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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邪
子爵 | 2021-6-10 14:18:52

第八集 第一章 西出監軍
周皇後剛剛睡醒,便經這一場狂風暴雨,抱著身上少年,顫聲呻吟不止,幾乎被他弄得昏了過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紅唇,正在賣力在她身上馳騁,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地,不由惱怒,沈聲道:「皇後娘娘,你叫我離開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嗎?」

周皇後顫聲嘆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這是皇上的旨意,要你到西部軍中,去做監軍,以防備陳國法師趁機助陳軍進攻我國!」

李小民一怔,奇道:「他怎麽知道陳國法師要進攻?」

周皇後輕輕呻吟,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快樂,一邊胡亂說道:「好象是錢右相進言,道是陳國法師混在軍隊里面,頗有異動。」

李小民這才想起,自己最近沒有看情報,便喚了在宮中主管情報工作的風姨,在心里聯系上她,得知了錢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邊干著美艷迷人的皇後,一邊在心里與自己的相好進行無線通訊,李小民分心二用,心里思量,錢松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問向周皇後說出來,周皇後在他身下嬌喘息息,使出自己的權謀,詳加分析此事,卻也得不出什麽確切的結論。

二人一邊雲雨,一邊詳細探討,直弄得周皇後香汗淋漓,周身暢美至極,最終得到的結論還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軍界的力量,還是暫且西去監軍好了,至於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不怕錢家翻了天去。

西部邊陲,西路軍大營。

大寨門前,千軍萬馬,森然列陣,將士們個個衣甲鮮明,等待著迎接朝廷派來的監軍。

在軍隊的最前方,是一個頂盔貫甲、身材壯碩的胖子,滿臉胡須,年約四十余歲,正是西路軍統帥董相虎。

在他身後,都是他親信的部將,鐵盔下冷峻的面龐上微微帶有一絲不安,耐心地等待著監軍大人的到來。

這位監軍大人,象從前的慣例一樣,是由宮中受信任的太監擔任,負有監督統帥之責。而此次來的監軍,更是非同尋常,據說仙術超群,曾在金陵城中,力挽狂濫,一舉消滅了作祟的大批厲鬼,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果然是十分厲害。這讓眾將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這位李公公,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東方大道上,煙塵湧起,似有一支軍馬,正在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精神一振,低聲喝道:「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準備迎接監軍大人!」

身邊部將都低聲應諾,挺起胸膛,向遠處的煙塵望去。

漸漸的,煙塵接近大營,可以看到旗甲鮮明的武士,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護衛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向這邊行來。

董相虎拍馬而出,率領數十部將、護衛,在軍前大步奔馳,一直馳到馬車前方,

躬身微笑道:「監軍大人,末將有禮了!」

車簾挑開,一個面白無須的俊秀少年跳下車來,向董相虎拱手笑道:「董元帥,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看著這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沒想到監軍大人如此年輕,卻也不敢輕視,慌忙下馬,與李小民見禮。

那些將官見監軍大人來了,也都上前見禮,雖是身穿輕甲,亦只有下拜行禮,不敢怠慢。

只有一個武將,出身胡族,性情粗獷,看李小民年紀幼小,身材單薄,心下頓生輕視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過來拜見監軍大人。

董相虎見了,心中微驚,喝道:「蕭黑子,你在做什麽,還不快過來見過監軍大人!」

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一個魁梧大漢,年約二十出頭,滿臉絡腮胡須,身穿參將服飾,一副粗魯模樣,袖手冷笑道:「我早聽說什麽監軍大人,曾立過大功的,原來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麽當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蕭黑子,你好大膽!我一向看你是胡人,不懂禮數也不怪你,想不到你如此張狂,公然侮慢上官,來人啊,把他給我揪下去,痛打十棍,以示懲戒!」

眾軍兵聞令,便上來將蕭黑子揪翻在地。蕭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冷笑,渾不將這頓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見了,舉手笑道:「且慢!這位將軍倒是性情中人,道我年紀幼小,當不得我一拜。我且來問你,若在戰場之上,敵人中有一位長者,見你年紀輕輕,懶得理你,你也不會去打他麽?」

蕭黑子一怔,道:「這算什麽道理,軍中自然是能者為尊,誰武力強,誰就值得尊敬!你不拜你,不是因為你年紀小,而是因為你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太監,到了軍隊里面明顯是來混日子的,怎麽當得我們這些戰場拼殺出來的大將之拜?」

李小民聽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將們都袖手旁觀,有人還在暗暗點頭,顯然蕭黑子的話說到了他們心坎里面,對自己都實在有輕視之意,便大喝道:「蕭黑子,你既然輕視於我,可敢與我比試武藝?若是我敗於你手,不光不要你拜,還要拜你才對!」

蕭黑子聽得一怔,揮手推開那些捉拿自己的軍士,欣欣然道:「看不出你這小太監,還有幾分膽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漢!好,今天算我不對,跟你比過之後,不管輸贏,我都給你叩頭賠禮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驚,生怕這野人不知輕重,打傷了監軍,讓自己也擔個罪過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後的龐大勢力,那就麻煩大了。慌忙上前勸阻,沈聲道:「監軍大人,你是萬金之軀,何必與這粗野之人一般見識……」

李小民擺手微笑,跨上幾步,一把揪住蕭黑子胸前皮甲,使了個背口袋,猛地一轉身,將他飛速拖過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下,動作快若閃電,蕭黑子想不到他說打便打,沒來得躲閃,被這一招摔得結結實實,趴在地上,痛得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

眾將軍都面有驚色,這位監軍大人,看上去年幼體弱,力氣卻是不小,雖然是驟然突襲,但以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能舉起蕭黑子這般身材魁梧的大漢,將他重重摔倒在地,這般力量,也不可小視了。

蕭黑子皮粗肉厚,只痛了一陣,便奮力爬起來,大叫道:「這下不算!你突然沖過來,我根本來不及動手,你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開幾步,拍拍手,張開雙臂彎腰戒備,口中笑道:「既如此,你就自己上來,讓你先動手,如何?」

蕭黑子一雙暴眼,狠狠瞪著他,突然發一聲大喊,大步狂沖,直向李小民撞去!

一雙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將他攔腰抱起,用力輪個頭暈目眩,再遠遠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來勢凶猛,也不與他較量蠻力,只是縱身飛退,看蕭黑子大步趕過來,腳下微亂,便閃身到他身邊,飛起一腳,在他膝蓋上飛速踹去,蕭黑子當即飛身撲出,魁梧的身軀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煙塵。

眾將軍在旁邊看了,更是滿眼驚色。監軍大人動作靈活,進退有度,分明便是練家子,這一腳,攻敵弱點,好象還未用全力,便輕易將蕭黑子擊倒,讓眾將心頭微悚,思量若換了自己,能否接下這迅若雷霆的詭異一腳。

蕭黑子抱著膝蓋,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這只是硬傷,李小民也沒用什麽力氣,半晌才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戰是你厲害!你身子小,動作靈活,我比不了,你可敢與我馬戰麽?若是輸了,我給你叩一百個響頭,賠禮認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頭打了個唿哨,一匹渾身雪白的戰馬從後隊奔來,到了他的身邊,俯首貼耳,貌若十分恭順。

眾將看到嘖嘖稱奇,想不到還有這般通人性的戰馬,不由都羨慕起來,想著自己若能有這般聰明的馬,會自己跑來找主人,那該有多好!

看著眾將臉上羨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隱身牽馬飄來的林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馬,擎起亮銀槍,喝道:「蕭黑子,上馬,與我一戰!」

長槍在手,李小民的氣勢陡然一變,面色嚴峻,一股凜冽殺氣,自身上狂湧而出。眾將都是久經沙場之輩,一眼便看出,這般殺氣,只有在血光四濺的戰場上才鍛煉得出來,不是獨自在家里練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聽說監軍南征的軍功,顯然不是躲在後面讓手下人去賣命拼殺得來,不由個個心頭驚悚,對監軍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蕭黑子看得愕然,卻不肯弱了氣勢,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頭大馬,揮舞長刀,放聲喝道:「監軍大人,末將得罪了!」

戰馬狂奔,狂沖而來;長刀寒光閃爍,直向李小民的馬頭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氣湧起,亮銀槍電刺而出,在刀鋒上重重一格,轟然大響,蕭黑子的戰馬斜刺里奔出,蕭黑子騎在馬上,雙臂微麻,對他的大力,更是暗驚不已。

李小民撥馬追去,與殺回來的蕭黑子馬打盤旋,戰在一處。不過幾個回合,陡然大喝一聲,亮銀槍如狂風般卷起,長刀在銀槍狂卷之下,禁不住李小民槍上巨力,被一挑而飛,遠遠落在十數步外,自空中落下時險些刺傷了一個軍士,嚇得他大叫逃開,滿目驚悚不已。

四面圍著的軍將,亦是滿臉驚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領下,躬身抱拳,齊聲道:「監軍大人雄威,末將欽服!」

蕭黑子騎在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馬,拜倒在地,粗聲粗氣地道:「監軍大人果然厲害,是小人沒用,還敢對大人無禮,請大人責罰!」

他不待李小民說話,便猛磕起頭來,直叩得地面作響,卻是實打實地叩起了響頭。
李小民跳下戰馬,上前親手扶起蕭黑子,笑道:「蕭將軍本是熱血男兒,自當如此!能識得蕭將軍這般好漢,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帶著眾將簇擁著李小民上馬,一同向大營行去。沿途不斷誇贊李小民武藝超眾,果然是當朝名將,令人欽佩。
李小民含笑謙遜,知道他是秦老將軍帶出來的部將,對他也是優禮有加。眾將欣欣然,護擁著主帥監軍,一同回營。在李小民宣讀了皇帝旨意之後,殺豬宰羊,大犒三軍,滿營將士,大口吃肉,痛飲美酒,在醉中呵呵大笑,一個個快樂得無以復加。

此後,李小民便在西路軍中安心地住了下來,負責監督大軍日常行動。董相虎雖是武將,也通曉官場之事,將自己在軍中貪汙搜刮來的錢財珍寶,送了大批與監軍大人,並將每月貪汙所得,都分一份與他,二人融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對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將們,上行下效,每日都跑來送禮拍馬,對這位既有本領,又是御前紅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這棵大樹,此後飛黃騰達,大概也不是難事了。

第八集 第二章 京城兵變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靜,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沒有人願意在這黑夜之中,離開溫暖的家,到寒風中去受凍。

夜色籠罩之下,一隊隊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進,在將官們小聲叮囑之下,盡量放輕腳步,以免驚擾到附近的百姓。

盡管如此,百姓們還是被外面的行軍聲吵醒,從門縫向外偷看,感覺到有一絲不一樣的味道,自那支戒備森嚴的軍隊中散發出來,都不由心中暗自驚懼,生怕會出什麽亂子,禍及自身。

但,戰亂並不因人的恐懼而消除!

