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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握住眼前這位大哥哥的雙手,
感覺到他掌心傳來讓人安心的溫柔……
他不僅把她從火坑裡救出,
還給她新的名字、新的生活,
讓她忘卻被親人出賣的陰霾;
他給她最大的愛和溫暖,
讓她走出差點被強暴的陰影。
當她第一次感到--
「幸福」是唾手可得時,
童年的夢魘卻再度跟隨了她……
破壞著她心中編織的美好未來,
難道她注定這輩子沒有幸福的權利!?
楔子
這是一份很多年前的資料,也是他手邊唯一留存的、他這輩子最重視的東西。檔案側封面寫著「PSI」--
火:代號 PSI01 ,男,紅髮褐眸,來自澳州。機械技工學徒,肢體反應沒有特別之處。
風:代號 PSI02 ,男,金髮藍眼,來自法國。肢體反射能力異於常人。
雷電:代號 PSI03 ,男,銀髮藍眼,國籍不詳。記憶力絕佳,過目不忘。
瞬間移動:代號 PSI04 ,男,黑髮綠眼,來自義大利。極擅逃跑,弱點在對酒精沒有抵抗力。
水:代號 PSI05 ,男,黑髮黑眼,來自台灣。對數字擁有極高的敏感度。
意識控制:代號PSI06,男,黑髮黑眼,來自美國。表現笨拙,身上卻測出極高度的能量值。
PSI--超感官知覺與念力的合稱。
這份檔案裡,都只是一些基本資料,而他多年的研究成果,則在十五年前那場大火裡付之一炬。
那是一個暴風雨的夜晚,因為雷電引起的失火,燒光了他那些年的心血,也燒了可以令他揚名世界,甚至稱霸世界的秘密武器。
雖然所有的人都認為那是天災、是意外,但他不。
那一定是他們的伎倆,他知道一定是,畢竟他們的確擁有那種違反自然的能力,並且在那一夜的混亂後,他們全部失蹤。
是被火燒死了嗎?他不相信。
他們一定還在這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躲著他,快快樂樂地過日子,而他,卻過了十五年的殘廢生活。
他不甘心,也已經等待了夠久,好不容易重建了當時的一切,現在,只缺他們了。
那些有關於人類未知能力的答案是肯定或否定,目前尚未做出結論,不過,陷入極限狀態的人類有時會有不可思議的體驗,這點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了為數眾多的報告。他肯定,人類的確擁有那種未知的能力!
他曾經擁有那些真相的證據,卻被那場火全數摧毀,現在,失去的,他要全部再拿回來。
PSI……他一生的夢想。
現在,就等找回他們,繼續他的夢想,完成他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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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M教授的夢想是很美,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繼逃出研究室的那一役後,十五年後兩造人馬再度交鋒,M教授對上六名異能者,位於海外的研究室再度被火燒的慘兮兮,並且連自家的研究員都被拐跑了,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他們六個人呢?在救回同伴後,悠悠哉哉地搭著船,以時速八十的平穩速度,航行在太平洋上,目標美國西岸。
六天前,因為擁有瞬間移動能力的麥斯遭遇危機,所有人陸續趕到台灣,更在一天內完成船隻調度、救援計畫,總算有驚無險,將麥斯和他的女人小泉沙雪平安地救出來,並且給了瘋狂野心家M教授另一個難忘的回憶。
既然以船隻救人,所有人都在船上,他們當然就順便開回美國,沿路需要休養的就休養,沒事的人就當度假,興致來時還可以拋錨停船,享受一下在海中央潛水的樂趣。
這種事,大概也只有他們敢做了。憑著Lee--李翔的馭水異能,他們當然不必擔心有人會被淹死。
航行途中,有伴的各自找地方恩愛去,唯二沒伴的龍與雷勉強湊成伴,除去各自以電腦系統連線忙公事的時間,兩人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吧台,玩調酒當消遣,享受難得的清閒。
因為小泉沙雪的身體還需要療養,麥斯當然待在房間陪著,至於風和老婆方荷、Lee和未婚妻杜蘭若,則各自霸住船首和船尾,識相的人,不會去打擾。
最後剩下的,就是開船的人,同時也是設計這艘船的烈火,他與他的女人最常待的地方,當然就是駕駛艙。
「火,吃飯了。」用餐時間前,丹楓會到廚房準備大家的伙食,然後再把兩人的份端到駕駛艙,一同吃。
「嗯。」確定目前航行方向無誤、一切正常,火坐到沙發裡,看著她將碗筷擺好,然後坐到他身邊。
