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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17:51

悍豹[男人出閘系列] 作者: 季葒

這太誇張了吧?他只是想幫她看看撞傷的地方嚴不嚴重,有必要這麼驚惶嗎?
偏偏她那白皙的臉蛋、泛紅的水眸看起來好脆弱,像是受到什麼委屈,
讓屠綱感覺自己向來剛硬的心,彷彿突然被掏空了似的……
可是自從上次偶遇之後,姚盛薇就不再出現,
憑著敏銳的直覺,屠綱知道她是存心在躲他!
這真奇了,他長相英俊帥氣,體格贊到沒話說,
到處都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從不曾有人像她那樣避他避得緊!
基於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他決定好好探究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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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18:14


  一架私人飛機經由塔臺指示,在深夜零時降落在國際機場停機坪上。

  飛機艙門打開來,登機梯的兩側已經有個人恭候著。

  那個男人身穿一襲三件式的正式西裝,年紀約莫四十來歲,名叫楊海,是「屠氏集團」的代理總經理。

  楊海等了許久,上頭敞開的機門才緩緩出現一個身穿黑色V領衫、黑色牛仔褲,一手拎著一個舊款黑色運動包,留著一頭及肩微翹褐發的高大身影。

  將近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讓機門瞬間顯得窄了些,俊拔勁瘦的身軀昂立在門框下,那人先是擺出冷酷的神情,以沈銳的目光瞥了眼來接機的人,下一秒卻將微抿的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邪氣笑意。

  「這?晚了還來接機,你是失眠了嗎?」屠綱將手?起,五指張開,將額前的微鬈發絲往後梳去,露出飽滿的寬額來。

  他嘴角的笑意看起來痞痞的。

  「屠家大少爺要回來,我還敢睡嗎?」等在下頭的楊海沈聲應了句。

  「喂,海哥,你的口氣很沖哦。」屠綱挑高一雙墨黑色的性格濃眉,踩著悠閒的步伐走下階梯。

  「如果你被迫接下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職位,並因此終日?公司做牛做馬,看你口氣好不好得起來?」

  這句話,更沖。

  「我沒遇過這種事,所以無法體會你淒苦的心境。」來到楊海的身邊,屠綱一隻大掌朝那寬硬的肩頭拍下去。

  「你還真敢說--」楊海冷眸朝屠綱擱在他肩頭的手瞥去,牙關緊咬著。

  要不是這位屠家的準繼承人寧可躲在國外野,也不願回來繼承家業,他這個苦命的前任總經理特助也不會被逼著暫時代理總經理的職位,每天活著的意義,就是?公司賣命。

  幾年下來,一條命都快被公事榨幹了,結果還遲遲等不到他屠家大少爺打算歸國掌業的消息,所以他只好私下調查他大少爺的行蹤。

  這些年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只要屠綱一踏進國門,就算他人在北極也會立即飛回來迎接,而他這?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身上的重擔丟還給他。

  「你看起來一副很想把我咬死的樣子,我們之前有那?大的深仇大恨嗎?」屠綱笑睨著咬牙切齒、看起來很想宰人的楊海,識相地縮回手,免得自己的手真被楊海給擒住,然後狠咬一口。

  「沒有深仇,但有恨。」楊海恨恨有聲,走起路來也重重有聲。

  「真恨就宰了我呀!」相較于楊海的憤恨,屠綱則是氣定神閑,筆直的長腿優雅地向前邁進,性感的嘴角輕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

  「宰了你對我沒好處,所以我絕不會這?做。」

  「那你會怎?做?」屠綱很好奇,他這樣刻意隱瞞行程的低調回國,居然還是被楊海給查出來,也被他逮到了,那接下來楊海會怎?做?

  「我的做法很簡單……」楊海突然轉身,凜著一張臉看向屠綱那生來就俊俏到令人髮指的臉龐。

  「說吧,我聽著呢。」將運動包甩上寬肩扛著,屠綱用另一手的小指掏掏耳,表示洗耳恭聽。

  「既然屠少爺已經卸下在美國秘密組織中『悍豹』的身分,請您立刻回到屠氏接任總經理一職。」

  這是屠綱的爺爺屠晉騰臨終前所交代的唯一遺言。

  一直表現出氣定神閑態度的屠綱,俊拔的身軀?之一震,驀然頓下邁動的腳步,用著極緩慢的速度轉身面對楊海,一雙濃眉揚高來,幽黑深邃、略顯狹長的眸子瞪著楊海那突然變得極?得意的笑臉。

  楊海怎會知道他隱藏多年的身分?

  而且還知道他已經辭去了職務?

  「你--」他在美國從事組織活動,接下各種案子出生入死的事,從沒向身邊任何一個親人說過,就連他在美國交往的幾位親密女伴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還以?他只是個終日遊手好閒的紈桍子弟。

  既然從沒對外透露過一句口風,楊海怎?會知道?!

  屠綱這時候笑不出來了,只覺得頭頂一陣黑,有滿天烏鴉群飛過。

  「少爺的身分是老太爺臨終前告訴我的。」看他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楊海也知道他要追問的是什?,索性直接回應。「至於少爺已經請辭的消息,則是我透過關係調查到的。」

  「我爺爺臨終前說的……」那不就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是的。」當時屠老爺有交代,一等孫少爺辭掉美國的特殊工作回國,馬上將他逮進「屠氏」賣命,一刻也不能延遲。

  該死!他還以?自己一直將身分隱藏得很好,還得意得很呢。

  結果哩,原來他那三不五時愛打電話煩他,老罵他不學無術的老狐狸爺爺早就知情了……

  屠綱繃寒著俊容,很想問爺爺是怎?獲知這個消息的?只可惜爺爺早就駕鶴歸西,就算他想問的話,也得等到自己升天的那一日,而那一日到來至少得再等上五十年。

  既然無法找爺爺質問,他也只好找楊海這個代罪羔羊出出悶氣了。

  「我告訴你,要我回公司坐鎮還得看我心情好壞,但現在我的心情突然不怎?好了,所以呢,這段期間公司還是有勞海哥撐著點吧!」

  說完,他吹著口哨,一副賴皮模樣地往前走。

  其實他這次回國就是?了接掌「屠氏」,雖然他是比較喜歡在美國的刺激生活,但對屠家的使命感,讓他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

  不過他現在還不想明白告知楊海自己的決定,免得楊海太得意。

  果然,走在後頭的楊海臉色微微發綠,一臉憂心地思索著,到底該用什?樣的法子說服屠綱心甘情願接掌「屠氏」?

  怎?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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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清晨,雖然沒有烈日當頭的炙熱感,但空氣卻是悶悶燥燥的。

  屠綱習慣在一大清早就起床晨跑,在附近空蕩無人車的道路跑了幾圈後,穿著無袖薄衫的他已經滿頭大汗。

  一路跑到社區公園旁的馬路,被汗水黏住的感覺令他不適,他索性脫掉上衣,露出那充滿力與美的結實胸肌。

  在晨曦下,他率性地仰頭灌了幾口礦泉水後,將剩下的水全往自己頭上倒,沖掉那渾身悶燥黏膩的感覺。

  甩甩濕掉的褐發,將手中的空瓶往路旁的垃圾桶一?,準確得分。

  性感的唇角得意地勾起一抹淡笑,他伸手將額前幾綹滴著水的發絲往後扒梳,露出飽滿的寬額來;另一手拿著短衫胡亂在線條深刻的俊逸臉龐抹了幾把,再將衣服朝頸間一挂,耐不住閑的長腿繼續往前邁動,穿過小公園,繞著社區周圍的寬敞大路跑著。

  每跨一大步,汗水就從發梢滴落在肌理分明的古銅色胸膛上,水滴透過陽光照射映出的光芒,沿著他優美的肌肉線條落至倒三角形的完美腰際,消失在藍色運動短褲的褲頭處。

  引人遐思呢。

  姚盛薇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聽見接近的跑步聲時,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那個大方裸露出上身肌肉的男人。

  她就住在公園旁邊的高級社區裏,偶爾會在晨間帶著她的寵物貓咪到鄰近的這座小公園散步。

  每次在晨間出門,除了會看見身材走樣的老先生和矮肥老太太早起到公園來運動外,就是幾隻可憐兮兮、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超級大帥哥。

  這個擁有一張刀鐫般性格臉龐的男人,長得濃眉大眼,身材勁瘦精壯且散發強大力量,肌肉色澤絕對完美,比她所崇拜的金城武更帥!

  當他眼神專注不笑的時候,冷酷得不得了,但當他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卻又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痞痞的感覺。

  像這樣的男人,不當明星實在太可惜了。

  「喵~~」一直窩在姚盛薇腿上的貓咪輕叫一聲,將姚盛薇擺在男人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貓咪仰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主人,似乎在提醒她,別只顧著光看猛男流口水,都忘了牠的存在。

  「要回去了嗎?」姚盛薇撥撥長及腰際的柔順發絲,素手輕拍貓咪的軟背,像是安撫似地順順牠的白色軟毛。

  「喵喵~~」輕叫一聲,貓咪回答著。

  姚盛薇抱著貓咪從椅子上站起來,拉拉長裙,踩著微吃力的步伐,走路姿勢有點突兀怪異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她的左腿幾年前因?一場車禍而受傷,雖然當時經過醫師極力搶救,以及完善的醫療設施和她充滿毅力的複健配合,但受傷的腿還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踩著優雅迷人的步履行走,從此只能儘量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以微跛的腳步走路。

  用著極緩慢的速度走出公園,姚盛薇在公園的出入口又遇上了那個赤著上身不停跑步的男人。

  在和男人擦身而過時,她卻一改剛才的暗中偷瞥注意,反而是垂下眸,假裝沒注意到身旁動靜地走過去。

  屠綱挑起一道眉來,在越過那名行動有點不便的清秀女子身邊時,很訝異她竟然沒乘機多瞄他幾眼。

  他老早就注意到她一直朝自己投射過來的貪婪視線,才會興起一個邪惡的念頭,刻意停留在她的視線可以一覽無遺的距離之內,並且還脫掉上衣,乾脆袒胸露背讓她看個夠;而現在他又故意跑回來,從她的面前經過,就是想再多給她一點機會瞧瞧他的「美色」,但她卻佯裝沒注意到他的存在,抱著貓低頭走過去了。

  欸,這可是她自己錯過的,不能怪他沒給她機會哦!

  好啦,她人都走遠了,這無聊的遊戲也沒得玩啦。

  屠綱抓起挂在脖子上的白色短衫隨便朝臉龐、胸口和背部抹了幾把,擦幹汗水。

  晨跑結束,勁瘦俊拔的身幹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在走回公寓的這段路上,他遇見了幾個早起出門上課的女學生,正值青春年華的甜美女孩看見了帥哥,目光大膽地朝他投過來。

  屠綱也大方伸手朝她們揮揮,還不忘丟給女學生們一個飛吻,逗她們開心。

  女學生紅著臉咯咯笑著跑開了,而屠綱也愉快地吹著口哨、踩著悠閒的步伐返回住處。

  他就住在不遠處一棟擁有獨門獨院的洋房裏,這間房子是他在回國前透過朋友幫忙找到的,這裏的環境幽靜,開車到市區路程又不遠,很符合他的要求。

  悠閒的腳步才剛走到住處門口,嘴角微勾著笑痕的他,在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房車時,驀然一凜,一秒鐘前還帶著笑芒的眼神忽然轉?黑沈。

  屠綱繃著俊容,冷酷的眼眸直盯著擋在門口的那輛黑色房車。

  這時候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那人就是打從他回到臺灣就老是黏在他身邊的楊海。

  「你又來做什??我們不是已經協定好了,等我完成手頭這個案子後,自然會回公司報到,這段期間不是說好少來打擾我的嗎?」

  長腿向前邁進,他煩躁地扒過褐發,沒等楊海靠近,就直接向他質問。

  這楊海還真有點本事,就連他住的地方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屠大少爺,我當然是有事才來,沒事的話你要我來我也懶得來好嗎?」楊海面無表情地看著屠綱。

  對於這個應該回公司掌大權卻不負責任的少爺,他感到非常頭疼。

  「有何貴事?」目光冷沈的屠綱,看起來很不耐煩。

  「大後天是老太爺的忌日,我是來提醒你,別忘了到墳前給老太爺上炷香。」這不孝孫在上香的時候,最好別忘了懺悔不負責任的行徑!楊海在心中低哼。

  屠綱盯著楊海的陰晦眼神一凜,他撇撇唇,微僵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誰都知道楊海心裏頭在想些什?,八成正在數落他。不過也難怪楊海會這?生氣,誰教他這些年來該盡的責任一點都沒盡,還將事情全都丟給他這個特別助理處理。

  他也明白楊海是基於爺爺生前對他的拔擢之恩,才會答應留下來?「屠氏」做牛做馬。

  「既然屠少爺接到通知了,那我也該走了,再見。」當面得到屠綱的應允,楊海這才放下心,回身上車,命令司機直接開往總公司。

  當黑色房車消失在盡頭時,屠綱才推開門進入洋房內。

  他直接走上二樓臥房的浴室內,打開水龍頭,讓冰涼的水從頭沖下,沖去他一身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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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盛薇抱著貓咪回到家裏,關上大門將背抵在門板上,濃密的羽睫緊緊閉上,貓咪身體緊貼著的渾圓胸口,心正怦咚怦咚失速地跳著。

  「怎?回事?怎?會這樣……姚盛薇,妳到底怎?了?」懊惱的低叫聲從粉唇吐了出來。

  她不過與他稍微接近了些,並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何她的心口會跳得如此激烈?而且還緊張到手心發汗,不顧左腳會因走得太快而?生疼痛感,一路急急趕回家裏?

  長這?大以來,她不是沒戀愛過,她當然懂得這種被異性挑起的異樣情愫。

  當她還是個肢體健全、活力四射的漂亮女孩時,她曾交往過一個男友,他在學校表現相當優秀,不論是課業成績或運動方面都極?出色。那時她是音樂系的系花,而他就是因?慕名來與她見面,兩人才有了進一步的交往。

  她還記得在戀愛期間,她的心就是這樣,常會?了他的浪漫舉動,?了他帥氣的身影,?了他甜蜜的親吻而狂跳怦動。

  可是這種?異性怦然心動的感覺,自從她因車禍傷了左小腿,被醫生宣佈可能一輩子跛腳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因?當時她的男友也在場,而他在聽見這個無情的宣佈後非但沒安慰她,反而在她的心口割下更深的一刀,當面告訴她,他無法接受一個殘廢的女友,直接提出分手的要求。

  她還記得,從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別再?男人動心了。

  這六年來,她也都做到了呀!可?什?今天卻詭異地失了控,心跳狂烈奔騰著?

  「喵~~」

  貓咪可能是感受到了姚盛薇的緊繃,抗議地朝她齜牙咧嘴,嗚叫一聲後,跳離她的懷抱,奔進廚房牠的小窩裏。

  恍神的她忙不?甩開那盤據在腦海裏、性感完美的陽剛身影,白皙修長的細手拍拍微染層薄紅的臉頰,輕拐著左腳,朝琴室走去。

  今天有早班的新學生要來上鋼琴課,她得準備一下教材才行,不能繼續亂想發呆了。

  才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來,可當她在黑亮的平臺大鋼琴前坐下後,又恍了神。

  屠綱那佈滿汗水古銅色的結實胸膛再次冒了出來,他所滴下的汗水彷佛變成一個個的音符,音符落在琴鍵上,琴鍵開始叮叮咚咚地自動彈跳起來,一串輕快的琴聲從她的指尖流泄出來-- 

  姚盛薇閉上眼,想象著那性感迷人的裸胸,想象著自己被那胸懷所擁抱的畫面,她的指尖在想象狂奔時,轉換曲調彈出浪漫迷人的樂章。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她陷於幻想與琴聲之中,整個人的靈魂似乎被抽離,幾年來被壓抑住的某種情緒,得到了宣泄……

  沈寂封閉多年的心彷佛得到了救贖般,忽然快樂飛揚起來,一種微妙的感覺開始在胸口發酵。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20:36


  推開玻璃門,踏進充滿清新香氣的花店,那撲鼻的花香令人精神?之一振,也讓心情變好。

  姚盛薇每星期會造訪這間小花店一、兩回,她喜歡挑選一些花材,買回家後就將這些花材分插在玻璃瓶裏,擺在屋內各個角落,營造一些家居上的浪漫氣氛,也?室內帶來一些自然香氣。

  花店的年輕老闆娘跟她已經熟識,每回她來採購,除了提供她當日的新鮮花材外,在價格上也比較優惠。

  「盛薇,妳來啦!今天比較晚哦。」正在趕插一對慶賀用的高架藝術花籃的老闆娘,回頭看見姚盛薇,愉快地跟她打招呼。

  都接近中午了,姚盛薇才出現在店內,比起以往的時間是晚了些。

  「咪咪今天有點拉肚子,我帶牠去羅醫生那邊看看,一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因?跟老闆娘熟識的關係,在這裏姚盛薇一點也不感到拘束,因?行動不便?生的自卑感也不會顯現。

  「咪咪吃壞肚子啦?」

  「嗯,可能昨天給牠喝的牛奶不夠新鮮的關係吧。」穿著一襲淺藍洋裝,平底白色涼鞋,手拿著草編帽的姚盛薇,纖細的身影緩慢地往店內移動;平常除了住處外,她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公園和這邊了。「今天我想帶跳舞蘭,店裏有嗎?」

  外頭熱烘烘的,拿下草編帽的她,迎面吹著冷氣,走酸了的腳自動移到一旁接待區的椅子休息。

  「跳舞蘭還擺在冰櫃裏,我等一下去拿出來。」老闆娘停下手邊工作,起身到洗手台將雙手洗乾淨,然後繞到後頭的小廚房去端了兩杯酸梅汁出來。「妳看起來好像很累,先坐一下好了,不要急著走。」

  「謝謝。」接過酸梅汁,姚盛薇馬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小口,解解喉嚨的乾渴。「老闆娘親自釀的酸梅汁真的好好喝哦!」

  「喜歡喝就常來呀。」老闆娘笑咪咪。「妳不用特地?了買花才來店裏坐,其實我這邊平常客人也不多,妳如果有空就過來跟我說說話,我才不會太無聊。」

  花店平常接的都是外送的生意,真正來店裏買花的人不多,所以平常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顧店,真的挺悶的。

  「其實我的時間也不多,平常還要教鋼琴課,所以要騰空過來可能也滿難的。」又喝了一大口,方才的燥熱感已經消解了。

  姚盛薇整個人舒服地靠著椅背,未施脂粉的粉嫩臉蛋揚起迷人的笑容,穿著長裙坐著的她,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左腿的缺陷。

  撇開這個缺陷,她活脫脫就是個大美女,一個氣質出?的清麗美人。

  完美的鵝蛋臉,濃密的眼睫襯上黑白分明的杏形瞳眸,俏挺的鼻子,菱形粉唇,一身肌膚因鮮少日曬而非常的白嫩細緻,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對了,盛薇,妳知不知道我們附近搬來一個體格棒、臉蛋酷的超級帥哥?」姚盛薇的美讓老闆娘想起那個帥哥。

  這社區附近只要有新搬來的還是遷走的,老闆娘消息都很靈通,因?附近一些媽媽每天上菜市場買菜,都會進她的店來八卦一下。

  「帥哥?」老闆娘這一提,姚盛薇馬上聯想到這幾天早上她都會在公園碰到的那個男人。

  老闆娘說的應該就是老愛脫掉上衣,露出精壯胸肌和無一絲贅肉的完美腹肌,繞著公園晨跑的那個年輕男人吧?!

  想起那個半裸的男人,姚盛薇的香腮浮現酡紅。

  他的體格看起來就是有鍛煉過的結實精健,每一寸肌肉都完美有力,而那古銅偏金的膚色,更是健康得令人垂涎。

  「欸,妳怎?突然臉紅了?難道妳跟他見過面了?還是認識?」難得看見姚盛薇害羞的表情,老闆娘驚訝地猜測。

  「沒、沒有。我不認識他,只是這幾天清晨有看見過他,他好像習慣每天早起晨跑……」

  慌忙搖搖頭,小手拍拍微熱的臉頰,她不曉得自己幹?一想起那男人就臉紅?

  「哦,原來妳真的見過他了?!怎樣,他真的長得很帥嗎?體格贊不贊?」老闆娘雖然是已婚身分,老公也是鎮上公認的帥哥之一,但她還是對其他有姿色的男人有興趣。

  但純粹止於欣賞而已啦!

  「我……我……」姚盛薇說話時,突然渾身一僵,剛剛還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的纖細身子,瞬間坐直起來,顯得有點僵硬。

  「怎?了?」感覺到異狀,老闆娘不明就裏地問:「妳身體不舒服嗎?」

  姚盛薇抿抿微幹的唇,她的手指遲疑地朝門口比了比。「老闆娘,妳有客人上門了,他、他剛好就是……妳好奇的那個帥哥。」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他,一顆芳心再次異樣地小小震顫幾下。

  今天清晨在公園時,他再度刻意從她面前跑過去,好像要引起她注意似的,不過當時她故意假裝沒看見,徑自和懷裏的咪咪說著話。

  「啊?帥哥上門來?」那怎能錯過欣賞的機會?!老闆娘馬上起身回頭。

  一位氣質不凡的超級帥哥正推開玻璃門,一雙裹著牛仔褲的長腿往店裏邁了進來。

  厚~~果然是一等一的貨色,簡直就像是從電影武打片中走出來的大明星!看看那身材,看看那立體的五官,他就像是……西方的金城武,東方的基諾裏維。

  天啊地啊,這男人簡直帥到沒良心!

  「歡迎光臨--」老天,這男人比她老公還要帥上好幾倍耶!老闆娘有點花癡地上前,熱絡招呼。「帥哥要買花送人嗎?送女朋友對不對?」

  哇,能當上他的女友一定很有福氣,這簡直比中樂透還要贊贊贊。

  進入冷氣全開的花店,屠綱感覺到渾身暑氣全消。

  「美女好,我要一束……」他揚揚性感的唇角,逸出一抹笑,打算回應這位嬌小可愛的花店小姐,目光朝她一瞥,不意卻在花店小姐背後發現了另一個女人。「嗨,妳好,妳也來買花呀。」

  他自然地揚手跟姚盛薇打招呼,完全無視姚盛薇的僵硬和不自在。

  老闆娘隨著屠綱的目光,回頭看了眼姚盛薇。「啊?帥哥和盛薇認識啊?」

  頭條八卦,帥哥和姚盛薇打招呼耶!而且看帥哥那忽爾一亮的眼神,很難讓人不起疑哦。

  「我們早上都會在公園碰面。」屠綱對姚盛薇的好奇,來自她每天總是在一大清早,抱著貓咪在公園獨坐的畫面,她不是早起運動,純粹只是呆坐著,而且時間很固定,眼他慢跑的時間一樣。「嗨,妳也來買花嗎?」

  屠綱走過來,動作自然地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他的男性氣息混著汗水味,瞬間包圍住姚盛薇。

  「我……嗯,我來買蝴蝶……啊~~好痛!」當他一在身邊落坐,姚盛薇覺得更加不自在,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一個驚跳的動作,讓她的左膝蓋撞上矮方桌的桌角,一陣刺痛從膝關節傳來,她的腿一軟,馬上臉色微白地蹲了下來。

  「嘿,妳要不要緊?撞到哪里了?」才想擺個帥氣坐姿勾引她的說,沒想到卻嚇到她了。「妳還好吧?」

  屠綱的直覺反應就是趨前摟住她的腰,大手緊掃在纖盈的腰肢上,親密地將她摟了起來,讓她偎著自己站立。

  「放、放開我……」被迫倚偎在他身邊的姚盛薇,硬生生倒抽一口氣,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她想推開他,但他卻好像不肯放開似的,緊摟著她。

  「妳先別亂動,坐下來讓我看看妳撞傷的地方。」他不放人,輕巧挪動步伐讓她順勢往後坐回原位,接著高大俊拔的身形就在她面前單腳跪了下來,伸手隔著她的裙子自然地撫摸著她的左膝蓋。「是這邊撞到了吧?妳把裙子撩高,我幫妳看看--」

  他俊眸一?,含笑對上她惶恐的眼眸。

  「不!你別碰我的腿!請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姚盛薇突然尖叫抽氣,用力推他的肩頭。

  她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及她的腿、碰她的腿,這樣子無疑是在提醒她,她是個瘸子。

  「小姐,我只是想幫妳看看撞傷的地方,妳不必太驚惶--」她的反應未免太過火了吧?!

  意外被推倒而坐在地板上的屠綱,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發白的臉蛋。

  她不要別人看見她枯瘦如柴的腿!

  姚盛薇瞪著他,抿著微白的唇不發一語。

  她過分白皙的臉蛋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而那雙眸子泛了層薄紅,看起來像飽受委屈的樣子。

  揚睫看著她,屠綱感覺自己向來剛硬的心,突然被掏空似的。

  站在不遠處的花店老闆娘,瞭解姚盛薇的情緒反應,她見情況有點僵凝,馬上過來打圓場。

  「呃,帥哥先生,盛薇她不習慣跟陌生人大接近,她撞傷的地方我會幫她看看。」出於保護姚盛薇的意圖,她刻意站在兩人的中間。

  老闆娘這一擋,阻絕了兩人對看的視線。

  「欸,你要不要看看喜歡什?花?玫瑰還是百合?要不,今天的跳舞蘭也不錯……啊,我差點忘了,跳舞蘭已經被盛薇買下了,抱歉哦。」

  姚盛薇很感激老闆娘適時地替她解除尷尬,她硬生生吞回眼淚,垂下臉,小手緊抓著裙子,生怕一不小心裙子被撩起,她的醜陋就會被看光光,然後換來異樣的注視,讓她感到更加的狼狽。

  ?什?她的身體會有著缺陷?!

  姚盛薇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了。

  屠綱從地板上站起來,他偏頭看了眼垂著小臉的姚盛薇,沒再多說什?,聳聳寬肩,大手拍拍臀上的灰塵,甩甩那頭有著時髦鬈度的性格頭髮。

  「嗯,給我一束劍蘭好了。」他轉身走到櫃檯前,目光鎖定角落的橘色劍蘭上。

  「劍蘭?先生,這花送女朋友不好吧?」老闆娘臉色一僵,她走過來,瞪大眼看著他。

  「管他喜不喜歡,只要我肯送,他就該偷笑了。」屠綱也沒多解釋,實際上這束花是要送給已經魂歸西天的爺爺,他今天要去他墳前上炷香,買花的念頭是剛剛臨時路過花店才想到的。

  「哦……那我就幫你包一束劍蘭,請問包裝要講究一點還是……」老闆娘額上畫著黑線。

  看來這位帥哥不太會哄女人開心,對女人不太體貼哩。

  「拿張玻璃紙包包就好了,他不敢太挑。」

  都歸天的人,就算想挑也沒得挑了。

  既然都說不用包裝,老闆娘也沒多問,走過去拿起十幾枝劍蘭,抽了張透明玻璃紙就卷起來。

  「總共是一百五十元。」

  屠綱從口袋掏出名牌皮夾,抽出兩張百元鈔票,一手接過花,一手付帳。

  他在老闆娘進櫃檯找錢的空檔,回頭瞥了眼姚盛薇,她仍舊垂著臉坐在原位,小手還緊抓著膝蓋上的裙子。

  老闆娘很快地過來找了錢給他,屠綱若無其事地調回目光,接過零錢,將花束扛在肩頭朝著門口走去。

  「帥哥再見,歡迎下次再來光臨。」

  「掰~~」屠綱瀟灑擺擺手,走人嘍。

  當他走遠時,姚盛薇才緩緩?起頭來,咬著唇瓣看著他俊颯的背影,一顆心感到受傷又覺得冷極了。

  外頭明明是豔陽高照,柏油路面都被蒸得冒煙了,?何她卻冷得想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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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綱才走到路口,就被一輛黑色房車給擋住去路。

  他英俊的面容驀然一凜,先前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連我幾點出門都知道,我很懷疑我是不是被二十四小時跟蹤了?」他看著從車子裏走出來的楊海,撇撇唇,不豫地說道。

  曾經是美國私人組織的情報人員,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行蹤被跟監,看來他回國這幾天過得太安逸、太沒有戒心了。

  「我是剛好路過,本來想到少爺住處等您的,結果湊巧的在街上遇見了。」他楊海還沒那?大的本事和狗膽,敢派人跟監。

  他瞭解屠綱的性子,要是敢這樣對待屠綱,他相信自己絕對會被一輩子綁在「屠氏」裏做牛做馬,永遠翻不了身。

  萬一屠綱發起狠來,他恐怕連老命都不保。

  「嗯哼,算你聰明,沒膽這?做。」

  方才緊凜的臉色不見,他又回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將花塞給楊海,自動拉開車門上了車。

  「少爺,下次吩咐小的幫您開車門就行了。」一手捧著花的楊海,恭敬地站在車門旁。

  「我手沒廢,不用你多事。」擺擺手,他蹺起二郎腿,彎身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瓶海尼根開了就灌。

  楊海很快地上了車,他坐在前座,顯然不想多打擾到屠綱。

  在前往墓園祭拜的路途中,屠綱享受地一邊喝著冰涼消暑的啤酒,一邊聽著輕快音樂,腳還跟著節奏打拍子。

  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副很無聊的樣子,其實他腦子裏正忙碌地轉著呢。

  他想著自己該何時回屠氏挑大梁,回到屠氏後又該如何改變局勢;一會兒思緒卻又跳到姚盛薇像無瑕天使般的嬌麗面容,以及那委屈想哭的表情。

  他不明白,自己?何會因?她而出現輕微的煩躁……

  「少爺,大約再幾分鐘車程,就要到老爺的墓園了。」楊海的聲音隔著具有隔音效果的黑色圍幕,透過傳播系統傳到後座來。

  屠綱思緒中斷,他撥開黑色窗簾看了眼外面。

  車子果然已經來到山區,顯然已經進入墓園的私人道路,因?兩旁種植著整齊的大樹和花草,彰顯了這裏肅穆的氣氛。

  一顆心驀然變得沈重起來,他現在終於明白楊海?何要緊逼著他來給爺爺祭墳了,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生罪惡感和愧疚感,好讓他早點覺悟自己的不孝,早點出面接掌「屠氏」。

  當車子停下的這一刻,屠綱突然發現,楊海簡直是繼承了他爺爺那老狐狸般奸詐狡猾的個性。

  「少爺,已經到了,請下車。」楊海打開車門,恭候在外頭。

  屠綱再度凜著俊容,長腿跨出車外而立,俊拔的身幹站在車旁,山區燥熱的風吹揚起他的發。

  他的身體和情緒因?烈陽而熱氣蒸騰,渾身煩躁得像要著火般。

  「楊海,算你狠!」瞇起黑眸,他看著爺爺氣派肅穆的墓園,突然問回頭,很無厘頭地沖著楊海冒出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楊海心領神會,表面上不動聲色、面無表情,但在心裏卻偷偷竊笑了起來。

  看來他退休的日子不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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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依舊強烈,姚盛薇戴著遮陽大草帽,手捧著一大束跳舞蘭,腳步遲緩地從花店散步回家。

  從花店捧著花回到住處,拿掉草帽,額心、桃頰佈滿細密的汗水,她用袖子輕輕擦掉汗漬,便開始借著忙碌轉移注意力。

  將裝花的花器全都洗乾淨,換上潔淨的水,在水裏頭滴上保鮮劑,然後將盛開得像撩動裙襬跳舞的跳舞蘭,分別插進幾個瓶裝花器裏。

  插好花束,她再將花器分移到屋內的各個角落--客廳的茶幾上、窗臺,臥室的床頭櫃上,還有琴室內平臺鋼琴旁邊,琴室的窗臺上,將屋內點綴上許多粉黃鮮嫩的色彩。

  當事情全都忙完,她已經是滿身大汗了,就連細頸和粉臂也都是汗水。

  走回客廳,打開冷氣,讓涼爽的氣流吹去一身的燥熱。

  將自己單薄的身子?進沙發,姚盛薇閉起眼休息。

  才剛閉上眼,她就想起屠綱來,一個讓她心情不再平靜的陌生男人。

  腦海浮起了他想幫她看膝蓋傷口的那一幕,驀然間她張開眼,從沙發上驚跳坐起,一手抓著那撞傷的膝蓋,雪白的齒咬著粉嫩的唇瓣。

  「不要……」低低喊著,她難過地瞪著自己沒用的左腿。

  她不要任何人碰她的腿!那是一隻醜陋的腿,姚盛薇抖著手掀開裙子,怒目瞪著,整個人簡直要崩潰。

  ?什?她得承受這種缺陷帶來的難堪?

  多年前剛面對瘸腿的情緒,又再度浮現。

  她的手掄著拳,捶打著自己的左小腿,淚盈於睫,而後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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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21:04


  從半夜起,天空突然嘩啦啦不起雨來。

  雨勢不算大,卻也不小,持續地下著,一直到早晨都沒有緩下的?象。

  姚盛薇習慣早起,她穿著睡衣趴在窗臺上,看著微微灰色的天空,看著雨。

  「喵~~」和她共眠的貓咪,也早就起床了。

  從床鋪跳下,在房內胡亂地跑了一圈,接著動作靈巧地躍上窗臺,靠著窗臺軟軟趴著,不時還伸出舌頭舔舔牠可愛的貓掌,偶爾打著呵欠,嬌懶的表情和主人一樣可人。

  「咪咪,我們有好幾天沒去公園了耶……今天下雨,『妳』看他是不是沒出門?如果他沒出門晨跑的話,那再好不過,我們就可以出去散散步了。」多年來養成在清晨到公園散步坐坐的習慣,因?一個愛晨跑的男人而改變了。

  姚盛薇不知道自己?何要被一個陌生男人影響作息和心情?她覺得自己因?他的出現而?生強烈的自卑感實在不怎?合理,但她偏偏就是在意他的目光。

  所以,?了讓自己回復心情,她索性不再到公園去。

  但是這樣一來,貓咪卻強烈的抗議了。

  「喵~~」咪咪突然站了起來,對著主人喵喵叫。

  看來,牠真的想要在下雨天出門耶!

  「真的要出去哦……」姚盛薇和牠對看了許久之後,終於屈服了。「那好吧,我們去散步,其實在雨中散步的感覺還不賴呢。」

  離開窗臺,她走到更衣間內去找衣服。

  因?雨天地濕泥濘,所以她難得地穿上長褲,寬版的剪裁看起來也有幾分飄逸感,而長度剛好遮住小腿的醜陋。

  走到玄關處穿上便鞋,她找了把傘抱著咪咪,當真在天色還灰蒙的雨天清晨,打算到公園去遛一遛。

  雨下大不小,姚盛薇小心地走著,街道上少了平常早起運動的老人,顯得冷清得很。

  來到公園,姚盛薇左右張望,確定沒有看見屠綱出來晨跑的身影,在鬆口氣之餘,卻又感到有些失落。

  迅速揮去那種悶悶的感受,她找了個能擋雨的涼亭坐了下來,放下傘和貓咪,讓貓咪在附近跑跑跳跳、和雨玩著,自己則待在涼亭內,看著雨、聽著雨聲。

  就這樣坐著,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感覺自己找回了以往那份孤寂卻又安心的感受。

  沒有人影響她的情緒,沒有人挑起她的自卑感,她喜歡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屠綱今天出門的時間晚了些,主要是因?下雨的關係,原本他想等雨小一點再出來跑步,結果雨還是持續一樣的態勢下著,最後他索性直接出了門,就在雨中跑著。

  刻意轉換別的路線跑了幾圈之後,突然一個念頭興起,讓他跑回原來的公園附近;他想找找看那個名叫盛薇、老抱著貓在公園呆坐的女子,今天會不會出門?

  有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自從在花店那一次偶遇之後,她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在同樣的時間出現在公園內。

  憑著敏銳的直覺,屠綱知道,那女子是存心要躲著他。

  怪了,他長得英俊帥氣,體格贊到沒話說,在國外時,女人都是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何時需要花力氣去注意一個女人?只要勾勾手,馬上有一打以上的美女自動靠攏,從沒有人像她那樣避他避得緊。

  他不對她的胃口嗎?

  基於男人高傲的自尊心,屠綱決定好好探究這件事!於是他放輕腳步,朝公園跑進去,繞了一圈後,他很高興自己果真在公園裏看見了她。

  隔著數公尺,隔著雨幕,眼力超好的他,一眼就認出那單薄的纖細身影。

  她的貓在她腳邊蹦著蹭著,而她則是側對著他,目光幽柔地望著涼亭外的雨。

  好像她每回出現,都是這樣寂寥的神情……不知怎地,屠綱剛硬的心被挑起了一角的柔軟,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他想接近這個女人。

  即想即行吧!

  性感薄削的嘴角一勾,屠綱朝前走了幾步,然後在接近涼亭時停住了腳,渾身濕透的他突然往後一躺,整個人呈豪邁的大字形橫躺在涼亭的入口處。

  「誰?」姚盛薇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

  她從椅子上驚跳轉身,一轉過去卻看見屠綱就躺在離她一公尺處,正面朝上,雙眼緊閉著,整個人就躺在那裏被雨狠狠地打著。

  他他他……昏倒了嗎?

  今天他沒有光著上身,穿著一套短袖藍色運動服,看起來英俊逼人的他就這?躺平在她面前,讓她一時間嚇到,不知該如何反應。

  咪咪比主人早一步回神,牠跳到屠綱的胸膛上,伸出舌頭舔著屠綱的下巴。

  「喵~~喵~~」

  屠綱暗自咬牙咒?,他是要引牠的主人過來,結果卻無端惹來一隻母貓朝他猛舔。

  下巴發癢的他,很想跳起來大笑、用力抓抓被舔過的下巴,但突然間他聽見了朝他接近的腳步聲,只好努力忍住。

  「喂……你怎?了?」姚盛薇撐著傘,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刻意用傘替他的臉擋住了雨。「喂,你快醒醒……雨很大,你這樣淋雨,會感冒的!」

  他看起來身強體壯的,鋼鐵般的體格應該非常耐得了濕寒,怎會突然倒在她的面前?這該怎?辦才好?

  姚盛薇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是該假裝沒看見他趕快走人,還是要留下來等到他醒來?止?

  屠綱緊閉著眼,悄悄將她好聽的聲音納進耳中。

  她的長髮因?低頭俯視的姿勢而垂落肩側,幾綹發絲就落在他的鼻前,屠綱嗅到了她的發香,心中一陣怦動,無聲地歎了口氣。

  「咪咪,『妳』看該怎?辦才好?他好像叫不醒,我們該不該裝作沒看見,乾脆走掉好了?還是……」她無奈地對著一直舔著屠綱臉頰的小貓低聲問著。

  不會吧?!要丟下他不管?

