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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蔡閔閔,好樣的! 嫌他是黑道流氓,在重要的相親場合放他鴿子?!
喂!人家他有正當職業,不是什麼欺壓善良百姓的「匪類」好不好?!
哼哼哼!她出門最好小心一點,不要讓他楊靖鳶給逮到,要不然——
他雖然長得斯文有禮,還是有辦法讓她「吃不完、兜著走」的……
嗚嗚嗚……老爸竟然逼她跟「那種人」相親?!開什麼玩笑啊!
她蔡閔閔雖然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婦女,
怎麼可能委屈自己去跟黑道大哥的兒子相親?不幹!她才不幹!
再說,光看到爸爸那位黑社會老友滿臉橫肉的樣子,她都快嚇暈了。
想必他那位「英俊的兒子」,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哼!想利用人情壓力逼她「就範」,她偏偏要「落跑」給那個男人看。
從高雄逃到台北夠遠了吧?!她就不信他的「惡勢力」遍及全台灣……
楔子
南台灣 高雄
裝潢雅致、設備豪華餐廳的一隅,兩個家族分別坐在鋪著米白色桌巾的長桌兩側,隔著一盆插得極美的花卉遙遙相望,氣氛詭譎緊繃。
餐桌的一邊坐著一對年約五十出頭的夫妻,外表樸實,看起來就像一般辛勤工作的普通百姓,衣著普通、打扮普通,相貌──呃,也很普通。
他們不斷掏出手帕拭汗,臉上充滿焦急與歉疚;而餐桌的另一邊則與這邊有著明顯的天壤之別,那是一對同樣五十出頭的夫妻,與他們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兒子。
三人的衣著品味不一,但一看就知道絕非市面上買得到的大眾品牌。
三人當中的父親,長得方頭大耳、圓臉、蒜頭鼻,模樣引人發噱,他身上穿著一套誇張、矯飾的白色燕尾服,隆重得讓餐廳裡的每個人都頻頻轉頭偷覷。
他雙手環胸,一語不發地瞪著前方,香腸般粗肥的手指,在樹幹般厚實的手臂上打拍子,隨著節拍加速,怒氣也正逐漸增加中。
他愈生氣,臉上堆積的肉也愈往橫向移動,看來很像一隻發怒的杜賓狗。
而他的妻子年約半百,但風韻猶存,身材與容貌都很火辣,看得出年輕時必定艷冠群芳。
不過她也穿著一套誇張的華麗宮廷禮服,米色為底,金色繡線,衣服上還鑲著亮晃晃的各色寶石,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微蹙描繪精緻的秀眉,擔憂地頻頻查看手上的百達翡麗鑽表,不知在等待什麼。
而兩人的兒子,則是個儒雅、俊美到會讓人流口水的男人,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他帶著一副銀框眼鏡,身穿深灰色手工西裝,襯得他雙肩寬挺,合身的剪裁讓他顯得更修長,也更加優雅斯文。
他不同於父母表露出顯著的焦急或不耐煩,自始至終都噙著微笑,以絕佳的風度面對眼前突發的狀況──相親對像缺席。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心胸真的很寬大、竟然毫不在意,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眼底已漸漸透出冷光。
「大哥,對不起啊!」老實的男人一面擦汗,一面向那名面孔兇惡、像杜賓狗的男人道歉。
「這閔閔不知道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沒來,大概是害羞吧!我已經讓她哥哥回家去找她了,請您再耐心等候一下。」
「偶(我)說蔡老弟啊,你女兒害羞沒有關係,但除(遲)到也該有昏(分)寸,她已經讓偶們等多久啦?」
他舉起手、瞇起眼,努力想從勞力士那金光閃閃的表面判讀此刻的正確時間。
「不久,才四十二分鐘『而已』。」他的兒子依然優雅微笑,只是回答得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四十二『昏』鍾?!」哇咧,浪費他們這麼多時間,那要害他少賺多少錢啊?
「真是不好意思!大哥、大嫂,賢侄,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老實男人只能一再低頭賠不是。
「不好了!爸爸,不好了──」這時,老實男人的兒子大聲叫嚷著,火燒屁股似的衝了進來。
「什麼事啊?看你急成這樣!」老實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整間餐廳的人都在看他們。
「妹妹──妹妹她離家出走了!」他揮舞手中的留書,急喘著大喊。
「什麼?!我看看!」
老實男人搶過那封留書,上頭只簡單寫著兩行字──
我不跟黑道流氓相親,
我去台北找工作了!
「這死丫頭!」蔡甫口吐白沫,差點沒被女兒活活氣死。
「啊她寫了什麼?」對桌的男人凶悍地搶走那封信,一看就當場發飆了。「哇咧?她說不跟黑道流氓相親素(是)什麼意思?她瞧不起偶們素不素啊?你給偶說清楚!」
杜賓狗大發雄威,拍桌怒吼,桌上的杯盤彈起來足足有三公分高,大家紛紛捂起耳朵,就怕那驚人的怒吼聲喊破他們的耳膜。
「大哥,不是啦!這、這個……閔閔她是……」
「你給偶交代清楚,否則偶今天絕不晃(放)過你。」
旁邊吵得不可開交,而優雅男子依然平靜坐著,微微垂下眼皮遮住雙眸,看似平靜的臉龐,一抹若有似無的詭譎笑容,冷冷地噙在唇角──
餐廳裡價值數十萬的奧地利頂級Swarovski水晶吊燈,流洩出如金色流蘇般耀眼奪目的光芒,映在他陰惻惻的笑容上。
蔡閔閔,好樣的!你給我等著瞧!
