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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你知道怎麼樣才叫完美情婦嗎?」
「在床上滿足他的征服欲,在他朋友面前滿足他的表現欲,
在外頭滿足他的炫耀欲,在家裡滿足他的口腹之慾。」
這韓悅樂很有意思,要得到她必須先簽約,還有附加條件:
「年薪」千萬、配給豪宅、名車,合約到期必定歸還;
一個月至少「休假」四天,另加十天隨時可請的「特休」,
合約期限一年,約滿不續。一切不談感情,只談交易。
她的確將他照顧得妥妥貼貼,是最完美、最頂級的女人,
但他反而越來越不滿足,不再甘於只是她的某一任男人,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如此美妙,愛她的期限想要無限延長……
楔子
「你記住,基本上男人是慾望的動物,但並不表示你能滿足男人的下半身,就能控制這個男人。」
「因為能滿足男人下半身的女人太多,不差我一個?」
「不錯。所以一個女人要勾住一個男人,讓他迷戀自己,除了滿足他的下半身,也要——」
「安撫他的上半身。」
聰明。
趙鈴鈴滿意地點頭,夾在纖指間的淡煙優雅地叩了叩水晶煙灰缸,她吸口煙,朱唇淺淺一勾。
「你知道怎麼樣才叫完美情婦嗎?」
「在床上滿足他的征服欲,在他朋友面前滿足他的表現欲,在外頭滿足他的炫耀欲,在家裡滿足他的口腹之慾。」
韓悅樂流暢地回應。這問題早在她心頭盤旋許久,經過數月的去蕪存菁,她已能篩選出答案。
「一個完美情婦會將男人侍奉得無微不至,卻絕不干涉他的生活,她會是一朵隨時令男人心癢癢的嬌花,但絕不妨礙他另外去尋花問柳,她只是偶爾會吃一點小小的醋,耍一點小小的任性,滿足他備受女人依戀的大男人心理。」
這便是男人的矛盾之處,他固然不希望情婦像妻子一般緊盯著自己,但若是她總是無動於衷,可也大傷他男性自尊。
韓悅樂微笑揚眸,望向趙鈴鈴,後者同樣笑意盈盈,顯然對她的答案頗為讚賞。
「這中間的分寸你可得好好拿捏,過猶不及,都不是好事。」
「嗯,我知道。」
孺子可教也。
趙鈴鈴淡淡一笑,輕吐煙圈,繚繞的白霧迷濛了她視野,卻沒模糊她看人的眼力。
坐在她對面的女孩,是個可造之材。
從十八歲入行開始,她經歷過無數個男人,跟過的金主一個比一個有錢有權有勢,三年前,她在台北最昂貴的地段開了這間「Club Lilith」,流連花街酒國的男人們個個為她癡狂,送給她「魔女」的稱號,奉她為夜世界的女王。
想征服她的男人不少,想跟隨她的女人更多。數個月前,當韓悅樂主動上門求教時,她原本是不屑一顧的,但這女孩的表現,卻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煙霧散去,趙鈴鈴明媚的眼眸更犀利地打量韓悅樂。
這女孩很伶俐,也夠漂亮,雖然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貌,卻自有勾魂之處,她的學習能力也很強,假以時日,她定能成為一朵人見人愛的社交名花,在這夜的世界裡翻雲覆雨。
只可惜——
趙鈴鈴不著痕跡地搖頭,拾起擱在茶几上的商業雜誌,瞄了眼封面上理著平頭,西裝筆挺,氣質冷硬的型男。
他是楊品深,「泰亞集團」的執行副總裁,年紀輕輕,野心勃勃,眼裡無情無愛,只有名利權位。
他的格言是:「任何有標價的東西,都不貴。」
也就是說,這男人認為任何東西都能用錢買到,也不吝於花大錢去買。
趙鈴鈴撇下雜誌,嘲諷地牽唇。「你想釣的這男人,不好惹。」
韓悅樂一震,眸光在雜誌上轉一圈,不得不承認。
她意圖接近的這男人,並非泛泛之輩,她早知道,也很清楚憑自己的能力別說想收服他,就連與他周旋都還太冒險,但她,別無它法……
「你知道他號召了一群企業界年輕的接班人成立了一個俱樂部嗎?」趙鈴鈴問。
「我知道。」韓悅樂頷首。
「三十而立」,一個只許三十世代的企業新貴加入的俱樂部,年滿四十那天,便自動喪失會員資格。
「你可以把這俱樂部當成類似美國長春籐大學的兄弟會,也可以說是那些豪門公子的貴族遊樂場,但據我所知,楊品深是很認真在經營『三十而立』。他們甚至每個月固定召開商業圓桌會議,討論的話題也很深入。」
話說到此,趙鈴鈴若有所指地一頓。「有個會員曾經告訴我,他們討論過美國國會大選,楊品深甚至以『泰亞集團』的名義捐給幾個候選人政治獻金。」
美國國會大選?政治獻金?