  屠綱突然張開眼,瞪著她。

  小貓見到他張開眼,突然在他身上猛跳著,大聲地喵喵叫。

  「怎?了?」姚盛薇調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屠綱已經又閉上了眼,裝死。

  小貓在他胸膛上跳著,屠綱很想一把抓住貓尾巴將牠甩走,但是礙于主人在場,不敢造次。

  「咪咪,夠了,別在人家身上亂蹦亂跳!我看我還是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雖然我和他不熟,但也算是鄰居,我不該見死不救。」不用屠綱動手,姚盛薇已經先一步將咪眯抱進懷裏,站了起來,轉身要往公園門口走過去。

  「不要走……」在她轉身將離開之際,屠綱卻伸出手,抓住她的右腿。

  他的手掌大,圈住她細勻的腳踝,竟然可以整個圈住。

  「啊~~」姚盛薇驚叫,嚇得手中的傘都掉了。

  雨打在她的身上,一下子就濕透了,薄料上衣緊貼著她細瘦卻曼妙的身段。

  驟然轉身低頭,她看見他虛弱的半張著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正對牢她看,眼神中透著哀求。「別怕……我還活著,我只是想請妳幫個忙,扶我起來好嗎?」

  看來他還滿有演戲的天分嘛!屠綱在心中暗自得意地笑。

  「我我我……沒力氣扶你起來,請你放開我的腳,也請你試著自己爬起來好嗎?」惶然無措,姚盛薇瞪著他的手。

  她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害怕,更怕自己一不小心,會被他看見醜陋的左腿。

  「妳看起來不會這樣狠心的……拜託,幫個忙吧?」屠綱的聲音更加的有氣無力了,這全都是?了要博取她的同情。

  「怎?個幫法?你看我像有力氣扶你嗎?」右腿掙扎著,她試圖與他拉遠距離。「我……我還是去找人來幫忙好了,麻煩你快放手--」

  屠綱仰頭淋著雨,看她似乎真的受到驚嚇了,一臉蒼白的表情,突然間心中揪了一下。

  他好像嚇壞她了,而她已經渾身濕透,這樣下去她恐怕會感冒。

  一時間胸口浮起強烈的不舍,屠綱放開她,讓她遠離。

  姚盛薇後退幾步,彎身將掉在地上的傘撿起來。

  「我我我……去叫救護車,你撐著點,救護車很快就會來救你……」她撿起傘,抱著貓驚惶地回眸瞥他一眼,猶豫著該不該把傘給他,但又害怕接近後會被他抓住,只好抓著傘轉身走掉了。

  她的左腿讓她的步履吃重緩慢,但她已經盡力走快一點了。

  屠綱側身撐起,看著她吃力的腳步,心中突然浮起強大的罪惡感來。

  欸,他幹?那?無聊去戲弄她咧?這種怪異的舉動,連他向來條理分明的頭腦都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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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家,不顧渾身濕透不適,姚盛薇馬上打電話給一一九,通知對方到公園救屠綱。

  她渾然不知,屠綱已在她走出公園的當兒,從另一個側門離開了。

  結果救護車抵達時,壓根兒沒見到人,白跑一趟。

  報案的她當然接到詢問電話,對於這樣怪異的結果,姚盛薇也無從解釋,最後只好說服自己和救護人員,他應該是被後來到公園的路人給帶走了。

  洗了個澡,換上乾爽的衣服,姚盛薇邊打著噴嚏,邊走出房間。

  她的身體雖然談不上虛弱,但也不是很強壯,平常淋點小雨還沒關係,但今天卻淋得濕透,所以她染上了感冒,頭暈暈的。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但姚盛薇沒空去追究,她替自己煮了姜湯祛寒,然後打發了貓咪,自己窩回了床上,裹著棉被昏沈沈地睡著。

  同時間,屠綱注意到有某家社區醫院的救護車在公園出現,?了避免造成對方的困擾,他隨後打了電話過去,告知院方他已經被帶回住處,並無大礙了。

  這個烏龍救護事件,就此收場。

  走進自己主臥室內幹濕分離的寬敞浴室,他在淋浴間內沖洗掉一身濕泥。

  穿上短褲,手拿著毛巾擦拭頭髮,一踏出浴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敏銳的思路讓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通電話鐵定是打來催他出門的。

  沒有接電話,任憑電話持續響著,他踏進更衣室,站在衣櫃前,挑著西裝。

  選了一件淺藍襯衫和深藍斜紋領帶,搭上一套深灰色系的三件式西裝穿上,十幾分鐘後,他穿著整齊地出現在房間。

  換上正式西裝,將頭髮整束綁在後面的他,露出飽滿的額和刀鐫般立體的鮮明五官,看上去沈穩而精明,少了平常那痞痞的調調,多了幾分深沈,眼神變得銳利駭人。

  這樣的他和已故的爺爺有幾分神似,看來楊海應該會滿意的。

  拉整一下領帶,他拎著楊海早已替他準備好的黑色公事包,開著車庫內那輛黑色房車,驅車前往公司。

  今天是他入主「屠氏」的重要日子,可不能遲到,要不楊海恐怕又會抓著他去爺爺的墳前祭拜一番。

  沈穩地駕著車,屠綱出門了,途中行經另一個社區,他想起那女孩子就住在這個社區裏。

  車速稍緩,他朝社區看了一眼,心中不知?何又挂念起她來。

  不知道淋了雨的她身體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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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氏集團」從兩天前宣佈將有新任總經理繼位開始,員工們的心情就處於興奮與忐忑兼有的兩極狀態。

  大家興奮的是,屠氏的正主兒終於肯回國接掌這龐大的事業了,而據說這位屠少爺還是個英俊少年郎,擁有黃金單身漢的身價,可想而知這讓公司內多少女職員懷抱著一絲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希望。

  另一方面,大家心中忐忑的是,?人全不知道新任總經理的能力到底會不會?屠氏帶來更好的一番氣象?或者是會將經營良好的屠氏搞得烏煙瘴氣,從此一敗塗地?

  屠綱的進駐,對屠氏是好是壞,現在大家都引頸企盼。

  不過,全公司上下卻有一個人對屠綱是全然的信任--那就是這幾年苦命的代理總經理,楊海。

  他對於自己終於要卸下這重擔感到相當的高興,幾乎到了要喜極而泣的地步。

  據他所瞭解,從小就被送出國的屠綱,雖然在國外暗中學武術、受各種訓練,並加入美國私人情報組織,過著危險卻刺激的生活,但他卻沒有因此荒廢學業,甚至攻讀下企業管理的博士學位,並且也利用機會在國外一些大集團工作,幾年下來所累積的工作經驗,絕對足夠讓他接下總經理一職。

  楊海對屠綱充滿信心,更對「屠氏」的未來前景相當看好。

  九點整,楊海已帶領一群高階主管恭候在大樓中庭,並派出公關部十幾位漂亮女職員站在兩旁恭迎新任總經理。

  除此之外,楊海還特別請來自家企業所屬的傳播公司,找來攝影師和記者,準備將屠綱入主「屠氏」的第一手新聞拍下,馬上將這令人興奮的消息傳送出去。

  屠綱開著房車來到公司大樓前,人還沒下車,就看見了中庭裏的大陣仗。

  好樣的!沒想到楊海也興這套?!

  他是打算弄個人盡皆知,好讓他完全沒有反悔的機會?

  哼,看來楊海太小看他了。

  他屠綱向來不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如今既然願意接手,那?他就會全力以赴,創出一番驚人成績。

  看見屠綱的車子抵達,楊海疾步過來,準備替他打開車門,但屠綱卻早一步自行下車。

  下車關門的瞬間,原本還勾勃著笑紋的嘴角,倏然抿直,而他的眼神也忽然轉?沈冷銳利,大手拉拉西裝衣襬,提著公事包,眼神冷冷掃過兩排人馬,俊拔的身形直接朝著大樓走進去。

  「歡迎屠總經理--」

  所有列隊恭迎的人,齊聲鼓掌歡迎屠綱的抵達,而一旁待命的攝影師也快速地拍下屠綱走動間的瀟灑姿態,準備立即傳回報社公諸於世。

  屠綱站在中庭的中央,被?人簇擁著,深邃犀利的眼神閃爍著一絲精芒,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懾人的領導者氣勢就在幾個眼神問完全表露無遺。

  「楊海,我可以知道你擺這個大陣仗的目的?何嗎?有美女歡迎是不錯,不過還派來攝影師好像就不太妥當了……」當楊海來到他身邊時,屠綱用著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嘲弄問道。

  問話時,冷冷銳眼掃過那幾位朝他猛拍照的人,兩位攝影師因?他的目光而有點僵住,趕緊停下不敢妄動。

  「這全是?了歡迎屠少爺正式入主『屠氏』,順便也向商業界宣佈這個消息,搶在第一時間替屠少爺在商場上先打開知名度,?少爺建立商場人脈。」楊海恭敬地說。

  打開知名度?建立商場人脈?

  「要歡迎我不用擺這種無聊的陣仗。」他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眼神銳利地看著楊海。

  「請總經理指示,我該怎?做?」楊海虛心受教。

  「該怎?做啊?我來想想……」手指撫著乾淨有型的下巴,屠綱挑高一道眉。

  「召集所有部門主管,十分鐘後開會,我要完整的瞭解屠氏這過去一整年來的財務及管理報告,還有未來一年的營運計劃。等聽完所有部門報告後,我將會在未來三天內做出新的人事佈局。」

  入主屠氏頭一天,他就丟出威力強大的震撼彈。

  這句話他刻意用著大家都可以聽見的聲量,當場令兩旁的高階主管噤若寒蟬。

  這位年輕的總經理,看來不太好相處啊!

  「是的。」楊海以激賞的眼神看著屠綱,隨後轉身馬上向所有主管宣佈。「十分鐘後開會。」

  屠綱不再理會兩旁排排站的人,筆直走向專屬電梯。

  充滿氣勢的頎俊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亮潔的電梯門後,直接上了頂樓,正式接掌「屠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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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29:26


  「屠氏集團」在半個月內人事大異動,新任總經理全然掌控所有情勢,將一些隻會墨守成規,實質上對公司並不太有貢獻,卻坐擁職權的元老級高階主管全部調至一些尚在發展中的分公司擔任部門主管,或是提議退休,並同時拔擢一些後輩新人來接掌這些位置,?公司更換一番新氣象。

  屠綱才不過入主公司一個月,就已能掌握所有事情,並毫不拖泥帶水的大刀闊斧一番;這並不是他處事草率,而是他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暗中注意到「屠氏」的管理營運問題。

  兩年前,他雖然還無心接掌「屠氏」,但他卻早已認定自己終有一天會入主管理,所以他隨時都注意著「屠氏」的營運。

  這幾年在楊海的管理下,他看得出楊海礙於只是代理職權,不敢對這些大老級的主管們出手,因此他從兩年前熟悉公司管理制度開始,就已經打算在正式回到「屠氏」的那一刻起,就絕不會對這些人手下留情。

  屠綱強悍的作風,在「屠氏」引起軒然大波,不過他的評價卻是褒多於貶,因?大部分年輕一輩的員工,都在屠綱這些指令下看見自己的前景未來。

  而屠綱強悍的舉動,也在商業界引起討論,並且直接上了報,在短短幾天內,不管是商界或是社交圈,都因?屠綱這號人物的出現而熱鬧異常。

  企業界都等著看這位屠少爺未來的作?,而社交圈則期待著這位有著強勢作風的酷悍單身漢,能夠早一點加入他們,許多名媛淑女都等得心急了。

  屠綱在六點半踏出辦公室,辦公室外還有他的秘書和特助在忙,上任一個月來,這幾個被選出來的左右手都是在他離開公司後才敢下班,而屠綱的下班時間通常都在九點鍾之後,每天整整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

  屠綱將西裝脫下,甩挂在肩頭上,領帶被拉松,襯衫袖扣也解開了,袖子挽至手肘處,露出了兩隻結實的古銅色手臂。

  很難得看見上司如此隨興落拓,一副瀟灑不羈的樣子,這可是三十天來的頭一遭。

  不過他看似隨興自在,但那雙黑邃深瞳在掃過?人時,還是帶著犀利的光芒。

  秘書和特別助理群馬上收回目光,又各自忙了起來,沒人敢主動詢問屠綱是否現在就要下班了。

  現在才六點半耶!

  屠綱掃過他們一眼,沒多說什?,就搭著他的私人電梯下樓去。

  這一個月來夜以繼日的忙碌,已經足夠他完全摸透公司內部營運管理上的重大問題點,而且人事也大幅異動,公司現在已是一番新氣象,接下來就看這些人能不能好好表現了。

  難得早點下班,屠綱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他唯一想得到放鬆的方法就是喝酒。

  在他所住的社區附近,有間還算滿有格調的日式居酒屋,屠綱打算直接開到那邊去,享用晚餐順便喝點小酒。

  經過約莫半小時的車程,便抵達了這間居酒屋,屠綱將車子停在停車場,拎著車鑰匙瀟灑走進居酒屋內。

  這間居酒屋不算大,客人用餐的地方除了吧台外,還有幾個用垂簾當隔間的小包廂,這些包廂采和室裝潢,矮桌旁擺著幾個精致柔軟的坐墊,給客人一種可以輕鬆伸展四肢的居家感。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穿著和服的服務生前來招呼。

  「一位。」屠綱簡短回答,銳利的眼很快地掃視了包廂區一圈,鎖定其中一個位置。「那個包廂有人坐嗎?」

  「那個包廂目前是空著的。」服務生回道。「不過包廂有最低消費限制兩千元,先生如果只是單純個人用餐,本店建議您坐吧台比較劃算。」

  「沒關係,那個包廂就給我好了。」說著,他便往前方走去。

  服務生隨即拿著精美功能表跟上前,在屠綱進入包廂後,有禮的奉上。

  屠綱盤腿而坐,背靠著牆,手拿著功能表隨意翻閱,姿態看來無比輕鬆;雖然身處半隔間的包廂內,他高大的體格和英俊的臉龐仍舊引人注意。

  姚盛薇在屠綱一進到居酒屋內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今天她是受了學生家長的邀請,前來這邊用餐,主要是談一談學生學琴的進度和一些未來課程的規劃。

  席間,學生家長有電話來,對方拿著手機到外頭去講電話,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單獨用餐。

  其實她已經吃飽了,跟學生家長該談的話都談過了,原本想告辭的,但礙于對方一直沒回原位,所以她就只好枯坐著等人。

  等著等著,結果還沒等到學生家長回來,卻看見了屠綱。

  他今晚的打扮和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樣,以往在公園見到他不是裸著精健上身,只穿短褲晨跑,要不就是一身休閒打扮,非常率性雅痞的裝束,但今晚他卻穿著襯衫打領帶,及肩瀟灑的中長髮還綁成一束,露出寬飽的額頭和立體的五官,非常迷人。

  姚盛薇未察覺自己一直盯著他看,而這一看就不忍將目光移走,一顆心因?他突然出現而加速跳動,一個月前他倒在雨中的那一幕也浮上了腦海。

  翻閱著功能表的屠綱,敏銳的發現有一道目光直盯著他看,他佯裝不經意地將頭一偏,黑眸朝右後方瞥去,結果真被他逮到那個一直盯著他瞧的人了。

  黑邃的眼眸一亮,和姚盛薇晶燦的美目對上。

  啊?!姚盛薇驚訝得瞠大美目!

  她在完全沒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屠綱逮到,瞬間尷尬襲來,她慌亂地將目光移開。

  屠綱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閃爍著精芒,腦海瞬間浮起一個邀請的念頭。

  放下功能表,他走出包廂,幾個大步就來到姚盛薇所坐的桌位;這一區是另一個用餐區,沒有隔間的餐位。

  「嗨,好久不見了,妳也來用餐?」完全不經邀請,他拉開她旁邊的空椅,就坐了下來。

  他姿態自然隨興,讓姚盛薇感到相當不自在。

  「嗯,我……跟學生家長來討論一些教學的事情。」這人怎?就這樣坐下來?她可不認?他們之間有熟到這種地步。

  姚盛薇拘謹地抓緊裙子,僵在位子上,眼神不敢放在他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龐上。

  「原來妳是老師呀!」嘴角再往上勾勃出更深的笑痕,屠綱對她的職業似乎並不覺得訝異。「我猜妳是軟音樂方面的對不對?鋼琴?還是小提琴?」

  姚盛薇驚愕地轉頭瞠瞪著他。

  「你怎?猜到的?」一猜就中,他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妳給我一種美妙的感覺。」寬肩一聳,他的形容有點兒曖昧。

  美妙的感覺?!香腮瞬間染上一層薄紅。

  這人講話有點不經大腦。

  「妳別想歪了,我指的不是那方面的美妙。」她臉紅又拘謹的樣子可愛極了,讓屠綱忍不住想逗逗她。「妳應該知道我說的『那方面』是什?意思吧?」

  「我、我才沒有亂想,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轟,薄紅的臉頰成了辣紅一片。

  「我有想太多嗎?我還以?想太多的人是妳……」屠綱的眼神閃著奇異光芒,因?他發現,她除了臉蛋因尷尬而紅透之外,就連露在圓領外的細頸還有荷葉袖下的粉臂嫩肌全都泛紅。

  「這位先生,請你別再胡說下去好嗎?」美目朝他一瞪,她可能是急了,突然間伸過手來摀住他的嘴唇。

  屠綱將兩道眉往上高高挑起,黑眸中綻露著笑芒。

  姚盛薇手心突感一熟,那是他唇的溫度。「呀~~」她低叫一聲趕緊放開。

  老天,她怎?會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

  姚盛薇整個人幾乎貼上椅背,極度尷尬的她試著與他拉遠距離。

  「沒關係,我不介意被妳摀住嘴。」屠綱伸出手臂,攬上她的肩頭,不讓她將距離拉遠。「不過下次如果能換妳的唇來摀我的唇,我會更樂意接受。」

  講這是什?話?!

  他這簡直就是騷擾,言語上的騷擾!

  姚盛薇當場傻住,緊張又尷尬的試圖推遠他。「這位先生,請你--」

  「姚老師,抱歉讓妳久等了。」這時候,一道中年男聲闖了進來。學生家長遊明結束了和客戶的電話,重新回座了。「這位是……」

  她和男的家長單獨用餐?!

  屠綱?頭瞥了下眼前這位看起來事業有成,有圈啤酒肚的中年男士,一股不悅之感突然湧上他的胸口梗住。

  「遊先生,抱歉,這位先生只是……」一見遊明回來,姚盛薇活像找到救星似的馬上起身。

  「遊先生好,我是屠綱,我和盛薇是好朋友,今天是特地過來接她去看電影的。」屠綱卻突然搶了白,而且還站了起來,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硬是讓只有一百七十公分高的遊明矮了一截。

  「哦,原來你是姚老師的朋友啊!你們約了要去看電影喔?姚老師怎?都不跟我說呢!」屠綱看起來年輕精明,渾身上下散發著懾人的氣勢,被他那雙銳利的眼神一瞥,令遊明直想冒汗。「真是抱歉,我好像耽擱了你們的時間。」

  從口袋掏出手帕,遊明一邊擦著半禿額頭上的汗,一邊歉然地說著。

  誰跟他是朋友了?!這些年來,她從來沒再和異性朋友交往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姚盛薇緊張地反駁道:「沒有的事,遊先生,你別聽他--」

  「寶貝,妳別不好意思了,我想遊先生會體諒我們想獨處約會的心情。」屠綱伸出手將她摟近,兩人登時姿態親密相偎,姚盛薇脹紅了一張俏臉,僵在他溫暖寬闊的懷裏。「遊先生,真是抱歉,我這個月都忙著工作,一直抽不出空來陪她,今晚剛好有空檔,所以我想和她約個會……遊先生這邊應該沒什?事情要談了吧?」

  屠綱銳利的眼神更加沈冷,盯著遊明,那眼神犀利得讓人不寒而慄。

  「沒有了,我和姚老師都談好了。」遊明不明白自己怎?會被對方這樣盯著,他吞了吞口水,更努力地擦汗。「我、我已經付過帳了,我想我還是先告辭好了,姚老師再見,屠先生再見。」

  矮胖身影拎起公事包,急忙就走掉了。

  當他遠離屠綱那駭人的精銳視線時,才感到大大松一口氣。

  看來他還是打消想跟姚盛薇提出交往請求的念頭吧!

  原本他還想幫兒子女兒找個溫柔的後母看顧的,雖然姚盛薇行動不方便,但她個性挺好的,他可是幾經考慮和觀察才決定約她出來,想藉由談談鋼琴教學的事情來慢慢試探她的意願。

  結果哩,他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就冒出個大帥哥來打掉他的希望。唉~~只能說無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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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明走後,姚盛薇莫名其妙被帶到屠綱的包廂,竟然就這?陪他用餐起來。

  席間,她一直感到不自在,垂著素淨小臉,雙手緊抓裙襬,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屠綱對她這個模樣感到相當有趣,他大口吃著料理,完全不理會她的拘謹和不自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她閒聊,一邊以那雙帶著電力的眼朝她猛放電,而且性感的唇還不時勾著笑容,簡直就是存心勾引她。

  姚盛薇心怦怦急跳著,屠綱卻顯得自在又閒適,當他飽餐之後,還輕鬆愜意地拉掉領帶,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微露出那精壯的胸膛。

  「妳有沒有想看哪部電影?」單手靠在桌面上,手支在額側,他偏著頭,黑邃慵懶的眼盯著她粉嫩的嬌?猛瞧。

  姚盛薇遲疑地搖搖頭。「沒、沒有。」他從剛才開始跟她閒聊時,她的反應都是不太自在。

  她很想告訴他,她並不想和他去看電影,但不知是什?奇怪的情緒使然,當她鼓起勇氣想拒絕他時,卻又有種不舍的念頭讓她開不了口。

  「沒有特別想看的?那我們乾脆到電影院再挑片好了。」說著,他拿起丟在一旁的領帶和桌面上的帳單起身。「來,我們走吧。」

  繞過桌面,他彎身扶著她的手幫助她施力起身。

  姚盛薇?眼瞪著他,他英俊的臉上挂著迷人的微笑。

  一時眩了目、昏了頭,被他碰到的手臂發著燙,姚盛薇沒有拒絕地讓他扶站起來。

  在以前,她絕對拒絕所有異性如此靠近她,就如同在花店那一回,她也拒絕了他,可這次不知怎地,她卻迷惑了……

  大概是被他給施了魔法吧?她在他面前雖然極度不自在,但卻接受了他的邀請和靠近。

  姚盛薇直到坐上他停在餐廳外的房車,都還疑惑著。

  在他開車時,她轉頭偷?他英俊非凡的側臉線條:心裏想著,他絕對知道她是個身體有殘缺的女子,一般男人都不會對她有好感,即使她長相不差,經濟收入也穩定,但這些條件往往都被她醜陋的左小腿給抹殺掉。

  這?多年來,只有他主動接近她,還邀請她用餐、看電影,他到底是存著怎樣的心思呢?

  就在姚盛薇陷入困惑中時,屠綱卻在一個紅燈停車的空檔,突然轉過頭,眨著戲謔的眼對她說:「妳看夠了嗎?我長得很帥對吧?才會讓妳看得如此目不轉睛,捨不得移開妳那美麗的雙眼--」

  他的語氣充滿自信,可見他對自己的容貌感到相當的自豪。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偷?著他?!嬌容瞬間爆紅,她完全失去反應,瞠大燦然美目,尷尬地瞪著他。

  「怎?了?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他的確長得很帥,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你向來都是這?自傲的嗎?」瞪著他,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有自傲的本錢不是嗎?」一直都不太自在的她,終於肯跟他說一句比較長的句子了。

  「是我在問你話,請你別老又把問題丟回給我好嗎?」氣鼓著粉腮,她討厭他總是把問題給丟回來。「我不喜歡你這樣子。」

  「哦?」屠綱的反應是挑高眉,黑眸含著笑。「那妳喜歡我什?樣子?晨跑時裸著上身的樣子嗎?」她這樣很好,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彆彆扭扭。

  聰明的他找到對付她彆扭不自在的方法了,那就是稍稍激怒她,這樣才能引起她適時的回應。

  「如果妳真喜歡看我晨跑,那就該每天到公園報到呀!怎?這一個多月來都沒看見妳帶貓到公園散步呢?妳不會是害怕看到我吧?自從我那一回在雨中昏倒向妳求救那一次,妳就不再到公園走動,妳這?做是?了要躲我嗎?」

  「我沒有必要躲你……」他突然以逼人的口吻向她質問,這些話還當真猜中了她的心思,姚盛薇瞬間慌了,聲音越來越小,尾音幾乎隱沒。

  一雙美目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而他也用那雙深邃電眼直向她發出強力電波。

  姚盛薇被他盯得燒紅了嬌?,就在她尷尬到極點、想乾脆奪門下車逃走時,綠燈亮了起來。

  沒有必要嗎?

  瞧她回答得挺心虛的,屠綱暫且移開眼,專注開車上路。

  他移開目光,雖然稍微解除了她的尷尬,不過,她仍然感到手足無措。

  「真的沒有特別想看的片子嗎?最近好像有上演一部『限制級戰警』,妳對這片子有興趣嗎?」

  這是一部新情報員面對新世紀恐怖攻擊的精彩影片,他是超有興趣的,不知道她看不看。

  「都可以。」她很少進電影院,幾乎不看電影的,所以對這方面訊息的瞭解也不多。

  姚盛薇拘謹的回答後,視線轉而看向車窗外,儘量將自己慌亂的情緒壓抑下來。

  「妳沒意見的話就選這部片吧。」瞥了她一眼,屠綱盯著她故作沈靜卻掩不住微惶的側?,再看看她依舊緊抓在裙襬上的小手,對於她總是如此拘謹和退縮感到心疼。「妳應該放輕鬆點,因?接下來我們要看的電影很緊張刺激,如果妳一開始就這樣緊張兮兮的進電影院,我怕妳接下來幾小時會更緊繃。」

  「哦……我、我知道了。」他輕易就看出她的緊張無措,姚盛薇悄悄紅了臉,抓著裙襬的雙手更緊了。

  沒想到他的勸說?生了反效果。

  屠綱很想拍額大歎,歎他的魅力在她身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歎她幹?老將自己縮在自己的殼裏。

  將車子緩緩開進停車場內,找到停車位停妥後,屠綱解開安全帶,轉過身看著正低頭解開安全帶的她。

  「妳真的放輕鬆了嗎?」當她解開安全帶準備要轉身下車時,屠綱卻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喝~~」驀然僵住,一陣陣炙人的溫度從她的手腕迅速傳向她的心窩。

  姚盛薇驚慌駭然地?眼看著他,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那雙黑邃瞳眸。

  「看來,妳更慌了。」勾唇輕扯一笑,他搖著頭。「?了能安撫妳的驚惶,我想到了一個法子。」

  驀地湊身上前,他的另一手勾起她尖美漂亮的下顎,他的氣息朝她圍攏而去,令她渾身輕顫起來,雪頸粉臂的細細毛發悄悄豎起。

  瞬間,她完全無法思考,更沒辦法做任何的反應。

  屠綱趁她怔愣時,性感熱燙的男性唇瓣銜吻住她的粉嫩。

  他所提到的好法子,就是給她一個鼓勵且親昵的纏吻。

  這個吻先是輕柔,但那只是短短的前戲,而後是充滿侵略的強悍,當他撬開她的唇瓣,悍然勾攪糾纏她的粉舌、勾誘她的甜美時,她的心怦然劇烈跳動起來,整個人軟倒在他的胸口。

  屠綱擁著她,以純熟技巧熱烈地吻著她,吻得她心慌意亂,吻得她虛軟無力。

  過了許久,他終於饜足地放開了她。

  「下車吧,我們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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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29:50


  每個禮拜五,姚盛薇會固定到附近一家知名的音樂教室上課。

  在小琴室裏,一位小朋友不純熟地叮叮咚咚敲著黑白琴鍵。

  姚盛薇耐心糾正這位初學小朋友偶爾彈錯的音符,小朋友張著可愛的圓圓眼睛,崇拜地看著老師,傾聽老師的指正。

  一堂課很快結束,接著是另外一堂,整個下午姚盛薇總共連上了四堂課,直到六點鍾才休息。

  課程完畢後,她拎著皮包,離開了音樂教學中心,打算買晚飯回家。

  步伐緩慢的走著,街道上許多下班的人潮都快速地經過她的身邊,大部分的人會儘量閃避,以免撞到行動比較遲緩的她,但還是有極少數的人,一點也不禮讓體諒她,走過她身邊時還會撞到她的肩或腰,害得她經常重心不穩。

  因?這種情況她常碰到,所以她總是儘量靠著路邊走,除了可以避開人潮,而且萬一不小心被撞到,還可以扶住騎樓牆面避免摔倒。

  在人群中走動的她像一個被孤立的人,走路的速度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因此當屠綱開車行經這個返回住處的必經路段時,他很輕易就從人群中看見了那抹纖細嫺靜、行動緩慢的身影。

  將車子停在路邊,他一手閒適地拎著車鑰匙,舉止充滿節奏感地下了車,朝她走近。

  姚盛薇顯然完全沒發現他一路在後頭遠遠地跟著她,她只顧著專注走路,偶爾停下來避開快要撞到她的人,然後繼續往前走。

  突然間,在一個小巷口,有個不長眼的中年微胖男人腳步頗急地迎面撞上她的肩,姚盛薇低叫一聲,直覺反應地要扶牆站穩,卻因?是路口正巧沒支撐點,她往旁邊躓退兩步,晃了晃就摔倒在地。

  「喂,妳走路不長眼啊?路那?寬妳不過去,幹?擋我的路?」理平頭、嚼檳榔的男人,惡形惡狀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姚盛薇。

  「先生,是你撞到我的。」摔倒時,裙子往上掀起,露出了她醜陋的腿,姚盛薇驚駭地趕忙將裙子拉下掩住,一邊氣憤地?頭瞪著那男人。

  「啐,開玩笑,妳哪一隻眼看到我撞妳?」這個沒水準的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檳榔汁,刺青的雙手插在腰上,邊大聲說話還邊抖動著大腿。「明明就是妳腳跛了沒走好,才會撞到我,還敢亂說是我撞妳?!小姐,妳不會是腳有毛病了,連眼睛也有毛病了吧?」

  姚盛薇憤怒的臉色瞬間轉?蒼白。

  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別人刻意攻擊嘲笑她的腿,而眼前這看起來有幾分兇惡的男人正做著這樣的事。

  她僵坐在地上,渾身發冷,神情除了蒼白還有狼狽,一時間失去了爬起來的力氣。

  而旁邊經過的人,看男人好像是道上混的,紛紛走避,沒人敢上前替姚盛薇討個公道。

  「下次逛街要帶眼睛出門,小心別再撞到我。」那男人見自己形勢比人強,得意地撇撇嘴,又丟了一顆檳榔到嘴裏,然後大搖大擺走掉。

  男人走掉後,一個年輕女孩才敢過去幫忙扶起姚盛薇。

  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看進眼底的屠綱,邁大步趕至。

  剛才那閒適的笑容不見了,眸光突然間變得森冷可怕,他一個箭步擋住那男人的去路。

  「等一下。」高大、充滿冷冽氣勢的他,以強悍的姿態出現。

  「喂!你活得不耐煩了啊!竟然敢擋我的路?」嚼檳榔的男人,沒看清楚來人就開罵。

  活得不耐煩的人不知是誰?

  「跟她道歉。」屠綱以寒冰般的眼看著男人,一點也沒將他的惡形惡狀看在眼底。

  「XXX的,是她走路不長眼撞到我,我--」結果頭一?,看見的是一雙銳利森冷的黑眸,心臟不由得縮了一下。

  「跟、她、道、歉。」屠綱又重復一次,鷹般精銳森寒的眼絕對有讓人害怕的本事。

  他雖然穿著西裝,看起來十分勁瘦斯文,但由他犀利的眼神,和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是悍然到不容人小?。

  「我我我……你要搞清楚,是那個跛腳的女人先撞到我,我根本不用跟她道歉,該道歉的人是--啊--」

  惡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屠綱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動作給往上一提,接著朝肩後摔去,一下子便被制伏在地上,當場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救救救命……啊--」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男人狼狽地趴在地上,手臂被屠綱往後扣住,而屠綱則是姿態漂亮地單腳壓在他的腰背上,厲害地制伏他。

  「說,你要繼續喊救命還是要道歉?」手臂一個反折,被壓制的男人痛得抽氣慘叫。

  「啊--我我我……道歉就是了,你你……啊--快放手。」

  哼,要他放手,門都沒有!

  屠綱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一樣將他反制著,用力將他帶到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蒼白的姚盛薇面前。

  「小、小姐,對對對……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請妳不要……啊--不要計較……」屈居弱勢的惡男人,痛得臉部扭曲,邊慘叫邊道歉。

  他的歉意一點都不真心。

  「妳肯原諒他嗎?還是乾脆扭送他到警察局,依我看他這樣子,搞不好有什?案底在。」抓壞人他最拿手了,假如要他收集這個人的犯罪紀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位大哥,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你千萬不能這?做--」

  「你該道歉的物件不是我。」屠綱冷然地睥睨著男人。「拿出點誠意來跟小姐道歉,否則你今天……」

  手一使勁,被制伏的男人又哇哇慘叫一聲。

  「小、這位小姐,請妳……請妳原諒我,剛剛是我不對,真是……真是對不起啦!」

  「屠綱,你放開他……」看著男人頻頻求饒,姚盛薇並沒有出了一口氣的得意,她的神情依舊蒼白難受。「我沒事,你別?難人家。」

  雙手絞纏著裙子,她不想太引人注意,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混亂,她的表情很受傷,有點難堪的狼狽。

  「滾!」屠綱敏銳地注意到她急切的想離開,他用力甩開那個滋事的男人。

  男人往前摔倒,然後惶恐地爬了起來,瞋著腳步跑走,旁邊圍觀的人笑著男人的狼狽,而後逐漸散去。

  一切混亂終止。

  姚盛薇不等屠綱朝她走過來,帶著恍惚的表情轉身就走。

  她現在不想買晚餐了,只想快點回家,躲進自己的世界裏,好撫平這難受的情緒。

  「等一下!」屠綱卻在這時候上前攔住她。

  姚盛薇沒有?頭看他,只是盯著他昂貴發亮的皮鞋看。

  「我送妳回去。」低沈篤定的嗓音從她頭頂上撒下,屠綱沒等她回應,伸手輕摟著她的腰,轉身朝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姚盛薇沒有抵抗,也無力反對,她發覺自己在他懷裏很安心,他的男性氣息穩定了她難受的情緒。

  她閉了閉眼又張開,緩慢的被他輕摟著往前走,他的腳步刻意放慢配合她,這讓姚盛薇心中暖暖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情緒充塞在胸口。

  上了車之後,屠綱很快將車開走。

  由於幾天前兩人看完電影后,他曾經送她回家過,所以她也就沒開口說明自己的住處在哪。

  一路上,屠綱沒多說話,姚盛薇也選擇沈默,這樣安靜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他的車停住。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姚盛薇以?抵達了她所住的社區,跟他道了謝後開門就要下車。

  屠綱坐在車上沒有動作,默默看著她下了車,但姚盛薇卻在下車後傻住。

  因?眼前這棟漂亮的花園洋房並不是她所住的社區。

  「這不是我……」驀然轉身,她想問屠綱。

  「我住這裏。」屠綱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姿態自然地摟著她往前走兩步,來到大門前,掏出遙控器按下,雕花鐵門旋即往旁邊滑開。「進來吧。」

  當門滑開,他帶著她進入有著一窪小魚池的花園裏。

  「我得回去,我不……」姚盛薇想拒絕,她在鋪石步道上停下腳步,想掙離他的懷抱。

  「人都來了,就進去坐坐吧!」他不由分說地推著她進入屋內。

  屠綱領著她來到客廳,讓她在色調簡單明亮、充滿歐式風格的客廳裏坐下,他自己則是直接上樓去。

  不一會兒,他下樓來,身上的西裝並沒有換掉,手上卻多了一隻藥箱。

  姚盛薇惶然地睜大美眸,看著他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你要做什??」下意識地,她緊抓住自己的裙襬,還未完全恢復的蒼白臉色更加刷白。

  她不能讓他碰她的腿!

  「讓我看看妳的手……」屠綱執起她緊抓著裙襬的右手,翻開來,細嫩的手掌上有一道因擦傷而微滲出血絲的痕?。

  「我的手……」她怎?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擦傷了?!

  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他專注審視的神情,他溫燙的手溫暖了她冰涼的小手。

  「先擦點優碘消毒,免得細菌感染。」屠綱邊說邊俐落地用棉花幫她的手進行消毒,然後拿出藥膏塗上,修長的手指撕開繃帶的貼面,替她的手貼上彈性繃帶。

  所有的動作熟練而輕巧。

  姚盛薇訝然地看著他。

  「我幫妳解了圍還處理了傷口,妳不該只是愣愣地盯著我看吧?」屠綱收起藥箱,?起含著笑芒的黑邃眸子與她的視線相對。

  「……謝謝。」她是該謝謝他,今天如果不是他強悍介入,她現在可能還只能任那惡劣的男人欺負著。

  想起方才跌倒還被那男人用言詞羞辱的一幕,她的臉色又是一陣惶白。

  「只是一句謝謝好像不太夠。」屠綱?起她微低著的下顎,半蹲在她面前的他,氣勢還是強得令人歎服。

  「吭?那我……該怎?做才能夠表達感謝之意?」請他吃晚餐?還是買個禮物送他?

  「給我一個吻,就像那天我們在車上分享的那個吻。」湊上唇,屠綱想吻她的意圖非常之強烈。

  「不!你不能再吻我。」當他的唇就要湊上她的嘴時,姚盛薇卻伸手摀住了他的侵略。

  「?什?不能?」拉開她的手,看著她紅透的粉?,他想聽聽她怎?說。

  「因?我們並沒有在交往,我們甚至不熟……」他們之間嚴格說來,連朋友都談不上,教她如何接受他那親昵到令她失魂的親吻?

  那種讓她幾乎魂飛魄散的吻,一次就夠她受的了,連續失眠恍神好些天,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復平靜的心情。

  但今天卻在見到他之後,那平靜的心情又起了波瀾。

  「妳的意思是,妳只讓跟妳提出交往要求的男人吻妳?」他感興趣地問她。

  「我的意思並不是要你跟我提出交往要求,我絕沒有這個意思。」看著他的眼神,她知道誤會大了。

  「妳沒有這樣的意思真令人失望呢!不過我老實跟妳說,經過了這些天的冷靜思考,我決定向妳提出交往請求,不知道妳答不答應?」屠綱可一點都沒有誤會,他甚至是打蛇隨棍上,當她的面提出交往請求。

  姚盛薇的粉腮瞬間浮上兩抹迷人的嬌紅,粉唇張成驚訝的O形,美目瞠大瞪著他看。

  「怎?了?有問題嗎?難道妳看不上我?」他可是無敵帥哥耶!屠綱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發,對她露出一個絕對迷人性感的微笑。

  「我想這句話該我來說才對……」看著他英俊的笑容,她不敢相信他所說的。「你怎?可能會看上我?」

  她可是一個身體有殘疾,一個讓男人倒足胃口,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妳有讓我著迷的本事,既然對妳著了迷,提出交往當然是接下來的步驟,現在就差在妳點不點頭了。」話說得謙遜,但他充滿侵略的眼神卻告訴她,他既然提出請求,就絕對勢在必得了。

  「我……」

  她該不該答應他呢?姚盛薇心慌意亂,完全陷入混亂狀態。

  「我想關於這件事,我得好好……得好好想一想……」說著,她唰地從沙發起身,遲緩地越過他,想退離有他的氣息範圍之外。

  屠綱不讓她逃,只是瞬間動作,他就像只強悍的豹,一下子就竄過來將她摟回,但接下來卻不是強大的壓制,而是輕柔到令她完全不會生疼地將她反壓進沙發裏,俊拔悍烈的身幹旋即俯壓住她,性感唇瓣一欺近,輕易就擄獲了她甜嫩的小嘴,重新回味那日的甜美。

  輕壓著她纏吻,他腦海中浮現那日她的嬌羞,他還記得當時她整個人暈軟在他懷裏,好久之後才有力氣下車去看電影。

  那一晚,在電影院內,他頭一回沒被精彩刺激的劇情所吸引,他的目光只是一直追隨著她紅嫩的臉蛋,一直盯著她時而恍神、時而露出羞澀的表情。

  那晚,他失常了,頭一遭將目光黏在女人身上黏得如此之久。

  她身上彷佛有種魔力讓他失常了……

  這些天他的心版都擱著她的身影,看來他得好好思考一下,這女人帶給他情緒上的影響有多嚴重?但所有的思考都留到晚一點再想吧,現在他只想好好地吻她,嘗嘗她的甜美。

  當屠綱終於肯放開她時,姚盛薇誘人地躺在沙發上,雙眼迷蒙地盯著他俊朗的臉龐,心跳失速狂跳著,而他也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因?他的胸還緊貼著她。

  他也在喘著氣,但氣息還算正常,他的眸色略微深濃,帶著令她難以理解的掙扎光芒盯著她看。

  「?什?……是我?」好久好久之後,她迷惘地吐出這句話。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這個吻帶給她的感覺更強烈。

  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氣息,但另一方面,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悍的侵略企圖,卻又矛盾的讓她感到害怕,也感到極端自卑。

  「對一個人?生興趣很難說出原因,我們何不慢慢來探索這個?」怕壓疼了她,屠綱起身,順手將她拉了起來。「我還沒吃晚餐,妳也是吧?想吃什??」

  身體突然?生了饑餓感,他明白這種強烈饑餓感來自於身體的欲望,但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他不能就這樣惡劣地哄騙她上床。

  所以他只好轉移注意力,抑住自己強烈的欲望,他想,或許出去飽餐一頓是不錯的法子。

  「我想回去……」她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交往請求,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才要從沙發上起身的屠綱,轉頭看她,那眼神帶著一抹銳利。

  「我需要好好考慮……」她被他銳利的眼看得心虛起來。

  其實,姚盛薇是自卑感作祟,她想再躲回去自己的世界裏,她不能和他交往,因?那會誤了他,也會給她自己帶來強大的壓力。

  「我只給妳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明天一早公園見,不管妳決定如何,都得出來跟我見面,知道嗎?」

  屠綱豈會瞧不出她的心思?簡單地說,就是自卑感讓她想躲開他嘛!