吃完飯後,夜幕降臨,烈火將自動導航系統開啟,這才摟著心愛的女人到駕駛艙外吹海風、賞明月。
「M教授會就此放棄嗎?」倚著船桿,被烈火由身後摟住的丹楓低問。
「不會。」那傢伙跟打不死的蟑螂屬同種族,在他付出雙腿殘廢的代價後,若不達目的,他肯定不會罷休。
「為什麼救麥斯的時候,你們不一舉攻上島?」他們六人聯手,應該有很大的勝算。
「龍不做沒把握的事。」烈火說道。「漫長的十五年,人事都會變。M教授現在究竟有幾分實力,我們並不瞭解,貿然行動只會落入對方的陷阱。再說,我們主要的目的是救回麥斯,他和小泉沙雪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火,我們會一直相伴到老,對不對?」丹楓轉身埋入他胸膛。
「當然,妳不必擔心。」就算M教授找上他,他也不怕。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丟下我!」丹楓孩子氣地抓緊他胸前的衣服,像小時候那樣,半是命令、半是要求地道。
「我不會。」她不必不安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離開他,這件事,在八年前就已經注定--
第一章
美國拉斯維加斯--
光燦奪目的賭城,是全世界作著發財夢的人,心中的奇幻樂園,有人一夜致富,也有人一夜傾家蕩產。
世上有日夜,可是在賭城,日和夜卻一樣光明。賭城的夜,充滿霓虹繽紛的迷離,喧鬧的人聲甚至勝過白天。在這裡,有著世界上最奢華的賭場,最精緻的賭場秀,紙醉金迷的誘惑,吸引無數人前往。
在這個充滿金錢與享樂的樂園裡,要謀生說難不難,但能在賭城中屹立的賭場之主,背後卻全各有一片勢力。
位於賭城一隅的黃金賭場,也是如此。
下午兩點整,正是賭場主人--金曼巡視賭場的時間,一走進大門,忠心的手下兼副手--大頓立刻向前迎接。
「老闆。」
「嗯。」金曼點點頭,繼續向內走。「今天情形如何?」
「一切順利。」大頓遞上最近二十四小時的營運報告及收支情形。「霍德諾想見老闆。」
「霍德諾?」金曼微蹙起眉,接過文件。「他見我想做什麼?」
「最近一個月來,他已經積欠了賭場五十萬美金。」
大頓一說,金曼立刻明白了。
「五十萬?」金曼撇唇一笑。「老霍這次玩得夠大膽,他在哪裡?」
「我讓他在會客室待著,老闆要見他嗎?」大頓問。
「就給他一次機會吧!」最近賭場生意興隆,讓金曼的心情很好,所以有心情處理這種「雜事」。
一般來說,催討賭債這種事,大頓自然會處理,根本不必他煩惱。
霍德諾不是什麼大亨,也不是有什麼了不得背景的人,充其量,他只不過是賭場十幾年來的常客而已。但就因為是常客,而且是在金曼未發跡前便認識,看在舊識份上,金曼給他相當優渥的借貸條件。
不過,「賭」這玩意兒就是這樣,所謂的「小賭怡情、大賭發財」,不過只是賭客的借口罷了,真正開賭場的人,怎麼可能真的讓客人從賭場裡贏太多錢回家?那他們開賭場的就不必混了!
當然,在賭場裡贏錢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比起賭場所贏的數目,那些永遠只是九牛一毛,只可惜賭客就算明白這一點,還是執迷不悟繼續賭,甘願捧上大把金錢來賭場玩一局永遠不會贏的競賽。
走到會客室前,大頓搶先一步替自己的老闆開門,然後尾隨老闆進入。
「金老闆。」在會客室裡坐立不安半個小時的霍德諾一看到來人,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迎接。「謝謝你肯見我,謝謝……」
「老霍,有什麼事就說吧!」金曼昂貴的西服沒被人碰著,只是走到沙發上坐下,大頓就站守在他身後。
「金老闆,我……這個……關於賭債……」
「五十萬美金,你打算怎麼辦?」聽他吞吞吐吐實在浪費時間,金曼乾脆替他說出口。
「我……我沒辦法還……」霍德諾低著頭,聲若蚊蚋。
「老霍,你不是第一天上我的賭場,應該知道我的規矩。」金曼看著他,語氣平靜,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我知道。」霍德諾頭更低了。「金老闆,我請你給我還債的機會,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不要用賭場的規矩對付我。」
在黃金賭場裡混了太多年,霍德諾相當明白金曼對付不還錢賭客的方法,所以他根本不敢有賴債的念頭,只求金曼給他一個機會,就算一輩子在賭場裡當小嘍囉,只要能活下去、只要不必被斷手斷腳,他什麼事都願意做。
「老霍,我開的是賭場,不是流浪漢收容所,你這是要壞我的規矩?」金曼的語氣依舊平靜,但嘴角微微繃緊。
要是每個欠賭債的人都來他面前求情、對他這麼要求,那他賭場的錢要從哪裡來?乾脆賭場關掉,改開收容所算了!
