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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3: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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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盜門九當家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又名:獵鬼傳人左十三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其他作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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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3:45:49

第一卷

第一章 百鬼圍家宅

我叫左十三,左右的左,十三的十,十三的三。出生於北方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

雖然我對自己這個裝13的名字很不滿意,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因為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那個老迷信、喜歡給人算命的爺爺就給我稱骨算命,他這一算,心裡就是一翻個。

說我的命太硬!硬到能剋死自己的親生父母。通俗點兒說,我這是一條討債命。

按照爺爺所說,我的命格為二十六,大凶,只有減半才能讓我的父母遇凶化夷,為此爺爺不但給我強行改了命理,而且給我取名為十三,正好是我命格的一半。

即使是這樣,爺爺說我在成家之前,也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雖然命格改變,不至於剋死父母,但是卻能克制他們的時運。

爺爺這麼說,我父母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們對爺爺的話一直都很信服。

所以從小我就跟著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就連小時候我媽喂奶的時候,也都是匆匆來,匆匆走。

爺爺從不讓她多待一會兒。

這是其一,其二是因為爺爺給我強行改命,我竟陰差陽錯地生出了一雙陰陽眼,也正是因為這雙陰陽眼,讓我走向了一條和常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眾所周知這陰陽眼能見鬼,我第一次見鬼,是在九歲的時候,而且這一見還不止一個!

這是我小時候的真實經歷。

我仍然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這北風颳起來夾雜著雪花,就跟刀子片兒一樣,吹在人臉上生疼。

那時候兒剛過完年,爺爺奶奶騎著三輪車帶著我去走親戚,晚上回來的有些晚,剛騎車到村頭的時候,突然碰到了村裡的老光棍:大剛。

他一見到我爺爺就上前打招呼,說是過年了,說什麼也要去我家裡蹭頓飯吃,給我家增增喜氣。

其實這個大剛雖然是個光棍,好吃懶做,但是除了懶,人品也不壞,也沒有什麼花花腸子,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又逢年,所以爺爺奶奶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只是我坐在三路車的後斗子上,感覺這個大剛哥和以前有些不同,眼神中時隱時現著一種惡毒的神色,特別是看向我爺爺和我的時候。

而且,我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臉上有一層淡淡的鱗片,好像……好似是和蛇身上的鱗片差不多!

這一現象,頓時把我嚇的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大剛哥怎麼了?臉上怎麼有蛇皮上的鱗片?

雖然害怕,但是那個年紀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我壯著膽子,想仔細看看,卻發現大剛哥臉上起了一層白霧,弄我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當時就想把我看到的告訴爺爺和奶奶,但是大剛哥一直騎著他的自行車跟在我們後面,我又不敢說話。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爺爺和奶奶騎車進了院子,因為大剛哥跟在後面,所以他們大門就沒關,可是大剛哥騎車騎到大門外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直接騎進來,而是看著我爺爺奶奶問道:

「叔,嬸,你們能讓我進去嗎?」

大剛哥這一句話奇怪的話,讓我的爺爺奶奶心裡不免有些疑惑,這門就是給你開著呢,之前都說好了讓你來了,怎麼現在進來還得問問?

我爺爺剛想說話,我忙跑過去,一把拉住了爺爺的手腕,在他耳朵上跟他說了我之前所看到的。

爺爺聽到我的話之後,臉色當場就變了,趕忙讓奶奶把我帶進屋裡去,關上門,別出來。

之後我便聽到了爺爺在院子殺公雞的聲音,而且院子的大黃狗一直叫個不停,那就叫聲不像是平常的叫聲,急促並且有些發狂。

我當時心裡還納悶呢,這公雞從我記事開始爺爺就養著,一直給家裡打鳴,爺爺都舍不得殺,玉米康谷伺候著,今天是怎麼了?說殺就殺?

難道是因為大剛哥?

在屋裡的奶奶也不讓我多問,我能清楚的聽到屋子外面颳起了大風,風中帶著極為嚇人的嘶吼聲,不光是屋子前面,在後窗不時也有一道道黑影飄過,嚇得在屋子裡我的和奶奶都慌了神。

過了一會兒,爺爺滿身是血的從院子裡跑了進來。

一進屋就對我奶奶喊道:

「你趕緊讓十三躲到被窩裡去,那大剛讓長蟲(蛇)精給上身了,它現在來找咱報復!」

奶奶聽到爺爺的話,忙把我抱上了炕,不管我願意不願意,硬是把我塞進了棉被裡,只留一道縫兒讓我喘氣。

「十三,你聽著,今天晚上你就在被窩裡睡覺,千萬別出來,不管是聽到誰叫你名字,都千萬不能答應!!哪怕是爺爺我叫你,你也不能答應,聽到了沒?!千萬記住了!」爺爺在炕頭上對我喊道。

我忙在被窩裡點頭答應:

「聽到了。」

我當時心裡也是害怕極了,因為我聽到爺爺口中所說是那什麼長蟲精來報復,頓時嚇得全身發抖。

蒙著頭在被窩裡,眼睛都不敢睜開。

我在被窩也也聽到了奶奶一直在屋裡裡數落爺爺:

「我說讓你別多管閒事,之前那條長蟲殺不得,你不聽,現在好了,那長蟲精帶著一群髒東西找上門來了,前屋後屋都有,我看你……」

「現在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快去把咱外屋的菩薩請進來。」我爺爺對奶奶說道。

之後,屋子裡便平靜了下來。

時間過去不久,我便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先是我不熟悉的人叫我,然後就是大剛哥的聲音,再然後竟然有我父母的聲音……

「十三,十三,是我,十三……」

一晚上,我都是在各種叫我名字的聲音中度過,這種叫我名字的聲音,有時候聽起來隔著很遠,有時候卻又感覺很近,就好像在炕頭邊上。

雖然心裡怕的要命,但是我卻聽了爺爺的話,不管是誰叫,都沒有答應。

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滿身是血的爺爺把棉被掀開,抱起了還窩在裡面的我。

他抱起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帶著我就往外走,我看爺爺滿身是血,忍不住我問道:

「爺爺,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

「都是雞血,沒事。」爺爺說了這句話之後,再也沒有說話。

之後,我聽爺爺說,才知道為什麼那附在大剛哥身上的長蟲精,進我們家門之前要徵求爺爺的同意。

因為爺爺家門上貼著兩張門神,而且外屋還供著一尊菩薩,要是沒有主人的答應,它們那些髒東西想進來,門神和菩薩這一關它們也過不了。

這也是我大難不死的原因,也可以說,是爺爺的老迷信,救了我們一家人。

從家裡出來之後,爺爺直接帶著我去了村子附近的一個道觀裡,我留在大廳,爺爺和道觀裡面的一個老道士在屋裡談了許久,才相繼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老道士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遞給我一張紙筆,讓我拿著筆,在這張紙上面隨便寫個字,我當時想都沒想,拿起筆就在那張紙上寫了一個「一」。

因為「一」這個字最簡單,也最好寫。

那個老道士對著我寫的這個字看了半天,面色沉重,很久沒有答話。

我爺爺覺得納悶,而且心急如焚,就催促道:

「道長,是好是壞您倒是給解釋一下啊。」

老道士嘆了口氣,對我爺爺說道:

「老弟啊,哥哥我跟你說實話,你這孫子恐有大禍臨頭,這個「一」字,是生字的最後一筆,也是死字的第一筆。是生末,也是死初。大凶之兆,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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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3:46:50

第二章 娶個鬼媳婦

我爺爺聽到那老道士的話以後,嚇得直接就給那老道士跪下了:

「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這個孫子,我家裡就他一個獨苗,要是他沒了,我們全家可就完了啊。」

老道長先先是把我爺爺從地上扶了起來,猶豫了半天,才對我爺爺說道:

「老弟,那蛇精已有數百年道行,且你孫子天生陰陽眼,所以天道不涉,它昨天沒有得逞,今晚乃陰日,勢必還會捲土重來,總躲在家裡絕對不是個辦法,要想救你這孫子,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爺爺忙開口問道。

老道長說:

「給你孫子娶個鬼媳婦!」

我爺爺聽了老道長這句話之後,一開始先是吃驚和愣神,但是權衡之下,點了點頭,同意了老道長的這個建議。

我當時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聽得懂那老道士話中的意思。

讓我娶個鬼媳婦?那不是要我的命嗎?都不用那長蟲精來找我了,讓鬼嚇都嚇死了,我當時就立刻表示出了不滿和抗議。

態度十分堅決,自己絕對不會娶一個女鬼當媳婦,至死不渝。

我這種至死不渝地堅決態度,最終在爺爺的兩塊兒大白兔奶糖誘惑下,妥協了……

「爺爺,你得給我找個好看的鬼媳婦。」我拿著奶糖對爺爺說道。

我當時想找個好看的可不是為了面子,那時候懂啥?只是怕難看的鬼嚇到自己而已。

「好好好,爺爺保證給你找個好看的。」爺爺一口答應我。

從道觀裡出來之後,爺爺二話沒說,回到家拿上錢,帶著我去了城裡的墓地。

在城裡的墓地裡,爺爺帶著我挨個墓地找,看到年輕未嫁女孩的墳墓,就在人家的墓碑前點上了三根香。

之後便對著墓碑唸唸有詞:

「姑娘,老頭我叫左又名,這是我孫子左十三,五行屬金土,八字為:辛未、丙申、庚辰、庚辰。生有一雙陰陽眼,今天我厚著老臉帶孫子來此,就是想於姑娘你共結陰陽連理,你保我孫子安然,我左家必世代供奉,不敢怠慢。」

我爺爺說著,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玉鐲,放在了那個墓碑前面的地上,接著說道:

「姑娘,這玉鐲算是彩禮,你要是答應,就收下吧。」

我也爺爺站在這個墓碑前等了很久,直到那三根香燒完,兩短一長,意思就是人家不同意嫁給我,爺爺只好搖著頭把玉鐲收了起來,繼續找下一個。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又上了爺爺的當,他這不是在給我挑鬼媳婦,而是那些鬼媳婦在挑我……

接下來,爺爺連著帶著我去了好幾個未婚先亡的女孩兒墓前,得到了統一的回答,不願意。

一直找到天暗了下來,爺爺也沒有幫我找到一個願意嫁給我的鬼媳婦,我有些自卑地問爺爺,是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連鬼都不願意嫁給我?

爺爺連忙搖頭,對我說道:

「不是因為這個,這還沒有投胎的鬼巴不得自己結冥婚,嫁給活人,受人供奉,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條活了幾百年的長蟲精,連它們也惹不起。」

即使是這樣,爺爺依舊不想放棄,帶著我繼續一個個地找。

一直到天徹底暗了下來,爺爺心裡也急了,要是再晚上12點之前,給我找不到鬼媳婦,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因為心裡著急,走在我前面的爺爺也沒看路,不知道腳下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隻白玉手鐲也從爺爺的手裡滾了出起,在前面的一個小土堆旁停了下來。

爺爺見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把玉鐲從那小土堆裡撿起來,沒想到那玉鐲自己一下子消失了……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揉搓了雙眼,再次看了過去,依舊沒有看到那隻玉鐲。

看向爺爺,發現他之前一直陰沉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了一絲喜色。

「姑娘,你收下那隻玉鐲,是打算嫁給我這個孫子了?」我爺爺看著那個土堆語氣有些激動地問道。

沒有鬼說話,只有一陣風吹過,圍在我身邊轉了三圈。

爺爺見此,大喜,把我一把拉過來說道:

「十三,快給這位姑娘,不對,快給你未來的媳婦兒磕個頭,說聲謝謝,人家答應了!!」

我從小就聽爺爺的話,見爺爺這麼說,剛想跪下,只感覺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陣勁風,把我半跪下去的身軀,給扶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極為悅耳,如同銀鈴般的女聲在四周響起: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跪妻之?我既許為君家之妻,則必護君安,無須如此。」

聽到這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我當時嚇了一跳,心想這就是鬼在說話?雖然聽不懂,但是聲音很好聽。

不過她說的話,怎麼好像和我們說的有些不太一樣?

我爺爺聽到之後,也是楞了,聽這個女鬼說話的語氣,不像是現代人啊。

「請問,姑娘你……你瘁於何年?」爺爺問道。

那個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唐貞觀二十年,六月……」

爺爺聽後傻眼了,我也傻眼了,我爺爺傻眼的原因是,他幫我找了一個距今一千多年前唐朝的女鬼媳婦。

而我傻眼的原因則是,突然發現爺爺今天給我的那兩塊兒大白兔奶糖讓我給弄丟了一塊……

在我小時候,一塊兒大白兔奶糖那可是奢侈品零食。

也就在這個期間,突然間這墓地裡毫無預兆地起了一陣大風,天空也陰沉了下來,黑雲滿佈,遮住了皓月,遮住了星辰,同時也遮住了我和爺爺的雙眼。

爺爺看到這種情況,忙把我整個兒都抱了起來,在爺爺懷裡我感覺他把我抱得很緊,讓我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昏暗中,我抬頭,看到對面的墓地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女人,朝著我和爺爺這邊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個女人走路的樣子十分彆扭和怪異,走一步,扭兩下,到最後她直接躺在了地上,身子左右扭擺著朝著我和爺爺這邊靠了過來!

就好像是一條蛇在地上爬!

我見此,嚇得差點兒尿褲子裡,忙對爺爺喊道:

「爺爺,那長蟲精在你後面!」

爺爺聽到我的話之後,我明顯感覺到他全身一顫!沒等他回頭,我便聽到了之前那個和我爺爺說話的女鬼開口了。

她開口只說了一個字,卻讓我記憶深刻。

「滾!」那個女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而那條能呼風喚雨,鬧的我全家不得安寧的長蟲精,再聽了那個女鬼的話之後,還真的馬上就滾了。

並且是真真正正地在地上打著滾走的。

滾的很果斷,很徹底……

從此之後,我對這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女鬼媳婦,產生了極為崇拜的心理。

那時候的她在我心中,比葫蘆娃還要厲害,葫蘆娃打個長蟲精還需要七個小兄弟呢!

而我這個女鬼媳婦,只需要說一個字。

長蟲精滾著走了之後,爺爺對我這個女鬼媳婦千恩萬謝,然後拿出了一塊兒玉珮,放在那個小土堆上面說道:

「姑娘,你進來吧。」

接著我便發現有一道黑影從土堆裡出來,鑽進了那塊兒玉珮裡。

爺爺把這塊兒玉珮撿起來之後,便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並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

「十三,這塊兒玉珮你可要戴好了,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能拿下來,更不能弄丟,聽到了沒有?」

我聽了爺爺的話,點了點頭,嘴上問道:

「爺爺,我想看看我的這個鬼媳婦。」

爺爺對我說道:

「等你長大了以後再說。」說著爺爺就帶著我朝著墓地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對爺爺說,大白兔奶糖丟了一塊兒。

爺爺似乎心情很好,聽了我的話之後,哈哈一笑,又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了兩塊兒大白兔奶糖遞給了我。

接過爺爺遞給我的大白兔奶糖之後,我一直盯著爺爺的口袋想,到底是哆啦a夢的口袋厲害,還是爺爺的口袋厲害?

嗯……應該是爺爺的,哆啦a夢的口袋裡可沒有那麼多大白兔奶糖。

走出了墓地,爺爺連夜帶我出城,沒有先回家,而是帶我去了上次去的那個道觀裡,讓那個老道長用影子竹、蜜蠟、玫瑰金、法體鹽、赤鱬鱗,製作成一種外敷藥,封住了我的陰陽眼。

從道觀回到家之後,爺爺什麼沒幹,先是找了一塊兒上好的木頭,刻了一個牌位,供奉在家裡外屋的北牆下的桌子上。

牌位上面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安如霜」,自此,我才知道我這個女鬼媳婦叫什麼。

而且爺爺得知我這個女鬼媳婦的生辰八字之後,直接對著她的牌位規規矩矩地跪下,雙膝跪地三次,每次下跪都磕三個頭,一共給我這個女鬼媳婦磕了九個頭。

臉上的皺紋也都舒展開來,嘴裡還一直念叨著:

「我左家有福,我這個孫子有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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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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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上身

我一直想不明白,爺爺為什麼看了我的女鬼媳婦的八字之後,竟然給她行如此大禮,每當我問爺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對我說長大之後再告訴我。

自那之後,每逢初一十五,爺爺都在那個安如霜的牌位下面點香生蠟,香火一整天都不斷,從不有誤。

而我有了這個女鬼媳婦之後,再也沒有遇見什麼怪事,和別人一樣正常的上學,出去玩,而那條長蟲精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不過在我童年中留下深刻印象,並且讓我極為好奇和崇拜的那個女鬼媳婦,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只是每當夜聲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感覺有個人在身旁一直陪著我,應該是她,也只能是她。

我的女鬼媳婦:安如霜。

所以我對爺爺給我的那塊兒玉珮更加小心了,因為我知道,她就在裡面。

長大之後,安如霜雖然再也沒有出現過,可是我卻感覺她時刻都在身邊陪著我,比如小時候在田裡遇到野狗,它們看到我之後,個個夾著尾巴就跑。

再比如我在學校和人打架的時候,打著打著對方就掉下水道去了……

只要跟我打架的人,還沒打完就得倒霉,不是自己摔地上摔掉牙,就是腿痛肚子痛的要命,正因為這樣,我成了我們學校風雲人物,沒人敢惹。

不過我也有煩惱,就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我想打開島國電影看的時候,電腦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機……

我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雖然會有一些插曲,但是也會和別人一樣,上學、考試、畢業、工作、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度過。

直到,我十八歲那一年,人生中第三次見了鬼,而且伴隨這次見鬼,我也再次見到了我那個九年沒見的女鬼媳婦……

那時候,我上大二,剛考完考試,正逢放暑假,先是去城裡看望了一下自己的父母,便和一個村子裡的程雷一起坐車回鄉下的爺爺奶奶家。

程雷是我的同班同學,人高馬大的,從小學開始,我倆就是同學,一直到現在的大二,所以感情很深。

從長途汽車上下來,我和程雷坐在了一輛正好回村的驢車上,趕車的是我爺爺村裡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輪輩分我和程雷都得叫他叔。

他人很和善熱心腸,大老遠看到我和程雷就招呼我們上車。

雖然路不太遠,但是搭了這麼個順風車,也是舒服。

「考試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早去佔位子會痛,不佔位子會痛,連睡覺也痛;考試是會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恨上課睡覺會痛,恨不努力會痛,想抄不能抄最痛……」

和我一起坐在驢車上的程雷,一邊看著藍天白雲,一邊放嗓高歌。

「我說雷子,就你那嗓子就別嚎了,給狼省點兒路費吧!」我實在受不了雷子那如狼般的嘶吼聲,就如同岸邊波濤,一波接著一波,讓人防不勝防。

「三哥,這就是你不懂欣賞藝術了,不是我吹,這首歌從我嘴裡唱出來,可比原唱好聽多了。」雷子看著我一臉得意地說道。

聽了雷子這話,我實在忍不住打擊他道:

「你趕緊拉倒吧,你那還不是吹?梁靜茹要是聽到你這句話,估計都能讓你氣出心臟病來!」

雷子嘿嘿一笑,問我道:

「三哥,你這次考試你抄了多少?」

「沒抄,交的白卷。」我如實說道。

雷子一聽我這話,立馬興奮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三哥,這次可輪到你墊底了,我還抽空抄了一點兒,不過我忘記寫名字和學號了,那也沒事,反正到時候剩下的那張就是我的。」

「肯定沒事兒,我看到你沒寫名字,擔心你被老師罵,所以我就把自己那張白卷寫上的你的名字,一片好意,雷子你可千萬別謝哥哥我,我做好事從來不求回報。」我拍了拍雷子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和你拼了!」