韓悅樂心一沉。
他連美國政壇那邊都要建立人脈嗎?如此具有事業野心的男人,也難怪男女之間的情愛,不看在他眼底了。
「你真的想成為他的情婦?」趙鈴鈴淡聲問。
韓悅樂沉默半晌,明眸望向商業雜誌,照片上的男人冷抿著唇,似乎從來不懂得笑。
即便只是一張照片,她也看得出他不快樂。
一個不屑情愛,不懂得快樂的男人——
她斂下眸,櫻唇淺淺地勾出一痕若有似無的笑。「這是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
第一章
華燈燦爛,夜未央。
位於台北信義計劃區的某棟辦公大樓,簡單時尚的外型,在夜色裡格外引人注目,這棟樓由「泰亞集團」旗下的建設公司打造,集團總部也進駐於此,並打通最高兩層樓,作為集團的企業招待所。
招待所內裝潢美輪美奐,牆上懸的、地上站的,都是老董事長兼總裁楊仁凱從各大國際拍賣會搜刮來的名畫古董,處處擺闊,盡顯奢華。
從前楊仁凱體力好的時候,這裡幾乎晚晚有派對,夜夜笙歌,自從他前兩年中風送醫後,為求長壽,刻意保養身子,不再大肆縱慾,招待所一時沉寂,直到去年,次子楊品深組成「三十而立」俱樂部,這裡才又成為會員固定聚集的場所。
是夜,會員們在此辦耶誕舞會,大廳中央,高高立起一株聖誕樹,樹上掛著琳琅滿目的裝飾品,樹下堆著五彩繽紛的禮物。
人人手上端著酒,隨音樂搖擺,微醺,興致卻高昂。
吧台邊,一個男人靜靜倚立,深如子夜的黑髮在燈下泛著迷人光澤,過分平短的髮型雖然好看,卻總被朋友嘲笑太像個一板一眼的軍官;五官很挺,臉部線條卻太凌厲,顯得不可親,眼眸炯炯有神,卻無一絲溫柔。
他便是楊品深,「泰亞集團」的內定接班人,「三十而立」的首任會長。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冷硬,美女辣妹們不敢太打擾他,與他攀談幾句,見他無甚反應,便識相地離去。
楊品深獨自站著,啜著酒,並不在意自己是這場狂歡派對唯一的「壁草」。
「你這杯調酒,很好喝嗎?」
在室內氣氛逐漸熱到最高潮的時候,一個男人忽然走近他,俊朗的臉龐掛著溫和笑意。
楊品深劍眉一揚。
「看你整個晚上都捨不得離開吧台,你手上這杯酒肯定是人間極品了。」魏元朗意有所指地笑。「好東西不藏私,也跟我們分享一下吧!」
楊品深微一勾唇,明知好友是刻意調侃他。「你想喝的話,讓酒保調一杯給你吧。」說著,他朝酒保一彈手指,示意對方再來兩杯他手上的調酒。
不一會兒,酒保將成品送過來,他將其中一杯遞給魏元朗。
後者嘗一口,嗤笑一聲。「原來只是伏特加。」
「不然你期待是什麼?」
「我以為會是某種曠世珍酒。」魏元朗閒閒地搖晃酒杯。「所以你才甘願站在這裡當壁草。」
「你不也跟我一起站在這裡惹人嫌?」楊品深不以為意地笑道。「怎麼不去跳舞?」他望向舞池裡愈來愈放浪形骸的紅男綠女。
魏元朗聳聳肩。「我的女伴遲到了。」
「女伴?」楊品深眸光一閃。「你有女朋友了?」
若說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不沾女色,恐怕非魏元朗莫屬了,多年來從不傳任何緋聞,他們這些朋友都笑他是得道高僧,專程來這紅塵開示為情為欲沉淪的眾生。
「是怎樣的女人?什麼時候認識的?」
「只是朋友而已。」魏元朗澄清。
「朋友?」楊品深不信。
不錯,魏元朗的紅粉知己是不少,但他從不帶她們出席這種社交場合,他跟那些女人確實是純友誼,以心相交。
「難道你也跟我們學壞,養起情婦來了?」楊品深取笑好友。
有錢有勢的男人,不論已婚未婚,包養幾個漂亮女人是常見的事,只是他不認為魏元朗也會來這一套。