第一章
在氣候炎熱的南台灣高雄,有個白道聞之色變、黑道聞之喪膽的極道世家,人稱「高雄楊家幫」。
楊家幫的頭頭是今年六十出頭的楊虎,年輕時的楊虎人長得風流瀟灑、「緣投漂撇」。後來娶了美嬌娘、生了四個孩子,便逐漸淡出黑道,漂白經商。
大概是日子過得太愜意、太幸福了,他原本結實強壯的身材逐漸發福變形,從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郎,變成了肥壯又滿臉橫肉──呃,是滿臉肥肉的大肉球。
他的四個孩子只有老么是嬌滴滴的千金,其餘三個都是男孩。
目前除了排行老二的兒子尚未有好消息,其他二子一女都已成家立業,讓楊虎與愛妻雙手抱孫抱不完,笑得合不攏嘴。
人一開心難免就會想起遺憾的事,二兒子尚未有對象,始終讓他耿耿於懷,因此當他見到老友蔡甫那清麗的小女兒時,立即想起自己那個孤家寡人的兒子。
於是和老友商量後,決定替他們安排一場驚世駭俗──呃,不是!是轟轟烈烈的相親宴,替他們製造相識的機會,最好一舉成擒,一次將兩個滯銷品……不,是尚未有合適對象的兩個年輕人湊成一對,親上加親,絕對會成為佳話一件。
誰知道?
老蔡那個看來乖巧的女兒,竟然臨陣脫逃,在相親當天偷偷跑了,把他家心機深沉的老二氣炸了。
雖然兒子看起來鎮定,好像半點事也沒有,但他就是知道兒子很生氣。
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知子莫若父,誰教他是他老子?
害得兒子對他好像也有些不諒解,最近見了他都神情冷淡,還索性跑去台北打理新公司,暫時不回高雄了。
說起這老蔡的千金,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居然這樣沒禮貌,不說一聲就跑了,他一定要再打電話唸唸老蔡,要他不能太寵女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自己的女兒也沒好到哪裡去。
當年他的寶貝女兒也是包袱款款偷溜去台北,才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別人怎樣他不知道,但他對女婿可是滿意到了極點。
溫柔體貼、疼老婆,還很努力賺錢養家,雖然賺得是少了點……
唉!反正,他得打通電話給老蔡,要他想想辦法,把他那逃家的女兒逮回來。就算不相親也不能這樣一直流浪在外,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
人家好歹也是老蔡捧在掌心裡疼的閨女。
唉,好吧!就打通電話,問看看那丫頭溜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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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冷!捷運列車進站,一陣寒風吹來,蔡閔閔抱住雙臂,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車門打開,穿著白色POLO衫、藍色牛仔短裙的蔡閔閔拎著包包,跟隨大批等候的乘客,魚貫走進車廂。
剛找到空位坐下,列車啟動了,她開始閉目養神。
一個月前,她從高雄來到台北找工作,因為她逃家了。
生長在一個單純、樸實的家庭,專科畢業後就在家裡開設的水果行,幫忙批發銷售、算帳,自小到大,除了偶爾外出遊玩,她完全沒有離開過家。
因為工作的環境沒什麼機會遇到合適的對象,所以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自己將來大概會相親結婚。
結果,爸爸果真替她安排了一場相親宴。只是對像不是什麼善良百姓,而是他多年前老友的兒子,職業應該也是黑道老大吧!
那天會聽見爸爸和朋友的談話,也是一場意外,她原本在房間裡高高興興看著韓劇,看到一半有點口渴,想到廚房倒杯果汁喝,沒想到正要下樓時,忽然聽到響亮且刺耳的誇張大笑。
「哈哈哈!蔡甫啊,光看照片就諸(知)道你家閔閔長得很漂亮,跟偶家老二很速配耶,要素這次相親能夠成功,那就太好囉!」
「是啊!要是我們能結成兒女親家,那一定是上輩子注定的緣分。」
相親?他們是在談論她的婚事?
蔡閔閔停下腳步,心中詫異萬分。
當時她覺得有點不高興,她是不排斥相親,但至少得讓她看過本人相片才行,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雙方父母就自行決定下來了,根本就不尊重她這個當事人嘛!
「哈哈!我好多年沒見過賢侄了,不知道他現在長成什麼樣子?」
「偶兒子長得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帥,你儘管晃(放)心啦!」
「啊,那真是太好了!」
「偶有意(預)感,這次的相親一定會很成功。」
「說得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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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跟他一樣帥?