世界上最好的安慰並不是告訴對方「你以後一定會考好!」,而是苦著臉說「哭個毛線,你看,我成績比你還慘」。

或者是,把自己手裡的白卷,寫上別人的名字……

一路上,我和雷子說說笑笑,一起跟著驢車回到了村子。

下車之後,我和雷子約定回去明天一起去村前頭的河裡面抓魚,這農村裡不比城裡,沒什麼娛樂場所,抓魚掏鳥蛋成了我和雷子從小到大的娛樂方式。

回到家,正在喂雞的奶奶看到我,高興地把我迎進了屋子,一連串的噓寒問暖,我還沒等板凳坐熱乎,爺爺便把我叫了起來,讓我先給我那個女鬼媳婦上香。

「十三,下次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你這個鬼媳婦上炷香,當初人家救了咱爺倆的命,咱做人可不能忘本。」爺爺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

「知道了,爺爺我以後記住了。」我點頭說道,然後規規矩矩地給我這個鬼媳婦上了三炷香。

爺爺見此微微一笑,忙回頭對一旁的奶奶說道:

「你這老婆子,怎麼沒點兒眼力勁兒?咱大孫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不去做點兒好的?!」

晚飯異常豐盛,有雞有魚,有青菜,當然少不了我愛吃的醃鹹菜和揚子餅。

正當我準備坐下大吃一頓的時候,院子之外傳進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子裡的狗沒叫,應該是熟人。

在我們那,農村沒有敲門的習慣,鄉里鄉親串門子都是直接進屋。

「左叔在家不?」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進來,我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慌亂。

我爺爺聽到,忙從飯桌上站起來,打開屋門迎了出去。

那個人走進屋子之後,我抬頭一看,原來是村裡的程木匠的媳婦來了。

程木匠的媳婦一進屋,就拉著我爺爺的胳膊說道:

「左叔,我家裡那位出事了,你可得救救他啊!」急得臉都紅了,就差掉眼淚了。

「程木匠出啥事了?你別著急,慢慢說。」我爺爺看到程木匠的媳婦這幅樣子,忙勸道。

「我……我家那位被鬼給上身了!……」程木匠的媳婦看著我爺爺說出這句讓我全家都瞠目結舌的話。

從程木匠媳婦說話的語氣中聽得出,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啥?」爺爺有些吃驚地問道。

「我家那位他讓鬼給上身了,左叔,你快去看看吧,你要是去晚了,他可就活了不了!」程木匠的媳婦看著我爺爺說道,她的語氣中帶著焦急、無奈,還有恐懼。

她之所以來找我爺爺,是因為我爺爺是這一片兒出名的算命先生,十里八鄉的哪家生了孩子,都會抱過來讓我爺爺給稱骨算命,順便起個小名。

爺爺從不要錢,只要倆雞蛋,而且不給還不行。

所以這程木匠遇到了「鬼上身」,她媳婦首先想到的就是我這個會算命的爺爺。

這「鬼上身」在農村又稱為撞客,也就是指身體比較虛弱的人突然用某個已經去世的親人或者朋友的口吻說話,還能講出很多別人並不知道的秘密。

也有的人是被別的撞客給撞上附身,這種撞客有客死異地附在當地人身上,凡是遇到撞客的主,必受其折磨。

爺爺聽了程木匠媳婦的話之後,也沒猶豫,從裡屋裡拿出一個帆布背包,背在身上就準備和程木匠的媳婦出去。

我見此,忙站起來叫住了爺爺:

「爺爺,我也要去。」這鬼上身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過,好奇心驅使著我也想去看看這人被鬼上身之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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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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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唱戲

「你在家待著,哪都不能去。」爺爺沒有答應我這個要求,說完之後便跟著程木匠媳婦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哼!你越是不讓我去,我偏去。」

看著爺爺遠去的身影,我在心裡想著。

所以我便抽空趁著奶奶收拾桌子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從家裡溜了出去,朝著程木匠家裡跑去。

剛跑到程木匠家裡的時候,我便發現他家院子裡的門燈亮著,而且在他家門前圍著好多村裡看熱鬧的人。

我看到之後,沒有去大門,而是朝著程木匠家裡的牆上爬了上去,想在牆上面往裡看看到底程木匠怎麼了?

爬上牆之後,還沒等坐穩,我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三哥,你拉我一把,我爬不上去。」我一看原來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牆下。

「你怎麼來了?爬的時候小心點,你那體重危險的很,別把牆給壓塌了。」我一邊伸出手去拉雷子,一邊問道。

「我早就來了,剛想給你打電話讓你一起來看熱鬧,我就看到你在爬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雷子爬上來之後,看著我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我看著雷子問道。

雷子搖頭: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是聽村裡的人說,程木匠家好像是讓鬼給上身了。」

就在我和雷子剛在牆上坐穩的時候,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傳進了我倆的耳朵裡面:

「見玉兔(哇)玉兔又早東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聽到這段聲音之後,我坐在牆頭上,當場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汗直流,雖然我聽不太懂,但是也明白,這分明是京劇的曲調!

誰大晚上的在這程木匠的院子裡唱京劇?!

順勢往院子裡一望,看清之後,我當時就感覺頭皮發麻,差點兒嚇得從牆頭上給翻下了去。

只見院子裡的程木匠站在中間,此刻正手掐蓮花指,一邊走著台步,嘴裡卻發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唱著京曲兒:

「金色鯉魚在水面朝,啊水面朝,長空雁,雁兒飛,呃呀雁兒啊,雁兒並飛騰……」語調陰柔,臉色發暗,眼睛帶著亮光,唱戲的表情十分投入,身段也十分輕柔,就好像古代的一個戲子一般。

伴隨著他唱戲的聲音和奇怪的動作,門燈上的燈光也是忽暗忽明,整個院子,顯得格外的詭異和恐怖。

而我爺爺和程木匠的媳婦就站在他面前的不遠處,我清楚地看到,爺爺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正在唱戲程木匠。一臉凝重之色。

程木匠的媳婦,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想上去勸,卻挨了程木匠一巴掌,她被自己的家的漢子這樣的改變,嚇得不輕。

看到這裡,一股涼意從我的腳底竄到了心頭,這程木匠怎麼回事?這怎麼半夜突然學著女人唱起了戲?而且唱的十分標準,不比電視裡的差,這不奇了怪了?

這都是一個村的,也知根知底,程木匠他小學都沒畢業,沒什麼文化,就是一個幹了一輩子木匠活兒的大老粗,他怎麼突然會唱起京劇?而且還是女聲反串!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要不是我親眼見到,打死我都不相信。

這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要是說出去,可非得亂套不可。

這時在一旁的雷子用胳膊蹭了我一下:

「三哥?程木匠那是怎麼了?他……他怎麼大晚上唱起戲來了?難道還真是讓鬼給上身了?」雷子問的話的時候,

我聽了雷子的話後,看著院子裡還在邊跳邊唱的程木匠對他說道:

「我也不清楚,咱先看看再說。」

雖然我嘴上說不清楚,可是心裡卻覺得程木匠很有可能是被鬼給上了身,鬧了撞客,而且這個撞客還是一個非常喜歡唱京劇的女鬼!

要不這一連串怪異的事情,怎麼解釋?

我爺爺在院子裡一直等到程木匠唱完這首曲子,才盯著他鼓著勁兒問道:

「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說!」

程木匠看了我爺爺一眼,先是走了一圈兒台步,然後用蘭花指一指我爺爺,嘴裡說道:

「你問什麼?」語調像是女人,而他那雙眼無神的眼睛深處,卻是深處有一絲惡毒,讓我感覺此刻說的話的人,並不是那個平時話很少,只知道低頭幹活老實巴交的程木匠。

「我問你是誰?附在老程身上幹什麼?!」爺爺語氣很是強硬,隨著爺爺這句話,也證實了的確有什麼東西附在了程木匠的身上。

「你問我是誰?我還要問你是誰?老頭子,我告訴你,閒事可不要多管,掂量掂量自己,多管會死人。」程木匠一臉陰沉地看著我爺爺說道,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

我爺爺聽到這裡,話也不多說,直接從背包裡抓出了一把白灰,一下子朝著那程木匠的臉上就扔過去一把。

程木匠被我爺爺揚了一臉的白灰之後,身體竟然開始不停地發抖,而且越抖越厲害,嘴裡面也跟著冒起了白沫子。

「都別看熱鬧了,趕緊來幾個人幫忙把老程按在地上!」我爺爺朝著一直在門口前看熱鬧的人群喊了一聲。

接著就有三四個身強體壯的中年莊家漢前後跑進了院子,按照爺爺的吩咐,把程木匠放倒在地上,有人按著手臂,有人按著大腿。

「不夠,再來倆!」我爺爺見此有朝著大門口喊著叫人。「待會兒你們可千萬按住了,要是讓他掙開了那可了不得!」我爺爺看著這六個中年漢子囑咐到。

「我說左叔,你就放心得了,這老程木匠都這把年紀了,能有多大力氣?我們六七個大老爺們還按不住他?」其中一個中年看著我爺爺說道。

「就是,咱鄉下種地的什麼沒有,就是有一身子力氣!」另外一個人也說道。

我爺爺也沒有多說什麼,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條麻繩,在麻繩的上面撒上了一層之前用過的那種白灰。

「按住了!」爺爺喊了一聲,便用那條麻繩朝著躺在地上的程木匠身上綁了上去。

先是從雙腳,然後慢慢地往上綁。

這些繩子綁在程木匠身上之後,程木匠突然面目猙獰,開始張口亂叫,而且還在罵我爺爺:

「你這老東西,不識個好歹,今天我就要了你的老命!」程木匠說著,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雙手一用力,直接從按著他的那些漢子手中抽了出來,左右一掃,直接把那些按著他的漢子就掃了出去!

見此一直在看熱鬧的人就是一陣騷亂,這程木匠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六七個中年漢子竟然都按他不住!

從地上爬起來的程木匠,猶豫都沒有,朝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我爺爺就撲了上去,直接把他給壓在了身下,雙手掐住了我爺爺的脖子。

一臉窮凶極惡地看著我爺爺語氣冷森森地罵道:

「我讓你多管閒事,今天我就掐死你這老頭!!」

我見到自己的爺爺被那鬼上身的程木匠壓在身下掐住了脖子,馬上紅了眼,之前的恐懼早就煙消雲散,從牆上跳了下去,快速地朝著程木匠就跑了過去!

跑到程木匠的身後,我伸出胳膊,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子,就使足了勁兒地往後拽,想把他從我爺爺身上給拉開。

程木匠被我勒住脖子這麼一扯,放開了我爺爺,轉過頭一臉猙獰地看著我!我被他這麼一看,就好像一盆涼水從頭澆了下來!讓我全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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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4:05:52

第五章 望君安好

此刻他的臉色煞如死屍,加上之前爺爺灑在他臉上的白灰,看起來甚至比死屍更駭人,兩條眉毛擰成一條灰白的直線,顫抖的嘴角邊掛著白色的口水,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被程木匠這麼一看,我只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急速冷卻,凍結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厲害。

腦中唯一清醒的認知告訴自己應該趕快逃走,顫抖的雙腿卻像紮根在了原地,無法挪動半步。

程木匠卻在這個時候,咧開著發出一陣「咯咯咯……」的怪笑聲,然後轉過身子,一揮手臂,直接把我從他身上給掃開。

我只感覺肋下一陣劇痛,整個身子被一股巨力給打的倒退了出去。

後退的同時,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程木匠就一臉獰笑地朝著我跑了上來,這時之前的那幾個中年漢子一起朝著他撲了上去,想把程木匠再次放倒按住。

可是程木匠就像是電影裡的殭屍一樣,發狂的左右四下一甩,直接把沖上去的那幾個中年漢子全都掃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沒有人再敢靠前。

這一下子圍在門前看熱鬧的老少爺們都嚇壞了,膽子小的直接跑回了家,剩下膽子大的,也是不敢進院子,在門口遠遠地看著程木匠。

我這時才發現爺爺一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被兩個中年漢子給抬出了院子。

心裡擔心爺爺,我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一個黑影帶著一股惡風朝著我撲了上來!

抬頭一看,正是那一臉猙獰的程木匠朝著我衝過來,現在沒人制住他,如一隻野獸,肆無忌憚。

我看到之後,心裡就是哆嗦,雙手一擋,嚇得閉上的雙眼,以為自己這次算玩完了!

誰知就在我做好被鬼上身的程木匠掐死的準備後,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然後雷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三哥,你趕緊跑!」

一聽到是雷子的聲音,我忙睜開雙眼,正好看到雷子把那程木匠給撲倒在地,雷子雖然剛成年,但是長得人高馬大,再加上他這一撲之勢,硬生生地把程木匠給撲倒在地。

雷子的舉動,頓時讓我心裡一熱,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不顧自己的性命,跑過來救我,我除了意外,便是感動。

雖然雷子藉著高大的身軀和那一撲之勢,把程木匠撲倒,但是終究不是他的對手,剛才按住程木匠的那些中年漢子哪個不比雷子有力氣?

倒在地上的程木匠並沒有把壓在他身上的雷子給推開,而是順勢伸出雙手,狠狠地掐在了雷子的脖子上面!

瞬間雷子的臉上就的紫青!

可見這時候的程木匠力氣有多大!

看到雷子被程木匠掐住了脖子,我聯想到了之前爺爺被他一掐之後的遭遇,頓時血液倒流,一股無形地怒火和勇氣從心底爆發了出來!

「我草泥馬!放開他!」我大罵著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兒磚頭,朝著程木匠地腦袋上就狠狠地拍了過去。

「啪!」

磚頭拍在程木匠的腦袋上,碎成了兩塊,但是也同時把他的腦袋給砸破了,血頓時就流了下來,染紅了他半張臉。

程木匠被我這麼一拍,放開雷子,張牙舞爪地朝著我就一個虎撲,準備把我壓在身下,我剛想躲到一邊,卻被他一把扯住了衣服,拽到他面前,直接把我給舉過頭頂,狠狠地朝著地面上甩去!

我當時心裡整個兒涼透了,心想這一下子算是玩完了,這鬼附身之後程木匠的力氣有多大,我可是親眼見識到,這要是被他這麼一摔,我得成了柿子餅!

就在我閉上眼,以為自己要被程木匠給活活摔死的時候,一股無形的風力突然出現,把我馬上於地面親密接觸的身體給接住了。

這股無形的風力,我很熟悉,因為九年前在我鬼媳婦的墓前,第一次我要下跪的時候,就是這股如風般的力量把我給扶了起來。

心念至此,我頓時明白了過來,我那個女鬼媳婦終於出現了!

接下來的這一幕,讓在場的所以人都目瞪口呆,因為我被那種無形的風力從接起來之後,它直接帶著我飛了起來,飛到半空之後,慢慢地把我放在了地面之後。

站穩之後,我先是朝著雷子哪裡看了過去,發現他此刻正雙手捂著脖子一個勁的咳嗽,我頓時放下了心。

「你們看,左叔家的那孫子飛起來了!!」

「難道有神仙來救他不成?」

「左叔一輩子做了不少好事,看來是菩薩顯靈了。」

「對,是菩薩顯靈了……」

村子裡一直圍在門口的老少爺們見到這個情景之後,個個都瞪大了雙眼,開始指著我議論紛紛。

此時在院子裡的程木匠也是用一雙綠油油的地眼睛盯著我看,卻一直沒有再追過來,他那張本來猙獰臉上,被鮮血然後,更為可怖。

不過我在和他對視的時候,卻在程木匠的眼神深處,發現了一絲懼意。

我知道他的這絲懼意,不是因為我,而是安如霜。

「你是誰?」此刻程木匠看著我這邊問道,語氣雖然依舊陰陽怪氣,但是卻多了一絲顧慮。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該來這裡,也不該碰他。」九年之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次從四周響起,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正是我的女鬼媳婦,安如霜!聲音依舊如銀鈴,只不過讓我不解的是,她說話的語氣怎麼變了?和第一次明顯不一樣,變得更像是我們現代人說話了。

程木匠聽了我那個女鬼媳婦的話之後,突然臉色就變了,之前的那副猙獰的表情彷彿凝固了一般,看著我這邊嘴裡說出了幾個字:

「好,你在,我走。」

程木匠說完之後,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隨著程木匠倒地之後,我隱約中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他的身體裡躥了出去,朝著院子外面飛快的飄了出去。

「想走?晚了!」我那女鬼媳婦說出這一句話之後,那道剛飛出院子的黑影頓時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巨手把它拉拉抓住。

隨著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那道黑影頓時化作一團煙霧,隨著那漸漸消失的慘叫聲,慢慢散去……

只是我好像感覺那個附在程木匠身上的黑影,在臨死之前,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麼,或許是我的幻覺,也或許是我想多了。

但我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

直到現在,我才緩過勁來,看著四周問道:

「安如霜,你在哪?」這句藏在我心裡九年的話,終於有機會問出口了。

「我一直在你身邊。」安如霜的聲音在我身旁耳邊響起。

「我能看看你嗎?」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只好看著四周問道。

安如霜的聲音卻再沒有傳來。

我只感覺左手被人輕輕地抓住,我一看卻什麼也沒看到,嚇得我剛想把手收回來,安如霜的聲音卻傳進了我的耳朵:

「別動,是我。」

我一聽是安如霜,頓時鬆了一口氣兒,剛想問她抓住我的胳膊做什麼,她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左十三,謝謝你能讓我伴隨在你身側九年,不過我與你的陰陽夫妻之緣,可能就走到今天了,此世遇君,妾之所幸,如霜知足,望君安好……」

聽完安如霜這些話之後,我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心裡沒來由得就是一陣抽搐!她怎麼突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雖然我於我這個女鬼媳婦從沒有沒有見過面,可是我從小卻對她產生了極其依賴和崇拜感情,這種感情中當然也帶著愛慕,所以我聽到她說出這麼一句話後,壓抑、難受、失落的心情全部湧上了心頭,看著四周喊道: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爺爺跟我說你會跟著我一輩子,我不讓你走!!」

沒有人回答我,四周除了熙熙攘攘的人聲,安如霜再也沒有回答我。

正當我剛想開口再問的時候,雷子卻跑了過來,看著我問道:

「三哥,你剛才咋回事?怎麼飛起來了?不是我眼花了吧?」

「你沒事吧?」我強壓下安如霜的事情,看著雷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雷子搖頭:

「沒事兒,就是脖子到現在還生疼!」

「你沒事就好,你幫我看看程木匠有沒有事,我先回去看看爺爺,以後再說。」我說著就從程木匠家的院子裡跑了出去。

我現在一邊擔心爺爺出事,一邊卻因為安如霜對我說的那些話,心亂如麻。

找了半天,在門口一打聽,我才知道村裡的人我把爺爺抬回了家。

得知之後,我忙朝著家裡面跑去,一邊跑,心裡一邊祈禱:

「爺爺,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剛跑回到家裡,還沒進屋,就在院子裡看到有幾個村子裡的叔叔站在屋門口抽菸。

我忙跑過去問道:

「我爺爺呢?他怎麼樣了?」

「十三回來了?你爺爺沒事,剛才一口氣兒沒上來,昏了過去,給他掐人中掐好了。」其中一個經常來我們家裡串門的鄰居看著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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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鬼下咒

聽了他的話,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推開屋門,走了進去,來到爺爺的房間,便看到他躺在炕上,奶奶坐在炕頭邊,一個勁的給他揉著胸口。

我這才看清,爺爺的胸口上也被那隻附在程木匠身上的女鬼給傷到了,一片紫黑的淤青。

「爺爺,你沒事吧?」我看到爺爺這個樣子,鼻子一酸,差點兒流下了淚。

爺爺聽到我的聲音後,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對我笑著說道:

「十三來了?爺爺……咳……爺爺沒事。」

我能看得出,爺爺那強撐出來的笑容是多勉強。

「爺爺……」看到爺爺這幅樣子,我心裡難受的要命,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爺爺如此虛弱,面色就和一張白紙一般,甚至連話都說不大聲。

「爺爺真沒事,十三你先去幫我倒杯水。」爺爺看著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忙跑到外屋,給爺爺倒了一碗熱水,怕燙到爺爺,我把乘著熱水的碗放在裝滿涼水的水桶裡,等碗裡的水不燙了,才給爺爺端了進去。

爺爺把碗裡的水喝完之後,把碗放在炕頭邊上的一個櫃子上。

「十三,程木匠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傷到旁人?」爺爺面帶焦急地看著我問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卻還想著別人。

我只好把爺爺昏迷之後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還有我用轉頭把程木匠的腦袋給砸開了花的事情,一併告訴了爺爺。

爺爺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一點頭,忙我奶奶說道:

「你先跟村裡的人去老程家裡看看,別撞客沒了,人再讓咱孫子給拍壞了。」

我奶奶聽到我用轉頭把程木匠的腦袋給砸破了,心裡也是一陣忐忑,雖說我和爺爺是去幫忙,這可真要是給他砸出個三長兩短來,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我奶奶聽了爺爺的話之後,急匆匆地就從屋子裡趕了出去,叫著院子裡的人,朝著程木匠的家裡趕去。

「爺爺,你給我找的那個女鬼媳婦……」我話還沒有說我,爺爺便打斷了我:

「十三,你把胳膊伸過來我看看。」爺爺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道。

我聽了爺爺話,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把左手的胳膊伸了過去。

爺爺用手拉住我的胳膊,低頭看了一會兒,額頭上便冒汗了,臉色極為難看,拉著我胳膊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爺爺,你怎麼了?」我看著爺爺這幅樣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鬼、鬼下咒……」

爺爺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雙眼發直地一直盯著我的手腕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順著爺爺的目光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在我自己左手的手腕中間,隱約出現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黑點。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黑點兒,再結合之前安如霜對我說的話,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忙對爺爺問道:

「爺爺,這手腕上的那個黑點兒是什麼?鬼下咒又是什麼?」

許久,爺爺才嘆了一口氣兒說道:

「唉!這都是命啊,之前那個撞客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怨念太深,魂飛魄散之前還想拖著你走,所在就在你身上下了咒,這種鬼臨死之前下的咒會在你身體中產生一股怨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怨氣會越來越多,直到全身皮膚腫大、起泡、壞疽以及潰瘍而亡,根本沒人能解,這個叫如霜的姑娘,她又救了你一命,這一次她為了救你,把你身上的鬼下咒,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爺爺說道這裡停了下來。

聽到爺爺的話,我有些慌神了,忙看著爺爺問道:

「要是她……她中了鬼下咒會怎麼樣?也會死嗎?」

「因她不是冤死,這股強烈的怨念強加在她身上,輕則魂魄受損,鬼識混亂,失去記憶,流離失所。重則魂飛魄散!鬼死為冭(tai)!」爺爺嘆著氣對我說道。

全身發顫,直到現在我才對安如霜有了充分的認識,曾經我還以為她是為了我家的世代供奉,才答應嫁給我,並且護著我。

現在看來,自己太混蛋,太小人之心了。

「她……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我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在我從小的記憶中,我這個女鬼媳婦那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撞客鬼下的咒喪命?