軍隊悄悄地在街道上行進著,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邏隊似乎也都受過了嚴厲叮囑,遠遠看到黑夜中移動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軍兵們相互對視的眼神,也都充滿了疑懼,雖然長官未曾說明詳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發生了!

大軍潛行,經過最外圍的街區,逐漸逼近了不受他們這一派系控制的地域!

不明就里的巡邏隊,在自己的轄區依慣例巡邏著,陡然看到大批人馬在黑夜中緩緩逼近,不由大為惶恐,紛紛布成陣勢,拔刀防衛,揚聲詢問。

對於他們的大聲問話,潛行大軍帶隊將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電般,狂速湧起!

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腰間刀柄,鋼刀緩緩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氣四溢!

停住腳步的剽悍軍兵們,效仿他們的主官,緩緩拔出了腰間鋼刀,高舉向天,在這一片月光掩映下,長刀如林!

久經沙場、血戰無數的大將,仰面向天,發出一聲狂厲的呼吼,如暴獅咆哮,宣告了這起兵變的到來!

瘋狂的嘶吼聲,自夜行大軍每一個軍卒口中狂喊出來,寂靜的夜晚,終於因這狂吼聲而沸騰!

每個軍兵的眼中,有興奮,有恐懼,鋼刀緊緊握在將士手中,直攥得指節發白,帶著一絲瘋狂的凜冽眼神,越過空曠的街道,遙遙怒視著月光下,與自己身穿同樣軍服的士兵們!

戰鼓聲,在長街之上,轟然震響。整支大軍的戰意,亦因這振奮人心的狂暴戰鼓,洶湧澎湃!

在淒厲的呼喊聲中,受命進攻的夜行大軍開始緩緩跑動起來,速度漸漸加快,最後,化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師,在長街上高速狂奔,大步沖向前方的巡邏兵!

巡邏隊的官兵們,因恐懼和驚訝而有些不知所措,卻仍因平素里的訓練,自發地結成抵御的陣勢,大聲呼喊著,喝令前方的軍隊停下,並同時為自己這一方打氣鼓勁。

凶悍的大軍,大步狂奔,終於沖到巡邏隊前方,鋼刀狂暴揮出,在深夜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金鐵交鳴之聲!

刺耳的慘叫亦隨之而來,鮮血自中刀者頸間狂噴而出,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讓這瘋狂殺戮之夜,就此開始!

淒厲的狂吼從每個軍兵的喉間爆發出來,他們用盡渾身力氣,將滿心的興奮與恐懼都化在奮力揮刀的動作之中,瘋狂地劈向每一個敢於擋在自己前進道路上的敵人!

殺!殺!殺!

瘋狂殺戮的欲望在每個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鋼刀迅猛劈出,斬倒前方奮力抵抗著的軍兵,不管從前他是不是與你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或者昨夜你們還在一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這殘酷的兵變之夜,剩下的也只有對於本方陣營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性命的堅定信念!
瘋狂與恐懼的眼神在士兵們的眼神中閃現,他們嘶聲怒吼著,如一群野獸般,撕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讓整支大軍,如鋼鐵洪流一般,在大街上狂速流淌,撞碎一切阻礙,直向皇城的方向,挺進!

在兵變大軍的強勁沖擊之下,一支支的巡邏隊被迅速沖散,士兵們倒在前日同伴的瘋狂屠刀下,血染長街。參加了兵變的戰士瞪血紅雙眼,揮舞著鮮血淋漓的刀槍,大步沖向皇城,那一切權力斗爭的終點!

在後方,兵變大軍源源入城,沖擊著一切要害部門,闖進各位朝廷重臣的家里,在滿門老少婦孺驚惶失措的哭喊聲中,將一位位的重臣圍在當中,逼令他宣誓效忠新君,並寫下宣誓效忠的親筆文書!

大批的軍官,趁著亂勢,縱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搶劫。烈火與哭聲聲自滿城民家揚起,整個金陵城,如滾油潑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囂之中,火頭自四面八方升起,煙炎障天,讓這原本平和寧靜的繁華城市,變作瘋狂混亂之都!

一支支的部隊,在衣衫不整的將軍帶領之下,從皇宮附近奔出,士兵們奮力揮刀,抵擋著潮水般湧來的強大敵軍。鮮血與慘叫聲,到處噴灑震響,寂靜的晚上,已化為瘋狂的殺戮之夜!

狂暴的兵變大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大肆屠戮著忠於皇室的抵抗部隊,將他們驅散、殺死,踏著滿地的屍體,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護衛宮廷的堅固皇城,已牢牢關閉了各處宮門。早已調入皇城護衛的鎮邪軍將士,高居城頭之上,指著揮舞著刀槍沖擊而來的叛逆軍兵放聲大罵,喝令他們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與皇後的寬恕!

已滿心充滿瘋狂殺意的叛軍將士,對這樣的勒令置若罔聞。他們大聲嘶吼著,沖向皇城,奮力沖擊著城池,準備闖到里面去,逮住這次兵變的主要目標周皇後,立下大功,以搏個封妻蔭子,遠大前程!

不止一個兵變將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闖進那金銀滿地的富庶皇城之中,至不濟,也可以搶得大批金銀財寶,做一個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這樣瘋狂妄想的驅使下,凶悍的士兵們揮舞著刀槍,猛力劈斬著沈重的宮門;或是搬著長梯,向皇城上爬去,只要能越過這一道屏障,錢財美女,便是唾手可得!

但是,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回答他們的,是漫天的箭雨,與寒氣森森的駭人刀光!

箭雨漫天而落,銳利的箭尖,在這樣近的距離中,迅速撕裂戰士們的衣甲,直透肺腑,讓他們慘叫著,轟然倒在皇城之下。

僥幸爬上皇城的叛軍士兵,未曾站穩,便被大批鎮邪軍將士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鋼刀,怒吼著重重劈下,滿臉是血地從皇城上摔落下來,直摔得腦漿迸裂,塗於地面之上。

獅子頭林中立大聲怒吼著,指揮著部下軍兵,用最凶暴直接的力量,對妄想攻占皇城的敵兵,施以毀滅性的打擊。不管是誰,若想要占領這一處宮門,必須得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本系巨山降將,並非官軍嫡系,但既然已經宣誓效忠於安南將軍,並承他提拔做了鎮邪軍副統領,就要拼死一戰,以報李將軍知遇之恩!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另外三處宮門處。秦明真、呼延火燒與張清也在率軍奮力苦戰,用來報答從公孫不敗手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安南將軍!

象征著皇家不可侵犯威嚴的尊貴皇城,在這一夜,再度經歷了兵火的洗劫。四面遙遙相對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將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紅!

數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殺氣震懾天地。每一支軍隊的將領,都是滿眼通紅,滿心狂暴地想著要第一個沖進城中,大肆擄掠,找到周皇後與重病的皇帝,立下大功!

堅固的皇城上下,到處都是狂暴喊殺之聲。箭雨源源不斷地傾瀉向城外叛軍的頭上,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奪取著他們的性命。而僥幸沖上城頭的士兵們,亦不能逃脫被鎮邪軍將士圍攻,慘死城頭的厄運!

大批的軍弩運上城頭,瞄準外面的敵軍,狂速怒射。一個個沖在前面的叛軍將領,被久經訓練的狙擊手,當場射殺在戰場之上,讓一眾叛軍,個個心生懼意,如潮的攻勢,亦為之一滯!

城頭之上,如虎狼般的將士們,個個橫眉怒目,惡狠狠地瞪視著城外的叛軍,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剛一般。

三千鎮邪軍將士,在李小民的嚴酷訓練之下,早已成為精銳中的精銳。與另外效忠於周皇後和周泰的三千御林軍將士一起,將整個皇城,守得如鐵桶般嚴密。再加上早已備好的大批軍弩器械,即使是面對十倍於己的敵軍,亦絲毫不肯退縮!

皇城之外,大軍雲集。遙視著前方堅不可破的皇城,每個將士的臉上,都有怒意與懼意交織在一起。

戰場之外,馬蹄聲狂暴湧來。一匹火紅色駿馬,大步奔馳,上面坐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將,滿身火紅鎧甲戰袍,手執一柄沈重的大刀,率領親兵疾馳而來,立於皇城前方,指著皇城上的鎮邪軍將士,大聲呼喝道:「爾等鼠輩,見我大軍前來,安敢不降!」

此聲一出,震動四方。雲集於皇城之外的叛軍,都放聲呼喊,以助聲勢,讓整個金陵城,在這震天動地的呼喊聲中,也好似在輕輕搖動一般。
第八集 第三章 駕龍東歸
叛軍前方首領,原御林軍統領錢伍林,揮動大刀,遙指皇城,連聲大吼道:「周泰狗賊,結黨營私,欲行不軌!今日吾等大軍,奉丹陽王號令,入京清君側,誅殺周泰一黨,並將囚禁皇上、獨攬朝政的周皇後擒下,以正朝綱!爾等可速速獻城,將周皇後交出,算爾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鎮邪軍特制的精良盔甲,威風凜凜立於城頭,指著錢伍林厲聲罵道:「爾這狗賊,前番敗於我家將軍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將軍率大軍殺回,定要將爾之狗頭,懸於城門之上,以儆叛逆!」
錢伍林怒火中燒,放聲大吼道:「周泰狗賊已然伏誅,李小民這狗才亦遠在邊關,爾等還有何憑借,敢放此大言!若是聰明,便就此獻城納降,還可留爾等性命,不然的話,便攻下皇城,將爾等附逆之徒,斬盡殺絕,不留一人!」

聽到周泰已死的消息,眾叛軍士氣大振,揮動刀槍,狂聲大吼,吼聲震動四方,遠遠傳了開去。

城頭上,鎮邪軍將士卻是面不改色。除了三千御林軍暗自心驚之外,林中立等人,卻絲毫不以周泰之死為意。反正主公與周泰不過是盟友罷了,以主公之能,少一個盟友亦算不了什麽!

錢伍林揮舞大刀,連聲厲喝,逼令守軍投降,卻只引來鎮邪軍將士放聲怒罵,言語中,頗為辱及他的家人。

錢伍林大怒,舉刀向天,大喝道:「眾軍兵!聽本將號令,給我殺上前去,斬盡逆賊,救出皇上,以正朝綱!」

數萬叛軍,同聲大吼,在將領們的帶領之下,緩緩湧向皇城,便要在皇城上來一場血戰,攻占宮門,殺進皇宮!