那人自豪的大笑,引起蔡閔閔的好奇,身為相親的當事者,她當然想知道那位神秘的相親對像到底長得如何。
於是她躡手躡腳往下走,躲在樓梯的轉角處,偷偷探頭往下方的客廳望去。
然而當她看到那個自誇「長得很帥」的人時,差點沒當場滾下樓梯。
媽呀!這……這叫帥?!
她震驚得足足有五秒鐘無法移動,而且幾乎要當場昏倒。
那分明是一張滿臉橫肉、兇惡無比的面孔──雖然他此刻正豪邁大笑著,露出滿口亮晃晃的金牙。
他很肥壯,肥肉把眼睛擠得很小,鼻頭又圓又亮,還紅通通的,一張大嘴咧開來會嚇死人,更可怕的是他還嚼著檳榔!
難道他兒子也是個口嚼檳榔的紅唇族嗎?
想到將來可能會有某個男人用嚼過檳榔的紅嘴來吻她,她就一陣作嘔。
我死也不要!這是竄出她腦海的第一個念頭。
開什麼玩笑啊!她蔡閔閔雖然不是什麼天香國色,但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良家婦女,奉公守法,熟讀聖賢書,她怎麼可能去跟那黑不隆咚的黑道第二代相親?
再說光看到爸爸那位黑道老友滿臉橫肉、口嚼檳榔的樣子,她就快嚇昏了,想必他那位「英俊的兒子」,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真不敢相信,老爸竟然要逼她去跟黑道頭子的兒子相親!開什麼玩笑!萬一人家不巧看上她,那她不就真的得和番下嫁了?
不幹!她才不幹!
她轉身衝上樓,躲進房間裡,把門鎖上,背靠著門不斷發抖。
她絕對、絕對不要嫁給長得像這樣的男人!
於是她計畫落跑──事前完全假裝乖順,連漂亮的洋裝都乖乖去買好了,直到相親當天早上,趁著大家忙得一團亂的時候,拎著包包溜了,就連後來家人一連打了幾十通手機給她,她都不敢接。
最近這幾天她都沒再接到電話,想必是爸爸已經放棄,她也樂得清靜。
其實那天她逃得太快,否則她就會知道樓下後來發生的事──
「不行啊!」
楊虎吐掉嘴裡的檳榔渣,搖頭對多年的好兄弟蔡甫說:「很多年沒粗(吃)檳榔,不習慣這味道了。唉!當年偶很愛粗,可素偶老婆、小孩不喜歡這味道,不准偶粗,現在能夠粗了,反而粗不慣。」
「唉,大哥,不好意思!我以為你還是像當年一樣喜歡,所以才特地買來孝敬你,沒想到你早就戒啦!」
「素啊!對了,說起偶家老二,還真素異類,不抽煙、不嚼檳榔,就連酒都不太愛喝。奇怪咧,明明素偶生的,怎麼完全跟偶不一樣,他到底像隨(誰)?」
「哈哈,會不會是像大嫂呢?」
「欸!搞不好喔……」
這些談話內容,蔡閔閔當然完全不知道,因為那時她已經開始在打包行李,準備離家出走了。
而她離家後順利到了台北,也找到工作了。
雖然她沒實際出過社會,但專科念的是會計系,又有長期在家裡水果行幫忙算帳的實務經驗,所以勉強得到一個助理會計的工作。
再過幾天,正式上班就要屆滿一個月了,這份工作她也逐漸得心應手,相信未來應該也能夠很順利的做下去。
雖然有點對不起擔憂的爸媽,但是她已經打過電話回去,說她暫時不回高雄。
在這樁相親事件引起的風波完全過去之前,她是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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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欸?」
一進公司,蔡閔閔就發現今天公司的氣氛有點奇怪。
怎麼回事?為什麼每位女同事都在化妝咧!
雖然從大門一直到她的辦公室,女同事們都還是有說有笑──甚至笑得比平常更燦爛,但空氣中就是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緊繃氣息,大家互望的視線隱含著較勁的意味,隱隱蕩漾著幾許肅殺氣氛。
「閔閔,你知道嗎?」
她才剛放下皮包,幾位平日走得較近的女同事立刻放下粉盒,靠攏過來。
「今天會計師會到公司來喔!」這人捂著雙頰,雙眼晶亮有神,很像漫畫裡眼睛充滿小星星的卡通人物。
「啊?為什麼會計師要來我們公司?」蔡閔閔開始吃起剛買的蛋餅,雙頰塞得鼓鼓的,完全在狀況外。
「因為年終結算啊,我們公司是外包給外頭的會計師事務所,所以會計師事務所的會計師會過來查看帳目,協助我們作帳、報稅。」
解釋的這位,臉上浮現粉紅色的紅暈,神情嬌赧羞澀,只差沒像漫畫裡的女主角一樣,掩著臉大喊:討厭啦!