爺爺嘆著氣對我說道:

「如霜她是陰鬼,身帶陰氣,強行吸走枉死鬼下在你身上的怨氣,相剋相沖,即使她道行再深也不行,要不是她,你現在早就去閻王那報導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鬼分三大類,陰鬼、煞鬼、怨鬼。鬼氣也分三種:陰氣、煞氣、怨氣。

這三種鬼氣相剋相沖,不能共存,安如霜把這股怨氣強加於身,所以即使她道行再高也不行。

聽了爺爺的話,我心裡更難受了,抬頭問道:

「爺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她?」

爺爺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看著炕頭皺著雙眉,一句話不說。

見此,我更急了,九歲那年,沒有一個女鬼願意嫁給我,她卻選擇我,把我全家從那條長蟲精的魔爪中救出,一直陪伴我到現在,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救我而魂飛魄散。

絕對不能!

「爺爺,你快想想辦法啊。」我看著爺爺著急地說道。

爺爺低頭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窗外一眼,才對我說道:

「十三,你先回去睡覺,爺爺幫你想辦法,爺爺保證一定幫你想到辦法。」

得到了爺爺的保證,我雖然心裡還有一絲擔憂,但也只能聽爺爺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躺在木床上,我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都是安如霜對我說的話:

「左十三,謝謝你能讓我伴隨在你身側九年,不過我與你的陰陽夫妻之緣,可能就走到今天了,此世遇君,妾之所幸,如霜知足,望君安好,再見……」

想著想著,我便流下了淚,雖然爺爺答應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可是我隱隱覺得,這件事兒不是爺爺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

否則爺爺也絕對不會那麼為難,我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心中膨脹起的只有心傷和沮喪。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女鬼,徹夜難眠,我想我是愛上安如霜了,愛的很突然,也很徹底……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一個悅耳又空靈的女人唱歌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誰解相思味,誰盼良人歸,誰捧胭脂淚,誰描柳月眉,誰將曲中情怨,誰思紅袖輪迴,誰一腔相思錯付,不戀塵世浮華,不寫紅塵紛擾,不嘆世道蒼涼,不惹情思哀怨,閒看花開,靜待花落,冷暖自知,乾淨如始……」

四周飄蕩著這種天籟般如百靈和夜鶯一樣婉轉動的歌聲,讓我的之前的睏意全效,我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從聽到第一個字開始,就知道唱歌的是誰。

正是安如霜。

因為我對她的聲音太熟悉了。

歌聲唱完,我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好聽。」我說道。

「我有好久好久沒給別人唱過歌了,這算是我送你最後的禮物。」安如霜的聲音老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我捉摸不透她到底在哪。

「如霜你放心,沒事的,我爺爺說一定會想辦法救你。」我看著四周對安如霜說道。

「你有這份心,如霜便知足了,為自己的丈夫付出,在我們那個年代是女人的榮幸,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你別這麼說,我爺爺從來不會騙我,真的,他說的會想辦法就一定會想辦法。」我說道。

安如霜聽了我這句話之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找話題的問道:

「你說話的語氣怎麼和我第一次遇到你不一樣了?變得更像是我們現代人了。」

「我跟在你身上的玉珮裡面九年,若是連你們這個年代的人說話都學不會,豈非太笨了。」我話音剛落,安如霜便對我說道。

看來她一直都陪在我身旁。

聽到她的話之後,我對她的樣子更加好奇了,忍不住問道:

「你能讓我看看你嗎?」

「糟糠之妻,有什麼好看的?」安如霜的聲音傳來。

「我都娶了你九年了,卻連你一面都沒有看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這九年裡,我幻想過無數次安如霜的樣子,所以她話音剛落,我便問出了口。

安如霜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才在我身邊響起:

「你確定要見我?我可是鬼,或許我長得比那個被撞客上身後的程木匠都要恐怖嚇人。」

我認真的說道:

「不管你長什麼樣兒,我都想看,我幻想了九年你的樣子,說實話,有時候我把你想像成小龍女的模樣,有時候卻把你想像成鳳姐的模樣……」

「鳳姐?她是誰?聽她的名字應該很漂亮。」安如霜說了這句差點兒讓我吐血的話。

「呃……這個……對了,你身上的鬼下咒什麼時候會發作?」我擔憂地問道。

「三天之內。」安如霜平靜地說道。

我心涼了半截……

這一晚,我和安如霜聊了很久,這也是九年以來我第一次單獨和她聊天,我們越聊越投機,越投機我的心便越沉重,直到走的那一刻,她也沒有讓我看到她的容貌。

其實我知道,她在擔心,擔心我看到她的樣子之後,會記住她,她不希望的記住她,因為她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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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4:15:53

第七章 你是我的骨氣

其實我知道,她在擔心,擔心我看到她的樣子之後,會記住她,她不希望的記住她,因為她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會魂飛魄散。

這些我都懂,但是我卻沒有說出來,這或許是人的本性,越是傷心的事情,越喜歡深藏在心底。

以為藏起來,不去想就不會傷心,卻是自欺欺人。

這一晚我徹底失眠了,從安如霜走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合過眼,直到第二天一早爺爺背著包來找我。

說是帶著我去北九水,找鬼醫楊振天,整個兒山東,也只有他才能救安如霜。

爺爺說他這個人本事通天,不光能給活人看病,而且也能幫鬼看病,不過脾氣卻古怪地很。

在路上,爺爺也告訴我程木匠沒事,只是被我打破了頭,我聽了之後,心裡稍安。

鬼醫楊振天住在嶗山白沙河上游的北九水,相距我家不足五十里地,我和爺爺騎三輪車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巧在家中。

說明來意,楊振天看了我的胳膊一眼,又拿出了我脖子上掛著的玉珮看了看之後,就對著我和爺爺吹鬍子瞪眼:

「我楊振天給人和鬼看了一輩子病,還從來沒有給陰婚鬼看過病,這個鬼下咒我不會治,另尋高明!」

「先生,求您出手相救,她是我孫子的鬼媳婦,救過我們全家人的命。」我爺爺看著楊振天說道。

「我說了,我救不了她,我一輩子只給陰間鬼看病,這種在陽間的孤魂野鬼,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楊振天看著爺爺和我說道,語氣極為強硬。

「只要您能救了我孫子的鬼媳婦,您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答應。」爺爺語氣幾乎為懇求。

爺爺雖然給別人算了一輩子命,但也是個很要面子的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此時,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爺爺的懇求換來的卻是楊振天的怒火: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都說了不會幫那個陰魂鬼治,就是不會!多說無益,請回!」

「前輩,我求您救救我的鬼媳婦,只有您才有這個本事救她。」我依舊不死心地看著楊振天懇求道。

楊振天聽到我的話之後,一臉怒容地看著我說道: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強人所難,那好,你這小子今天就給我楊振天跪下磕三個響頭,我便出手救你的鬼媳婦!」

我聽了楊振天的話之後,抬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前輩說話可算數?!」

「算數!」楊振天說的斬釘截鐵。

我想都沒有多想,朝著他就要跪下,可是在這個時候,那股多次救了我的風再次出現,攔住了我就要跪下去的身軀。

「十三,不要給別人下跪,我們走。」是安如霜的聲音。

「只有他才能救你。」我對安如霜勸道。

「我寧願死,也不願你為了救我,而放棄男人最重要的尊嚴和骨氣去給別人下跪。十三,我希望你記住,一個男人要是連骨氣都沒有了,他剩下的東西便不多了。」安如霜對的清脆的聲音帶著堅決。

我聽到她的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用我骨氣能換回你的命,即使不要又怎樣?如果今天我為了自己那所謂的「骨氣」而讓你魂飛魄散,我就好比是一個被抽去了脊樑骨的軟骨人,沒有硬骨頭,只有忘恩負義的軟皮脂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死,我的骨氣就死了,你在,我的骨氣就在!今天別說是磕三個頭,就是三十個也磕!」

「那行,你今天就給我磕三十個頭!」楊振天的聲音傳來!

聽了楊振天的話,我當時就想狠狠地抽自己嘴巴兩耳光,這特麼不嘴欠麼?人家說磕三個,自己非得說三十,這下好了,腦袋瓜子別要了。

我雖然後悔自己說出的話,但是也沒有猶豫,生怕這脾氣怪異的楊振天再次翻臉變卦,朝著他就跪了下去,連著磕了三十個頭!

我一直相信,無論是人是鬼,骨氣和生命始終交融在一起。生命在,骨氣就在!

她安如霜在,我左十三的骨氣就在!

就在我下跪的那一刻,我聽到了安如霜的哭聲,她哭著說道:

「左十三,謝謝你,嫁給你,是我的福氣!」

雖然鬼醫生楊振天脾氣古怪,可是話卻算數,我給他下跪之後,他還真的不說一句廢話,帶著我就進了屋子。

在一個水缸面前,讓我把衣服脫光泡進去,他則是不停地往水缸裡面放藥……

他一邊往水缸裡放藥,一邊說道:

「雖然我是在救你的鬼媳婦,但是病因從你身上起,要想救她,也得先從你身上開始……」

這些日子,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脖子上的玉珮一起泡在這水缸裡,楊振天則時不時地用收握住我的玉珮,嘴裡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全身都是汗。

我不知道楊振天為了救安如霜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但是肯定是不小,因為有一天下午我上廁所的時候,無意看到了他在牆角吐血,雙眼也充滿了血絲,樣子極為恐怖……

或許,他讓我給他下跪,另有隱情吧,我總覺得楊振天他是個好人。

三天之後,我和爺爺道謝告別了楊振天,從北九水楊振天的家裡走了出來。

楊振天雖然治好了安如霜身上的鬼下咒,卻並沒有完全去除後遺症。

這後遺症也就是,安如霜不能再從我脖子上的玉珮裡面出來,除非我能找到一種長在發生屍變的屍體棺材裡的一種叫「屍菌」的藥材。

按照楊振天的說法,安如霜身體裡的陰氣,被怨氣所損傷,要不是她有千年道行,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只能暫時幫安如霜保住魂魄,把她封在我的玉珮裡面。

要想救安如霜,必須找到屍菌,只有三年時間,要是三年之內找不到屍菌,安如霜必魂飛魄散。

聽爺爺說,這屍菌只能在有屍體發生屍變的棺材裡形成,因為屍菌的形成需要吸收大量的陰氣和濕氣,而這屍體屍變產生的陰氣給屍菌的形成提供了必備條件,所以每一塊兒屍菌裡,都含有大量屍變之後屍體所散發出的陰氣。

其中道理很明顯,用屍菌陰氣,去補安如霜所損傷的陰氣,也就是找到屍菌,讓她把屍菌裡的陰氣全部吸收。

聽了爺爺的解釋,我明白了過來,不過心裡卻是一陣沮喪,這屍菌讓我去哪裡找?哪裡才會有發生屍變死人的棺材?

想都這裡,我忍不住開口問爺爺:

「爺爺,那屍變是怎麼回事?」

「所謂屍變,乃是人處於生死之間的過渡期時,有的人死之後,怨氣聚喉,而且正恰巧葬入陰地,屍體便會死而不腐,能吸收月亮陰氣,從而產生屍變,屍變之後的死人,以動物或者人血為食,殘暴無情,沒有意識。」爺爺對我說道。

「爺爺,我想去找屍菌。」聽了爺爺的話之後,我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

安如霜為了救我,被封在玉珮裡性命堪憂,我不可能做縮頭烏龜,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屍菌,來救她。

爺爺聽了我的話之後,卻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見爺爺這幅樣子,就猜得出他肯定不願意讓我去冒那個險。

「爺爺,你怎麼不說話了?」我問道。

爺爺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

「不是爺爺不讓你去,而是那屍變的殭屍不是咱能找得到,先說這產生屍變的地方,必是聚陰固煞之地,這種地方不是懂風水或者道家中人,根本就找不到,無從下手。再一個,現在人死後都是火化,哪怕說破了,就算能找的到,你也絕對對付不了那屍變之後的殭屍,到時候非但你無法取得屍菌,救不了安如霜,反倒把自己的小命也給賠進去,到那時候,我怎麼跟你父母交代?」

爺爺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其實我心裡也會害怕,不怕死的人只有死人,但是無論這尋找屍菌這條路有多難多危險,我也得去,而且絕對不能放棄。

安如霜為了救我,自己面臨魂飛魄散,我要是這個時候慫了,那還真不如個畜生。

我也相信,不管什麼事情,只要肯去努力,總會找到辦法解決的。

「爺爺你知不知道怎樣尋找那聚陰固煞之地?還有聚陰固煞之地又是什麼樣的地方?」我看著爺爺問道。

爺爺搖頭:

「不是爺爺故意藏著掖著,這個聚陰固煞之地怎麼樣去尋找,別看你爺爺我當了一輩子算命先生,對於這種地方還真不知道,對於這屍變的殭屍也是沒有遇到過。」爺爺說道這裡語氣頓了頓,接著對我說道:

「那陰固煞之地也就是俗稱的「養屍地」。」

「養屍地?是不是在那裡下葬的屍體就會發生屍變?」我看著爺爺問道。

「對,這養屍地在喪葬風水中是最為恐怖、危險和忌諱的墓地。遺體誤葬在「養屍地」後,人體肌肉及內臟器官等不僅不會腐爛,而且毛髮、牙齒、指甲等還會繼續生長。屍體因奪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華,部分身體機能恢復生機,有如死魄轉活便會發生屍變,成為四處遊蕩吸人的精血殭屍。」爺爺說到這裡的時候,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那爺爺你知不知道誰能找到這養屍地?」我問道。

爺爺卻又嘆了一口氣沉默了,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爺爺嘆這麼多次氣。

見爺爺又不說話了,我接著認真地說道:

「爺爺,你告訴我,要是我救不了安如霜,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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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20:54

第八章 清風道長

爺爺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雙眼看著我說道:

「唉,看來天意讓你走這條路,爺爺也不攔著你了,在北九水的背面山腳,有一個青竹觀,爺爺早年聽說那裡的觀主降服過屍變的殭屍,道術也是精通的很,爺爺帶你去拜他為師,利用暑假這段時間,讓他教你能捉鬼降妖的道術,等你學會了再去尋找那屍菌也不遲。」

我見爺爺有了讓步,終於鬆了口,忙一口答應:

「好!爺爺謝謝你。」

就這樣,爺爺先是帶著我回家收拾東西,順便知會奶奶一聲,這才和我再次朝著北九水的青竹觀趕去。

一路無話,我騎著三輪車帶著爺爺,按照他指路,抄近路到了青竹觀。

在青竹觀的大門口,從爺爺三輪車上面下來,我也打量起了這個青竹觀,發現和普通的道觀沒什麼兩樣。

硬要找出點兒不一樣,無非就是觀名了……

爺爺在觀門口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出來開門,我便對爺爺問道:

「爺爺,這個道觀裡是不是沒有人?」

爺爺也有些疑惑地看著觀門對我說道:

「不應該啊,這人要是不在裡面的話,門怎麼會在裡面鎖起來?」

「我爬牆進去看看。」我說著不等爺爺答不答應,直接竄上了牆頭,翻過牆,跳到院子裡的時候,爺爺的聲音才從外面傳了進來:

「十三!別胡鬧,趕緊出來!」

「爺爺,我看看裡面有沒有人,沒人我就馬上出去。」我說著朝著道觀裡面的一個開著門的屋子裡走了過去。

剛走近,還沒進屋,我就聽到了屋裡面有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臥槽!誰特麼又送的人頭?!懂不懂打野?!……媽了個雞,又一個掛機的,這特麼一到暑假lol沒法玩了,沒法玩了!全是小學生!」

我聽到屋子裡的這幾句話,頓時就石化在了當場,我這是來了道觀,還是進了網吧?