陡然間,皇城之上,戰鼓轟響。火把到處熊熊燃起,映得城頭之上,一片通明。

在眾叛軍驚訝的目光中,一位絕代風華的美麗佳人,身穿皇後禮服,在眾宮女、侍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上城頭。那如天仙降臨凡塵般高貴至極的氣質,足以令滿心殺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慚形穢之意。

叛軍的攻勢,陡然停了下來,滿軍將士立於城外,茫然望著城頭上,那端麗萬方的絕世美人。

母儀天下的皇後,平靜地站在兩軍對峙的皇城上,面對著金陵城滿目燃起的烈火,目光沈靜,朗聲道:「爾等本是大唐軍兵,國家棟梁之材,為何從賊造反,致貽父母之羞?」

聽到這清朗的詢問之聲,眾叛軍都不由面面相覷,一抹羞色,不自禁地從臉上湧起。

滿身火紅的大將錢伍林拍動戰馬,馳向皇城,指著周皇後大罵道:「賤人!你與周泰合謀,暗害皇帝,天下誰人不知!若容你再掌朝政,只怕不過幾日,皇上的命,就要送在你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後平靜的目光,陡然帶上了一絲怒色,轉目看向錢伍林,沈聲道:「錢伍林!你本是御林軍統領,深受皇恩,為何與叛賊錢松、李熊合謀,興兵造反,欲行奪權逆謀!」

她的目光,越過遍地屍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後面的九城兵馬司莫尚籌,目光中怒意湧動,寒聲道:「莫尚籌!爾本世家貴族,世受皇恩,為何亦要從賊造反,難道一點良心都沒有了麽?」

莫尚籌已經是努力躲在部下環繞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後還能看到他,不由尷尬一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周皇後一出,厲聲喝問之中,眾軍士氣大降,錢伍林心中暗怒,揮手喝道:「好個牙尖嘴利的賤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周泰的首級,給我拿上來!」

在一片驚呼聲中,錢伍林部下親兵,迅速從後面拿過一個匣子,里面滿是血汙。

錢伍林絲毫不避血汙,伸手里面抓緊滿手亂發,將里面的頭顱拿出,高高舉起,放聲狂喝道:「逆賊周泰,已遭處死!丹陽王大軍已在金陵城外,爾等再不歸降,便當滿門處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級,圓睜怒目、滿臉是血地被錢伍林高高舉起,皇城之中,久受其恩的御林軍將士,個個面如土色,手中抖得幾乎拿不住刀槍。

而在城外,隨錢伍林一起兵變的二萬余御林軍將士與九城兵馬司下屬衛戍部隊近四萬將士,卻是軍心大振,狂聲呼喊,其狂暴氣勢,似要將天都掀翻一般!

陡見老父首級,縱然周皇後乃是女中英豪,心志堅定,亦不由嬌軀劇震,淚水模糊了眼眶,雖伸手怒指錢伍林,卻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錢伍林見形勢大好,已倒向自己這邊,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後,事已至此,你還有何可說!若是你下不了決心投降,我便幫你下定決心!」

大手狂揮,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著數百名老少婦孺,向皇城跌跌撞撞地行來,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後聞得哭聲,用力一摔頭,努力甩脫眼上淚珠,讓它順著如凝脂般的玉頰肌膚流下,凝目望去,卻見滿目淒涼,那些抱頭痛哭的老幼,正是自己娘家的母親、姨娘,以及兄弟侄兒,此時都被錢伍林派軍抓了來,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舉利刃,獰笑著走上前來,每人揪住一個周家人,刀斧加身,只待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將曾經權勢熏天的周家,殺得一干二凈,滿門無存!

錢伍林仰面向天,放聲大笑,滿心張狂之意,表露無遺。指著周家滿門老少,錢伍林狂笑道:「周皇後,看看這些人,你還不能下定決心麽?是不是要我們把太子殿下一並請來,你才肯下決心!」

晶瑩淚水,自風華絕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湧出。在這烈烈風中,這一個孤單的弱女子,緊咬牙關,昂然立於皇城之上,眾多看向她的目光,卻都能感覺到她的堅強與淒涼無助。
絕色麗人慢慢仰起頭,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邊,那里依然是漆黑一片,似無半點光芒。

「如果他能在這里……」周皇後的心中,隱隱升起了這個念頭,那個略有幾分稚嫩的少年,此時卻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一般,成為她現在唯一的堅強依靠!

但是他,遠在西部邊關之中,又如何能趕得回來,救出滿宮上下人等的性命!

想到這里,麗人的眼中,一絲淒楚的目光,微微閃動,低下頭,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滿身火紅盔甲的陣前大將錢伍林已然不耐,厲聲喝道:「城中上下人等聽了:爾等再不乖乖歸降,我便先殺周家滿門,再誅太子,沖殺進去,將滿宮人等,殺得干干凈凈,除了皇上之外,一個都不留下!」

聽到這等張狂大逆之言,滿皇城上,將士勃然變色!

周皇後的玉顏,也霎時變得如雪般蒼白,凝目怒視著城外揮刀狂吼的錢伍林,高挑美妙的嬌軀,亦不由為之顫抖!

錢伍林高舉大刀,放聲狂喝道:「刀斧手聽令!都給我舉起刀來,待我一聲令下,便將周氏逆賊一門,盡皆砍下頭來!」

五百刀斧手,轟然應諾,放聲獰笑著,揪住一個周家人的頭發,用力拉起,刀斧已然高高舉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讓人頭亂滾的慘象,現於皇城之下!

皇城上,鴉雀無聲。滿城將士,怒目圓睜,狠狠瞪視著城外瘋狂叫囂的錢伍林,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沖殺出去,於亂軍中斬殺此賊!

狂風湧起,戰旗招展,烈烈作響。就在鎮邪軍將士滿懷悲憤,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時,他們的目光,忽然抬了起來,望向天邊陡然出現的那一朵紅雲!

漆黑的天邊,一抹亮色悄然出現在那里,漸漸變得如紅寶石般晶瑩發光,還在迅速地變大,直向這邊飄來。

城外叛軍,正在大聲狂囂,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看到城中鎮邪軍將士呆滯的目光,不由好奇,回頭看向天邊,不由立即呆了,口中的呼喊,也弱了下來。

呼聲變弱,讓叛軍將領也不由納悶。回頭看去,也都是心中一驚,呆看天邊不止。即使是錢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囂,舉頭望向天邊紅雲,心中一抹不祥之意,暗暗湧起。

隨著紅雲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哪里是紅雲,卻是一條赤紅色的巨龍,張牙舞爪,飛騰於九霄之上!

在龍背上,隱隱還有著什麽,看上去象是附在龍身上的一個小點。等得巨龍飛近,看清了龍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驚喊聲如波濤般湧向城頭,面容慘白的麗人,正在搖搖欲墜,心中刀割之際,突然聽到這一片驚恐呼喊,心中忽有一絲希冀升起,也顧不得在眾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立即抬起玉臂,以華服衣袖將滿眼淚水擦去,仰頭望向天空,不由也驚得呆了。

在那揮舞利爪,敖翔於九天的赤紅巨龍身上,端坐著的那個含笑少年,分明便是安南將軍,一等伯爵,御林軍副統領,九城兵馬司副都統,李小民!

驚恐的呻吟聲,自每一個叛軍士兵口中發出。呆呆地看著怒吼咆哮的巨龍,以及龍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將軍,巨大的恐懼攝住了他們的心,讓他們幾乎無法動彈。

巨龍駕雲狂飛,霎時間,便已來到皇城之上,伸手輕拍龍身,那巨龍便似聽到命令一般,俯首下沖,迅速沖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龍,低頭沖了下來,讓城上將士,盡皆悚懼。看那龍頭一低,便有半個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頭,豈不將整個城牆,撞粉碎!

就在眾將士與侍衛、宮女們驚慌躲避之時,城上身穿華服的絕代佳人,卻是依舊穩穩地立於城頭,眼含熱淚,一眨不眨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少年,眼中熾熱的情思,幾乎要將他融化!

巨龍輕聲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顫抖。在接近城頭之時,它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緩緩飄落在皇城外,粗大的身軀在城牆外微微盤住,即使是高高的城頭,亦不及它盤在地上粗壯身軀那般高大!

赤龍背上,瀟灑飄逸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微微一笑,縱身向城牆上躍了下去。

他穿著雪白的衣衫,在烈風吹拂之下,緩緩落地。看著前方目含熱淚的周皇後,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蘊含著無盡的情意,靜靜地看著這苦候自己的嬌弱佳人。

赤龍的頭顱,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無比,龍角高出宮門數倍。在叛軍將士們驚恐至極的目光之中,赤龍仰頭怒嘯,身子陡然飛起,帶起的狂風,讓最前面的叛軍士兵立腳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飛到空中的巨龍,在空中盤旋呼嘯,漠然蔑視的目光,向地面上的叛軍掃了一眼,轉身向天邊飛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般恐怖的巨龍,已經超出了所有叛軍士兵的想象。即使巨龍離去,他們還是嚇得不能動彈,恐懼的目光,遠遠看向皇城上,自己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御林軍副統領與九城兵馬司副都統,安南將軍李小民。

清秀飄逸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淡然望向城下黑壓壓一大片,默然呆立的數萬大軍,微微一笑,朗聲長嘯道:「眾軍兵,爾等本是護衛金陵的部隊,為何星夜到此,致有此亂?」

這清朗的嘯聲,在數萬叛軍的頭上滾滾而過,接著,便聽到一陣叮叮當當亂響,眾叛軍手中的兵器,已經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無力地跪了下來,俯首叩地,恐懼得渾身發抖,寧死也不敢抬頭,正視皇城上昂然端立、面帶威嚴的安南將軍。
第八集 第四章 力挽狂瀾
錢伍林的呼喊聲,陡然在鴉雀無聲的戰場上淒厲地響了起來:「你們都在做什麽!這麽一個小小的法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算是大唐最精銳的御林軍、衛戍軍的將士嗎?」

在皇城前方,御林軍統領錢伍林揮舞著大刀,氣得滿面通紅,放聲大吼道:「這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隨便變出一條紅龍來騙人,東魍子仙師早就說過了,這種東西都是幻術,根本就傷不到人的!你們竟然被這樣的小法術騙倒,真是丟人現眼!」

他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跪地顫抖的士兵們有多少安慰。讓他們恐懼的,不僅是那不應現於世間的神龍,還有安南將軍長期以來的積威。在御林軍中,誰沒有見過安南將軍曾赤手空拳,將數十名最強悍的御林軍將領當場打敗,即使是精鋼打就的鐵棍,亦能被他輕松擰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讓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為之震驚悚懼。

雖然迫於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參加叛亂,並暗自希望能沖進皇城搶些金銀財寶讓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遠赴邊關的安南將軍突然駕龍歸來,就算是心志最堅定的御林軍將士,亦不由恐懼萬分,看著貌若瘦弱,實際卻強悍至極的安南將軍,一股無力感不由從他們心底湧起,再無人敢生出與他對敵之心。

與御林軍相比,衛戍部隊的將士心態上就要好得多。雖然他們歸屬九城兵馬司管轄,亦是李小民的下屬,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馬司時日尚短,也沒有時間老跑到軍營中去看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他大發神威的情景。看著遠處城上站立的李小民,雖然畏懼他有馭龍之能,卻也不是太過害怕,只望錢伍林說的是真的,剛才那些都不過是設來騙人的假象,那樣自己這一方,還有勝利的希望。

突然間,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沈寂。在叛軍後方,大批的攻城車、投石車遠遠地推了過來,緩緩接近城池。在撞車上巨木前端包的鐵皮上,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帶著寒冷的氣息,對堅固的皇城,隱隱有威懾之意。

兩軍陣前,錢伍林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眾將士!我軍的攻城器械已經運到,眾將士可並力向前,一舉攻入皇城,將李小民和周皇後這群叛逆,盡皆斬於刀下!誰殺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後,皆可萬戶封侯,榮耀一世!」

興奮的低語聲,開始在叛軍中悄悄散布開來。這般的重賞,已經超出了士兵們的預料。沒有見過李小民厲害的叛軍士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在攻城撞車撞開城門之後,沖進去立功受獎了!