「唔,所以呢?」蔡閔閔繼續猛嗑早餐。
她想問的是:為什麼大家這麼關心這件事,瞧!一提起這位會計師,整間辦公室的女人都圍了過來。
「你真的不知道嗎?」有人倒抽一口氣,對她的遲鈍很不以為然。
「據說,那位會計師很帥。」
「很帥?」就只是這樣?外頭帥哥一大堆耶,路上隨便抓就一把。
「非常、非常帥!」這位「資深美女」大聲強調。「上回阿麗送文件到會計師事務所去的時候見過他,回來之後三天食不知味、寢不安眠呢!」
「是嗎?」蔡閔閔還是很想問:所以呢?
那位會計師很帥,非常、非常帥,跟她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大家要猛往臉上撲粉、還抹了半條唇膏在嘴上?
「閔閔,你不趕快去補一下妝──噢,對厚,我差點忘了你不化妝的。」
這位女同事看著她天生麗質的清秀容顏,顯然有點悻悻然。
「算了!我妝還沒畫好,先去補妝了。」
女同事們一窩蜂鳥獸散了,蔡閔閔看著大家瘋狂地猛補妝,覺得很無趣,吃完蛋餅,便開始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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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喲!嗨喲!」
蔡閔閔搬著沉重的紙箱,一階一階地跨下木梯。
因為新來的會計師可能需要查看去年度的資料,所以她的主管鄧課長派她來檔案室,把裝箱的資料搬到辦公室。
「嗨喲!好,快到了。」她雙手抱著紙箱,只用身體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從梯子上跌下去。
這動作有點高難度,或許她有進馬戲團當空中飛人的天分喔!
她不禁露出欣喜的笑顏,眼看著地面就在眼前,只要再跨下一個階梯就任務達成了。
然而,或許是樂極生悲,下一秒,她的腳踩空。
她試著抓回平衡感,抱著箱子前俯後仰,來回幾次,最後平衡感失守,整個人往後倒向地面。
「啊──」她放聲尖叫,恐懼地猜想自己的哪個部位會先著地?
是圓潤的小屁屁,還是像西瓜一樣脆弱的腦袋瓜?
「啊啊──欸?」
倒地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停住了,身體明明已經呈四十五度角傾斜,卻是詭異地停頓在半空中,沒繼續往下摔。
難不成她突然羽化成仙了?
當然不可能!
沒摔倒是因為在她的背後有只大手,穩穩地撐著她的背脊,防止她跌落地面。
「噢,嚇死我了,幸好你救了我!」
她勉強側過頭,卻仍看不見那人的樣貌,只知道是個滿高的男人。
「小心啊!」
那人的聲音溫潤好聽,有種文質彬彬的感覺,當下讓蔡閔閔心裡怦怦跳著,好想趕快一窺他的廬山真面目。
「來,我扶你下來。」恩人扶著她的手臂,謹慎地幫助她平安踩到地面,這才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好了。」
「謝、謝謝你……唔!」蔡閔閔一轉過頭,看見男人的臉孔,頓時瞪大眼,深深倒抽一口氣。
這男人……這男人……噢,天哪!怎麼會有這麼雍容高貴,而且斯文俊雅的男人呢?
瞧他那雙略微上揚的桃花眼,因為微笑而瞇起,釋放出強力電流,端正的鼻樑又高又挺,一張薄唇微微上揚,簡直好像在誘惑她──喔喔,她昏了。
真是空前絕後的極品大帥哥啊!
向來只跟果農、果販打交道的她,完全陷入癡迷的狀態。
「小姐?」那男人略歪著頭對她淺笑,那笑容教她目眩神迷。
「啊?」
「你──不重嗎?」
「重?!」聽到這兩個字,蔡閔閔臉上血色消失,慌張地猛搖頭澄清。「不!我怎麼會重呢?我才四十二公斤耶,雖然我不高,但也不算胖啊,請不要說我重。」她急得都快哭了。
嗚嗚,她真的不重啦,或許只是因為個子不高,所以看起來圓了點,但她真的真的不重!
「我是說你手上的箱子。」男人嘴角抽搐,臉上滿是黑線。「你要不要先放下來休息一下?」
「啊?」蔡閔閔當場傻眼,雙手一鬆,重重的箱子便砰的墜落地面。
「噗!」她那副呆傻的模樣,真的很可愛,男人忍不住低低笑了。
看過太多美女,也鑒賞過無數名花,所以他對女人已經有點麻痺。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認真打量過一個女人,而這個可愛的女孩,讓他重新產生了新鮮感。
他細細打量她,眼中充滿興味。一見到這女孩,就讓他有種想笑的放鬆感,不是因為她長得很滑稽──事實上,她長得還挺美的,漂亮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嫣紅的小嘴,像朵惹人憐惜的小花。
只是她那靈動的雙眼,透露出太多她內心的訊息,因此他很容易讀出她的羞窘與尷尬,所以覺得好笑。
「你是這間公司的員工?」這麼有趣的女孩,他怎麼從沒注意到呢?
