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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為了參加一個醫學研習會,拿到病理學的繼續教育積分,
剛輪值完夜診的元夜蝶馬不停蹄地搭上南下的高鐵列車,
她原想在車上補個眠,卻被身旁旅客行李內的書給吸引,
那是一本原文的流行病學,她因此猜測對方八成是同行,
不料當她趁睡美男小憩偷端詳他時,他竟突然睜開眼,
當場被抓包,她糗到不行,趕緊撇開眼,佯裝要睡覺,
同時間,車內的廣播聲響起,說有名孕婦忽然破水了!
她是想幫忙啦,可她是小兒科醫生,對接生沒有很熟耶!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若和身旁的男子聯手診療應該行吧?
怎知她都已邁開步伐了,他卻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態度!
她頓時怒火中燒,硬抓他去幫忙接生,可他竟啥都不會!
這麼混,當初是怎麼畢業的?她若是教授一定死當他!
豈料,事後在研習會上再看見他時,她才發現誤會大了,
他根本不是醫師,是赫赫有名的病理學博士伍教授啊∼∼
楔子
「姊,不要這樣,你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我看了很難過。」元夜蝶拿了一條濕毛巾走向醉倒在地毯上的姊姊,邊勸說邊幫她擦臉。
「唔……」元夜星咕噥了一聲,睜開眼的同時,眼淚潸潸落下,哭著說:「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可是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怎麼辦?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姊……」元夜蝶聽了覺得鼻酸,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勸姊姊,她才十三歲而已,不曾談過戀愛,不懂那其中的酸甜苦辣,很難明白姊姊苦苦癡戀著一個人的痛苦煎熬。
「夜蝶,你知道嗎?他喜歡別人,我傻傻地愛著他好幾年,以為他終究能回應我的愛了,結果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居然就愛上別人了!我去找他,看見他和那個女人在親吻……啊——」說到這兒,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心裡忿忿不平,雙手緊握成拳,洩憤似地在地毯上猛捶著,末了,甚至還抓著自己的頭發狂扯。
「姊!」元夜蝶好緊張,連忙抓住姊姊的手,阻止她再度傷害自己。「不要這樣……拜託,不要這樣……」看到姊姊這麼瘋狂的一面,她嚇了一跳,也跟著哭了。她抱住姊姊,哀求著說:「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好害怕……」
原以為姊姊會繼續哭鬧不休,她還在想,是否要叫爸媽上來制止,不料,元夜星卻突然冷靜下來了,甚至還反過來輕聲安慰她。
「……夜蝶,對不起,姊姊嚇到你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呃?」姊姊轉變得太快了,元夜蝶一時反應不過來。
「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麼害怕了,還有,姊姊以後再也不會這麼難過了、再也不會去喜歡任何人了。」
「再也不會了?真的?」元夜蝶雖然覺得有點詫異,但也很高興姊姊終於想開了。
「真的,我保證,所以你也要替我保密,我偷喝酒的事不能讓爸媽知道喔!唔……我現在頭好暈,想睡覺了。」
「嗯。」元夜蝶乖乖地點頭,把姊姊扶到床上,又收拾好姊姊生氣時砸丟在地上的酒瓶和東西,然後才回到自己房裡。
這一晚,不知道為什麼,元夜蝶一直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心神不寧。
一直到翌日清晨時,她才明白為何她會那樣的慌亂不安。
因為,元夜星將自己反鎖在房裡,割腕自殺了。
元夜星留下了一封遺書,上頭寫著——我恨他,我更恨她!
元夜蝶嚇傻了,怔怔地看著姊姊死白僵硬的臉、看著爸媽哭得不能自抑,而她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腳軟地滑跪在地上……
第1章(1)
上午十點多,開往高雄的高鐵車廂裡,除了車子的行進聲外,車廂內尚屬安靜。元夜蝶也是這列高鐵班車上的旅客之一,她今年二十九歲,在台北某地區醫院擔任一名小兒科醫生。
昨晚她輪值夜診,很忙碌的一個晚上——
一個接著一個的小病患被送進急診室,又是發燒、又是嘔吐、又是拉肚子的,等她忙完可以喘口氣時,已經是今天早上八點多了。
從醫院回到家,簡單地梳洗過後,元夜蝶馬上收拾輕便的行李,搭上計程車前往車站。為了拿到病理學的繼續教育積分,她準備南下到高雄去參加一個兩天一夜的醫學研習會。
車子持續以極快的速度行進著,元夜蝶有些累了,昨夜的疲憊在這時一併湧現,她的眼皮逐漸沈重,不敵睡意來襲,緩緩地合上。
下垂的視線使她不經意地瞧見了身旁的旅客放在地上的一個行李袋,行李袋的拉鏈沒有完全拉上,露出了裡頭的一本書。
那是一本原文書,書皮上頭用燙金的英文寫著幾個字,元夜蝶看到了,那意思是「流行病學」。
這使得元夜蝶擡起頭來,好奇地多看了身旁的人兩眼。會擁有這本書的,百分之九十五是同行,只是……就不知道他是專精哪一科的醫生?
