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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自從被外調來行銷事業處,這已經是寧紹薇連續第五天加班至深夜了。
龐大的工作量把她這個超級秘書給累得半死,幾乎想要遞出辭呈!
可偏偏行銷事業處的大頭頭──翟梓謙協理,卻沒打算放過她,
不僅拉著她從白天打拚到晚上,就連想跟女友分手,
也推她出去當擋箭牌!這下她還能在公司裡混下去嗎?
這個寧秘書平時總是一副正經八百的嚴謹模樣,
即使再累,也會逆來順受的默默陪著他加班。
沒想到看似柔順乖巧、優雅嫻靜的她,脾氣可不小!
他只不過是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她就使出連環拳,
將他揍得鼻青臉腫,就連重要部位也不能倖免……
但最令翟梓謙驚訝的是,當他專程去找她算帳時,
竟然莫名其妙被這迷糊的小女人給勾起興趣,
甚至覺得把沒心機的寧紹薇娶來當老婆也不錯哩!
第一章
長長柔順的髮絲綰成一個俐落的髻,幾綹細絲沿著形狀美好的雪頸垂落,粉色的絲衫包裹著姣好的身材,淺灰色的合身窄裙將臀部漂亮的曲線顯露無遺,窄裙下是一雙白皙修長的腿,跟肌膚顏色相近的透明絲襪將這雙美腿襯飾得更加細緻,引人遐思。
站在窗戶旁邊,被淡淡月光灑上一層銀亮的窈窕女子,是苦命留下來加班的鉅瞻建設副總經理室秘書,寧紹薇。
寧紹薇喝掉最後一口咖啡,高跟鞋鞋跟輕輕一旋,原本佇立在落地窗前的窈窕身影,從月光灑落的窗前走回辦公桌。
看看表,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半。
「吁∼∼」她苦命的將垂落在粉頰的兩綹髮絲順到瑩白的耳後,粉唇吐了一口怨氣,拉開辦公椅坐了下來,將桌上的燈光調亮,目光哀怨的移向電腦螢幕,準備繼續挑燈夜戰。
這是她外調來行銷事業處後,連續第五天加班至深夜了。
這樣龐大的工作量,難怪行銷事業處的秘書離職率會那麼高,每一任秘書都做不到半年就包袱款款的走人。
前幾次那些秘書離職還不干她什麼事,因為助理秘書都會把工作責任扛下來,等待下一任適合人選到職後,再交出去。
但這一回不一樣,因為這次行銷事業處的秘書跟助理秘書一起離職,結果害她被緊急外調來這個部門幫忙,在新的秘書和助理秘書到職之前,負責處理相關工作。
雖然才外調到這裡一個星期,卻已經把她給累得半死,快要把她單薄的雙肩壓垮,連她這個超級秘書都快要受不了,想要遞辭呈了。
「不管了,下星期我一定要副總把我調回去,要不然就等著瞧好了!」忿忿的敲著電腦鍵盤,寧紹薇自言自語的喃念著。
在這夜深人靜、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即使她是壓低聲量的說話給自己聽,但剛從裡頭辦公室走出來的行銷事業處協理翟梓謙,卻很不巧的清楚聽見她的抱怨。
「如果副總不把你調回去的話,你打算怎麼做?」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他冷冷問道。
「我就綁白布條到副總面前去抗議!說什麼我都不要再留在這形同地獄的行銷事業處了,在這裡好苦,每天加班到深夜,再這樣下去我會短命的。」
可能是加班加過頭,讓她腦袋思緒不清晰了,一時間忘了辦公室裡的同事都已經下班回家睡大覺了,現在會在辦公室裡跟她說話的人只有翟梓謙一個。
「哦?那我倒想看看你綁白布條的樣子,應該很滑稽吧。」他的行銷事業處是地獄啊,那他不就是撒旦了?