  不過沒關係,再大的難題落到他身上來,總是能輕易解決!屠綱對自己可是百分之八百有自信。

  「……好。」她勉強答應,抓起皮包,朝門口走去。「我想自己散步回去,你不必送我。」走到門口,她頭也不回地對在後頭的他說道。

  「掰~~」站在她身後的屠綱替她推開門,胸口和她的背靠得很近。「明天見。」低沈好聽的音嗓在她耳邊響起。

  「嗯。」趕緊躲開他的氣息,她加快腳步,微躓拐的步伐每走一步,就讓她心情低落一分。

  她知道他在看著她,而這樣他應該可以看得很清楚吧?

  她是一個左腿有殘疾的女人,不適合他。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31:26


  清晨五點半,屠綱準時出門晨跑。

  天色濛濛亮的街道,有幾個老先生老太太也起早運動,屠綱和他們打招呼,然後繞著他慣跑的路線跑步。

  約莫過了半小時後,他轉向朝公園跑進去。

  原本他應該要看見沐浴在晨光下、抱著貓咪的姚盛薇,結果他在公園裏繞了兩圈,還刻意等了二十分鐘,姚盛薇卻遲遲不見人影。

  看來,他被放鴿子了。

  很好,長這?大,還沒有人膽敢這樣對他不守信用,姚盛薇這個女人是頭一個!

  緊凜著俊容,眼神晦暗,屠綱最後一次看表,然後掉頭朝公園外瀟灑走出去,沿著他原來的晨跑路線,緩慢跑回住處去。

  他習慣在晨跑回來後沖個澡,然後吃簡單的早餐,再來是更衣,在八點半開車出門上班。

  但今天他提早出門了。

  七點半,他拎著公事包,西裝革履、瀟灑迷人的開車上路,不過房車並沒有朝公司的路線行駛,而是往另一頭--

  他要去找姚盛薇算這筆帳!

  將車停妥,踏進管理還算完善的社區,屠綱以他英俊的皮相和斯文的氣質,跟管理員說明他是姚盛薇的男朋友,便成功的獲準通行了。

  這位管理員剛好在幾天前看見他送姚盛薇回來過,所以屠綱這個「男朋友」馬上被相信。

  搭乘電梯直接來到姚盛薇所住的樓層,這棟樓位於邊間,每層樓每戶人家都有著一扇大窗,擁有不錯的視野。

  不過就算視野再好,她也看不見他在公園苦等落空的身影。

  凝著臉色,他按下門鈴。

  門鈴是悅耳的鋼琴聲,給人一種舒服輕柔的感受,梗在胸口不太舒坦的情緒稍稍緩和些,待音樂鈴聲停止,他又按了第二回。

  音樂聲很快地又停止了,屠綱舉手打算再按一次電鈴,不過他的手指在碰到畫了個音符的白色鈴鍵前停住,因?他聽見了屋內傳來細微的開門聲和腳步移動聲。

  那是屬於她失去韻律感的步調,一種極緩慢的步調。

  在屋內走動的姚盛薇,雙手捧著昏沈沈的腦袋,身上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袍。

  昨天晚上趴在窗邊不小心睡著,結果吹了一晚的風吹到頭暈,讓她完全忘了今天早上和屠綱的約定。

  正要前去開門的她,根本沒想到門外的訪客會是屠綱,因?她現在是昏昏沈沈的狀態,完全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該去開門,不要讓訪客久等了。

  「喀!」

  打開門,她掀起沈重的眼皮,張開有著濃濃睡意的迷蒙美眸,不甚清醒地看著來訪的人。

  驀地,一張輕凜著臉色的英俊臉龐闖入她的眼簾。

  突然從昏沈中驚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你……怎?來了?」

  啊!她想起來了!今天早上她應該到公園去的,但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是錯過時間了。

  「我如果是壞人的話,妳現在恐怕就貞操不保了。」原本打算上門來質問她?何沒赴約的屠綱,一見到她穿著睡袍來開門,俊容馬上刷黑,前一分鐘剛緩和的心情又變差了。

  他寒著臉大步跨進屋內,腦袋沈重的姚盛薇將身子退到一邊,以免被他撞到。

  等他進入屋內後,她反手關上門,但因?頭暈所以她背靠著門板倚著,嬌細的身軀完全被他的寬大身影給掩沒。

  「妳故意放我鴿子,這筆帳我現在來跟妳算。」當姚盛薇迷惘地盯著他寬背看時,屠綱忽地轉過身來,陰黑的眸子鎖住她泛著潮紅色澤的俏?。

  「啊?」算帳?!她不是故意失約的,實在是因?昨晚趴在窗臺想事情,想著想著睡著了,結果吹了一夜的風,又一睡就睡到現在,才會錯過公園見面的事。

  「想裝傻呀妳!」一隻手臂突然朝她撲過來--啪,越過她的右肩,黏在門板上。「還是妳打算告訴我,妳忘了我們早上要見面的事?」

  啪!另一隻手臂飛過來,越過她的左肩,也壓在門上。

  她被困在門板和他寬闊堅厚的胸膛之間,旁邊則橫著兩條鐵般的手臂。

  「我沒有忘記……」倉皇地?眼看他,在接觸他沈冷的眉眼時,頭更昏了。

  他的打扮看起來明明斯文爾雅,但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卻是令人駭然的強悍氣勢,讓她的頭更加昏沈了。

  「沒忘記就該到,我怎?沒在公園裏看見妳的身影?」俯低眼,貼近她半步,他近身質問道。

  「我……只是錯過時間了。」他的氣息鑽進她的鼻肺,老天,她的頭很昏很昏。「昨晚……昨晚我趴在窗邊不小心睡著了,吹了一整晚的風,現在頭很暈、很昏@@」

  貼近在眼前的他旋轉了起來,一時軟了腳,她暈眩的頭向他厚實的胸口倚靠過去。

  屠綱承接住她偎過來的輕盈重量,大手急切地撫上她的額,很燙。

  「妳吹了一整晚的風?!」另一手抓著她的粉臂,在她耳畔響起的低沈音嗓帶著責備意味。

  「嗯。」她無力輕應,連點頭的力氣都被抽離了。

  一股氣漫上胸口,屠綱自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蠢的女人,可惡的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目前篤定想追求的女人。

  「我帶妳去看醫生。」彎下身打橫將她抱起,轉身往房間走去。

  在看醫生之前,她必須先換掉這身絲緞睡袍,那柔薄的布料將她纖瘦卻曼妙有致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他無法接受別的男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被他抱著的姚盛薇想反抗,因?兩人這樣親昵倚偎實在不太恰當,但她卻無力抗拒什?,因?只要一張眼觸及天花板,就一陣天旋地轉,即使閉上眼也是。

  眼前雖然漆黑一片,但黑幕依舊旋轉著,讓她很不舒服。

  屠綱將她擺上床,而她養的那只貓也突然冒了出來,還跟前跟後的喵喵叫,但屠綱並不理會貓的動作,徑自走到衣櫃前,從挂得井然有序的衣物裏抽出上衣和印度風長裙。

  轉身回到床畔,他坐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才輕柔地替她脫掉睡袍,當那渾圓的粉胸、美妙的胴體映入眼簾時,他幾乎要失控,只能緊抓著上衣,用力壓抑住內心的渴望。

  當睡袍褪去,他看見了那只隱在黑暗中、一直怕被別人看見的瘦小左腿。

  他的心揪了起來,?她感到不舍。

  大手撫上那她認?醜陋見不得人的左小腿,他沒有半點輕蔑的意思,只是無法想象嬌弱的她是如何經歷當時腿部受傷時的打擊。

  「我的頭……好暈……」閉眼躺在床上的姚盛薇輕吟一聲,難受地翻身。

  屠綱收回手,迅速替她穿上上衣和足以遮住小腿的飄逸長裙,遮去那令他蠢動的嬌胴。

  一切處理妥當,他抱著她下樓,臨出門前,方才喵喵叫個不停的貓咪,動作奇快無比地咬住屠綱的西裝褲管,像是在捍衛女主人的安危一般。

  屠綱抱著姚盛薇,好不容易才甩掉那只纏人的貓咪,脫離貓咪的魔爪,這才關上門搭電梯下樓,在管理員好奇的打量中,開車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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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五分,屠綱頭一回上班遲到。

  在進公司之前,他先帶姚盛薇到醫院挂急診,然後才帶著她到公司上班。

  身?公司最高管理者,遲到也沒人敢有微詞,但今天他一進公司大門,就引來大廳附近的人一陣驚駭注視,原因是他懷裏抱著一個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好像睡著了,緊緊偎在他胸前。

  「總經理早……」

  在公司一樓大廳,櫃檯小姐瞪凸了雙眼。

  在公司中已經建立起嚴肅形象的屠總經理,竟會公然抱個女人在公司裏進出?!

  那女人是誰?怎會有如此好的運氣,被全公司風靡的偶像這樣親密的呵護?

  真是天大的八卦啊!

  當屠綱踏進專屬電梯上樓時,櫃檯小姐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馬上和所有部門的八卦好友群散播最新消息。

  屠綱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他抱著昏睡的姚盛薇來到頂樓,在秘書和幾位特助驚異的目光中,走進他自己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門扇闔上,一切的注視目光都被關在外頭。

  輕輕地將姚盛薇擺在沙發上,他站在沙發前專注地凝視了她好久,才回到辦公桌後面,開始忙碌的批閱公文。

  時間過得緩慢,整個上午屠綱的辦公室有不少人進出,除了秘書及特助外,還有幾位高階主管,他們來和他商討一些重要企劃案,每個進到他辦公室的人都被沙發上那抹熟睡的纖細身影給引去注意力,大家心裏都在猜,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不過他們不敢偷?太久,因?屠綱銳利的眼神會朝他們掃射過來,冷峻的神色充滿警告意味。

  被屠綱警告到的人,都乖乖移回目光,很快的跟屠綱討論完畢,很快的走人,而且在離開總經理辦公室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樓下大廳的櫃檯小姐一樣,努力散播八卦。

  一整個上午,屠綱帶女人進公司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時間接著來到十一點五十分--

  昏昏沈沈中,姚盛薇依稀感覺到她一直被摟抱保護著,意識模糊間偶爾聽見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交談,然後有人觸摸她的額,她的手有短暫像被針紮的刺痛,然後被強迫張嘴喂進苦苦的藥、索然無味的溫開水……

  然後她好像睡沈了,有一段挺長的時間,耳邊沒有了聲音,接著她緩緩從睡夢中醒來,張開迷蒙睡眼的瞬間,全身虛軟得連坐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嗯……」坐不起身,只好試著發出點聲音。

  她口很渴,想喝水。

  旋即,一陣沈穩有力的腳步聲接近,一股熟悉的男性體息欺近她、圍繞她。

  「妳醒了?」姚盛薇還有點混沌的腦袋才試著要想想接近她的人是誰,下一秒那人就說話了。

  是屠綱。

  「水……好渴……」才掀動一半的眼皮又閉上。

  屠綱馬上離去,不一會兒又回來。

  「我扶妳起來。」他扶她坐起來,喂她溫水。

  喝光了一大杯水,喉嚨的乾澀感不見了,她這才恢復點氣力張眼看他。

  「這是哪里?」無力的手揉上自己的額角,她看著他身後,那是全然陌生的環境。

  「我的辦公室。」簡短回答道,他讓她靠在柔軟的靠墊上坐著。

  是他的辦公室呀,難怪她覺得陌生。

  頭腦才緩慢地接收他的話,驀然間,她僵住。

  「你、你說什?了我在你的辦公室裏?!」霍然張大困頓的美目,她瞪著蹲在她面前的英俊臉龐。

  「帶妳去看醫生後原本要送妳回去,但我不放心把妳一個人丟在家裏,公司這邊又有事走不開,所以我就把妳帶來這邊了。」伸手撫向她的額,溫度沒那?燙,只是微熱。「高燒已經退了,不過藥還不能斷,等一下我叫秘書幫妳帶碗清粥進來,妳吃完粥得再吃包藥才行。」

  收回手:心頭略略放下了心。

  站起身來,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沙發凹陷下去,她往他的身體靠去。

  姚盛薇將目光調向他。「你……其實不必管我。」

  她今天原本想拒絕他的交往要求,結果都還沒來得及將拒絕說出口就病倒了,而他卻是照顧她的人。

  「我是可以不管妳,誰教妳今天放我鴿子。」他冷冷一哼,不以?然地撇撇嘴。「不過我知道妳是無心的,早上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是……」

  深眸凝視著她,發現她臉上的潮紅褪了些,留下迷人的粉色,心突然蠢動起來。

  「但是……什?意思?」柔柔掀動粉唇低語,他的眼神令人猜不出心思。

  「看在我照顧妳的分上,還有當著所有員工的面抱妳走進公司,已然公開我們兩人關係的情勢上,妳休想拒絕我的請求。」說著,他欺過唇,吻上她溫熱的嘴,強悍而霸道地擄獲她。

  兩人交往的事就此底定,這是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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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間到。

  在屠綱辦公室內休息了一整天的姚盛薇,精神稍微恢復了,雖然頭還有點昏沈,但起碼她有力氣自己走路,不用再麻煩屠綱抱了。

  「下班了,我送妳回去。」屠綱從辦公桌後方起身,穿起西裝拿起公事包,俊颯的他走到姚盛薇的身邊,扶她起來。

  「我們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回去……」姚盛薇看著他,露出遲疑又惶然的表情。

  現在她走出去,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勢,就會被他的員工們看見,那他們會做何感想?

  「妳想留下來陪我加班嗎?不過我今天的工作效率奇高無比,剛好把該處理的事都一併處理完畢了,所以今天無班可加。」

  精明的屠綱豈會不曉得她的心思?但他不會因此而縱容她退縮,鐵般的手臂摟住她細盈的腰肢,配合她的移動速度朝門口走去。

  「哦,你沒事做了,那……就走吧。」

  屠綱摟著地步出辦公室,姚盛薇被半強迫地走往外頭,當門被他打開,兩人一起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她可以感覺到有好幾雙眼睛朝她身上投落過來。

  她微白著小臉,小手握緊成拳,在屠綱有力的攙扶下,一跛一跛地往前走。

  當她走動時,她甚至聽見旁人那想掩飾卻掩飾不了的驚訝抽氣聲。

  他們心頭一定想著,像屠綱這樣一個英俊健康又條件極優的男人,怎會跟她在一起?

  她很平凡,身體又有殘疾,以她的條件或許只能配個也跟她一樣身體有殘缺的男人。

  但偏偏,她身邊的男人卻出色得令她自卑,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從辦公室到電梯口這短短的一小段路,姚盛薇走得相當艱辛,她幾乎無力往前走動,但?了逃離這些人的目光,她必須強撐著離開這裏。

  一路陪著她的屠綱,注意到了姚盛薇的不自在和僵硬,他沒有多說什?,只是一路相伴。

  直到兩人踏進那氣派的電梯裏頭,當電梯門關上,將所有目光都隔絕掉之後,屠綱才將她摟進懷中,充滿憐惜地在她蒼白的臉頰落上一個輕吻。

  那吻充滿撫慰,也帶著鼓勵。

  只是姚盛薇沒能感覺到他想表達的心情,她只覺得渾身發軟又發冷,最後只能虛弱無力地倚著他的胸口,閉上眼自己吞噬難受的情緒。

  電梯門外,秘書和幾個特助的表情都是十分驚詫,所有人都沒料到,總經理的女人是個跛子。

  「也許……那女的其實只是總經理的普通朋友……」秘書率先從愕然的情緒中回魂,她看著仍然處於呆怔狀態的幾個同事說道。

  大夥兒的表情都像被雷劈到一樣,錯愕又震撼。

  「怎?可能只是普通朋友?你沒看見總經理是多?呵護那個女的嗎?早上一臉憂心地抱著她進公司,還照顧了她一整天,剛剛兩個人走出來時,總經理還摟著人家的腰……」特助甲這?說。

  種種?象顯示,那女人絕對是總經理的女友。

  「可是總經理長得英俊瀟灑,而且身價非凡,體格又那?贊,他的條件這?棒,?何會看上一個跛了腳的女人?」特助乙接話道。

  令人匪夷所思呢!

  「不要問我,我更想知道總經理到底哪根筋不對了。」特助丙的臉上和大家一樣浮起同樣充滿疑惑的表情。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31:56


  一切就好像順理成章一樣,她和屠綱展開了交往。

  每天固定的約會就是在公園裏,他一樣晨跑,一樣以他傲人的結實體格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就抱著貓坐在公園的涼椅上,在他休息時奉上礦泉水和毛巾。

  當晨間的約會結束之後,他會送她回家,偶爾會在當天訂下晚餐的約會,不過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忙,除非確定晚上沒有加班或應酬才可能打電話約她,否則當晚兩人不會再碰面。

  至於假日兩人則會出遊,屠綱好像對很多景點都很熟悉,他總會帶她到處跑,但不會讓她累著。

  這樣的交往看起來很正常,而感情也以沈穩但緩慢的速度逐日增加當中。

  姚盛薇已經從一開始的想退縮到漸漸接受,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深深愛上了屠綱。

  她愛極他的強悍,更感激他的體貼,還有他的不嫌棄。

  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可以感受到屠綱對她的好,但另一方面她的內心卻還潛伏著一絲恐慌的情緒,這樣的情緒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躍上腦海,侵蝕著她。

  她想不透,?什?她會感到慌亂?是不是因?日子過得太美好,才會讓她?生了憂鬱,深怕這樣美好的日子突然中止,突然消失?

  結束了今天的課程,送走了學生,姚盛薇回到臥房裏,看著挂在穿衣鏡前的紫色晚宴服怔然出神,直到乖巧窩在床上的貓咪朝她撲過來膩進她的懷裏,伸出頑皮的舌頭舔她的臉頰。

  「喵~~」

  「小心別弄壞了。」回過神來,她嬌笑著抓下撒嬌的貓咪,整個人往後退開一步,生怕貓咪的利爪抓壞這件價值不菲的香奈兒晚宴服。

  這件禮服是屠綱送給她的,他送這套禮服的目的是要她今天晚上陪他出席一場公司所辦的慶祝晚會。

  這場晚會幾乎所有員工都會參加,宴會地點就設在公司旗下的一間俱樂部。

  當屠綱告訴她,他決定帶她出席時,姚盛薇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但她的拒絕並未獲得屠綱的同意,他仍舊堅持要帶她出席;拗不過屠綱的強勢作風,最後在一番爭論後,姚盛薇答應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雖然公司裏的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個有殘疾的女人,現在她再度出現,大家應該不會感到太過訝異,只是她自己很難克服被評頭論足的情況,因此她很後悔昨天沒有堅持拒絕到底,才會讓自己現在落得這樣不安又緊張的窘況。

  時間很快來到了六點鍾,離屠綱派司機來接她赴宴的時間只剩半個小時,姚盛薇不得不收起惶亂的情緒,開始裝扮。

  穿上這套合身的禮服,綴著水晶的裙襬長及腳踝,正好遮住她最忌諱被看見的左小腿。

  將柔黑的發梳得閃亮直順,清妍的臉蛋上了淡雅的妝,銀紫色的眼影點綴得她的眼更加嬌媚,嫩頰上刷了珠光粉潤腮紅,多添了幾分氣色。

  至於飄逸裙襬下則是穿著和禮服同色系的紫色鞋子,這雙鞋子的鞋跟不太高,鞋身又是一體成型,裏頭還有特別的氣墊設計,所以姚盛薇穿起來並不會覺得不適,她在穿衣鏡前來回走動著,走起來相當舒服。

  很顯然,屠綱都替她顧慮到了。

  沖著這一點,她是不能再有想臨陣脫逃的打算。

  準時六點半鍾,門鈴聲響起。

  姚盛薇最後一次審視鏡中美麗的自己,拿起水晶珠綴的晚宴包,她移動腳步朝客廳走出去。

  打開門,很意外的,門外站著的人不是司機,而是屠綱本人。

  他一身帥氣的燕尾服,性感的唇角勾勒著一抹笑痕,目光灼亮,立體深刻的英俊五官綻放著誘人神采,立在門框下的他俊酷得令人眩目。

  相對于姚盛薇的讚歎,屠綱對眼前美麗的她也是感到十分驚豔!看來,他臨時遣退司機,自己親自來接她是來對了。

  黑邃染著欲望色澤的瞳直凝著她,她原本就不賴的身段裹上這件貼身的粉紫色禮服,那香肩微露的性感誘人模樣,讓他完全沒辦法再壓抑自己連月來的渴望。

  ?了不嚇壞她,他總是在每一次約會時,適可而止的親吻她,除此之外,他一直沒有再進一步品嘗她的甜美。

  但現在,他卻壓抑不了了。

  因?她如此美麗又性感地站在他眼前,假如他再不做點什?,恐怕連她都會懷疑他是否有毛病?

  「你怎?來了?這時間你應該在公司……」

  訝異地看著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屠綱就跨前一步,將門給關上,讓她的肩背靠在門板上,捧起她的臉。

  「盛薇,妳今晚比我想象中還要美!」話落,他給她一記熱情的吻。

  這個吻是帶有欲望的,熱烈而狂野,屠綱的手在她細緻的鎖骨遊移,然後緩緩往下,覆住那渾圓的粉胸。

  突如其來的挑逗,讓姚盛薇無法招架,脹紅著俏嫩的臉,只能輕輕吐出細碎的呻吟。

  淺促喘息間,她感覺他的手帶著烈火,被他撫過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點燃了火苗般,烙下了很燙的溫度。

  「綱……我們不能……」纖背貼著門板,她全身彷佛著火般,趁著屠綱俯唇吻著她的胸口時,困難地吐出破碎的聲音。

  「我是主人,要遲到多久都沒關係。」他的唇輕咬住那渴望已久的粉嫩,他的挑逗讓姚盛薇狠狠地倒抽一口氣。

  屠綱輕笑著,他喜歡她這樣的反應,接下來他盡其所能地挑逗著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地低泣起來,而他也壓抑不了時,這才將已經衣衫半褪的她打橫抱起,

  轉身大步進入臥房,與她一起跌落床鋪。

  激情揭開序幕,兩人的衣物紛紛丟下床,屠綱的猛烈需索讓姚盛薇陷入狂亂,

  就在他想完全佔有她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搗蛋的貓咪突然咬住屠綱光裸的腳。

  「該死。」屠綱悶哼一聲,低頭瞪了那只礙事的貓一眼,眸底寒光陰厲掃射過去。

  貓咪嚇壞了,喵嗚一聲趕緊鬆開他的腳,跳下床奔出房外,躲在客廳角落發起抖來。

  礙事的貓不見了,屠綱再也不想浪費一分一秒,昂首重新吻上她豔紅的瑰唇,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疼痛和歡愉同時劈進姚盛薇的身體裏,經過短暫的適應,她嬌吟地仰起美妙的胴體迎合他。

  這一刻她完全忘了要掩飾自己那只殘缺的左腿,全然陷在他所撒下的激情裏,而這正是屠綱想要的,他要完整的她在他面前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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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氏」總公司的上半年度營業業績超過既定目標的慶祝晚宴,原本將在晚宴開始時上臺致詞的總經理屠綱,卻在晚宴快要結束時才姍姍來遲。

  宴會廳裏擠滿了盛裝出席的人,這些人全都是屠氏的員工,女職員們的衣著爭奇鬥豔,目的就是?了能在宴會中博得男士們的注視目光,當然嘍,她們最大的目標是目前還單身的屠總經理。

  屠綱又俊又酷,工作能力超強,在進屠氏後短短不到三個月,就讓屠氏的營運更上一層樓,所以這場晚宴幾乎可說是?屠綱而舉辦的。

  但是屠綱卻遲到了,錯過了特別助理?他安排的演說,也錯過了公關部?他安排由公關部美女群陪他開香檳、倒香檳塔,掀開慶功晚宴序幕的儀式。

  屠綱錯過了所有安排,帶著盛裝迷人的姚盛薇一起出席這場晚宴。

  當英俊瀟灑的他,摟著走路遲緩的姚盛薇出現在宴會廳時,全場所有的交談笑鬧聲頓時停住,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他們兩人。

  姚盛薇驀然一僵,在來時路上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在頃刻間全部消失不見。

  屠綱置在她腰間的手臂略一收緊,他將她的僵硬緊張看在眼底,將她摟得更貼近自己,以一種無聲的力量支援她面對眼前所有人愕然、驚訝的目光。

  貝齒輕咬著粉唇,然後鬆開,她側著嬌?看向他。「我可不可以……」

  「除非妳願意讓我在所有人面前吻妳,我才答應讓妳離開,否則妳想都別想。」對她的退縮了然于胸,屠綱深黑的眼與她相對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

  姚盛薇有點氣結。

  提起吻,半小時前她才在床上任他欺負過一回,要吻也該吻過癮了,現在來到這邊,他卻還在向她討吻,這實在……瞪著他唇角的笑紋,以及他眼底的戲謔光芒,姚盛薇悄悄地臉紅起來。

  臉紅的她,妥協了。

  她沒膽在公開場合和他表演熱情擁吻的戲碼,而她相信他既然敢開口就一定敢做,所以她不得不妥協。

  「走吧,我們太晚出現已經給所有人太多大多曖昧的想象空間了,假如還在這邊親吻的話,無疑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想。」看著她又氣又惱的神情,屠綱得意地笑道。

  他摟著她走向人群,體貼地配合著她的走路速度,當所有人都以驚愕目光看著他們時,屠綱表現出來的是冷靜自若,一雙黑邃的眼除了在面對姚盛薇時充滿溫柔之外,在環視周遭所有下屬時卻帶著淩厲的警告。

  被屠綱冷眸掃視過的下屬,紛紛收起不必要的探詢目光,因?他們知道,總經理既然已經發出警告,要是誰敢再對他的女人露出不以?然的批判眼神,誰就等著被掃地出門。

  「總經理好。」就在屠綱陪著姚盛薇走到宴會大廳時,楊海從遠遠的人群中走了過來,身?公司的決策顧問,雖然平常已不太到公司走動,但今晚這場宴會他當然得列席。「姚小姐好。」

  不必介紹,楊海已經知道了姚盛薇的芳名,看來自從屠綱接掌公司後,不常到公司走動的他,消息還是非常的靈通。

  「你好。」出於女性直覺,楊海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已經很緊張的姚盛薇更緊繃幾分。

  「薇,這位是楊海,本公司的決策顧問。」?了解除姚盛薇的緊張,屠綱輕拍她僵硬的肩背,轉頭對她微微一笑。

  望著屠綱那自信的笑容,姚盛薇卻還是丟不開內心的不安。

  「姚小姐可能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吧?」楊海語帶關心地打量著姚盛薇,將她的緊張不安看進眼底。

  「嗯,妳看起來真的太緊張了。我看這樣吧,我先帶妳去貴賓室坐坐,順便用個餐。」不用楊海提醒,屠綱也瞭解。

  原本他想帶她在宴會廳裏跟其他主管聊聊,但看她這樣子,恐怕真沒辦法陪他。

  ?了體恤她疲累的身體和緊張的情緒,屠綱帶著她,緩步進入他專屬的休息室。

  接下來的時間,屠綱重回宴會廳和大家開香檳舉杯慶祝,姚盛薇則被安排在休息室內用餐,補充她在不久前才流失的體力,順便適應目前的場合。

  獨自待在休息室裏的姚盛薇,其實也吃不太下,她只是略微填了一下肚子,然後稍作休息之後就離開了貴賓室,再度來到宴會廳。

  站在較不顯眼的角落,她看著氣派大廳中衣香鬢影的人群,尋找屠綱的身影。

  屠綱身材高大俊拔,外貌又非常出色,氣勢不凡,所以要在人群中尋找他,其實非常簡單。

  她看著他正在舞池中和一個美麗的女人共舞,那女人穿著火辣性感的禮服,和一身貴氣不凡的屠綱非常登對。

  他們在舞池裏舞動的身影,使得姚盛薇內心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了。

  她迷惘地看著他和她,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想再度退出這裏。

  「姚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但楊海卻在這時候出現,客氣提議道。

  驟然回身,她看著神情嚴肅的楊海,內心的壓力更大了。「請問楊先生有什?事要跟我談?」

  「跟我來吧,在我們談話之間,妳可能需要喝杯酒壓壓驚。」楊海看著姚盛薇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回頭跟侍者要了杯雞尾酒。

  他將酒遞給姚盛薇,然後領著她朝宴會廳外頭走出去,那裏直通後花園,是一處僻靜的角落。

  這個花園今晚並未開放給參加宴會的人進出,但楊海因?是公司的前任代理總經理,目前又是決策顧問,他的身分讓他擁有特殊的禮遇。

  推開拱型玻璃門,離開那熱鬧的場合,來到這座玫瑰園。

  姚盛薇在楊海身後不遠處停下腳步,她手拿著水晶酒杯,迷惑地看著同樣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嚴肅看著她的楊海。

  「姚小姐,真不好意思,得耽誤妳幾分鐘的時間。」

  「請說。」強烈的直覺,讓她極端不安起來;因?不安,所以她拿起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

  「有件事我必須跟妳談談不可,因?這是屠少爺的爺爺臨終前交代我的一件重要的事。」看著她藉由喝酒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楊海內心猶豫著是否要把話說完;但?了屠綱、?了屠老爺的遺願,他不得不說出來。

  「這件事是這樣的,屠老爺臨終的遺願是希望屠少爺能娶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子,而這個人選其實已經敲定了,目前我正在安排時間讓對方跟屠少爺見面……」說到這裏,楊海頓了頓,他刻意不去看她的反應,半側過身,將視線落在美麗綻放的玫瑰花上。

  「請問……你這是什?意思?」姚盛薇表情愕然地看著楊海的側影,雖然沒看見他正面的表情,但卻可以清楚瞭解他的深沈冷酷。

  「姚小姐可能誤會了,這不是出自我的意思,而是屠老爺臨終前的遺願之一,我只是代?轉達。」

  楊海自認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尤其是對一個身有殘疾、本身就自卑感重的女子,但他受了屠老爺之托,卻不得不狠下心來,阻止屠綱和姚盛薇的感情繼續發展下去。

  「屠老爺對少爺寄予厚望,他希望『屠氏』在少爺的手中能更加擴展,而找個身家背景同等的女子聯姻,不失是個好辦法。但這個辦法也得姚小姐願意配合才行,如果姚小姐同意離開少爺的身邊,我可以幫忙安排妳的去處,還有妳的腳我也可以安排美國知名的醫生幫妳治療看看……」

  完成屠老爺的遺願,是他的職責所在。

  耳邊嗡嗡鳴叫,姚盛薇腦海一片空白,手裏的水晶酒杯滑落,在地板上碎裂開來,左腿一陣發軟,讓她往後躓了蹎。

  她必須離開屠綱,因?以她的身分背景,還有她瘸了一條腿的樣子,根本配不上屠綱的身分……

  「姚小姐,很抱歉這個要求讓妳?難,但?了屠少爺好,希望姚小姐可以成全。」楊海迅速回身,他朝姚盛薇走近,想扶住她。

  姚盛薇搖搖頭回絕了,她及時扶住了一旁的圓柱,讓微微顫抖著的美背靠向冰冷的柱子。

  「抱歉,這樣的要求一定令妳心情非常難過。」他走過來,致上深深的歉意。

  他無意傷害她,所以還提出了交換條件--治好她的腿,這對她將來的人生而言,絕對有極大的幫助。

  「請你走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豈只是心情難過而已?她的心在揪痛著!

  割捨一段感情是多?不容易的事,尤其在她深深愛上屠綱,全然信任地將自己交付給屠綱之後,卻得面臨被迫退出這段感情的命運,教她該如何是好?

  「好,我馬上走開。」楊海了然地退開,朝拱門走去。「姚小姐,我不是逼妳現在就離開屠少爺,妳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件事可以慢慢進行……到時候,請妳跟我聯絡,我會信守承諾安排一切。」臨離開前,他又停下,加上了這段話。

  姚盛薇沒有回答他,她只覺得自己在這沒有空調、有點悶熱的花園裏,渾身莫名發冷。

  楊海擔心地多看了她一眼後才離去。

  當他離開後,姚盛薇閉上眼,心情紛亂地靠著圓柱,許久之後才拎著裙襬離開這美麗的玫瑰花園。

  她重回休息室,等著屠綱。

  屠綱一會兒後進來找她,一見到她後就摟著她輕吻起來。

  「妳剛剛去哪兒了?」十分鐘前,他已經回來休息室找過她了,卻沒見著她。

  「我到後花園去晃晃,那裏種了很多不同品種的玫瑰花……」任他的吻細撤在額上、臉頰、嫩唇和粉頸上,她悄悄讓自己融進他的氣息裏。

  「逛了花園,心情應該不會再感到緊張了吧?」他想在宴會結束前,帶她重回宴會廳。

  「嗯,我好多了。」她勉強笑著,內心其實很難受。

  「那我們到大廳吧!妳再不出現的話,我這一回去可能又會被公關部的女人給纏著不放。」他表情微帶苦惱地對她說道。「被纏著不放很煩人的,妳應該不會希望見到這種狀況吧?嗯?」

  「看你這樣苦惱,我只好出現幫你趕走她們嘍!」接下來,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跟他相處,她不想浪費每一分鐘。

  「謝謝妳的幫忙,今天晚上我會好好報答妳的。」屠綱對她曖昧地眨眨眼,暗示接下來他們將會有浪漫的一晚。

  姚盛薇一張俏臉紅了起來,這讓她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屠綱情不自禁地摟住她,將唇烙上她的粉嫩,在重回宴會廳前,他要索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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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32:21


  當一切平息後,屠綱翻身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緊摟著她,一邊還不能忘情地撫著她的腰肢和粉臀。

  纏綿整夜讓姚盛薇累壞了,她幾乎是立即就睡著,窩在他的懷裏,閉上眼沈入夢鄉。

  在以前,他也曾經交往過幾個女人,但他不曾從她們身上獲得如此撼動的感受,他要的從來都只是欲望的抒發,每回激情過後,他得到的是快感,而不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強烈保護欲。

  在姚盛薇的身上,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這是真愛的感覺!

  全身是汗的屠綱,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個輕吻,輕輕將她擺回床側後,他下了床,到浴室內沖洗掉一身汗漬。

  自從兩人有親密關係後的近一個月來,他的住所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家。

  她總是在他這邊留宿,白天他上班後,她會帶著貓咪返回自己的公寓去上課,上完了鋼琴課後,她會在他下班前回來這邊,偶爾買花佈置房子,偶爾下廚張羅晚餐。

  屠綱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這樣的生活,平淡而閒適,不再是刺激的出生入死。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結束掉在美國情報員的工作,返回臺灣來接掌家族事業是正確的決定。

  因?這次回來,讓他找到了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

  沖過了澡,一身清爽的屠綱重新回到床上,再度摟她入懷。她甜美的氣息讓他安心,讓他卸下平日的強悍,讓他很快也跟著跌入夢鄉,這晚因?勞動過度,讓他捨棄了早起晨跑的習慣。

  經過一夜好眠,姚盛薇先起了床,她替他做了簡單的早餐後才離開。

  今天她要到音樂教室上課,通常她都得提早出門,先回家換衣服拿樂譜,再前往音樂教室,但是今天她回住處換了衣服後,出門時手上卻沒帶任何一本樂譜--因?今天她並不需要上課,只是回去和音樂教室的朋友們道別。

  事實上,在這三個多星期裏,她已經陸續停掉了所有的課程,雖然這樣做對她的學生們實在很抱歉,但是既然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屠綱,她就必須這?做。

  對於離開屠綱的這個決定,她感到很難過,但同時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配不上他。

  像他這種條件優越的出色男人,足以與他匹配的是身家背景和他相當、健康美麗的女人。

  至於她,只能選擇退出,退出他的世界之外。

  其實她會決定退出並不是接受了楊海的交換條件,事實上她也一直沒跟楊海聯繫,而是獨自安排著自己將來的去處。

  然而,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要找個合適的居所很難,所以她決定在離開這邊後,先找個單純的鄉鎮落腳,日後再慢慢尋覓永久居住的地方,重新展開新生活。

  「鈴……」正要推開玻璃門踏進音樂教室時,姚盛薇皮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她很快地接了起來。「喂,你起床了?」

  打電話來的人是屠綱。

  現在時間是七點五十分,比她幫他設定鬧鈴響的時間晚兩分鐘。

  「嗯,剛起來就發現妳不見了。妳今天的課比較早嗎?」坐在床上,經過充足的睡眠,他看起來神清氣爽。

  「今天學生調了課,我必須早到才行。」隨口扯了個理由,姚盛薇的心情很沈重。

  其實自從和楊海私下談過話後,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很鬱悶不好受,但是在屠綱面前,她儘量讓自己表現出快樂幸福的樣子,因?她想在最後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裏留下美好的回憶。

  「這樣啊……」早上起床沒看見她,他的心情其實不怎?開心。「我還以?是我昨晚的表現讓妳不滿意,今天早上妳才會來個消失作?抗議。」

  將背靠向床頭,大手撥過垂在眼眸前淩亂的發絲,修長的手指往後穿透發問,露出飽滿寬闊的額頭。

  「你想太多了。」臉頰微微泛紅,他的話常常讓她有點招架不了,不過也因?他老愛這樣對她調情,讓她沈重的心情總會得到短暫的開朗。

  她愛這樣的他,但是……

  「也許是吧。」他想太多了嗎?最近他發覺她整個人有點改變,她在他面前不再像以往那般羞怯,通常他要求的她都會配合,而且顯得格外的熱情,熱情得令他感到意外。

  不過,他愛死了她這樣的改變,她表現出來的自信就是他一直期待見到的。

  「我幫你做了早餐,你快去吃吧,上班時間快到了。」輕聲叮嚀他,她推開玻璃門,人已經來到音樂教室,該是結束通話的時候了。

  「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跟妳說。」屠綱這邊還沒有挂電話的打算。

  「有什?事非得急著現在談?」側著臉,她看著玻璃門倒映出的自己。自從和屠綱在一起後,她發覺自己變得亮麗了,但是在亮麗的外貌下,心情卻是沈重難受的。

  「昨天晚上太忙,忘了跟妳提,我今天晚上要飛香港。」下了床,他拿著無線電話朝浴室走去。

  「這樣啊……那你去幾天?什?時候回來?」一股濃濃的失望從心底浮起,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將因?他的出差而縮短幾天。

  「三天,下星期一中午的班機回來。」這次的行程跨越整個周末時間。

  「那?這個周休二日我得自己和咪咪度過嘍。」這是最後一次與他共度假期,但他卻得出差。

  姚盛薇心中雖然有著濃濃的失望情緒,但她刻意壓抑著,不讓他知道。

  「不,是咪咪得自己度過。」站在黑色洗臉台前,他另一手拿出電動刮胡刀,準備刮掉下巴新冒出來的胡髭。

  「啊??什?是咪咪自己……」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頓。「你的意思是,我會跟你一起到香港去?!」從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粉?有著驚訝的表情。

  「答對了!今晚給妳獎賞。」他愉快地點頭。「晚上八點半的飛機,五點鍾我回妳那邊接妳,妳只要帶輕便的行李就妥當了,至於我的行李妳不用麻煩,我會自己整理。好了,就這樣,晚上見。」

  挂掉了電話,屠綱站在鏡前,?動電動刮胡刀刮起鬍子。

  「掰掰~~」彼端,姚盛薇也挂了電話,將手機收進皮包內。

  屠綱的安排讓她心中那股失落感突然間消失無蹤,整個人心情好了起來。

  她要把握這個最後的假期。

  「姚小姐,妳已經到了呀!快進來,我們經理有事要跟妳談。」櫃檯小姐看見姚盛薇結束了電話,才走過來跟她攀談。

  「好,我馬上過去找她。」音樂教室的經理一直希望她能夠繼續留下來教課,打從她提出辭職後,她就一直想辦法挽留,並且還一邊試探著她是不是被挖角了?