「金老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霍德諾驚恐地回道,「但是……我……我實在還不出這麼多錢……」
「有本事賭,就要有本事承擔賭輸的後果,期限一到,我要看到的是錢,不是你,明白嗎?」金曼沒耐心了,說完便由沙發上站了起來。
「金老闆,別走,求求你,隨便什麼方式都好,求求你別叫我還錢,我……我實在還不出來……拜託、拜託……」霍德諾跪下來,不斷哀求,心裡很後悔自己的好賭成性,以至於連輸這麼多錢。
「我的賭場不需要你,你還是--」話語未畢,大頓忽然傾向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是嗎?」金曼眉一挑,眼神充滿興趣。
「是。」大頓點頭。「我想,『她』一定很合老闆的口味。」深知老闆的「興趣」,大頓早就有打算。
金曼微微一笑,原本要離開的步伐又轉了回來,重新落坐。
「老霍,看在你沒想過要賴帳,在期限未到之前,也知道先來和我商量,這樣坦白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金曼說道。
「真的!?」霍德諾喜出望外。「謝謝你,金老闆,謝謝你、謝謝你……」
「先別謝得太早,我的條件,你不見得會接受。」
「只要金老闆願意給我別的還債機會,我一定願意。」霍德諾連忙保證。
「很好,那我的條件是--我要你的女兒。」金曼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我的女兒?」霍德諾一呆。
「今天晚上十二點,將你女兒送到賭場交給大頓,那麼你的賭債,可以一筆勾消。」
「一筆勾消!?」霍德諾又是一怔。
五十萬美金哪……這麼龐大的數目,居然可以一筆勾消?可是,金老闆要他的女兒……
「怎麼樣?」金曼問道。
「……好!」霍德諾牙一咬,立刻點頭。「金老闆,我答應你,但是賭債的事……金老闆一定要記得。」
「放心。」金曼一笑。「大頓。」
「是。」大頓立刻取來霍德諾簽下的欠條與債金合約。
「等你把女兒交給大頓,這些東西,就還給你。」金曼做事一向乾脆,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他根本不會將區區五十萬美金放在眼裡。
「好,我一定會把我女兒帶來,謝謝金老闆。」能夠不必還債,霍德諾大大鬆了一口氣,根本沒心思再去細想把女兒送到這裡,會有什麼後果。
聽到這裡,藏身在會客室窗簾後的身影冷唇一撇,閃身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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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賭場外,人來人往囂嚷不已,一道小小的人影瑟縮地站在角落,安靜地等著。
這樣一個小孩子,站在賭場外實在非常引人注目,有幾個人甚至走過去找她說話、想逗她,可是她卻只是滿眼驚惶、臉色蒼白地猛搖頭,努力逃開那些想逗她、碰她的大男人。
這種情況,落入站在對街的一名紅髮男人眼裡,讓他煩躁的情緒更加不耐,很想一把火燒掉這些吵雜的環境和人。但是當他望見那名小女孩時,她那小小的身子、白白的臉蛋、漆若子夜的黑眸、纖纖弱弱的無依神態,竟讓他的視線像被什麼牽引住了,再也移不開。
今天的天氣有點冷,她身上單薄的衣衫根本擋不住街頭冷風的吹襲,儘管她已經努力想躲到柱子後避開風吹,可是依然止不住身體因寒冷而起的顫抖。
她的顫抖,讓他彷若感同身受,身上也泛起一股冷的感覺。
怎麼回事?
「小妹妹,過來這裡,哥哥沒有惡意,哪,這杯熱咖啡給妳,可以暖身子哦,這樣妳就不會發抖了。」年輕的陌生男人誘說著。
她依然只是搖頭,努力退遠一點。
「小妹妹,別這樣,哥哥是看妳可愛,才願意請妳喝飲料哦。」他繼續接近她。
「不、不用……我不要。」她小小聲地抗拒,只要他快點走開。
「小妹妹,」男人一把抓住她。「別跑,過來哥哥這裡,保證讓妳不會再發抖了。」說著,他就把她往懷裡塞。
「不要,放開我!」她驚慌著,弱小的力氣根本不敵孔武有力的男人。
一直看著小女孩的紅髮男人眼一瞇,眸裡焰光一閃--
毫無預警地,男人手上捧著的咖啡紙杯忽然起火燃燒,嚇得那男人立刻放手,將咖啡甩掉。「媽呀,這是怎麼回事!」
好巧不巧地,甩出去的咖啡潑到另一個人身上,火苗立刻不見,反而把另一個男人潑得滿頭是咖啡。
「狗屎!搞什麼!你看老子不爽是嗎?敢潑老子咖啡!」被潑出一身咖啡漬的男人一個不爽,立刻上前揍人。
一場莫名其妙的架開打,小女孩還笨笨的不知道該跑,直到一隻不耐煩的手臂由後方摟住她身體,跨幾個大步將她帶離現場。
短短幾秒鐘的擁抱,卻讓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心底一震。
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一種平和與……陌生的愛憐氣息,而他則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似乎……靠近他,她永遠都不必再怕寒冷。
小女孩回過頭,怔怔的眼神,對上他凝視著她的灰眸。
「大哥哥……」她的手臂搭在他肩上,街頭一陣風吹來,她雙肩瑟縮了下。
「穿上。」見不慣她冷得縮肩的模樣,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小女孩又是一怔,直覺要拒絕,可是卻被外套的體溫吸引住,話停在了嘴裡。
好暖。
一直以來,她都是吃不飽,也穿不暖的,她已經習慣受寒、挨餓的生活,但……好孩子是不可以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她該還他……
可是他的外套……真的好暖。
她遲疑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他掌心裡傳來的溫暖,然後抬起頭,望著他的臉。
他有著一頭偏紅的髮色;深刻的五官不特別英俊;他很高,可是看起來不像健美先生;臉上的表情很少,而且帶著一種疏離和防備,可是,那雙灰色的眼眸望著她的時候,卻讓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輕咬下唇,什麼話也沒有說。
「妳在這裡做什麼?」紅髮男人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生硬地問。
抱著她小小的身子,竟然令他的煩躁漸漸平靜下來,這種他一直想要的平靜,讓他抱著她的那隻手臂,就這麼不想放開了。
「我……我在等爹地。」她低低地回答。
「妳爹地把妳一個人丟在這裡!?」他眼神一凜。
這裡是賭場,而且這一區,是整個拉斯維加斯治安最不安定的一區,什麼樣的爸爸會把自己的小女兒單獨留在這種街頭!?
又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他……他只是有事要辦,進入那裡頭而已,他說很快就會回來。」她指著黃金賭場。
「很快?」從他發現她躲在角落開始到現在,至少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這叫「很快」!?