「嗯,我剛來上班不久。請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我是──」
嘟嘟……
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男人輕輕說了聲抱歉,然後走到一旁去接手機。
「是我……嗯,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男子收起手機,有些依戀地對她一笑。
「很遺憾,我得先離開了。不過公司不大,將來一定還有機會再遇見你。」
「嗯。」蔡閔閔輕輕點頭,眸中滿是不捨地目送他快步離開檔案室。
好可惜啊!不能再和他多聊一會兒、多問一些他的事、多瞭解他一些。
最遺憾的是,她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唉!」無奈地輕歎口氣,她彎下腰抱起地上的紙箱,離開檔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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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閔,你到哪裡去了?」
抱著沉重的紙箱回到辦公室,女同事立刻上前質問。
「怎麼了嗎?」忘著眼前那張陰晴不定的面孔,蔡閔閔只覺得一頭霧水。怎麼她才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大家就這麼想她?
「會計師已經來了,課長要大家集合,偏偏就少了你一個,課長已經問過好幾次了!」女同事指責道。
「啊,對不起,我剛剛到檔案室去搬去年度的資料。」誰知道會計師會在這個時候跑來。
「別管資料了,你快過來!」
女同事拉著她,突破重重人牆,把她推到課長面前。「課長,蔡閔閔來了。」
「啊,你總算回來了!楊會計師,這位就是你唯一沒見到的會計助理,她叫蔡閔閔。」
課長很熱情地把她介紹給那位讓大家為之癡迷瘋狂的帥哥會計師。
不過──怎麼會是他?!
見到會計師的廬山真面目,蔡閔閔當場愣住。
對方見到她也是滿臉詫異,忍不住大喊。「你就是蔡閔閔?!」騙人的吧?
「是啊,我就是蔡閔閔。」她用力點頭。
「你真的是蔡閔閔?這間公司裡唯一的蔡閔閔?」
「是啊,我當然是唯一的蔡閔閔。」不然該有幾個蔡閔閔呢?
她的名字雖然稱不上多獨特、多高雅不凡,但也不是所謂的「菜市場名」。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怎麼他的語氣和表情,好像她是騙人的冒牌貨似的?
「不,沒有。」
楊靖鳶立即收起驚訝的表情,推推眼鏡,換上一貫的溫文淺笑,心裡卻是在暗自怒罵:徵信部那群笨蛋,竟然給錯照片!他們拍到的到底是誰呀?
「怎麼,你們認識啊?」課長好奇地來回看著他們。
「不算認識。只是剛才在檔案室見過面,我正好去找點資料,碰巧遇見她,就和她聊了幾句。」楊靖鳶微笑回答,眼眸中隱隱流轉著旁人瞧不透的詭譎光芒。
「你就是那位會計師?」大家沒說錯,他真的、真的很帥,難怪大家會那樣為他著迷。
看著他身旁那堆流口水的女同事,蔡閔閔的胸口頓時好像被大石頭壓住,有點悶悶的。
「是的,敝姓楊,楊靖鳶,請多多指教。」他親切地朝她伸出大手。
「噢,我是蔡閔閔,是會計助理,不過這些你都已經知道了。」除了這些,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是高雄人,以前都在家裡的水果行幫忙,上個月才來台北找工作。」
「是嗎?真巧,我也是高雄人。」楊靖鳶微笑道。
「真的嗎?真的好巧喔!」人不親土親,光聽到他是同鄉,蔡閔閔便對他感覺更親切了。
「啊,對了!」這時課長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道:「楊會計師,剛才你說需要一位助理幫你處理相關事務,現在會計部的同仁全都在這裡,你就親自挑選一位吧!」
一聽到她們當中有人可能會被選為他的貼身助理,所有女人眼中頓時冒出希望的火花,祈求自己就是那個雀屏中選的幸運兒。
「這份工作很辛苦,需要用到專業知識,所以當然是具有專業商科知識的資深員工較為合適──」
「啊!我啦,你說的就是我!」
「我已經在這裡任職了五年,公司的事沒人比我更瞭解,當然要選我!」
「胡扯!你懂的那些早就已經落伍了,專業也該跟著時代走,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你說什麼?!」
第二章
「請各位先冷靜一下!」
眼看著一群女人就快要吵起來了,楊靖鳶才施施然道:「資深員工都是會計部的中堅分子,是支撐會計部的棟樑,拔走任何一根柱子,都會造成會計部,甚至是公司的動盪不安,所以資深員工就暫時不考慮了。」
「啊!」失望的歎息聲此起彼落。
「其實我才做了五年而已,還不算資深員工,只是半新不舊的人啦!」剛才口口聲聲稱自己是資深員工的女同事,立刻改口。
「亂講!你來五年夠久了,公司不可一日沒有你們,還是選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人比較好!」
兩、三位剛出社會不到一年的漂亮美眉,屁股一扭,把「老人」擠開,趕忙到楊靖鳶面前毛遂自薦。
大家忙著爭奪「寶座」之時,蔡閔閔卻在一旁發呆、玩指甲。
不是她想偷懶,也不是她沒半點上進心,而是因為她才剛進這個部門一個月,目前尚在摸索學習的階段,哪有什麼資格去幫忙?別扯人家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各位資歷較淺,擔任我的臨時助理確實不會對公司造成影響,但是──」
「但是?」
「跟著我做事並不輕鬆,得忙進忙出、找資料、搬檔案,還得加班到深夜,有時一天只能睡四個小時,連飯都沒時間吃,而且沒有加班費,這樣的工作,不知道各位能不能配合?」
「什麼?得爬上爬下找資料、搬檔案簿?」哇,那她花錢給人做的漂亮指甲不就毀了?