  ?了不讓經理誤會,姚盛薇今天才會特地來這一趟,打算跟她談個清楚,這樣她才能輕鬆地離開這邊。

  「經理在二樓的會議室,妳快上去吧。」櫃檯小姐說道。

  「好的。」姚盛薇朝她笑笑,轉身緩步走向樓梯口,拾級上二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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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姚盛薇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間內的落地窗,按下鈕,蕾絲簾幔自動往兩旁拉開,香港美麗璀璨的港灣夜色盡在眼前。

  方才在飛機上她睡著了,所以錯過了空中鳥瞰香港夜景的機會,現在她住進二十幾層樓高的房間裏,當然得把握機會欣賞迷人的絢爛夜色。

  屠綱打發掉服務生,放下行李,他帶著迷人的微笑走近她。

  胸口貼近她的背脊,雙臂從後方攬住她細緻的腰肢,當她整個人被圍攏在他的胸懷時,他炙熱的唇在她細頸上落下細碎的吻。

  他要她!

  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灼熱溫度讓姚盛薇知道,他現在就要她。

  姚盛薇沒有拒絕,任他按下了鍵讓窗幔緩緩拉上,任夜色在她眼前消失,她緊偎在他的懷裏,任由他解開她的衣扣,任洋裝掉落在腳踝邊圈成一圈漣漪,任他抱著往後跌落那柔軟雪白的大床,任他需索。

  激情直到深夜方歇,姚盛薇發覺,屠綱今晚的表現比起以往的強悍還要更加的兇猛。

  「你今晚怎?了?」緊偎在他赤裸濕透的胸膛前,她仰起粉暈嬌?輕問道。

  「妳感覺到了?」手臂勾上她的腰,加緊圈束的力道,將柔軟的她緊扣在自己的懷中,下巴輕蹭著她的雪額。

  「別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了??工作的事煩心?」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點了,因?她太清楚,像他這樣能在詭譎商場上生存且遊刃有餘的男人,事業之外的難題對他而言簡直構不上威脅,唯一能讓他煩心的就是工作的事了。

  「工作的事沒什?好煩的,別忘了妳的男人經商手腕有多厲害。」結果,他卻傲然的否決掉她的猜測。

  「那……」如果是和工作無關的事,那她就猜不到了。

  「如果我說跟妳有關呢?妳信嗎?」屠綱看向她疑惑的眸子,伸手輕捏了下她俏挺的鼻。

  「啊?!」跟她有關?難不成他已經知道她打算離開的事?

  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她惶然地看著他,在他懷裏的柔馥嬌胴驀然僵硬。

  「妳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連身子都僵了。」他低笑,大手撫著她的肌膚,試著讓她放鬆下來。「妳在怕我說出什?讓妳驚訝的話嗎?沒錯,今晚我會將妳拐來香港,就是?了要……」

  「?了……什?事?」她想退出他的懷抱,他卻不肯放手,還是緊緊圈著她的腰。

  「親愛的!」不讓她逃,他勾起她尖美的下顎,一雙黑邃深瞳直勾勾地望進她燦亮美麗的眼眸裏。「我要妳嫁給我。」

  不是已經知悉她將離去的意圖,也不知道她陸續結束了所有的鋼琴課,更不是對她接下來將要落腳何處有所掌握,屠綱依然被她蒙在鼓裏。

  此刻,他並不是要戳破她的計劃、阻止她離開,而是在跟她求婚。

  「綱……」訝異!震驚!姚盛薇此時的情緒無比震撼。

  「等我一下。」屠綱突然鬆手翻身下床,他動作相當快速敏捷地從剛剛脫下落在地毯上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一隻絨盒,接著又上床來,重新摟她入懷。

  僅僅幾秒鐘的動作,讓姚盛薇來不及回應,她仍深陷在他突然對她求婚的震撼裏。

  「薇,嫁給我!」打開絨盒,裏頭躺著一對樣式簡單的白金戒指。

  這對白金戒指沒有鑽石的點綴卻漂亮無比,因?那上頭有著如同火焰般狂烈的特殊紋路,那火焰燃燒的樣子像只豹正在疾速竄跑般生動。

  「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她猛力推開他的戒指,推開他的胸膛,抓著雪白被單翻身坐了起來。

  露在被單外的雪背對著他,姚盛薇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妳認?我在跟妳開玩笑?」絨盒掉在床上,屠綱將盒子撿起握在大掌中,他瞇起眼盯著她雪嫩誘人的背,霍然欺上前,從後方圈東住她。「從哪一點讓妳覺得我在開玩笑了?」

  裸露的胸膛熨貼著美背,他的手撫上她的手臂,他的唇落下,張開口輕啃著細緻粉肩。

  他和她之間,好像存在著一種不對勁。

  聰明的屠綱,精銳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他的直覺向來神準,而這陣子姚盛薇回應他的過度熱惰也讓他不得不起疑了。

  「我、我們不合適。」慌了亂了,姚盛薇沒料到屠綱會在僅跟她短短交往一個月後就求婚,這讓她太過震驚,也亂了她的計劃。

  「我們不適台?這句話是誰告訴妳的?」驀地,他流連在她粉臂上的大手用力一捏。

  他的唇緩緩離開她的肩,慢慢?了起來,微瞇起的黑眸銳利地盯著她的側面。

  「沒……沒有,沒有人告訴我……」姚盛薇輕抽一口氣,她緊張地抓起被單轉頭看向他,他那審視的眼神令她害怕起來。「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這樣、這樣認?……我的腳……」

  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他搖頭勾唇輕笑起來,阻斷她說出傷害自己的話。「薇,妳不擅說謊,這樣蹩腳的謊言騙不了我。」

  心頭在冷笑,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敢介入他的生活--這個人就是楊海,而他絕對是被已死去的爺爺授權過,才敢如此膽大妄?。

  「我我我……沒必要騙你,我和你真的……」

  「妳敢再胡說一句,別怪我懲罰妳。」下一秒,屠綱帶著怒氣用力吻住她的嘴,將她的聲音吞沒。

  他熱烈地吻著她,吮啃著她嬌嫩的唇瓣,靈巧的舌撬開她的嘴長驅直入,勾逗佔有她的粉舌,將她壓進床褥裏,再一次將她捲進激情的漩渦裏。

  姚盛薇對他甜此猛烈的糾纏無力招架,整個人暈然地任他需索……

  直到淩晨,當她筋疲力盡地跌入夢鄉時,恍惚間她的手被他抓住,一個冰涼的圈束滑進她的手指裏。

  姚盛薇無力去猜測是什?東西,因?她很快就睡沈了。

  躺在她身旁擰屠綱,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那閃耀著白金光芒的纖蔥玉指,將之抓握到唇邊,落下一個吻,然後才放開她,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

  翻身下了床,很快地進浴室沖洗過後,腰際圍著一條浴巾,重新回到房間的他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拿著手機走向陽臺,撥電話回臺北,他要立即著手調查一件事。

  假如調查屬實,那?楊海就要倒大楣了!

  屠綱壓低了聲音講著電話,神情嚴肅而冷沈,他的眼神閃動著駭人冷光,如果楊海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這只強悍的豹,絕對會連夜打包家當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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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盛薇是被吻醒的,因?昨天晚上太勞累了,所以讓她一直沈睡不起,這讓早已恢復精神的屠綱,等得有點失去耐性了。

  ?了要帶她出門遊玩、屠綱只好使出絕招,吻她的眉、她的眼,還有臉頰,最後貪戀在她的粉潤甜唇上。

  禁不起騷擾,張開迷蒙的眼,眼前是屠綱擴大的俊臉,當下讓姚盛薇嚇了一跳。

  「早安。」睡美人終於醒了,屠綱馬上很不客氣地給她一個狂野的熱吻。

  這個吻讓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當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時,彼此都已氣喘籲籲。

  「早……」姚盛薇在他身下嬌喘著,迷蒙的眼透露著一分嬌媚。

  「都已經中午了,妳再不起來的話,我肚皮可要餓扁了。」伸手將她從床上拉起,他真的已經餓到前胸要貼後背了。

  「哦,好。我馬上去梳洗,你等我一下。」姚盛薇抓住他的手腕看著表。老天,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中午?!

  一個驚跳,她拉過被單裏著自己,下了床。

  「嗯,我等妳。」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看著她身裹被單往浴室移動的曼妙身影。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拘謹,她全身上下他都看遍了,根本不需要如此遮遮掩掩。

  屠綱心裏這樣想,但姚盛薇卻不這?認?;她還是無法赤裸裸地讓他看著她走路的樣子,那樣是醜陋的。

  走進浴室,她花了幾分鐘梳洗,正當她獨自待在裏頭時,她發現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竟然戴上了戒指。

  看著戒指,她恍了神。

  看來屠綱是不肯接受她的拒絕。

  對著鏡子歎氣,姚盛薇內心升起一份幸福感,但同時也出現了無力感和恐慌。

  她如果將戒指還他,屠綱一定會氣壞吧?

  姚盛薇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先戴著這個戒指,等到她要離開時再歸還他也不遲。

  收回恍然,姚盛薇快速打理好自己,接著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又進浴室內更換,十分鐘後,他們一起出了門,開始這美好的香港假期。

  三天兩夜的行程她玩得愉快,這趙旅行屠綱又?她添了許多流行新裝,他嬌寵著她,這讓姚盛薇沈浸在幸福裏的同時,也更加慌亂了。

  離開這裏後,或許她很快就會跟他分開了,到時候,她真的割捨得下這段感情嗎?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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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32:57


  「妳怎?又恍神了?」在返回臺灣的班機上,屠綱跟空姐要了一條毯子給姚盛薇。

  「有嗎?」接過毯子,她心虛地不敢看他。

  「沒有嗎?」他又把問題丟回去,順手將她的座椅往後調,讓她可以舒服地躺著休息。

  「你又來了。」姚盛薇氣惱地睞他一眼,小手抓著毯子,將毯子蓋在膝上,背往後舒服躺下。

  「是妳先將問題丟回來,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他對她咧嘴一笑,頑皮地露出閃閃白牙。

  姚盛薇癡迷地看著他,又恍神了。

  他不管是冷酷、開朗還是頑皮,每一種面貌都英俊得令人屏息。

  「妳看,妳又恍神了。」看著她,他輕歎一口氣,充滿憐惜地將她摟入懷,無視一旁的旅客還有來回走動的空中小姐,熱烈地吻住她。

  當吻結束,屠綱閒適得意地靠回自己座位上,姚盛薇則臉蛋紅透,羞澀地將毯子拉高蓋住自己,不敢看其他人。

  屠綱也沒有再吵她,讓她稍做休息。

  接下來的飛行時間,屠綱陷於自己的思緒內,他的神情嚴肅而冷漠,眉宇微蹙,帶著一抹深沈,那是姚盛薇不曾接觸過的一面。

  掀開毯子一角,她偷偷?著一臉凝重的屠綱,然後悄悄看著他左手戴著的戒指,再看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同款的白金戒指,心情也跟著沈重起來。

  這幾天,他絕口不提求婚的事,只是霸道地將戒指戴在她的手上,這意味著他對這段感情的堅持。

  他的堅持令她感動,但她卻無法給予他同樣的回應……

  她和他之間,並不合適。

  姚盛薇調回目光,悄悄閉上了眼眸,心中想要離開的決定還是不曾動搖。

  當她收回注視的目光又陷入恍神中時,屠綱收起深思的表情,銳利的眼神投落在她身上。

  看來,這件事他得速戰速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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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這個星期我會很忙,恐怕沒有多餘時間和妳見面,妳不介意吧?」

  「不會,你去忙吧。掰掰~~」

  「掰~~」

  抵達臺北時,屠綱先送姚盛薇到寵物店接回咪咪,再送她回去自己的住處,接著才開車前往公司。

  但在前往公司的途中,車子卻改了方向,朝爺爺位於山上的墓園駛去。

  當他帶著一束白色百合花來到墓園時,楊海已經先到了。

  楊海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站在墓前,神色嚴肅。

  一身白色休閒裝束的屠綱先奉上花束,肅穆的祭拜之後,瀟灑走到楊海的身旁,和他並肩站立。

  「少爺,請問找我有什?事嗎?」楊海率先打破沈默。

  屠綱銳利的黑瞳看著整理相當妥善的墓園,緩緩掀唇道:「我剛剛跟我爺爺提過了,我這輩子想娶的女人只有盛薇,除了她之外,我不會接受任何聯姻的安排。」

  聞言,楊海?之一震。

  這事他一直隱瞞得很好,而且自從在一個月前和姚盛薇接觸過後,他並沒有再進一步催促姚盛薇,一直默默地等待她那方面的回應。

  但他怎?也沒想到,還沒等到姚盛薇的回應,卻先等到了屠綱的宣告。

  「這……你認?老爺會答應嗎?」

  看著外貌出色、氣勢非凡,還曾擔任情報工作,習慣刺激危險生活的屠綱,楊海搞不懂,他?何會選擇一個身體有殘疾的女人當終生伴侶?

  難道他不怕這樣的女子會成?他生活上的絆腳石嗎?

  「不管他答不答應都不重要,我只是來知會他老人家一聲而已。這是我的婚姻,我不需要任何人干涉,假如有人敢干涉,我絕對不會妥協,也絕對會做出反擊!」宣告之後,是強悍的聲明。

  楊海看著屠綱,從他那看似閒適卻又無比強悍的氣勢中,他看見了比老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霸氣,那是一股令人不得不懾服的氣勢。

  楊海靜默了,雖然對他的堅持還是有點想不透。

  雙手扯扯衣襬,屠綱帥氣地轉過身來,黑眸中透著一抹深沈地看著楊海。「我得回公司了,關於我和盛薇的婚事,還有勞海哥幫忙籌備,我將事情全權委託給你,希望海哥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少爺的交代,我一定全力以赴。」楊海恭敬的應允,因?他知道,現在「屠氏」當家的人是屠綱,不再是屠老爺,他要是不聽從屠綱的話,那?他將會從屠氏裏被剔除,他的晚年可能會不太好過。

  「海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屠綱掉頭離開墓園,帶走令楊海懾服的壓迫感,驅車前往公司。

  屠綱走後,楊海獨自留在墓園冷靜的思考起來。

  在他開始?屠綱籌備婚禮事宜之前,他需要好好跟屠老爺談談,他得先說服屠老爺體諒他的不得已,同時也要說服自己接受屠綱和姚盛薇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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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咪,怎?辦?我心裏好難過……」

  抱著貓咪躺在床上,分別在即的難受情緒讓她無法承受。

  「喵~~」貓咪張著圓圓的大眼,看著一臉哀傷的主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安慰著她。

  「可是就算再怎?不好受,我還是得離開。因?我跟他真的一點都不合適……」看著手中的白金戒指,她好想掉眼淚,整個心都緊揪在一起。

  「喵喵~~」貓咪叫了兩聲,突然間從她懷裏掙脫,跳下床,從虛掩的門縫鑽出去,跑到客廳門口。

  姚盛薇跟著站了起來,不明白?什?貓咪會突然跑出去?「咪咪,回來。」她拉開房門,慢慢朝客廳走出去,這時候,門鈴響起。

  原來是有訪客啊!貓咪早一步敏銳的感覺到了。

  走到玄關,她收起悲傷情緒,彎身抱起貓咪。

  打開門後,看見外頭站的人是楊海,姚盛薇臉色瞬間一白,惶亂爬上眉眼,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姚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剛從墓園離開的楊海,馬上過來找姚盛薇,他想,既然屠綱都急著找他攤牌,應該是已經迫切地意識到姚盛薇即將離開的訊息,既然屠綱都急了,那?他就應該馬上行動,攔截住她。

  「楊先生,請問有什?事嗎?」看著楊海,姚盛薇心情更加不好受了。

  「我是來接姚小姐離開的,距離我們約定的一個月,今天正巧到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交換條件,我可以自己離開,不用你做任何安排。」將貓咪緊抱在懷裏,她臉色慘白的向楊海表明立場。

  她愛屠綱,這份感情是不能用條件來收買的,即使他願意幫忙她找名醫治療左腿,她也不能答應。

  「我知道姚小姐不會答應我提的條件交換,但我想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幫一點小忙。據我所知,姚小姐目前已經將所有的課都停了,但是新的住處還沒找到,既然妳急著要找房子,那?我可以暫時提供一間公寓給妳,直到妳找到合適的住處,再將公寓歸還給我就可以了。」

  看著一臉哀傷蒼白的姚盛薇,楊海對於自己先前向她提出的要求感到自責。

  現在他再一次面對她,他可以體會到?何屠綱會選擇她。因?她的荏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而且從她單純的生活和柔順的性情來看,往後與她在一起將會是幸福而恬適的生活。

  過去一直生活在刺激與危險邊緣的屠綱,在離開美國返台後,心中想追求的生活,就是這種寧靜平凡的感覺吧?

  如果這個女人能夠讓屠綱永遠在臺灣停留下來,那?這將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樣……可以嗎?」聽著楊海的安排,姚盛薇有點動搖了。「租金呢?我是說我可以付租金給你,還有,那邊可以養貓嗎?」

  現在,她確實急著要找一個暫時的住處,而楊海的再度出現,正好解決了她的困難。

  「如果姚小姐堅持的話,我可以酌收租金,至於養寵物的事,我會跟管理室知會一聲,他們應當不會?難的。」

  「那太好了,我願意付租金給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請問姚小姐何時可以搬過去?如果妳正在煩惱要如何打包這屋內所有東西的話,我可以請人代勞。」言下之意,她只要人過去就行了,至於要搬這些家當,不用她多煩惱。

  這些話聽在姚盛薇耳中,可以感覺到楊海希望她越快離開越好。

  看著楊海,她心情複雜地做著最後的決定。

  考慮了許久,她怕自己會因?多留在這裏而更捨不得離開,所以她決定現在就走。

  「請你等我幾分鐘,我拿一些東西,我們就可以離開了。」抱著貓咪,她進房間去收拾簡單的行李。

  不一會兒,她便帶著貓咪跟楊海一起離開,至於屋內的東西,就讓楊海處理吧!目前,她難過得沒有心情整理這些。

  楊海開著車,載著姚盛薇來到位於市區的一棟高級社區,這裏有著歐洲宮廷式的氣派建築外觀,內部也非常豪華。

  楊海將車停在地下室的專屬停車位,他領著姚盛薇下了車,一同搭著寬敞的電梯抵達頂樓。

  「請問……這裏的租金應該不便宜吧?」姚盛薇強忍著哀傷的情緒,問著一路都沈默不語的楊海。

  「這棟住宅大樓是『屠氏』跨足建築業所推出的案子之一,『屠氏』保留了頂樓兩戶沒有銷售出去,房子本身也沒有貸款問題,反正現在空著也是空著,讓妳暫時住一陣子也沒什?損失,所以姚小姐可以不必擔心租金的問題,妳只需要每月按時繳交大樓管理費以及車位管理費就可以了。」這兩筆費用算起來也不過幾千元而已。

  「可是我們剛剛講好,我必須付承租的租金……」楊海現在的說詞怎?跟剛剛不一樣?

  「姚小姐,這房子歸『屠氏』所有,不是我私人的,我要是收妳的租金就算是私下收賄、侵吞公款,所以?了不增加我的困擾,妳還是付管理費就可以了。」

  「照你這?說,你私自決定將房子暫時借給我住,這要是讓公司的人發現了,你該怎?辦?」單純的她,一點都沒想到,自己可能被楊海給騙了。

  「關於這方面請姚小姐放心,公司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了不讓姚盛薇起疑,楊海簡短的交代。

  來到精雕的銅門前,楊海掏出磁卡,刷卡打開門。

  「姚小姐,請進。」

  姚盛薇猶豫了一下,才踏進裏頭。一進入屋內,她震驚地看著這充滿地中海風情、看起來舒服又寬敞的豪華寓所。

  顯然這裏花了不少裝潢費,從屋內家具的高級質感中,可以看出是出自名家設計。

  「楊先生,這房子和我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我看我還是……」遲疑地轉頭看向楊海,她決定拒絕楊海的好意。

  「姚小姐,這是磁卡,就交給妳了。」但是楊海卻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再見。」將磁卡交給她後轉身就走,完全沒給姚盛薇拒絕的機會。

  抱著貓咪的姚盛薇怔然地看著楊海離開,她就這?被晾在屋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我該怎?辦才好?」她對著懷抱中的貓咪喃喃問道。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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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海離開後,馬上跟屠綱取得聯繫。

  「你做得很好,看來我不用?公司即將遞補一名決策顧問的事傷腦筋了。」正在主持重大會議的屠綱,臨時中斷會議,接起了手機,他在得知楊海的安排後,點頭贊許道。

  「少爺,關於婚禮的籌備,我想與你進一步詳細討論,不知少爺何時有空檔?」

  「嗯……我看這事得越快進行越好。那就今晚吧,你到我住處來,我們詳細討論一下,另外盛薇那邊你要好好看著,如果她有任何差錯,我絕不會接受你的任何理由解釋。」眼神一沈,他看起來冷峻駭人。

  楊海即使沒看見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他那強大的威脅。

  「這點請少爺放心,『龍騰大樓』的管理室人員會仔細注意著,他們每天會將訊息回報過來。」做事細心的楊海,已經安排妥當。

  「好,那我就放心了。」屠綱滿意地挂了電話。

  收起手機,他瀟灑地回到會議室內,坐上主位端出沈穩氣勢,重新主持會議。

  「會議繼續。費經理,你將你手邊的案子報告一下,行銷部門等一下提出建議要項。」銳利的黑眸看向前方第三位主管,那是企劃部門的費俊國。

  「是的。」被點到名的費俊國,立即起身。

  至於其他圍著馬蹄形會議桌而坐的主管們,全部嚴陣以待,不敢因?還沒被總經理點到名而鬆懈。

  因?這個年輕的總經理,對工作方面可是要求十分嚴格,行事作風沈穩而且強悍,他對所有部門的運作都了若指掌,誰要是敢在他眼下亂來,那就等著被修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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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真的得住下來了。

  稍晚,她的許多私人行李已由某家信譽良好的搬家公司,妥善地打包裝箱送了過來。

  這些嶄新的箱子裏,大部分裝的是她的衣物,另外還有樂譜、書籍和她擺在浴室內的保養品等等,其中最大項的物品是--她的鋼琴。

  搬家公司除了搬來這些物品外,其他一些大型家具電器什?的,統統都沒有搬。

  其實不搬也罷,因?這間公寓裏,完全不缺任何一樣。這裏的家具出自義大利名設計家之手,所有電器用品都是進口貨,至於冷暖氣則有自動空調系統,就連屋內的幹濕度都不必她擔心。

  仔細看了一遍約莫近百坪、擁有四房兩廳的室內,她發現位於起居室旁一間採光極佳的房間,裏頭沒有任何大型家具,那間正好可以擺上鋼琴。

  送走了搬家公司的人,姚盛薇開始藉由整理衣物的忙碌來揮別內心的難過情緒。

  從現在起,她和屠綱是不可能再見面了,而她手裏的這枚戒指,就用郵寄的方式寄還給屠綱吧。

  當時間走到深夜十二點鍾,她該忙的都忙完了,終於靜下來面對孤單時,她心中那份難受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了,讓她趴在深藍色的床上痛哭起來。

  一旁的貓咪早已經熟睡,牠完全沒體力理會主人的傷心,只顧著自己睡大頭覺。

  同一時間,屠綱的座車則停在社區大樓外的馬路上。

  他一臉鬱悶地靠著椅背坐著,一邊抽著煙,一邊仰頭眺望著這棟高級住宅大樓的最頂樓。

  屋內的燈光還亮著,看來她今天熬夜了,還沒睡覺。

  向來夠冷靜的屠綱,有一股衝動想上樓去訓她一頓,他氣她竟然如此輕易就捨棄他們之間這段感情。

  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心揪扯著,一想到她可能一點都不在乎他,他就氣到臉色鐵青。

  將煙蒂丟出車外,他寒著俊容,駕車離開了「龍騰」大樓。

  既然她決定離開他,那?就讓她嘗嘗沒有他的滋味,就當是給她的一個教訓!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路的盡頭,屠綱臉色森寒,心情相當不痛快。

  情緒上的緊繃不豫,讓他不想回家面對一室的孤單,於是他選擇了到酒吧去消磨這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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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42:21


  停好車,他獨自來到這間位於巷內的酒吧,一推開門,喧囂的拉丁舞曲和吵雜的交談聲,還有那濃濃的煙味和酒氣迎面而來。

  他沒有卻步,反而加大步伐穿過擁擠的酒客,來到吧台前。

  「一杯龍舌蘭。」昂藏的身軀倚在吧台前,跟忙碌的酒保點了一杯烈酒。

  很快地,酒遞到他的面前。

  他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讓酒精麻痹自己的情緒。

  就這樣,他耗在店裏一杯接著一杯,窮極無聊地看著辣妹們在舞池裏扭腰擺臀、熱力四射的跳舞,酒量好的他直到自己感覺微醺,才付了帳離開這吵雜的地方。

  打開門,踏出酒吧外,新鮮空氣沖進鼻肺,清涼的風吹拂過臉龐。

  他伸手解掉黑色細帶發束,讓一頭及肩中長髮自然披瀉在寬肩上,大手扒過額前濃密的發絲,邊走著邊掏出車鑰匙準備離去。

  正當他走到車門旁,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向來感覺非常敏銳的他,發現有人正朝他這邊靠過來。

  霍然轉身,果然有四名彪形大漢從不同角落出現,將他團團圍住。

  屠綱迅速掃了對方一眼,意態閒適地靠著車身,雙手盤在胸前,長腿交?著,冷靜地看著正朝他緩緩接近的四名不良份子。

  「請問有何指教?」瞇起銳利的眼,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屠綱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四名男子中的一人。

  那不就是上回在路上將姚盛薇撞倒,卻先發飆罵人的那位仁兄?他記得那一次他已經給過他教訓,諒他不敢再亂找碴了,不過從眼前的情勢看來,那位仁兄並不想就此罷休,對方今晚可能湊巧在這裏碰到他,乾脆就招兄弟過來堵他了。

  「指教倒沒有,只是想討回個公道而已。」吐了一口檳榔汁到屠綱的腳前,說話的就是被屠綱教訓過的男人。「X!你既然敢替一個瘸子出頭,那我今天就讓你嘗嘗當瘸子的滋味!」

  男人仗著人多,說話口氣不小,邊說還邊摩拳擦掌,一副絕對要給屠綱一次狠狠教訓不可的樣子。

  「要指教就直接過來,不要扭扭捏捏。」屠綱黑邃的眼突然迸露兇狠光芒看著對方,他優雅地解開兩袖的袖扣,將袖子上挽至手肘處,露出一雙結實的手臂,冷峻的臉上絲毫不見懼意。

  正好,他現在一肚子穢氣無處可發,這四個人剛好可以充當他練拳的沙包,讓他泄泄憤。

  「X!大家上。」面對屠綱的挑釁,?首的男人手一揮,其他三個人立刻上前朝屠綱攻擊過去。「沒把他的腿打斷,就不要放人。」

  目標鎖定他的腿。

  受過特種訓練的屠綱豈會怕這些三腳貓?即使他們體型龐大、人多勢?,但兇悍的屠綱可一點也沒把他們幾個放在眼中,只見他俐落回擊,憑著厲害的拳腳功夫,以及快很準的精良武術,很快便將對方一一擊倒、制伏。

  一對四,以寡敵?,贏面甚低,但最後他卻是勝者。

  「下回,要是敢再來向我挑釁,就不會這樣便宜你了。」四名大漢被他修理得趴在地上哀嚎求饒,在打鬥間襯衫口袋被撕破的屠綱,傲然地站在車子前方,森冷的眼斜睨著這些敗類。

  從口袋裏掏出車鎗匙。他轉身走向駕駛座,這時候卻有鎂光燈閃爍。

  屠綱一點也沒回避,?起俊臉看向某假方向,這時候拍照的人更是抓準機會,按下快門。

  喀嚓喀嚓,一下子,屠綱衣衫微亂的昂俊強悍身影,謀殺了不少的底片。

  淡然看了拍照的人一眼,屠綱打開車門,帥氣地坐了進去,車子很快?動,一個俐落甩尾,離開了這不安靜的地帶。

  今天,是不太平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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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夜睡不安穩,姚盛薇索性起了個早,抱著貓到住處樓下晃晃。

  這個高級社區的生活機能強,在社區附近有個休閒公園,還有學校、託兒所、便利商店、超級市場、精晶百貨公司等等,就連花店、各貳餐廳、咖啡屋、麵包店也都應有盡有。

  姚盛薇發現,這裏的環境對她而言,非常方便,根本無須車子代步。

  繞了附近一圈,她還意外發現,這裏有兩、三家音樂教室。

  她想,既然自己要在這裏暫時住下,楊海那邊也沒給她期限,也許她可以先到這裏的音樂教學中心來代課。

  這個打算讓她慘澹的心情好多了,於是她抱著貓咪找了家早餐店買了早點,回程時還順便到便利商店買了份報紙。

  帶著早餐和報紙回到住處,她窩在起居室內柔軟的藍色躺椅上,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翻開報紙閱讀,結果映入眼簾的竟是屠綱的新聞--

  「屠氏集團」總經理在昨天深夜遭人埋伏襲擊,在一對四的情況下,屠總經理單槍匹馬徒手與對方周旋……

  短短兩行的標題,就讓姚盛薇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沒有勇氣再看下文,她丟下早餐,忘了貓咪,抓著皮包就沖出門外,急著要去見屠綱一面。

  但願他沒事才好!

  焦急的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忍著左腿因跑步而?生的抽痛,她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朝屠綱的住處趕去。

  因?正值上班尖峰時間,坐在車上的她好不容易捱過了塞車,來到屠綱的住處,結果她按門鈴卻沒人回應。

  現在時間八點半,他不在家?

  人會在醫院還是公司?

  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姚盛薇,也顧不得會被公司的人用異樣眼光看待,她決定親自去一趙公司找他,即使沒見著人,也要問問他的去向,還有他的傷勢。

  就這樣,她又搭著計程車來到屠氏,當車子抵達門口時,心急如焚的她連皮包都忘了拿,下了車就往大樓裏跑。

  小腿的抽痛讓她臉色微白,但她完全忽視掉腳痛所帶來的不適感,一沖進辦公大樓內,就問櫃檯小姐屠綱今天有沒有進公司?

  「屠總經理他剛進公司,姚小姐,妳這邊請,我帶妳到頂樓屠總經理的辦公室去。」櫃檯小姐見姚盛薇出現,當然不敢有所怠慢,因?屠綱先前帶著姚盛薇出席公司的慶祝晚宴,兩人的關係就等同已經昭告全體員工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上去嗎?」姚盛薇不敢麻煩她。

  「當然可以,請姚小姐搭那座電梯。」總經理的專屬電梯。

  「謝謝。」姚盛薇很快朝電梯走過去,直接搭著電梯來到頂樓。

  很快獲得通報的屠綱,有點意外姚盛薇會親自來找他。

  是今天報上的事讓她急著過來嗎?

  原來她還是在乎他的嘛!

  屠綱表面佯裝冷靜,其實內心已經激動澎湃。

  「總經理,姚小姐到了,請問您要見她嗎?」秘書小姐敲著門,恭敬詢問。

  「讓她進來。」他邊回答邊脫去西裝外套挂在椅背上。

  姚盛薇推門進入,一見到他俊挺高大的身影,剛才的焦急心情瞬間消失了一半。

  「綱,你昨晚跟人打架了,有沒有受傷?」小腿的抽痛越來越難以忍受,但她還是強忍著,一拐一拐地走到他身邊,憂心地看著他寬闊的背。

  「我昨天去找妳,結果社區的警衛說妳急急忙忙搬走了,這是怎?回事?」屠綱沒有回頭,以手撢著西裝上的細塵,聲音聽起來沒有起伏,極?冷淡。

  「我……」她一時心急跑來關心他的傷勢,結果卻完全忘了自己決定要離開他的事實。

  突然被屠綱這樣問,她臉色白了白,當場傻住。

  「妳要離開我對不對?所以選擇不告而別?」依舊冷淡沒回頭,他自顧自地往下說。「既然選擇下說一聲就單方面決定分手離開,?何今天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妳是來看我會不會試著挽回妳嗎?還是要來還戒指的?妳說吧,妳今天來是什?目的?」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的冷靜深沈連他自己都感到萬分佩服。

  「我是擔心……」面對屠綱如此冷漠且聽不出情緒的質問,姚盛薇有種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覺。

  「擔心我被歹徒襲擊受傷?這妳倒是可以放一百個心,因?我沒有那?脆弱,不會輕易被打倒。」能打倒他的,也只有她了。他的心因?她選擇離他而去,很嚴重地受了傷。

  見他不願回頭看她一眼,姚盛薇心情萬分沮喪,難過到了極點。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既然她都決定要結束這段感情,人也已經逃離了,?什?還要出現在他面前?

  「抱、抱歉,我只要知道你沒事就好了……今天我好像不該出現的……真是對不起。」心緊緊揪扯著,難受又狼狽的她兩手抓著裙襬,蒼白著一張臉,強忍小腿不時傳來的刺骨抽痛,緩緩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後退去。

  一句抱歉難消他心頭對她選擇離去的憤怒。

  「妳什?話都不想對我說嗎?這樣就要走了,豈不白跑了這趟?」屠綱沒有回頭,一樣用著漠然的背影背對著她,但事實上他的漠然是刻意?裝出來的,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她能說些讓他寬慰的話,要不他也不會在她想走掉的時候,還出言意圖想留住她。

  「……我沒什?話想說,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

  姚盛薇直往後退,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回頭看她。

  「我人好好地站在這裏,無須妳多費心。」但他並沒有回頭,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這句話完全出自於瞬間襲上的怒氣。

  她對他無話可說?!很好!既然沒什?話想說,也不想挽回懺悔,那他大可不必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就讓她直接走了算了。

  冷凝著森寒的臉色,他盯著桌面看,就是不願回頭多看她一眼。

  一直期盼著他回頭的姚盛薇,最後終於放棄了,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疾步沖出去。

  當姚盛薇消失在門後,門扇被關上時,屠綱在同時間回頭,一張俊臉凝著怒氣和怨氣,黑眸染著濃濃的懊悔和掙扎。

  他想追出去把她逮回來,但高傲的男性自尊要他別追上去,他必須給她一個教訓才行。

  沒有讓她經歷分手的難過,她不會體會到這段感情的深刻!所以他要在婚禮之前,給她冷靜的思考空間,讓她體悟她這樣擅自離開他,是錯誤的抉擇。

  正當屠綱極力隱忍下衝動時,門外卻傳來秘書的驚呼聲。「啊~~不好了,姚小姐昏倒了!」

  深沈黑眸瞬間瞪大,胸口彷佛挨了一棍般傳來一陣悶痛,屠綱長腿一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門扇,沖出辦公室。

  「砰!」被猛力拉開的門板彈撞向牆面。

  屠綱高大的身影沖跪到昏倒在地毯上的嬌弱身軀旁。

  「盛薇~~」一記焦急萬分的嘶吼聲,劃破屠氏辦公大樓內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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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痛苦的黑暗中,姚盛薇夢見了屠綱。

  他要離她而去,一張臉充斥著冷漠和無情。

  他轉身就走,讓她急得想留住他、喊住他。

  「不要走……」在可怕的黑暗中,周遭又圍著一些美麗的女人對她百般嘲笑,而背對著她的屠綱正朝某個女人走過去。

  她心痛地看著他,希望他回頭,粉臂無力地在空氣中揮動著,意圖抓住他漸行漸遠的影像。

  「不要離開我……不要……」粉白的唇虛弱嘶喊。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的離去是正確的選擇,但?什?當他冷漠地轉身離去時,她卻心痛得像要死去一樣?

  「薇,妳醒醒!醒醒--」站在病床前,屠綱憂心地抓住她胡亂揮動的雙臂。

  「不要……走開……求你……」她繼續陷於夢境中,緊閉著眼,向來嫺靜的臉蛋蒼白且帶著驚恐。

  屠綱心疼地抱住她,心焦如焚的在她耳邊呼喊著她。「薇,是我,我是屠綱。妳快醒醒!妳別怕,我會在妳身邊保護妳。」

  似乎是他的安撫奏效了,還有他沈穩的氣息讓她不再那?惶恐,姚盛薇雖然還沒清醒,卻在他的懷裏安靜下來。

  輕輕將她擺回病床上,屠綱坐回床前的椅子上,身體靠著椅背,雙手交把擺在床畔,他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蒼白的臉蛋,緊鎖著的眉頭沒有鬆開來的?象。

  「總經理,我已經請醫院安排一個專業的看護,她人一會兒就來了,你要不要先外出用餐休息一下,待會兒再來醫院?」

  隨行前來醫院的秘書小姐,這時候走進病房裏。

  現在時間接近中午十二點,距離姚盛薇在公司裏暈過去,已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她親眼看著總經理?了姚小姐而憂心緊張,方才醫生替姚小姐看病時,他還焦急的不停詢問一些問題,問到連醫生都要抓狂。

  另外,就連醫生提到必須不時幫她按摩抽痛的左腿時,屠綱完全沒嫌棄姚小姐那乾瘦醜陋的腿,即使在她這個秘書面前也立刻放下身段,仔細而輕柔地替姚小姐按摩腿部。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會認?總經理真的對姚小姐有真感情,公司內一些人還盛傳,姚小姐是因?家世背景好才會被總經理看上,但是經過這個事件後,她相當感動的發現,總經理和姚小姐之間絕對是真心相愛。

  「不用,我要在這邊照顧她。」屠綱沒有理會秘書的安排。「妳如果沒事做的話,回公司去吧,幫我通知楊顧問,要他這幾天到公司坐鎮幫忙。」

  「是的,我馬上去通知。」秘書說完,就離開了。

  她要趕回公司,替總經理和姚小姐闢謠,她要告訴所有人,總經理和姚小姐絕對是真心相愛的!

  秘書走後,屠綱依舊留在病房內,他堅持要等到姚盛薇醒來。

  剛才醫生有提到,她是因?受傷的腿過度勞動而造成肌肉發炎,腿部疼痛一再擴大,才會讓她身體不適:另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則是因?她原本就精神不佳,才會使得她在突然間暈厥過去。

  屠綱心情沈重,靜默又憂心的在病房中等待著。

  過了許久,終於見到床上的姚盛薇有了醒轉的?象。

  她不像先前那樣驚恐的呼喊掙扎,緊掩的眼睫微微顫動著,而後緩緩掀開來。

  「薇~~妳醒了嗎?告訴我,妳哪邊不舒服?腳還痛嗎?」屠綱激動地俯身抱住她,向來沈穩的他,語氣顯得十分焦急。

  剛從黑暗中醒來的姚盛薇,有幾秒鐘的失神。

  她看著屠綱,影像從模糊到清晰。

  當他憂鬱的臉色闖進她的眼底時,讓她一陣怔然。

  先前,他不是下願理會她嗎?不能諒解她的離開嗎??何現在會一臉憂心忡忡地抱著她?