令他意外的,魏元朗竟沒否認他的推論,只是淡淡一笑。
「她來了!」這句宣稱,似歎息。
楊品深一凜,很好奇能令好友不掩仰慕之意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調轉視線,尋找那個「她」。
他原以為在一群鶯鶯燕燕裡,他無法一眼認出好友的女伴,但他錯了,那飄然現身的女人實在太搶眼,太亭亭玉立,一下子便攫住了室內所有男性的注意力。
她穿一襲黑色小禮服,比夜色更深的黑,卻奇異地襯得肌膚瑩白的她璀亮得猶如一顆星,她的秀髮綰起,裸露一截優美的玉頸,小巧的鑽石耳環在耳間垂蕩,勾惹男人不安定的心。
她的五官不艷,比較接近水靈靈的清秀,但她唇畔似笑非笑的那彎弧度,卻很媚、很具暗示意味,很激起人一股想讓那唇含住自己的渴望……
楊品深繃住下頷,感覺腹部一股熱流竄過。
對她產生慾望的男人當然不只他一個,他注意到室內的音樂淡了,笑語消逸了,粗沉的呼吸聲時而可聞。
「我在『Club Lilith』見過她!聽說她是趙鈴鈴親自調教出來的徒弟。」
「趙鈴鈴?那個魔女?」
男人們更垂涎了。趙鈴鈴才貌出眾,長袖善舞,傳言拜倒在她裙下之臣不乏政商兩界的首腦,可惜如今她身價太高,已非尋常人物包養得起。
唉,得不到夜世界的魔女,能親近她弟子也好。
「聽說她的前任金主是某個新加坡富商。」
「那現任呢?是誰?」
「這我就不曉得了——」
一個有標價的女人。
楊品深蹙眉,咀嚼著無意聽來的閒言閒語。
他並不訝異這女人標了價,他奇怪的是好友竟會認識這樣的女人。他注視著魏元朗走向她,在一干男子交雜著嫉妒與羨慕的目光下,挽起她藕臂,擁著她步入舞池。
她的舞姿曼妙、輕盈,專心仰望魏元朗的神情嫵媚至極。
「真希望她看的人是我。」某個胖男猛灌酒,含著醉意咕噥。
一曲舞畢,她仍是全場矚目的焦點,一個男人搶上去,倉促間碰撞了她,魏元朗急忙展臂攬住她,不意竟勾下她髮簪。
烏黑的發瀑瞬間流洩,垂墜在她肩頭,如一波波水浪,溫柔地,溫柔地搖蕩。
「呼——」
著迷的長歎聲此起彼落。
盤起秀髮的她固然明媚可人,但放下發瀑的她卻更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清純韻味,我見猶憐,讓人好想好想將她抱在懷裡。
她還不是個魔女,卻極有魔女的潛質,如果能當上那個調教她成為魔女的大祭司……
一念及此,男人們癡了、狂了,恨不得立刻擁有她,將她圈養在自己的領土,在床上盡情刷撫她的發。
楊品深很明白週遭的同性友人都在想些什麼,他也是男人,懂得男人該有的慾望,只有一點,他百般推敲也參不透。
為什麼魏元朗會如此高調地與這樣的女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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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除了幾個精力充沛、原本就打算徹夜狂歡的人,大部分人都累了,趁還沒醉到神智不清時,一個個偕同女伴消失,到別的隱密之處享受另一種快樂。
楊品深也有些倦了,吩咐招待所的經理好好服務留下來的貴客後,便穿上西裝外套,搭乘主管專用電梯下樓。
來到地下停車場,剛駛出他那輛白色法拉利跑車,身後忽地響起簡短的喇叭聲。
「品深,等我一下!」魏元朗高聲叫喚。
他降下車窗,與好友隔窗相對。
「我公司出了點事,我得馬上趕過去處理,你有空吧?幫我送悅樂回家好嗎?」
悅樂?