「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有沒有搞錯啊,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敵,照他的說法,等忙完,她不就變成醜八怪了?
「沒時間吃飯,而且也沒有加班費?!」這根本是非人的折磨!沒飯吃、又沒錢拿,這真是太可怕了!
「看來各位都無法勝任。」楊靖鳶沒有半點遺憾地欣然說道。
整個部門扣掉資深的、半新不舊、吃不了苦的,就只剩下……
大家的視線全部轉向還在神遊太虛的某個傻丫頭身上。
「蔡閔閔,那就你吧!」順應民意,課長愉快地宣佈。
「啊?」蔡閔閔終於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由你來擔任楊會計師的臨時助理。」
「欸?我嗎?!」她瞪大眼,指著自己的鼻子。
「是啊!當然是你,除了你還有誰?」女同事插嘴,語氣是想否認也否認不了的酸。
「是的,就是你。我很需要你,希望你能過來幫我。」
楊靖鳶握起她的手,對她溫柔微笑,那笑容看在其他仰慕者眼中,簡直就像一根針猛力戳刺她們的胸口。
「可是我、我並不懂……」突然受到欽點,蔡閔閔整個人都呆了。
轉頭四望,發覺週遭的女同事全都臉色不豫,她愣愣地望著大家,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會教你的。」他更加柔情似水地對她微笑。
「哼,既然不需要我們,那我們走了,回去上班!」資深同事瞪蔡閔閔一眼,率先走人。
「對嘛!沒什麼了不起的,最好她幫得上大忙啦!」那兩、三位漂亮的年輕美眉酸溜溜地丟下這幾句話,也跟著走了。
「不是的!我……」感覺到大家的妒意,蔡閔閔急忙想解釋,想說點什麼,讓大家別生她的氣,但沒有人要理她。
「走了、走了。」
大家瞬間做鳥獸散,原本擁擠的空間,頓時變得空蕩蕩的。
「蔡閔閔,加油,承蒙楊會計師看得起你,你要好好做啊!」
課長拍拍她的肩,裝模作樣地鼓勵了幾句,隨即拍拍屁股走人,把蔡閔閔一個人丟給豺狼虎豹──呃,是英俊的會計師。
蔡閔閔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閔閔,未來請多多指教囉!」
楊靖鳶溫柔揚唇,那笑容宛如一股和風,教蔡閔閔不禁滿心舒暢。
然而在那抹笑的背後,卻有股讓人瞧不出的冷意,微微地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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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楊靖鳶堅持請他的新助理用餐,蔡閔閔推辭不掉,只好卻之不恭,厚著臉皮接受了。
他請她來到一間知名的義大利餐館,據說這裡的菜好吃得會讓人舌頭融化。
事實上,味道也真的不錯。
「既然你一直都在家裡幫忙,怎麼會想到台北來找工作呢?」兩人飽餐一頓,楊靖鳶才溫柔和藹地問道。
「還不是因為我爸爸啦!」
蔡閔閔稍嫌用力地放下水杯,一提起這件事,她就滿肚子氣。「他竟然要逼我去跟一個豬頭男相親,我不肯,所以就逃到台北來了。」
噗!正優雅喝著茶的楊靖鳶,險些噴出一大口茶水。
「豬──豬頭男?」
楊靖鳶連忙取出手帕摀住嘴,原本溫和的表情瞬間凍結,不僅整張臉烏黑成一片,還變得像石頭一樣僵硬,面頰還微微抽搐,嘴角顫抖、噴氣。
她竟敢罵他是豬頭男?!蔡閔閔,你真是不知死活!
快隱藏不住的怒氣差點爆發,但他非常努力地掩飾著。
「咦?楊會計師,你怎麼啦?」蔡閔閔發現他好像突然中風似的,嘴角一抖一抖地,嚇了她一大跳。
「沒事,我只是……肚子痛。」
可恨哪!還敢問他為什麼?這欠扁的女人!
「啊?肚子痛喔?你是不是吃太多了?」
吃太多?!楊靖鳶的臉更黑了。
「我哪有吃得太多?!」他忍不住提高音量。
看不出他身材好得不像話嗎?
他突然情緒失控,又把蔡閔閔嚇了一跳。
她囁嚅地來回看了看,然後道:「那……應該是吃壞肚子了。沒關係,我的腸胃也不是很好,所以一向隨身攜帶藥丸,你吃了很快就會好的。」
蔡閔閔趕忙打開包包,取出自己的藥盒,拿出藥丸讓他吞服。
「那是什麼?」楊靖鳶警戒地瞇起眼,懷疑地瞅著那兩顆黑不隆咚、怪味四溢的藥丸,只覺得一陣反胃,肚子當真絞痛了起來。
「正露丸,俗稱臭藥丸,雖然味道不好聞,但還滿有效的,要是腸胃不適,或不小心吃太多──」
「我說過我沒吃太多!」楊靖鳶不顧形象地大聲咆哮。
他幾時說過自己吃太多?!