  「我……怎?了?你又怎?會在這裏?」恍恍惚惚間,她無力地問道。「你走掉了,剛剛在夢中,你走掉了……我們分手了……」

  方才的夢境讓她的心好難受。

  「我們之間不會分手!從現在起,我也不準妳再擅自決定分手,然後一聲不吭的離開我。」看著她恍惚的神情,他十分心疼,原本並不想多說什?,但既然她都問了,他就乾脆先聲明他的立場好了。

  「我們不應該繼續在一起,我們不合適,我們在一起只會讓別人看笑話……將來你一定會後悔……」還是揮不去方才那個噩夢,她還記得當時周遭有不少女人圍著她,嘲笑她的瘸腿,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後悔?!聽見她這句話,屠綱才剛變得緩和的眼神又陰沈起來,心疼的神情瞬間轉?陰厲。「妳怕我將來後悔,所以決定要分手?好,就算妳鐵了心要跟我分手,更主觀的認?我將來絕對會後悔,也該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好理由!只要妳能說服我,不必等到以後,我現在就後悔給妳看。」他抓住她的手腕,輕施力道握住她。

  「這叫我該怎?說……」白著嬌容,她想掙脫他的箝制,卻無力甩掉。

  「就一個理由,簡單得很!妳想打發掉我,只需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他嘴裏雖這?說,但心裏可不這?想,因?不管她說出任何理由,他絕對都不會接受。

  要她開口,只是想瞭解她心中那個一直難以解開的癥結點是什??只要他瞭解了,他相信自己有辦法反過來說服她,給她擁有更多的自信。

  「我……」要她說服這樣一個強悍自信的男人,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姚盛薇?難地看著他陰沈的臉色,沒有半點把握自己真能說服得了他;但她要是不說出一個理由,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接受她單方面的分手決定。

  「或者妳可以選擇放棄不說,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分手的困擾了。」見她猶豫,他鬆開她的手,俯身向前捧起她的臉,目光鎖著她的唇,意圖吻她。

  驚然推開他,她忙開口。「好,我說出一個理由,你聽了之後……你聽了之後就會明白,?什?我會認定你將來一定會後悔……」後面的尾音有點兒氣虛,聽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

  這樣還想說服他?!屠綱在心中冷笑著。

  「好吧,妳快說,我的時間寶貴得很,等妳說完我就要趕回公司了。」被推開的他坐回椅子上,雙手盤在胸前,一副等著她開口的不耐煩表情。

  看著他一臉不耐煩的神情,一股委屈和狼狽感油然而生,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沒有多少力氣的兩隻手緊抓著被單。

  「我……我的腿在幾年前發生車禍,當時我有一個正在交往中、感情很好的男友,他在我發生車禍時,?我感到難過、?我心疼,那時我以?就算我臥病在床,我們的感情也不會生變,因?他說他愛我……

  「但是,後來醫生宣佈我的腿會瘸一輩子,那時他竟然冷情地告訴我,他無法接受我,無法照顧我一輩子,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到更適合他的女人,一個不會對他的人生造成阻礙的女人!然後他轉頭就走了,從此沒有再出現過……」垂著眉眼,她低聲說著,不敢看他,因?她怕極了看到屠綱嘲弄鄙視她的表情。

  「我注定是一個隻會阻礙你,對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幫助的女人,你現在選擇我只是一時的同情心作祟,將來……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她繼續說道,這番話嚴重地傷害到她自己。

  姚盛薇選擇不看他的臉色是對的,因?屠綱俊容又陰沈了幾分。

  但這不是嘲弄,而是氣憤!

  他氣憤她曾如此被二度傷害,更氣憤她有眼無珠愛上那種薄情男,最氣憤的是她還把他和那種混蛋相提並論?!

  病房內,在她把話說完了之後,開始陷入一陣詭異沈窒的靜寂。

  躺在床上的姚盛薇揪著心,哀傷地等他起身離開,她希望他能無聲無息的走掉。

  她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他緩緩地從椅子上起身,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當病房門打開又掩上,當他的身影和氣息消失之後,她才?起慘白的嬌容,抓起被單摀著臉,痛哭起來。

  嗚嗚哭著、抽噎著,她捶打著自己的左腿,淚流滿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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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06:42:39

尾聲

  不知哭了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來,屠綱迅速閃進裏頭,來到病床前。

  「叫我離開,讓妳很難過對吧?叫我離開,妳覺得更後悔對吧?」一手抓開她的被單,捧起她被淚浸濕的臉蛋,他眼帶心疼地看著她,但神情卻顯得陰沈無比。

  她愕然,兩串眼淚不斷滑下粉頰,不敢相信他又折返回來。

  「屠綱……」他不是像在夢境裏一樣,走掉了嗎?

  「哎~~」看著她哭得奇慘的臉,他歎了口氣,雙手捧著她的臉蛋,輕吻著她的眉眼和唇,還有那鹹鹹的眼淚。「薇,妳知道我剛剛?什?要走掉嗎?我不是被妳說服而走掉,我是因?氣妳沒眼光,竟然把我跟妳那位前任垃圾男友相提並論?!我剛剛氣壞了,氣到想打人泄憤,我怕我真會一時失手對妳動粗,所以我走掉,寧可到外面去捶牆壁。」他的唇抵著她的,輕聲說明剛才離去的原因。

  在外頭待了五分鐘,他捶打著無辜受到牽連的牆壁,邊聽著她的哭聲,聽得他心都擰了。

  怕她哭到昏倒,更怕自己先被折磨到心痛難忍而暈厥過去,所以他又回到病房裏,阻止她繼續用哭聲折騰自己也折磨他的心。

  「綱……」他的話讓她驚訝萬分,一直往下掉的眼淚因?他細碎的吻而緩下。

  「不,現在妳不要再說什?蠢理由來說服我。我告訴妳,妳說服不了我的。」停下吻,他厲聲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現在換我說了。我告訴妳,我選擇和妳在一起,絕不會後悔,因?剛好我屠綱家大業大,工作能力又超強,妳在我身邊,絕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阻礙和麻煩,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麻煩而已--像是害我在床上體力透支過度,害我賴床上班遲到這些而已,其他倒沒什?具有殺傷力的阻礙。」說著,他的聲音從嚴厲轉?溫柔,連繼續落下來的吻也是無比的輕柔和深情款款。

  姚盛薇心跳加快,她被他細碎的吻給包圍,被他濃烈的男性氣息給緊裹住,讓她無法置信、無法言語,只有滿心滿懷的感動。

  「從今天起,我會先搬到『龍騰』住,在妳恢復健康,還有妳答應跟我回去之前,我都會住在『龍騰』陪妳。」在她正感動時,他又接著說。

  「你怎?會知道我住哪?」訝然低喃,她輕推開他,阻止他再撒下細碎的吻,迷惑她的心智。

  「哼,妳以?我會笨到連妳心裏有什?打算都不清楚嗎?」冷哼一聲,說到這裏他有點動氣,黑眸鎖著她蒼白又隱隱泛起兩抹暈紅的臉蛋。「雖然安排妳住進龍騰是楊海的主意,但我在同時間就已經獲得通知了。」

  姚盛薇瞪大眼,沒想到自己的離開,原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著她眼中的震驚,屠綱有幾分得意,心中的不舒坦也因此好過了些。

  「算了,這件事不要再浪費時間多說什?。我現在要知道的是,妳?什?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妳不過才離開我一天一夜,結果就把自己搞得精神不濟,這也就算了,還這樣折騰自己的腳,折騰到連人都昏倒在地?!該死的!妳這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妳以?我心臟有多強?就算再強的心臟,也會被妳這毫無預警的昏倒給嚇到無力……」

  這句話,露骨地道盡了他的憤怒和心中的擔憂。

  窩在他懷中的姚盛薇,淚盈於眶,萬分感動地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歉意和懊悔。

  她怎會有放棄這份感情的念頭?她怎能狠下心來離開他?她怎?可以想出理由說服他離開?

  「對、對不起……我好像做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過了許久,顫抖的唇吐出一聲歉意,她希望他能原諒他。

  「妳的確是欠我一句道歉。不過妳這樣折磨我,我可不會輕易就原諒妳。」屠綱臉色依舊冷峻難看,想嚇嚇她,但是眼中的溫柔卻泄漏了一切。

  姚盛薇也用著同樣溫柔的淚眼凝視著他,她現在渴望能吻他,但礙於他的臉色,她不敢踰矩。

  「妳不問問我,我要怎?懲罰妳嗎?」視線與她相對,等著她的回應,但她的靜默讓他又怒從中來。

  單手扣著她的下巴,他惡狠狠的氣息就貼著她的唇瓣吐納,現在他只要稍微一貼近,馬上就能完全將她吞沒。

  他的威脅令姚盛薇失笑,一點也不害怕。「告訴我,我該怎?做,你才肯原諒我?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照辦……」她的手臂攀上他寬闊的肩,自動將唇往他貼去。

  「好吧,既然妳有悔意也願意接受懲罰,那就罰妳嫁給我!」這是個甜蜜的懲罰。

  姚盛薇無條件、無異議的馬上同意接受懲處。

  屠綱深情地凝視著她,下一秒激動地吻住她的唇,兩個人在病床上熱烈擁吻,用這個吻來化解怒氣,傳達內心深刻的愛意。

  當楊海接獲通知趕來醫院,想要瞭解姚盛薇的病情時,打開房門看見的就是這真情相擁的一幕--一個強悍的男人憐惜而深情地擁著一個嬌弱的女子,氣氛是那?的自然且融洽。

  楊海沒有打擾他們,悄悄又退了出去。

  看來,婚禮的事要更加緊腳步進行了。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34:42


狡龍[男人出閘系列] 作者: 夙雲

段雷龍,銜著銀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不可一世,正如呼風喚雨的龍。
在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他曾毫無保留地愛上一個女孩,許下婚姻誓約。
但在段家億萬產業瞬間傾毀的那天,她卻也毫不留情地離開了他,令他心碎。
數年後重逢,他的心已不再溫熱,只有仇恨。背叛他的她,終究要付出代價!
當年,夏小葵想都沒想到,親生父親竟會是造成段家破產的頭號幫兇。
父親與她交換了殘酷的條件——只要她立刻離開,就放雷龍一條生路。
如今再相見,雷龍已走出陰霾,功成名就,但無奈的是,卻也恨透她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35:34


  他出生在龍年,一個颱風來襲、雷雨交加的夜晚,所以他的父親將他取名?雷龍。

  段家是地方望族,經營一家規模很大的五星級飯店,財力雄厚,他父親政商關係良好,勢力一把罩,因?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全家的寵愛都集於他一身,段雷龍不僅嬌生慣養,更是從小養成他霸道、傲慢、放縱的個性,目中無人,不可一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奶奶視雷龍?金孫,無論他要什?,奶奶都會買給他,從小的時候開始,他每天有不同的新玩具,飲食也都是山珍海味,總之什?都要是最好的。奶奶從不認?這樣對雷龍毫無節制地寵愛有何不妥,她總是說:「反正段家金山銀山,怎?花也花不完,以後所有財?都是你的,你就儘量揮霍吧!」

  此話一出,雷龍自然恭敬不如從命,揮霍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在學校裏,因?他長得瀟灑帥氣,強壯高大,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女同學?他瘋狂,但在同儕之間,他總是任性而?,不顧他人感受,只要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用搶的也要搶到手,因此雷龍雖然表面上是大家的頭頭,其實很多男同學私下對他很不滿。

  這一年,?了慶祝雷龍二十歲生日,父親二話不說立刻買了一台蓮花跑車給他,因此他迷上賽車,每天開著蓮花跑車在街道上炫耀,甚至?了測試車子的超強馬力,他還經常半夜裏,在山區漫無目的地狂飆。

  這天深夜,孤月高挂在山的那一頭,人煙稀少的?業道路上,雷龍肆無忌憚地踩下油門,轟隆隆的引擎聲、高速轉彎發出的煞車聲,?他帶來極速的快感,過癮極了。他打開車窗,任刺耳的辣妹樂團熱門音樂擴散到整個山區,南風微微地從海邊吹來,坐在駕駛座的他整個人跟著音樂興奮搖擺。

  夜色沈沈,驀地他目光一閃,詫異地望著前方一位騎著腳踏車的女孩。

  他有沒有看錯?三更半夜,怎?可能有人在這裏,還是個女孩子?

  她是人?還是鬼?

  天哪!他想到哪兒去了?他才不信有鬼神,而且什?都不怕!不過這女孩真的很特別,敢三更半夜一個人在空曠的山間小徑上蹓躂,膽子頗大的嘛!

  有趣!

  雷龍心血來潮,想到一個惡作劇的點子,他操控著方向盤,抓準目標,駛向前方一個水坑,那女孩的腳踏車正好騎在水坑旁,雷龍急速駛過,水坑裏的髒水立刻整個噴濺出來,把那女孩濺得一身濕,雷龍隨即在前方幾公尺處快速煞車停住,探頭出來,得意地哈哈大笑。

  夏小葵全身濕答答,一時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會在半夜走這?危險的山路,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在麥當勞上夜班,原本麥當勞大夜班不收女生,還是她特別拜託店長才被錄取的。這?堅持要上夜班,?的當然是工讀薪水比較多。每天淩晨兩點以後下班,?了抄近路早點回家睡覺,她只得走烏漆抹黑、陰森森、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一開始會害怕,久了也習慣了,反正三更半夜不會有人,只要沒有人,她就不會有什?危險。

  小葵不知道親生爸爸是誰,而她的媽媽夏羽,是地方上人盡皆知的娼婦。從小她就在街坊鄰居的竊竊私語和鄙夷的目光中長大,賣菜的阿姨曾經大聲罵她媽媽是賤貨,勾引別人的老公,說她媽媽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女人。

  她常常看見媽媽帶著不同的男人回家,以前她不懂?什?,等她漸漸長大,懂了男女之間的床笫知識後,一上了高職,她便決定要靠自己半工半讀,不再用媽媽的錢。

  今天也是辛苦了一天,她正想趕快回家好好地睡一覺,沒想到卻被潑了一身濕,而且對方擺明是故意的!可惡!

  她狠狠瞪著段雷龍,雙眸噴出熊熊的火焰。

  「哈囉!漂亮的小妞,這條路現在是我的,我正在玩車,不喜歡有人打擾我。」雷龍理所當然地說:「妳搶在我前面,擋住我的路,我很不爽!」

  「你太過分了!」她氣得大吼。「馬路是公用的,你憑什?說是你的?」

  「怎樣?只要我高興,有什?不可以的?」

  他嘻皮笑臉,她則咬牙切齒。

  在說這幾句話的同時,雷龍已經認出小葵,而小葵也當然認得大名鼎鼎的他。

  他是段家的獨子,外型俊逸挺拔,大家都說城裏同年紀的孩子裏屬他最優秀、他最好。反正從小到大他被家人和學校小心呵護,他不愁吃穿,每天除了把書讀好外,就是吃喝玩樂。但是在這一刻,他終於露出真實邪惡面目,原來也不是什?好人,哼!那些好名聲全是虛有其表,他不過是標準的紈?子弟,惡劣至極!

  「你怎?這樣……」夏小葵氣得跺腳。「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段雷龍簡直快笑彎了腰。「從小到大都是我在欺負人家,從來沒嘗過什?叫做報應!」他對寂靜的四周喊道:「來啊!報應!來啊!報應!」

  「該死!」她不甘示弱地口出惡言罵他。「我詛咒你的車子爆胎,讓你回不了家!」

  「妳詛咒我?」他嘴巴張得好大,驚訝不已。「妳膽敢詛咒我?」從小到大,所有人無不對他和?悅色,他從沒被罵過,更別說被詛咒了。

  「我?什?不敢?」她眼睛瞪得好大,黑白分明,晶瑩澄亮的眼瞳熠熠生輝。

  雷龍突然發現,他似乎從來沒看過這?漂亮的眼睛。

  「你憑什?認?大家都怕你,連我也要怕你?」她不屑地嗤之以鼻。「哼!我才不吃這套!」再跟這種人說下去也是白搭,她轉身上了腳踏車,準備趕快回家。

  雷龍挑釁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好吧!咱們就等著,看我會不會有報應!」他可跟她杠上了!他吊兒郎當地坐上車,炫耀地試踩油門,引擎發出巨響,跑車已經迫不及待,即將飛馳出去,沒想到下一秒,車子卻突然間爆出「轟!」好大一聲爆裂聲!

  哇!真的爆胎了!後車輪爆胎,再昂貴的蓮花跑車也無用武之地了,雷龍忿恨地下了車,猛踢輪胎。

  小葵回過頭,呆呆望著他,然後,她轟然大笑。「天啊!真是現世報!感謝老天爺,替我報仇了!」

  雷龍?面全失,氣急敗壞,卻毫無反駁之力。

  「好可憐喔!段、公、子,你回不了家了!」她佯裝同情地看著他。

  這是雷龍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可憐」,對方還是個嬌弱的女孩子。

  他想打手機回家求救,摸摸口袋才發現出門時太急,根本忘記帶手機。

  「喂!妳有沒有手機?」就算有求於人,他的口氣依然傲慢。

  「我連吃飯都有問題了,怎?有多餘的錢買手機?」她冷淡地回答。

  這下糟了!困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區裏,他可怎?辦才好?

  「我走啦!」她面無表情地跟他說再見。

  「等……等一下……」他口吃了。他著急地想,她怎?這?狠?難道沒看到他很需要她的幫助嗎?

  「幹??」她不解地回頭。

  「我……我……」他說不出口,畢竟他從不開口求人。

  她聰明地會意道:「喔,你要我幫忙嗎?你?什?覺得我一定要幫助你呢?想想你剛才怎?戲弄我的?」

  「唉……這是我自作自受,我真的活該倒楣!」他面色難堪,掙扎了好半晌,終於艱澀地道出:「請……留下來,我真的需要妳的幫助!」

  小葵輕嗤一聲。「真是難得,段公子用了『請』這個字呢!」然後她雙手一揮。「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看你可憐,一起回家吧!」她跳下腳踏車。「幸好還有這台腳踏車,最快的方法,就是你載我,這樣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到了市區,你就有電話可以打了!」

  可是,他遲遲沒有動作,她狐疑地望著他,直到他用著前所未有的哀憐口吻說:「我……不會騎腳踏車。」

  「天哪!」她愣住,下一秒,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開蓮花跑車的人竟然不會騎腳踏車?真要讓人笑破肚皮!「可是我不可能載得動你啊!」

  雷龍垂頭喪氣。今晚他真是倒楣極了,遇見她以後,他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他在她面前完全?不起頭。她,一定是他的克星。

  「那就用走的吧!」小葵道。看樣子只有這個辦法了。

  「走路?」他驚駭不已。「那不是會累死?」這一段起起伏伏的山路少說也有一公里。

  「不然怎?辦?」她看看手上的表。「騎腳踏車十分鐘就到了,走路大約要走三十分鐘,看來今天回到家都要淩晨三點了!」

  看雷龍仍是躊躇不前,小葵不耐煩地道:「你不要囉哩叭唆好不好?走點路,又不會少了你幾塊肉,不要再猶豫,再猶豫天都亮了!」?了省車費,她常常走路,早就習以?常。

  他別無選擇,只能跟在她後面。一路上,他們東一句,西一句,慢慢地聊了開來,原本不熟的兩人逐漸沒了芥蒂,變得自然起來了。

  「這?晚才回家,妳明天一大早又要上課,這樣不是會很累?」他用不曾有過的溫柔語氣問道。夏小葵是他幾乎不曾碰過的類型,生活層次相差太多,令他難以想象這個女孩子的生活。

  「難得你也會懂得體貼人家啊!」她笑答。

  他被「體貼」兩字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對啊!他管她睡眠充不充足幹??

  「其實我早習慣了,一天睡不到四小時是常有的事。」她不以?意地笑著。「我要念書、要工作、要睡覺,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每天都睡不飽。」

  「怪不得妳好瘦弱!」他不知道此刻心裏所升起的是什?感受,這是憐惜嗎?

  「嘿!」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別同情我,我喜歡靠自己雙手正當地賺錢。」她露出雲淡風輕的笑容。

  他同情地瞥了她一眼,他當然耳聞過她媽媽是誰。從小他們就不曾有交集,奇特的命運竟然安排今夜讓他們邂逅!

  就這?走著聊著,沒多久兩人就到夏小葵家了。奇怪,跟她在一起,怎?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

  頹圮的圍牆,滿地的垃圾,看起來就像貧民窟。

  「轉角那裏就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商,你可以打電話向家裏討救兵了!」

  「謝謝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她大可以撇下他不管,騎腳踏車走人,尤其在他的惡作劇之後,她卻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地陪著他走了好長一段路。

  「不客氣!再見!」她連頭也沒回就上樓了。她累了,累到想要立刻倒頭就睡,沒有精力再多想今晚與雷龍的相遇經過。

  雷龍可就不同了。

  他呆望著她瘦弱的背影消失,一種美好的滋味滑過他的心田,無法形容。

  他,徹底記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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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的生活,對雷龍而言,還是吃喝玩樂。其實他不是不喜歡念書,腦筋高人一等的他總是覺得那些課業好簡單,他早就會了,因?早就會了,心思自然從不放在課業上,使得家人頻頻關心,以?他成績不好,課業過不了關;不過,段家人也不擔心這個,反正只要塞錢給學校就可以讓他得到第一名,甚至還計劃讓他畢業後出國念書,即使念不好,也可以用錢買一個博士回來。

  雷龍從來不花精力在課業或任何無謂的事上,然而,他現在每天下課後,都會開著蓮花跑車前往光顧金靈牛肉面店。

  堂堂段少爺會到這裏吃牛肉面,除了這家牛肉面是老字型大小招牌,肉鮮味美外,另外就是因?小葵了。

  夏小葵每天晚上六點到九點在這裏打工,老闆娘提供她免費的晚餐,讓她可以省下一餐的飯錢,而且勤勞又伶俐的小葵,也得到了面店老闆娘的真傳,能煮出肉嫩面香的好吃牛肉面。

  小葵真美!雷龍天天看著她,心底已經擅自親密稱呼她的名字了。

  儘管穿著面店的制服,身上系著圍裙,頭綁兩根辮子,她還是美得令人心動不已。她不停地穿梭在顧客間,忙著送上一碗碗熱騰騰好吃的牛肉面,有時老闆娘忙不過來,她還要幫忙下廚。但不管多?疲憊,她永遠以笑容面對客人,縱然是一身普通的裝扮,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底,卻綻放著無比的光芒,恍如墜入凡間的仙女。

  雷龍第一次來時,小葵就認出他,她只對他嫣然一笑,沒怎?特別留意,只是後來發現他每天都會來,而且很準時,六點整,他一定出現在面店裏。

  「原來……」有一天,她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你這?喜歡吃牛肉面?」

  「對啊!」他乾笑道。才怪,喜歡吃牛肉面是假的,?了夏小葵才是真的。

  另一個男孩,衛子皓,也是這裏的常客。他和段雷龍是同班同學,衛子皓是有實力的人,他的成績其實都是第一名,只是因?段雷龍的父母會幫兒子買成績,讓他每次都變成第二名,雖然心底不滿,但是他明白實力是長長久久的,有一天,他會證明他比雷龍還行。

  他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出身書香世家的他,溫文儒雅,文質彬彬,不像雷龍那樣給人粗獷、玩世不恭、大而化之、狂野的感覺。

  衛子皓很早以前就注意到夏小葵了。他不由自主地喜歡上這樣蕙質蘭心、刻苦耐勞的她,那份毫不被命運擊垮的韌性,就像一朵梅花,在寒冷的冬天開花,顯得堅毅又美麗。

  能夠每天看到夏小葵的方式,當然就是來這家店裏吃一碗牛肉面再走,僅僅這樣,他已心滿意足。

  因此,當雷龍也開始天天出現時,衛子皓很不是滋味,尤其雷龍的視線總是偷偷地鎖在夏小葵身上,那散發光彩的神情,恍如在看奇珍異寶一般。

  衛子皓對雷龍綻放著愛戀的眼神了然於心,因?他自己也有那樣的眼神,每次在角落遠遠望著夏小葵,他總是會露出眷戀、幸福的笑臉。

  可是,事情怎?會這樣?

  雖然以段雷龍雄厚的家世背景,他沒有得不到的女人,但他們兩人身分太懸殊了,段雷龍怎?可能看上夏小葵呢?

  他們到底是怎?開始的?瞧夏小葵一副無辜單純,什?都不知道的神情,似乎未曾因?雷龍來訪而受到任何影響,難道雷龍是在單相思,自個兒暗戀夏小葵嗎?

  衛子皓越來越感到不安,一顆心亂糟糟的,他決定先下手?強,下周末系裏辦舞會,他決定開口邀請夏小葵當舞伴。

  同時,當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周末的星光舞會,雷龍卻一反常態地沈默,女同學們毛遂自薦要當雷龍的舞伴,都被雷龍拒絕,他知道,只有一個女孩能當他的舞伴。

  只是……他要怎?讓她點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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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意挑夏小葵快下班,客人比較少的時間,衛子皓突然出現在小葵面前。面對這位「老顧客」,小葵很自然地走過去幫他點餐,誰知他出其不意地遞給她一張邀請卡──

  「小葵,這禮拜我們系上舉辦星光舞會,我想邀請妳做我的女伴。」他一臉靦?地說道。

  面對眼前大學生的邀請,小葵心如止水,連邀請卡都沒打開,就直接回絕──

  「對不起,我沒空。」她的理由很直接。「我晚上要在這裏打工到九點,十點到淩晨兩點還要到麥當勞打工。」

  「不能請個假嗎?」這也許是意料中的答案,但衛子皓還是失望極了。

  「沒辦法,我必須打工賺生活費,但謝謝你的好意!」

  這句話徹底拒絕了衛子皓,他只好摸摸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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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的小城,空氣中泛著茉莉、含羞草和夾竹桃的味道。

  小葵才剛下課,便急忙背著書包騎腳踏車奔到面店,才剛在人行道停好腳踏車,老闆娘就在店內親切地對外大喊:「小葵,妳今天晚上不用上班。」

  「什??」小葵嚇一跳,難道老闆娘解雇她了?

  「有人給我一個大紅包,要我今晚放妳假,我就答應了!」只要放夏小葵幾個小時假,就能輕輕鬆松賺一個大紅包,老闆娘不點頭都不行。

  「老闆娘,妳在說什?啊?」小葵聽得一頭霧水。

  這時,拉風的蓮花跑車呼嘯而至,在小葵身旁停下。她皺眉望著熟悉的車子和熟悉的身影──

  「是你?是你讓老闆娘放我假的??什??」

  雷龍按下車窗,一臉慣有的吊兒郎當模樣,只有那雙深邃的眸子不小心泄了底,多了絲溫柔。他用著慣有的狂妄口氣命令:「上車吧!我要老闆娘放妳假,妳現在的時間都是我的。」

  「去哪里?你要幹??」她想問個清楚。「而且我?什?要聽你的話?」

  他乾笑幾聲。是啊!他怎?忘了,從他認識她開始,她就不是一個順從的女孩子。他只得故弄玄虛地誘她上車:「上了車就告訴妳。」

  夏小葵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帶著疑惑上車。

  「我要帶妳去一個地方。」雷龍故意搞神秘,讓她搞不清楚是怎?回事。

  跑車在城裏的馬路上賓士著,最後竟然在一家婚紗店門口停下來。

  「帶我來這裏做什??」

  她畏縮了起來,他在身後硬推著她進去,說出要求:「我要妳做我今晚舞會的女伴!」

  「什??」這訊息令她十分疑惑,而且還有一絲驚喜,與衛子皓之前的邀約有著截然不同的心理感受。

  他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著:「千萬不要說不!拜託!給我一點面子!」

  有沒有聽錯?她水汪汪的大眼盛滿不解,這個少爺竟然在拜託她!

  婚紗店所有店員已經等候著,要?雷龍的嬌客提供最好的服務,雖然對他們倆的關係有著懷疑,但是秉持著顧客至上的精神,她們都聰明地沒有說出任何不適宜的話,這讓小葵稍稍卸下緊張。

  雷龍要求造型師好好地替小葵打扮,要讓她成?舞會上最閃亮動人的「公主」。

  貴客一聲令下,所有店員馬上動員起來,立刻簇擁著仍然有些矜持的小葵,在更衣室裏忙了起來;而雷龍也把握時間挑選西裝,他換上正式的白色燕尾服,並讓另外一位化妝師替他整理淩亂的頭髮。

  今夜,他要當舞會裏最尊貴耀眼的白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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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

  站在他面前的夏小葵,讓他移不開視線。

  原本就如花般嬌豔的小葵換上了紅色的無袖小禮服,使她的肌膚顯得更加白皙,上半身貼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的豐胸和細腰,下半身的雪紡紗裙子蓬蓬散開,配上細跟高跟鞋,別有一番俏麗的浪漫風情,化妝師?她上了妝,髮型也重新設計。

  小葵撩撥一頭長髮,站在鏡子前一瞧,她不禁愣住了,直傻了好幾秒。

  這是她嗎?

  不可思議的美麗!

  她整個人彷佛煥然一新,濃密微鬈的頭髮散發光澤,白細光裸的粉肩平添性感。在她十六歲的清純氣質中,注入既嫵媚又成熟的優雅,簡直就像完美無瑕的女神!

  雷龍的雙眸益發闃黑深沈,他不禁?她曼妙的身材及星星般閃爍的大眼睛,還有讓人想親吻的粉嫩臉龐讚歎起來。

  他完了!

  雷龍發現,自己將會一輩子栽在夏小葵身上。

  第一次看到她,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如果她是向日葵,他就是太陽。有人說,向日葵一直繞著太陽轉,卻忘記太陽會永遠照著向日葵。

  他對她一見鍾情,從在山區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最後,化妝師要小葵戴上一套設計新穎的珠寶,卻被小葵拒絕,因?她自出生以來就戴著一條項鏈,從不離身,那條項鏈的墜子是一朵向日葵的圖案,媽媽告訴她,那是她爸爸送給媽媽的禮物。

  小葵一直深信不疑,只要憑著這條向日葵項鏈做?信物,總有一天,她會找到親生父親。

  「她不想戴也沒關係!」雷龍滿意地看著小葵說道。「該走了,要遲到了!」

  小葵不停地眨眼,這一定是一場夢……

  段雷龍如同童話裏的白馬王子,他很紳士地服侍她坐進車裏,一路開往舞會場地,蓮花跑車儼然成?小葵這個灰姑娘的南瓜馬車。

  兩人抵達舞會會場,果不其然,立刻引起騷動,美麗的小葵和風度翩翩的雷龍,成?舞會裏最受矚目的焦點。一整晚,雷龍眼裏只有小葵,牽著她的手從沒放開過,不會跳舞、又是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小葵,膽戰心驚地踩著每一個步伐,但在雷龍耐心體貼的帶領下,她逐漸放鬆心情,臉上也有了笑容。

  一切都像夢幻般不切實際,小葵仰頭看著雷龍微笑著,她從沒有這?快樂過。

  夜色如此美麗,星光燦爛,小葵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雷龍所帶給她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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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微風從海邊吹來,小城裏的棕櫚樹長得很高,還有橘子、檸檬、橄欖和李子都成熟了,藤架上也挂了一串串成熟的葡萄,陽光普照,充滿生氣。

  雷龍萬般無聊地在校園角落抽煙,旁邊還有幾個班上同學在打屁聊天。

  「大哥,舞會那妞兒好正點,你上哪兒找的?」一個男同學忍不住問道。

  雷龍笑而不答。

  另一個男同學也跟著插嘴,很不屑地說道:「拜託,你怎?會不知道那妞兒是誰?她是那個妓女的女兒啊,反正她媽媽是娼妓,她一定也不是什?好女孩,保證一定是大家都用得到的『公共廁所』。」

  「咦?」這時,又有人出聲問道:「難道大哥喜歡她嗎?」

  這?一說,大家馬上喧鬧起來,對喔!不然大哥怎?會獨獨遴選她當舞會的女伴?有問題!一定大有問題,這下大夥兒紛紛大作文章了。

  雷龍的臉色難看極了,一聽到同學對小葵品頭論足,而評論竟是「公共廁所」,他頓時?面盡失。

  ?了自尊,他馬上以鄙夷的口氣說道:「什?喜歡?拜託,我怎?可能喜歡她,我不過是玩玩罷了!」

  「玩玩?上床了嗎?她在床上正不正點?」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好奇地打聽夏小葵的滋味如何,血氣方剛的大學生,哪個對於像夏小葵這種漂亮妹妹不是熱血沸騰,想入非非。

  這一來,雷龍更是進退兩難了,他逞強地繼續耍酷說著:「小葵真是正點極了!她沒什?好處,就是夠騷!」甚至,他還發下豪語似地誇下海口:「媽的!只要我雷龍要的,沒有什?難得倒我!」

  驀地,他感到背後吹來一陣涼風,頭皮沒來由地一陣發麻,才回過頭,就看見夏小葵臉色發白地站在他後方,雷龍頓時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旁邊的同學紛紛等在一旁看好戲。

  從舞會那一天之後,雷龍沒有再私下約過夏小葵,不過仍然持續每天去牛肉面店吃面。今天剛好面店老闆娘接到訂單,是化學系留下來做研究的學生訂了二十碗牛肉面,所以小葵才會騎著腳踏車送牛肉面到這裏,要離開時,正好經過這裏,一字不漏地聽到了雷龍對她的「評論」。

  「小葵,聽我說……」看到小葵慘白的臉色,雷龍慌了,急著想解釋,偏偏喉嚨好像被核桃卡住,在?人面前,雷龍無法承認自己的錯。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句句像刀片似的狠狠刮著小葵的心。

  好痛!

  原來,他竟是這樣想的,他也跟別人一樣看不起她,甚至還大言不慚地說謊,以後,她不會再相信他了!

  聽到雷龍這番話的人,還有衛子皓。

  那天舞會,衛子皓錯愕地看著小葵竟然成?雷龍的舞伴,他的心情直直落到穀底,一直持續到現在。剛剛,正欣喜地想跟小葵打招呼時,卻聽到雷龍這番比殺人放火還可怕的惡言惡語。

  他立即見義勇?地站出來,義正詞嚴地斥責道:「段雷龍,你太過分了!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譽,你憑什?胡言亂語?小葵只不過是跟你一起去參加舞會,就是你的女朋友?你也太會自?身價了!」說著,他冷不防伸出手,用力握住小葵的小手。就這?一個牽手的小動作,已經看得雷龍怒火中燒。

  衛子皓清清喉嚨,大聲宣佈:「小葵現在正跟我交往,她是我的女朋友,根本不是雷龍的女朋友,雷龍剛剛的話,看在大家是同學的分上,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他充滿挑戰意味地凝視雷龍。「雷龍,做人要有人格,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不要隨便造謠,你傷害了無辜的人,這樣實在有損陰德!」

  小葵感激地望著大力相挺的衛子皓,她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道:「算了!我才不會跟你們一般見識,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城市……」這不是隨便說說,離開這裏,一直是她的心願。

  「走吧!」衛子皓趕緊把小葵拉走,他不喜歡小葵和雷龍太靠近。小葵傷心地牽著腳踏車離開,她沒看見雷龍陰鬱後悔的表情。

  走到校門口,再也看不到雷龍和那一群酒肉朋友,小葵終於卸下堅強的面具,纖弱的雙肩有如泄了氣的氣球,無力地垂下。

  「衛同學,謝謝你的幫忙……」她有氣無力地道謝。

  「這是我該做的。」衛子皓把握機會表白,溫柔地叫她的名字。「小葵,我剛剛那些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我是認真的,我很喜歡妳。」

  小葵沒有自信地看著衛子皓。「可是……你知道我的身世嗎?你不會瞧不起我嗎?」

  「不會。」他對她的努力讚美有加。「在我眼底,妳是難能可貴的女孩子,非但沒有自暴自棄,反而還努力上進,我只會更加好好的珍惜妳。」

  「對不起,我的心好亂……真的毫無頭緒……」她很感激衛子皓的心意,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對人心?生了懷疑,無法給他任何答案。

  「我知道妳受到這種屈辱,心裏一定難受極了,我先送妳回家,其餘的以後再說。」他接過她的腳踏車。「走吧!我載妳。」

  「可是……」她想要自己回家,一個人靜一靜。

  「沒關係。我載妳回家休息,然後再去跟面店老闆娘請假,妳什?都不要想了。」他憐惜地看著她。「妳看起來氣色很差,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葵覺得好累!

  她拚命地工作和念書,努力地活著,相信會有美好的未來,可是雷龍的話語殘忍地讓她知道,她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原來旁人的眼光和言語是這?嚴厲地審視著她,絲毫不給她機會。

  儘管平時半工半讀再忙再累,她也不曾像此刻這?疲倦過。

  回到家,媽媽依然不在家,她好幾天沒看到媽媽了。此時的小葵只想倒頭就睡,她躺在被窩裏,不停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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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葵和衛子皓慢慢走遠,雷龍彷佛深陷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

  小葵離開他了。

  這個認知重重擊打他,讓他徹底清醒,他不能讓小葵離開他,他要去追她回來!

  「我要去找小葵,我要去找小葵!」他要求小葵原諒他,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雷龍立刻往校門外狂奔。

  雷龍找了幾個地方,發現小葵沒有回面店,老闆娘說有個男生來幫她請假,小葵也沒有去麥當勞打工,於是他著急地來到她家門口,猛按電鈴,卻沒有人應門。

  她在哪里?

  種種不祥的預感壓在雷龍的心田,他慌了,瘋狂地敲著鐵門,大喊:「小葵,小葵,小葵!」

  躺在床上的小葵受不了吵鬧,不得已下了床,開門查看。隔著鐵門,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雷龍,氣極發抖地說:「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小葵,我錯了!」雷龍看著小葵紅腫的雙眼,激動地說:「對不起,剛剛那些話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胡言亂語,請妳原諒我!」

  她冷冷一笑。「你以?我會相信?」然後她微偏過頭不看他。「你走吧!請你離開,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小葵,原諒我,原諒我,我對妳是認真的,我是真的喜歡妳。」他用力抓著鐵門嘶吼著。他知道小葵被他傷得很重,小葵討厭他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就不會傷害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她用力關上大門。

  「小葵!」雷龍不停地喊著小葵的名字,但是門裏的人卻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響。他決心繼續等下去,等到小葵接受他的懺悔?止。

  於是,他癡癡守在夏家的大門前。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日午後常見的雷陣雨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身上,雨勢逐漸加大,他依舊動也不動地站在雨中,眼睛盯著大門,期待下一秒小葵會打開門;他從來不曉得原來雨水這?冰冷,眼前景色模糊不清,霓虹燈一盞一盞地慢慢亮起,在濛濛雨幕中被渲染得更加絢麗。

  雷龍就這?癡癡地等著,直到從下午就在街上找尋失蹤少爺的段家僕人在雨中發現了他,才趕緊把他帶回家。

  雷龍生了一場大病,昏迷間,他一直喊著小葵的名字,憂心忡忡的段家二老和奶奶根本就不曉得小葵是誰。

  好不容易盼到他脫離險境,一醒來,他的第一句話竟是──

  「我愛小葵,我要跟她結婚!」

  這句話立刻在段家投下一顆炸彈!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36:50


  雷龍的爆炸性言論,讓段家人頓時安靜下來。

  「小葵是誰?」段夫人錯愕地問道。他們一直細心看顧著兒子的人生,竟然不知道兒子何時有了喜歡的女孩子。

  ?了這個叫小葵的女孩,兒子還生病發燒了好多天,看樣子,兒子真的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追問之下,才知道兒子喜歡的夏小葵,就是城裏娼婦夏羽的私生女。

  「爸、媽,她是個好女孩,她和她媽媽截然不同,她自力更生,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雷龍一五一十地道出他和小葵認識的經過和誤會,他從不擔心父母會反對,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父母只會點頭,並且幫他張羅。

  「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放心吧,乖兒子。」

  段老爺很快地派人去調查,知道夏小葵是個好女孩,他們便放下心,只要對方是清清白白的女孩,這樣就夠了,家世不成問題。

  「可是……雷龍現在結婚會不會太早了?他自己都還像個孩子呢!」段夫人有點擔心。

  「雷龍這?年輕,當然不容易定下心,這?早結婚,大多是一時衝動,很快也會離婚。」段老爺持不同意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只要有錢,要娶什?樣的老婆沒有?雷龍以後變心,大不了跟妻子離婚便是,如果小葵不甘心,給錢打發掉就好了。」有錢人家大都是這種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心態。

  「那夏小葵會願意嫁給他嗎?」段夫人又問。

  「拜託!我兒子是誰啊?誰會不肯嫁給我兒子呢?」段老爺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彷佛她的問題多?不可思議似的。「城裏哪個女孩不想做段家的少奶奶?」

  「對啊!雷龍想要的,就給他嘛!不然看他生氣、難過,我也捨不得啊!」奶奶也跟著說道。「只要夏小葵是個好女孩就行,如果不答應這件婚事,雷龍會不高興的,我們不可以讓雷龍不快樂。」

  因?要讓雷龍快樂,所以段家別無選擇地同意促成這件事。首先,他們去找夏羽,夏羽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況且女兒能攀上那?好的人家,求之不得。於是她二話不說,立刻點頭答應要說服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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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夏羽難得打電話告訴女兒她會回家,小葵心想媽媽難得回家,特別提了一碗牛肉面回來,她只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接著就要趕到麥當勞上夜班。

  「媽,我幫妳帶了宵夜。」小葵動作俐落地把牛肉面倒進碗裏。「趁熱吃吧!」

  夏羽根本就沒有食欲,她馬上切入重點。「小葵,我幫妳找到好人家了,妳準備好嫁人吧。」

  原來媽媽回來是另有「正事」?小葵愣住。「要我嫁人?我才十六歲呢!」

  「對方說愛上妳了,他的家世人品都很棒,我相信妳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這?好的人家了。」

  小葵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媽,妳別開玩笑了──」

  夏羽打斷小葵的話,介面說道:「小葵,媽媽是?妳好,女人家終究是弱者,妳以?妳一個人打拚,能拚出什?嗎?女孩子還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妳可不要像媽媽一樣,落得晚景淒涼……」她很清楚小葵的性子,動之以情。

  「媽,妳不能這樣隨便,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風韻猶存的夏羽媚眼一瞪。「孩子,這城裏最有名望的人是誰?就是那家的少爺啊!」

  「什??」小葵嚇得睜大眼,還沒完全會意過來。

  這時,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雷龍在門外不顧一切地大吼:「小葵,開門,我有話要跟妳說,小葵!」

  小葵硬著脾氣不?所動,夏羽去開了門,人高馬大的雷龍立刻擠了進來,令狹窄的客廳一下子顯得更擁擠了。

  「小葵,請妳給我一個彌補、懺悔的機會,我要以行動證明,我愛妳,我要娶妳!」

  「我……」她語塞,面對他出其不意的請求,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

  「嫁給我。」剛生過一場病的他,看起來清瘦不少,他懇切地說:「嫁給我!請妳嫁給我!」

  他伸手用力環住她的纖腰,讓小葵緊貼住他的胸膛,一碰到那灼熱的身軀,小葵滿心慌亂,幾乎要忘了他先前所犯的錯。

  不行!她不能這?軟弱!小葵的烈性子瞬間發作──

  「憑什?你說結婚就結婚,你要怎樣就怎樣?你以?你是誰?!憑什?綁住我的一生?!」

  「妳……」生平第一次求婚,還不惜把長輩請出來,卻還是吃閉門羹,這下子雷龍驕縱的富家少爺脾氣也來了,他無法置信地叫嚷著:「小葵,妳不喜歡我嗎?」城裏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呀,每個女孩子都想得到他的青睞!