楊品深望向坐在魏元朗身畔的女人,後者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側過嬌美的臉蛋,朝他嫣然一笑。
他胸口莫名一緊。
「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很危險,你會把她平安送到家吧?」魏元朗笑問,語氣雖溫和,卻沒給他拒絕的餘地。
楊品深輕哼一聲。「讓她過來吧!」
兩個男人達成協議後,韓悅樂盈盈來到法拉利車前。她等著楊品深為她開車門,他卻絲毫沒有展現紳士風度的打算。
她自嘲地牽唇,開門,坐上副座。
「你住哪裡?」他問。
「北投。」
他點頭,手握方向盤,瀟灑一旋,跑車滑上凌晨的台北街頭。
韓悅樂直視車窗前方,望著遠處蒼黯的天幕,心跳不爭氣地怦然加速。
片刻,楊品深忽地瞥她一眼。
「聽說你的前任金主是個新加坡富商?」問話直截了當,毫不客氣。
韓悅樂胸海一湧,說不出那激盪的情緒是什麼,她努力平抑呼吸,確定自己唇畔漾開笑意,才轉過頭面對他。
「你很沒禮貌。」
「喔?」他淡淡應聲,不置可否。
「一個紳士不會問女人這樣的問題,尤其他們才剛認識。」她頓了頓,補充。「就算他知道這女人曾經被包養過,也會裝作不曉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別玩遊戲了吧?」他嘴角噙著嘲諷。
她注視他,良久,搖搖頭。「如果你包養一個女人,大概會無時無刻都讓那女人感覺自己是被買下的吧?」
「有什麼不對嗎?」他轉過頭,聽出她這話有弦外之音。
「你真不是個紳士。」她似歎非歎。「一個紳士就算買女人,也會寵得讓對方以為他真的很疼自己。」
明明是銀貨兩訖的交易,還要假裝有情有愛?
楊品深覺得好笑。「你的前任金主是這種紳士?」
她不答,默默地用目光雕琢他性格的臉,半晌,才輕輕開口:「關於客戶的一切,我有保密的義務。」
「客戶?」
「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但對我來說,擔任一個男人的情婦也算是一份工作,他付錢,我提供服務,他當然算是我的客戶。」
這倒有意思,一個貨品也懂得捍衛自己的職業尊嚴。
楊品深再望向身旁的女人,這回,眼神多了幾分玩味。
「所以元朗是你現任客戶嘍?」
「他不是。」她搖頭。「我們只是朋友。」
「元朗可不會帶一個『朋友』出席這樣的場合。」他犀利地指出。
「他是不會。」她微微一笑。「是我拜託他邀請我來的。」
「為什麼?」
「你猜不到嗎?」她聰慧地眨眼。
他揚眉,懂了。「你想趁這機會物色新的客戶。」
「不錯,你很聰明嘛!」
她輕巧地拍手,這動作也不知該說是天真無邪或善於討好,或許她是刻意融合兩者。
楊品深無聲地諷笑。「難道我就是你看中的下一個客戶?」
否則元朗為何誰都不請托,偏偏要他幫忙送她回去?
「你願意嗎?」她柔聲問,嗓音很媚、很性感,卻聽不出一絲矯揉造作。
好厲害的女人。
他不動聲色。「為什麼是我?」
她聞言,羽睫低伏,笑意在唇畔若有似無地渲染,幾秒後,她揚起眸,眼潭清楚地映出他的臉。
「聽說你有一句名言,任何有標價的東西,都不貴。」
他的確說過。「那也不表示便宜的東西我都得買。」
意思是,他不一定非買她不可。
韓悅樂暗自咬牙,笑容不但不萎,甚至開得更燦爛。「想對我出價的男人多得是,買得起的也絕對不只你一個。」
意思是,她交易的對象也未必非他不可。
楊品深眼神會意一閃。「但是你把我列為優先選擇?」
「不錯。」
「為什麼?」
「因為你條件夠好。」她坦然說明。「你身材不錯,長相很酷,跟你上床應該會是享受,你也很聰明,不會逼我做些無聊的對話,你不看重感情,不至於對我有太強烈的佔有慾,我們合則來,不合則分,我相信你不會對我癡纏不放。」
一個情婦也會擔心金主糾纏自己?
有趣,真有趣!