我順著屋子裡走了進去,一進屋,便看到了一個男人正戴著耳機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鍵盤也被他按的啪啪響。

電腦後面的牆上,則是掛著一幅對聯,上聯寫:

「拳打掛機口水狗。」

下聯寫:

「腳踢越塔送頭豬。」

橫批:「擼神」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這哪是什麼道術高手,分明是一墮入網遊毒害的失足中年單身摳腳大叔!……

「艹!對面五個人四個超神的,沒法玩了!!」那個中年男人罵了一句,氣乎乎地把耳機摘下來扔到了電腦桌上,他剛起身,我便看到了他穿在身上那印有蠟筆小新的沙灘褲……

當然,他也同時看到了我。

「你小子是誰?怎麼進來的?」那個男人留著一捋鬍子,瘦的跟個猴兒一樣,此刻正一臉狐疑地看著我問道。

「我……我爺爺帶我來這裡的。」我看著他有些心虛,畢竟我這屬於私闖,不佔理兒。

「啥?你爺爺,你爺爺是誰?」那個男人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爺爺就在大門口。」我說道。

「你等著。」那個男人說著去了屋子裡面,不一會兒,便穿著一身黃色的道袍走了出來,步法飄逸,雙眼迷離,髮型凌亂,鬍子拉碴,實有一番仙風道骨……

難道他就是這個青竹觀的觀主?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他的道袍左胸上為什麼會有一個「阿迪達斯」的標誌?轉念一想,估計是我思想跟不上了,這道袍也都進口了。

「小兔崽子,你前面帶路。」這位觀主對我說了這麼一句,他自己卻走在了我的前面……

他打開門之後,我爺爺看到這位觀主的時候,趕緊上前幾步拱手說道:

「道長,我孫子不懂事兒,沒打招呼就翻牆爬了進去,您可千萬別見怪,是我管教不嚴。」

這位觀主先是看了我爺爺一眼,身子一正,然後說道:

「你帶著你孫子來我這青竹觀有什麼事兒?本觀主在觀內修身練道,沒有香火錢請勿打擾。」

聽了他這句話,我站在他身後,當時就想朝著他屁股上來一腳,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這人臉皮都能當防彈衣了,明明在屋子裡擼,偏偏說自己在修身練道,不要個臉啊。

我爺爺聽了他的話,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紅色鈔票遞給了上去:

「這是給道觀的香火錢,錢不多,也是我和孫子的一片心意。」

「你……你這,你看來就來唄,這麼客氣幹什麼?!俗不俗?心意到了就成!主要是心意!」那個觀主嘴上說著,手上卻把我爺爺遞上去的鈔票裝進了口袋。

「來來來,老先生進來喝茶,哎慢點,台階有點高……」

看了這個青竹觀觀主的前後改變,我愣住了。

和爺爺一起跟著觀主走了進去,他帶著我和爺爺來到道觀的大廳,上茶,之後分賓主落座。

爺爺才對他表明了來意,就是想讓他收我為徒,跟著他學習道術。

那個觀主聽了我爺爺的話之後,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後咳嗦了一聲說道:

「你這還真算找對人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道號清風道長,是這個青竹觀的觀主,也是茅山龍虎宗宗主,老先生我不瞞你說,你孫子要是跟著我學道術,那可是平步青雲,不管是前途還是錢途都是一片光明啊……」

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的我,有種直覺,這個清風道長以前一定是干傳銷出身的!

爺爺卻一直在點頭,看樣子他對那個清風道長說的話,信以為真了。

「不過老先生,咱話又說回來,雖然我這個人視金錢如糞土,吃點兒糙米粗康沒事,我看你這個寶貝孫子不想吃過苦的樣,他跟著我怕他吃不慣啊,你看這……」清風道長看著我爺爺一臉心痛地說道,表情極為真誠。

聽了那個清風道長的話,下一秒,我便有種爺爺口袋裡剩下的錢恐怕要保不住的預感……

「這個好說,我也不能讓他在您這裡白吃白喝白學藝,這錢您收下。」爺爺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錢,遞給了清風道長。

看到那疊錢,我心裡就有些發酸,雖然爺爺經常給人算命,但是從來分文不收,這些錢,也不知道他和奶奶存了多久。我暗下決心,等大學畢業以後,一定好好工作,賺錢好好的孝敬他們二老。

「你看你客氣的,我這替三清天尊收下了啊。」清風道長說著把錢收了起來。

「來來來,拜師拜師。」清風道長收下爺爺的錢之後,一臉堆笑地對著我擺手。

雖然我心裡對這個看似非常不靠譜的清風道長有些偏見,但是本著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的原則,還是準備拜他為師,最重要的是,爺爺錢已經花了!

磕頭拜師,奉茶,然後給祖師爺上香,在祖師爺三清天尊的石像前,清風道長遞給我香的時候,一臉慎重地看著我問道:

「你可要想好了,確定拜我為師?」

我點頭。

「想好了。」

「我們道家這一行,入行之後,命理就不再完整,必受五弊三缺之災禍,不再有正常人完整的命理,你真想清楚了?」清風道長又一次問道。

「想清楚了。」錢都給到你口袋了,我要是再想不清楚,那不是傻蛋嗎?

清風道長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領著我給祖師爺上了香,在上香的時候,我發現這個清風道長表情極為莊重和尊敬,上香請祖師爺的動作也小心謹慎,是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上過香,我這才算進入了道家的大門,成了他口中什麼茅山龍虎宗宗主的首席大弟子……

爺爺見我拜了師,又和清風道長客套了幾句,這才帶著去三輪車裡拿我的行李,背著行李,我聽了爺爺囑咐了半天,要聽清風道長的話,勤快兒點,多長眼力勁之類的話,這才騎著三輪車回家了。

看著爺爺遠去的背影,我發現他真的老了,也發現自己真的長大了。

有時候,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時間有時候是世界上最有情的,因為它可以帶走一切傷痛。

時間有時候也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因為它也可以帶走一切美好。

任誰,也無可避免。

目送爺爺遠去,我回到了青竹觀,清風道長早就在屋子裡等著我了。

見我回來,摸著自己那撇山羊鬍子笑著對我說道:

「徒弟啊,這俗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師父我既然收你為徒,也得有禮物送給你,這本茅山道術大全,就當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面禮!」清風道長說著從他的道袍下面拿出了一本泛黃的書。

我打眼一瞧,這本書封面上寫著三個大字「金瓶梅」!

「我……我說師父,你好像拿錯了吧?……」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啊?!這……為師博覽群書、學富五車,是抱著文學的態度對待一切名著書籍,文學態度!」清風道長說著把金瓶梅收了起來,從道袍裡重新拿出了一本書,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頓時就想把這本《母豬配種注意事項與技術》拍在他那的大腦袋瓜子上!

「徒弟,看一件事情,不要光看表面,打開看看,為師這本祖傳的茅山道術大全,很是珍貴,表面當然需要偽裝了。」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我抱著忍一時少挨揍的心態,打開了這本《母豬配種注意事項與技術》,在第一頁,果然看到了一行大字「茅山道術大全」。

再往下翻,則是各種降妖抓鬼的方法,還有一些類似於武功秘籍的圖解,包括記載了很多我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植物、器物,以及這些東西的使用方法,用來對付各種鬼怪。

裡面甚至還有一些如何給人看面相,看房屋、墓地風水的知識,看到這裡我心裡不免暗喜,這裡要是學會了看墓地風水,肯定就能找到那養屍地。

現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多學本事,至少遇到了屍變的殭屍,也有還手和逃走的能力。

「怎麼樣?師父我送你的見面禮不錯吧?」清風道長看著我問道,同時從身上拿出了一盒煙,抽出一根,刁在了嘴上:

「抽菸不?」

我搖頭問道:

「師父,你們道士也能抽菸嗎?」

「怎麼不能?現在尼姑都特麼買避孕藥了,你師父抽菸有什麼奇怪的?!」清風道長說著拿出打火機,點上了煙,深吸了一口,然後看著我繼續說道:

「把茅山道術大全隨身帶好,千萬別弄丟了,行李先放在這裡,跟我來。」

聽到我這個的清風師父的話,我只好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後面。

在後院的一片菜園子旁停了下來,清風道長指著菜園子裡的菜對我說道:

「這些給我看好了,按時澆水、施肥、除草、抓蟲,還有那邊的雞也別忘記喂,前面那間屋子的是廚房,有煤氣灶,做飯在那裡面,對了今天晚上我想吃個紅燒茄子和絲瓜湯,六點之前都得給我做好。」

聽了清風道長這些話,我當時就有生氣和抓狂了,看著他就說道:

「你這是收徒弟,還是找保姆?」

「對了,晚上吃過晚飯,再把洗澡水給我燒開了。」清風道長好似聽不到我說的話,繼續自顧自地對我吩咐道。

「不干!」我一口回絕,我也是有底線的男人。

「啥?我是師父,你是徒弟,師父讓徒弟幹點兒活怎麼了?」清風道長一臉吃驚地樣子看著我,好似我要是不干,就得應該槍斃一樣。

「我不干,我是來學道術的,不是來喂雞種菜的。」我說道。

「不干我就不教你道術,你幹不干?」清風道長看著我問道。

這一中年大叔,和我這孩子耍起了無賴!世界上最無奈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我看著他那張既無賴又欠揍的臉,無奈地拿起了一旁的鋤頭,朝著菜園子那邊走了過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反正以後跟他學會了道術,找到養屍地,然後用屍菌救安如霜,讓安如霜好好整整他!

我不信他這個沉迷遊戲的瘦猴道長,能是我女鬼媳婦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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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25:54

第九章 野墳有鬼

一下午的時間,我都忙活在這菜園子裡,先是給蔬菜除草,之後澆水,然後喂雞,打掃雞圈,然後就去做飯,好在菜也是現成的,菜園子裡都有,洗菜、切菜、入鍋、上盤。

幸好之前跟著奶奶學了炒茶做飯,要不今天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把廚房裡的饅頭蒸透,菜也炒好,看了看時間快六點了,忙跑回了道觀中間的大廳裡叫清風道長吃飯。

到了裡面沒看到人影,不用猜我就知道他在哪。

從大廳裡出來,朝著清風道長之前玩遊戲所在的屋子裡走去,果然裡面傳出來他的聲音:

「中路中路,快上!別讓他跑了!!」

「師父!吃飯了。」我進屋說道。

「你先去吃,我打完這一局,要不看你師父超神?。」清風道長目不轉睛地說道。

「沒興趣。」

從屋子裡出來,我只得一個人回到了廚房,在桌子前大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感嘆好吃!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或許是因為這綠色環保的菜好吃,也或許是我心裡抱著對清風道長讓我給他當保姆的不甘,自己吃飽,菜是一點兒沒剩。

「徒弟,你這做飯的手藝不錯啊,我這還沒進屋就聞到香味了。」外面傳來的清風道長的話。

他走進屋子,當看到桌子上的兩個空空的盤子,表情當場就凝固了。

「師父,還有點兒湯……」我看著清風道長的樣子,有些心虛地說道。

「好你個小兔崽子,公報私仇是不是?!」清風道長說著走進了屋看著我坐了下來。

我故作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說道:

「是你讓我先吃的。」

「你以為這就能報複本道長?告訴你,本道長有衛龍辣條!」清風道長說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包辣條就著饅頭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說道:

「有淘寶,就是方便!」

等清風道長吃飯完,我收拾桌子、洗碗,忙完這一切,出去的時候我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天氣整個陰沉沉地,而且還掛起了風。

我見天色不好,估計是要下雨,便朝著清風道長的屋子裡走去。

「師父,我今晚睡在哪間屋子?」我進屋問到。

「廚房後面有兩間屋子,條件不錯,你去那裡睡。」此刻他倒是沒有再玩遊戲,而是盤腿在床上閉目打坐。

聽了清風道長的話,我便朝著廚房後面走去,到了目的地,看著清風道長指給我的房子,我心中就如同有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就是一個頻臨倒坍的草屋!

這是報復,*裸地報復!

上下前後打量,這草屋就是整個一淘汰的豬圈,能是人住的嗎?!

草屋的頂棚到處都是破洞,早已沒了遮風擋雨的功能,剩下的牆壁也是支離破碎,滿目狼藉。

一陣風吹過,牆壁動搖了一番,終究還是挺住了,我現在開始有些佩服這幾面支離破碎的牆壁,即使狂風暴雨,也依舊堅挺,默默承受著狂風,不肯屈服倒塌。

做人也是這個道理,這值得現在的我學習!

又一陣風吹過,牆壁動搖了一番,倒下了……

看著被風吹倒的草屋,我決定了,我要報復。

這清風道長實在太過分了,想到這裡,我便背著自己的背包朝著清風道長打坐的屋子裡跑去。

我準備先和他來個先禮後兵,先跟他理論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重新給我換一間房子,要不然我沒地方睡覺,他也別想睡安穩。

打定主意,我來到了清風道長睡覺我屋子前,見裡面還開著燈。

「徒弟,你在我門口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我還沒進去,清風道長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都被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藏的,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看著還在床上盤腿打坐的清風道長問道:

「你給我的那屋子是人住的嗎?能睡覺嗎?風一吹都塌了!我要告訴我爺爺,我要退款!!」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這才微微抬起了眼皮看了我一眼說道:

「就你這德性還想跟著本觀主學道術?睡覺沒屋子怎麼了?我們道家中人,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四海為家!在哪不能睡覺?」

「那你怎麼睡在屋子裡?」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我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你師父我有風濕病行不行?!」清風道長看著我吼道,然後下床看著我說道:

「今天晚上師父就開始給你佈置任務,你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去道觀後面的墳圈子兒裡面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回來!」

我聽了清風道長的話,差點兒沒蹦起來:

「我才不去墳圈子裡面睡覺!」這墳圈子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墓地,特別是農村裡的墓地,火化依舊沒有完全普及,一到晚上,鱗化的鬼火不停飄蕩,這要是晚上讓我一個人去睡一覺,這不要我的命嗎?

「連這點兒膽子都沒有,還不如趕緊捲鋪蓋走人!對了,錢我是不退的。」清風道長看著我一臉鄙夷。

「我……」我被清風道長這一句話給堵住了。

「哼!就你這幅熊樣,還想去找屍變的殭屍?不是我笑話你,估計你要是真見到了,嚇尿你褲子!」清風道長見我沒說話,繼續冷嘲熱諷。

「去就去!不就是在墳圈子裡睡一覺嗎?小爺現在就去。」我說著背著包朝轉身出屋。

「等一下,帶上這個。」清風道長說著,扔給了一個手電筒。

拿著手電筒,我背著包朝著道觀大門,風蕭蕭兮地走去,這一出了道觀大門,看著四周黑壓壓地一片,伴隨著陣陣風聲,我就有些後悔了。

但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後悔也沒有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打著手電筒,來到道觀的後面,發現了一條羊腸小路,便順著這條小路走了下去。

小路的兩邊都是半人高的雜草,冷風呼嘯,吹動這片雜草,尖銳的刺鳴聲仿若鬼怪在叫囂。

我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不由得加快幾分,一個勁地朝著前面走,我不敢回頭,背後是無止境的黑暗。

而且我老是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在一直跟著我,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這種懼意從我心中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冷汗已經從我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我從小到大就對黑暗有一種無形地恐懼感!

就這樣,心裡戰戰兢兢地走到了小路的盡頭,我抬頭一看,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我面前是一整片看不到頭的凌亂墳墓,好似荒廢已久,在狂風的呼嘯之下,更加陰森恐怖。

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頭皮就是一陣發麻,就在這時候,一陣極為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劃破夜空,傳進我的耳朵,先是一陣「咕咕咕」,的聲音,接下來便成了一種怪異恐怖的笑聲:

「咯咯咯……」

這突然其來的聲音,頓時把猝不及防的我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地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用手電筒照了過去。

燈光照過去,只見一隻黑色的貓頭鷹正站在一個墳頭上,用一雙綠油油地眼睛看著我,時不時地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這種笑聲太滲人,聽得我全身起了一層地雞皮疙瘩。

當我看清楚這只怪異貓頭鷹的時候,我心底就是一顫!只覺得全身冷徹骨髓!

因為這隻貓頭鷹背對著我,頭卻擰了180度,整個頭轉過來盯著我。

我之所以被嚇了一跳,一來是因為這隻貓頭鷹太怪異,不怕人先不說,光那扭成180度的腦袋就讓人害怕!

這我們農村有一句俗語:不怕貓頭鷹叫,就怕貓頭鷹笑。

在我們這邊,很多人都非常相信這句話,因為它的確很靈驗,當貓頭鷹在哪個地方發出這種笑聲時,那個地方很快就會死人。

我依舊記得在我爺爺家隔街程孝老大爺的事情,老大爺歲數挺大的了,幾年前有隻貓頭鷹在他家門口老叫喚。

爺爺見此還嘆口氣,對奶奶說道:『唉!這程孝大哥也快兒到頭了。』

就在爺爺說了這句話的一個禮拜之後,老大爺還真就去世了……

這件事情對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今天晚上這隻貓頭鷹一直看著我笑,難道我要……我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此時此景,漆黑的夜晚,冷風呼嘯,在一片雜草眾生的墳圈子裡,有這麼一直怪異恐怖地貓頭鷹站在墳頭上看著你時不時發出滲人的笑聲。

誰要是不怕,我叫他爺爺!

我這一害怕,心裡就習慣性得想到了安如霜,可是我知道,她現在卻不能再從玉珮裡面出來。

我一想到她,馬上聯想到了她為了救我不顧自己的性命,忙暗罵一聲自己膽小!

讓一個貓頭鷹就嚇成這樣,以後要是面對屍變的殭屍那還不得嚇癱瘓了?!

看來清風道長他早就發現我膽子小了。不行!我得練練膽子!

想到這裡,我忙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塊兒,朝著那隻還盯著我看的貓頭鷹就準備砸過去!

可是石塊兒還沒從我的手裡扔出去,我便愣住了,是被嚇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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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28:55

第十章 冤鬼索命

因為我在那隻貓頭鷹後面,看到了一個讓我自己血液凝固、大腦一片空白的東西!此刻我想逃,雙腿卻發軟,就好像有雙無形地大手抓住了我,一步也邁不開!

在那貓頭鷹的身後不是別的,正是一個發著淡藍色暗光的鬼火晃晃悠悠地飄著,被我手裡的手電筒一照,更顯妖異。

看到這個鬼火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現在的科學已經解釋了鬼火不過是人死後產生的磷火,是一種很普通的自然現象,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還是讓我心底一陣發虛和害怕。

握著手電筒的手心裡也滿是汗水,現在我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突然間,那鬼火朝著這片荒墳的後面慢慢飄去,緊接著其它地方,相繼又冒出了三四個鬼火,這些飄在空氣中的鬼火,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一般,一起朝著荒墳後面的一個方向飄去。

就在同時,那隻詭異的貓頭鷹也怪叫一聲,從墳頭上振翅而飛,飛去的方向竟然和那些鬼火飄去的方向一致!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除了心驚和害怕之外,還多出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它們這是準備去哪裡?去做什麼?難道那隻貓頭鷹和這些鬼火有什麼聯繫不成?

雖然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是現在我基本已經能確定,那些鬼火絕對不是什麼自然現象,更不是什麼巧合!

不過見那些鬼火不是衝著我來的,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強大的好奇心卻湧了上來,隨之好奇心便克制住了我心底的恐懼,腳下一動,我便朝著那些鬼火飄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倒是想看看那些鬼火會飄去哪,而那個一直看著我笑的貓頭鷹會不會也出現在那?

跟蹤的同時,為了減少自己被發現的可能,我把手電筒給關掉,一路摸黑跟著,好在那些鬼火飄的並不快。

我跟著那些鬼火,不知不覺地走出了這片荒墳,直接到了前面的一片荒草地,看那鬼火飄了進去,我一咬牙也跟著躥進了這片荒草地。

腳下無路,而且草高的讓我根本看不清腳下有什麼東西,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而且這草叢中無處不在的蚊子,一直圍在我腦袋附近嗡嗡嗡的直響,時不時上來咬我一口,因為這些我差點兒就跟丟了。

好在之前的大風小了不少,而且天氣也好轉了起來,月光透過陰雲照了下來,要不之前那種條件下跟蹤,還真有難度。

跟在那幾個鬼火後面走了一段時間,終於走出了這片荒草地,剛走出荒草地的時候,我不免想罵粗口。

這北九水乃是風景旅遊勝地,怎麼到了這青竹觀附近不是荒地就是荒墳?墳墓的天堂,蚊子的世界!

摸著臉上、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包,我抬頭一看,看到前面竟然是一個小村子,村子不大,我估摸能有幾十戶人家,村子裡有零零散散的燈光,看來還有人沒睡下。

我看到後,掏出手機想看看現在是幾點了,拿出來才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我只好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再看那些鬼火,我發現它們居然朝著其中一個靠了過去,不多會兒集中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個亮光更大卻陰暗的鬼火。

見此我心裡就是一陣膽寒,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這鬼火還能自己融合在一起?難道我今天走了背字,真遇到什麼髒東西不成?