翟梓謙冷眉怒眼的瞪著這位大膽的秘書,要不是她是副總經理室的人,又是一個能力很強的秘書,他一定當場叫她捲鋪蓋走路,明天不用來了。
「你會有機會看到的,如果裡頭那位魔頭還想繼續奴役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話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猛然轉頭看向背後。「啊∼∼啊!」
一看見身後那個跟她對話的人,寧紹薇頓時花容失色。
「原來我在寧秘書的心中是個大魔頭啊?」一個英俊卻表情陰惻惻的大魔頭。
「對、對不起,翟協理,我不是故意這麼說你,我只是……只是……」啊!怎麼沒洞讓她鑽進去躲啦!被上司聽見自己的抱怨,這是豬頭才會做的蠢事,沒想到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你只是實話實說。」他黑著臉替她回答。
「是……啊,喔,不是不是。」差點又說溜嘴了,寧紹薇嚇得臉都綠了。
她好尷尬,低著頭不敢瞧他一眼,兩手無助的絞著灰色裙擺,那樣子看起來有夠可憐兮兮。
「到底是還不是?」已經被企劃案搞得焦頭爛額的翟梓謙,現在的脾氣有夠糟,聲音隱含著隨時爆炸的怒氣。
「不是。」誰敢說是啊?又不是不要命了。何況她還想保住飯碗哩!萬一因為惹毛這位翟協理而丟了她的秘書工作,那多划不來。
「算你還有點腦子。」為了保命、保飯碗,沒敢點頭說是。「把東西收一收,你可以下班了。」
「可是這份企劃書還沒打好——」現在趕她下班,不會是還在氣頭上,想炒她魷魚吧?
「企劃書可以明天再弄,今天到這裡為止。」他看看表,一臉煩躁,似乎急著想走。
她張大美目,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明天他難道不知道明天是假日嗎?
她以為只要今天把這份企劃書忙完,明天她就可以好好的休息,結果……結果卻是明天還要進公司加班
寧紹薇疲倦的臉上掛著錯愕的表情。
「怎樣?有意見嗎?」她是眼睛有問題嗎?瞪這麼大!
「沒……」她哪敢說有啊?說了鐵定工作不保。
「沒意見最好。把東西收一收,我載你回——」
「梓謙,你果然還在公司。」
他話還沒說完,清脆響亮的高跟鞋聲伴隨一道嬌嗓突然劈進來,打斷他的話。
寧紹薇跟翟梓謙很有默契的同時轉頭,愕然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女人。
「商經理?」寧紹薇訝異的看著這位穿著黑色性感洋裝,拎著名牌包現身的時尚女王,鉅瞻建設的公關部經理商敏敏。
「這麼晚了,你還來公司做什麼?」相較於寧紹薇的訝異,翟梓謙卻是一臉不悅的看著逐漸接近他的美女。
「你還說,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你忘了今晚我們有約嗎?你沒時間赴約也不先打電話給我,害我在飯店裡苦苦等了好久。」
打手機和家裡的電話找不到他,商敏敏只好來公司試試,沒想到他果然還留在公司裡。
「我沒說我會赴約。」冷颼颼的語調和商敏敏刻意要展露的親匿,完全背離。「還有,這裡是公司,我說過在公司裡你最好低調一點。」
他往旁邊走開一步,站到發呆的寧紹薇身邊,刻意拉開跟商敏敏的距離。
「我再低調下去,就要失去你了。」似乎是已經隱忍到了一個臨界點,商敏敏今天看起來不太冷靜,這跟平常在公司裡的她不太一樣。「梓謙,你給我一個答案吧,你最近都不赴我的約,是因為不愛我了嗎?」
他走開,她便靠近,商敏敏抓住他的手臂,一副咄咄逼人、來勢洶洶的樣子。
寧紹薇看傻了眼,一時間真不曉得這兩位上司在演什麼戲?
