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來回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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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3-1-27 01:15:04

1樓

知情的朋友說我瘋了，竟然為幸福下了這麼大的一個賭注，但我知道，如果錯過這麼一次，我大概再也沒有機會了。

現在想想，距離那段日子也要八年了。那些彷彿如昨的場景、台詞、和心情也就這樣陪自己過了八個年頭。
倒也不是說時時都在提醒自己那些曾發生過的，只是偶爾拉開了那些記憶的抽屜，便能發現它們尚未真正斑駁到勾勒不出它們最初的輪廓。

那年我在國外留學，剛上大三，而阿介剛從研究所畢業，進了一家大公司，卻輸了一段感情。他在 MSN 上和我訴苦著，為什麼距離能讓對方變心，「所以，大家都不能夠維持遠距離戀情嗎？」。
大概因為本就喜歡著阿介，就這樣不自覺地說出：「如果你要，我可以。」就這樣，許了自己一段別人看似荒唐的戀情和歲月。

為了能達成和阿介的約定，夏天來臨時我們能夠見面，我努力地打工賺錢，就為能幫自己買了一張來回機票，不讓父母發現我回了趟台灣。
而阿介也因為仍在適應新工作，上線的微乎其微，失去消息這種事情變得是家常便飯。

其實我也會慌，我也會害怕，但是只要他一封簡訊傳來，即使是非常短促的「想妳」，都能讓我的微笑爬上嘴角。
知情的朋友說我瘋了，竟然為幸福下了這麼大的一個賭注，但我知道，如果錯過這麼一次，我大概再也沒有機會了。
見面的那刻，心是雀躍到一個不行，但聽阿介事後分析看到我的第一眼會以為我跟他有仇，表情要笑不笑地有夠猙獰。
吃著飯聊著天，就很像兩個認識很久但也久未聯絡的朋友一樣，說著我這一年來在學校發生了什麼趣事，他在公司碰到了些什麼困難，有點距離，卻又有點親暱。

飯後散步時，阿介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更在要載我回宿舍時，將我的雙手環繞在他的腰上。
肩膀很寬，背很舒服，那一刻，我感覺到幸福其實很近很近。

隔天早晨接到了媽媽因為打電話到國外手機沒通、輾轉得知我人竟然回到了台灣的奪命連環叩，要我當天下午回到台北，也因為這樣的雞飛狗跳被阿介笑謔我唯恐天下不亂。
要上飛機前的幾天，阿介說要上來台北找我，卻又在說好要出門的三個小時後告訴我，因為他拜把兄弟心情不好，需要阿介陪他訴苦。

在外頭閒晃打發時間的我，在民權西路站內忍不住地抱怨：『可是你說好要上來的。』
「可是他現在都在北京上班，難得回來找我啊，我不好意思不陪他。」我聽了沒說話，淚水終於離開眼框，從雙頰滑下。
我在內心暗自叫著那句話，直到掛電話前都沒有讓你聽到：「那我呢？我也是難得回來啊。」

有時候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不過是想為了一個可能而毫無顧忌地去放手一搏。
在旁人眼裡或許很荒謬，也或許很傻得可以，可是那時候連自己也不可置信地在一瞬間做了這麼一個決定，然後迫使自己非得達到這個目的不可，縱使這代表著必須接受所有的風暴。

當然，最後並不是什麼幸福結局。

就在夢想成了現實後，我和阿介在我飛離台北後的三個禮拜劃下了句點。
有得就有失，但有捨也必有得。
達成了夢想後自然也換來了心碎和惆悵，但也因而變得更加瞭解自己，讓自己有更多的空間得以成長。

說穿了，還不是從失敗中記取教訓，還不是從悔恨中明白自己，還不是從淚水中懂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