「而且我打聽過了,你雖然未婚,卻不想交女朋友,你不想付出感情,也懶得花時間去追求,可你也不願意隨便找個女人解決生理慾望,你Call的都是那些最高級的應召女郎——反正都是要花錢,為什麼不乾脆包養一個?」
「應召女郎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方便又不麻煩。」
「但是她們不會只有你一個客戶,而我可以保證,在合約期間,我只會有你一個男人。」她大膽地直視他。「或許你也聽說了,我是鈴鈴姊親自教出來的弟子,我絕對不會令你失望。」
楊品深回視她,她的眼潭很深,瀲灩著水波,很明亮,卻也迷濛,如煙如霧,足以令任何不小心的男人在其間翻船。
她確實有資格與他談交易——
「開出你的條件,我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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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楊品深私人辦公室的傳真機,吐出一紙合約。
合約上鉅細靡遺地列出各項條款,清楚地載明她將對他提供的服務,以及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開完一天馬拉松會議的楊品深,原本情緒有幾分煩躁,對著那紙密密麻麻的合約,卻不禁失笑。
她的條件不苛,卻很妙,除了要求千萬「年薪」外,她更如同一般企業的高階主管一樣,要求配給一棟豪宅、一輛名車,豪宅與名車在合約到期後會歸還,但諸如珠寶首飾等「紅利」則不會,因為那是她應得的「獎賞」。
她還要求一張白金卡,每個月在帳戶匯入定額的生活費,一個月至少「休假」四天,另外還有十天隨時可請的「特休」。
合約期限為一年,約滿不續。
約滿不續?俊唇翻起譏誚的弧度。
好跩的女人!不愧是趙鈴鈴親手調教的。
楊品深迅速將合約又瀏覽了一遍,心下已有定論,不等他找出她的手機號碼,桌上電話鈴聲已響起。
他拾起話筒。
「副總裁,二線有位韓小姐找你。」秘書報告。
「知道了。」來得真巧。他按下通話鍵。「我是楊品深。」
「楊先生。」清雅迷人的聲音粒子在他耳畔跳躍。「是我,韓悅樂。」
「我看過合約了。」他開門見山。
「怎樣?你對哪項條款有意見嗎?」
「這合約……」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很像一份正式的工作契約。」
「本來就是啊。」她輕聲一笑。「我不是說過,情婦也算是一份工作嗎?」
「你說要一張白金卡,額度是多少?」既然是工作,他就公事公辦先談清楚。
「至少二十萬,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不刷爆那張卡的。」
每個月二十萬,也就是說他至少還得額外付出紅利兩百四十萬。
「應該不貴吧?」她半試探地問。
「貴是不貴。」他完全付得起。「不過你覺得自己值得這樣的價錢嗎?」
「值不值得是由客戶來決定,不是我。」她反應靈敏。
他很欣賞。
楊品深淡淡勾唇,手指靈巧地轉玩鋼筆,這是他思索時的習慣性動作。
他沉默,線路另一端的女人也不吭聲,不慌不忙,安靜地等待他的最後決定。
一個情婦。
一個聰慧有趣又不煩人的完美情婦。
他愈想,愈覺得這主意不賴——
「我會準備好豪宅跟名車,下禮拜五你帶合約來,我們正式簽約!」
第二章
簽約隔天,楊品深派來一位司機,接韓悅樂住進他為她備好的金屋。
司機幫韓悅樂將行李搬進屋裡,順便將車鑰匙留給她。
「楊先生說,以後這輛車就交給你了。」
明黃色的Mini Cooper S敞篷車,隸屬於BMW集團下的獨立品牌,動力性能極佳,操控如意,車體小巧,外型融合古典與時尚,頂篷迎風開敞時既帥氣又瀟灑,
是一款很適合女性的小型跑車。
她第一眼看到,便愛上了。
而這層位於大直水岸的豪宅公寓,室內空間大約七十坪左右,闊朗氣派,裝潢簡約中帶著落落大方的設計感,也是她個人很中意的風格。
看來他的品味和她很相似。
韓悅樂微笑,送走司機後,她一個人留在寬敞的屋裡,好奇地檢視屋內的一切。
開放式廚房的流理台上擺著整套德國刀具,閃閃發亮,調味罐都是精心設計的造型,妙趣橫生,大扇的玻璃窗,鑲的是美麗的水岸景致——太棒了!韓悅樂頭探出窗外,欣喜地觀望。
離開廚房,來到浴室,除了一座方形大浴缸以及必要的衛浴設備外,角落竟還擺了一張貴妃榻,彷彿就連在這浴室裡走動,都會累得想坐下來休息。
呵,有錢人哪!
韓悅樂搖搖頭,明眸幽默地閃爍,她旋了個圈,輕巧地舞過走廊,舞進藍白色調,風情很希臘的主臥房。
白色簾帳飄逸在床畔,帆船停泊在五斗櫃上,牆面的水手錨豪邁英氣,落地的拱形窗扇大方地歡迎陽光親吻綠色盆栽……
好美啊!
韓悅樂呆坐在床沿,不可思議地環顧四周。
她在作夢嗎?
她捧住自己雙頰,手指用力掐了掐,果然感覺到疼痛。
不,不是作夢,
當然不是啊,她在想什麼?
她忽地吃吃笑了出來,仰躺上床,抱著枕頭,如一尾海豚在床上來回滾動。
她住進來了,這是楊品深為她準備的房子,他以後也會常常造訪這裡,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待在他身邊了!
她好開心,開心到想在這柔軟的床上跳躍——她真的做了,一面在床上彈跳,一面上下舞動雙手,然後學那專業舞者優雅地旋個圈,雙膝跪倒……
跳得不錯吧?感謝大家支持!
她微笑點頭,對下在場的觀眾一一行禮,正陶醉於幻想時,一串悅耳的鈴聲唱響。
是手機。
韓悅樂眨眨眼,下意識地摸索手機,找到後,她歡呼一聲,按下通話鍵,精神飽滿地打招呼。
「嗨嗨!」
對方沉默。
她迷惑地歪頭。「請問哪位?」
「……你好像心情很好?」一道醇厚的嗓音。
是他?!