不過我轉念一想,就感覺有些不對了,要是遇到髒東西我怎麼能看見?我現在的陰陽眼已經被封了。但是要說不是鬼,這也實在說不過去,之前那些鬼火都有了自主意識,絕非普通的磷火自燃現象。

難道它們是故意讓我看到的?然後把我引到這裡來?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湧起了一陣寒意。

怕毛線!咱以後還得救安如霜,現在這點兒事情就慫了,拿什麼去救她?!在心裡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我一咬牙,強壓下內心的恐懼,繼續朝著那個鬼火跟了上去。

發著幽幽藍光的鬼火朝著前面那個小村子就飄了過去,在其中一戶村民家院子的大門口前面停了下來。

然後開始晃晃悠悠地圍著這戶村民家整個兒轉起圈來。

那鬼火的這一連串怪異舉動,讓我覺得十分怪異,它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圍著這戶村民的家裡轉圈?越繼續看,我心裡就越發毛。

而之前那個鬼火在圍著這戶人家的屋子轉了幾圈之後,直接飄到了這家人的屋頂之上,鬼火變成一個發著詭異藍光的球,一個勁的在屋頂之上來回滾動。

「咯咯咯……」這個有些耳熟卻又刺耳難聽的笑聲再次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回頭一看,之前我在荒墳墳頭上看到的那隻一直對著我笑的貓頭鷹,也飛了過來,同樣也飛向了鬼火所在的那戶人家,落在那家人門前的一棵樹枝上面,朝著那戶人家的門口「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笑聲滲人可怖,聽的我全身不自在。

我不禁有些發毛了,這鬼火和貓頭鷹大半夜的在對那家人幹什麼?

就在我準備走近一些想看個明白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嚇得我全身一哆嗦,忙回頭一看,原來是我師父,清風道長!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別靠過去!!」清風道長在我身後壓著聲音對我說道。

「你跟蹤我幹什麼?!你走路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我剛才差點兒被你給嚇死!」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被他嚇得心到現在還是砰砰直跳。

「就這點兒膽子,還想去找屍菌?我看你不如回家養豬去實在。」清風道長說著拿出了一根菸點上。

我見他這副欠揍樣,也懶得跟他計較,便問道:

「那屋子上面的藍色鬼火到底是什麼?還有那貓頭鷹是不是和那個鬼火一起的?我看著它們一起來的。」

清風道長吸了一口煙,盯著那個還在屋頂上來回滾動的藍色鬼火看了一會兒,才對我開口說道:

「這是冤鬼索命,徒弟你看吧,明天這家子裡,必有人亡,而且那個人死的時候,絕對是臉朝下,背朝天。」

我聽了清風道長的話後,心裡就是一驚,吃驚之餘忙說道:

「那怎麼辦,師父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救救人,把那鬼火給打跑。」

清風道長聽了我話,朝著我腦袋上就拍了一下子,對我說道:

「你是不是嫌你師父命長了?這個是他們自己家裡的長輩死之後來索命的,陰差都不會去管,我特麼一個外人去管什麼閒事?!」

聽了清風道長的話,我更不解了,這自己家裡人的長輩死了之後,還會來害自己的子孫?這是得多大仇?死的得有多冤屈?

「還看什麼看?!趕緊跟我回去,今天晚上是你運氣好,遇到了冤鬼索命,暫時不用睡墳地了。」清風道長說著就起身拉著我往回走。

「那……那人你不救了?」我被清風道長往回拉的同時,看著他問道。

「救什麼救?他家裡自己人要害死自己人,我去多管什麼閒事?」清風道長說著把菸頭扔在地上踩滅。

「你這樣做還算是個道士嗎?我爺爺跟我說過,你們修道之人,當以抓鬼除妖為己任,怎麼能見死不救?你不去我去,我就不信它一個破火球還真能把天給捅下來!」我說著掙脫開清風道長拉著我胳膊的手,轉頭朝著那個村子就跑了過去。

就在我剛轉身沒跑出去幾步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後腦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昏倒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直到我被尿憋起來的時候,睜開雙眼,便發現天早已大亮,四處一看,才知道我自己此刻躺在了青竹觀一個屋子的木床上面。

活動了一些有些麻木的四肢,腦袋後面隨之傳來了一陣刺痛,這他娘的清風道長下手可真黑!

我摸著腦袋穿上鞋從床上下來,看到我的背包也被放在了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我走過去順手背上背包,朝著屋子外面走了出去。

剛走出屋子,我便看到了清風道長正在院子中間慢悠悠地打著太極拳。

當我看到他那張就跟死了三個半月沒埋的臉,氣兒就不打一處來,腳下一動,走上前去,指著他就破口大罵:

「我說你這個瘦猴子,你昨天晚上偷襲我幹什麼?有你這麼當師父的嗎?直接把我給打昏了過去,下手也太重了吧你!我告訴你,小爺現在還就不待見你了,我絕對不會拜一個沒有人性的人為師,那些錢就當送給你買棺材了,爺走人。」我說著就準備背著包走人。

這種見死不救冷血無情的人,我就是看不慣!

「你怎麼知道那個來索命的冤鬼一定就該死?就應該被我制住?你又怎麼知道那個被冤鬼害死的人不該死?」清風道長的話從我身後傳了過來。

聽到他的話之後,我一下子愣住了,身子也跟著停了下來,對啊,我又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那冤鬼與別人之間的恩怨?這細細一想,清風道長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那……那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再怎麼說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鬼去害人吧?你可是道士啊。」我回過頭看著他說道。

「你錯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鬼都應該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活著。道士?道士又怎麼樣?不過是一群命理不全的人罷了。」清風道長站直了身子,背著手對我說道。

或許是因為幻覺,當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這一刻,我竟然感覺他那張讓人討厭的臉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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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34:56

第十一章 五弊三缺

「行了,別任性了,放下背包,雞,還等著你去喂呢,對了,剛才你休息的那間屋子就是你以後的房間。」清風道長說完之後,沒有再看我,繼續自顧自地繼續打起了他的太極拳。

……

我喂完雞後,便開始洗菜做飯,做好飯,和清風道長一起吃完,收拾了碗筷,我這才有了閒暇時間,我現在一度認為這個清風道長就是把我當成他的私人保姆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本來我打算趁著午休這段空閒時間,睡上一覺,可是躺在床上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睛一閉上,就是那鬼火在屋子上來回滾動的畫面,還有那貓頭鷹的詭異笑聲,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迴蕩……

躺在床上半天,愣是沒睡著,索性我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找出了清風道長送給我的那本《茅山道術大全》,準備先看看這裡面有沒有自己能學會的,簡單一點兒的道術。

找出書,我坐在床上盤著腿,看著這本包著《母豬配種注意事項與技術》封面的《茅山道術大全》,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清風道長的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被隕石給砸過,用什麼封面偽裝不好,偏偏選這本,我要是以後拿著出去被別人看到,臉還要不要了?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以後我自己隨便找本書把封面換了。」我心裡想著,便翻開這本《茅山道術大全》。

翻過首頁,在第二頁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行醒目的大字,上面寫道:

「修道者也,雖能捉鬼除妖,遊走陰陽兩界,但是命中定犯五弊三缺之災,無人避之,學道術者,必思之,慎之。」

看了這一段話,我想起了清風道長讓我拜他為師之前,用極為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問我道:

「我們道家這一行,入行之後,命理就不再完整,必受五弊三缺之災禍,不再有正常人完整的命理,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清風道長跟我開玩笑,故意用他那一套什麼五弊三缺的專業詞語嚇唬我,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想到這裡,我心裡隱隱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便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五弊三缺,其中的五弊為:鰥、寡、孤、獨、殘。

其中的三缺為:錢,命,權。

看到這裡,之前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這修道捉鬼,好像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好,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瀟灑。

接著往下看,便看到書中仔細地介紹了這五弊三缺:

「老而無妻為鰥,老而無丈為寡,幼年失父為孤,年老無後為獨,身病不全為殘。

世間萬物相互相成,相生相剋,修道之人,窺探天機,身懷異術,命理則不再完整,必受這五弊三缺之災!」

看到這裡,我心拔涼了,按照這書上所寫的意思,我要是學了這道術,一輩子不光沒有媳婦兒,就連後代也沒了,而且錢,命,權,這三樣也必缺,這下子玩完了。

真玩完了!

難怪之前爺爺聽到我要去學道術,一臉為難,看來他應該知道這五弊三缺,但是卻因為安如霜才做了讓步,讓我來學道士。

現在我再一想那清風道長,他不惑之年已到,卻沒看到他的妻兒老小,難道他都是因為犯了這五弊三缺?!

我不敢想下去了,直接拿著手裡的《茅山道術大全》慌慌張張地朝著清風道長屋子裡跑了過去。

必須得找他問個清楚明白,這可是關乎著我一生的幸福生活!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急匆匆地來到了清風道長所在的屋子,顧不上敲門,我直接推門而入。

就在我進門的一刻,剛好看到了清風道長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對白花花地*聚精會神地看著。

清風道長被我這突然襲擊,給嚇了一跳,忙把電腦顯示屏關掉,耳機也摘下來朝著電腦桌上面一扔,語氣不善地對我說道:

「你小子來的時候會不會敲門?會不會?!這是對你師父最起碼的尊重!咱這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傳統文化怎麼就感染不了你呢?!」

我沒有理會清風道長的話,直接指著手上的《茅山道術大全》對他問道:

「這五弊三缺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我見到他笑個不停,心裡更為不爽。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我強忍住上去給他兩拳的衝動問道,都這個時候,他還能笑得出口。

「五弊三缺怎麼了?這是我們修道之人命中注定,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拜我為師的那一天,我不是問過你了嗎?」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我那是不知道!」我說道。

「那你現在後悔了?」清風道長說道這裡,止住了笑,看著我問道。

「我……」我一下子就語塞了。

要是這五弊三缺真的如書上寫的那樣,學習了道術之後,人的命理就會改變,無妻無後,無財無權,身帶殘病,我還真猶豫了……

學道術的話,五弊三缺的命理在等著我。

不學的話,我便沒有能力找到屍菌,安如霜也會在三年之後,魂飛魄散。

「怎麼了?沒有主見,遇到事情優柔寡斷,不像個男人!」清風道長看向我的眼角帶著一絲看不起。

「我學!怎麼不學!」我此刻下定了決心,便繼續對清風道長說道:

「我既然已經拜你為師,就沒有機會反悔了,但是你得跟我仔細講講這五弊三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這本書上寫的一樣?」我問道。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眉角間一挑,捋著自己的山羊鬍子對我說道:

「所謂五弊三缺,其實就是這本書上寫的意思,你應該看得懂。」清風道長的這句話,讓我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破滅。

「不過,我估計你小子應該命中犯寡,實在是運氣啊!」清風道長的這句話,把我剛剛打破的幻想,再次點燃。

聽後我心裡就是一喜,忙問道:

「運氣?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我們道家中人,命犯五弊三缺,五弊犯其一,三缺犯其二,也就是說我們學了道術之後,這鰥、寡、孤、獨、殘、五弊中必犯其中一弊。錢、命、權,這三缺必犯其中之二。你師父我倒霉,命中犯孤,注定一輩子只能孤單一人,老來無後,就算有,也一定會夭折,所以我直接連媳婦兒也懶得找了,省的耽誤了人家姑娘,還害死了孩子。」清風道長說道這裡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帶著無奈和傷感。

「你怎麼知道你一定是命中犯孤呢?」我問道,聽到清風這些話,我先是明白了這五弊三缺並不是全部都犯,而是五弊犯其中一種,三缺犯其中兩種,這多少讓我心裡有些安慰,同時我也發現,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想表面上那麼不著調。

清風道長聽了我這句話之後,眼淚卻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他忙把頭別過去,許久才回過頭,眼淚雖然幹了,一雙眼睛卻是紅的,充滿了血絲。

回過頭的清風道長拿出了一根菸,點上,我看得出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因為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點了好幾次,才把煙給點著。

點著之後,連續深吸了好幾口,他才看著我說道:

「我二十五歲那年冬天結的婚,一年之後有了一個小男孩,我給他起名叫清木子,一個大胖小子,生下來的時候8斤8兩重,當時可把我給高興壞了,這小子也聰明,七八個月就會模模糊糊地開口叫爸爸媽媽,不到一歲就能自己走路了……」清風道長說到這裡的時候,嘴邊掛著笑意。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這個師傅他不是一個老光棍,而是一個結過婚、有孩子家室的男人了。

「那後來呢?」我忍不住問道。

「五歲年那一年,木子他自己在門前玩,在……在門前的一條水溝裡淹死了……!」清風道長說到後面,語氣已經開始發顫。

「啊?!」我聽後吃了一驚!

「你知不知道,淹死我孩子的那個水溝裡的水有多深?!」清風道長此刻雙眼更紅了,寬大的門牙緊緊地咬著沒有血絲的嘴唇看著我問道。

「有……有多深?」我下意識地問道。

「水只能沒到腳脖子!就他媽這麼淺的水,連只耗子掉進去都淹不死,卻活生生地把我五歲的兒子給淹死了!!!」清風道長說道這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痛哭了起來。

聽了清風道長的這些話,我有些蒙了,大腦一片空白,許久才反應了過來,看著還在那裡情緒失控的清風道長小聲地問道:

「那……那我師母呢?」

「離了。」清風道長說話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師父你有沒有想過,這有可以是意外,不一定是你命中犯孤。」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清風道長此刻的樣子,我一個勁地想安慰他。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自嘲般地說道:

「呵呵……我已經害死了自己的一個孩子,是不是命中犯孤已經不重要了,我不能再拿一條生命來驗證自己的命理,否則只會害了孩子,還誤了別的姑娘,其實一個人也挺好,挺好……」清風道長嘴上說的這麼輕鬆,可是那發紅的雙眼卻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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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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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送不走的死人

我看著清風道長坐在電腦桌前面,拚命地一口接一口地抽菸,濃重的煙霧從他嘴裡噴吐出來,飄散在他腦額周圍,就好似一陣雲煙,煙可以消散,但是人的回憶卻永遠無法消散。

我看著清風道長臉上那充滿痛苦表情,心裡一陣不是滋味,有的痛苦,可以寫在臉上,而有的痛苦卻只能深埋在心底,即使埋藏在心底,卻也阻止不了它生根發芽,生長成一朵讓人心碎到流淚的花。

每當觸動到它的時候,這朵心碎花會讓人痛的撕心裂肺……

我相信,在每個人的心底,都會有這麼一朵心碎花兒。

站在屋子裡,我和清風道長誰也沒有說話,從小我就不是一個會安慰別人的人,只好陪著他一起沉默著。

清風道長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子外面突然傳進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到敲門聲之後,清風道長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擺了擺衣服對我說道:

「有生意來了,你去開門接客,我去洗把臉。」

「生意?什麼生意?」我好奇的問道。

「先別問這麼多,趕緊先去開門。」清風道長說著進了裡屋,洗臉去了。

見此我也沒有多問,從屋子裡跑了出去,打開道觀大門,便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臉色焦急地站在門外,他們兩人一看到我,忙上前開口問道:

「小兄弟,你們的觀主清風道長在嗎?」

「在,兩位找我師父有什麼事兒?」我問道。

其中那個中年婦人聽了我的話後,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雙眼懇求般地地盯著我說道:

「小兄弟,你幫幫忙,帶我們去見見你的師父,我們家裡出大事了!!」

我一聽這婦人的話,剛想說讓他們在這裡稍等,我去叫我師父,清風道長的腳步聲便從我身後傳了過來。

那個婦人眼尖,大老遠就看到了清風道長,隔著我就喊道:

「道長,我們家出大事了!救命啊!!」

清風道長這時已經走到了道觀門前,看著門外的那兩個人問道:

「出什麼事了?別找急忙慌的,有什麼事兒先給了香火錢,再慢慢說。」

「我……我公公他老人家在家裡不肯走……」這時那個婦人看著清風道長臉色難看地說道。

我一聽,那婦人說這話,心裡就對她一陣鄙夷,哪有人會攆自己的公公走?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她公公不走還來找道士,這是哪門子跟哪門子?

清風道長一聽,卻問道:

「你家老人去世了多久?」

「七天了。」那個男人搶在婦人前面答道。

「何故不走?」清風道長接著問道。

「這……這……」男人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這時那個婦人卻插嘴道:

「我們家那個老頭子活著就是一條拖累人的命,這不死了還想接著拖累著我們,哪裡肯走?道長你快出手我們,再這麼下去孩子都要嚇壞了。」

清風道長聽了那個婦人的話後,冷哼了一聲:

「哼!胡說八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何來拖累人之說?!」

婦人聽了清風道長這麼說,低下頭不說話了,嘴裡卻還不住的低聲嘀咕著什麼。

「道長,不管怎麼樣,你先去我家裡看看吧,我這老父親死了這麼久都不肯走,現在村裡人都傳開了,說什麼的都有,我這臉也不知道往哪裡放了,道長只要你能幫我把父親送走,讓他老人家入土為安,多少錢都行!」那個男人開口道。

我明顯看到,清風道長聽到那個男人說到「多少錢都行」,這句話的時候,雙眼中亮光一閃,看著那個男人說道:

「本觀主修道多年一向以濟世人和維護陰陽兩界平和為己任,既然有人遇到這種事情,焉可坐視不管?我這就跟著你們去看看,不過這錢咱得事先談好了,你給多少?雖然這不是錢的問題,但是沒有錢也沒法解決問題。」

「這……這,道長您開價就成!」男人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給你打個八折,兩千。」清風道長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那男人聽後一咬牙說道:

「行!」

「辦理個會員卡不?有會員卡下次還便宜。」清風道長問出了讓那兩位一臉黑線的話。

盼人家點兒好行不行!

就這樣,我和我這個不靠譜師父清風道長帶上包袱,鎖上觀門,上了那兩個人的三輪車,一路「騰騰騰騰」地朝著他們家裡趕去。

在三輪車上我一直在想著那個男人的話,這活人送不走,倒好解釋,可能是老家人自己不想走。可這死人怎麼就送不走了?人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坐起來說我不想走不成?

越想我越不明白,一直想在車上問問清風道長,這死人送不走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三輪車的噪音太大,我也就忍了下來,心想到了地方再問也不遲。

一路顛簸,雖然繞了路,但是我也認得這個村子就是我昨天晚上跟著鬼火去的那個村子。

進了村子,我先是朝著昨天晚上鬼火和貓頭鷹來找的那家望去,果然此刻那家人的門前掛著白布,而且出入這家院子裡的人,也是披麻戴孝,看來清風道長說中了,昨天晚上的確是冤鬼索命,他家裡死人了!

路過這家之後,三輪車朝著村子中間開去,到了開三輪的那對夫婦家,他們把三輪車停在了家門口,我跟著清風道長從三輪車後斗子上下來,跟在他們身後走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我便發現在他們家院子裡站著很多人,在人群的中間有一口大紅色的棺材。

看到這一幕,我真是服了這家子,也不嫌瘆的慌,弄這麼一色的棺材。

我小聲地問身旁的清風道長:

「我說師父,這死人送不走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風道長對我一笑,說道:

「今天晚上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跟著清風道長繞過院子裡的人群和那口大紅色的棺材,徑直走進了屋子,此刻我才發現,在屋裡裡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子。

清風道長一進屋子,便在那張桌子旁一屁股坐下,然後對著我招手說道:

「來來來,咱先吃飯,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幹活。」

我走過去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師父,咱這……這有些不太像話吧?別人都沒吃。」

清風道長看了我一眼說道:

「這有什麼不像話的?這就是為咱爺倆準備的,你放心吃就行。」清風道長說著自顧自地拿起了筷子,自顧自地大吃了起來。

「徒弟,你嘗嘗,這雞燉的不錯!」清風道長邊吃邊對我說道。

看到他這副*的模樣,我心裡就是一陣鄙視,這哪有一點兒當道士的樣子?!

不過,我喜歡!此刻我也拿起了一雙筷子,坐下來就吃。

「師父,這魚也不錯……」

「雞爪、雞爪……」

吃飯的時候,我才從清風道長嘴裡得知,這個村子不論是請道士還是神婆,都有個規矩,來了必須先請你大吃一頓,你不吃還不行!