瞧他帶著大行李袋,應該也是和她一樣,要去參加在高雄所舉辦的醫學研習會吧?
由於身旁的男子正閉目養神中,所以元夜蝶便趁這個機會好好端詳他一番。
這一瞧,元夜蝶忍不住在心底發出讚歎聲。
好俊的一個男人!
挺鼻深目、卓絕不凡的面容剛毅得如刀雕一般,雖然他沒睜眼,但是元夜蝶就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抹超然卓越的氣勢,可是,卻又揉合了一股斯文爾雅的氣質,怪的是,這兩種感覺在他身上竟協調得很好,絲毫都不覺得矛盾。
忽地,男子睜開眼,一對如深潭般黝黑的瞳眸迎上她愕然尷尬的眸子。
喔喔,糗了!
被人當場抓包,發現她正在欣賞美男子,而且還被當事者發現。
嘿……元夜蝶無聲地乾笑著,不知道這時候匆匆把視線移開會不會太晚、太沒禮貌了?
男子的眉宇之間帶著一抹英氣,他的五官極為出色,再加上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書卷氣,使得他看起來卓絕出眾,令人移不開視線。
「看夠了?」男子微微挑眉,語氣含笑地問她。
雖然閉目,但是伍冠仲沒有真的入睡。他從方才就感覺到身旁的女子一直在打量他,他原本想任由她去,但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有股莫名湧起的衝動,想瞧瞧究竟是誰這樣露骨地盯著他?
而這一瞧,伍冠仲有點兒想笑。
看她那被人當場逮到的尷尬侷促表情,很滑稽好笑。
然而,再仔細一瞧,伍冠仲卻反而有點笑不出來了,甚至,還覺得胸口有點兒悶緊。
這女人的眼眸好亮!黑白分明、坦率直接,那靈活皎潔的眸子教他震驚,有點迷失、有點想一直看下去……
「那你呢?也看夠了?」
見他看得呆愣了,元夜蝶反將他一軍,並且乘機轉過頭、撇開眼,佯裝要睡覺了,以避開他的注視。
忽地,車廂內的廣播響起——
「很抱歉打擾各位旅客,在第十一車廂上有一名孕婦忽然破水,請問車上是否有婦產科醫師可以前往幫忙?」
原本安靜的車廂內,因為這個突來的訊息而變得吵雜了起來,旅客們議論紛紛,都在討論著該怎麼辦?
聽見這則緊急廣播,元夜蝶的雙腳移動了一下,有種想要沖去第十一車廂的衝動。
孕婦破水啊?這可是非常急迫危險的事呢!
偏偏又是發生在這種高速行駛、不能暫停的直達車上,處理不好的話,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屍兩命的悲劇。
身為醫師的天生使命感,使得元夜蝶很想過去察看一下狀況,但是……
她不是婦產科醫師耶!
雖然在當實習醫生的時候有進產房接生過,不過那時候只是做助手,而且,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她不確定此時的自己有能力獨立去接生一個小嬰孩。
元夜蝶觀察到,身旁的男子也因為那則廣播而僵了僵身子,似乎和她一樣,都在猶豫著是否該前去幫忙?
元夜蝶不禁暗地思忖著:不管身旁這個男子是哪一科的醫生,如果他們兩個人攜手合作的話,即使不是專科的婦產科醫生,應該也能幫助那名即將臨盆的孕婦度過難關吧?