韓悅樂駭然,手機差點從掌間滑落,她連忙緊緊掃住,在床上正襟危坐起來。
「楊先生,有事嗎?」禮貌且清雅的聲調。
楊品深又沉默。
韓悅樂暗自咬唇,幾乎能聽到他的腦筋正以高速運轉——他一定在思考她語氣的落差吧?他該不會已經開始懷疑她?
「楊先生?」她又喚一聲。
他總算開口。「我們已經簽約了,你確定還要這樣叫我嗎?」
是戲謔?或試探?
她聽不出來,窘迫地對自己扮了個鬼臉。
「……品深。」她沙啞地喚。幸好他看不見她,否則一定會發現她臉頰烘出兩瓣紅。
「我今天會帶幾個朋友過來,大約九點左右,準備好宵夜。」他突如其來地交代。
她揚眉,狂亂的心跳漸漸穩定下來。
她住進來的第一天,他便帶朋友來訪,這應該是給她的一個考驗吧?
「我能請問是哪幾位朋友嗎?」她冷靜地接招。
「你有必要先知道嗎?」他似乎覺得訝異。
「如果方便的話。」
「一個是元朗,另一個你那天晚上也見過,紀禮哲。」
「『翔鷹集團』的紀總裁嗎?」如果她記得沒錯,他和元朗是麻吉。
「嗯。」
「那還有一位呢?」她又問。「也是『三十而立』的會員嗎?」
「不是。」
「那是你的好朋友嘍?」
「也不是。」
韓悅樂訝然沉吟。
不是會員,也不是好友,卻親暱地將其邀請到情婦家裡來,可見是想暗示對方拿他當自己人看,藉此與他打好關係。
如此說來,那人才算是今晚的主客。
「他是誰?」
「梁冠雅。」
梁冠雅?
韓悅樂咀嚼著這略嫌陌生的名豐,粉唇淺淺一彎——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習題吧?
「我知道了,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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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男人,正好湊成一張牌桌。
打的是橋牌,魏元朗和紀禮哲兩個麻吉自然是打對家,楊品深與梁冠雅則組成另外一隊,相互抗衡。
四個男人的牌技差不多,默契卻有差,幾局玩下來,魏元朗和紀禮哲這一組已取得明顯的領先,
「不好意思,這一次又是我們贏了。」魏元朗攤牌笑道,與紀禮哲互擊一掌。
喊牌喊到小滿貫,這麼難打的一局也順利Make,難怪兩人得意洋洋了。
楊品深與梁冠雅互看一眼,沒多說什麼,默默洗牌。
韓悅樂旁觀這一幕,暗暗心急。
梁冠雅這人喜怒不形於色,比楊品深還莫測高深,雖說戴著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但鏡片下的眼潭可一點都不溫潤。
她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強的人,恐怕很不習慣輸的滋味吧?
這點相信楊品深也很清楚,若是不想得罪貴客,應該想想辦法……
「對了,聽說華府新任的AIT主席跟台北美國商會會長交情不錯。」魏元朗開新話題。
「嗯,他們是大學室友。」楊品深接口。
「你知道?」魏元朗訝異地揚眉。
「這種事問品深最清楚了,他頭上那個『電腦』可是輸入名人十八代族譜呢!」紀禮哲誇張地調侃。「我告訴你,哪天你在外頭養了私生子他都知道。」
「有私生子的人是你吧?」魏元朗吐他槽。「我可是身家清白。」
「是啊,你是守身如玉到都可以去當和尚了!」紀禮哲諷嗤。「該不會是唸書時被前女友拋棄的傷痛,到現在都還沒痊癒吧?」
「元朗被人拋棄過?」楊品深好意外。
韓悅樂也很意外,不覺瞟魏元朗一眼。
後者倒是平靜地勾著笑,一點也看不出尷尬。
「總算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唉,說到元朗那個前女友,可不是好惹的,強悍得很哪——」紀禮哲剛想倒八卦,桌下的腿便讓人給用力一踹。「嘿!」他皺眉,不必問,也知肇事者是誰,狠狠瞪了麻吉一眼。
魏元朗無辜地轉過臉,假裝研究手上的牌。
楊品深嗤笑一聲,梁冠雅仍是不動聲色,摘下鏡架,輕輕按壓鼻子。
韓悅樂心念一動,到浴室裡熱了四條毛巾出來,擱在托盤上,一人遞一條。
「四位先生盯了這麼久的牌,眼睛也該累了,好心點讓它們休息一下吧。」
「啊,謝謝!」四人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端茶送水之外,還有額外服務。
梁冠雅更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她嫣然一笑。 「這局打完,大家暫停一下如何?用點點心?」
「好啊!」男人們點頭同意。
正巧楊品深這個莊家也於此時收完最後一輪牌。「這次是我們贏了!」
「也該是時候讓讓你們了。」紀禮哲撂下的話實在令人火大。
楊品深用完毛巾,索性揉成一團往他身上丟。「啊,抱歉,手滑了。」
鬼才相信!