  「笑話!別忘了你之前是怎?在?人面前羞辱我的,你誣衊我,現在居然還敢說要娶我?哼!我不敢高攀!」想到那天的情景,小葵不禁又紅了眼。

  「我娶妳就是想向妳謝罪啊!」雷龍害怕小葵從此將他逐出心門外。

  「你在說什??」她氣得跺腳。「結婚和道歉是兩碼子事!」

  這時,一旁的夏羽看不下去了。

  這小葵怎?這?拗啊!居然不知道好好把握「機會」,徑自讓眼前……不!很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次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運給溜掉了!小葵怎?那?笨呢?這種有錢的男人還不好好抓住,自尊有什?用呢?小葵就是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人啊,一輩子就是錢最重要了!何必裝清高?看樣子,她這個做媽媽的不好好幫幫女兒不行了!

  「小葵,妳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人家段家少爺對妳這?癡情,用心良苦,妳不感恩,還在那裏跩什??」夏羽劈頭就是一番毫不留情的嚴厲教訓──

  「妳也不看看我們是什?出身,妳配得上財大勢大、人品高貴、學問淵博的段少爺嗎?」說著說著,滿腹委屈不禁讓她淚流滿面。「從小到大,妳處處給我惹麻煩,如果沒有妳,我今天就不用委曲求全看盡那些男人的臉色,都是因?妳,害我還要在這一行打滾,受盡嘲笑。今天好不容易妳有個好姻緣,可以讓媽媽日後?頭挺胸走在路上,妳居然說不要,妳……小葵啊,我辛辛苦苦賺錢養妳都白費了……妳真是不肖女!」

  「媽……」小葵眼眶泛紅。原來在媽媽的眼底,她一直都是累贅,一直都是媽媽的負擔。

  看著媽媽泣不成聲,小葵沒轍了,唯一能讓媽媽擺脫困頓生活的方式,不就是找個好人家,嫁個如意郎君嗎?

  看著眼前的雷龍,最後,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了。「好吧,我嫁。」

  「萬歲!」雷龍雀躍地跳起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開心!」

  他一把攬住小葵,卻被她用力推開──

  「我是因?媽媽才答應的!」她刻意不去看雷龍高興的臉龐。「而且,我還沒原諒你那天跟朋友說我私生活不檢點的事!」

  「沒關係,我保證會讓妳愛上我的。」他有著不容她拒絕的決心。

  小葵一點頭,媒人很快就帶著段家人下聘,段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段家獨子結婚,算是地方大事,整個城裏?之沸騰。

  而嫁入豪門的十六歲新娘夏小葵,就像現代灰姑娘一樣,羨煞了不少女孩。

  雷龍特別帶小葵到曾經去過的那家婚紗店拍婚紗照,在攝影師巧妙的捕捉下,鏡頭下的每一張照片,他們是對甜蜜的絕配佳偶。

  婚禮當天,全城的人都熱情參與,馬路被擠得水泄不通,還動員警察指揮交通、維持秩序,一直到深夜,這股熱潮還未褪去,大家爭先恐後想目睹傳聞中的新娘子。

  兩人傳奇式的故事,讓小葵成?所有賓客的焦點,而她美麗脫俗的模樣,更讓居民看直了眼,雷龍開心地接受大家的恭賀和祝福。

  穿著純潔的蕾絲白紗禮服,一身白皙的肌膚,秀麗的頭髮,閃亮的眼睛,俏麗的嘴唇和鼻子,舉手投足無不充滿柔媚嬌態,這是他的小葵啊!

  小葵終於成?他的新娘,雷龍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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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淩晨就起床化妝準備的小葵已經累癱了,她累得甚至不曉得喜宴是何時結束的,只能疲憊地癱軟在雷龍的懷裏。

  直到身體被雷龍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她才醒來,揉揉眼睛好奇地看著房內的設計和擺設。

  「你家好大!」和她家此起來,這根本就是皇宮。

  「這只是我的房間而已,其他房間妳還沒看到呢。」看著她有些稚氣的驚訝模樣,雷龍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哇……」她低低驚呼一聲。「光是你的房間就比我家大上好幾倍了。」

  「以後妳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欣賞。」雷龍對眼前的奢華早就習以?常,他的興趣全在小葵身上。「從現在起,這就是妳的家。終於,妳是我的人了!」

  對喔,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想到此,小葵突然害羞起來,整個身子都羞紅了。她握緊粉拳,又羞又急地說道:「是你逼我嫁給你,我才不愛你……」

  「別緊張,別害怕,瞧,我有逼妳嗎?」他覺得他的小新娘可愛極了,就算她故意裝成凶巴巴的母老虎樣子,他仍看穿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什?話?」她實在很討厭他那得意的模樣。

  「妳先去把婚紗換掉,好好卸妝,沖個澡,我不打擾妳了。」他很大方地把浴室讓給她。

  小葵好不容易脫下累贅的婚紗,又花了些時間卸下那層厚厚的粉妝,接著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要起身時,才發現問題來了──浴室內唯一的一件衣服,竟是輕如薄絲的半透明粉紅色性感睡衣!

  該死!這樣有穿跟沒穿還不是一樣!怎?辦?教她怎?走得出浴室?

  「小葵,妳洗好了沒有?」雷龍在門外等候著。

  「我不能出去啦……」一看到那件衣服,小葵羞得喃喃自語。

  「妳在裏面很久了,到底發生了什?事?」雷龍緊張了,拚命敲門。

  「我不要出去。」穿這樣出去太丟人了!

  「?什?不出來?」他心急地問道。

  「我……我沒有衣服穿……」終於,她紅著臉囁嚅地說。

  「怎?可能會沒有衣服?」雷龍有些啼笑皆非,傭人一定有?少奶奶準備衣服啊,難道是忘了?

  「真的,我不知道怎?回事,那件睡衣根本什?也遮不住……」

  「一定是我媽媽和奶奶搞的鬼,」他恍然大悟,他們全部都出門了,?的是不打擾小倆口的恩愛。

  他轉身抓了條被單,又回到浴室門口。「妳這樣一直躲在裏面會著涼的,我拿了被單來,妳披上吧,我轉過頭去,保證不會偷看!」

  「喔……」她輕輕打開浴室門,接過被單,還不太放心地命令著。「你不能偷看唷!」

  「怎?可能!」他佯裝不屑地說:「什?樣環肥燕瘦的女人我沒看過,花花公子雜誌裏的噴火女郎比妳還性感一百倍。」

  「喔?」她立刻還以?色。「那你去娶那些胸部大得像乳牛的洋女人啊!幹?娶我?」

  一邊和雷龍鬥嘴,小葵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包得像粽子,然後她打開浴室門,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床,在那一瞬間,被單下不小心露出春光。

  那若隱若現的一剎那,已經足以讓雷龍看到她細白嫩肉的大腿及雪白翹挺的粉臀,他的欲火瞬間沸騰。此刻,他痛恨當一名君子!

  「我去洗澡。」他馬上沖到浴室,拚命沖著冷水澡,冷卻竄升的欲望。

  半個小時後,當他光著上身,只著一件四角褲走出來,又見到小葵如驚弓之鳥般的慌張臉龐。

  「你要睡哪里?」她瞪大眼睛張望著。

  「我睡沙發。」

  「沙發?」咦?應該是她睡沙發才對吧。

  「我知道妳還不相信我,所以,我把大床讓給妳。」說著他往大沙發上一躺。「沙發很舒服,妳別擔心我。」

  「哼,誰擔心你了!」小葵臉兒一紅,不甘示弱地頂嘴。

  他微微一笑沒說話,關上大燈,室內只有窗外灑進的朦朧月光,映照著她雪白如脂的肌膚。

  沈靜的房間裏,只有他沈重的呼吸聲。

  半晌,小葵聽見他誠懇地說道:「小葵……我真的很喜歡妳,我以?娶妳是補償妳的唯一方法。我知道我對妳做了很過分的事,想要求妳原諒我,所以才想到只要我們結婚,所有對妳不好的謠言就能不攻自破,妳現在是段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城裏的人不敢再瞧不起妳了。

  「這是我能?妳做的!跟著我,妳不用再吃苦,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呵護妳一輩子。」他對她用情至深,她可有感受到?

  這一番話,讓她心裏像澆進了剛沸騰的熱水,燙得她的心好暖又好疼。「雷龍……」

  小葵躲在被窩裏,幽幽地歎息。

  她喜歡他嗎?

  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迷人,舉手投足,就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

  嫁給白馬王子是每個女孩子的美夢,亦是她的美夢,而她能成?王子的灰姑娘,何其有幸!

  只是他曾經狠狠的用言語傷害她,這令她無法釋懷,也無法短時間就敞開心扉相信他。

  可是,她感受得到他的深情,那是從沒感受過的溫暖啊!

  她把小臉藏在羽毛被下,輕輕地歎氣。累了一天,又從沒睡過這?暖和的床,很快地,她沈沈進入夢鄉裏。

  今夜,她做了個最甜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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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的第一天,正午。

  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照在小葵的臉龐上,令她迷糊地睜開眼睛。

  「妳醒啦?」映入她眼簾的是雷龍體貼的面容,他已經梳洗過,穿著休閒服,有好幾個扣子沒扣,露出健壯的胸膛。「妳繼續睡,沒關係。」

  睡了這?久,小葵還是覺得累。「我怎?變得這?愛睡?不曉得?什?,我就是想睡覺……」這張床好棒,她從來沒睡過這?好的覺,以前她常常沒睡飽,也沒睡好。

  「是不是感冒了?」他馬上緊張得趨前檢視。「妳趕快躺下,我來照顧妳!」

  她不禁笑出聲,不以?然地說:「拜託!你懂得怎?『照顧』人嗎?而且我沒生病,只是賴床。」

  「妳看不起我?!」他揚起眉,男人的尊嚴登時發作。

  「難道不是?你可是『少爺』耶!」她故意挑他不愛聽的說。

  「錯了!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妳照顧得很好。」他雙拳緊握。「家裏現在連僕人都不在,我會向妳證明,我可以照顧妳!」

  「喔……」

  小葵並沒當真,只是把頭埋回被單裏,繼續呼呼大睡。

  雷龍卻真的認真地出門上市場買菜,然後在廚房忙碌著,從簡單的檸檬水、水果優格,到豬肝湯、海鮮烏龍面、雞湯……一整天下來,他展現了出乎小葵意料之外的好廚藝,連宵夜都做了,是好吃的排骨蓮子粥。

  「這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小葵就這?一路吃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瞪著眼前金黃色的法國吐司,問了已經不知道重復第幾次的疑問。

  「我這個廚師還不賴吧!」他自鳴得意。

  「你曾經做過菜嗎?」

  「沒有,昨天是我第一次下廚,照食譜做的。」他的學習力很強,看過一遍就會記得。「不過我相信我天賦異稟,妳瞧,哪一道菜不是色香味俱全呢?讓妳全都吃得盤底朝天!」

  看著他,她忽然一陣感動。「原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她發現他並不是什?都不會的紈?子弟,他有他的優點,他很真誠、很善良,最重要的是他很努力地呵護她,這讓她受寵若驚。

  雷龍忍不住稍一用力,將她摟進懷裏。「別動。」他在她耳際輕聲說著,低沈的嗓音竟然可以如此溫柔,教她心醉神迷。他的話有強烈而神奇的魔力,竟讓她乖乖地倚偎在他懷裏,聆聽他沈穩的心跳聲。「小葵,我真的好愛妳。妳愛我嗎?」

  「我們才認識幾天,哪有說愛就立刻愛上的?」她還在抗拒著。事實上,吃著每一道美味的料理,她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溫柔體貼,也讓她越來越喜歡他了。

  「我相信一見鍾情,我第一眼見到妳,就無法自拔地愛上妳了!」他真情真意地說道。

  「這種轟轟烈烈的愛情能維持幾天?」她取笑著,扳著手指頭數。「我認識你到現在不過才幾十天,誰相信你這種花花公子會對我有天長地久不變的愛情?」

  「妳……好啦!不談這個。」繼續跟她鬥嘴沒用,重要的是以行動表示。「走!我帶妳去釣魚、釣蝦。」

  「釣魚、釣蝦?我不會。」從小到大,她都在?生活打拚,哪有時間玩這些。

  「我教妳,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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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龍開車載小葵來到山區的一家釣蝦場,那是一處占地頗廣的水塘。

  「這是人工水塘,不會有什?危險性,妳放心吧!」雷龍笑道。

  租了釣具,他們悠閒地坐在小凳子上,一邊喝飲料聊天,一邊等著蝦子上?。

  突然間,他抓住她微微晃動的釣杆,也順道乘機握住她的小手──

  「就是這樣,對,不要動……蝦子要上?了。」他興奮地大叫。

  這時,一陣風吹過,撩起小葵的長髮,而她脖子上的向日葵項鏈竟然隨之松落,掉入水塘中。

  「啊!我的項鏈……」小葵急得大叫。

  雷龍馬上跳入水塘,彎下身子,在水裏搜尋項鏈。彎身之後水深齊肩,要找到一條項鏈跟海底撈針沒兩樣,但他不死心,仔細地四處搜尋著,堤岸上漸漸聚集了一堆人,有的是看熱鬧,也有人抱怨被干擾沒辦法釣魚,但雷龍依舊堅持繼續在水裏尋找項鏈。

  不一會兒,剛剛還是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知不覺已烏雲密布,平靜的水塘在一滴滴的雨水下泛起漣漪。

  「變天了!」

  一滴、兩滴……豆大的雨滴由天而降,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釣客紛紛散去,雷龍還是努力不懈地繼續尋找。

  「小葵,妳先去躲雨,不要淋濕了……」他揮揮手,要小葵先進去服務處躲雨。

  「我……」但是你淋濕了啊!這句話沒說出口,小葵感到心疼。

  雷龍淋得一身狼狽,他在滂沱大雨中,耐心地尋找項鏈。

  經過一番時間的折騰,雷龍高興大叫著:「找到了!」

  他一上岸,小葵跟工作人員要了一條大毛巾,趕緊?他擦拭濕透的身體。

  冰冷的大手把項鏈遞到她的手裏,他笑意盎然,暖和了她的心。

  「謝謝……」她滿心不舍。「你不需要?了這條不值錢的項鏈,弄得全身又濕又髒……」

  「不。這是妳的寶貝,我當然一定要幫妳撿回來。」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小葵蓄滿眼眶的淚水頓時化成兩行清淚順勢滑落,她細緻蒼白的容?襯上兩道淚痕,更顯得嬌弱,惹他心憐。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總算讓妳對我稍稍改觀了吧?就算感冒也值得!哈哈!」他心花怒放。

  「我們趕緊回家吧!感冒就不好了。」她逃避雷龍的眼神,擔憂地說道。

  「好。」雷龍開心地握著她的手,一路上哼著歌回家。

  晚上,雷龍繼續帶給她出其不意的驚喜。

  「晚餐是什??」經過一連串驚喜,小葵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不禁開始期待下一個驚喜。

  「我早準備好了!」他拉著她往樓上的臥室跑。

  只見原木桌上擺放著奶油蛋糕、香檳和小西點,東西一應俱全。

  「哇!」裝飾美麗的奶油蛋糕令她大開眼界。

  「慶祝我們新婚第二天!」他心情極好地宣佈。

  「才兩天,又不是一年,有什?好慶祝的?」她笑他孩子氣。

  「以後我每天都要慶祝,慶祝我擁有妳!」遇上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佔有欲很強烈。

  小葵咯咯笑著,發現雷龍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童心未泯。

  雷龍大力搖晃香檳,然後打開木塞,啵的一聲,香檳噴了出來,他拿香檳朝她噴灑,她快跑閃躲,他依舊毫不留情地追著,最後她跳到床上,床上的被單全都被濺濕,她的衣服也散發著香醇濃郁的水果香檳味,面對自己的「傑作」,他咧嘴大笑。

  「可惡!」她隨即展開報復,趁他不留神,把蛋糕上的奶油丟到他臉上,就這樣玩了好半天,小葵終於醉得不停打嗝、全身發熱地倒在軟綿綿的床上。

  「妳醉了?嗯?」他支起身子看著她。

  「我沒有。」

  「妳有……看妳滿臉通紅的。」他也喝了不少酒,臉色有些醺紅。

  「你還說我,你自己也醉了……」

  「我哪有,我好得很。」

  「你要是沒醉,就不會臉上還留著一堆奶油。」她呵呵笑著。

  「妳還不是一樣,全身上下都是香檳的味道。」他不甘示弱地揶揄著。

  「那我幫你清掉奶油好了。」是酒精在作怪嗎?可是香檳的酒精濃度並不算高,怎?可能讓她醉了呢?

  她異常大膽熱情,竟伸出舌頭舔著他臉頰上的奶油。「嗯……好吃……好好吃唷!」她夢幻般的大眼閃閃發亮。

  她在挑逗他?

  「妳這?做很危險……」他的心在抽痛,胃在抽搐,想要她想得整個人都痛了。

  她瞭解這?做,簡直是在要他的命嗎?

  「什??」她輕輕扯了扯頭髮,眼神迷蒙,笑咪咪地說:「哎,好黏,有點癢……」香檳讓她全身黏答答的。

  「小葵……」他猛地傾身瘋狂地親吻她。「我想吻妳……」

  她心跳如擂,頭昏腦脹,慌了手腳,只能笨拙的熱情回應。

  他們一點經驗都沒有,但這個吻讓兩人如癡如醉,陷入一股波濤洶湧的陌生情愫裏。

  「我們……和解好不好?」他在她的耳際呢喃。

  「和解?」她愣了半晌,突然驚醒。

  她在幹什??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起身往浴室跑去,用力鎖上門。

  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異常潮紅,紅豔豔的嘴唇提醒她方才的吻,她的一顆心跳得劇烈,不禁用手摀住雙唇。

  她跟雷龍接吻了!

  事情怎?會一下子變調了?

  她真的可以任自己的心慢慢?他融化嗎?他曾經那樣傷害她啊!

  這樣真的好嗎?

  雷龍啊雷龍!她在心底呼喊他的名字。

  這個任性又體貼的雷龍,教她怎?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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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38:42


  渾身江湖氣息的王風,帶著一群身著黑衣的小弟,大搖大擺地來到城裏,頓時引起居民們的議論和恐慌。

  「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居民們偷偷瞄著那群人並且竊竊私語著。

  到底發生什?大事?向來平靜的城裏怎?突然有黑道入侵?這群黑衣弟兄大剌剌地闖進段家的五星級飯店,甚至粗暴地直接撞門進入董事長辦公室──

  「喂!姓段的!」王風毫不客氣地粗聲吼道:「你欠了那?多錢,打算怎?還?」

  段老爺只是頻頻落淚,說不出話來。

  原來,段家的財勢早就一落千丈,甚至還積欠黑道地下錢莊許多錢,這個消息因?段老爺苦苦哀求地下錢莊不要曝光,以致城裏的人都不曉得。

  段老爺也不讓家人知道他的財務狀況已深陷爛泥,還繼續讓雷龍過著毫無節制的揮霍生活,直到現在窮途末路,他再也隱藏不了。

  「沒關係,這家飯店明天就要被法院拍賣了,到時,拍賣多少錢就給多少!」王風是個名聲響亮的黑道大哥,年少時無惡不作,現在才正值壯年,就成?道上的一哥,黑道弟兄們只要聽到王風名號,無不聞風喪膽。

  「兄弟們!」他一聲令下。「我們就住在飯店,何時拿到錢,何時再走人!」

  那些黑道弟兄囂張地住進飯店,段老爺一聲也不敢吭。他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絕望地打電話告知太太和母親即將破?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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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一,雷龍一整天在學校都魂不守舍,感覺度日如年,巴不得趕緊回家和小葵在一起。

  下課後,雷龍特別繞到小葵的學校接她一起回家,回到家,段家的屋子裏卻意外地沒有半個人在。

  「奇怪……」小葵擔心地問道。「爸媽和奶奶到哪兒去了,怎?都沒回家?」

  「沒關係啦!」雷龍滿不在乎地回答:「他們在外奔波做生意,交際應酬也多,回家時間不怎?正常。」

  「喔……」小葵點點頭,問道:「那你晚餐想吃什??」連傭人都不在,看來晚餐只好自己打理了。

  「我什?都不想吃……」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這樣不行,不能餓肚子的。」小葵沒發現他異樣的眼神,認真地說著。

  「咦?妳很關心我嘛!」他好得意。

  「哼!誰關心你?」發現自己不小心泄漏了真心,小葵氣呼呼地撇過頭。

  「我只想吃妳……」

  他靠得她好近,幾乎貼著她背部的曲線,熱呼呼的氣息吹到她的耳際,讓她芳心大亂。

  「鬼才給你吃!」纖纖五指貼著他的胸膛,用力推著,雷龍動也不動地站在地面前壞壞地笑著,最後他還是讓開一條通路,讓她這個膽小鬼逃回房間。

  晚上七點,飯店的工作人員送來熱騰騰的豐盛晚餐。雷龍佯稱在書房打電動,其實是在計劃接下來該如何和小葵有更進一步的互動。

  獨自一人用餐的小葵也沒有胃口,眼看熱騰騰的佳肴都冷了,段老爺他們還沒回家,小葵吃了幾口菜,又百無聊賴地放下了筷子。從前一碗牛肉面她就吃得津津有味,怎?現在對著一桌美食,卻一點食欲也沒有。

  她踱步走到陽臺,眺望這靠山面海的小城。新月如?,星光燦爛,黑夜中的海面上閃爍著螢色的光芒,放眼望去,城市中的燈光和星星相輝映,一片燦爛。

  這時,震天價響的引擎聲從遠而近地傳來,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開門,快開門!」兇悍的咒?聲伴隨拍打鐵門的聲響,在段家門口吵鬧著。「快開門!快!」

  雷龍沖出書房,臉色凝重地和小葵一起沖到一樓。一打開門,一群黑道弟兄架著段老爺和夫人及奶奶沖進來。

  「怎?回事?」一見這種陣勢,雷龍不由得面色發白。

  大廳內,王風冷冷地道:「段老爺,你拍賣飯店的錢,還不夠還一半的債務呢,我看,你這棟富麗堂皇的豪宅也得給我們了!」

  什??雷龍腦海一片空白,無法動彈。

  「喔~~」王風這時注意到一旁高大英挺的雷龍,他哈哈大笑,嘲諷著:「原來鼎鼎大名的段少爺也在啊!沒想到吧,你也有落難的一天!」

  看著段家長輩們都癱軟地跪在地上,身旁有一群黑衣壯漢團團圍住,小葵面色發白,渾身顫抖地問:「爸,媽,奶奶,這到底是怎?回事?」

  「什?都沒了!什?都沒了!」段夫人啜泣著。「雷龍,爸爸事業失敗,欠一大堆債務……飯店沒了,現在,連這個家也跟著要沒了……」

  什??一無所有……這太殘酷了!

  「?什?不早點告訴我??什??」雷龍瘋狂地咆哮。

  「他們太寵你了,捨不得讓你受苦,才會到這一刻才爆發出來,不過來不及了,你再也不是什?富家公子了!」戲謔、嘲笑、揶揄,以及雷龍這輩子從沒聽過的諷刺話語,不停地從王風口中說出。

  一夕之間,雷龍從天堂掉到地獄,這噩耗有如當頭棒喝,讓他再也撐不住了。

  「爸,媽,奶奶,你們……對我太殘酷了……」雷龍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句話。

  段老爺一臉哀戚,無法再說什?,夫人和奶奶兩人只能抱頭痛哭。

  小葵沖過去跪在地上,對著王風苦苦哀求:「你們不能這樣趕盡殺絕,突然要我們離開,要我們上哪兒住?奶奶年紀這?大,她怎?能吃苦?求你別這樣,太無情了!」

  「妳又是誰啊?」旁邊的小弟不由分說,用山踹了小葵幾下。「這裏輪不到妳說話!」

  「小葵!」見她被踢倒在地上,雷龍趕緊沖去扶起她,心疼地問:「小葵,妳要不要緊?」

  看到雷龍的舉動,?人這才恍然大悟。「喔?原來是貴公子才新婚不久的妻子啊!」大家想起幾天前在城裏舉辦的那場風光盛大的婚禮。

  王風搖搖頭,厲聲說道:「段老爺,你有今天落魄的下場,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都已經沒錢還債,卻繼續向地下錢莊借錢,供兒子無止盡地揮霍浪費,千錯萬錯,全是你的錯!」

  一旁,有個嘍囉從剛開始就猛盯著小葵,覬覦小葵的美色,此時他色迷迷地提議道:「大哥,段家的媳婦長得不賴嘛!先讓我們玩玩,再把她賣到酒店去賺錢償債,好不好?」

  這一提,讓?人都盯著小葵看,激起一股亢奮的情緒,他們垂涎著小葵的美色,紛紛鼓噪喧嘩。「好!好!好……」

  「不要!」雷龍立刻把小葵抱得死緊。「不準!」

  小弟們動手從雷龍懷裏搶過小葵,小葵連聲尖叫。雷龍被好幾個人架住,他不停掙扎和咒?,卻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葵落入惡人的手裏。

  「住手!」冷不防地,王風忽然一聲命令。「誰都不準動她!」

  登時,?人安靜下來。

  王風目光閃爍,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小葵脖子上的向日葵項鏈。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那條向日葵項鏈是他年少時送給一位女人的信物……事隔多年,難道……眼前的小葵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女兒?

  這怎?可能?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王風不動聲色,故意以疲累的口氣說道:「姓段的,算你好狗運,老子累了,今晚不想玩了。不過,限你們三天內搬家,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兄弟們雖然狐疑王風怎會忽然一時「心軟」,不過沒人敢說話,他們放開雷龍和小葵,安靜地離開。吵鬧的引擎聲漸漸遠去後,屋內一片鴉雀無聲。

  「都怪我們,花錢如流水……」奶奶懺悔痛哭,可惜?時已晚。

  「現在說這些有什?用……」段夫人心疼地望著唯一的兒子和媳婦。「我們都老了,該看的、該玩的都經歷過,人生不過就是這樣,大不了眼睛一閉,兩腿一蹬,可憐的是這兩個孩子,雷龍才幾歲,他將來可要怎?辦?」

  段老爺垂頭喪氣地說:「我寧願死,也不願過著沒錢的窮光蛋生活……那樣太丟人了,我可受不了被人嘲笑……」

  「啊──」雷龍突地瘋狂地大吼,幾近崩潰地沖回房間,罵天怨地,亂摔東西發泄。事情不該是這樣,老天爺怎?可以把他的好運給奪走?

  算命先生不是說他的命格很好嗎?他不是銜著銀湯匙出生的嗎?怎?今天他竟要淪?乞丐……

  小葵望著雷龍傷心絕望的背影,潰然跪倒在地上。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她才嫁來三天,幸福竟然如此短暫,噩夢就又開始了。

  她不怕沒錢,也過慣了儉樸的生活,她只怕人窮喪志,然而,現在段家的人個個都灰心喪志,這令她不禁憂心忡忡,尤其是雷龍憤恨又沮喪的模樣,讓她實在很擔心,接下來的路該怎?走才好?

  段家破?的消息,很快就在城裏傳開來,一連三天,段家豪邸大門緊閉,跟外界失去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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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詭譎難測,剛剛還是炙熱的晴天,現在卻已烏雲密布,遠方平靜的海面上也起了風浪。

  段家大屋內籠罩著愁雲慘霧,一天又一天,眼看著三天很快就過了,大家還是一籌莫展。

  叮咚!叮咚!叮咚!

  此時,響起三天以來首次的門鈴聲。

  段老爺害怕是王風上門討債,嚇得不敢開門,段夫人則是擔憂到憔悴不堪,而奶奶已經臥病在床,雷龍則是還無法接受破?的事實,把自己關在房內,小葵只好自告奮勇前去開門。

  來者竟是小葵意想不到的衛子皓。

  「怎?是你?」小葵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段家的狀況不適合招待客人,也不能叫他馬上離開,兩人站在大門口尷尬無言。

  「有什?事嗎?」小葵還是禮貌性地詢問。

  「小葵……」衛子皓露出擔心的神色。「我擔心妳,你們家……」他一直放不下夏小葵,雖然小葵結婚了,但他仍然無法忘情,現在段家出了這?大的事,城裏的流言蜚語令他坐立難安,忍不住直接前來探問小葵的狀況。

  「沒關係。」小葵樂觀以對,感謝衛子皓的心意。「只要活著,就沒有什?不能解決的事。活著就有希望!」

  「那就好。」衛子皓有點尷尬,不過還是把握機會,說出真心話。「不管妳有什?困難,歡迎來找我,妳知道的,我一直很關心妳。」

  正當他們倆談話時,雷龍也剛從房裏走出來關切小葵?何一直沒有進屋,就在此時,他從窗戶看到了衛子皓。

  他怒火中燒,想起衛子皓曾經當他的面拉著小葵的手,說他們正在交往……難道,小葵背著他跟衛子皓暗通款曲?

  「小葵,妳在幹??怎?在外面那?久不進來?」一股妒意在雷龍的胸口燃燒,剛遭逢家變的他,無法忍受另一次的打擊。

  「沒什?。」小葵轉頭回答,然後催促著衛子皓快離開。「你快回去吧!」她關上大門,若無其事地走回大屋。

  「剛剛是誰?」短短幾天就蒼老許多的段老爺,有氣無力地在房裏問著。

  「一個朋友。」?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小葵簡單回答。

  「朋友?」雷龍滿臉吃味地應道:「我看是『男』朋友吧!」小葵竟然和衛子皓偷偷聯絡,可惡!

  小葵臉色難看。「雷龍,你怎?……」

  「哼!妳看我一無所有,就想跟別人跑了,是不是?」

  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令小葵一時間不知從何辯解起。

  「以前妳跟衛子皓兩人就眉來眼去的,該不會你們早就有一腿了吧?」雷龍咬牙切齒地說:「喔!我想起來了,妳曾經說過要離開這個城市,現在是不是時機到了?」

  「你在胡說什??」小葵儘量心平氣和地回答。「我想你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現在大家心情都不好,雷龍多少會口不擇言,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沒想到,雷龍卻隨手拿起一隻骨董花瓶,二話不說就往地上砸,暴跳如雷地狂吼發飆──

  「是妳!都是妳!妳是掃把星,妳害慘了我們全家人!」

  突來的驚嚇讓小葵說不出話來,這樣兇狠的指責讓她立刻淚汪汪。

  「我第一次見到妳,車子就爆胎,然後又是?了妳淋雨,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如今,我把妳娶進門沒幾天,我家就垮了……」在無法承受壓力,以及懷疑小葵要跟別人離開的巨大陰影下,雷龍把矛頭指向小葵──

  「妳是罪魁禍首,段家會垮都是妳害的,妳會克死我們全家!」

  充滿譴責的言語如同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小葵的肩上,小葵萬萬想不到雷龍會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他不是說過愛她嗎?怎?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丈夫卻是傷她最深的人?

  「這跟我有什?關係?你?什?不檢討自己?」小葵不甘心極了,原本對雷龍敞開的心扉又合上。「你不反省自己的理財方式,不懂什?叫做開源節流,當用則用、當省則省,什?都要買最好的名牌,揮霍無度,這跟我有什?關係?」

  「妳憑什?教訓我?段家祖宗三代都不敢罵我,哪輪得到妳!」雷龍的大男人主義一觸即發,他粗聲大吼:「妳給我滾!我不要再看到妳,妳只會帶給我黴運,我討厭妳,滾!」

  向來生活在雲端上的雷龍,無法接受現今的不如意,自大和自卑感相交雜,在害怕小葵棄他而去的同時,他選擇先一步傷害了她。

  言語的傷害雖沒有利刃般見血,但卻同樣傷人啊!

  雷龍刺耳的「滾」字,將兩人剛萌芽的情感一刀斬斷。

  小葵淚眼婆娑。「你以?我是?了錢才嫁給你的嗎?從頭到尾,都是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我有決定的權利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好,你要我走,我就走!」烈性子一發狠,她掉頭飛奔出去。

  直到小葵跑出大屋,雷龍這才開始後悔。

  「小葵,小葵……」他心力交瘁地倒在地上,小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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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小葵的頭髮、臉頰以及身上。

  小葵一直很喜歡雨天,雨天對她來說,總是有著某種讓人沈澱心情的魔力。她站在路口,用力呼吸著潮濕的空氣,祈求獲得重生的勇氣和希望。

  恍惚間,一個尖銳的煞車聲響起,一輛白色的富豪轎車停在地面前,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高頭大馬的壯漢下車,俐落地抓起她,將她丟到後車廂,然後驅車疾馳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小葵拚命掙扎,這些人抓她做什??

  當她眼睛上的黑布條被解開,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方才上段家討債的王風。

  王風交代兩旁小弟。「你們出去吧!」

  「是的。」閒雜人等乖乖走出去,並且帶上門。

  王風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葵精致的臉龐,最後視線停在她頸子上的向日葵項鏈。小葵緊張得微微發抖,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深怕王風要對她做出什?不軌的舉動。

  沒想到,王風竟然開口問道:「妳的項鏈怎?來的?」他重重坐回椅上,面露深思表情。

  小葵環顧四周,發現她身處的地方,就是段家原本經營的五星級飯店房間,只是現在這家飯店已經易主了。

  「是我媽媽給我的,她說這是我爸爸當年送給她的信物……」她拚命深呼吸,話裏還有止不住的顫抖。

  王風眉毛一挑。這?說,沒錯了……他向城裏的人打聽過,小葵的媽媽是夏羽,沒有爸爸,是個私生女。

  「妳爸爸呢?」王風又問了一次。

  「我沒有爸爸……」小葵老實回答。

  小葵正在狐疑王風?何問這些事時,卻見王風竟然眼睛一紅,對她攤開雙手,微笑地說:「孩子,我就是妳爸爸!」

  「什??」小葵震驚無比,站在原地瞪大眼。

  王風垂下雙手。「這條向日葵項鏈是我送給妳母親的,我怎?也不會忘啊!」

  小葵雙唇發顫,所有的委屈隨著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她也有父親!「爸爸……」她慢慢走到王風面前。

  「孩子,爸爸對不起妳,讓妳流落在外,吃苦受罪……」王風對小葵十分愧疚。「既然妳媽媽生下妳,妳就是我的責任。」

  王風對小葵說了和夏羽認識的經過,原來兩人同在孤兒院長大,離開孤兒院後,年輕人血氣方剛,兩人交往後很快就發生關係,那一年,他只有十七歲。

  之後,王風加入黑道,而夏羽?了討生活,進入聲色場所,兩人從此不再連絡,一晃眼,就過了十幾年……直到今天,王風才知道夏羽替他生了一個女兒。

  「既然妳是我的孩子,我就有責任要照顧妳。快走吧!離開段家,離開雷龍,段家不可能起死回生的。」

  「不要,我愛雷龍,我不要離開雷龍,」小葵終於承認了,對父親吐露她愛雷龍的事實,她拚命乞求父親:「爸爸,求求你,放過段家吧!」

  「妳現在跟著雷龍只會吃苦,雷龍養尊處優慣了,是個無藥可救的敗家子,不可能振興家業的!」王風縱然和夏羽早已沒有感情,但是對於女兒卻有一份親情。

  「爸,縱使這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小葵的淚水無法停止。「雷龍真的很可憐……」

  「小葵,段家會有今天的下場,全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妳還指望雷龍會有什?作?呢?」王風堅持地說道:「要給雷龍一點苦頭吃,不然他不會長大的,小葵,乖!聽話,妳還這?年輕,根本還是個孩子,妳有必要把青春歲月全部賠給段家嗎?」

  「爸……」

  「我答應妳,雷龍那裏我會處理。我給他一筆錢,讓他重新開始,這樣好嗎?」他和女兒交換條件。「但是妳一定要離開這裏,我會安排妳離開,以後我會每個月寄錢給妳,妳要重新開始,女兒,重新活過吧!以後,妳不用再吃苦,妳會有正常的生活,念書、交朋友、盡情玩樂……」那些夢寐以求的幻想,都會逐一實現。

  縱然心動,小葵依舊對雷龍戀戀不捨。「爸,可是……我愛雷龍……我不想離開他……」

  「愛算什??當年我和妳媽媽也相愛過,還送給她這條傳家項鏈,可是當我們各自到了大城市奮鬥討生活,開了眼界,看到世界原來這?大,兩人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分手了,要不是遇見妳,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妳媽媽了。」王風正視女兒梨花帶雨的臉龐道:「如果妳真的愛雷龍,那就試試看十年、二十年後,心裏還有沒有他的存在。也看看他心底還有沒有妳的存在,也許到那時,妳會發現是妳一廂情願,雷龍早把妳忘得一乾二淨了,這也說不定!」

  王風最後握住小葵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人生來日方長,只要有緣,你們就還會再相聚。」

  就這樣,小葵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離開了心愛的雷龍和從小生長的城市。

  別了!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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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雷龍沈默地看著王風派人把家裏一些骨董、家具一一搬走,接著又大大方方地佔領他的家園,大開慶功宴。

  段家人被迫搬進貧民窟,受盡居民們背地裏的議論,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頭,段老爺湊了身上所有的現金,只足夠買一箱泡面。段家一家大小就在三餐吃泡面的情況下度過,雷龍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魄至此。

  這種沒有半點希望的日子,就像被關在監獄裏,雷龍生活中唯一的寄託,就是思念小葵,他好想她……

  小葵,快點回來!快回到我身邊!