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車廂廣播又響起了——
「麻煩列車上的旅客,若是有任何醫護背景的朋友,請前往第十一車廂,我們急需您的協助。」
聽到這廣播,元夜蝶想也知道,必定是除了列車上隨車的列車員之外,沒有任何人前去伸出援手。
車廂內再度議論紛紛——
「怎麼辦?沒有醫生耶!」
「好可憐,小嬰兒會不會死掉?」
「真糟糕,怎麼那麼會挑時間出生啊?」
「管他是不是直達車,叫司機下一站停車,趕快叫救護車到車站門口等候著啊!」
「不行吧?下一站是台中耶,車站離最近的醫院也要二十分鐘,而且都破水了,硬是移動產婦反而更危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元夜蝶愈聽愈心浮氣躁、愈聽愈正義凜然。
她心急著,原本疲憊的身子頓時一掃疲累,不困了、不累了,一心只想著要去幫忙。
兩條生命的存活與否決定在她的一念之間,她根本不需要衡量掙扎,只要是有血有淚的正常人都會挺身而出的,更何況她還是個醫生,說什麼也不能坐視不管啊!
霍地起身,元夜蝶正準備往第十一車廂前去,但是身旁男子的冷然沈靜與不打算插手的態度讓她忽地煞住腳,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搞什麼?這麼冷血?當真要袖手旁觀?她禁不住想要批評。
「我真為你感到慚愧!」元夜蝶雙手插腰,氣勢凜然地站在男子面前,居高臨下、神情不屑地睥睨著對方。
呃?伍冠仲驚愣,一方面是因為她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莫名其妙的指控。
「我做了什麼?」伍冠仲錯愕地看著她,發現她原本就靈活透亮的眼眸,此刻因為生氣而變得炯炯發亮,更加……
更加像一隻發怒的小野貓!
好棒!這樣充滿熱忱、生氣盎然、熠熠生輝的雙眼,真是棒得令他懾服!伍冠仲不由得在心底讚歎著。
有多久沒看過這樣單純無垢的眼眸了?看得他都激動了起來。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做,我才為你感到羞愧!」身為醫師居然漠視生命,簡直有辱醫生的使命!
虧她方纔還覺得這個男人是個大帥哥,原來骨子裡是個冷血男!
伍冠仲啼笑皆非地反問:「請問有什麼是我應該要做的呢?」
「你——」他居然還敢笑?有沒有醫德啊?
元夜蝶被他的態度給氣炸,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平緩陡升的怒意,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很沒氣質地破口大罵。現在不行,沒多餘的閒暇時間去指責他,救人要緊!
「算了!」元夜蝶不顧男女之別,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先去救人再說!」
救人?
伍冠仲濃密的劍眉不解地揚起,救人關他什麼事?
雖然他平常的工作環境也是跟醫院有關,不過那是在醫學院的實驗室。再說,他所面對的對象向來是病菌,工作內容是研究病株的變異性,說實在的,跟病人直接接觸的機會是零。
當然他也覺得第十一車廂裡的產婦很可憐,但他不是醫生,實在愛莫能助。
只是……這個衝動地拉著他往前跑的小野貓似乎不這麼認為。
轉瞬間,伍冠仲連反駁澄清自己身份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帶到了第十一車廂。
車廂內的乘客全被淨空,只剩下那名痛苦申吟的產婦、她的丈夫及一位女列車員。
「我們是醫生,讓我進去。」元夜蝶靠近,大聲宣告自己的身份。
我們?伍冠仲閃神了約莫三秒,他想澄清,但是眼前的混亂場面讓他沒有機會開口。
列車員一聽見有醫生過來,緊繃的神色微微鬆了些,她趕緊退開,讓他們靠近。
那名已經被分娩的陣痛折磨得汗水淋漓、披頭散髮的孕婦虛弱地看了他們一眼,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眼露哀求,任由滾燙的淚水滑落蒼白的臉龐。
「快!你去準備一把剪刀、打火機、橡皮筋和乾淨的毛巾。你們兩個,扶她躺下。」一面對病患,元夜蝶變得冷靜果決,只見她準確地下達命令,指揮冷血男和孕婦的先生幫忙移動病患。
在元夜蝶的指揮下,很快地,孕婦已經平穩地安置在地上,元夜蝶蹲在她腳旁,分開她的雙腳,低頭一看——
不妙!元夜蝶捏了一把冷汗。
已經看得見胎頭,這情況是急產,對孕婦和胎兒都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先不要用力。」她對孕婦交代著,然後從去而復返的女列車員手中接過剪刀,轉頭對蹲在身邊的冷血男說:「先用打火機把剪刀消毒一下,準備好,等一下我負責接生嬰兒,你負責剪斷臍帶拉出胎盤。」
「什麼?我不會!」伍冠仲愣住了,傻眼地接過她遞給他的剪刀。他不是醫生啊,怎麼能做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會做得來呢?