吃過飯,之前那個請我們來的那個男人從院子裡走進來,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道長,你看我們是白天送我父親走,還是晚上?」

「今天下午日落之前。」清風道長摸了摸滿是油膩的嘴說道。

「好,那我出去跟他們說一聲。」說著那個男人便急匆匆地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我先去屋子裡睡一覺,你自己隨便轉轉,那包給我看好了啊,別弄丟了。」說著清風道長便去了裡屋。

此時,整間外屋,就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我坐在桌子旁,無聊的四處打量這間屋子,無意間看到了屋子裡的掛著的一張老頭的黑白遺照,我這一看,心裡就有些發憷,因為這個遺照裡的老頭也再用一雙陰冷地眼睛盯著我看!

這可把我給嚇了一跳!也就在這個時候,遺照裡的那個老頭居然對我笑了起來,笑容僵硬且怪異,我從小到大沒看過別人的遺照,也不什麼規矩,殊不知死人的遺照絕對不能一直盯著看。

「左十三,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進了我耳朵,我回頭一看,只見是我的一個同班同學,方子燕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方子燕?你怎麼在這裡?」我看著她好奇的問道,她是我的同學,學習好,人也長得漂亮,是我們班級的班花,平時在學校裡除了學習外,很少和其他男同學說話,所以我們只是認識,並不算熟悉。

「我家就是這個村的啊,我跟我老爸來的,正好在院子裡看到你,就進來打聲招呼。」方子燕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聽了方子燕的話,用眼角的餘光再去打量那老頭的遺照,發現那張遺照已經恢復了正常,那老頭臉上僵硬的笑容也沒了。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來我們村子裡了?難道你和方偉叔家裡有什麼親戚?」方子燕看著我問道。

「我……」這時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跟她說我和我那個道士師父來搞「封建迷信」的?

算了,實話實說吧,她愛咋想咋想。

「我是跟我師父來這裡送他老人家走的。」我說著用手一指屋子裡掛著的那張黑白色的遺照。

誰知道我這個舉動,把方子燕給嚇了一跳,她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對我說道:

「左十三,這死人的遺照可不能亂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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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41:57

第十三章 燒紙人

一陣女孩兒特有的清香隨著方子燕靠近的身軀傳進了我鼻子,我坐在椅子上,她那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正好映入我的雙眼,看的我一陣心猿意馬……

「我聽我老爸跟我說,這方偉叔他爸死了之後一直到今天都不肯走,棺材直到現在還停放在院子裡,你可千萬別亂指。」方子燕說完之後,放開了拉住我的手。

「不肯走?這人都死了,怎麼就不肯走了?」我把目光從方子燕的雙腿上收了回來,看著她問道。

「這人死了得出殯下葬吧?我們村裡人幫著方偉叔家裡抬棺材準備出殯的時候,那綁在棺材上的繩子就會自己斷掉,換多粗的繩子都不行,一抬棺材就斷,太嚇人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抬不出去,這不好幾天了棺材還停在這院子裡,一直都沒有下葬,我們村子裡的人也只敢白天來看看。」方子燕臉上帶著一絲懼意,看著我小聲說道。

聽了方子燕的話,我這才明白了過來,這死人為什麼送不走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這抬棺材的繩子怎麼會斷?難道是死人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哎,對了,你剛才說你跟你師父一起來的,你師父呢?」方子燕看著四周對我問道。

我用手一指,無奈地說道:

「他在裡面和周公下棋呢。」

方子燕一笑:

「哦,你師父是不是我們村子前面的那個青竹觀的觀主?」

我一愣,點頭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啊,我們村子裡誰家遇到點奇怪事兒,都會去找你師父,你師父連接生都會呢。」方子燕看著我說道。

臥槽!丟人了,這清風道長怎麼啥事都幹,你說你一個道士,好好的鬼不去抓,去給人家接什麼生?就特麼差給寡婦挑水了。

「對了,左十三,咱同學這麼久了,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小道士。」方子燕秋波流動,和我說起來沒完。

「我這剛拜師入門呢……」我搪塞道,雖然有美女陪著聊天我求之不得,但是在這間屋子裡,我一直有種不自然的感覺,特壓抑,特不想說話。

「那你手機號多少?我暑假沒事去青竹觀找你玩,反正路又不太遠。」方子燕拿出手機看著我問道。

「1866679xxxx」我把我手機號碼報給了方子燕。

方子燕存起來之後,便對我說道:

「好了記下了,我跟著我老爸來送黃紙的,也該回去了,有空我去找你玩,你可得接待我啊。」說著也不等我答話,從屋子裡跳著跑了出去。

看著方子燕那少女獨有充滿青春活力的背影,我心中不禁yy「她要我的手機號碼,難道是看上我了?不行,不能亂想,咱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心裡想著,我一搖頭,正好看到了放在屋子角落裡的兩個用紙糊成的童男童女,我發現那兩個紙人的鼻子上、雙眼上開始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好像血跡般的液體……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搓了搓眼,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那黑色的「血跡」依舊還在,我開始有些害怕了,但是心裡卻一直再暗示自己,別亂想,哪裡有那麼多的鬼,肯定是屋子裡太潮濕了,紙人擺放太久,印在上面的水跡。

可是我自己馬上又推翻了自己這個暗示,這再潮濕,也不可能流出黑色的「血跡」吧?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地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老頭的黑白遺照,發現遺照中的老頭,雙眼和鼻孔處也流下了黑色的「血跡」!

我有些慌了,難怪外面那麼多人都不進屋,這屋子有古怪!

越想越害怕,我忙拿起背包,朝著清風道長所在的屋子裡跑去,看到他躺在炕上睡的正香,我忙把他推醒:

「師父,你趕緊起來,屋子外面鬧鬼了!!」

清風道長被我這麼一推一喊,迷迷糊糊地從炕上坐了起來,看著我說道:

「鬧鬼?鬧什麼鬼?大白天的哪裡有鬼?」

「你跟我出來看看,外面屋子裡的紙人和死人的遺照上面都流著黑色的液體,就好像是血一般!」我說道。

「好了,好了,我出去看看。」清風道長說著穿鞋下炕跟著我走了出去。

當他看到外屋那一幕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的嚴肅了起來:

「這老頭死的不甘心,還有一口怨氣沒有嚥下去,這他娘的恐怕要起屍!」

清風道長看著那老頭的遺照說道,之前的慵懶模樣轉眼消失,語氣謹慎地對我說道:

「十三,快把包給我。」

我聽後,忙把手裡的黃色背包給遞了上去。

清風道長接過背包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道黃符,吐了口唾沫,直接貼在了那老頭的遺照上面,然後又拿出了兩張符紙貼分別在了那門後角落裡的兩個紙人額頭上。

「你趕緊把這兩個紙人給帶出去,用火給燒了,記住了,先用柳樹枝條綁住它們,然後從紙人的頭開始燒!千萬別給弄錯了!」

我也沒多問,直接抱起那兩個紙人就往院子裡走去,我從屋子裡一出去,一直在院子裡的方偉夫婦便迎了過來,看著我不解地問道:

「小師傅,這天離著太陽落下去還早呢,這是怎麼?難道道長要提前出殯?」

我說道:

「我師父讓我把先這兩個紙人給燒了,你們去幫我找些汽油。」

方偉聽了我的話,也沒有多問,直接去大門外停著的三輪車上的油箱裡取油去了,不一會兒就用礦泉水瓶裝著汽油遞了過來。

我則是先把從門外柳樹上摺下來的柳樹條綁住了那兩個紙人,然後把方偉給我的這一瓶汽油全部澆在了這兩個紙人的身上,借了個打火機,按照清風道長對我說的,從紙人的頭開始點火,火苗一碰到汽油,蹭地燒了起來。

轉眼間這兩個紙人便燒成了黑灰,這時清風道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方偉的面前,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怒氣衝衝地問道:

「說!你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今天可是你爹的頭七,你要是敢給我說一個字的假話,你絕對活不過今晚!!」

方偉一聽清風道長的話,臉都嚇白了:

「我……我爹病、病死的啊……」

「什麼病?怎麼病死的?你爹生前你怎麼對待的?!」清風道長看著方偉一臉怒氣。

說實話,我從來沒想到,那個整天對著電腦玩遊戲,說話十句九句不靠譜的這個師父發起火來這麼可怕。

清風道長這話一出,一直在院子裡看熱鬧的人也都圍了上來,私下低語議論個不停。

「道長,咱能不能先去屋裡面說?」方偉看著四周的人群臉上有些掛不住。

「行,給你留點臉。」清風道長說著,放開方偉的衣領,袖子一甩,當先走進了屋子,方偉低著頭跟了進去,而我也緊隨其後進了屋。

方偉在我進屋之後,先是把屋門關上,這才看著我和清風道長說道:

「道長,你可千萬得救救我們全家,我那兩個孩子還小,我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這兩個孩子可怎麼辦?」方偉用懇求的語氣對清風道長說道。

「說這些沒用,我問的是你父親怎麼死的?」清風道長看著方偉問道。

「哎!這都是怪我和我媳婦不孝順!現在後悔也晚了!」方偉雙手抱著頭神色痛苦地說道。

「我父親得了是糖尿病,每個月光吃藥打胰島素就得花好幾千,這麼長時間下來,我……我真的是負擔不起,兩個孩子還等著我養,家裡前些年養豬又賠了幾萬……」

「所以,你就讓你父親在家裡自生自滅,斷了他的藥,不管不顧?!」清風道長打斷了方偉的話,語氣冰冷地問道。

「我……我現在真的後悔了,我媳婦勸我這麼幹的,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道長你救救我們全家,我知道錯了……」方偉看著清風道長雙眼中充滿了悔恨,或許他現在真的後悔了。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沒有藥物的治療,糖尿病患者絕對會死的痛苦萬分,人到老年,自己的辛苦養了一輩子的兒子對自己的死活不管不顧,任誰沒有怨氣?

「你們這是變相謀殺!我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十三我們走!」清風道長說著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方偉見此,忙起身上去一把抱住我清風道長的腿,跪了下去:

「道長,你可千萬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們全家可就真完了,最近我兩個孩子總說晚上做夢夢見爺爺回來要帶他們走,道長我求求你,救救我們全家!千錯萬錯全都是我的錯,可我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啊!!」

清風道長聽到方偉說那兩個孩子的時候,身子明顯一顫,許久才嘆了一口氣看著他說道:

「你先起來吧,我這次幫忙是看在你家倆個孩子的面子上!」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臉上一喜:

「多謝道長!道長的大恩大德方偉我記下了!」方偉說著就要給清風道長磕頭,卻被他攔了下來:

「行了,別做這些沒用的,要磕頭別給我磕!先對著你爹的照片磕去!!」

方偉問道:

「磕多少個?」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方偉還真把清風道長的話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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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48:57

第十四章 抬棺出殯

「倆鐘頭!」清風道長說完之後,對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我跟著他去裡屋。

我跟著清風道長走進裡屋之後,他從包裡依次拿出瓷碗、墨斗、紅色的小瓶和幾張黃色的符紙,先是把小瓶裡的紅色液體倒入了瓷碗中,接著又把墨斗裡的墨汁倒了進去。

「十三,你去房簷下面抓一小把土,要干的。」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我聽後,忙跑出去抓了一把房簷土帶了回來。

「放在碗裡面。」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把土放在碗裡之後,清風道長用一根木棍攪拌,一邊攪拌,一邊對我說道:

「這屋簷土,也叫百家土,聚百家之氣,有驅鬼鎮邪之功。」

攪拌均勻之後,清風道長端著碗對我問道:

「你還是童子雞不?」

「我……我……」

清風道長見我支支吾吾,便狐疑地看著我問道:

「這麼小就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過左手還算不算是童子雞?」說出這麼*的話,連我這厚臉皮也不禁發燙,但是這關乎重要,所以咱得跟他說明白了。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哈哈大笑:

「哈哈,那算啥!給我尿碗裡,尿滿了!」

「你在這裡我怎麼尿!」我說道。

「人不大,毛病不少!」清風道長雖然嘴上怎麼說,人卻把碗遞給了我。

我拿著碗,跑到廁所裡,往碗裡尿滿之後,端著碗回屋。

清風道長接過我手裡的碗,再次攪拌,然後拿出一隻毛筆,放在我面前對我問道:

「知道這毛筆用什麼毛做成的嗎?」

我搖頭。

「黑狗毛,而且必須是童子狗!」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你可拉倒吧,狗是不是童子,你還能問它啊。」我剛對他有所改觀,這又跟我扯上了。

清風道長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用手裡的毛筆往碗裡一蘸,開始朝著黃紙上寫著什麼。

「十三,你可看好了,這就是六丁鎮屍符的畫符之術,也是我們修道之人首要學的最基本的畫符之術,從上下筆,先畫天運,後畫子孝,再畫正魂,最後畫躬逢和虔具,到此一筆直下,不可有斷,畫符時,心要誠,意要寧,身要正,此符便成!」清風道長一邊畫,一邊對我解釋。

我站在他身後,迷茫了、困惑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了……

因為我既聽不懂清風道長在說什麼,也看不懂他在畫什麼。

「怎麼樣?會了沒?」清風道長停筆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他剛剛畫好的那張複雜異常的六丁鎮屍符,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要是會就怪了,當時我畫了一個多月才學會。」清風道長又說出了讓我想動手的話。

畫好符紙,我和清風道長走出屋子的時候,發現方偉依舊跪在他父親的遺像前,低著頭嘴裡還不住地念叨:

「爹,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行了,跟著我出去,現在就出殯!」

清風道長帶著我和方偉開門走出屋子的時候,在院子外的那群人馬上圍了上來,清風道長清了清嗓子,對著人群喊道:

「點主,起哀樂,挽幛、舉紙紮,準備抬棺出殯!」隨著清風道長這句話,已經等在外面近一下午的人群馬上忙活了起來。

前面有小孩舉白旗,後面則是有人舉花圈和紙紮,先出了院子,在路上等著。

而八個抬棺的漢子也早已把繩子綁在了棺材上面,抬棺的木頭也插在了繩套裡面,隨時準備抬棺出殯。

「死者的長子雙膝跪倒!」這時有一老大爺走到棺材前面喊道。

方偉忙上前跪在了自己父親的棺材面前,手捧燒紙錢的瓦盆,痛哭失聲。

「摔盆起棺!」那個老大爺喊道。

方偉大哭一聲,站起來朝著地上就把手裡的瓦盆摔碎,同時清風道長跑到了棺木前面,把之前所畫的六丁鎮屍符紙貼在了那個血紅色的棺材正前,然後喊道:

「起棺!」

把八個抬棺的中年漢子,肩頭扛起抬棺木,同時用力,就要起棺出殯!

隨著清風道長的一聲「起棺」,八個中年漢子同時用力,就要把這口紅色的棺材給抬起來,可是這棺材剛離地面不足五公分,砰的一聲巨響,綁在棺材和抬棺木之間的麻繩齊刷刷地全斷了開來,棺材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陣塵土。

抬棺材的那幾個漢子,好幾個被閃倒在地,圍觀的人群頓時再次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方偉夫妻不孝,也有人說老頭子還有心願未了不想走,甚至還有人說方偉他爸這是要詐屍!

總之,出殯的場面亂成一團。

這一現象,把當時在場的我給嚇了一跳,那抬棺材粗麻繩最起碼有一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細,怎麼抬一個兩三百斤重的棺材就斷了呢?

一直跟在棺材後面的方偉回過頭,嚇得先給跪著給自己的父親連著磕了幾個頭,然後才回頭苦著臉看向清風道長,此時的清風道長也是雙眉緊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口紅名棺材。

馬上就要落下的夕陽照在這口大紅色的棺材上面,朱漆反射的光芒,使得它在人眼裡,更顯妖異,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抗拒心理,誰也不願靠前。

「砰!」棺材裡面突然傳出了一陣悶響,一直拴在門口的大黃狗就好像吃錯了藥,發狂地衝著那口棺材叫個不停。

剛才棺材裡的那一聲悶響頓時把院子裡的人嚇得不輕,雖然天黑沒黑,但是這躺著死人的棺材裡面發出悶響代表著什麼,不用明說,在場的心知肚明,那就是方偉他爹,要「詐屍」!!

「棺材上的符紙燒起來了!!」人群中不知道哪一個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清風道長剛才貼在棺木上的那種「六丁鎮屍符」上看了過去。

果然,那張貼在棺木之上的「六丁鎮屍符」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自燃了!

清風道長見此,右手快速往口袋裡一掏,身子一動,朝著那口棺材就衝了過去。

我看到這裡,心裡馬上充滿了興奮和期待,我這個不怎麼靠譜的師父,現在終於要展現他的真本事了!我得認真點兒好好看,趁機學上兩手。

誰知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幕,讓我差點兒沒找塊喜之郎果凍撞死!

這清風道長走近那棺材之後,快速地把棺材上面燃燒到一半的「六丁鎮屍符」拿了下來,然後右手麻利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菸,十分裝逼的用那張還沒有徹底燒完的符紙,給自己點上了煙……

這特麼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忘裝逼!我當時就想從地上撿塊磚頭給他扔過去,讓他知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句話的真實性。

清風道長點上煙之後,站直身軀,先是深吸了一口煙,故作出一副道法高人的模樣,低頭深思了一會兒,這才看著早已目瞪口呆地眾人說道:

「大家別怕,這天還沒黑呢,有什麼好怕的?這爺子只不過是生前還有心願未了,這和他兒子和兒媳沒多大關係,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躺在棺材裡的老爺子還有什麼心願?」清風道長之所以在這種場合問,是怕他方偉和他媳婦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們。

眾人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馬上開始七嘴八張議論了起來,有人說放不下他那兩個孫子,也有人說或許他還有存款死之前沒能說出口,總之說什麼都有,不過那些人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清風道長聽後,忙讓方偉把他那兩個孩子叫到了棺材跟前跪下,讓兩個孩子的爺爺了了這最後的心願,好能安心上路。

清風道長看著方偉的兩個孩子來到棺材前跪下之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符紙,貼了上去,可是符紙剛貼上去不久,自己又燒著了。

看來這老爺子最後的心願不光是這兩個孫子,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連清風道長也沒了辦法,一個勁的抽著煙盯著那口大紅色的棺材,嘴裡還低聲自語道: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難道還真得在院子裡把他燒了不成?」

在這種氣氛十分緊張的局面下,突然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個老頭走到了清風道長面前,佝僂著身子對他說道:

「道長,你說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他的貓?」

「貓?」清風道長聽到那個老頭的話,轉頭看著他問道。

「對,我老大哥生前養了一隻大花貓,聽話的緊,一隻陪著我大老哥,他去哪,那貓就跟著去哪,這不我大哥近些年得了病,到後來只能在炕上躺著,人下不來,那隻貓也一直在炕上陪著他,別看那是隻貓,我老大哥和它感覺可深著呢,我猜我老大哥是不是想臨走之前再看看他的那隻貓?」那老頭對清風道長說道。

「很有可能。」清風道長聽了那老頭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轉身看著方偉問道:

「你爹的貓呢?趕緊去找到抱過來!」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忙說道:

「我爹生前是養著一隻貓,可是我爹現在都這樣了,要是把那玩意放出來,萬一詐屍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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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55:58

第十五章 送走死人

方偉這麼說並不是沒有道理,小時候我也聽爺爺跟我講過,這人死之後,是不能讓貓、狗等動物靠近屍體,別說是貓狗,就連耗子都不行。

一來是怕那些動物獸性發作,咬壞了屍體。

二來就是怕那些畜生劫了死人的氣,讓死人詐屍!

按照民間的說法就是,人活一口氣,人要是死了那口氣也就沒了,萬一不巧剛好讓屍體旁邊的貓狗劫了過去,死人就會產生怨念,科學點兒講,就是這種怨念會和貓身上的靜電產生共鳴,從而形成詐屍!