鎮邪軍將士,卻是個個橫眉立目,揮舞刀槍,氣勢如虹,一心只待敵軍沖來,便要刀槍見紅,將他們殺個魂飛膽裂!

夜風襲來,昂然立於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飄飛,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絲毫沒有一絲殺氣。只有他口唇微動,發出無聲的訊息,隨著夜風向前飄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叛軍中的眾多將領,都顫抖了一下,臉上迅速變得蒼白。拿慣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這一剎那,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凶光,自眼中狂射而出!

錢伍林揮舞著大刀,立於陣前大聲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聽到身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心腹愛將韓勇,與幾名御林軍將領一起,拍馬趕來,手中緊握熟銅棍,眼中凶光閃爍,咬牙大聲呼喊道:「將軍勿憂,戰場之事,就交給我等好了!」

錢伍林大喜,在這戰事慘烈的關鍵之際,方才看出誰是真正忠於自己的人,不由大笑道:「好,你們都是軍中猛將,朝中忠臣,丹陽王登上大寶,定然重用爾等!」

他回頭怒視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監,手中大刀一揮,遙遙指向城頭,怒吼道:「眾將聽令!給我帶軍攻上去,殺了狗太監,奪下皇城!」

對於這滿懷豪情的壯語,回應他的,是從腦後惡狠狠打來的一棒!

烈風驟襲,錢伍林只來得及心頭驚訝,絲毫沒有躲閃,便被熟銅棍結結實實地砸在後背上,立即一頭從馬上摔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腑,翻滾劇痛,似乎被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漸漸聚攏在九城兵馬司都統莫尚籌身邊,忠心衛護著他的十幾名衛戍軍將軍,亦陡然發難,刀槍並舉,以暴烈至極之勢,狠狠劈向莫尚籌身邊親兵,霎時間,鮮血狂濺,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親兵紛紛慘叫落馬,當場橫死,而莫尚籌的身上,在一剎那間被七八柄鋒利刀槍狠狠逼住,嚇得他肥胖的身軀縮成一團,看著橫眉怒目、滿臉猙獰的舊日屬下,滿臉都是驚恐至極之色,幾乎連屎尿都嚇得流了出來。

韓勇跳下馬來,不管錢伍林還在痛苦掙扎,一把揪他起來,與幾個同僚一起,繩捆索綁,將他捆得象個粽子一般,橫在馬上,回頭狂呼道:「錢伍林造反叛亂,罪在不赦!吾等奉御林軍統領、安南將軍之命,已將其擒在此處,爾等可隨我將錢伍林獻上李將軍,不可有違!若有執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殺勿論,誅滅九族!」

變生肘腑,讓數萬叛軍士兵,俱都嚇得面色大變,恐懼地看著自己陡然變得陌生的長官,手腳顫抖,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城頭上,李小民滿面輕松之色,撫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國家的忠臣良將,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錢伍林在馬上縮著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強忍劇痛,從牙齒縫間擠出一句惡狠狠的問話:「韓勇!我平日里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何要背叛於我?」

韓勇和幾個御林軍將領,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幾個將領互視一眼,知趣地走開,也不去理睬錢伍林。
只剩下韓勇,見四下無人,將嘴湊到錢伍林耳邊,苦笑道:「別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說起來都是李小民那個家夥,簡直是個地里鬼,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們的隱秘,拿出來要挾我們。還有憑有據,要是這些事讓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頭撞死算了!沒辦法,只好寫下投順書,暗地里投靠了他。本來以為他遠赴邊關,我就再也見不著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跟著你造反,誰知道這家夥還能飛回來,站在城頭上,嘴一動,聲音就飄到我耳邊了,要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動手,把你逮住獻給他!我這才知道,這幾個家夥也都是他娘的倒黴,被這小子逮住了小辮子,只好閉著眼睛給他賣命。沒辦法,為了我一家老小不用自己捂著臉去跳河,只好犧牲大哥你啦!」

錢伍林這才明白,氣得當場吐血,嘴角掛著串串血珠,顫聲怒道:「小勇子,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寧可去死,也不敢讓人知道?」

韓勇順口道:「其實也沒什麽,不就是我們家……」

話剛到嘴邊,陡然醒悟,韓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錢伍林,怒得眉毛眼睛鼻子都擠在一起,舉起飯缽大的拳頭,半晌才忍住氣沒有砸在錢伍林頭上,咬牙悶聲道:「他娘的差點就說出來了,老實告訴你,只要你聽見一點,就算你是李將軍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滅口再說!」

另一邊,莫尚籌也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顫聲道:「你們,你們早都投順了安南將軍了嗎?」

四面里,將他團團圍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馬司下屬將領其實也都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隱私證據,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卻不說出來,只是豪氣干雲地大聲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將,安肯與你造反耶!方才不過是虛與委蛇,如今安南將軍既回,大局已定,吾等這才趁勢一擊,讓你這逆臣賊子,不能有一絲反抗的余地!」

叛軍之中,將領們大聲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歸降朝廷,效忠於周皇後與安南將軍,若有不從者,定當殺盡滿門!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舉起刀斧,準備劈下,殺盡周氏一門時,陡然變故突生,看著這般混亂的局勢,茫然無措,手中刀擱在人質的頸上,卻不知道是該割下去,還是向下一劃,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

一個御林軍將領拍馬趕來,大聲呵斥,怒罵道:「還不將周相爺的親人都放了,想要被當場格殺嗎?」

看到平日里訓練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降了李小民,眾刀斧手嚇得面如土色,慌忙用刀割開繩索,放開周家人。只是有幾個刀斧手渾身顫抖,不小心把人質的皮膚割破,自己倒嚇得滿頭是汗,顫抖不止。

周家人死里逃生,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遙遙望向城上的周皇後與李小民,拜倒哀聲大叫道:「皇後娘娘,安南將軍,相爺被賊人所殺,一定得替他報仇啊!」

周皇後看得心如刀割,既傷痛老父慘死,又慶幸滿門親人得以死里逃生,不由以袖掩面,低聲抽泣,只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投身於李小民的懷抱,在他的溫暖懷中哭個痛快!

此時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軍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隊,大聲宣誓要效忠於周皇後與安南將軍。縱有幾個將官未曾被李小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這麽多同僚控制的大軍,只得嘆息著,和他們一起管束士兵,只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亂忠臣中的一員,也就滿足了。

金陵城外,兩支大軍遙遙對峙。戰旗飄揚,在狂風吹拂之下,烈烈作響。

這兩支大軍,俱都是兵馬強壯,衣甲鮮明。而且所穿衣飾,也都相差不多,都是大唐精銳的部隊,如今卻刀兵相見,同室操戈。

丹陽王李熊披盔貫甲,騎馬立於本軍陣中,遙望著南面金陵外,騎馬立於軍前的李小民,心中驚怒交集,恨聲道:「外公!這狗太監是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能降服御林軍與九城兵馬司的將領,將效忠我們的軍隊,變成了他的?」

在旁邊,同樣身穿盔甲的錢松面沈似水,騎著一匹駿馬遙視前方,花白胡須在胸前飄揚,聞聲沈吟道:「罷了!是我們算計不到,想不到此賊如此手段,只在御林軍和九城兵馬司呆了幾天,就收到了這麽多部下的忠誠!幸好他未曾在禁軍中有過軍職,此軍中也未有人參加過南征平亂,不然的話,我對禁軍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們身後,是十二萬禁軍,原本居於金陵城外數十余里處的大營之內,負責防衛金陵附近一帶的安全。此時經過他們祖孫苦心經營,終於收伏了這支禁軍,趕來城中安定局勢。誰知趕來之時,卻發現金陵城門緊閉,沒有人歡迎他們的到來,不由大驚,一問才知道,御林軍和莫尚籌都已被擒,所有參加叛亂的衛戍軍和御林軍,都已經投順李小民了!

李熊和錢松大驚大恐,在城外立下營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大舉攻城之時,城中軍隊,反而出城迎戰,當先一人,正是那令他們切齒痛恨的少年太監李小民!
第八集 第五章 控魂邪法
李熊回過頭,看看自己部下十二萬禁軍,聲勢顯赫;而敵方雖然士氣高昂,卻還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這才微微有些歡喜,可是還不能十分放心,便向旁邊一個中年人問道:「東魍子法師,那些禁軍將領怎麽樣,該不會也反叛吧?」

在他身邊,馬背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雖然也是騎著戰馬,卻身穿道袍,頭梳道髻,面色陰沈,聞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們不要自己親人的性命,不然的話,我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李熊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舉目看向遠處與己方遙遙對峙的敵軍,思量著是不是應該揮軍直上,直接將他們徹底擊破才好。

前方的軍陣之中,突然有一匹戰馬狂奔而出,上面坐著一員老將,須發盡白,卻是精神健旺,披盔貫甲,催馬馳到軍前,指著禁軍大聲怒喝道:「廉承恩,宋向北,你們這群不知恥的東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為何還敢反叛,和這群狼子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軍之中,大半將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頭,面有慚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兩個大將硬著頭皮拍馬而出,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道:「老將軍,屬下有禮了!」

錢老將軍面色不豫,怒道:「不要裝腔作勢,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要背叛朝廷,和錢松一起圖謀不軌?」

在錢伍林率叛軍攻入金陵之時,也派出自己心腹,帶兵將錢府團團包圍,不準走出一個。只是忌憚錢援在軍中的威信,這才沒有派人入府將他斬殺擒拿,只派軍把他軟禁在府內。後來李小民一舉平滅叛軍,派人去救出錢府上下人等。錢援聽聞自己從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這才自告奮勇,出城罵戰。
聽到錢援的質問,二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說起來二人都是錢援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可說是受厚深重,只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已,雖然羞慚至極,卻也無言可對。

見二人面色古怪,似有難言之隱,錢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你們兩個,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說,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們才跟著錢松反叛,難道是為了榮華富貴麽?」

宋向北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誤會了。末將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實是家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懸人手,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錢援聽得奇怪,連聲追問,二人吞吞吐吐,才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原來錢松這次請來的陰山法師東魍子,慣會用咒術害人。錢松派人去四處搜羅了禁軍各將領家中親人的生辰八字,又買通家奴偷了他們的頭發衣物,釘在木人之上,每日里由東魍子施咒召魂,硬將眾將至親之人的魂魄,召到木人身上,讓眾將的親人一個個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讓眾將焦慮萬分,到處延醫買葯,卻是葯石罔效,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錢松派人將眾將召到一起,請出東魍子,手中拿著大堆木人,冷笑威脅,只要眾將從命,家人性命,便可保全!