第1章(2)
「你不會?!」元夜蝶幾乎是怒吼出聲。「拜託!你是混哪一間學校的?醫學院是蒙上的嗎?實習的時候是怎麼混畢業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居然跟我說——你、不、會?!」
「我當然不——」
元夜蝶沒讓他辯駁,她忽然重重歎了一口氣,一副認栽了、受不了的表情,忿忿地說:「算了!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我怎麼說你便怎麼做!」她咬牙警告道:「聽著!我不管你醫學院的文憑是怎麼拿到的,現在人命關天,你給我謹慎點!」
不理會他為難的神色,元夜蝶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孕婦身上。
「深呼吸,對……慢慢的,好……就是現在,往下用力,速度慢一點。」元夜蝶憑著以前的記憶,把手伸入產道內扣住胎兒的脖子,並且緩聲誘導著孕婦娩出胎兒。
終於,胎頭整個出來了,接著是肩膀、身體,然後整個胎兒濕黏黏、滑溜溜地滑了出來。
元夜蝶小心翼翼地接捧著剛出生的小嬰兒,同時還不忘下令。「就是現在,在距離嬰兒肚臍十公分的地方剪斷臍帶。」
「這裡嗎?」伍冠仲屏氣凝神,不敢輕忽,只因他明白,他不能失誤,否則會害得一個生命消逝在他手中。
「嗯!就是這裡,剪斷後用橡皮筋綁緊臍帶,然後一手按壓孕婦的肚子,另一手慢慢地把胎盤從子宮裡拖拉出來。」元夜蝶很忙碌,她一邊用毛巾包住嬰兒、一邊指揮他,同時還要忙著拍打嬰兒的腳底,以疼痛的刺激來逼使嬰兒哭喊出聲。
然後——
「哇……哇……哇——」
小嬰兒的哭聲從原本的虛弱無力漸漸轉大,很快地變成了嚎啕大哭的哇哇聲,原本呈現青紫色的身體也因為呼吸道暢通之後,變成了健康的赭紅色。
「呼——」元夜蝶鬆懈地呼了一口氣,她輕手輕腳地抱起小嬰兒兜攏在懷裡,一臉欣喜滿足地看著滿臉紅通通的小臉蛋,臉上掛著一抹璀璨笑靨,對著小嬰兒說:「小傢夥,真有你的,一出生就這麼會折騰人,整班列車上的人都快被你嚇壞了。」
剛出生的小嬰兒可不管她的抱怨,他像是哭累似的,完全不搭理人,逕自閉眼睡覺,壓根兒不明白方才為了他,整班列車上的人都急得快抓狂了。
做完一切指令的伍冠仲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溫暖的陽光從車窗外斜斜地映照進來,投射在她的臉上,彷彿將她框了一層瑩亮的金粉似的,形成一副絕美的畫面。突然,有什麼東西撞進了他的心坎裡,熱熱的、辣辣的。
現在的她因為方纔的奮戰而披頭散髮,臉上的底妝也被汗水弄花了,一臉狼狽不堪,外加雙手和衣服都沾染了血跡,使她看起來既落魄且混亂。但是,天曉得,伍冠仲居然被這樣的她迷得移不開視線,甚至病態地覺得她美麗得不可方物。
是對於生命傳承的感動吧!是被初生嬰兒的純真給撼動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會有心狂如嘯的感覺呢?
原本平靜的心掀起了滔天狂潮,這樣激動的情緒良久不曾有過,他還記得,上一次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心情,是因為他在實驗室裡發現了一株新的病菌種,但是這一次的心境卻比那一次還要亢奮激昂。
……不會吧?居然會有一個女人比病菌更具吸引力,這對他而言可說是從未有過的經驗。
察覺到他異樣的注視,元夜蝶倒也不急著避開,她先將小嬰兒交給新手父親抱著,又對父親交代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並且請列車上的人員聯絡距離車站最近的醫院派救護車過來,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後,她才站起身來,然後,對身邊的兩光醫生勾了勾手指頭。
幹麼呢?伍冠仲疑惑著,但還是跟了過去。
元夜蝶領著他走到車廂的角落處,先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後驀地開口訓話!