  在他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他渴望小葵陪在身邊。

  可是,小葵再也沒有回來。

  這種饑貧交迫的日子不好過,沒幾天,段老爺、段夫人、段家奶奶一一病倒,奄奄一息。

  雷龍真的一無所有了!

  他徹底地崩潰了!對小葵的愛也在等待和煎熬中慢慢轉?恨。

  「都是因?我沒錢,什?都沒有了,小葵才離開我!」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更恨小葵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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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落魄骯髒的雷龍沖進了如今已被王風接手的五星級飯店。

  從前衣冠楚楚的段公子變成現在乞丐般的模樣,所有碰到他的人都瞪大眼睛,無法置信。

  保全人員攔不住他,雷龍一股腦兒的往頂樓跑。他沖到飯店最高處,準備一躍而下,了結如此悲慘的餘生。

  王風接到通知後也沖上來,看到保全警衛圍在雷龍身旁三公尺遠的地方,雷龍站在矮牆邊,不準任何人靠近。

  「不要過來,誰過來的話,我就跳下去。」雷龍兩眼無神,死意甚堅。

  「你來這裏做什??」王風鎮定心神,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飯店是我家的,你偷了我家的飯店!」雷龍一臉怨恨地叫嚷。

  「然後呢?」王風嘲諷似的一笑。

  雷龍雙肩下垂,眼神渙散。「大家都走了!小葵離開我,爸爸、媽媽、奶奶也都走了!」段家人根本沒有受過任何苦,尤其是老人家的身體更是挨不住,不到一個月,三人相繼去世。如今,只剩雷龍一個人,孤苦無依。

  「我想死。」他完全豁出去了。「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我家的飯店──這原本是我要繼承的,既然沒有了,死後我也要擁有這家飯店。」

  「這樣你就想自殺?真是個沒用的傢夥!早點去死也好!」王風揮揮手,充滿譏諷地說道。

  「你知道什??你憑什?說這種話?搶了我家的飯店,現在又故作聖人模樣,你有什?了不起?」雷龍狂怒,他不滿?什?連王風這樣的人,都可以接收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王風冷笑。「我是不知道你有多了不起,但是我知道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用死來作?逞強的手段更是笨蛋!」

  雷龍腦中忽然閃過小葵的身影,稍一遲疑,馬上就被王風的人給拖下來,他死命掙扎,依然不敵?人的力氣。

  「你以?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嗎?如果你真的這樣自殺,只會遺臭萬年,城裏所有的人都會瞧不起你,你會變成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如果你真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一洗你所受的恥辱,好好雪恥!」王風?了彌補對小葵的疏於照顧,決定給雷龍留一條生路。「你還年輕,眼前還有幾十年要過,難道你不想用這些時間去證明你不是懦夫,不是靠父母親才能生活的軟腳蝦?你應該沒有這?沒用吧!」

  雷龍悶不吭聲,但是已經停止掙扎,垂下雙眼,似乎開始在思索著。

  王風要底下的人放了他,然後用力拍拍他的肩頭。「小子,拿出氣魄來!我等著看你來向我耀武揚威的那天。」他從皮夾取出一張支票,上面的數位令雷龍愕然。「你走吧!好好重新開始,這些錢夠你安頓自己了!」

  雷龍質疑地瞥向王風,問道:「你?什?……要對我這?好?」

  王風當然不能承露自己護女心切,連帶愛屋及鳥,因此才出手幫他一回,他只是露出邪邪的笑容,故意不屑地說:「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來要答案,等你哪天和我平起平坐時再來間吧!這間飯店,還有你們家的屋子,我會好好替你『保管』,希望有一天,你會把它們贖回去。」

  雷龍聽不懂他的話中有話,卻被他激出好強的個性。他捏緊那張支票,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下樓梯,走出飯店,離開這座城市。

  經過這次和親生女兒相認,王風也覺得累了,他打算洗手不幹,重新開始。

  他現在才三十三歲,他想要像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經營正當的生意……因?,他有個十六歲的女兒小葵,不再是漂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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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39:31


  在王風的安排下,小葵來到陌生的大都會──臺北。這裏的人們忙碌又冷漠,總是行色匆匆。她轉入一間高職就讀,大家看她是來自小城市的轉學生,也不太搭理她,小葵就這樣待下來,在這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城市,重新開始。這一待就是好幾年,轉眼她也上了大學。

  二十歲生日那一天,她獨自在師大附近閒逛,想吃碗牛肉面好好慶祝一下,那?多年來,即使父親的經濟照顧讓她可以盡情遍嘗美食,她始終還是特別鍾愛牛肉面。

  另一方面,衛子皓已經順利地從大學畢業,然後又考上臺北的研究所,難得的周末假期,他悠閒地在師大附近的巷道閒逛,剛好經過牛肉面店,腳下的步伐驀地停了停。每次看到牛肉面店,總讓他心生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

  店內人潮不少,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鎖住一個纖弱的背影,那女子的翩翩倩影如此迷人,當那女孩轉過身來,那張淡雅秀麗的臉孔,甜美的微笑……愣了幾秒,他頓時陷入前所未有的驚喜──

  「小葵?」

  小葵一回頭,也同樣意外。「是你?」

  衛子皓簡直是欣喜若狂。「他鄉遇故知,這世界上沒有比重逢更值得慶賀的了!」他興奮地緊握住她的手。「給我妳的電話和地址吧!有空我跟妳連絡!」

  也許是身處異地的寂寞,乍見故鄉的昔日友人,那種感動不下於和親人相見,孤單的小葵一時禁不住衛子皓的要求,便給了他電話和地址。

  接下來,衛子皓開始在周末約她出來看電影、看展覽、逛街……一開始小葵都會拒絕,可是衛子皓毫不氣餒,這次沒空,下次再約,不然就下禮拜、下下禮拜再約……久而久之,小葵也不好意思拒絕,終於答應赴約,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交往起來,但對小葵來說,這不算是交往,她只當衛子皓是朋友,衛子皓也很清楚小葵心裏有個人在,他什?都不說,只以行動證明他的愛,畢竟段雷龍已經消失了,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得到小葵的芳心。

  衛子皓研究所畢業後,隨即出國留學,然後待在美國從事飯店業,工作運途相當順遂,沒幾年,他已經成?王子飯店集團的總經理,今年初,也就是這個月,王子飯店加入皇冠飯店集團,合併?新皇冠財團,他也高升成?新皇冠集團的亞洲區副執行長。

  這一晃眼,距離和小葵初遇的那一年,已經是十年過去了。

  不堪回首的當年,小葵始終無法忘記告別小城的那一夜,她一直沒來得及對雷龍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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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後,美國夏威夷檀香山。

  夏小葵出了海關,來到人人向往的度假勝地,會有這?難得的機會來到此地一遊,都是因?衛子皓的關係。

  新皇冠財團舉辦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舞會,一方面是慶賀財團擴大,事業經營更上一層樓,一方面是歡迎新總裁李奧先生,因?老總裁貝恩特先生已在上周退位,宣佈把位置交棒給李奧,這位飯店巨子李奧,同時也是貝恩特先生愛女貝蕾絲的未婚夫。

  李奧並非靠裙帶關係成?新總裁,據說他的崛起相當傳奇。起初,他也是從皇冠集團最基層做起,因?工作能力優秀,一路被破格擢升到總經理,沒幾年時間就讓皇冠飯店的營業額成長好幾倍,甚至野心勃勃地吃下其他業績虧損的飯店,讓新皇冠集團日益壯大,如今儼然是國際飯店業的個中翹楚,因?如此,老總裁放心的把事業交棒給李奧,打算和老婆安享晚年,環遊世界。而他也想把獨生女貝蕾絲嫁給李奧,?人都在猜測好日子應該不遠矣。

  李奧極少曝光,作風神秘而低調,很多員工都對他充滿好奇,這一次是因?集團合併不得已才亮相,非常難得,因此很多人是?了一睹他的廬山真面目而來。

  ?了這場盛大的舞會,衛子皓特別打越洋電話給小葵,邀她前來參加,並且私心想將兩人的關係公開。

  「每個人都有舞伴,就我孤家寡人很寂寞耶!大家都在猜我副執行長的女朋友長什?樣子……」

  拗不過衛子皓的勸說懇求,小葵向公司請一個月長假,來到夏威夷檀香山──皇冠飯店的總部,順便享受一趟難得的旅遊。

  夏威夷是一個能讓人?開一切煩惱的美麗天堂,沒有壓力的束縛,沒有爾虞我詐的人際關係,每個人有的只是一顆愛玩、愛鬧的赤子之心。蔚藍的天空,清澈的海洋,細糖般的柔軟細沙,小葵很快就愛上這裏。

  新皇冠飯店大樓位於市中心。

  接待大廳裏高貴的大理石呈現尊貴和清爽淨亮的氣氛,充滿俐落的現代風格,寬大挑高的交誼廳,以燭光和玫瑰花作?佈置基調,走道四周幾乎都被白玫瑰給淹沒,一叢又一叢的玫瑰在燭光的照射下,展現出深淺不一的?色,有的嬌豔,有的嫵媚,濃郁的香氣縈繞滿室。

  既然身?亞洲區副執行長衛子皓的舞伴,小葵對服裝也不敢太過輕率隨便。出國前她特地租了一套LV的金色薄紗晚禮服,低胸露背的剪裁不僅優雅高貴,而且風情萬種,引人遐想。

  她將長長的秀髮綰起,精心打扮一番,頸子、耳垂、手腕也都配戴色系相近的飾品,在會場中更加搶眼。

  衛子皓摟著心愛的佳人,笑容一直挂在臉上。「小葵,妳真是美,甚至搶了女主角的風采。」這女主角指的就是老總裁的女兒貝蕾絲。

  貝蕾絲和老總裁夫婦站在一起,正在等候總裁男友李奧的到來,李奧正巧有個重要的應酬,一時抽不開身,會稍稍晚到。

  小葵站在遠處好奇地觀察貝蕾絲,她擁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輪廓是深邃的西方臉孔,眼神透露出一股不安,似乎很焦慮。她的身材頗?高挑,不像小葵那般嬌小。

  小葵心想:貝蕾絲這?高挑,那李奧不是更高大嗎?

  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衛子皓忍不住向小葵透露:「小葵,妳也對蕾絲有興趣嗎?她雖然家財萬貫,是豪門千金,可是聽說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怎?說?」小葵好奇地問。

  「她患有重度憂鬱症,而且聽說是她拚命纏著李奧總裁,她對他一見鍾情,之後就以鬧自殺來逼迫李奧接受她的感情,李奧沒有選擇的餘地,又感念老總裁的提拔之恩,所以就這樣和她交往了……」說到這裏,衛子皓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屑。「老總裁因?女兒很喜歡李奧,加上他又是個人才,所以把總裁的位置給他,我想李奧應該也是?了前途,才接受貝蕾絲的吧!」

  小葵性格謹慎,不喜歡批評別人,對衛子皓的話不以?然。「我們不是當事者,就別去揣測這些,更何況你是高級主管,要是被有心人聽到,會惹來麻煩的!」

  衛子皓訕訕一笑,面子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聽來的。」

  「怎?大家都把李奧當成神一樣?」小葵看著?人興奮地一臉企盼、崇拜,等待李奧出現。「李奧是個什?樣的人?他真有這?好嗎?」

  「聽說他是華人……」衛子皓自己也很期待見到李奧。「他本身就是個奇?,任何難題到他手上,他總有本事讓事情起死回生!」

  就在這時,主持人以高亢興奮的聲音宣佈李奧新總裁到達舞會會場!

  接下來的一切,讓小葵有如陷入夢境一般,因?走進場中央的李奧,竟然就是她日思夜念的雷龍!

  李奧渾身綻放出自信的光芒,他簡潔有力的演說得到如雷掌聲,現場來賓忘情地拚命叫好,女主角貝蕾絲還親自上臺獻上一大束嬌豔的紅玫瑰,加上一個火辣的熱吻。

  看到貝蕾絲當?緊貼著李奧,一點也不避諱,小葵感到胃在抽痛,不該有的妒火,倏地襲上心頭。

  這?多年了,她怎?對他還有著這?強烈的感覺?依然對他的舉動如此牽挂在心……

  這?多年了,雷龍還記得她嗎?

  他穿著一身手工製作的深藍色西裝,劍眉朗目,鼻如懸膽,頂天立地的氣勢,透出王者風範。

  但是,他變了好多,冷冽的表情,犀利的眼神,英挺的臉龐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氣勢,不再存有溫柔,但她仍然可以清楚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出的巨大魅力,看看周圍員工們愛慕的眼神就知道了。

  小葵不由自主咬住下唇,這?多年來,她心底時時刻刻都有他……

  她從爸爸王風那裏得到消息,雷龍無緣無故地消失了,段家毀了,段家屋邸空無一人,後來她也由衛子皓的嘴裏得到相同的證實──雷龍不見蹤影。

  爸爸希望她忘記雷龍,因此,她從來不在人前提起雷龍,甚至是在衛子皓面前,而衛子皓則是巴不得小葵剔除有關雷龍的記憶,他想頂替雷龍在小葵心裏的位置,因此他更極力避免向小葵提起有關雷龍任何的事。

  王風總希望她另覓真命天子,畢竟小葵已經到了二十六歲的適婚年齡,女孩子終究要嫁人。每次聽到這些話,小葵都很想對爸爸說:「爸爸,我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嫁給雷龍了,我不想再嫁給別人……」

  可是,她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心底的真話。

  十年了,她以?自己可以遺忘他,可以忘記那段少女時代稍縱即逝的戀情,但是雷龍就像永不熄滅的生命之火,在她心底悄悄地燃燒著。

  每當午夜夢回,那份對雷龍魂牽夢縈的愛戀,總會不知不覺爬上她的心頭。雷龍帶給她好複雜的感情,裏頭有傷痛,有心碎,也有強烈到令她無法呼吸的依戀和欲望。

  這一刻,雷龍卻搖身一變,變成李奧,變成跨國際新皇冠飯店集團的總裁,身旁還有美豔的未婚妻,這樣心傷的重逢,不是她要的……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雷龍不是她愛得起的男人,過去他是富家公子,兩人的婚姻是她高攀了他,城裏的人都說她是「灰姑娘」,她忘了灰姑娘過了午夜十二點就要變回原樣……而現在他是高高在上的李奧總裁,他們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有如雲泥之別,她和他無法有任何交集。

  難道,她跟他注定無緣?

  絕望無情地啃噬她的心,她壓抑地將指甲狠狠掐入手心,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痛到她想要掉頭離開。

  原來李奧就是雷龍!衛子皓面對老同學的大轉變,驚愕當然不小,但是他很快就恢復鎮定,畢竟,雷龍已經和過去不同了,而且他身旁有了貝蕾絲,這更讓他笑逐?開,小葵將會安然地在他的懷中。

  十年後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何嘗不好?大家各有中意的物件,而且多了老朋友這層關係,行事方面也多少會關照他一點吧!衛子皓樂觀地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小葵異樣的神色。

  不知道是否心有靈犀一點通,李奧居然把視線轉向他們,深邃的眼神十分難懂,眼底彷佛有兩團烈火熊熊燃燒著,主持人的視線也跟著移過去,敏感地問道:「總裁,怎?了?」

  笑意在雷龍嘴角擴大,但是不及眼底。「我很驚訝,居然在這裏碰到家鄉的老同學……」

  「什??」?人聞言無不開始張望尋找,最後,就在?人面前,李奧態度從容地走向他們。「兩位,好久不見了!」

  「真是好久不見了!」衛子皓有些不知所措地摸摸頭髮。「我沒想到你……現在這?有成就……」他趕緊站好,自我介紹。「李奧總裁,您好,我是負責亞洲區業務的副執行長……」

  「叫我雷龍,沒關係。子皓……」李奧露出英俊的笑臉,一旁的小葵神經緊張,雷龍的笑讓她發冷。李奧微笑地說道:「我也沒想到,小葵現在跟你在一起……」

  他還是喊她小葵?

  那沙啞的聲音,觸動小葵最深處的神經,引起她一陣悸動。

  他有沒有忘記她?

  李奧,也就是雷龍,是到這一年才開始拚命尋找她的下落。在美國這十年,他命令自己只許成功不準失敗,一定要再度擁有財富,因?他心中一直留著當年的痛──小葵當時一定是嫌他沒錢才?棄他。帶著這股恨意,他拚命地往上爬,根本沒有歇息的時間,就這樣,他再度得到天下,證明了他的能力,然後,他要找到小葵,讓小葵對他刮目相看,讓小葵後悔莫及……

  只是,當他真的得到一切,變成飯店業巨子時,卻也同時發現自己的身不由己──他必須跟一個不愛的女人交往,老總裁的提拔加上懇求,讓他不得不違背心意和貝蕾絲交往。

  另一方面,他一直私下派人在臺灣找小葵,卻遲遲沒有消息,直到現在,小葵竟然就站在他面前,他只能看著她卻無法出聲。

  「沒錯。」雷龍的氣勢讓衛子皓緊張起來。「沒有人能預測未來,就像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新總裁。」

  雷龍轉向小葵,彬彬有禮地伸出手,小葵猛然回神,趕緊也伸出手回握,隔了整整十年,纖纖小手又被他包握住,她的心弦強烈一震,不敢?頭看他。

  「小葵,妳一點都沒變,依舊甜美動人,妳的出現讓所有女人相形失色……小葵,我很高興看到妳……」

  雷龍的讚美讓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貝蕾絲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三人的互動,小葵的存在讓她有很大的威脅感,她立刻跟著來到雷龍身邊。

  雷龍大方地向貝蕾絲介紹他們倆,貝蕾絲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隨便敷衍地打了聲招呼,就拉著雷龍離開了。

  望著雷龍與貝蕾絲在舞池中共舞的身影,小葵微微恍神地回想起十年前的舞會,那時她是雷龍的舞伴,如今事過境遷,人變了,心……還在嗎?

  如果時光能永遠停在美好的那一刻,該有多好……雷龍的舞伴會是她,他們不停地轉圈跳舞,他的眼中只有她……

  小葵跟衛子皓推說身體不舒服,想要靜一靜,衛子皓只好帶她到角落休息,但一刻也不得閑的他,轉眼又?了討論業務上的問題而被同事拉走了。

  小葵沈靜地看著這個不屬於她的場所和人群,心中百感交集。冷不防地,突然有人伸出手向她邀舞──

  「我有榮幸可以請妳跳支舞嗎?」

  「什??」小葵瞪著眼前的雷龍,一時無法反應。

  貝蕾絲由於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雷龍才有空檔前來邀小葵共舞──這是他見到她以後唯一想做的事。

  「我……」她口幹舌燥,說不出話。

  「妳不能說不。」他強悍地一拉,帶著她旋進舞池。

  「我……」不行,她應該說不,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一不留神,她踩到他的鞋子,接著摔進他懷裏,他趁勢摟住她。

  「妳的舞技還是很遜……」他嘲諷地挑起眉毛。

  他一定有魔法,他對她施了魔法,一碰觸到他,她頓時忘記雷龍有女朋友的事實,也忘記了衛子皓,眼睛只看得到他。

  雷龍深沈地看著她,然後拉著她往陽臺去,小葵被動地跟著他,一進入黑暗的角落,兩人的氣息格外濃烈,呼吸也越加滾燙,她只覺得他性感的唇瓣不斷地在她眼前放大,還來不及反應,櫻唇已經落入他的唇間。

  一接觸到她絲緞般柔軟的粉唇,雷龍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想放開了。那淡淡的芳香令他著迷,他男性的大掌輕撫她的背脊,沿著貼身的晚禮服不斷地愛撫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小葵,妳真甜美……」雷龍越吻越深入,即使快不能呼吸了,仍是不肯鬆開彼此的唇。

  他放縱自己的情欲,熱烈地吮吻她,唇與唇緊緊的貼合,交?的身軀已經血脈沸騰……

  不顧一切地,他的大手撩高她的禮服,鑽進衣內,愛撫那凝脂般的雪膚,小葵不禁有如遇熱的冰塊般融化,暈頭轉向──

  「放開我……」她虛弱地低聲哀求,伸出雙手努力抵住他的胸膛。「求求你,放開我……」她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即將瀕臨失控的一秒,雷龍終究喘著氣輕輕放開她,將她推離自己,以求冷靜。

  「你怎?能這樣做?」她的淚水簌簌滑下,縱使聲音細若蚊蚋,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她面露哀戚地凝視他深邃的眼眸,那深深的傷心恍如用熾熱的烙鐵在他身上烙下一塊疤痕似的,留下無法抹滅的烙印。

  她掩著臉,淚汪汪地轉頭離開,神情憔悴的他,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他瘋了,他應該恨她的,不是嗎?

  十年來的每一天,他都在恨她,恨她在他家破人亡、最無助的時候棄他而去。此刻重逢,小葵卻輕易地把他累積的恨瓦解了,他想念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忘卻該有的恨意,邀請她跳舞,並且還失控地親吻她……

  他徹徹底底地失控了!

  這不是他,這?多年來,他早訓練自己無動於衷,自製力一流,在敵人面前,總能面不改色,莫測高深,讓人捉摸不定,所以「狡龍」的名號不脛而走。

  而今,小葵使他這十年來的內斂克制功夫毀於一旦。他只想抱她,把她綁到床上,要她履行當年未盡的妻子義務……

  他緊握拳頭,盯著小葵離去的方向,眼神既憤怒又迷惑……

  小葵,妳是我命定的天敵嗎?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40:55


  十年來,每個人的改變真的很大。

  小葵的母親夏羽在幾年前離開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洗盡鉛華,嫁給一位鰥夫,現在過著穩定知足的生活。小葵也會寄錢給母親,並且固定寫信報音訊,讓媽媽放心,不過一直以來未曾留下住址,夏羽也不曉得她到底身在何處。

  王風金盆洗手後,回歸正常生活,循規蹈矩地做生意,後來也娶妻生子,妻子?他生了兩個女兒。王風在事業小有成就後,也有了退休計劃,他打算退休後和妻子移民到夏威夷,所以他先在檀香山買了一幢小別墅,打算退休後和幾個好友在夏威夷開餐廳。

  王風對於年輕時生下的私生女小葵,儘量在物質上讓她不虞匱乏,另外也小心翼翼地不讓家裏的妻小發現任何異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除了固定彙錢給小葵外,王風一年大約會和小葵碰兩次面,每次和小葵碰面時,他給妻子的理由都是出公差。

  這次也是,小葵要到檀香山之前先發簡訊給父親。?了怕被其他人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只寫著「葵,夏威夷,一個月。」而王風收到簡訊後,即刻回復道:「我剛好也要去檀香山停留兩天,可以見面,住旅館太花錢,就住我那裏,我會把鑰匙寄給妳。」

  王風以?他保密到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還把小葵發的簡訊刪除,但是,他不知道在刪掉之前,妻子早就偷偷看過簡訊。

  這一夜,好夢酣甜的王風,渾然不知妻子一夜無眠。

  她早懷疑丈夫外面有女人,這?多年,帳目上每個月永遠少兩萬元,這兩萬元的去向不明,丈夫也交代得不清不楚,偶爾他的手機會有一些她看不懂、無法理解的簡訊,接著,王風就會說要出差。

  好高明的手段!他們都在國外幽會,她根本很難察覺,更別說是想要抓奸在床!

  如此種種的?象和推理,王妻更斬釘截鐵的認定「葵」就是王風的情婦。

  她算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白丈夫外遇,妻子最笨的做法就是哭鬧,而且男人的嘴巴很緊,寧死也不說真話,她該下手的物件,應該是那個情婦!

  只要那個情婦被惡整,一定會跟王風訴苦,到時候,她就等著看王風會不會回來責?她,敢不敢公開他在外面有情婦的事實!

  王妻不動聲色地打電話找跨國的征信社安排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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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待在檀香山的時間,衛子皓平時依舊要上班,只有假日時能陪她。因此小葵參加了當地的觀光團,把夏威夷的觀光景點都玩過一遍,剩下的時間才在檀香山市區閒逛,消磨時光。

  小葵沒住旅館,而是住在父親王風位於檀香山的住所。由於當年王風討債的事情鬧得全城皆知,她不想跟衛子皓說明父親的事,只說是朋友的房子。

  這天下午天氣很好,特地前來的王風和小葵約在餐廳碰面,一起享用下午茶──

  「女兒,妳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王風想了想後又問:「對了,那個衛子皓好像追妳很久了,我聽妳說過他的?人、學歷,好像真的很不錯。」

  「爸,你不要每次見面,就問我這種煩人的問題,我才二十六歲,你幹?這?急著把我嫁掉啊!」小葵故意嘟起嘴巴,不悅地抱怨,心裏卻不由得一陣悵然,大家都忘了嗎?她早就嫁?人婦了。

  王風搖搖頭說:「妳要有好的歸宿,爸爸才會放下心啊!」

  「那我偏要讓爸爸永遠牽挂著我!」她投入父親的懷抱,享受這片刻的親情,兩人有說有笑。

  「妳可不要真的單身一輩子,那我到死都不會瞑目的。」

  「不可以亂說,爸爸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小葵把臉龐埋入王風的胸膛。

  每一年,小葵只有短短的幾天能享受難得的父愛,只有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裏,她也有父親疼愛。這對王風來說,也是他?了彌補小葵能做的少數事之一,因此極盡溺愛,恨不得把天底下最美的東西都搬到小葵面前,只求她一笑。

  只是在外人看來可就不是這?一回事了,像這個坐在跑車裏,戴著深色墨鏡的大帥哥,就大大誤會了──

  雷龍無法置信地瞇起眼睛。王風這個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就是他毀了段家,導致小葵棄他而去,但也是這個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小城,重新開始。

  原來小葵不只跟衛子皓在一起,她居然變得如此下賤,還跟王風糾纏不清!雷龍不禁面罩寒霜。

  自從舞會那一夜重逢,雷龍就開始調查小葵的行蹤,甚至不惜親自跟蹤她,就像現在,他坐在跑車裏遠遠地遙望她……

  不過,他卻被眼前兩人的親密景象重重刺傷了心,難道小葵真的不愛他了?

  誤會的人,不只是雷龍,還有一旁偷偷拍下照片的征信社業者,等照片傳回臺灣,屆時想必有場風暴即將發生。

  父女倆開心地享受美好的相聚時光,直到黃昏,王風才依依不捨地向小葵告別,晚上他還有場飯局,約了幾個當地華僑朋友吃飯。

  小葵有些難過地看著父親駕車離開,那落寞的眼神讓雷龍又妒又恨。

  之後,小葵獨自閑步逛著,直到夜晚降臨,她才轉往回家的路途,當她步伐輕盈的走到巷弄裏,忽然有兩個粗壯蠻橫的大男人從暗巷裏沖出來,在她還不及反應時,對她拳打腳踢。

  她驚慌失措,尖叫不止。「救命!救命啊!」

  距離幾尺外的雷龍眼見不對勁,立刻跳下車沖過去,小葵的哭叫聲刺激著他的耳膜和心臟,他看到小葵倒在地上,馬上以英語大聲怒吼:「你們在幹什??」

  一看到有人來了,兩名壯漢連忙丟下小葵落跑,還對小葵撂下狠話:「不準妳再跟王風交往,否則,就要妳的命!」

  那兩個人顯然很瞭解地形,一下子就不見蹤影。雷龍心懸小葵的傷勢,沒有追上前,他趕緊蹲下身,抱住小葵,著急地問:「小葵,妳沒事吧?」

  小葵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拚命地搖頭。

  「妳住哪里?鑰匙給我,我帶妳回去。」無論如何,在她最需要幫助的這一刻,他不能?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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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龍抱著小葵,依她的指示走進一棟小別墅,在打量過屋內的陳設後,他開口問道:「藥箱放在哪里?」

  她搖頭。「這房子剛買不久,除了一些日常必需品以外,什?都沒有。」

  小葵神色惶恐,渾身髒兮兮,臉上也有灰塵,兩頰的淚水好像不會幹似的,掉個不停,手肘處汩汩流出鮮血,樣子有點慘。

  「別哭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面紙溫柔地擦拭她的臉頰。「冷靜下來!妳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我開車去買藥品,妳等我回來!」

  雷龍沈穩的嗓音意外地撫平了她的情緒,小葵點點頭,柔順地依照他的交代沐浴更衣。

  這裏是郊外的住宅區,離市區有一段距離,當他提著一袋醫療用品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她換上簡單的睡袍,身上和秀髮散發一股清甜的芳香,好像水果的氣味。他情不自禁暗自深呼吸,真的好香、好甜,他好想弄清楚她身上?何有這?迷人的幽香,蠢蠢欲動的欲望讓他難受極了。

  然而,他卻冷凝著一張臉,從袋中拿出食鹽水、抗生素藥膏、棉花、繃帶……等等。

  「坐好,手伸出來,會有點痛,忍著點!」他坐在她面前,全神貫注地處理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佛在觸碰一件藝術品。

  治療的過程中,她強忍痛楚,沒有掉眼淚,雷龍很俐落地完成包紮,也松了一口氣。

  「幸好都是皮外傷,不過要完全復原也要好一陣子就是了。」平淡的語氣中有著一絲疼惜。

  她一語不發,本來止住的淚水又緩緩滴落下來。

  「別哭了。」想起歹徒臨走前撂下的狠話,他很想問清楚她跟王風究竟有什?「關係」,但看到她受到驚嚇的樣子,擔心會對她造成壓力,硬生生又將快到嘴邊的疑問吞下。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小葵餘悸猶存。那兩個人究竟是什?人,?什?不準她跟爸爸見面?

  「別怕,有我陪著妳!」她那嬌弱的模樣引起雷龍的保護欲,他不由得脫口而出:「我會陪著妳,妳不要怕!」接著,彷佛?了證明他會說到做到,他伸手堅定地握住她的小手。

  小葵?眼看著他,粉嫩的臉蛋猶帶著淚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微妙的氣氛。他眷戀地盯著那美麗的面容,無法移開目光,這只漂亮的小粉蝶,以前是他的,以後也是他的,永遠都是。

  「妳有我。」他肯定地說。「妳不會孤單,因?有我在妳身邊!」

  燦爛的笑容驀地出現在小葵臉上,同時淚也掉得更凶了。

  下一秒,雷龍低下頭堵住那柔軟的紅唇。

  她順從地閉起眼睛,感受他那精壯的身軀所透出的火熱氣息;他輕啄深吮地膜拜她完美的身軀,一連串的熱吻伴著喘息聲由朱唇滑到她的頸窩,大掌迅速解開她的睡袍,落下一個個色澤鮮豔的吻痕。

  這是他們遲了十年才打開的禮物,也是她日日夜夜所渴慕的一刻。

  十年前,她連一句「我愛你」都來不及說出口就分離,這一刻,她一定要把握上天的安排,把握現下的美好時光!

  所有的紛擾,所有的恩怨情仇,天亮再說吧!

  她近乎赤裸的身體好迷人,白皙的皮膚、纖細的頸項、渾圓可愛的胸脯、美妙的腰身、柔潤的小腹、美麗修長的大腿,雷龍只想吻遍她全身,膜拜她直到天長地久。

  他身體一沈,深入她,強壯、充滿著。

  「痛……」初次的接觸,令她痛呼。

  雷龍愣住,他沒想到她還是處女……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男人……」她望著他,深情地宣示著。

  感動立即充滿雷龍的心!

  雖然她的身旁有衛子皓和王風……但是她的身子仍然清白地等著他!

  「葵,葵……」

  她的話更加鼓舞了他,他在她身體深處感受那溫暖的潮濕,他就像一把烈火熊熊燃燒著。

  他們瘋狂地佔領彼此的身體,想要彌補分開的歲月,曾經的孤寂和空虛,在這時刻,都化?烏有,借著肉體的慰藉而獲得無比的滿足。

  粉色窗簾微微飄動,皎白的月兒?室內染上迷蒙的光芒,在這個浪漫的夜裏,兩顆孤獨的心,獲得暫時的抒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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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雷龍摟著懷中的小葵,慵懶並滿足地看著她酣睡的嬌?,她困倦地閉著眼,眼下還有淡淡的黑影,雷龍情不自禁地親親她光潔的額頭,小葵這時也睜開眼睛,恍惚地盯著他瞧。

  理智逐漸回來了,昨晚激情浪漫的記憶重新回到她的腦中,小葵不由得驚喘一聲,她立刻用手推開雷龍,和他保持距離。

  她不後悔昨夜給了他,但,她還是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十年的變化很大,大家都變了!他不再屬於她,他有了貝蕾絲,她不再是他的妻子,她什?都不是。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自己的王國、新事業,她不能打亂他的前途,貝蕾絲是他最好的選擇,她會是最佳的賢內助,可以幫助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而她自己呢?她既無法給他權力,也無法給他地位,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她只是他的絆腳石。

  被小葵一推,雷龍反射性地將她抱緊,卻看到她的臉上已經淚痕斑斑。

  「小葵……」他疼惜地捧起她的臉龐,低首親吻她的淚珠。「別哭……?什?流淚?」

  「我不該這?做,我沒有這資格……」她自慚形穢地說著。

  「不對!」他馬上反駁。「自始至終,妳都是我的妻子!」

  「不!你有貝蕾絲了。」她猛搖著頭說:「我們不能在一起!」

  雷龍想對她解釋清楚,對他而言貝蕾絲根本什?都不是,但是,手機鈴聲該死地在這時響起,他不得已只好先接聽電話,另一隻手還是緊抱著小葵。

  來電的正是貝蕾絲。

  貝蕾絲一直對雷龍緊迫盯人,只要找不到雷龍,她就會一整夜狂call猛打,對雷龍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

  她尖銳的斥責聲,連小葵都聽得很清楚──

  「我打你家的電話找了你一整夜,你怎?都不接電話?你昨晚跑去哪里了?我擔心你會出事,一整夜都沒辦法睡覺!」

  也許是因?小葵在身邊的關係,雷龍沒有對貝蕾絲多回應什?,他的冷漠似乎更惹惱貝蕾絲,她下了最後通牒──

  「我現在要見你,你立刻過來跟我一起用早餐,不然我就死給你看!我現在站在陽臺邊,半個小時後沒見到你,我就從三樓跳下去!」

  雷龍收了線,面色凝重地面對小葵。

  小葵已經將對他的愛都悄悄收藏起來,困窘但堅定地說:「昨夜是個錯誤,都怪我,昨夜一時亂了方寸,才會這樣,你不用想太多……」

  「妳後悔了嗎?」一個貝蕾絲已經讓他心煩了,現在小葵又將他推開,再次傷了他的自尊。「當年妳嫌我一無所有而?棄我,而今我已經有權有勢有地位,還無法配上妳嗎?」

  「隨便你怎?說吧……」小葵落寞地微笑。她從來就沒有嫌棄過他,也不在乎錢財權勢,但這個陳年的誤會,她不想解釋了,說了又有何用?能改變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況,還是改變他有新歡的事實?

  這時,換她的手機響了,來電者是衛子皓──

  「小葵,我昨天加班加得晚,今天可以晚點進公司,我去接妳,我們一起吃早餐怎?樣?」

  「好啊!」電話一斷線,小葵就跟雷龍說:「衛子皓要來接我,你快走吧!如果被衛子皓撞見你在我這兒過夜,那無異是雪上加霜,我們都不願意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複雜。」

  「小葵……」雷龍欲言又止,他後悔方才因?煩躁,一時口快而說話傷害小葵。但是,小葵和衛子皓的關係也讓他不好受。

  小葵不理睬他,只用被單包裹住身子,下床到更衣室換衣服。

  雷龍的手機不斷地響起,應該又是貝蕾絲打來的吧!五分鐘內完全沒有斷過,不停地響著,雷龍盯著電話,動也不動,貝蕾絲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但又怕她真的會做出什?傻事。

  他不得不離開了。

  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會對小葵死心的。

  小葵在更衣室裏,透過窗簾間的縫隙,黯然地偷偷目送他離去。

  她回首,望著鏡子裏的完美身軀,深淺不一的吻痕從粉頸一路蜿蜒而下,這是他昨夜以發燙的唇膜拜她每一吋肌膚留下的痕?,她撫摸著頸子旁的吻痕,既羞澀又難過。

  ?什??理智告訴她,必須遏止對他不該有的情愫,但是她的情感卻背道而馳,令她感覺自己被撕裂開來。

  要怎?做,她才能讓大家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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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浪花,夏威夷是永遠屬於夏天的。

  這裏有著永遠用不盡的陽光,處處可見得天獨厚的景致,峽灣、斷崖美景,配上湛藍的海水,交織出一幅幅醉人的畫面。

  小葵慵懶地坐在窗邊的白色長椅上,燦爛的陽光映照出她孤獨的身影,她的記憶停留在與雷龍相遇相戀的那年,往事歷歷,恍如昨夜。

  真奇怪,?什?她總能深刻記住和他相處時的歡樂與悲傷?

  ?什?她就是忘不了他的笑、他的表情動作……一切的一切?

  父親王風好像曾經這樣對她說過:當妳十年、二十年後……始終忘不了一個人,再來說那是真愛吧!

  愛到底是什??是人與人之間最美的相遇嗎?那?,她和他的愛情又怎?會如此的多災多難?

  愛情不是應該要幸福美好的嗎??什?他和她之間的愛情如此坎坷、如此艱辛?

  算了吧!他和她之間根本無法擁有愛情。花了整整十年,上天讓她看清楚了自己的愛情模樣。

  十年前段家的破?風暴導致雷龍家毀人亡,也讓他和她走上了別離的不歸路,讓她原本以?會擁有的幸福世界在瞬間傾倒。十年後,他們身邊也各自有了人……

  夠了,她應該死心了。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難道她該再等一個十年,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和貝蕾絲結婚生子,過著幸福富足的生活,然後再十年,看著他和貝蕾絲的小孩念國中、升高中,再十年,看著他白髮蒼蒼,攜著伴侶準備退休,環遊世界……

  該放手了!繼續執著等待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情,只是害人害己罷了。

  放手吧!跟他做個了斷吧!小葵咬牙在心中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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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三天以來,小葵回家時都會看到巷子角落停著一輛眼熟的紅色跑車。

  那是雷龍的車子!