公司裡不是規定不准發生辦公室戀情嗎?可是照她剛剛聽見的對話,這兩位上司好像私底下偷偷在談戀愛欸……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愛。商經理,如果你沒忘的話,當初我們在一起時有過約定的。」冷眼看著商敏敏抓住他手臂的手指,他用另一手掃開。
「我知道我們有約定,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到頭來我還是愛上你了呀!」又抓住他的手臂,商敏敏不甘心放手。
再度揮開她的手,翟梓謙一臉無情地說:「抱歉,我們到此為止。」她的愛,他承受不起。
驕傲的女王商敏敏,嬌容發白。
「為什麼……難道你有了新歡?」她憤怒嫉妒的視線掃向站在一旁發愣的寧紹薇。「是她嗎?寧秘書是你的新歡對不對?」
無辜被指名的寧紹薇,驚訝反駁:「不!商經理,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跟——」
「對!就是她!」翟梓謙順水推舟,不給寧紹薇辯解的機會,伸出手臂摟住她纖細的肩。
「啊」她嚇住,美目睜大來,扭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我要的是一個不會給我壓力的女人,對於你想索討的感情,我很抱歉,我無法給!」他沉穩從容,身邊這個女人對他的瞪視,完全沒影響他的情緒。
「你真的跟寧秘書在一起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翟梓謙,你真過分!」完完全全失去冷靜,商敏敏上前想拉開他們兩個。
「商經理,我們當初說過要好聚好散的,你最好說到做到!」一句冷冷的話,讓商敏敏頓住了腳步。「如果你想鬧得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最好下星期再來鬧,但是你應該知道,如果鬧開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他說話時,刻意將寧紹薇往後拉,這個動作無疑是在保護寧紹薇。
寧紹薇被他這出自保護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更被商敏敏剛剛要上前抓人的動作給嚇到,只好乖乖躲在翟梓謙的背後,免得遭殃。
而商敏敏也對他這下意識的保護動作感到震驚。
「好,我不鬧,我願意和平的分手,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你告訴我,她,真的不會給你壓力嗎?」
她商敏敏也不是輸不起的女人,只是頭一回被男人先行疏離又提出分手,讓她很沒面子。
「她不會,因為她知道分寸。」他說得可篤定了。
誰知道分寸?是在說她嗎?
假如他真的是在說她,那這愛扯謊的男人究竟把她當什麼?逆來順受的玩物嗎?
站在他後面的寧紹薇,頭好昏又好累,她震驚的瞪著他的寬背,心裡掙扎著是要大聲反駁?還是再聽聽這一男一女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那我倒要瞧瞧,她能跟你這花心大蘿蔔玩多久!哼!」一臉憤恨的扭身就走,商敏敏高傲的走出行銷事業處辦公室。
像一陣怪異的龍捲風,她進來狂掃一圈,然後又捲走了!
速度之快,讓聰明的寧紹薇都來不及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直到翟梓謙抓起她桌上的皮包,拉著她走出辦公室,她才從方才莫名其妙的情況中慢慢恢復思考能力。
「翟協理,雖然你是上司,有權決定我的去留,但我不會屈服於你的淫威!星期一我就會去找商經理把事情說清楚。」在電梯裡,寧紹薇甩開他的手,她的雙手因氣憤而緊握成拳,垂落在裙擺邊微微顫抖著。
這男人真是過分,自己跟女友分手分不清楚,竟拿她來當擋箭牌這下子教她怎麼在公司裡待下去?
他也不想想商經理是什麼厲害角色,只要商經理稍稍用點手段,散播一些可怕謠言,那她還能混得下去嗎?
「請便。」看著她義正辭嚴、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揍他一頓的樣子,剛剛被商敏敏搞得心煩氣躁的翟梓謙,突然間覺得心情好很多了。「如果商經理肯把你的解釋聽進去的話,我歡迎你去找她說清楚。」
這個寧秘書在調到他身邊幫忙的這段時間,總是一副正經八百、努力工作的嚴謹模樣,現在這一面倒是他沒見過的,讓他覺得挺有趣的。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逆來順受的女子,因為這幾天的工作量非常大,可他卻沒聽她抱怨半句,直到剛才聽她自言自語,還有現在一副氣到頭頂快要冒煙的樣子,讓他見識到,原來她也是有脾氣的。
「你的意思是說……商經理不會聽我的解釋?」那怎麼行!那她豈不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涼涼地說:「她如果肯聽的話,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
「你、你、你這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陷害我?我這輩子最痛恨被誣賴,而你卻誣賴我我今天如果不揍扁你,吐吐這口怨氣,我的名字就讓你這混蛋倒過來寫!」寧紹薇氣到臉色發青,氣到失去理智,她竟然忘了他是自己的上司,粉拳直接朝他的下巴招呼過去——
砰!左勾拳正中右下顎!
砰!右勾拳打中左下顎!
砰!下一拳直接往他的鼻樑呼過去!