「嗯,他--」小女孩語氣一頓,眼神忽然亮了起來。「他出來了。」
再望著他,她神情很是猶豫。她一向怕陌生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懷裡她卻感覺到安心,但她又不能不去爹地那裡……
紅髮男人放下她,要她穿好外套,然後放開她,讓她自由離開。
她卻望著他,示意他低下身,等他照做後,她立刻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頸項,在他耳邊低聲地說:
「我喜歡你,也謝謝你,再見。」很依依不捨地再望他一眼,然後她轉身漾開笑容,跑向她爹地。
「爹地!」
相較於女兒的興奮,那個父親所表現出來的牽強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突兀。那個小女孩可能對他說了什麼,所以他望了自己一眼,然後又低下頭,表情嚴肅地訓斥她,小女孩臉上興奮的笑容頓時沒了,只剩下不安與無助,然後,小女孩就被她父親給帶走了。
只是那個小女孩被牽著走時,還偷偷不斷地回頭,依依不捨的眼神一直瞅望著他。
紅髮男人一直望著她,直到她不得不回轉過身,他這才瞇起眼,瞪著那個父親的背後,幾乎要控制不住冒火的眼……
「火。」突然一句低喚,讓紅髮男人立刻回神,緊緊閉上眼。
她只是個陌生人,為什麼可以輕易讓他平靜、讓他生氣?這沒有道理!他討厭接近任何人,只有「他們」才是朋友……
「你沒事吧?」對方語氣裡有濃濃的擔心。
「沒事。」勉強收住情緒,紅髮男人--也是被喚為「火」的男人回過頭,詢問道:「好了?」
「嗯。」來人點點頭,墨黑的身影與週遭華麗彩艷的世界格格不入。「我今晚動手。」那種人渣,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我要先回去。」眸色雖然恢復正常,但火的語氣仍顯出煩躁感。
看來,出門散心,一點也沒有辦法安撫住火的情緒。
「也好。」墨黑男人再度點頭。「等事情完結,我會立刻回去。」
「嗯。」火應了聲,隨即邁步走進人群中,攔車前往機場。
墨黑男人凝望好友背影的眼神裡帶著一抹擔憂。火的情緒愈來愈不能自制,而他的「能力」,也愈來愈強大了。
其實,在火出手救那個小女孩的時候,他就已經回來了,他很意外火會出手救人,因此沒直接現身,決定先在一旁觀察。
在那個小女孩面前,火一直很平靜,也很溫和,直到那個父親出現。
顯然,那不是個負責任的父親,而火最痛恨這種人,每每一見,總會克制不住自己,情緒失控。
事實上,在火救那個小女孩的時候,他已經失控過一次了--將無辜的咖啡紙杯給燒了!
只是--
那個父親,就是剛剛在賭場裡和金曼談條件的老霍,而那個小女孩還不知道,她已經被自己的父親出賣了。
面對這麼小又這麼漂亮純真的小女孩,也欺凌得下手,這個金曼……真的是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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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處理完賭場業務的金曼步出辦公室,走向門口,坐上加長型的禮車,回到自己的別墅。
別墅內,早一步回來安排的大頓已等候在玄關門口。
「老闆。」恭恭敬敬的行禮。
「人帶回來了嗎?」金曼開口便問,語氣裡沒有絲毫急切,但事實上,從下午跟老霍談完話後,他便一直亢奮到現在。
「帶回來了,安排在老闆房裡。」大頓回答。
「好,很好,你下去休息吧。」金曼迫不及待地走上樓。
「是,老闆。」大頓恭敬的回應聲迴盪在金曼身後,但是金曼一點也不在意,滿心都想著那個待在他房裡的小小可人兒。
華人與西方人的混血兒,怯生生的清麗面孔、白白嫩嫩的肌膚、憐弱弱的小小柔軟身軀……光是想像,就已經讓他的感官大受刺激,堆積了一整天的亢奮,迫切等著洶湧爆出。
急切的開鎖聲,震得裡頭的小小身影一顫,差點蹦跳起來。
臉一抬,驚怯的水眸對上充滿飢渴的侵略眼神,她嚇得揪緊雙手,腳步不自覺直往後移。
「別怕,這裡只有妳和我,我不會傷害妳。」金曼一步步向前,涎著笑的面容看在小女孩眼裡,既噁心又恐怖,讓她更加害怕。
「你……你是誰?」清清弱弱的嗓音即使力持鎮靜,無法控制的顫音還是洩露出她的恐慌和無助。
「你的主人。從現在開始,妳屬於我。」一個大步向前,他抓住了她。
「放開我!」她慌亂地掙扎,眼淚強忍著不流下來。「爸爸……爸爸……」
為什麼爸爸要她跟著那個塊頭很大的男人到這裡,然後就不管她了?爸爸明明說,只要她聽話,以後一定每天回家陪她吃飯,不會再丟下她一個人……
「不用叫了,妳爸爸已經把妳賣給我了。」金曼笑嘿嘿地說道,小女孩臉色立刻刷白。
「你胡說,我爸爸才不會賣掉我!」
「就憑他欠我的賭債,五十萬美金,妳覺得--他還不出來的時候,是會寧願被我的手下砍手砍腳,還是將妳交給我,抵掉五十萬美金的債務?」
金曼無情的話語一落,小女孩全身一冷。
爸爸……賣掉她……為了還賭債……他不要她了……爸爸……騙她……他……賣掉她……
賣了她……抵五十萬美金……賭債……
「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妳。」就在她失神問,金曼迫不及待將她抓到身前,脫掉她的外套,解開她的衣服,嫌衣服鈕扣太多,他用力一把扯掉,單薄的衣衫瞬間破碎地掛在她身上,眼前的無瑕肌膚,更惹動金曼洶湧的慾望。
冷空氣襲上肌膚,她恍然回神,立刻開始反抗。
「不要、不要,你走開,我要回家!」扯掉他的手,她轉身要跑。
「可惡!」金曼長手長腳一伸,輕而易舉將身高僅到他胸口的小女孩給抓回來。
「放開我!」小女孩劇烈反抗,用力錘打他的手。「走開、走開!」她不要在這裡,她不要!