紀禮哲砰地撞開桌子起身,威脅似地瞪大眼。
「幹麼?你演玫瑰『銅鈴』眼啊?」魏元朗打趣,
楊品深大笑,這回,連梁冠雅也不覺揚起唇。
趁這氣氛輕鬆的時候,韓悅樂送上點心,一人一品擺在面前,四盅點心各不相同。
魏元朗是仙草凍,紀禮哲是薏仁綠豆湯,楊品深是杏仁豆腐,梁冠雅卻是一碗鹹湯圓。
「怎麼每個人都不一樣?」紀禮哲驚喜地盯著點心。「而且這綠豆湯正是我最愛喝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梁冠雅難得開口。
楊品深聞言一凜,倏地領悟眼前這四盅點心正顯示了他這位情婦的細心體貼。
「不曉得這湯圓合不合梁先生的口味呢?」韓悅樂不答反問。
梁冠雅嘗一口,淡淡一笑,「好吃。」
「仙草凍的口感也很特別。」魏元朗跟著稱讚。
「綠豆湯也很贊喔!」
那你呢?
韓悅樂妙目瞥向楊品深,無聲地以眼神問他。
他微微頷首。「不錯。」
她神色一亮,頰畔綻開甜甜笑靨。
楊品深胸口一震,他可以感覺到韓悅樂就算同時取悅了四個男人的胃,最在意的仍是他的評價,他的一句認可遠遠抵過其他三人。
不知怎地,這認知令他有股難以形容的滿足……
用罷點心,四個男人胃口大開,紀禮哲嚷餓了,想吃點熱的東西,韓悅樂說正在熬廣東粥。
「火候還差一點,你們繼續打牌,熬好了我會叫你們。」語畢,她翩然旋進廚房。
梁冠雅目送她輕盈的倩影。「你的女朋友很不錯,品深。」
女朋友?
楊品深嘴角牽起一絲諷笑,在座諸人對他和韓悅樂的關係都心知肚明,卻禮貌地不予點破,這大概就是她曾經提過的紳士風度吧?
「你這種男人居然能找到那樣的女人,真不知該說是上天太厚待你,還是老天沒眼呢?」紀禮哲頻頻搖頭感歎。
楊品深明知他是故意想和自己戰,不理會。「叫牌吧!」
四人繼續喊牌打牌,或許是楊品深與梁冠雅漸漸培養出默契了,這局打完,兩人又扳回一城。
洗牌時,梁冠雅狀若漫不經心地問:「品深,聽說你們泰亞最近成立了一個董事薪酬委員會?」
「嗯。」
「是你的主意嗎?」
「是。」
「這樣監督董事的薪酬,董事會不會不高興?」
「唉,這就是品深的作風啊!」紀禮哲插嘴。「他老說要引進美式企業的管理風格,也不管合不合台灣的口味。」
「我這麼做,反而可以討好董事會。」楊品深嘲弄地撇唇。「那些老頭總不好意思隨便加自己的薪吧?我弄個獨立的薪酬委員會,不時給他們一些福利,順便添購一架私人飛機給他們用,他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原來你是為了收買董事會?」紀禮哲與魏元朗互看一眼,恍然大悟。
眾所皆知,楊品深在「泰亞集團」的太子寶座坐得很不安穩,他二媽一直很想將自己的兒子推上檯面,偏偏董事會又幾乎全是二媽的人馬。
「你很有意思。」梁冠雅若有所思地評論。
楊品深微微一笑。「所以你願意加入『三十而立』了嗎?」
梁冠雅不答,望向廚房,方唇若有似無地一勾——
「我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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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冠雅很中意她。
他看得出來,今晚的牌局剛開始時,梁冠雅是警戒、防衛的,是她送上熱毛巾與點心後,才稍稍敲開他心門。
梁冠雅在台灣企業界是個神秘人物,沒有人能捉摸得透,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看中了她……
楊品深皺眉,臉沉進浴缸水裡,靜靜地吐氣。
半響,他抬起頭,甩了甩濕發,手臂橫搭在浴缸邊緣,又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想拉攏梁冠雅,除了他是一等一的企業購併高手,也是欣賞他的氣度和格調,想和他交朋友。
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交朋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那種純粹生意往來的對象不能算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在危難時會伸手拉你一把,絕不會落井下石。
楊品深斂眸,想起方才送客時,梁冠雅曾刻意低聲與韓悅樂說了些話。像
他們交談些什麼?梁冠雅是否明白地表達對她的欣賞?