「你到底是哪一間醫院、哪一科的醫生啊?這樣亂搞,居然連剪個臍帶都不會?我要是你醫學院的指導教授,一定把你死當,當到你欲哭無淚,直接被退學!」
伍冠仲懶得跟她解釋,說向來只有他死當學生,還沒有人敢死當他。他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反問:「你又知道我是念醫學院的了?」
被他這麼一問,元夜蝶頓時僵住,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罵錯人了,她有點兒尷尬,愣愣地問:「難道……不是嗎?」
「我是。」他是念醫學院沒錯,可惜是病理學科,無緣走上為病患臨床服務的路。
元夜蝶一聽,馬上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那就對了!拜託你行行好,回去再練一練技術,多充實自己的實力,別再草菅人命了!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拍拍手,很瀟灑地要轉頭走人。
可惜,有人出聲制止。
「請等一等!」開口的是那名產婦的先生,他抱著嬰兒走過來。「請問小姐你的大名?是在哪一間醫院服務呢?我改天一定帶著老婆、小孩親自道謝,多虧了你,他們才能平安無事。」
元夜蝶一改方纔的潑辣態度,換上溫和的笑容說:「別放在心上,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本職,不用特意來感謝我,不過我還是很歡迎你們到台北的時候來找我玩。我叫元夜蝶,是『慈合醫院』的小兒科醫生。」
伍冠仲在一旁聽著。元夜蝶是吧?他記住了。
「那麼,這一位醫生呢?在哪兒高就?」產婦的先生又轉而問道。
「我?我沒幫上什麼忙,你不用特意掛懷。」伍冠仲笑著搖了搖手。
元夜蝶聽到了,扭頭,一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伍冠仲有種錯覺,覺得那一眼彷彿是在訴說著:算你識相,省得說出來毀了那家醫院的聲譽!
伍冠仲又想笑了。這女人,實在很不懂得掩飾鄙夷的眼神。
忽地,車廂廣播響起即將到站的通知,元夜蝶這才發覺自己還是一身的血跡,她不能這樣下車,會嚇壞路人的。
告別了產婦他們一家人後,元夜蝶趕緊跑回自己的座位抓了行李,火速地衝進車上的盥洗室擦拭血跡、換上新的衣物。
等她出來時,列車剛好到站,她走出車站,正好目送救護車把那一家人載走。
元夜蝶看著救護車離去,才走到路旁攔計程車。
可是,有個人與她同時招手。
計程車停下來了,兩人同時過去開了車門。
「你!」元夜蝶轉頭,瞪人,發現那人居然是方纔的兩光醫生,眼珠子瞪得更凸了。
「真巧!」伍冠仲衝著她勾唇淺笑。
元夜蝶被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臉頰微微發燙著。這個不入流的醫生怎麼笑起來會是這麼魅惑好看呢?
真是可惜了,他該去當明星的,肯定會比當醫生有出息得多。
「要去哪裡?」計程車司機開口詢問。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京華飯店』。」
說完後,兩人愕然對視。
「喔,你們是一起的啊!」計程車司機自顧自地下了註解。
元夜蝶立即否認道:「誰跟他一起的?」
「不是嗎?沒關係啦!要不要一起搭車?反正你們兩個要去的地方一樣。」計程車司機好心地建議著。
「不要!我趕時間,我要先搭。」元夜蝶斷然拒絕。
「女士優先。」伍冠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退了一步,讓元夜蝶先上車,甚至還很紳士地替她關上車門。
但是關上車門後,他卻彎下腰,靠在車窗旁提醒她——
「你應該是要去參加『京華飯店』裡的病理學醫學研習會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算你先到達了,研習會也不會準時開始的。」
「為什麼?」元夜蝶瞇著眼,很疑惑地覷著他。
伍冠仲神秘一笑,賣個關子。「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
語畢,走到後面去攔另一輛計程車。
他這個主講人還沒到場,研習會當然不會準時開始啊!
伍冠仲不由得想著,要是等一下元夜蝶看到站在講台上的人居然是他時,不知道會是怎樣滑稽的表情?
呵……真有趣!
看來當初他堅持不讓醫學院的人開車去機場接他,選擇自己搭車南下還真是一個正確的抉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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