「很好,妳倒很有力氣。」他抓住她雙手,粗臂一伸就將她抱到身上,她嬌嫩清新的氣息,讓他的反應更加明顯。「比起膽小如鼠到像死魚的小孩,妳有趣多了。放心,我會好好『疼愛』妳的!」
隔著衣物,他壓下她的臀抵著自己。
感受到一股粗硬的碰觸,她全身一僵,噁心地想吐。
「放開我!」
她的掙扎扭動,更刺激了他的飢渴。
他將她丟上床,脫掉自己上身的衣物後,雙手粗暴地將她身上的衣物全部扯掉,年輕荏弱的胴體、嬌嫩欲滴的紅艷令他興奮地大笑。扣制住她雙手、壓制住她雙腿,他急切地扯開褲頭。
小女孩絕望得幾乎想立刻死去--
「如果我是你,我會乖乖靜住,不敢再動。」一陣冰冷的聲音,配上一隻冰冷的槍管,金曼渾身的熱切頓時冷下。
「放開她,然後站起來,退後。」冰冷致命的命令,金曼乖乖照做,小女孩立刻爬下床,渾身顫抖地找到自己唯一一件完好的衣物--外套。披上肩後她揪緊衣襟,包裹住自己。
「你是誰?」金曼冷靜地問道。他的別墅,佈滿保全系統與他的手下,怎麼可能有人可以潛入!?
「你沒有資格知道。」冰冷話語一落,抵在金曼後背、對準他心臟的槍口一震,特殊的子彈一遇血隨即銀化,佈滿整顆心臟。金曼連痛叫都來不及,便已斷氣倒下。
他收回手槍,轉回身,只看見那個小女孩蒼白著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已然倒下的金曼,彷彿怕他會突然站起來,再欺凌她一般。
墨黑色的高大身影走到她面前,看著那件包裹住她身軀的熟悉外套,外套的長度僅夠覆住她臀下幾公分處,兩條纖細的嫩白雙腿則暴露在空氣中,不由分說,他脫下身上的黑色長大衣披上她肩膀,將她整個人全部包住,然後蹲下身,平視她的眼,問道:
「記得送妳外套的那個人嗎?」
她點頭。
「想不想見他?」
她猶豫了下,再次點頭。
「很好。」橫抱著嬌小的身軀,墨黑色的身影瞬間移動出別墅外,離開拉斯維加斯這個燦爛的城市。
第二章
經過數個小時的飛行和奔波,終於回到紐約,早上九點,墨黑色的男人開著車,回到位於紐約近郊的宅院。
這座宅院是特殊的。在滿是西方人立足的世界中,偏偏屹立著一座中式的仿古建築宅邸,古典質樸的引人注目。而這座宅邸的名稱,就叫潛龍居,門口的名稱還以中文直譯成英文,不懂中國文化的人,根本不懂這三個字的意思。
可惜的是,這座宅邸的主人天生低調又神秘,能進出這棟屋宅的人寥寥無幾,在嚴密的保全系統下,從來沒給人成功潛入的機會。
全黑色的車子停進車庫後,他下車,然後繞到另一邊開門。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小人影看起來已經很累了,但仍然努力張大著眼不敢睡,在他的示意下乖乖下車。
走出車庫,入眼的先是一望無際的樹林當前院,轉過身後,看見的是一棟很特別的宅院,佔地至少數千坪,除了主屋外,又以迴廊連接了數棟宅屋,而從車庫開始步到主屋的道路,頂上圍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罩,既不妨礙到視野,也防雨雪防寒風。
她一路走在墨黑男子身後,心裡忐忑不安。
走上玄關,隱隱聽見裡頭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去。」
「你去!」
「為什麼是我?我才剛從法國飛回來,需要休息調整時差耶!」金髮帥哥嚴重抗議。
「就因為你從法國飛回來,坐了太久的飛機,才需要走點路,活絡一下下半身的血路。」黑髮黑眼的東方男人溫和地指出。
「你整天待在屋子裡,更需要走動。」
「我去的話,待會兒火的房子不是燒起來,就是淹大水,你想要再重蓋一次那棟房子,還是再掃水一次?」
現場頓時靜止三秒鐘。
「這樣說來,為了大家和房子的安全起見,還是……」手一比,指著右方窗外第一棟宅院的方向。「他去最好。」
「但是他不在。」剛剛出門上班去了。
「那雷呢?」
「你覺得噴火不夠,還要閃電打雷來加持,場面才夠壯觀嗎?」
現場再度靜止三秒鐘。
「那這樣,要嘛都別去,要嘛我們兩個一起去。」金髮男人總結,這樣誰都不吃虧,後果大家一起承擔。
「好吧,我們就--麥!」黑髮男人才回身,就看見站在門口部不出聲的好友,忍不住好氣又好笑。「麥,你現在是在看戲嗎?」
「當然不是。」麥斯挑了挑眉,走進大廳。「我只是在想,什麼樣的事可以難倒號稱『風中最快的男人』,和華爾街裡有著『金頭腦』之稱的兩個男人。」
「很好,就是你了,你去。」金髮男人立刻轉移目標。
「去哪裡?」麥斯問道。
「去提醒火該吃早飯了,同時把他帶離他的屋子。」
根據過去的經驗法則,當火情緒不好的時候,大家最好都別去打擾他,這樣比較不會出事。但是火從回來到現在,已整整十二個小時沒吃飯,這樣也是不行的。
像他們這種人,一旦情緒失控,就很容易出事。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只是常人,但事實上,他們與生俱來都擁有一份特殊的能力--
Lee,也就是李翔,能控馭自然界中的水。
凱,名凱·修馬赫,是個知名的賽車手,能揮舞空氣成旋風。
麥,名麥斯·格爾,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甚至能穿透牆面,他是個賞金獵人,最神秘的殺手,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能見到他的真面目。