若是他真想交朋友,或許該大方點把她讓出去……
一念及此,楊品深眉宇忽地糾結,他抬手取下掛在壁上的話筒,撥了內線。
「幹麼?」她嗓音甜美。
「進來替我刷背。」他命令。
她沉默,他懷疑自己似乎聽到她一聲抽氣。
「韓悅樂?」
「……好,我等下過去。」
掛回話筒,楊晶深坐在浴缸裡等著,心神不定。
幾分鐘後,浴室門口總算有了動靜,她拉開玻璃門扉,盈盈走進來,曼妙的胴體裹著一襲白色蕾絲睡衣,只要一沾水,那窈窕的身材曲線恐怕會盡覽無遺。
他盯著朝自己走來的倩影,瞳神轉深,下腹竄過一道暖流。
她落定在他面前,濛濛水霧裡,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坐在這裡可以嗎?」她問,指了指浴缸後面邊緣。
他點頭。
「那你轉過來。」柔荑擱上他肩頭,調整他的角度。
他背對她,看下到她,卻反而更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存在。
她撩高裙擺,坐在浴缸後緣,雙腿探進水裡,正巧半環住他健碩的身軀,他腹部一凜,感覺到水流在她羊脂凝玉般的腿和自己古銅色的腰身中間,曖昧地流竄,只差一寸,她便會與他親密相貼,但偏偏就差那一寸……
楊品深蹙了蹙眉,忽然有些後悔故意叫她進來侍候。不知怎地,今夜他似乎不容易控制住自己。
他緊繃著身子,聽水聲在他身後細碎,她打濕了一條沐浴巾,慢慢地、仔細地剛他的背。
沐浴巾的觸感粗礪,卻又揉合某種不可思議的柔軟,在他後背來回巡弋,宛如一艘魔法之船。
「你的肌肉太僵硬嘍,放鬆一點、」她在他身後說道,聲嗓也如同沭浴巾,性感地刷撫他耳畔。
他懊惱地咬了下牙。「梁冠雅跟你說什麼?」
「嘎?」她一愣,沒料到他會突出此問。
「他臨走前,不是跟你說了些話嗎?」
「沒什麼啊,他只是說我做的鹹湯圓很好吃。」
「只是那樣?」
「不然你以為他會說什麼?」
也許對她出價?
以梁冠雅的財力,絕對出得起好價錢。
楊品深抿唇,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不悅。
「那人……很厲害吧?」她忽然感歎,玉手捧起熱水,灑在他肩頸,接下來又是那條惹他煩躁的沐浴巾,有意無意地,挑逗他頸側最敏感之處。
氣息驀地一緊。「你說什麼?」
「我說梁冠雅。」她輕笑著解釋。「你今天說要邀請他來,我上網Google了一下,才知道他很了不起呢!他師父在美國華爾街可是傳奇人物,他本人也很厲害,他們師徒倆還募了一個私募基金對吧?聽說金額很龐大呢!」
她調整了下位子,柔膩的腿膚若有似無地擦過他。
「如果丟進台灣,收購個幾家上市公司不成問題吧。」楊品深接口,語氣很冷,呼息卻很熱。「怎麼?你很佩服他嗎?」
「你不佩服嗎?』她彎下腰,笑靨在他臉側放電。「你不就是因為欣賞他,才會相心邀他加入『三十而立』嗎?」
「你知道?」
「元朗跟我說了。」
他胸海一湧,驀地轉身扯過她手臂,她驚叫失聲,整個人滑進浴缸,他靈巧地轉了個角度,握住她肩膀,將她豐牢地箝在自己懷裡。
這回,換成她背對著他了,靠著他胸膛,嬌喘吁吁。
他探手擒住她臉蛋,強迫她轉向自己。「你很得意嗎?」
「我得意什麼?」嬌美的臉蛋掛著燦燦水珠。
梁冠雅、魏元朗、紀禮哲,三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全讓她給收服了,對她讚不絕口,印象深刻。
他瞪著她的臉,迷惑又無辜的臉——真有那麼無辜嗎?
「你在生氣嗎?」她半猶豫地問。
他生氣?
楊品深悚然。他幹麼要生氣?一個標了價的女人,值得他發火嗎?
但他,好像真的很火,不只是怒火,還燃燒著一股熊熊的、男性的慾望之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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