詐屍之後,死去的屍體就會「活」過來,見到人就沖上去緊緊地抱住,力氣出奇的大,幾個成年漢子都拉不開,一直到勒死人都不松手。

清風道長請了方偉的話之後,有些微怒地說道:

「我讓你抱過來你就去抱過來!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本道長修道數十載,還會讓一隻貓兒反了天不成?」

誰知方偉卻面露難色地清風道長說道:

「道長,我爹死了之後,我媳婦嫌棄貓身上有國子(跳騷),怕咬到孩子,讓她用木棍給敲死了,就……就埋在院外的樹下……」

清風道長聽到方偉的話後,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指著他就罵道:

「你們兩個不義不孝的畜生!要不是你們平日裡對老爺子不管不顧,他至於找隻貓作伴?這下好了,人剛死,你們就作踐他的心頭肉,你們這麼做,是誠心不讓老爺子安心的走!」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紫一塊紅一塊的,當下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趕緊去把那貓的屍體挖出來帶過來!」清風道長看著方偉說道。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忙從院子裡找了一把鐵鏟朝著院子外面就跑了出去,方偉人剛跑出去,這時院子裡的那口血紅色的棺材再次傳出了一聲悶響。

「砰!」

這聲悶響頓時把院子裡還在議論紛紛的人群打斷,所以有都看向了那口棺材,雙眼中充滿了恐懼。

膽子小的人,見此都悄悄走人回家,剩下的膽子大、好奇心強的人,也是離著那口棺材遠遠的,誰也不敢上前。

清風道長走到那個棺材旁轉了一圈,然後看著我說道:

「十三,你過來。」

我聽到清風道長這句話之後,當時的心情那可是。梨花帶雨、涕泗滂沱、椎心泣血!

你說你叫誰不好,偏偏叫我過去,我是你親徒弟不?那萬一棺材裡的老爺子蹦出來,給我來上一下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分分秒能絕了我家後!

想到這裡,我雙手忙一捂自己的肚子,面帶痛苦之色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師父,不行了,我……我突然肚子疼,我先去上廁所!」說完之後,我也不管清風道長答應不答應,轉身就跑。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站住!別給老子裝!今天你要是跑了,從今往後天天睡墳圈子!!」清風道長的怒火在我身後傳了過來。

聽到清風道長的話之後,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暗嘆這薑還是老的辣,這清風道長實在沒人性!

我極不情願地轉過身子,緩緩地邁動步子,朝著清風道長和他身旁的那口棺材走了過去。

越走近這口血紅色的棺材,我心就跳的越厲害,這他娘的怎麼越看這口棺材,我越感覺不對勁呢?

你說這方偉買什麼顏色的棺材不好,非得買個血紅血紅的,生怕不夠滲人?!

不過我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或許他自己知道他爹死的時候帶著怨氣,這傳言紅顏色能闢邪,所以他才買了這麼一個顏色的棺材。

我心裡胡思亂想著,走到了棺材的面前,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來這頭搭把手,和我一起把這棺材蓋給推開!」

聽到清風道長這句話,我此時不光是肚子疼了,心都碎成片了,讓我推開一個隨時都有詐屍可能的死人棺材,這不難為人嗎?!

我還是個孩子……

「還愣住幹啥?!趕緊用力推!」清風道長看見我再發愣,朝著我的腦袋就是一下子。

「師父,這男人頭,女人腰,不是情人不能碰!」我抱著頭雖然嘴上抱怨,可還是走到了他身旁,和他一起用力,把這個棺材蓋子給慢慢地推了開來。

棺材打開之後,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極為強烈的寒意從棺材裡冒出來,這大熱天硬是讓棺材邊上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是閉著眼睛推開的棺材蓋,而且推開這棺材蓋之後,我立馬退後好幾步,生怕這棺材裡的死人突出竄出來,跟我來個親密接觸。

倒是那清風道長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眼睛一直盯著棺材裡面的死人看。

「這屍身都發福了,趕忙把貓找來!」清風道長說著便對著門外吼道。

不一會兒,方偉便一手拿著鐵鍁,一手提溜著滿是泥土的死貓跑了進來。

「道長,貓來了,貓來了。」方偉跑到清風道長面前,把那是死貓遞了過去。

清風道長只是掃了一眼,說道:

「把它洗乾淨,用白布包起來,再給我送過來。」

方偉現在是嚇破了膽,清風道長說的話,哪裡敢不聽?二話不說,忙帶著死貓的跑進了屋子,不到十分鐘,便用一塊白布包著洗乾淨的死貓從屋子裡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清風道長從方偉手裡接過死貓之後,對著棺材裡的死人說道:

「老爺子,這人有人道,鬼也有鬼路,我知道你死的冤屈,但是人死萬事了,就應該安心的走,你兒子再怎麼不對,他不還是你兒子嗎?就不要為難了,就讓這貓,陪著你一起上路吧!」清風道長說著把那隻死貓輕輕地放進了棺材裡面。

「十三!合棺!」

我忙上前,閉著眼和清風道長把棺材蓋合上,關於裡面的那個死人,我可不敢看,之前在屋子裡的那張相片就把我嚇了個夠嗆,要是在看這死人,萬一他猛地一睜眼,能把我魂兒嚇飛到蒲家村去!

「換繩子,重新起棺!」合上棺材之後,清風道長看著眾人喊道。

這時有幾個人上前把早已準備好的繩子綁在了棺材上面,繩子打結,繩扣套上抬棺木,八個抬棺材的漢子同時站好,就準備等口令,抬棺出殯。

「起棺出殯。」隨著之前那個老大爺的一聲喊話,八個漢子同時用力,直接把這口紅色的棺材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從院子裡抬了出去。

看熱鬧的眾人,見棺材抬了起來,不免都鬆了一口氣,棺材剛出大門,院子裡的大黃狗便不叫了,回到窩裡面趴了下去,看樣子也把它累的夠嗆,我估計它要是會說話,此時肯定會罵一句:

「可他媽抬走了!」

抬棺的人,跟在舉旗和紙紮隊的後面,慢慢地朝著墓地走去。

清風道長站在門口一直盯著出殯隊伍走出去許久,才對我說道:

「十三,沒事了,咱也該打道回府了……」

……

「快點兒跑!晚上還想睡墓地是不是?就你這體質還想當道士,還想抓鬼除妖?再快點!今天晚上不想吃飯了是不是?!跑快點!饅頭在招手,包子在呼喚!」清風道長騎著借來的自行車,回頭對正在跑步的我喊道。

我現在的看到清風道長那欠揍樣兒,就想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本來這路就挺遠,他還故意繞路,他自個兒倒好,騎個自行車,我這連著跑了四五里地了,能不累嗎?

好不容易跟著清風道長,跑回了道觀,剛想回到屋子裡躺下休息休息,這腿都跑腫了一圈兒。

「先去喂雞,然後做飯燒水。」清風道長的話在我進屋之前,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當時就想爆發,來鬧個革命,叫個地主,咱農奴翻身做次主人,但是轉念一想,鬧革命也得需要本錢啊,哥們兒咱現在啥也沒有,拿什麼鬧?

就算叫地主,咱也得有一副好牌不是?總不能拿著十七張單牌叫地主吧,省的翻牌一看,好嘛,又多三張單。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俗話又說的好,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喂雞做飯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吃過晚飯,洗過澡,我才有空休息,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我一邊揉這腫脹疼痛地雙腿,一邊把脖子上的玉珮給拿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安如霜出事之後,我沒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的就會莫名的想她,這種想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帶著思念,也帶著憂慮……

我自個兒憂慮了許久,才把玉珮放回了脖子上。

看著除了一張床就是桌子的空檔房間,我有些懷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這清風道長也太摳門了,不說給我配台電腦,最起碼給我整一台電視看也行啊,讓我也能時刻瞭解國家大事,人生百態,不至於和這個發展飛速的社會脫節。

得了,明天就去跟他提提要求,要不天天晚上一個人在這個屋子裡不得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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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4:59:59

第十六章 主動的方子燕

想到這裡,我先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從背包裡找出充電器,準備把手機充滿電,上會兒網,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wifi,充電之後試試,要是有的話,晚上用手機下載幾部小電影看,也不枉面對這星空明月。

古代著名詩人及哲學家李白曾經說過一句至理名言「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咱不管得意不得意,都先盡歡,這覺悟,是不是高於李白?

手機充了一會兒電,實在悶得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手機,開機之後,連續收到了好幾條短信,我打開短信一條條地看了下去。

先是老媽給我打電話的短信提示,接著就是雷子的。

我先是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了我現在的具體情況,讓他們放心,其實爺爺早就把我拜師這件事跟我父母講了,所以倒省了我解釋。

掛了電話,我接著給雷子打了過去,誰知道電話那頭響了半天沒人接,我估摸著他此刻肯定在家裡戴著耳機,遊戲世界裡戰個痛快!

放下手機,我發現還漏看了一條短信,打開之後,信息裡提示,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一個陌生的號碼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看到這條短信提示,我不禁心裡臆想,我手機號碼基本上都是認識的人知道,這個陌生的號碼會不會是今天剛問我要手機號的方子燕給我打的?

這班花主動要了我的手機號,還主動給我打電話,難道真是看上了哥們不成?

不對勁,我對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雖然長得的確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但是也不至於讓方子燕這麼主動啊?

人家可是班花,追她的人能從學校門口排到操場。

這裡面一定有原因,我反覆分析了很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或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驗證方子燕是不是看上我,首先得驗證這電話號碼是不是她的,想到這裡,我從手機裡撥通了這個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您好,我們是xx保險公司的,您看,現在我們生活的環境污染越來越嚴重,嚴重影響我們的身體健康……」

我去你個西瓜兔子的!我抓起手機就摔在了床上!

看著被我扔在床上的手機,我還開暗嘆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對,這不屬於自作多情,應該屬於臭不要臉了。

嘆了口氣,我便準備拖鞋上床玩手機,搜索一下附近有沒有wifi的時候,手機卻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本來心情就不爽,這保險公司還沒完沒了了,這股悶火就湧了上來,我接聽電話就喊道:

「我說你是不是腦殘?!剛才掛了你電話,你還沒完了是吧?你特麼要是再打過來,你信不信老子去買五百斤禮炮把你們保險公司給炸了?!」我氣乎乎地朝著電話那頭喊道。

對面顯然被我這一陣攻勢嚇傻了,半響沒有說話,正當我要掛斷的時候,電話裡卻傳出了方子燕的聲音:

「左十三,你……你怎麼了?」

「啊?……你是方子燕啊,我……我以為又是剛才保險公司給我打來的保險電話呢,不好意思,我這手機裡沒存你號碼,所以……」我一聽是方子燕,頓時尷尬無比,這人家一小女孩給我打電話,我張口二話沒說,就罵了她一頓,心裡總覺得過不去。

不過,她……她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難道……難道她已經……

「沒事兒,我給你打電話就是試試我手機有沒有停機……」方子燕在電話那頭說道。

聽了他這句話,我當時的心情,那就好比一隻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大雁,突然遇到一股龍捲風,直接給吹摔地下去了!

「哦,我說呢……」我說道。

「對了,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要是去青竹觀找你玩的時候,你會招待我的話嗎?」方子燕在電話那頭問我道。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別說咱還是同班同學,就是萍水相逢我說話也算數。」我說道。

方子燕在電話那頭一笑,然後對我說道:

「那好,我反正暑假無聊的要死,明天我就去青竹觀找你玩,在你們那裡多住幾天。」

「啥?住幾天?!」我聽了方子燕的話後,嚇了一跳,這姑娘把道觀當成旅店了吧?還住幾天,你來玩玩我還能去跟清風道長申請申請,要是住來住幾天,我這怎麼開口。

方子燕語氣略帶吃驚:

「怎麼了?我看青竹觀很大呀,難道沒有多餘的房間嗎?」

「這倒不是,主要是我說的不算,那得聽我師父的。」我對方子燕實話實說,這種事可不能扯淡,畢竟這道觀是清風道長的。

「那行,我明天去,你帶著我找你師父問問,實在不方便也就算了,我準備洗澡了,先掛了啊,明天見!」方子燕說完之後,馬上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心中不免有些惆悵,看來這方子燕百分之五十的是對我有點兒意思,不過我可是有媳婦的男人了,絕對不能對不起安如霜。

唉!有的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還在做夢數人民幣,就被清風道長那跟豬叫般地嗓門給吵醒: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見素抱朴、少私寡歡,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兵強則滅,木強則折;革固則裂,齒堅於舌而先敝……。」

我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窗外,這天還沒亮呢,拿出手機來一看,還不到五點半,他這又發什麼神經?

無奈被他吵得實在睡不著,我穿上衣服下床,走了出去,看著還在院子裡喊個不停的清風道長問道:

「我說師父這天還沒亮,你這是在學公雞打鳴還是怎麼地?」

清風道長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朽木不可雕也!所謂一年之際在於春,一天之際在於晨!清晨這麼寶貴的時間,怎麼可以用來睡覺?虛度光陰!跟著我一起背,這可都是我們道家的精髓。」

我聽了清風道長這話,就對他一陣鄙視,還虛度光陰,說的他就好像不玩遊戲一樣!

「對了,師父,我今天有個同學要來找我玩。」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男的女的?」清風道長問道。

「女的。」我答道。

「那不行,本觀一向不接待女客。」清風道長說道。

「她是我同學。」我說道。

「同學也不行。」清風道長說話的語氣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人長得特別漂亮。」我說道。

「就是嫦娥來了也不行,這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懂不懂?你師父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男人!原則懂不懂?」清風道長看著我義正言辭地說道。

「可是,她家裡很有錢。」我編道。

清風道長聽了我這句話,轉身朝著大門就走了過去。

「師父你去幹嘛?」

「觀門還鎖著呢,我先去打開……」

我看著清風道長匆匆趕去開門的身影,無語了……

早上,我和清風道長一起吃過早飯,收拾好碗筷,便自覺地朝著菜園子裡走去,這一大早雞都喂過了,菜又該澆水了,我想趁著太陽還沒出來,把水澆完。

正當我在菜園子裡忙前忙後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的聲音打斷了我:

「吆!十三同學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很勤奮啊,這麼早就開始忙了?」

我抬頭一看,正是方子燕,她今天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條牛仔短褲,白色的碎花短袖,紮了一個馬尾辮,配上窈窕的身材和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更添一份年輕女孩兒特有的俏皮之氣。

「你來的這麼早?怎麼進來的?」我看著方子燕問道。

「大門開著的,又沒關,我就走進來了。」方子燕說道。

「那你怎麼從家裡來的?」我看著她問道。

「我騎車子來的啊,走吧,你帶我四處逛逛,我還是第一次來道觀呢。」方子燕說著,朝我走了過來,很自然地跨在了我的胳膊上。

不行,這幸福來的太突然,哥們兒有點兒暈……

我只感覺左臂上傳來了一陣柔軟的觸感,頓時心神出竅,不過這方子燕的身體雖然軟,怎麼那麼冷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戴在脖子上的那塊兒玉珮突然一陣發熱,胸前一陣火燒般的感覺,頓時把我從方子燕的溫柔鄉里給拉了回來。

我忙把胳膊從她的身上抽開,心想我這鬼媳婦安如霜她肯定是吃醋了。

不行,我一定得克制住,可以想像,我一個從小到大沒碰過女人的處男,面對班級班花的誘惑,這克制住得需要多大的定力。

「方子燕同學,這……這樣不太好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看著方子燕尷尬地說道。

方子燕聽了我的話之後,很自然地笑了笑看著我說道:

「呵呵……十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那麼保守,難道說,你到現在還沒有碰過女人?」方子燕說著,身子更貼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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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5:05:00

第十七章 真與假

聽了她的這幾句話,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質疑了,她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一心只想著學習,很少說話的方子燕嗎?

不對,肯定不對,但是具體哪裡不對我又說不上來,只好這麼靜靜地盯著她看。

「好了,好了,你帶我去道觀外面轉轉,這麼好的天氣,要是不出去玩,可不是浪費了?」方子燕說著就走過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就把我往菜園子外面拉。

我聽了方子燕這句話,先是把手抽了回來,心裡卻更加納悶了,她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還說她要來青竹觀裡面玩,怎麼今天一來就要去外面玩?

這也太善變了吧?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

「十三,你準備去哪?」清風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菜園子前面的雞圈旁看著我問道。

「我……我同學來了,我準備幹完活之後,帶她四處轉轉。」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誰知道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絲毫沒有為難我,點頭說道:

「行,可咱這道觀沒啥好看的,帶著你同學出去四處玩玩,咱北九水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出了觀門,有山有水。」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這還是那個連吃頓飯就跟我較勁的清風道長嗎?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謝謝道長,我雖然從小在北九水長大,但是卻從來沒有到山上玩過,正好現在放暑假有時間,就讓十三帶著我四處玩玩。」方子燕笑著對清風道長說道。

「嗯,應該的,十三帶著你這位同學出去轉轉,別走遠了。」清風道長說了,轉身自顧自地朝著屋子裡走去。

我看著清風道長離去背影,心想他今天怎麼回事?這麼好說話,有活兒不先讓我幹完,卻先讓我出去玩。

應該、或許、多半是他吃錯藥了……

男人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走啦,你還傻愣在這裡幹嘛?你師父都答應你帶我出去玩了。」方子燕催促我道。

無奈,我只得放下了手裡的活兒,先去屋子裡換了套衣服,然後跟在方子燕的身後,陪著她一起走出了道觀,朝著道觀前面的白沙河走去。

畢竟我的確也想出去玩玩了,來到青竹觀這麼多天,整天除了喂雞就是種菜,人都發霉了,偶而出去走走散散心,何樂不為?

出了道觀,一路上方子燕顯得尤為興奮,蹦蹦跳跳,有說有笑,路上碰到朵花,讓我用手機幫她合影,碰到棵樹,讓我幫她合影,就連碰到塊兒石頭,也得讓我幫她合影……

我暗嘆這女孩兒愛拍照的癮兒,一點兒不比男人玩遊戲的癮差多少。

不過我也樂得自在,不管怎麼說,有美女陪著看風景,的確是一件令人愜意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我和方子燕就來到了離道觀十多里地外的一片綠林之中,看見這山林中一片翠綠,山巒迭翠,澗水蟲鳴,清靜幽雅,實為道家清修之勝境,我不禁佩服這清風道長的確會選地方,這裡和城市裡的鋼鐵森林完全是個對比。

「十三,這裡幫我拍張照!」此時的方子燕站在一棵懷抱粗的合歡樹下,我忙用手機給她拍了下來。

方子燕合照的這棵合歡樹,此時花開的正盛,樹上的紅花成簇,美形似絨球,清香襲人,秀美別緻。

說起這合歡樹,不得不提一下它的葉子,合歡樹的葉子很奇怪,日落而合,日出而開,形似含羞草的葉子,花葉清奇,綠蔭如傘。

而且這合歡樹陰陽有別,樹也有性別,很奇特吧?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一下午的時光就過去了,我也始終和方子燕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當是普通的朋友同學一塊兒出去玩,雖然她很漂亮,但是咱哥們兒怎麼說也是有媳婦的人了。

得保持道德底線。

又走了一會兒,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雖然這夏天晝長夜短,但是最晚不過七點半,這天肯定得黑下來,所以我便對前面還往深山裡走的方子燕喊道:

「我說方子燕同學,咱出來玩一天了,也該回去了吧?」

誰知道方子燕聽了我的話,頭也沒回地對我說道:

「回去又沒什麼事兒,你就陪我在這山裡逛逛吧,我想坐在山頭上,看夜晚的星空,我一直聽別人對我說,只有在山上,才能看到最美的夜空。」

方子燕說完後,我不能淡定了,你說著夜黑星稀、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能一直看星星?誰信?

看著還繼續往深山裡走的方子燕,我心想這女孩兒膽子可真大,都快兒天黑了還敢往山上跑什麼,不怕迷了路?