眾將聽聞是叛逆之事,哪里肯從,俱都怒容滿面,幾乎當場便要翻臉,誅殺錢松與東魍子!

錢松自有大批護衛隨行,眾將無法接近;東魍子卻是昂然冷笑,只拿了一枚鋼針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們擄來的一個受術者便昏昏沈沈,捂著傷處痛苦呻吟。

那受術者的親人亦是禁軍將領,見狀心如刀割,再不敢輕舉妄動,為了家人性命,不得不低頭求懇,答應了謀逆之事。

眾將面面相覷,自知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下來,只求錢松和東魍子說話算話,事成之後,讓自己親人平安活下來便好了。

戰場上,二將將此事向錢援講來,聽得錢援驚怒不已,手指放聲大呼道:「老匹夫,竟出此毒計,爾日後定受惡報!」

錢松昂然冷笑,沈聲道:「你這老賊,我屢次與你相約,欲行交好,共商大計,你總是推三推四,渾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大軍十二萬,兵臨城下,爾還有何本領,敢與我雄軍爭風?」

錢援大怒道:「你有十二萬軍,可都願聽你的麽?我金陵城雄兵數萬,眾志成城,又有堅城為倚,你怎麽攻得進來!只待後日勤王軍來,爾等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錢松心下沈吟,知道他說的不錯,旁邊李熊卻是滿臉怒色,揮刀大吼道:「眾將士聽了,前方便是叛國逆賊,挾持天子,欲行不軌!爾等只要並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三日,百無禁忌!而眾將的親人,也定會福壽雙全,絕不會有一絲意外發生!若有陣亡將士,朝廷定會保證他滿門衣食無憂,安享天年!」

此話中,有威脅,有利誘。禁軍士兵聽到可以進金陵搶掠,固然是熱血沸騰;而眾將聽聞親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向往,已有人暗下決心,便是拼死一戰,死於沙場,也要救出自己的親人,讓他們在錢松和李熊的照料下,安享余生。反正錢松家里有錢,若用這點錢買個好名聲,他又何樂而不為?

十二萬禁軍,個個摩拳擦掌,揮刀舞槍,在一眾死志已萌的將領統帶之下,緩緩向前逼近,便要全軍突擊,一舉擊破敵軍,攻入城池,以競大功!

就在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清朗長嘯,自城頭發出。

金陵城上,一員小將白袍銀甲,昂然站立,手揮羽扇,怡然微笑道:「眾將何必如此!你們來看,這又是誰?」

城外十二萬禁軍中的大將,同時舉目望去,但見在李小民身後,大批士兵扶老攜幼,簇擁著許多老少婦孺上得城頭,讓這些大將,不由盡都驚呼失聲!

因為他們認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親人!

那些被扶上城頭的老弱,個個昏昏沈沈,人事不省。即使被扶著勉強在城上站著,也是搖搖晃晃,象是風一刮便會倒的模樣。

看著城頭上滿目老弱家人,李熊大驚,回頭喝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麽會被人抓走了?」

連叫幾聲,才有一個心腹牙將從人群中畏畏縮縮地走出來,拜倒在李熊馬前,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該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時,發現守衛軍士各都七竅流血死在地上,他們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揮刀指向牙將,怒喝道:「既然出了事,為什麽不早來稟報?」

牙將叩頭哭道:「大王容稟:小人本欲前來報知,大軍已行,小人雖然是趕到這里,可是軍中事務繁忙,大王與相爺都沒時間見小人,而且人多眼雜,小人哪里敢亂說!」

李熊怒氣不息,發狠喝道:「來人,把這個沒用奴才,拖下去軍法杖斃!」

牙將痛哭哀求,連連磕頭,卻還是被幾個親兵上前揪起,拖到後陣去處刑了。
城頭之上,李小民搖扇微笑道:「禁軍各位將軍聽了:貴親現在在都城之內,我御林軍保護之中,眾位可以安心。只待我大軍擊破叛賊,斬殺了錢松、李熊與東魍子一干匪類,便可讓眾將軍一家團聚,絕無虛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後,厲聲長嘯道:「從賊造反,罪大至極!眾將軍切莫自誤,若是懸崖勒馬,還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從賊,便是滿門抄斬之罪!眾位將軍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自己的親人想一想!」

面對這樣明顯的威脅利誘,眾禁軍將領面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死。顯然自己親人落在李小民手里,只要自己帶兵向上一沖,架著他們的那些士兵便會拔出腰刀,當場斬了自己的親人,這讓本就無心造反的各將領,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一條可以確定,此刻便是拿刀架著他們的脖子,他們也不會帶兵前去沖鋒了。

禁軍中主事三人,俱都面色大變。錢松和李熊都拿眼看著東魍子,只望他能力挽狂瀾,想出什麽辦法,來挽回危局。

看著那些禁軍將領敵視的眼神,東魍子心中暗怒。自己施咒害死過那麽多人,也要挾過那麽多人,還沒有什麽人的親屬被自己施咒以後,還敢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將那些受術者的肉身奪去,就算自己有威脅他們的方法,敵方亦有方法取受術者的性命,對於威脅受術者親人方面,二者倒是兩相平手了。
第八集 第六章 白衣法身
東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術者已經難以操控,不如下手暗中結果了他們,讓那些將領以為自己的親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里,仇恨之下,說不定便會率軍猛攻,意圖報仇雪恨!

受術者,足有數十余人。也就是東魍子這樣強大法力,才能同時操控這麽多活人的魂魄而不太過吃力。只是幾十個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放不下許多,此刻都放在皮袋里,掛在馬頸上,東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中摸了一個木人出來,也不看上面寫的姓名與生辰八字,只是暗拿鋼針,向它心窩里重重一戮!

城頭之上,慘叫聲淒厲響起。一個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沈沈,在軍兵的扶持下低著腦袋,在鋼針扎上木人之時,突然抬起頭,放聲嘶叫,滿臉的恐懼痛楚,尖叫聲足可刺透耳膜!

扶著她的兩個軍士,都嚇得渾身大震,手中一松,將那女子丟在地上。驚魂稍定時,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殞,氣絕身亡了。

城外一個禁軍將領遠遠望見,心如刀割,嘶聲慘叫道:「賢妻!」

李熊眼角瞥見東魍子的動作,卻不說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親兵圍過去,在東魍子身旁擋住眾人的視線,一邊舉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見眾將軍一心為國,不肯投降於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毒蛇心腸聞名的後宮太監!」

話音未落,李小民身後一個老頭也是放聲慘叫,頹然倒地。一雙眼珠,用力凸出,滿臉都是痛苦至極的神色。

禁軍眾將俱都狂吼起來,激憤乞憐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聲慘呼道:「安南將軍,不要動手!末將願降!」

歸降的喊聲,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身後,亦是圓睜雙目,死不肯瞑。

見李小民接二連三地暗下毒手,眾將驚怒交集,那些死了親人的將領更是痛哭大罵,幾乎失了理智,率領親兵,直向前方的御林軍殺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揮手指向東魍子,厲聲斷喝道:「妖道,你暗中害人,卻要嫁禍於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雙目圓睜,一股狂暴氣勢,自身上狂湧而出,雙臂一振,身後忽然現出三個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聳立空中,只是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見安南將軍白衣法身忽現,眾軍兵驚得目瞪口呆,除了幾個失去理智帶著親兵亂砍亂殺的禁軍將領以外,余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著兩位法師斗法。

李小民雙臂向前一揮,厲聲喝道:「妖道,看我法術厲害!」

在他身後,飄浮在空中的三個白影亦同時揮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為強勁的風力,自他所在之處,向北狂吹而去。所到處,飛砂走石,刮得眾兵士連眼睛都睜不開來,只能掩面大呼,驚慌後退而已。

便似巨龍咆哮,剎那間,狂風便已越過寬廣的戰場,強勁刮到東魍子面前。

東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里亂摸,右手執著鋼針,想要多弄死幾個受術者,忽被狂風吹來,心中暗驚,整個人連同胯下戰馬,都被刮得倒退數步,滿身衣衫毛發向後狂飄。馬頸上所掛皮袋,亦被吹得向後揚起,幾個木人,從里面散落出來。

東魍子咬著牙,放聲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為你弄些障眼法就會頂用,若真會用,上次從巨山搶來的幻龍怎麽不見你用出來?只用了一次就不再用了,是不是剛搶來,還用不熟練,不能在白天現世?」

城頭之上,李小民面籠冰霜,也不與他多言,雙臂一振,身後三具白衣法身,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體合一。
李小民肅容滿面,手捏法訣,口中喃喃念誦,忽然伸手向前一指,怒吼道:「妖道受死!」

一個白色身影,如狂風般自他身上疾飛而出,飛速向前射去!

這個白影,動作快逾閃電,身上卻攜著強大的風力,一路向北疾射而去,所過之處,身邊所帶狂風,將沿途未及躲閃的禁軍將士,俱都吹得滿天亂飛,待狂風過後,方才能落向地面,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斷筋折,痛呼不已。

東魍子左手捏著一個木人,右手緊握鋼針,正要發狠再刺,忽見白影迎面狂撲而來,不由大驚,揮手扔開手中東西,拔劍厲嘯,揮劍向那撲來的白影斬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隨手揮出利劍,尖嘯一聲,挾著漫天狂風,直向東魍子刺去!