  雷龍每天下班後都會開著車到這裏來,他沒有下車敲門,而小葵也始終沒有搭理他,她總是假裝沒看到那台車子,直接進門;然而,她很清楚地知道,那輛車到了淩晨一點才會離去。

  這天一大早,衛子皓興高采烈地打電話跟她說:「李奧邀請公司所有的高階主管周末到他家後院舉辦盛大的烤肉party。」

  「?什?會突然辦活動?」

  「我想他是新官上任,對公司的業務不是那?熟悉,總要討好我們這群老部屬吧!」衛子皓的想法很單純。「妳要跟我一起去喔!」

  「?什??」小葵恨不得逃得遠遠的!想起那夜的纏綿,她不禁滿臉通紅,再怎?樣,她都不想再見到雷龍了。

  「上次的舞會,幾乎所有人都對妳留下深刻的印象呢!他們特別提醒我要帶妳赴約。小葵,跟我一起去吧!」

  無法拒絕的小葵,左右?難,又說不出個好理由,在衛子皓的頻頻遊說之下,無奈地答應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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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42:04


  陽光迤邐在綠茵草地上,明亮且溫暖地讓孩子們開心地在草地上跑跳玩耍,男人們悠閒地談論著公事,而女人們當然不外乎聊些流行話題與八卦。

  這間宅子是仿希臘式的白色建築,陽光令白色建築物增添明亮與閒適的親近感,典雅中透出潔淨的貴氣。

  因?是烤肉餐會,因此大家都穿得很隨興,小葵穿了件絲質襯衫,配上及膝牛仔裙,腳上搭上一雙雪白的休閒鞋,幾乎沒有化妝,只點上淡淡的口紅,脖子上戴著她在逛街時向當地土著買的愛心圖案項鏈,和耳環、戒指是一整套。

  然而,天生麗質的她,即使略施脂粉也不掩其清純甜美的耀眼氣質,站在陽光下,她宛如時尚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自然垂落在纖細肩膀上的烏黑長髮,多了股楚楚動人的柔弱氣質,更是吸引了?人的注意。

  小葵畢竟算是陌生人,自然跟那些高級主管的太太們搭不上話,落單的身影有些孤獨;另一邊的貝蕾絲則是因?身分地位不同,加上個性驕傲,因此也是一直和大家保持距離,有些格格不入。

  貝蕾絲暗暗觀察小葵,她知道小葵是衛子皓的女朋友,而衛子皓又是雷龍的故鄉老友,?了更加瞭解雷龍,她特意接近小葵,並且親熱地拉著小葵閒聊。小葵一面壓抑著對雷龍根深柢固的情愫,一面迎合著貝蕾絲,回答她的問話。

  聊著聊著,貝蕾絲的敵意又悄悄浮現。「妳長得還真不錯,一出現就把我的風采搶走了!」

  這不客氣的話語,一時間令小葵尷尬萬分,不知如何回答。

  「我一直以?自己是第一名,沒想到妳一出現,就讓我備感壓力,幸好我們不是情敵,不然我一定會討厭妳,我絕對不容許有人比我好!」這話似乎是稱讚,卻又帶著威脅。

  小葵暗歎口氣,無奈地說:「貝小姐,請別這?說,妳天生的美貌和家世背景已經讓我們望塵莫及,況且妳還擁有一位了不起的未婚夫,才真是大家羨慕的物件呢!」她試圖轉移貝蕾絲的心思。

  「也對!」小葵的讚美果然讓貝蕾絲露出滿足的微笑,轉而把注意力全放在遠方的雷龍身上,他正跟幾個小孩子在草地上踢足球。「李奧的個性變化多端,這會兒是個平易近人的總裁,跟一般高高在上的總裁截然不同!」

  「是啊。」小葵輕輕附和。她的眼神遙遠且呆滯,她不願意見到他,但又難以遏制自己的渴望。每多看他一次,她的心就多一分酸楚,矛盾的心情讓她陷入天人交戰,不知如何自處。

  「李奧是他的英文名字,我從來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什?,有一次我爸爸問他,他才說他叫段雷龍。會叫『雷龍』,是因?他出生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又因?那年是中國的龍年,所以就叫雷龍……」貝蕾絲如數家珍般,得意地說出雷龍的相關事情和喜好。「李奧喜歡?車,他說他最喜歡的車子是蓮花跑車,他最喜歡的中國食物是牛肉面,他帶我去唐人街吃過……」

  不要說了,求妳!小葵的內心吶喊著。關於雷龍的種種,我比妳還要來得清楚,他愛?車,曾經在山路上爆過胎;他每天都風雨無阻地到我打工的面店吃牛肉面;我們曾經做過短暫的夫妻,他親自?我下廚……

  小葵已經無法再聽到更多關於雷龍的事,可是貝蕾絲卻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

  「我媽媽沒生下兒子,李奧的父親又早死,所以我爸爸一直視李奧?親生兒子,妳信不信,他們兩人每次站在一起,光看背影,大家都說他們很像是一對父子,他們兩個的感情真的很好,有時候還一起打高爾夫球、下西洋棋……讓我這個女兒看得好嫉妒。有人說,有很多事女兒是不能取代兒子的,怪不得你們東方人都重視兒子,寧願生兒不生女。」

  夕陽西斜,華燈初上,BBQ的活動總算接近尾聲。小葵越聽心越涼,想趕緊結束這讓她心煩意亂的話題。

  「我去幫忙清理。」她以這個藉口慌亂離去。

  草地上的人群這時都往屋內移動,因?剛卸任的貝老總裁待會兒會特別撥空前來參加這個聚會,順便認識這些新部屬。他雖然擺明退位了,其實還是閑不下來。

  僕人準備了點心和紅酒,大家在一個下午的相處後,拘束漸漸少了,場面也熱絡起來。

  不知道?什?,貝蕾絲一直跟著小葵,甚至緊抓著小葵的手,對衛子皓猛問:「你女朋友好漂亮,你們什?時候結婚?」

  衛子皓傻笑,望著小葵靦?的樣子。「快了!快了!就快了!」

  旁邊立刻有人起哄:「求婚!求婚!求婚……」

  這一鬧,大家馬上都跟著起哄,接著就有人提供「好方法」──

  「求婚前要先親吻啊!不然我們不會放過你的!至少要喝三瓶紅酒……」

  這下子,幾乎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大喊:「對!對!Kiss!Kiss!Kiss……」

  玩興一起,這些高級主管們的成熟度不比小男孩好到哪里去,又有人提議道:「不行,衛子皓先灌一口酒,然後再親女朋友,嘴對嘴喂她酒。」

  「對啊!對啊!對啊!」有人附和嚷嚷:「快求婚吧!」

  雷龍沈默地在另一處看著這一切,他擰著眉啜飲著紅酒,眼睛一直盯著小葵,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變化。

  小葵相當?難,她如果不配合會讓衛子皓沒面子,問題是她和衛子皓並不是那種關係,現在該怎?辦?

  她無法直視衛子皓耀眼的笑容,眼睛不住地往一旁瞄,不意卻接收到另一道陰冷的眼神……是啊!她怎會忘了,「他」也在,「他」正在看著她的反應。

  她就順應?人的起哄要求,唯有這?做,她才可以忘記「他」……

  衛子皓試探性地接近小葵,見她沒有抗拒,便鼓起勇氣吻上小葵的紅唇,?人登時爆開喝采聲,小葵馬上往後一退,主動結束了這輕輕的一吻,衛子皓也紳士風度地尊重小葵,沒再強求。

  小葵微微沮喪,因?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吻並不是她想要的。

  雷龍終於體會到無能?力的痛苦滋味,他的心被小葵的舉止狠狠撕裂著,手勁一用力,彷佛將所有的痛都集中在手上狠狠捏碎,下一秒,「鏗!」一聲,手上的玻璃杯碎裂,碎片狠狠地紮進手心肉裏,鮮血立刻流出。

  有人發現異狀,回頭望去,就看到這一幕,馬上驚叫出聲。

  「怎?了?」所有人都往雷龍這邊望過來。

  「哎呀!」貝蕾絲發出尖叫,撥開人群跑過去。「你的手流血了……」

  「玻璃杯怎?會破了?」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總裁鮮血淋漓的手。

  李奧的受傷讓大家都慌了。

  現場一片手忙腳亂,女僕急忙取來急救箱,有醫療經驗的經理趕緊替雷龍急救包紮。「等會兒還是要到醫院去檢查,怕有細小的玻璃卡在手心裏,那就糟了!」

  「晚點我再過去。」雷龍點頭。

  小葵只能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著,一點也幫不上忙。

  「我要打電話去製造杯子的那家公司抗議,要他們賠償!」任性驕縱的貝蕾絲氣憤地說道,她認?他會受傷,一定是酒杯的材質不好所致。

  「不用了。」雷龍揮揮手。「這只是意外,不需要大驚小怪。」他望著用白紗布包裹的手掌,然後?起頭來,視線落在遠處的小葵臉上,小葵頓時感到陣陣刺痛襲上心田。

  門鈴聲剛好響了,僕人前來通知:「老總裁來了。」

  「爸爸來了!」貝蕾絲開心地迎接貝老總裁,在父親臉上印了一個吻。

  「貝總裁好!」大家熱絡地打招呼。

  「好,好。大家好!」

  看著雷龍的手上包著紗布,僕人正在清理一旁地上的染血的衛生紙和棉花之類的物品,老總裁眉頭一揚──

  「我錯過了什?精彩的場面嗎?」老總裁好奇地問道。

  「這次聚會大家都很開心,而且衛副執行長還當?要跟女朋友求婚……誰知道李奧手上的玻璃杯卻突然破了,他的手流了好多血,嚇死人了!」貝蕾絲詳細跟父親解釋經過。

  老總裁立即關心問道:「要不要緊?」

  「不要緊。」雷龍回應。「等晚宴結束後,我再去醫院重新包紮一次。現在去,就太掃大家的興了。」

  「那就好。」老總裁放下了心,畢竟他把雷龍當成親生兒子般的關心和照顧。

  接下來,也許因?老總裁在場,場面就拘謹許多,老總裁認識了皇冠飯店新團隊的高階主管,當介紹到衛子皓時,貝蕾絲特別在一旁解說:「這位美麗的夏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剛剛我們鼓噪他跟夏小姐求婚……」

  「那求婚有沒有成功啊?」老總裁笑呵呵地問道。

  小葵笑得很僵硬。

  衛子皓在一旁微笑回答:「快了,快了,國父孫中山先生革命十一次才成功,我相信求婚十次後一定會得到佳人垂青。」

  大家哄堂大笑,小葵只是把頭垂得好低。

  「好!好!」老總裁微笑對衛子皓說道:「不過你可不能捷足先登,搶了李奧和我女兒婚姻大事的風采!李奧是總裁,你這個副執行長要先讓讓!」

  他今天特別撥空來此,當然是有要事要對?高階主管宣佈。他當著?人的面回過頭對雷龍說:「李奧,我看了集團下半年度的行事曆,你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啊!你把自己逼得太緊,連一點喘息的空閒都沒有,我看也沒什?時間娶妻生子了。」

  大家聽了紛紛掩嘴偷笑,雷龍一臉困窘,他心知肚明,老總裁私下早催促他和貝蕾絲的婚事好多次了,而他總是以公事太忙無限期延後。

  「我發現你只有下星期有空檔,我想事不宜遲,趁你有空的時候,就和我女兒先訂婚好了!」像雷龍這樣人中之龍的傑出男人,老總裁只想替女兒趕緊拴住,他特地挑這天要當著?主管的面,把事情定下來。

  「爸!」貝蕾絲笑得好不燦爛。「謝謝爸爸成全!」

  轟天雷動的拍手聲熱烈響起,雷龍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就被趕鴨子上架,當場決定下禮拜天就是他和貝蕾絲的訂婚日。

  「恭喜!恭喜!恭喜……」主管們紛紛上前道賀。

  籠罩在無數的恭喜聲中,雷龍的臉色卻很不好看,他萬萬沒想到老總裁將了他一軍,擅自作主決定了他和貝蕾絲的婚事。

  騎虎難下的他,看著老總裁笑咪咪的面容,卻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加上剛剛目睹小葵和衛子皓的那個吻,令他心頭一股悶氣,欲發卻無從發起。

  他可真是個有權有勢的總裁啊!竟連自己的事也無法決定,甚至連自己所喜愛的女人也得不到,這是怎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總裁啊?

  見雷龍沒有出聲反對,貝蕾絲開心地猛拉著小葵說:「我聽衛子皓說,妳要留在這裏一個月?這樣真是太好了,妳一定要來參加我和李奧的訂婚宴喔!」

  「當然!」衛子皓跟著附和。「先沾沾你們的喜氣,然後再輪到我們。」

  小葵面無表情,整個腦袋轟隆作響,雷龍真的?棄她了……

  她強?歡笑,想著這樣也好,讓她徹底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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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總裁和貝蕾絲的籌備下,李奧總裁和貝蕾絲的訂婚日來臨了,這場訂婚宴還算低調,除了家屬親戚以外,到場的都是重量級的高級主管,小葵也參加了。

  貝蕾絲穿著白色洋裝,喜孜孜地不勝嬌羞,倒是雷龍面無表情,神情嚴肅許多。在?人的祝福下,他們交換了戒指。

  小葵先前做了許多「自我調適」,以?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深愛的男人和另一名女子互許終身,然而當他們交換戒指時,所有的堅強化?烏有。

  今天的天氣很好,可是她卻覺得天色昏暗,世界變得傾斜,她在宴會上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雞尾酒。

  衛子皓忙著和其他人交際和應酬,無暇顧及小葵,全場的來賓注意力全放在今天的男女主角身上,充滿了歡樂的氣氛,沒有人注意到小葵已經喝太多了。

  小葵皺著眉,一口灌下杯中的黃色液體,她在不知不覺中拿到烈酒,卻完全沒有發現,只覺得越喝越苦澀,讓她整顆心都揪在一起,解也解不開。

  她感到腳底的地板在晃動,天花板也跟著搖晃起來,一陣天旋地轉,這是怎?回事?

  對了,她還沒跟雷龍敬酒,恭賀他訂婚了!

  這是禮貌,她必須這?做才行……

  於是,她搖搖晃晃地走向雷龍。

  今天雷龍的表現很異常,他對客人的態度相當冷酷,當賓客要向他恭賀時,他都以手傷導致身體不太舒服而回絕。

  貝蕾絲瞧出他的不對勁,他沒有快要當新郎的喜悅。

  她知道,從頭到尾,都是她一直黏著他,加上爸爸對他的提拔讓他有壓力而無法拒絕她,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

  但是,她不在乎,只要能和李奧在一起,他終究會愛上她的!

  ?了避免眼尖的人看出端倪,她一直黏在爸媽身側撒嬌,一反往常地和底下部屬們有說有笑。

  小葵就這樣在沒有阻攔的情況下,搖搖晃晃地走到雷龍面前。

  「敬你……」她拿著酒敬他。

  「妳喝醉了。」雷龍看到她拿著酒,冷酷的臉色有了波瀾。

  「不!我要……恭喜你!」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恭喜你訂婚了……」她說話斷斷續續。「恭喜你,恭喜,恭喜……」

  「不要說了。」雷龍面無表情。「妳應該回去休息了!」看她隨時會倒下來的模樣,他很想伸手扶住她,但在?人面前,他還是忍了下來。

  「不!不!」已經決定好不哭的,可是很不爭氣的,小葵的淚水就像忘了關的水龍頭一發不可收拾。「我……我討厭你……」

  壓抑的啜泣聲慢慢轉?大聲的委屈哭泣,很多人都帶著探詢的目光往這裏望來,新總裁和這個女子到底怎?了?貝蕾絲和衛子皓連忙跑過來。

  「怎?了?」看著小葵哭得如此傷心,貝蕾絲有種怪異的感覺。「李奧,妳怎?把夏小姐弄哭了?」

  雷龍悶不吭聲,擰著眉直盯著小葵,她的脆弱模樣讓他心慌意亂。

  衛子皓聞到小葵身上帶著濃濃的酒味,又看到雷龍和小葵之間並沒有任何親密的舉止,直覺是小葵喝醉酒,連忙道歉:「真是對不起,總裁,給你帶來麻煩!」他趕緊扶起小葵:「走吧!我帶妳回家!」

  小葵踉踉蹌蹌地跟著衛子皓走了。

  他們離開大廳後,雷龍默默的走到陽臺,目送衛子皓的車子離去。然後他就一直待在陽臺,不想去面對這一場毫無意義的訂婚宴會。

  然而,沒過多久,雷龍竟然看到衛子皓又急急忙忙的回到飯店,一臉慌亂,他連忙沖下樓,還來不及說些什?,衛子皓就抓著雷龍問道:「你有看到小葵嗎?」

  雷龍疑惑地搖頭,衛子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剛剛我要拉她上車,可是她卻說不要,掉頭就跑,我追過來時卻沒看到她的人,我以?……她會回到這裏來……糟了!小葵在檀香山人生地不熟,萬一遇上什?不好的事……」

  小葵不見了?

  二話不說,雷龍撇下一切,狂奔出去。

  「你……」衛子皓當下說不出話來。他頓時領悟,這?多年了,雷龍還是割捨不下小葵啊!他心底感到一陣悵然,無法分辨其中的感覺。

  不一會兒,貝蕾絲出來找人,抓著衛子皓就問雷龍的蹤影,衛子皓含糊其辭:「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刻意的,他不想讓貝蕾絲知道太多。

  貝蕾絲簡直快氣炸了,準新郎無緣無故失蹤,讓她很沒面子!

  「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宴會又還沒結束,李奧到底跑哪里去了?」

  衛子皓無言地低著頭走回車子,首要之務是先找到小葵,其他的,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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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16 17:42:52


  天色暗了下來,溫度也降低,薄薄的霧籠罩四周,小葵不由得感到一陣涼意。

  她一定醉了……她顛顛倒倒地往前方奔跑,前面有如一個巨大的黑洞漩渦,她一步一步地被捲進去。

  小葵茫然地疾奔,眼前的世界不停旋轉著,耳際傳來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她仍然繼續往前跑,直到撞上一堵牆,才不得不停下來。

  那堵牆還伸出手抓著她,焦急地說:「小葵,我找妳好久了!」

  原來是雷龍!方才小葵差點撞上車子,嚇得正站在對面馬路的他冷汗直流,幸好對方及時煞車,才沒有釀成大禍,他立刻沖上前,如獲至寶地緊緊擁住她。

  小葵猶是一臉迷惘,呆呆地望著他。

  雷龍歎口氣說道:「跟我回去吧。」

  「回哪里?」她勉強露出笑容,眼淚直直掉。「我根本就沒有家!你的家有了新的女主人,而我什?都不是……我的家只是旅館,我只是過客……」她有難言之隱,畢竟她是私生女,王風已經另外成家生子,很不希望因?他荒唐的陳年往事破壞現在的家庭。

  「跟我走。」他不懂小葵的悲哀,強悍地抓著她的手。

  「不要!不要!不……」下一秒,她已虛軟無力地癱在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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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龍沒有帶她回家,而是住進一間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

  酒意退了不少,小葵稍微恢復一點意識,清醒過來。

  「去洗澡。」他放好洗澡水,塞給她浴袍,要她先去清洗。「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我沒力氣……」她這才發現自己好累,四肢麻痹,剛剛不曉得跑了多久多遠,現在疲憊感一下子湧上來,她動都動不了。

  「妳渾身髒兮兮,又累,不洗個澡,妳的腦袋無法恢復正常的。」

  「不要!」她現在還是感到頭重腳輕,眼前像是有好幾個雷龍。

  「那我幫妳洗好了!」他露出邪魅的笑容,隨即自在地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他輕輕幫她褪去衣衫,然後溫柔地將她放進按摩浴缸裏,細心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塗抹香皂,從脖子、背部、胸部、臀部……雷龍專注輕柔地幫她按摩著,好像把她當成孩子般地疼愛。

  「放輕鬆,放心,我不會對一個虛弱的女孩有非分的舉止。」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

  「我什?時候變成虛弱的女孩?」小葵滿臉通紅。雖然不服氣,但是全身卻不爭氣地軟綿綿,無法動彈。

  「說得也是。如果我家沒有垮,我們沒有分離,搞不好現在小孩都念小學了呢!」他開玩笑地說道。

  但是,這話卻正好踩到地雷,小葵的眼神立即變得灰暗,他也?自己的失言懊悔,原本還算愉悅的氣氛登時凍結。

  雷龍默默無言地快速幫小葵洗好澡,細心地把她從浴缸裏抱了起來,幫她披上浴巾,然後抱她坐在床頭,幫她將頭髮吹幹。

  「我一直很想做這件事,可惜沒有機會,當年,我們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他感觸深刻地說著。

  紅腫如小白兔的眼眸又再次水汪汪,她不禁痛哭失聲。「十年來,沒有你,我活得很好,十年後,和你重逢後又分離,我以?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我錯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心痛得不禁渾身顫抖。「尤其當我看到你和貝蕾絲交換戒指時,我感覺像被卡車輾過似的,全身支離破碎……」

  失去他的痛苦太痛了,她無力地哭倒在雷龍懷裏。

  「小葵……」他何嘗不是如此痛苦?雷龍緊緊擁著她,親吻她的臉。「當我從一無所有到重新站起來,成?國際飯店的領導者,我才領悟到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我仍舊無法擁有妳,錢買不回我倆失落的愛情!我的身邊有不少女人,但我統統不要,我只要妳──夏小葵。」他跟她有著相同的執著。「葵,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沒用?」

  她顫抖地捧住他的臉龐,憐惜他對她堅若磐石的情感。

  「不會,或許,這就是我們的愛情,我們難纏的愛情……」

  「是。」他微微一笑,給她信心。「不過別擔心,我們一起跟這難纏的愛情拚了,我絕對不會離開妳……」

  如此掏心掏肺的誓言,讓她感動得一場糊塗。

  他不停低聲安撫她。「別哭了,一切都沒事了,沒事了……」

  雷龍?起她削瘦的下巴,讓她迎視他眼底灼熱的目光,然後他低下頭,輕輕貼上她的唇。他原本只想輕柔的吻那兩片微?的紅唇,誰知一碰觸到,所有的理智瞬間都背叛了他。她的唇那樣柔軟,淡雅的女性香味更是徹底地折磨著他。

  他既狂烈又熾熱地吻著她,近乎粗魯的搜尋著,貪婪地攫取她口中的甜美。她融化在他強索、有些蠻橫的親吻中。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舌頭開?唇瓣,讓他吻得更深、更恣意。她完全癱軟,只能緊靠著他強壯的身軀,任何話都不足以形容這個吻帶給她的震撼。

  「雷龍,我一直欠你這句話……」她終於對著他說出這句話。「我愛你……」

  「我也愛妳,小葵,我要妳,妳是我的女人……」他許下承諾。

  他把她輕輕放在大床上,一切是那?自然,他們想要補足分離的空檔,盡情地抱緊對方,彷佛要將對方融進自己體內,永遠不再分開……

  夜半時分,他們面對面躺著,小葵滿足地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雷龍頓時感覺擁有了全世界的快樂。

  「告訴我,妳不會再逃掉,妳會跟我面對一切難題……」他抓著她的小手,在嘴上磨蹭。

  「但是我擔心貝蕾絲……」她咬緊牙根,抵抗心中的恐懼。

  「逃避不一定能躲得過,面對不一定會有不好的結局。」他已經想得很透徹了。「只要我們堅定並且誠心誠意,也許短時間之內貝蕾絲難以接受,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諒解我們的。」

  「如果她一直不肯原諒我們呢?」她還是會擔心事情有意外。

  「這不是我們的錯,而是命運的捉弄。我有最壞的打算,我會一直等到貝蕾絲諒解我們?止。」他自我解嘲地說:「反正都等了十年,再等個十年,或者二十年,我都無所謂!不然再一個三十年好了,反正沒有妳,我也終生不娶,就做個王老五好了!妳值得我花上一輩子!」

  「那時候你也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了!」她伸手緊摟住他,感動得又哭又笑。「真不知該怎?說你,你好傻……」她懸蕩已久的心終於落下地,小鳥依人地倚偎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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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電話鈴聲便不絕於耳地響著,果然如雷龍所料,是貝蕾絲打來的。

  貝蕾絲很不諒解他昨晚無緣無故失蹤的行?,一整晚手機也關機打不通,還是他早晨開機後,她才撥通的。

  「我現在無法立刻去找妳,」雷龍直截了當地拒絕她。「我早上要和妳爸爸商談一些公事,下午要到夏威夷島出差三天。」

  「我無法立刻見到你嗎?」

  「對不起,沒辦法。」他冷硬地回絕。

  「那出差前來見我,就算十分鐘都好……」

  「再說吧!」他狠心地挂上電話。

  小葵正爬起來穿衣服,聽到他們的談話,她不解地問道:「好奇怪,既然貝蕾絲這?愛你,她?什?不自己過來找你?」

  「大小姐脾氣吧!」他聳聳肩,不想瞭解。「也許是家庭環境的關係吧!貝夫人只有她一個孩子,把她寵得不象話,因此她喜歡對人發號施令,當每個人都是她的奴隸!」

  「喔?」小葵揶揄道:「那不就跟過去的你一樣,一副我就是老大,大家都要聽我的話的跩樣?」

  雷龍微笑。「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吧!如果沒有遇見妳,沒有愛上妳,就不會遭受失去妳的打擊,讓我重新活過來,這幾年折騰下來,脾氣早被磨得差不多了,曆練讓我圓滑許多。」

  「所以,我們失去彼此十年,但也得到生命的成長,這樣的分離,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有些迷惑了。

  他斬釘截鐵地給她一個結論:「我不回首過去,我只往前看,所以我絕對不會讓妳再離開我了!」

  小葵點點頭,想起過去,又是一陣辛酸。

  「我先送妳回家準備行李。下午三點準時到機場check  in,我會跟妳搭同一班飛機到夏威夷島。千萬要來,不準遲到!」

  「好!」小葵用力點頭。

  臨走前,他留戀地親吻著她的唇,儘管幾個小時後就要見面了,他依然捨不得走開。


  二十分鐘後,雷龍神清氣爽地來到高爾夫球場旁的飯店,貝老總裁早已等他好一會兒了,天氣很好,貝老總裁清晨就來這裏揮杆,並且沖過澡了。

  「你遲到了!李奧。」他對雷龍揮揮手。

  「對不起,有事耽擱。」雷龍簡單回答。

  「和你昨晚莫名的失蹤有關嗎?」精明的貝老總裁一語道破。

  「沒錯,有很大的關聯。」雷龍毫不避諱地直言。

  兩人坐在露臺的小圓桌旁,海風徐徐吹來,陽光和煦,空氣中有香草的味道,令人身心舒暢。服務生送來美式早餐,有咖啡、火腿、荷包蛋和吐司。

  「公司的營運狀況自從你接手後,蒸蒸日上,李奧,我對你有著說不出的感激。」貝老總裁感慨地說著,把雷龍當自己人。

  「千萬別這?說,這是我做員工的本分!」闖蕩商場多年,雷龍已深諳謙虛的道理。

  「你知道的,當初集團危機四伏,要不是你有通天本事,讓集團起死回生,今天我可能早就傾家蕩產了!」貝老總裁也不怕丟臉,直接說出真相。

  「你太?舉我了!」雷龍搖搖頭苦笑著,不堪回首的往事歷歷浮上眼前。「我曾經嘗過家破人亡的滋味。當年我父親破?後,家人相繼過世,只剩下我一個人,因此我知道人沒有永遠的得意。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了,也都過去了,我撐過來了!」他正視老總裁,目光充滿乞求。「其實,老總裁,我找你是有要事相談,關於昨天的訂婚,老實說,我……我對貝蕾絲並無感情,我……」

  「什?都不要說,算我求你!」貝老總裁馬上打斷他的話,懇求著。「李奧,我這一生,可說是非常幸運,夫妻恩愛,事業也一直很穩固、順遂,甚至之前皇冠集團一度面臨虧損風暴,也遇到你這個貴人,幫我解了圍,把皇冠集團帶到新境界,連續三年蟬聯全球飯店業前三名。我這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我的女兒貝蕾絲。」

  雷龍面露難色,他知道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貝老總裁說著說著,眼裏起了霧氣。「貝蕾絲生病了,你是知道的。她有嚴重的憂鬱症,她一點也不快樂,可是她遇見你之後,開始變得快樂,如果你現在?棄她,她會死的。」?人父親的?愛女哀求雷龍。「我求求你,別那?無情,我願意把整個飯店交給你,甚至把我所有的財?都給你,我只求你跟她在一起……」

  「總裁……」雷龍苦澀地說道:「你這豈不是強人所難?我不愛她啊!這樣的婚姻不會幸福的,這樣我很痛苦……也會讓我深愛的女人傷心啊!」

  「你有深愛的人嗎?」貝老總裁立刻緊張地詢問,他從沒聽雷龍提起過。

  「是的。」雷龍目光篤定,語氣堅定。「我有。我很愛她,我不能沒有她……你知道我如果再次失去她,我也活不下去嗎?我願意散盡家財,不要江山,我只要與她在一起。」

  「李奧,你真的在這裏……」此時,兩人身後傳來貝蕾絲興奮的聲音。「我以?你騙我,不是找我爸爸,而是去……」跟其他女人約會……

  後面這幾個字她不敢說出口,她就是這樣,很沒安全感,而且對人不信任,要李奧去找她,但看李奧不來,她又親自跑來,經常變來變去,讓人很難捉摸。

  「妳不是說不來,怎?又來了?」貝老總裁也常搞不懂女兒想做什?。之前跟女兒通電話時,貝蕾絲還對他哭訴李奧對她不理不睬,可是現在卻又自己跑來,一看到李奧,方才的彆扭又?到天邊。

  「我想李奧嘛~~」貝蕾絲立刻不避諱地往雷龍大腿一坐,讓他尷尬極了。

  雷龍連忙推開她站起來,對貝老總裁打聲招呼說道:「老總裁,我們的事情就再說了,我下午要出差,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機場,再見!」

  「李奧,我想跟你說說話,別那?急著走嘛!」

  「抱歉,我要趕飛機。」他冷冷地回絕。

  貝蕾絲抓著他的手,撒嬌地說:「那你就送我回家吧!」

  「這樣也好!」貝老總裁在一旁打圓場。「李奧,你先載貝蕾絲回家,然後再去機場吧!就算只有十分鐘,貝蕾絲也會很開心的!」

  雷龍想拒絕,卻想到老總裁擔心女兒的心情,只好勉?其難的答應了。「好吧!」

  「好棒!李奧要載我!」貝蕾絲的表現就像個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一樣。

  這座高爾夫球場其實離她家很近,不到十分鐘,貝家的豪華別墅就到了,貝蕾絲不願意跟雷龍分開,吵著要送雷龍去機場,雷龍沒辦法,只好叫司機送他們一起去機場,然後再讓司機送貝蕾絲回家。

  到了機場,雷龍拿了隨身行李,向貝蕾絲說聲再見,便頭也不回地走進機場大廳。他故意把手機隨手放在車子的座椅後方,不想到了夏威夷島度假,還被人打電話打擾。

  貝蕾絲還依依不捨地望著雷龍的背影,直到飛機已經起飛了,她才叫司機送她回家,當她無聊地東張西望時,卻看到雷龍的手機。

  真糊塗,雷龍竟然連手機也忘了帶?這樣不是三天都連絡不到他了?

  她回到家,就把手機當成雷龍本人,一直把手機緊握在手心裏。

  最後貝蕾絲壓抑不住好奇,乾脆打開手機,可是雷龍設有密碼,她無法開機,於是她馬上打電話要求父親幫忙。貝老總裁雖然知道偷窺雷龍的秘密是不對的,但是?了讓女兒快樂,他只好特別請了解碼專家過來,解開手機密碼。

  雷龍的手機是最新型的,就像有龐大記憶體的隨身碟,一解開密碼,裏面記載著行事曆、備忘錄、商業機密、電話簿,甚至還有照片。

  貝蕾絲細細地看著手機裏的幾張照片,照片很老舊,應該是翻拍之後才存進手機裏,那是雷龍年輕時候的模樣,他志得意滿、神采飛揚的摟著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禮服的美麗女孩,有擁抱、牽手等各種親密動作……

  令貝蕾絲最難以接受的是,照片裏的那個女子,就是夏小葵!

  雷龍真的在外面有女人,那個女子竟然就是衛子皓的女朋友!

  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

  雷龍不要地了,雷龍要離開她了?

  那她也不要活了!

  貝蕾絲大聲尖叫,發瘋似的猛地摔掉手機,甚至拚命用腳踩,這還不夠消氣,她還拿打火機,想把手機燒掉……

  數分鐘後,僕人看小姐的房間忽然冒出黑煙,敲門又不開,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他們趕緊叫貝夫人過來,破門而入,把陷入瘋狂的貝蕾絲緊急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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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王風,到現在仍有一些人脈在,透過昔日屬下的告知,他輾轉得知自己的老婆聘請了兩個黑道小弟在檀香山毆打小葵之事。

  挂上通風報信的電話,他回過頭,氣急敗壞地打了妻子一耳光,整張臉氣得脹紅。「該死!妳居然派人去打小葵?!」

  而讓他更心生愧疚的是,小葵竟然沒有打電話向他說。

  「她不是你的情婦嗎?」王妻淚眼婆娑,大吼大叫。「這?多年來,你從沒打過我,現在竟然?了一個一文不值的賤女人打我……」她真是不甘心!

  「我只有妳一個女人,幹?去找別的女人!我有妳就好了!」老實說,他們夫妻的感情一直很不錯。

  「那這個女人是誰?」王妻把征信社拍到丈夫與小葵的親密照片丟給王風。「照片?證,說!你嘴裏的小葵到底是誰?」

  唉!這些年少輕狂的事,能對妻子說出口嗎?一旦全盤說出,妻子會諒解他年少時的風流帳嗎?妻子又能接受小葵嗎?他很滿足於目前的家庭生活,他不希望妻子和孩子因此而離開他呀。

  「老婆,請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我愛妳!」說完,他面色一凜,轉頭出門。

  一出了門,他急忙撥打小葵的手機,可是沒人接,一連好幾天,他都沒有小葵的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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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和雷龍在夏威夷島展開三天的度假之旅。

  這三天裏,他們幾乎什?都沒做,也沒有出門,一直都賴在床上,做愛,談天,想把十年失落的歲月統統彌補回來,一個晚上還不夠,還要兩個晚上,三個晚上……

  「今後的每一個晚上,我都要與妳一起入眠!」雷龍對小葵立下誓言。

  他們盡情地聊天,想要分享這十年間彼此的心事和寂寞。

  「小葵,我很相信妳,但是……」提起這件事,他仍然感覺到痛。「當初我一無所有時,妳離開了我,可是當我成功之後,才發現妳另結新歡……這是命運之神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沒有。」她立刻辯駁。「這輩子,我只有你。」

  他苦笑著說:「別騙我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葵馬上發誓道:「我跟衛子皓清清白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他愛妳。」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但是我從來都不愛他。」她說起當年的誤會,因?他的不信任和誣衊,她憤而離家的事。

  「這些年,妳過得好嗎?」他好後悔,?什?要這?衝動。

  「我……」該怎??口呢?她找到親生父親了,可是她能說出父親是王風嗎?

  「小葵,關於王風……」小葵還在考慮要怎?說的時候,雷龍倒是自己提起了。「我知道妳是王風的情婦……沒關係,我想十年很長,大家都變了……」

  「王風不是我的男人,他是……」她欲言又止。

  「是嗎?」她的否認令他打翻了醋?子。「可是我都看到了!妳和王風在路邊的咖啡座卿卿我我,親熱極了!」

  「你跟蹤我?」她恍然大悟地看著他。

  「是的。從我們相遇之後,我就一直跟蹤妳,我想要知道妳的行蹤。」他臉紅承認。隨即不開心地赤裸著身體下床,打開冰箱,拿出飲料。

  小葵不想解釋,她只是轉過身,背對著他,她覺得好委屈,也有一肚子的不滿,?雷龍如此付出,他卻因?一個誤解就下床。

  她固執地不理會他,賭氣地將自己躲在被子裏,迷迷糊糊地又陷入睡夢中。

  這時,小葵的手機響了,這幾天她的手機都是關機,直到今天已是假期尾聲,要回檀香山了,怕衛子皓擔心她才開了機。

  見小葵仍睡著,雷龍望著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不是衛子皓,會是誰?

  他隨手接起手機,還來不及應聲,對方就滔滔不絕──

  「小葵嗎?我是爸爸,我對不起妳,我後來才知道我妻子派征信社去偷拍我們的照片,誤會妳是我的情婦,而且她還派人去打妳,可是妳卻沒跟我說……小葵,對不起,就因?妳是我不能公開的私生女,害妳吃了很多苦,我始終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很自責……」

  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小葵的父親?還說什?拍到他們在一起的照片?那天他看到跟小葵在一起的男人不是王風嗎?而且這個聲音很熟悉,他應該知道是誰,就是當年阻止他自殺,給他一筆錢,讓他東山再起的人。

  「小葵,妳怎?不說話?小葵,妳的傷要不要緊?」女兒受了委屈,王風非常著急地想要知道。

  「妳是小葵的父親?」雷龍激動得無法自已,啞著聲音問道。

  「你是誰?」女兒的手機怎?會在陌生男人手裏?「小葵呢?」

  「是我,我是雷龍。」他強自冷靜地回答。

  「是你?」這個名字已許久沒被提起過,不過一直放在他的記憶庫裏,仍是記憶猶新。「我是王風,你們怎?會在一起?」

  「說來話長……」雷龍的情緒有些無法自仰,聲音中有著掩不住的驚喜。「一直以來,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親自登門拜訪,謝謝你當年給我那筆錢!這些年來,我在商場上打滾了這?久,瞭解當年段家是由於經營不善而倒閉,與其他人無關,所以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你怎?會是小葵的父親?小葵從來沒有提過,你們是什?時候相認的?我還以?小葵是你的情婦,真是天大的誤會!難怪小葵會生我的氣。可是,她?什?不跟我說清楚?」

  「這是我和小葵『交換』的條件。」罷了,這是他欠女兒的,他應該還給女兒一個幸福的歸宿,王風終於說出事實──

  「小葵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當時小葵怎樣也不肯走,是我逼她要離開你的,這是身?父親的私心,因?我認?你沒吃過苦,養尊處優,又毫無上進心,只會不斷找小葵出氣,小葵再跟著你,鐵定被你欺負虐待,我不希望她跟著你吃苦受罪。所以我要她離開,過她應該有的生活。」

  明白了這些過往,雷龍終於瞭解事情的原貌,放下了心中的傷痛。「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現在可以體驗一個?人父親的心情,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我的女兒跟著一事無成,只會吃喝玩樂、沒有責任感的花花公子一起生活。」

  「小葵是個好女孩,這幾年,小葵的心裏一直放著你,對你死心塌地。我一直希望她幸福就好,不過,有時候機會是上天給的,今天你們竟然在夏威夷又在一起,果然是緣分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這合該是你們的緣分,請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永遠愛著小葵。」

  王風深感欣慰。「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隔著千山萬水,他們化解了十年來的誤會。

  結束和王風的談話,雷龍立刻回到床上,深情地擁住小葵,淺眠的小葵立即醒來。

  「小葵,我錯了!這?多年來,我竟然一直誤會妳的不告而別是嫌我沒錢,我這樣不分黑白地侮辱妳的真心,我真是太可惡了!」真相大白後,他覺得自己連豬狗都不如。

  「你?什?……」他出其不意的舉動,讓小葵摸不著頭緒。

  「我接到妳爸爸的電話。」他的吻點點落在她的頸窩。

  「我爸爸?」她一時還會意不過來。

  「不要隱瞞了,王風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謝謝妳?我所做的犧牲,我這輩子,真的不知道該怎?報答妳對我的付出!」他吻了她的額頭說道。

  「我……」爸爸都說了?她既放心又嬌羞地將臉埋入他溫暖的胸膛,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只要每一天都能看到你!」

  盡釋前嫌,他們之間更是親密無間了。


  夜深了,兩人感到饑腸轆轆,他們這才下床準備出門吃宵夜。

  「我們去吃牛肉面!」他下床,一邊著衣一邊說道。

  「拜託!這又不是臺灣,難道隨便路邊就有牛肉面吃?」她笑他妄想。「我的肚子確實餓了,我有帶泡面,要不要吃?」

  他揚起眉對她說道:「我知道有一家華人開的二十四小時牛肉面店,想不想嘗嘗?」

  「真的?!」她驚喜地尖叫,這道美味她早就想念已久了。

  「我們現在就去,以後不管妳什?時候想吃,我隨時帶妳去吃!」看她有如孩子般地歡天喜地,他也開心地咧嘴笑著。

  隨時?這兩字好像激起她的感動,眼瞳充滿朦朧霧氣。「你還記得我喜歡吃牛肉面……」她用力咬住下唇,胸口發緊。

  「過去與妳的點點滴滴,我都無法忘懷,像是深入骨髓。」他撫摸她的秀髮,順勢將地帶入懷中。「對了!妳什?時候回臺灣?」

  「後天。我跟公司請假一個月,假期快要結束了,下星期一正式恢復上班。」

  「我也好希望跟妳一起回臺灣。」他一臉期待。「我們以後就在臺灣定居吧,在我們相識的地方……」他開始計劃美好的未來。

  「有這?容易嗎?」小葵忽然變得憂鬱起來。「你還有貝蕾絲,我也有衛子皓……」她咬住下唇,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好棘手。

  「只要我們有心,天大的困難也能克服的!」有了小葵,他覺得自己精力充沛、信心十足。「愚公移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有沒有更好的例子?」小葵不禁笑出聲,調侃道:「愚公他到死都沒把山移走,還要靠後代子孫繼續移山呢。」

  「好吧!那就換個西方的童話,妳是沈睡百年的睡美人,我是歷經千辛萬苦,披荊斬棘,砍了無數濃密荊棘樹林的王子,然後,王子終於進入皇宮得到睡美人的青睞!」雷龍第一次這?努力想博佳人一笑。

  小葵的身體與他緊緊靠著,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體溫,她被一雙如鋼鐵般結實的手臂緊緊圈住。

  「我永遠永遠不會再放棄妳!」這是承諾,也是雷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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