雷,能引動天空閃電與雷鳴。
龍,擁有能控制他人意識的能力。
至於火,名烈火,各種機器、武器到他手上,可以變成廢鐵一堆,也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可怕、最優良的機器。然而令其他五名好友最擔心的,不是火的能力或專才,而是他的脾氣與難以自制的情緒。
他們六個人,都曾經被某個瘋狂的人抓去,關在不見天日的研究室中,進行各項非法的人體實驗,以研究他們的超現實能力。那段日子,是他們從來不願意回想的惡夢,其中又以火所經歷的時間最長,對他所造成的影響也最大,甚至影響到他後來適應正常生活的能力。
算一算,他們逃出那裡已經過了七年,火依然無法完全與人融合相處,情緒也不容易自制,他一失控,後果就是釀成火災。這點,從火居住的屋子是他們之中最新、也設立最多自動滅火設備的情況,就很明顯地看得出來。
對於火,他們關心,但對於火的情緒問題,他們實在無能為力,唯一能讓火平復的方法,就是讓他一個人安靜,藉由改造或製造那些機械,來控制住自己。
「從昨天回來後,火就一直待在他屋子裡嗎?」麥斯關心地問。
「是。」黑髮黑眸的Lee點點頭。
「好吧,那我--」
「等一下。」金髮的凱喊停,眼神落在麥身後的那個小不點兒。「麥,你改行去誘拐小女生嗎?」
「別胡說,她是--」眼神往後瞄,正好看見成為三人目光焦點的她,怯怯地後退了一步。「火的小女朋友。」
「火?!」凱和Lee同時瞪大眼。
不會吧?火一向是「生人勿近」的耶,怎麼可能會有--小女朋友?!
「我們走吧。」不理會Lee和凱兩人的疑惑,麥帶著她往迴廊走去。
Lee和凱對看一眼,決定也跟在後面去瞧瞧,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麼狀況,至少合他們三人之力,應該制得住火才對。
希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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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實驗台、白色的寬大罩衫、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儀器,交織成一幅白色的冰冷世界。
在這裡,沒有感情、沒有親疏,只有研努者與被研究者,唯一的言語,是儀器上跳動的數據,與一連串各種實驗的命令。
躺在實驗台上,四肢被冰冷的不�鋼銬銬住,他從一陣暈眩中醒過來,耳邊只聽見一陣緊張的吵雜聲。
「快點,他醒了,快記錄他的體能值!」
「心跳?」
「正常。」
「腦波?」
「正常。」
「好,現在準備一劑迷幻劑,擴大身體的痛覺。」
「好了。」
「開始注射。」
「是。」
右上臂被刺入一隻針管,然後,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那裡開始迅速擴散,他瞬間清醒。
「啊--」
承受不住疼痛,他張嘴大聲吼叫,連接在他身上各部位的儀器,其數值開始迅速狂飆,然後實驗台開始起火……
「按下滅火鍵!」迅捷無比的一道命令,立刻解決了他釀成的災禍,所有的研究者忙著記錄各種數值,甚王是他體內基因值的變化。
然而,疼痛還繼續在蔓延擴散。
「啊--啊啊--」他無意識地猛烈掙扎,幾乎扯斷了銬煉……
「啊!」
火滿身冷汗地驚醒,室內柔和的天藍色調,明顯區分出夢境與真實。
沒有,沒有白色……他早已不在那裡,而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那種事絕對不會再重演,絕對不會……
他努力想冷靜自己的心緒,可是殘破的記憶還是令他煩躁不已,只想找到發洩的出口。
「不可以生氣,不可以煩躁……」他邊念著,邊翻開被子下床。
催眠自己、提醒自己的同時,他找到一隻昨天還沒完成的追蹤器,於是坐上工作台,開始動手做事。
他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一定可以……他再也不會成為別人手上的玩物,不會!
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很安全,他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同,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愈想靜下來,腦海裡的畫面就愈是混亂。
實驗台、工作台;白色的房間,天藍色的屋牆;嗶嗶嗶的儀器聲、追蹤器的閃爍燈號……
「火?」一聲輕喚,打斷了他極力克制的意念。
「不!」火一抬頭,眼眸已經變成紅色,視線所看到的地方,開始冒出白煙與火苗。
「走開!」他立刻大吼,不願傷到他的朋友,手上追蹤器掉落,克制不住自己心緒的浮動。
「火,冷靜一點!」麥瞬間移開,避過火苗,一邊跟著大喊,然而跟在他身後的小不點兒,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火苗竄上身。
「啊!」她驚叫一聲。
火的視線立刻移向她,在認出她臉蛋的同時,她身上的火苗也霎時熄滅。
麥斯驚訝地看著這一切,火的眼眸……瞬間變回灰色了?!