東魍子手中長劍,攜著強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卻似劈到虛空處一般,白影手執利劍,電射而來,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化為一道白光,向後陣狂沖而去。

勁風狂襲,東魍子整個人都被卷入狂風之中,戰馬亦被強勁風力吹得向後倒飛,似有摔倒之勢。

東魍子心中暗驚,慌忙念動定風咒,戰馬方才在空中停住,穩穩落在地上,卻還是被狂風吹得毛發飄揚不已,低低地哀鳴著,連馬眼都無法睜開。

狂風呼嘯,強勁至極。那個巨大的皮袋,在刀劍似的狂風下,結實的束袋絲絛亦被一擊而斷,驟然向後飛去,袋口已然裂開,那數十木人之形,被狂風吹得漫天亂飛,一時間,在東魍子身後的天空上,到處都是疾飛的木人之形。

城頭上,眾禁軍將領的親屬亦是同時身體狂震,如被風吹得變了形一般,拼命掙扎扭動著,滿臉肌肉扭曲,大聲慘叫不已。

陡見自己親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飛,引致他們如此痛苦,眾禁軍將領亦是大驚失色,拼命打馬如飛,在狂烈風中,疾馳向北,一心只想搶回寫有自己親人生辰八字的木人!

東魍子在風中大聲厲嘯,驚怒不已,回身想要搶回自己施術的憑依,但見滿天木牌飄飛,散去無蹤,又到哪里去搶回它們?

狂風襲過,戰場上已經是一片狼籍。御林軍將士早經叮囑,一見將軍欲要施法,便都向兩邊逃散,只有禁軍將士未及防備,首當其沖,被狂風吹得滿天亂飛,摔得傷殘無數,一時間,四面曠野,哀嚎聲到處響起,慘烈至極。

城頭上,李小民身體陡然有一股寒氣發出,臉色也變得似冰雪般蒼白,陡然一振雙臂,一個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飛而出,向前方軍陣,電射而去!

飛速掠過戰場的白影,挾帶著極強的寒氣,經過眾軍兵附近,都讓他們失足跌倒,大聲慘叫,身上已然被凍得一片發白,盔甲上結滿了冰霜。

極寒白影,一掠而過,只留下被凍傷慘叫的禁軍士兵,相顧失色,恐懼納罕不已。

東魍子右手緊握利劍,大聲咆哮,口中念動法訣護身,巍然不動,只是看準白影來勢,凝神一劍,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滿身寒冷至極的殺氣,見妖道長劍刺來,也不躲閃,只是在風中尖嘯一聲,整個靈體化為極寒劍光,向妖道電射而去!

至陰至寒的靈體,在東魍子道袍處,當胸穿過,一路向北飛射。東魍子登時便覺渾身如墮冰窖,整個身子都被凍得僵硬麻木,不由悶哼一聲,若非有神功護體,只怕這寒冰劍一擊,便能將他整個凍成冰塊!

在他身後,李熊派來護衛他的親兵與禁軍將士,方經狂風厲襲,忽又被寒氣疾撞而來,當下都大聲慘叫跌倒在地,整個人凍得渾身雪白,身上積滿了厚厚的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東魍子怒吼一聲,振臂沖開身上所封冰霜,只覺法力大損,心中驚怒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厲害,不然那兩位師兄也不會這麽輕易便被他殺了,因此一直不敢與他正面交鋒。若非錢松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經西去陳境,許久不能趕回,他也不會貪功冒進,趁李小民不在時幫助錢松李熊奪權纂位。誰知在陣上一見,李小民的厲害還是出了他的意料,讓東魍子心下大為後悔,卻也不能退後,只能咬牙撐持,恨聲笑道:「李小民,你還有什麽本領,不過如此嗎?」

城頭之上,李小民放聲大笑,雙眼精光暴射而出,雙手捏動法訣,同時向前指去,喝道:「幽兒,看你的了!」

一個身材纖細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飛而出,一時間,光芒大作,照耀得滿地軍兵,都掩面痛呼,誰也無法睜開眼睛!
第八章 第七章 援軍女將
幽兒靈體捏動劍訣,手執靈劍,向前疾飛而去。靈體上迸發出巨大的靈力,光芒耀眼至極,便似流體般的太陽,疾射向前,沖向那咬牙持劍的妖道!

這般強大的光芒,便是用符水洗過眼睛的東魍子亦是難以抵受,只能咬牙勉力支撐,怒視前方,但見燦爛光華之中,哪是什麽李小民分出來的法身,分明是一個嬌俏美麗的白衣少女,身上的靈力之強大,讓東魍子亦不由心驚膽裂!

當此存亡之際,東魍子已無後退之由,只能大聲念動真言,緊緊握住手中長劍,激起渾身法力,怒視著前方耀眼白光之中,持劍疾速沖來的白衣少女!

東魍子畢生法力,已然激發,一片青色光焰,自他身上狂湧而出,由頭上騰起,直指天空,青焰閃動,足有數尺之高。這一刻,東魍子已是雙目精光暴出,揮劍怒吼,拍馬向前疾馳,便要與前方沖來的強大靈體,做一生死決戰!

幽兒運足靈力,疾馳向前,俏麗的面龐上,已是寶相庄嚴,手中靈劍,凝聚了龐大的靈力,閃電般地沖到東魍子前方,嬌叱一聲,靈劍狂揮而出,以人類絕難企及的至高速度,在眨眼之間,便已揮出了數百余劍!

東魍子大聲嘶吼,只見眼前一花,白影疾速飄動,燦爛光芒暴射而來,手中忽然一輕,用了多年的法劍,突然間寸寸斷折,飛落風中。

他還不及臉上變色,靈劍已然襲體,在東魍子淒厲嘶嚎聲中,整個身子被劈得從馬背上飛起,在空中霎時間被靈劍在身上橫劈豎斬了無數次,血肉狂飛,在空中化為血霧,漫天飛射!

這一劍,已是凝聚幽兒修煉多日的至強靈力,威力巨大無比,讓妖道多年的法力,亦無法抵御,在拼命燃燒最後余熱抵擋之時,竟然連元神亦被劈得粉碎,與血肉一同飛射而出,散落得到處都是。

東魍子胯下戰馬,已然嚇得骨軟筋酥,眼睛幾乎被撲而而來的耀眼白光刺瞎,半晌之後,方才能睜開眼睛,帶著身上血淋淋的滿身血跡亂跑,踹倒了幾個掩面痛呼的軍兵,落荒逃去。

聽得東魍子的慘叫,錢松心知不妙,半晌才揉著眼睛緩過神來,再看東魍子所站之處,除了血肉狼籍,再加一匹逃去的無主戰馬之外,再無別的東西剩下。不由大恐,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熊卻是死也不肯認輸,看了情勢如此不妙,也不肯趁亂逃走,咬牙大喝道:「眾將士,李小民凶殘狠毒,既殺眾將親屬,亦偷襲東魍子仙師,導致他傷重回去養傷,不過,李小民現在的法力,已經都耗盡了!眾將可並力向前,斬了李小民,以謝天下!」

一眾家人被擒的將軍,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信誰的好,只能在亂軍中到處搜尋,希望能找到系著自己親人性命的木牌。

錢松見情勢危急,回頭看向北方軍陣,心中暗暗慶幸。在後陣之內,押陣帶兵的都是他多年來培植的親信,既有依附於他的禁軍將領,亦有被派去領兵的自己府中的親信家將,此時恰好可以派上用場,有他們率領大批禁軍保護,自己想要趁亂逃去,大概亦可以做到。

他悄悄地拍馬向後方行進,正要帶著親兵躲進後陣,忽然聽到劇烈殺聲從北方氣勢洶洶地傳來,震動心肺,不由大驚失色,呆立當場。

後方,有傳令兵驚慌失措地催馬跑來,在錢松馬前躬身稟報道:「稟相爺,秦貴妃帶著大軍,已從北邊殺來了!」

錢松大驚,秦貴妃難道不是在城里,怎麽會帶軍在北邊出現?

他卻不知,從叛軍入城,戰事初起之時,秦貴妃便已由李小民派了自己的親信太監,護送她出了宮,又在自己部下兩個幫主率人護送下,在混亂中護著她逃出城去,直將她送到北方,去尋找她的長兄,尋求救兵來援。

秦貴妃心急似火,晝夜兼程走到半路,便遇到一支軍,卻是秦老將軍主持北路軍的長子收到他的飛鴿傳書,派出自己的兒子秦宜福領著五萬大軍,前來勤王救援。見了姑母,又驚又喜,慌忙下拜,將軍權交給了秦貴妃。

此刻,秦貴妃帶著大軍,剛好趕至,稍事休息,便率軍突襲,自北方狂沖而來,將叛軍後陣,沖得大亂!

錢松聞報,驚慌不已,正要尋路逃走,忽然看到西面煙塵滾滾,似有一支軍,疾速殺到!

錢松舉目觀瞧,心中暗自祈禱,只望是自己早先安插在金陵城西方棉茵州的親信守將帶軍來援,那時還可有一戰之力!

戰馬狂奔,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顫抖。眾軍兵都舉目向西方看去,卻見旌旗招展,一支剽悍至極的騎兵揮舞長刀沖殺而來,打的卻是西路軍的旗號!

這支騎兵,不過數千人,卻是個個悍勇,領頭的將官,也大都滿身豪雄之氣。揮舞鋼刀,大聲怒吼,氣勢壓得禁軍士兵喘不過氣來。

當先一名女將,貌美如花,看上去不過二十余歲的模樣,卻是滿身成熟女子魅力,嬌軀性感至極,即使在鎧甲遮蔽之下,亦掩蓋不住她那誘人噴血的魔鬼身材。

她頭戴雉雞翎,一身草莽女子的野性氣息,手中揮舞著一對柳葉刀,大聲嬌叱,拍馬疾馳,率領數千騎兵,閃電般地疾沖到禁軍陣中,趁著方才經過一場大亂,整個禁軍前陣正亂作一團之時,沖到錢松前方,率軍一陣狠殺,直殺得人頭滾滾,遍野橫屍。

錢松部下親兵,雖然早經他找來北趙大將,多年苦心訓練,已成精銳之師,卻抵擋不住這群如狼似虎的暴兵凶猛殺來,節節敗退,一直退到錢松面前。

在另一邊,北路軍的勤王之師,亦吶喊殺至。在兩軍陣中,但見一名女將,滿身黃金盔甲,威風凜凜,揮動鋒利沈重的大刀,滿陣亂陣砍,當者披靡,率軍直向錢松和李熊殺來!
兩員美貌女將,率領西北兩路大軍,同時殺至,直殺得造反作亂的禁軍,遍地屍積,再加上早已無有戰心,都哭爹喊娘,到處亂跑,陣勢潰敗不可收拾。

李熊怒得揮刀大吼,喝令部下親兵前往抵擋。而錢松卻是滿臉灰白,眼見兩面夾擊之下,兵敗如山倒,而西方那悍猛女將已率領騎兵沖到近前,正要撥馬逃走,卻見那頭戴雉雞翎的美貌女將率軍直沖而來,撞破親兵重重防衛,眼見錢松就在前方,撥馬逃走,心中一急,從腰間拔出飛刀,大喝一聲:「著!」