我自認為沒有荒野求生節目主持人,貝爾格里爾斯的強悍能力,所以我叫住還在往前走的方子燕:

「方子燕你別繼續往山上走了,你要是實在想看星星,咱下山去道觀裡的練功台上去看,那裡清淨還沒蚊子,你這大晚上的上山,萬一迷了路,咱回不去,你就不怕在這山上碰到鬼?」我故意嚇唬她道。

方子燕卻一笑,回過頭看著我一臉戲謔地說道:

「左十三,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膽小?我就問你敢不敢陪著我一起繼續走?」

聽了方子燕的話,我覺得我被小看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小看了,身為一個爺們,被一個女人小看了那還了得?所以我一咬牙說道:

「走就走,誰怕誰,到時候害怕你可別哭,這山裡面可什麼東西都有。」我說著就想追上去,這時走在前面的方子燕身子一崴,我忙上前扶住了她,就在我抓住她胳膊的時候,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我手上傳了過來。

「方子燕,你胳膊怎麼那麼涼?是不是生病了?」我把方子燕扶住後,看著她問道,說實話,她身上的那股涼意,讓我心裡感覺一陣膽寒,這種涼不是普通的體溫過低,就好似她的身體,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啊,我沒有生病啊,你是不是沒有碰過女人?女人的身體都這麼涼的。」方子燕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笑著對我說道。

聽了她這句話,我確定了,她在對我說謊!

我雖然沒有碰過別的女孩兒,但是我是奶奶從下拉著手帶大的,還有我媽也拉過我的手,她們的手都是有體溫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發覺面前的方子燕看著我笑的那張臉伴隨著夕陽的餘光,顯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叮鈴!」一聲,恰巧這時我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息,我拿出來一看,就嚇了一跳,這條短信息居然是方子燕發給我的!!

看到這裡,我手就是一抖,忙打開那條短信,只見上面寫道:

「左十三,不好意思,我今天跟著我姥爺去二水抓魚去了,所以沒有去找你,我明天我再去青竹觀找你吧,順便給你和你師父帶幾條我姥爺今天撈的魚吃!」

看到方子燕發給我的這條短信,我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只感覺一陣冰冷徹骨地涼意從我的腳底直竄腦門!

如果給我發短信的方子燕根本就沒有來找過我,那麼在我眼前這個和我在一起一下午的「方子燕」她又是誰?!

看著手機裡方子燕剛剛給我發的短信,我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湧上了心頭.

「十三,你在幹嘛呢?」走在我身前的方子燕回頭看著我好奇的問道。

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別緊張,別害怕,或許是方子燕趁我不注意,故意偷著給我發這條信息,跟我開玩笑,在嚇唬我。

「你盯著手機看什麼?」方子燕來到我面前想湊過來看手機裡的內容,我忙把手機屏幕鎖掉說道:

「沒……沒啥,剛……剛才我師父給……給發了條短信,讓我現在馬上回去吃飯……」我看著方子燕說道,因為心裡巨大的恐懼感,說話的語氣也是結結巴巴。

不過我心裡絕決定了,不管我眼前的這個「方子燕」是真是假,我都不能準備跟著她進山看星星了,這哪是看星星,這是玩命!

「那你就跟你師父說你在陪同學,晚點兒回去不就好了。」方子燕此時一邊對我說話,一邊看似心不在焉地朝著夕陽落下去的方向看。

見此,我心裡更害怕了,這方子燕到底是誰?她是不是什麼鬼怪變成方子燕的樣子把我引出來想吃了我?

先別瞎想,先問問她再說,心念至此,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害怕的情緒,鎮靜,這這種情況下千萬要鎮靜,看著她問道:

「我說方子燕,咱班主任李邪給咱布制的暑假作業你寫完了沒?」我還抱有了一絲希望,畢竟這方子燕之前去道觀找我的時候,清風道長也見過她,要是她有什麼問題的話,清風道長肯定會發覺,也不會讓我和她一起出來。

方子燕聽了我話,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都寫完了,怎麼?你難道還沒寫?」

聽到方子燕這句話,我頓時肯定了在我面前的這個「方子燕」並不是我的那個同學方子燕!

因為我們的班主任根本不叫李邪!李邪這個名字是我編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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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5:07:00

第十八章 再遇蛇精

難怪之前我碰到她胳膊的時候,感覺涼的要命,而且她今天非常反常,我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心徹底沉了下去。

「十三,你怎麼了?」「方子燕」一臉關心地看著我問道,問我這句話的同時,她又瞟了一眼我身後那就要落下去的日頭。

我回頭一看,發現太陽離著遠處的山頭只有一點兒距離了,不出多久,馬上便會落下山頭,難道在我跟前的這個「方子燕」還真是什麼髒東西不成?

她正在等到日落之後把我給吃了?我此時不禁冷汗流了下來,身子也不由自地後退了好幾步,一臉警惕地看著「方子燕」對她問道:

「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我同學方子燕!她剛才給我發過信息,她今天根本就沒有來找過我!說!你到底是誰?!」我準備用強硬地語氣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害怕已經讓我忘記了理智,在這種時候選擇把話挑明。

「方子燕」聽了我的話之後,馬上用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著我問道:

「左十三,你怎麼了?我就是方子燕啊?我們今天在一起一下午了,你怎麼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

「別裝了!我之前問過你問題,我們班主任根本就不叫李邪!你根本就不是方子燕!」我說話的同時身子繼續慢慢往後退,想與她拉開距離,趁機逃走。

果然,「方子燕」聽了我這句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露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詭異,聽的我全身發毛!

「哈哈哈……還真讓你小子給識破了,不過這也沒關係,今天你是活不了!」「方子燕」語氣陰冷地看著我說道。

她說話的同時,我看到了她臉上慢慢地生出了一種黑色發亮的鱗片,這種鱗片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是小時候在大剛哥身上長得那種!

難道是那長蟲精又找上來了?

現在我什麼也顧不得了,轉身就跑,逃命要緊!

我現在只恨爹媽給我少生了兩條腿!

就在我轉身剛跑出去沒幾步的時候,就聽到了身後有一陣極為刺耳的響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的聲音,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我現在哪還敢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響,一心只想快點兒跑,別讓那長蟲精給追了上來。

快速奔跑的時候,突然間我感覺腳下一絆,路又是個下坡,身子被這一絆之勢整個兒飛了起來,朝著地上就摔了過去!

當我身子摔倒在地面上的時候,也顧不上疼痛,咧著牙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想繼續跑,卻感覺左腿一陣刺骨地疼痛,一個沒站穩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低頭一看,左腿整個兒一片都是血,也不知道剛才摔了多大一個口子。

「哼!十多年前你爺爺害了我的兒孫,今天我就來斷了他的後!讓他知道這是種什麼滋味!」「方子燕」說著從後面追了上來,慢慢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此刻的她完全顯出了「原型」蛇腦袋,人身子,看到我心裡一陣噁心和發憷。

「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鬼媳婦安如霜馬上就來救我了,你忘記上次在墓地裡讓你滾的那個女鬼嗎?你要是不想死的話,趕緊滾!你現在還有機會。」

「哈哈哈,我連誰給你打電話,什麼時間來找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那鬼媳婦現在什麼樣子我能不清楚?放心吧,我不會折磨你,吸了你的精血,給你個痛快,你有一雙陰陽眼,這還真是難得呢。」長蟲精說著伸出一條血紅色的信子,慢慢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心裡雖然害怕,但是絕不能坐以待斃,剛想再試著從地上爬起來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我去你媽的!老子的徒弟你也敢打主意?!今天看我不把你這條害人的蛇精扒了皮,抽了筋!!」

說話的是清風道長!

我認識他這麼多天,第一次感覺他的聲音既好聽又親切!

誰知那蛇精聽了清風道長的話,身子一動,顯出了身形,一條十多米長,水桶粗細的巨大黑色蟒蛇出現在我和清風道長面前!

「臥槽!特麼看走眼了,這條蛇精最起碼得有四五百年的道行!!」清風道長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那條巨大的黑蛇一抱拳說道:

「前輩,在下茅山派龍虎宗第二十七代傳人清風,之前言語不周,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望高抬貴手,放了我師徒二人。」清風道長接著來的這句話,差點兒沒讓我吐血!

我怎麼就拜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當師父!!

那條黑色的蟒蛇聽了清風道長的話,龐大的身子一扭,再次化為了人形,轉瞬變成了一個腰肢招展、一臉嫵媚地成熟女子。

「難道這就是它化形為人的真面目?」我看著那條長蟲精心裡猜測道。

那化為人形的長蟲精目光凶狠冷森地盯著清風道長說道:

「你少拿茅山派來壓本仙,要是不想一塊兒死,你就趕緊滾!」

「前輩,那可不行,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師父,我這個做師父的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徒弟死?還望前輩您高抬貴手,不給我一個面子,也往給我們整個茅山派一個面子,這小子拜我為師,他就算是茅山派的人!」清風道長看著長蟲精說道。

不過我卻在這個時候,意識越來越模糊,感覺清風道長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也開始越來越沉……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在北九水深山裡待了四百多年,附近的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你這個被茅山派掃地出門的叛徒,還有臉說自己是茅山派的人?你要是真想死,本仙就成全你!!……」

接下來我師父清風道長和那個長蟲精說了什麼或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了,只感覺頭沉的要命,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好想感覺有人抱起了我,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青竹觀的自己的那間屋子裡,搓了搓眼睛,看著這間熟悉的房間,我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般地感覺。

我……我還沒有死?清風道長把我給救了回來?

正當我坐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隨著推門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我朝著房門那邊抬頭一看,原來是清風道長端著個瓷碗走了進來。

「起來了?」清風道長走到床邊看著我問道。

「師父你把我救回來的?」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不是我是誰?你師父之前示弱那是緩兵之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那是戰術,那蛇精哪是你師父的對手?趕緊把藥喝了,傷好了起來幹活,雞還等著你喂呢。」清風道長說著把手裡的瓷碗遞給了我。

我接過他遞過的瓷碗後,不經意間發展他另外一條垂著的手上纏滿了紗布,早已乾透暗紅的鮮血染透了層層紗布。

「師父,你的手……?」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清風道長一笑,語氣平淡地說道:

「沒啥事,和那蛇精交手的時候,受了點兒傷。」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我有些佩服他。

「那、那條長蟲精死了嗎?」我把瓷碗裡的藥喝掉之後問道。

清風道長嘆了一口氣搖頭道:

「唉!修煉到它那種道行,哪那麼容易死?不過那蛇精昨天被我大傷元氣,短時間內翻不起什麼風浪。」聽了清風道長的話,現在一回想,難怪那條長蟲精幻化出來的「方子燕」跨住我胳膊的時候,安如霜所在的玉珮會發燙,看來她早就察覺到了,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現在越發的想念她了。

「那條蛇精怎麼會變成我的同學?就連她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我看著清風道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估計那條蛇精跟在你附近很久了,所以把你身邊的人都摸清了,這妖雖然能修煉成精,大多數極少害人,因為它們跟我們茅山派都簽有契約,任何一隻濫殺無辜的妖怪都會受到整個茅山派的追查和誅殺。」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那為什麼那條長蟲精要殺我?它就不怕你們茅山派的追殺?」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你和別人不一樣。」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怎麼不一樣?」我問道。

「因為你異生陰陽眼。」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有陰陽眼怎麼了?有陰陽眼被妖怪殺了就沒人管了嗎?這分明是歧視!」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你被殺茅山派肯定也會管,但是還是會有很多妖怪鋌而走險的來找你,我這麼和你說吧,任何一個妖怪只有吸了你的精血,道行就會大增,堪比自己苦苦修煉十數載!別說妖怪了,就連我們的人為了錢財殺人搶劫的也屢屢發生,何況是它們?」清風道長說到這裡,找了個板凳坐下,繼續看著我說道:

「這妖和鬼不同,妖的修煉分兩種,一種是正道,而另外一種為邪道,修煉正道的妖怪,吸日月天地靈氣精華,修煉的慢,可是因為基礎打得好,也沒做什麼壞事,心魔不重。而邪道修煉的妖怪,要麼吞食同類內丹,要麼吸人之精血,用之修煉,雖然基礎不固,心魔太重,但修煉速度卻奇快,在時間上能以一當十,所以很多沒有毅力和恆心的妖怪便選擇了邪道,今天那條蛇精就是邪道上的妖怪。」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聽了清風道長的話,我頓時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擔憂了,這遵紀守法的妖怪還好說,要是碰到走邪道的妖怪,那我還不是案板上的魚——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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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30 15:13:01

第十九章 你叫我師父

「那我以後怎麼辦?讓你說的我都不敢出門了。」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

誰知他卻哈哈一笑:

「哈哈,看把你嚇得,這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妖怪?在說了你是我徒弟,只有本道長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頭。」

聽到清風道長對我這麼說,我心裡對他崇拜了起來,眼裡都差點兒感動的留下來,只感覺清風道長此時太帥了!

「你要是死我前頭了,誰給我喂雞種菜,做飯洗衣?」清風道長接下來的這句話,讓我頓時就想化悲憤為力量,給他來上一腳。

清風道長走了之後,我翻出了手機,充電之後,開機發現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方子燕打給我的,我直接翻過去,找到了手機相冊,打開一看,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

之前的給蛇精變化成的「方子燕」拍的照,現在都顯現出了原型,手機裡都是那條黑色巨蟒對著鏡頭吐著蛇信子,用一雙陰冷的三角眼看著我,我忙把整個兒相冊全部刪了,把手機丟在了一旁。

不過那長蟲精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拍照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算了,先不想了睡覺!

我這一在床上一躺就是兩天,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下床之外,基本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這清風道長每天除了給我送飯之外,也不多待,因為沒有wifi,我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了《茅山道術大全》看了起來。

這兩天我發現這本《茅山道術大全》不光是記載了各種道術,甚至裡面還有各種符紙的畫法和用途,包括各種稀奇古怪東西的用法,就連給別人看陽宅陰宅風水之術都有。

我看的時候,心裡就在暗想,要是以後學會了這書中的看風水之術,等大學畢業了,我去當個看風水先生,也能大賺一筆。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先跟著清風道長學習降妖除鬼的道術,找到屍菌,救安如霜才是首要之事。

兩天之後,我勉強能不用枴杖自己下床走路,這兩天在床上早就把我給悶壞了,這一能走,哪肯還在床上呆著。

我走出屋子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清風道長抱著一條小狼狗走觀門外走了進來。

「腿好了,能自己下床了?」清風道長看著我問道。

我點頭:

「好的差不多了,師父,你怎麼突然買了個小狗?」

「這狗是給咱報信的,經過上一次的事情,我發現咱道觀警衛力量嚴重不足,所以我去挑了個警衛隊隊長回來,這狗可比咱人對鬼怪的感知度要高得多,說白了,每條狗都天生生了一雙陰陽眼!」清風道長看著我說道。

我聽他這句話,怎麼那麼像是罵人呢?

「那你就是狗的師父,簡稱狗父。」我看著清風道長說道,被人這麼明顯的攻擊,咱不能不還擊。

「我又沒說你是狗,對了,我先告訴你怎麼從觀察狗的反應來判斷是不是有髒東西來了。」清風道長說著把小狼狗放在了地上,它馬上搖著尾巴撒歡般地圍著我倆亂跑。

「這狗要是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會有很多不同的反應,比如半夜1~3點的時候陰氣最重,若這斷時間小狗狂吠,那多半是有不乾淨的東西經過咱道觀,但是沒有進來,只不過是路過。要是吠聲長達半個小時以上,多半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停留在附近不肯離去。若是狗只在吠叫時後腿人立,尾巴下垂,則來的為厲鬼,而且這個時候狗的眼睛裡沁出淚水,渾身發抖,證明厲鬼有極大的怨念,它出現的地方,必有人死!最後,如果狗半夜吠叫的方向有黑色的人影不停的晃動,那你可千萬得注意了……!!」清風道長說道這裡,故意停了下來。

我忙問道:

「注意什麼?那黑色的人影又是什麼?」

「那可能是小偷。」清風道長看著我認真地說道。

我:「……」

清風道長對我說的這幾種情況,到底以後會不會出現,我不清楚,不過現在我只知道工作又加了一項:

喂狗。

就在清風道長逗這只小狼狗玩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發現了他那隻還纏著繃帶的左手,因為天熱繃帶只纏繞了幾層,我清楚地看到他左手上少了兩根手指頭!!

「師父,你……你的手指頭怎麼沒了?」我看著清風道長的左手聲音發顫地問道。

「啊?少了就少了唄,那麼大驚小怪的幹什麼?」清風道長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好似少了那兩根手指的人不是他。

「是不是為了救我?」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他笑了笑搖頭,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

「為了正義……」

聽了清風道長這句話,我心裡越加不是滋味兒,不用他說,我也猜的出來,他左手上那兩根斷掉的手指,一定是因為救我才斷掉的。

「對……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該對清風道長說些什麼,大恩不言謝,對於清風道長為了所做的事情來說,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要不是我,他的兩根手指也不會斷,但是我卻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對不起?!再說這樣的話,你就別認我這個師傅,對了你腿好的怎麼樣了?」清風道長看著我問道。

「好的差不多了,現在自己能走了。」我說道,心裡卻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清風道長不過才和我認識幾天而已,他卻為了救我而斷掉了兩根手指,無論清風道長對他自己的斷指表現的多麼不在意,我心裡也一陣不是滋味,所以我接著問道:

「師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清風道長聽了我這句話笑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因為你叫我師父。」

清風道長這句話,永遠刻在了我腦海中。

一陣風吹過,我看著他那少了兩根手指的左手,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從我眼眶裡流了下來。

這個我認為不靠譜的師父,卻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救了我的命,他卻為此斷掉了兩根手指,左手一輩子殘缺……

「行了,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對了,今天你再休養休養,明天師父我帶你去見見世面。」清風道長用手擦乾了我臉上的淚住對我說道。

許久我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忍住眼淚,好奇地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世面?見什麼世面?」

「有一個富豪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幫他宅子驅鬼,我順便帶著你去長長見識,到時候你可別我丟人啊。」清風道長說道。

「行,師父你收了他多少錢?」我隨口問道。

「五萬。」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啥?!多少?!」我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表示被深深地震驚了,這五萬塊可不是個小數目,我父母上班一年也存不下五萬啊。

「五萬,還是定金。」清風道長說出了這句讓我血脈僨張的話,也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做個道士也是有前途的。

俗話不是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我入這一行算是入對了。

有錢途啊!

「對了,師父,你是驅什麼鬼?」我看著清風道長問道。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衣走出了房門。

習慣性地先去喂雞,喂狗,忙完之後,我在院子裡朝著清風道長的屋子瞅了一眼,發現裡面沒人,我便向道觀後院的練功台走去,清風道長此刻肯定是在那。

他有個習慣,就是早上起來,先是背一會兒道家思想,然後便去練功台盤腿打坐,風雨無阻。

到了練功台,我便看到清風道長盤腿坐在練功台的正中間,好像正在入定打坐。

我見此也不好上前去打擾,只要耐著性子做到練功台的邊上,等著他。

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因為我竟然聽到了他的呼嚕聲!

我忙走上前,把清風道長搖醒:

「師父,師父……」

「啊、啊?幾點了?」清風道長被我搖醒之後,晃了晃腦袋看著我問道。

「快七點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他們差不多也應該來了,行了,你去打開觀門,在那裡等著,我去換套衣服就來。」清風道長說著從練功台上起身,朝著自己的房子走去。

當我把觀門打開的時候,頓時被外面的景象給下了一跳,因為在道觀的門外空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挺著兩輛豪車,一輛寶馬,還有一輛車子什麼牌子我不認識的,但是就看那外形,也便宜不哪去。

前面那輛車上的人見我打開觀門,馬上開門走了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皮鞋和頭髮鋥亮的中年人帶著兩個身強力壯地保鏢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小師傅您好,我叫林森,昨天我給青竹觀的觀主清風道長打過電話預約今天來接他,這不我一大早就來等著了,我想問一下,清風道長他大約什麼時候能出來?」那個帶頭的中年漢子看著我語氣畢恭畢敬地問道。

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開著寶馬車的人這麼尊敬過,只感覺自己腰板也直了幾分,清了清嗓子看著那個中年男人九分裝逼地說道:

「我師父清風道長過會兒就出來,你先在門外候著。」

「好、好……」那中年男人他連忙點頭,話也不多說,直接帶人站到了一旁。

沒過一會兒,清風道長便換好了衣服,從道觀裡走了出來,我見到他現在這幅打扮,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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