火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即使及時滅住火,但她身上那件屬於麥的大衣依然被燒到掉落地面,露出她只著外套的身子。
她驚嚇地望著他,僵住的身體一動也不動,眼眶裡懸著斗大的淚珠,可憐兮兮地不敢掉下來。
她?是她?!認出她的同時,他耳邊響起了她那句軟軟的低噥--
我喜歡你,也謝謝你,再見。
好一會兒,火終撥有了動作。他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彎下身,然後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緊緊摟在懷中。
去他的再見!沒有再見!只有再相見!
「嗚……」他的體溫,再度溫暖了她,直到此刻,她才放鬆了自己從被爸爸送給別人後就一直緊繃的心,眼眶裡的淚,也終於掉了出來,小小的臉蛋埋在他肩上,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
而火,就這麼緊緊抱住她不放,堅決的態度像是永遠再也不放開。
跟在後面的Lee和凱,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又望向麥,投去詢問又好奇的眼神。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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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著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嗚咽聲漸漸變小,然後她就在火的肩上睡著了。
火將她放到他的床上,讓她睡著他的床、臥他的枕頭、蓋他的棉被。
又是一項會讓眾好友驚訝到眼珠子掉出來的事實!
由於發生了這項意外的插曲--居然有人能讓火的煩躁在瞬間平息下來,於是乎等火終於走出他的屋子,來到主屋大廳的時候,就見他的五個好朋友--龍、雷、麥、凱、Lee,全都在場。
現在是……下午三點二十八分,他們該上班的不上班、該出門的沒出門、該補眠的不補眠,全集合在這裡做什麼?
「火。」麥先招呼他到身邊坐下。「梅琪呢?」
「梅琪?」火皺起眉頭。真難聽的名字,他討厭。
「就是那個小女生。」麥解釋。
「睡著了。」火回答。「你為什麼把她帶回來?」而且她全身上下,居然只穿了那件他送她的外套,就沒有任何其他衣物了!
麥該不會是趁人家睡覺或洗澡的時候,把人家給抓來了吧?
但是,麥沒有理由這麼做。
「因為,如果我不帶她回來,她的下場,很可能會是被一群大男人凌虐至死。」麥笑笑地吐出驚人的話語。
果然,火聽的臉色一變,其他四人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回事?」
「小梅琪被她的親生父親賣了……」麥斯開始說明,除了霍德諾與金曼之間的約定外,也接著說明他趁火安撫小梅琪時查到的所有事。
「小女生,名叫霍梅琪,父親霍德諾是個職業賭徒,整天流連賭場,贏的時候就給小梅琪錢,輸的時候會打罵小梅琪出氣。
而小梅琪的母親,是個脫衣舞孃兼妓女,跟霍德諾同居,沒結婚,生下小梅琪後,兩人依然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他賭他的、她賺她的,偶爾遇在一起:心情好就往床上滾。
這兩個人,都沒有為人父母的自覺,常常丟著小梅琪一個人在家,小梅琪有沒有得吃、有沒有上學,他們根本不關心。
就算是這樣的父母,小梅琪還是很愛護他們,從她懂事開始,她就在街上賣口香糖、賣花維生,賺的錢有時候還不夠她吃一餐飯,所以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這點光看她現在的模樣就知道,她十四歲了,外貌卻連十歲小孩也不如,至於上學……對於小梅琪來說,大概只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夢。」
麥斯說到這裡,火的眸色又變了。
「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龍淡淡一句提醒,火竭力克制不發火。
「麥,你把人帶回來有什麼目的?」雷問著。
麥斯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的弧度。
「根據我調查得到的資料,小梅琪很能幹的,任何家事、瑣事都難不倒她,而在黃金賭場外的街道上,火主動出手救了她--」他頓了頓,「我想,火或許會關心她的事。」
會嗎?眾人一致的眼神懷疑地望向烈火。
「火,如果你不想讓她留下,我就再跑一趟,將她送回拉斯維加斯。」麥斯說道。
但是,身為金曼死亡時唯一的現場生存者,小梅琪的下場很可能是被金曼的手下處死,當陪葬品,更甚的,會成為金曼手下洩憤的玩物。
雖然看出火對她的關心異於常人--平常,火根本是不理人的,所以對於火會不會攬下小梅琪這個麻煩,麥斯其實沒有太多的把握。但是經過剛才的事,他現在有八成肯定,火不會讓小梅琪再回到她父母身邊。
「不。」火吐出一句堅決的回答。
「不?」
「她是我的。」烈火抬眼,望向龍,清楚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龍帶笑的眼眸審思了下,才開口:
「你確定,這是你要的?」讓一個陌生人住進這裡、住進他的屋子、進駐這個只有他們六個人居住的地方、出入這個只有一名廚娘及兩名打掃工人可以出入的地方?
「確定。」火毫不考慮地點頭。
龍真確地笑了。
「那麼,她就留下來陪你吧。」
「謝謝。」烈火起身,往廚房走去。
「火,你要做什麼?」Lee訝異地看著他的舉動。
「我需要食物。」火走進廚房。
真稀奇,從來不會主動要食物,每每用餐都需要別人提醒才會吃的人,現在居然主動進廚房?
這簡直就是神跡!