飛刀如閃電般在空中掠過,噗地一聲,直射進錢松的後心之中。錢松大叫一聲,從馬上一頭撞下地面,後心鮮血流出,當場氣絕身亡。

美貌女將殺得興起,只覺多日來因被囚禁淩虐而郁積的悶氣一掃而空,放聲爽朗大笑,揮軍掩殺,將一眾面如土色的親兵趕得四面潰逃,拍馬馳到錢松屍身旁邊,跳下馬來,揮刀割了錢松的腦袋,重新上馬,揮動著手中血淋淋的頭顱,縱聲大喊道:「錢松的首級已在此處,爾等還不歸降,這便是榜樣!」

遠在金陵城頭,李小民搖扇微笑而立,看著那美女的誘人身材,聽著她大聲嬌呼,不由一股自豪感,湧上心頭。

似乎感覺到他熾烈的眼神從遠方射在自己身上,洪三娘轉過頭去,看著城頭上搖扇邪邪微笑的清俊少年,不由滿面通紅,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再度浮現在眼前。

深宅大院,後花園湖泊上的長亭之中,一個美貌佳人,正在倚欄長嘆,看著假山湖水,碧波盪漾中,一對對的鴛鴦正在自由地戲水,不由滿心愁苦,幽幽嘆息不已。

在亭下的湖畔,一個妙齡少女正蹲在水邊,逗著水鳥嬉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亦是滿臉燦爛笑容,讓亭中佳人不由感嘆,果然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即使被人囚禁於此,女兒還是這般天真可愛,絲毫不因處境的惡劣而心情變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淡雅羅衫,不由搖頭輕嘆。雖然現在自己一身綾羅綢緞,青絲雲鬢上亦是滿頭珠翠,身邊也有幾十個丫環小心服侍自己,華貴尊榮至極,卻怎及得從前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那般暢快淋漓!
第八集 第八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洪三娘一想到「少年不識愁滋味」,便想到吟詩之人。那清秀少年的面容一在她心中泛起,便讓她煩惱不已,心中奇怪,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表面上,他是皇宮中最得寵的太監,卻有著正常男人的器官,甚至還要更大一些,常能弄得自己在極度激烈的交合中興奮得昏迷過去;身具仙術,能將公孫不敗一舉擊斃,還能奪取他的幻龍,時常祭煉;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冷血狂屠,偏偏又有這麽好的文采,讓她內心對這少年更是迷惑,仿佛是霧里看花一般,看不清他的真實模樣。

可是,不管他有多好的文才,他對自己母女所做的事,實是不可饒恕!

前日里,他從兩軍陣前先後擄了自己母女來,便藏在家里,肆意淫虐。不但逼迫自己母女與他同床交歡,還當著那些新買來的婢女的面與自己交合,弄得自己在極樂中忍不住大聲浪叫,丟盡了自己作為主母的臉;有時候,甚至還在和那些負責服侍自己的美貌少女做過之後,將那骯臟的東西硬塞在自己口中,逼自己舔吸,即使是和自己女兒做過之後也是一樣!如此荒淫暴虐,天下少有,自己被他淫虐了無數次,早就恨他入骨,便是斬他一千一萬刀,亦難消心頭之恨!

正在柳眉倒豎,緊咬銀牙,幻想著如何逮住那可惡少年,一刀刀將他零割碎剮之時,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娘子,這麽咬牙切齒地,又在想什麽呢?」

洪三娘愕然回過頭來,心里思量這家夥是不是地里鬼出身,怎麽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若非如此,怎麽能常在自己沐浴更衣之時,偷偷從背後掩出,猛然抱住自己,不顧自己激烈反抗,便強行要求交歡,而且每次都不落空!

想到激烈處,洪三娘的玉頰不由微微飛紅,美目中怒意射出,冷然瞪視著笑眯眯走來的少年。

看到她含恨目光,李小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走過來笑嘻嘻地道:「娘子,你是不是又在幻想,該怎麽把我一刀刀地淩遲處死?唉,你這麽愛幻想,不如去寫本玄幻小說好了!」

他走到洪三娘的面前,一把攬住她嬌嫩腰肢,將她性感嬌軀抱在懷中,低下頭,便親吻在她嬌艷紅唇之上。

洪三娘嚶嚀一聲,如蜜桃般成熟的身體在英俊少年的擁抱之下,迅速軟化,卻努力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快感,正言規勸道:「不要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年齡,已經可以做你的母親了?」

李小民一怔,抬頭從她的肩上望過去,看著水邊與天鵝嬉戲的妙齡少女,確實是比自己大那麽一兩歲,倒也不以為意,嘻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才經常吸你的奶嘛!你看,現在比以前更大了一些,豈不是我的功勞?」

他的手,肆無忌憚地伸進了洪三娘的羅衫之中,握緊玉乳,用力揉捏,感覺著那滿手滑膩酥軟的良好觸感,又邪笑道:「投桃報李,你不是也經常喝我的奶嗎?看你還喝得很高興呢!」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洪三娘那慣於拿刀殺人的纖纖素手,強拉下去,按在自己兩腿中間,將她的手,夾在里面。

洪三娘羞得滿面潮紅,在他的大肆輕薄之下,怒羞不已,用力掙扎反抗,可是身上力氣已經被他用法術封住,哪還能反抗得了他這一身精力旺盛的健壯少年?

感覺著身上羅衫被一層層剝開,洪三娘知道自己勢必逃脫不了再一次的淩辱,只得流著屈辱的淚水,恨恨地咬牙怒罵道:「你這賊子,將我母女囚禁於此,行此惡事,將來必然要遭報應!」

李小民呵呵笑了起來,抱著她成熟性感的胴體,在亭子欄桿邊坐了下來,不顧她用力掙扎,仍是抱緊嬌軀,伸手在隱秘處摳摸,調笑道:「娘子,你被我關了這麽久,是不是覺得很悶,想出去打一仗發泄一下才痛快?」

陡聞「打仗」二字,洪三娘的美目陡然亮了起來,身子卻是不堪少年撫弄,顫聲道:「你又在胡說!你把我母女關在這里淫虐,哪肯放我們出去?也不必說這些話來戲弄人,想要老娘的身子,這就上來吧!」
李小民咦了一聲,正色道:「娘子,你這是說哪里話來!我們夫妻一心,上陣主奴兵,豈不是好事!實話說吧,最近有叛逆作亂,我自己懶得動手,正想著派林中立他們出去宰了那些叛逆,你要是實在想出去解解悶,我派你出戰,也不是不可以。」

洪三娘聞聲大驚,舉目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真的,還是只想耍弄自己,看自己著急的模樣。

李小民說了這些,卻不再說,抱住她,唔唔親吻,將她香滑軟舌,吸到自己口中,肆意親咂,與她交換著口水唾液,親得不亦樂乎。

洪三娘心中有事,也只得勉為其難,虛與委蛇,與他長吻一陣,香舌纏繞,櫻唇用力吮了他的舌頭一陣,掙扎著抬起頭來,正色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李小民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既然我讓你出去解悶,是讓你快樂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快活快活呢?」

洪三娘面上紅雲泛起,聽他談起條件,始信他說的是真的。據這些天觀察,他現在已經權勢很大,讓自己混在軍中出戰,也不是做不到。不過他所索取的條件,也定然是令人羞赧至極,過份得不得了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大仇未報,若能混進軍中,重新和舊部在一起,召集往日部下,起兵殺了這淩辱自己多日的少年賊子,也未必便不能做到,洪三娘便狠狠一咬牙,心中恨恨地道:「反正這清白身子已被他所汙,算不得干凈,不如便以此殘軀,換得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決心既下,洪三娘便抬起頭來,笑吟吟地道:「既然主人有命,妾身敢不遵從?我們這便回房,由妾身侍候主人快活!」

李小民好奇地看著她,對於她這麽大的變化感覺有趣不已,輕撫她的酥胸豐臀,微笑道:「屋里太悶了,你喜歡自由,就在這亭子里面,自由自在地玩上一次,不是也挺好的嗎?」

洪三娘面色一變,心中暗怒,可是想想從前也不是沒有在後花園里被他逼奸過,為了報仇大計,只得忍氣吞聲,彎下腰,替他解開褲帶。

在洪三娘的殷勤服侍下,李小民將佳人拉起來,按在欄桿之上,抱著柔滑雪臀,從後面用力侵入了她的玉體。

洪三娘緊蹙娥眉,感覺到一陣疼痛,卻又有一絲興奮快樂,暗暗湧起。

正在閉目享受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少年大聲喊道:「惜惜,快過來,我有好玩的東西要送給你!」

水邊嬉戲的少女抬起頭來,看著長亭中的少年,以及自己母親驚慌的表情,不由奇怪,大聲問:「你在做什麽,什麽好玩的東西?」

李小民笑道:「快過來,看了就知道!」

洪三娘聞聲大驚,雖然已經經歷了多次,還是不願被女兒看到,慌忙縮了下去,用力掙扎著,趴到地上,由長亭的欄桿擋著自己,免得被女兒看到。

宋惜惜從湖邊跑了過來,踏上長亭,看到亭中情景,陡然吃了一驚。

李小民轉頭對她笑道:「惜惜,想不到你跑得這麽快,年輕就是好啊,看到你,我都覺得自己最近老多了,簡直老得可以當你父親了!」

宋惜惜滿臉嬌嗔,跺腳道:「你這壞人,又在折騰我母親!你說要我看,難道就是要看這個!」

她轉身便要出亭,李小民忙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舉起來洋洋得意地笑道:「別走!你看,這不是很好玩的東西嗎?」

他手一揮,那東西便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聲音悅耳至極。

宋惜惜滿心驚訝好奇,雖然不願看到自己母親受辱,可是反正也都習慣了,多一次也沒什麽,說不定便是自己跑掉,也會被那壞人從後面追上,抱回來和自己母親一同受辱;便一步步地回去,伸手接過那個盒子,但見上面是兩個小人,卻是一男一女,雕刻得至為精美,隨著音樂聲,緩緩晃動,親吻在一起。

看著少女嬌俏面容上泛起好奇的微笑,李小民心中暗喜:「那些匠人還算不錯,我不過把齒輪發條的原理告訴他們,他們就會按我說的,做個音樂盒出來,雖然粗糙了點,音樂也不好聽,可也算不錯了。嘿嘿,看來科技還是最關鍵的,單靠這個,就能賺到一大筆錢,來補充軍費了吧?」