「好好,沒有就沒有。」看來他很介意人家說他吃太多哪!
蔡閔閔點頭,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再提起「吃太多」這三個字,不然他又要發飆了。
「來,你趕快把臭藥丸吃了吧,很快肚子就不痛了。」
她熱心地遞過藥丸,楊靖鳶卻不斷左閃右躲,腦袋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這藥丸的氣味真不是普通的難聞!別說他壓根沒病不能亂吃藥,光衝著它那股怪味,他打死都不吃。
要他吃?除非先把他敲昏了再說。
「不用了!」楊靖鳶捂著鼻子,僵笑著搖頭。「我突然覺得肚子好多了,一、一點也不痛了。」要命!他什麼毛病不好編,偏偏編個肚子痛?讓她拿這種臭藥丸出來折磨他的嗅覺。
早知道她隨身攜帶這種「常備良藥」,他就騙她說頭髮痛、指甲痛,怎樣都好過被逼吞臭藥丸。
「真的嗎?」蔡閔閔定定看著黑藥丸許久,突然露出崇拜的表情,驚喜地說:「沒想到臭藥丸這麼有效,你光聞味道,肚子就好了耶!」
「是啊,或許是。呵呵呵……」楊靖鳶虛假乾笑。
最好是這麼有效啦,那全天下的醫生都可以退休,大家把臭藥丸照三餐拿出來聞就好了。
「你吃飽了?那我們走吧!」他指指她幾乎全空了的盤子,準備開溜。
這小女人看起來頭腦簡單,單純得很,半點都不精明,但怎麼和她說話時,自認聰明絕頂的他會冒出一身冷汗呢?他得回去好好思考新的作戰計畫。
這女人──絕對不可以小覷,她一定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假裝天真無知只是為了降低他的防衛。
絕對是!好個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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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楊靖鳶而言,與蔡閔閔的初次會面,是個驚奇的體驗。
她與他一開始所猜測的形象完全不符,而且是天差地遠。
從她之前惡劣囂張的行徑研判,她若不是美艷、驕傲的嬌嬌女,就是鄉下沒見過世面的無鹽女,沒想到──
她既不是會讓人流口水的性感美女,也不是醜陋低俗的無鹽女,她的樣貌大大令他驚訝。
他很少見過有人長得這樣標緻,五官精巧,好像一尊漂亮的雕像。
不過她不怕灰塵、肯爬到架子上搬東西,顯然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那麼是好看又好用的花瓶嗎?
哼!無論如何,她確實得罪了他,他們之間的梁子可結大了。
是的!他正是那位被她放鴿子的無緣相親對象。
他這輩子從未受過這麼大的羞辱,竟被一個女人放鴿子!不但被放鴿子,而且是在相親宴上當場被放鴿子,對他來說真是奇恥大辱。
要知道,他本來也對相親毫無興趣,要不是受不了父親的疲勞轟炸,他根本不會出席這種無聊的相親宴。
他本來打著如意算盤,先勉強答應父親,去露露臉、敷衍一下,事後再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對方說抱歉,輕鬆打發掉。
但是在他白白空等四十二分又三十六秒之後,竟然傳來相親對像落跑的消息。
英俊不凡、倒追者足以環島三周的他,紆尊降貴前來與她會面,而她竟然瞧也不瞧一眼就溜走了?這無疑是當眾羞辱他,將他的男性尊嚴踩在腳底下,這口怨氣他怎麼嚥得下去?
無論如何,在相親宴上被放鴿子的羞辱,他絕對要討回來!
楊靖鳶端著咖啡,凝睇遠處的一○一大樓,嘴角微微揚起冷笑。
他從來就不是沒有個性的爛好人,也未曾自詡是不跟女人計較的翩翩佳公子,他承認自己沒有唾面自乾的好風度。
沒錯!他就是小心眼、他就是只笑面虎,心機深沉、好惡分明、有恩必償、有仇必報。
誰得罪了他,就得有心理準備要為此付出代價──即使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有甜美笑容、清秀漂亮的女人,他依然不會輕饒。
哼!他已擬好計畫,就等著那個傻女孩自動走進陷阱裡……
叩叩!
外頭有人敲門,楊靖鳶放下咖啡杯,道了聲。「進來!」
門開了,會計部課長鬼鬼祟祟地閃進來。
「董──」
「噓!」楊靖鳶連忙板起臉孔道:「我收購了這間公司的事,如今還沒有任何人知道,請你以後小心發言,我不希望這件事被傳出來。」
「是、是,屬下知道。」會計部課長連連道歉。
「關於您所吩咐的事,我已經順利辦好了,現在蔡閔閔已經是您的助理了。」他很明顯是來邀功的。
「這點你做得很好,不過接下來我希望你繼續幫我一個忙,那就是……」
楊靖鳶低聲附在他耳邊吩咐,會計部課長愈聽眼睛瞪得愈大。
「這……董事長,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楊靖鳶冷笑。
敢得罪他,就得自行承擔後果。
「那……好吧!」
課長不知蔡閔閔這女孩是做了什麼事得罪這位大老闆,不過他領人薪水、捧人飯碗,當然得全聽老闆的,老闆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至於蔡閔閔……算她倒楣吧!誰教她要得罪了老闆?