Lee和凱紛紛對麥斯比起大拇指,稱讚他帶對人回來了。
「但是,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小梅琪留下,以及她的身份問題,我們得要商量一下。」麥斯說道。
「既然人是火要留下的,就由他決定,我們只需要防止金曼的手下,和小梅琪的父母過來找人就可以了。」
在火決定留下她時,龍就已經將利害關係想清楚。
「何不乾脆斬斷梅琪與拉斯維加斯所有的聯繫?」雷冷淡地建議。為了一個小女生,他們五個大男人聚在這裡討論,未免太小題大作。
但,若是為了火,再小題大作的事,他們這是會嚴陣以待。
「那麼,就換個身份吧。」Lee接著說道。
反正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在七年前逃出研究室後,除了龍,其他人的身份與證件都是「創造」出來的,只不過與一般拿假身份證的人不同,他們拿的可都是經過美國政府核發的身份證,不怕有人查。
「我建議,幫小不點改個名字。」凱立刻接口。
「梅琪」這個名字,實在不適合那個長相極東方的小女生,而以他專業的審美眼光來看,她長大後肯定會是個動人的美女。
說到這裡,火正好從廚房裡端了烤吐司與配料、飲料出來。
看著從來不懂得烹煮食物的烈火親自下廚,還端出東西來,坐在沙發裡的五個人差點瞪凸了眼。
「火。」麥斯先回神。「小梅琪的名字要改嗎?」
「要。」簡潔有力。
「那麼,你想改什麼名字?」
火遲疑了下,望著窗外被風吹動的紅色楓葉。「丹楓。」
「丹楓?!」真是詩意的東方名字啊!
「丹楓?」細弱的疑惑聲由迴廊入口那裡傳來,就見小梅琪身上依然穿著那件過大的外套,細白的雙腿赤條條地站在那兒,純真纖弱的姿態,彷彿是個不慎落入凡間的黑髮小天使。
而她不夠準確的發音,忽然提醒了他們很多事。
「小丹楓得上中文課才行。」Lee說道。
除了龍,他們都是混血兒,但是住在這兒,他們通常用中文交談,小丹楓當然也得適應才行。
「在上學之前,我們得先知道小丹楓的程度到哪裡。」注意到麥斯說過她的就學並不完整,凱於是補充道。
「在那之前,她需要全套新的衣物。」麥斯打量她後,建議道。
「她應該先知道自己將留在這裡的事實。」雷簡短地道。
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他們一個個盯著自己看,小丹楓畏生地後退了一步,扶著迴廊的柱子,不安地瞄了大家一眼,目光最後定在烈火身上,眼神充滿了信任和求助。
看著她的反應,龍笑了出來。「我想,我們應該先自我介紹。」小丹楓看起來嚇壞了。
烈火走回原位坐下,才朝她喚道:「過來這裡。」
小丹楓緩緩走過去。
「先吃點東西。」烈火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拉她坐在自己身邊。
她聽話地拿起吐司,一小口、一小口地開始吃。雖然吐司烤得焦焦的,該油煎的配料也有點焦,可是,她卻吃得很滿足。
因為,這是他為她做的。
「以後,妳就住在這裡,妳的名字叫作『丹楓』。」面對她,他用英語說,只有最後兩個字用中文。
「丹、楓。」她照著念一次,然後遲疑地道:「可是,我的名字叫梅琪。」
「從現在開始,妳不是梅琪,而是『丹楓』,至於妳的父母,妳永遠也不會見到了。」
「啊?」她驚訝地瞠大眼。不、不會再見到爹地和媽咪?
「他們沒資格做妳的父母。」火逕自替她決定一切,然後介紹五個朋友,「他們也同樣住在這裡,妳不必怕他們。」火對她說道,罕見的耐心讓一旁的五個人嘖嘖稱奇。
火對自己的情緒一向難以自制,耐性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從來不曾對誰輕聲細語,更不曾照顧過人,但現在……他的舉止言語都是那麼的自然,彷彿他們以前認識的那個「暴躁烈火」,完全不存在似的。
這傢伙若不是有雙重性格,就只能說他這方面--潛能無限了!
「你,你們好。」她羞怯地打招呼。
「我是龍,妳好。」龍首先以英語自我介紹,接著其他四個人也跟著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麼,就先這樣,我要回公司了,丹楓,妳就好好休息吧。」龍首先退席。
「我也有事先走。」雷跟著告退。
「我需要補眠。」從法國上飛機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合眼的凱,準備回溫暖的被窩睡一覺。
「我也先出門。」Lee站起來。「我會把一些適合丹楓穿的衣服目錄,寄到你的E-mail信箱,你挑完後回傳給我,晚上我會把衣服帶回來。」
「謝謝。」火點頭。
「我回房休息。」麥斯也回自己的屋子。
現在大廳裡,只剩下烈火和丹楓兩個人。
「我……我不能回家了嗎?」大家都走了之後,丹楓才敢問出心裡的疑惑。
「會把妳當物品賣出去的父親,根本不夠資格做妳的父親,妳何必再想念他們?!」
丹楓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眸,默默地吃著吐司。
是呀,爹地根本不要她,媽咪……也從來不理會她,她一直都只有一個人……一個人而已……
「忘記他們,留在這裡陪我,不准走。」火粗率地摟住她的肩,蠻橫的語氣是要求,也是命令。
丹楓望著他,靠在他懷裡,低低地哭了起來。
她知道,從今以後再也回不去了,過去的十四年……在昨天晚上,就統統告別……
「為什麼……肯救我……」她哽咽地問。
「不為什麼。」沒有原因。他只知道,她莫名地牽動他的情緒,他就是想要她過的好,要她陪在他身邊,他會保護她,也不許她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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