他的手,從自己胯部向前摸去,撫摸著雪臀玉肌,伸進洪三娘松開的羅衫之中,順著光滑玉背摸上去,一直摸到酥胸上,撫摸著那一對高聳暴乳,低下頭,在佳人耳邊輕聲道:「你要想率軍出戰,重掌兵權,就得按我剛才說的做,知道了嗎?」

洪三娘美目中流著羞辱興奮的淚水,卻禁不住李小民上下夾攻,顫抖著聲音道:「女兒,快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宋惜惜噘著小嘴,慢慢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手中卻還拿著那個音樂盒,好奇地摸弄著。

洪三娘拉住她的手,流淚顫聲,將李小民的承諾說了出來。現在只要宋惜惜聽話,服侍得他高興,將來還會放她出去,在金陵的大街上隨意游玩,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宋惜惜一向聽母親的話,見她流淚訴說,更是心中不忍,慌忙表示,一定聽她的,絕不耍小性子。
反正這些事都已經和李小民做慣了,宋惜惜也沒什麽好害羞的,便抱住李小民,一雙纖細玉手,在他的身體上撫摸起來,努力帶給他更強烈的感覺。

李小民高興地笑著,一把抱住少女苗條美妙的溫軟嬌軀,大肆親吻著她的嘴唇香舌,與她交換著唾液,舌頭伸進了她的櫻口之中。

遠遠地在長亭外面,美貌婢女們聽到亭中傳來的聲音,都不由臉色泛紅,想起主人那令人生畏的強悍體力,卻有一絲羨慕,在心底升起,只望兩位主母承歡之後,主人還能記得來安慰自己才好。
第八集 第九章 亂勢初平
戰場上,洪三娘的芳心中,霎時轉過了無數念頭,看到城頭上搖扇微笑的李小民,與他交歡時一幕幕羞人的情景,盡皆湧上眼前,羞得她面紅耳赤,幾乎不敢去看部下的軍兵。

自從那一天起,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帶出府去,稍事收拾,便將她藏在車隊中,一同帶向西路軍。

在西路軍中站穩腳跟之後,洪三娘便被李小民從暗處放了出來,只說她是自己新收的一員女將,讓她在西路軍中,也謀了個差事,卻是監軍大人的親兵隊長,白天負責保護他,晚上負責幫他泄火。每天夜里,都在李小民身下苦苦呻吟哀求,不堪撻伐,昏厥過去。

可是在李小民的陰陽雙修仙法之下,洪三娘的身體卻漸漸地更為強健起來。不管夜里多麽疲憊,到了早上,一樣是精神抖擻,甚至還覺得滿身都是活力,只想和別人比試一番才好。

洪三娘的武藝,本就不弱,和西路軍幾個投靠李小民的將領交手後,將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讓眾將都暗自欽服不已。這一次,李小民是得到京中鬼魂飛來報信,道是城中城外,軍隊調動頻繁,估計到錢松即將動手,才假造了一份聖旨,以此向董相虎要了一支兵,向京城趕來勤王,而其中的騎兵,就由洪三娘統領。反正這支騎兵已經被她訓練了一些時日,也都肯聽她的。而他自己,卻騎上一眾鬼衛,飛向京城。而那條赤龍他還不能運用熟練,卻是他在最後關頭才拿出來虛虛騎在下面,以增加自己出場時的震撼力的。

洪三娘正在含羞回想這些天的事,劇烈的喊殺聲從前邊響起,讓她嬌軀一震,回過神來,恨恨地剜了遠處城上少年一眼,舉目看去,卻見北方一支軍馬,大聲吶喊著沖殺而至,將整個禁軍,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見友軍前來,洪三娘不由精神一振;可是長期以來對官軍的厭惡感,讓她不肯落後於官軍之後,舉起一對柳葉刀,大呼道:「賊軍已敗,我等可並力向前,擊潰敵軍,立下大功!」

在她背後,數千騎兵同聲大吼,舉起長刀,隨在她的身後,沖殺進潰兵之中,放手狂殺,直殺得血盈曠野。

在前方,一名金甲燦爛的美貌女將揮舞大刀,率軍沖殺而來,遠遠望到前方有一個頭戴雉雞翎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甚是面熟,不由一驚,揮刀砍殺著前方的敵兵,漸漸向那邊逼近。

兩下里,西北兩路大軍狂沖而來,將禁軍殺得走投無路,哭喊潰逃。不多時,兩軍相遇陣中,當先兩名女將,對視一眼,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同聲嬌呼道:「原來是你!」

兩軍首領,都是女將,俱都貌美至極,威武萬分,卻在這混亂軍陣中意外相遇,不由愕然對視,驚訝不已。

洪三娘還好些,知道在戰場上遇到從前的對手也是正常事,而秦貴妃卻沒有想到,被自己下令通緝許久、好象藏到地下去了一樣的女賊首領,竟然率領西路軍的援兵,趕來勤王,並與自己並肩作戰,一同趕殺叛亂的禁軍。

從前的戰友,已經變成了叛亂的敵人;而上次自己平定的叛匪,卻又率領勤王之師,與自己一同與叛亂的禁軍作戰:這樣的落差,讓秦貴妃一時茫然無措,對變幻莫測的世事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的目光,落在洪三娘美艷的臉上,看到她眉梢眼角,盡皆盪漾著春情,顯然是經歷了充足的男女之事,再看她斜睨城頭,看著李小民時那般又恨又愛的表情,恍然明白,不由心中大惱,緊咬銀牙,已經準備好要在戰後,對李小民嚴刑拷打,逼問他把俘獲的賊軍首領藏起來,到底是何居心!

可是一旦拷問起來,結果只怕會變成自己被他拷問,弄得哭泣尖叫,想到這里,秦貴妃的俏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又惱又羞,輕咬櫻唇,不知道該拿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奴才怎麽辦才好。

在對面,洪三娘也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秦貴妃滿臉春情盪漾,顯然與自己一樣,經歷了長期縱情的男女之歡,與上次在戰場相見之時,大不相同。而誰都知道,唐皇李漁已經重病臥床,命都去了半條,哪里還能滿足得了她?想到李小民的膽大妄為,洪三娘心頭恍然,看向秦貴妃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了然理解之色。

戰場上,兩員英姿颯爽的美貌女將,騎著戰馬,手持血淋淋的鋼刀,相對而立,凝目對視,眼中滿是同病相憐的理解與同情之意,相視一眼,同時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兩位美女首領在殺聲盈天的戰場上惺惺相惜,而她們的部下卻沒有這麽好的閑情逸致,依然高呼著,四面攻殺敗逃的禁軍。

李熊被一群親兵護送著,且戰且走,一直退到戰場邊緣,卻發現四面八方,都已有敵軍湧上來,御林軍、衛戍軍與西北兩路大軍,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放聲嘶吼,只要拿了丹陽王,送上朝廷,邀功請賞!

李熊一向待部下親厚,此時雖然已是敗局大定,部下親兵,猶是拼命苦戰,只要保李熊突圍出去。這群人臨死拼命,聲勢卻也頗為駭人,瘋狂吶喊聲中,一直殺透重圍,眼看著便要逃出生天。

四面里,到處都有士兵舉刀凶狠地到處砍人,兩位女將卻是相互對視,嘆息不已。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楚,洪三娘正紅著眼圈暗自傷懷,知道對面的秦貴妃在那慣於玩各種性愛游戲的小太監手里,也落不到什麽好;而秦貴妃看到洪三娘手腕上微微帶著一絲鞭痕,自然知道賊軍俘虜,若落到小民子手里,只怕比自己要慘上無數倍,看向洪三娘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憐惜。

驚慌的叫喊聲、廝殺聲驚醒了兩位正在對視相憐的女將,她們恍然驚醒,回頭看去,卻見李熊已經率親兵快要沖殺出去,秦貴妃怒吼一聲,揮動大刀,便拍馬沖了上去。

洪三娘也回過神來,揮動柳葉雙刀,率領部下騎兵,一同沖殺過去,與秦貴妃並肩攜力,一同沖擊著親兵們頑強的防守,步步逼近重圍中的李熊。
秦貴妃揮舞大刀,奮力劈斬面前的敵兵,忽覺身邊有同伴上來幫忙,在她的柳葉雙刀如飛劈刺之下,眼前的敵人一個個地慘叫倒地,讓她的壓力大為減輕,秦貴妃不由轉過頭,對洪三娘投去一個贊賞感激的笑容。

看到秦貴妃對自己溫柔一笑,洪三娘心中大定,知道她是不會再揪住自己從前叛亂之事不放了,而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因此而遭到厄運。自己這麽多天來忍辱負重,含羞與女兒一同服侍那個少年,終於得到了回報,讓她心中喜悅嘆息,向著投以善意的秦貴妃,露出了一個羞澀感激的微笑。

兩員女將,抖擻精神,同心協力一路沖殺過來,率領部下軍兵,將李熊馬前親兵,斬殺了大半。

看著自己的親近部下紛紛慘叫著倒在戰場上,李熊心如刀割,怒視著逼近來的秦貴妃,咬牙恨道:「秦貴妃,就算殺了我,你的兒子,也一樣當不上皇帝,何必苦苦相逼!」

秦貴妃揮刀怒喝道:「李熊,你率軍叛亂,罪不容赦!若還知趣,便拜倒在阿姨馬前,讓阿姨捆了你,送上金殿,由皇上發落!」

李熊仰天大笑道:「父皇早就快病死了,一群婦人女子,也想發落我麽?」

他狠狠一咬舌尖,劇痛湧來,當時下了決心,獰笑著挽起袖子,露出右腕上一個黑色法符,放在口邊,狠狠一口,咬在那法符之上!

鮮血迸流,霎時將法符染得通紅。一道紅光,霎時將李熊周身上下籠罩其中,李熊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仰天尖叫一聲,長嘶道:「秦貴妃,周皇後,你們不要張狂,我還會回來的!」

紅光暴漲,霎時將李熊吞沒其中,耀得天地間,一片通明。

眾軍兵驚呼著,掩面擋住這刺目的紅光,一時間,滿場血腥廝殺,亦停了下來。

紅光漸漸消逝,待得光線恢復如常,秦貴妃凝目向前看去,卻見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戰馬位於眾軍圍繞之中,而馬上的李熊,早已如黃雀一般,杳然無蹤。

秦貴妃大怒,喝道:「李熊,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休想逃脫!」喝令部下四處查找,哪里又找得到?

遠處城頭上,李小民跌足長嘆。沒有想到,李熊身上亦有法符銘刻,讓他能在危急時刻,逃得一命。這法符,只怕便是陰山妖人,留給這位富有利用價值的皇長子的。

洪三娘舉起鋼刀,放聲嬌呼道:「李熊、錢松妄圖叛亂,現在已斬得首級在此!爾等叛軍,若不投降,必當場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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