「那麼,我先下去了。」
課長唯唯諾諾地離去後,楊靖鳶端起咖啡輕啜一口,不過隨即皺起眉頭。
冷掉的咖啡,簡直難以入口!
他走進茶水間,毫不心疼地將昂貴咖啡豆泡出來的咖啡,一滴不剩地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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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會計師,早啊!」蔡閔閔走進辦公室,甜笑著打招呼。
「早。」從窗前轉過身,楊靖鳶臉上已不復見任何一絲陰霾,只有面具似的溫和笑容。
真的好帥!被迷得暈頭轉向的蔡閔閔不禁在心中輕歎:他一直都是這樣風采迷人嗎?
「吃過早餐了嗎?」楊靖鳶走向她,輕倚在她桌邊,那雙彷彿帶電的磁性雙眸正望著她。
「正、正要吃。」蔡閔閔心中小鹿亂撞地取出肉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抬頭看看他,他依然看著她,低頭再啃一口包子,又抬起頭,他還在看她。他那樣盯著她,她怎麼吃得下去?
「呃……你要吃嗎?」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肚子餓,所以才一直看著她吃包子,只好客氣地問他要不要吃。
這是在公司附近買的,如果他要吃,她再去替他買好了。
「好啊!」
原本以為他可能會拒絕,沒想到他竟大方地說好,而且立刻傾身向前大口咬下她的包子。
「欸?!」蔡閔閔傻眼。
他……他咬了她的包子?那是她吃過的耶!
「很好吃。」他朝她背後看了看,微微一笑,狀似滿足地離去。
蔡閔閔還在失神的狀態,剛來上班的女同事正好目睹這一切,立刻蜂擁而上,同聲譴責。
「蔡閔閔,你好奸詐!竟然誘惑楊會計師,不要臉!」她們憤慨地指責。
「而且還拿你咬過的包子給人家吃,真是有夠噁心的!」
「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
蔡閔閔想解釋,但她們根本不聽。
「你不要再說了!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有心機的人,我們真是看錯你了!」
「我……」幾位女同事扭頭而去,蔡閔閔低頭看著被咬了幾口的包子,已經完全沒有胃口。
將包子收起來,她情緒低落地整理桌面,準備開始工作。
這時,課長突然出現,一見到她就大聲指責。
「蔡閔閔,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啊?」蔡閔閔茫然看著課長。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她不現在來,要幾點來?
「你還是新進員工,居然敢這樣慢吞吞、悠悠哉哉地來上班,你怎麼一點身為新人的自覺都沒有?」
看著課長突然像變臉似的對她大聲指責,蔡閔閔只覺得滿頭霧水。平常課長對她還算不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厲?
「課長,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反正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比其他人提早一個小時到達,預先為工作做準備,還有整理環境、準備茶水,聽到了沒有?只要晚到一分鐘,就當作是遲到,照樣扣薪水,我會好好地監督你。」
說完,課長立刻轉身就走,不給她任何辯駁或是詢問的機會。
課長走後,女同事軍團又不知從哪冒出來,幸災樂禍地道:「你啊,就是平常太輕鬆逍遙,所以連課長都看不下去啦,以後你皮要是再不繃緊一點,當心被踢出公司大門。」
幾位假裝關心,卻暗自竊笑的女同事走了之後,蔡閔閔低下頭,默默地不發一語。
這時,楊靖鳶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溫柔地安慰道:「別難過!對於她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以後當心點別遲到,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會啊!我怎麼會難過呢?」蔡閔閔抬起頭,臉上掛著絕無虛假的笑容。
楊靖鳶一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課長要我提早來,一定是希望我能學到更多東西,以前我爸就常常告訴我,如果別人對你苛刻,那一定是因為他對你期望很高、想要好好磨練你,我們應該滿心感激。所以課長這樣看重我,我真的很高興……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課長這樣對我寄予厚望?我真的感到很惶恐。」
楊靖鳶無語。
她腦筋有問題吧?人家明明就是在對付你、欺凌你,而你竟然還以為人家很看重你?
本來等著看她哭喪著臉的他,頓時沒了興致。
看戲的人滿心期待,被整的人卻毫無所覺,甚至還以為自己備受重視,教人怎能不洩氣?
望著那張笑容純真的容顏,楊靖鳶心裡浮現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什麼怒氣、怨恨都消失了。
但,那怎麼可以?!受到被放鴿子的奇恥大辱,他當然得討回公道不可!
蔡閔閔,後頭還有好戲唱呢,你等著接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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