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能交會，無法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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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3-4-18 21:48:05

1樓

「妳確定要自己一個人去？不用我們陪？」好友聽到我要自己一個人前往海邊住幾天，不免擔心起來。

我苦笑地婉拒他們的好意，畢竟這是自己得面對的事情，我不好啟口也不好拖累別人。

一旦走上岔路，總是得付出些代價的。

才六點多，大片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吐出陽光，看來是晴朗的好天氣。

想起每晚的窗外都是一片漆黑，只剩遠方的街燈零星地亮著，海浪的聲音一波一波規律地捲上來又退下去。我總是刻意地只開了盞小燈，不想把夜晚弄得亮晃晃的，因為我必須靜下心來。

該停止這一切，不能再見你了。

因為工作往來而日漸熟悉的你，竟然也在我生活中佔了一個重要的位子，雖然不在同一個辦公室，但靠著MSN、Plurk等網路工具，我們之間幾乎形同沒有距離，每天的早安訊息、午餐邀約、下班道別，你也很少缺席。

如果身邊已經有了理想的另一半，但在這份感情穩定多年以後，生命中突然出現一個看起來與你相當契合的人，不論是興趣、談吐、外表甚至工作取向的契合度，都比你的另一半來得高，換句話說，就是你相見恨晚的Soul-mate，可能這個人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是你一輩子的真愛。

你要如何抉擇？

不是沒想過這樣的情景，但沒想到的是真的發生在我身上，我以為那只是電視偶像劇裡才會被安排的橋段劇情。

「請用，」民宿老闆端來一杯現煮咖啡，暫時打斷了我的思緒，「看來，妳好像有什麼心事？」

「咦？」我的表情這麼明顯嗎？

「妳住的這幾天早晨，幾乎都是這種一號表情。」民宿老闆笑笑地解答了我剛剛的疑惑。

而就在這個時候，越過老闆的肩膀往大門望去，我愣了一下。

我沒看錯，是你。站在大門那個方向的人影，是你。

「怎麼會？你怎麼會來這裡？」我不可置信地望著慢慢走過來的你，彷彿你是從異次元空間突然移轉過來的一樣。

「我聽teresa她們說的，說妳一個人跑來這裡，」你突然伸出大手掌摸摸我的頭，「怕妳會出事，所以就來看看了，還好……。」

「還好，我還活著，是不是？」

聽到我戲謔地調侃自己，你和我都笑了。不過，我卻開始想哭。

你總是這麼溫柔，就連這種節骨眼都還如此，你明知這趟旅行對我的意義，也明瞭對你是不利的。

民宿老闆貼心地端來另一杯現煮咖啡，我們一起就著斜射入地窗的陽光坐著。

「妳，決定好了？」

「嗯。」

然後，沈默在空氣中散開來，只聽見海浪聲拍打著海岸的聲響，民宿老闆也不知何時避開，只留下我們倆人。

「我大概知道妳會如何決定。」你擡起頭，用一貫瞭解我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我，彷彿我的心是透明的。

「那麼，你願意嗎？」

「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妳，不願意，千百萬個不願意。」

時間的流動忽然緩慢起來，一秒分裂成兩秒，甚至更長的單位。

然後，我便哭起來了。

不可控制地，豆大的眼淚不斷地從心底湧出。

選擇的機會，我有嗎？如果我今天做出的是另外不同的選擇，那麼他呢？毫不知情的他不是便得無辜地承受這殘酷的一切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唉……。」

嘆了一口氣後，你將哭泣的我擁入懷裡。我知道你正努力壓抑心裡的情緒，慢慢地深呼吸著。

「算了，就算上輩子欠妳的。如果妳不是如此執著，如此珍惜與他的感情，我又怎麼會愛上妳呢？就是這個特質讓我期盼自己也能成為那個妳深愛且不離不棄的幸運男子，我才會陷進去的。」

我的哭泣轉為無聲，只剩淚水不停地滑落。

待在海邊的這幾天，我望著海浪想了好多好多，跟男友的感情點滴，與你的相遇以及原本我偏心地認為自己是因為責任與習慣才會離不開男友的想法。而釐清之後的事實讓我發現，其實突然闖進我生活的你，在這種情況下佔了一個優勢，那便是新鮮感。如果硬要拿這一點來減掉男友的分數，將我們過往的感情貶值，那真的是很不公平。

往後的路上，我總是會再遇見不同的新鮮感，難道要因為這樣的原因一直不停地轉換身邊的人嗎？

「那麼，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妳太苛求了。」

我無法言語，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冷掉的咖啡有點苦口。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你也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皺了一下眉頭，把整杯都喝光了，「嗯，至少給個一星期吧，我沒辦法一下子就調適過來，不然換我來這邊住一段時間好了。」

你真的是個非常nice的人。

只可惜，我們的緣分只能交會，無法延續。

所以，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