她厲害的拳頭讓翟梓謙反應不及,一連中了三拳,下巴被打得瘀青,鼻樑也被打歪。
嗚!這一聲不是拳頭聲,而是她彎起膝蓋朝他重要部位擊去,翟梓謙雙腳夾緊、嘴角顫抖,發出哀鳴的聲音。
砰!這是受到不人道攻擊的他,雙腿強烈顫抖之後,龐大的身軀往下滑,跪在電梯大理石地板的聲音。
堂堂鉅瞻建設的協理大人,竟在自家公司的電梯裡慘遭女秘書修理!這事要是傳出去,絕對丟臉丟到家。
「該……死的……寧、紹……薇……你竟敢、竟敢……」這看起來柔順無害的女人,竟然有著可怕的好身手,被修理得很慘的翟梓謙,重要部位痛得讓他想掉眼淚,連罵人的聲音都痛到顫抖。
「我最痛恨被陷害,這是給你的教訓,下一次你如果敢再尋我開心,我告訴你,我絕對會揍得你進醫院,三個月下不了病床!」她的痛恨來自以前不好的回憶,而他膽敢踩她的地雷,那就別怪她出手太重。
當!電梯抵達地下室。
「晚安,祝協理今晚有個好夢!」寧紹薇彎身從地板上撿起她的皮包,挺直腰桿走出電梯,從電梯旁的樓梯間走上一樓,怒氣沖沖的從大門離開公司。
她把受傷的翟梓謙留在電梯裡,氣急敗壞的她對上司的傷勢完全沒半點憂心,只想喝杯冷飲消消一肚子的火氣。
咑咑咑咑……公司大樓外面,路燈明亮的人行道上,窈窕的身影踩著高跟鞋,氣沖沖的一路飆走。
電梯裡,痛到眼角都擠出眼淚的翟梓謙,好不容易直起強烈顫抖的雙腿爬起來,虛弱的按下跟警衛室通話的緊急鈴。
「快過來幫我!」
「是,我馬上去!」
晚班警衛迅速抬頭看了眼C區電梯的攝影機,只見翟梓謙一個人在裡頭,一分鐘內,警衛火速抵達電梯裡。
「協理,發生了什麼事?」有歹徒入侵大樓嗎?警衛膽戰心驚的扶著明顯站不穩的翟梓謙。
他從七點接班到現在,都沒看見可疑人物進入大樓啊,只有在三分鐘前看見寧秘書一臉氣沖沖的離開公司。
難道是……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剛剛自己跌了一跤而已。」腿間的疼痛漸漸趨緩,但那部位還是一陣麻痛,他盡量壓下痛楚的反應,讓自己站得直挺。
「只是跌跤嗎?那協理的下巴和鼻子怎麼都受傷了?」看起來不像是跌跤造成的,反而比較像是被狠揍一頓的下場。
警衛一臉狐疑的看著上司,他打算待會兒回去看看電梯的錄影內容,應該就能找到真正原因。
該死的!翟梓謙猛然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他的下巴瘀青,鼻樑歪了。
「我剛剛跌跤時摔到了臉,不、行、嗎?」
這慘樣說是跌出來的,絕對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可是要他說出這是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揍的,那就更難以啟齒了。
「當然行啊!可是……」警衛還是相當存疑。
「去把C區電梯的錄影帶拿下來給我,立刻去拿,還有,不准你倒帶回去看。」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還能在公司裡保留威名嗎?
「是!我立刻去拿!」事情一定有蹊蹺……看上司緊張兮兮的樣子,警衛更好奇了。
「我跟你去。」看著警衛那一臉好奇的表情,翟梓謙覺得不能信任警衛,因此他拖著顫抖的雙腿,吃力的跨出步伐,俊臉發青、咬牙忍痛跟著警衛走到警衛室,盯著警衛交出錄影帶,這才鬆一口氣。
「我下班了,關於我摔跤受傷這件事,你最好別說出去半個字。」他拿著錄影帶,吃力的又往電梯方向走回去。
「是。」警衛恭敬的目送他離去。「協理,需不需要我送你到醫院——」看著上司那蹣跚的步伐,警衛好心提議。
「不必!」他沒那麼脆弱!
翟梓謙咬牙苦撐著,一步步走進電梯裡。
當電梯重新關上,將他送至地下室停車場時,翟梓謙對著天花板發誓,這筆帳他一定要加倍跟寧紹薇討回來!
第二章
翟梓謙看著鏡中的自己,簡直慘不忍睹!
挺直的鼻樑歪了,性格有型的完美下巴各有兩塊瘀血。
他憤怒的從醫藥箱裡取出三塊撒隆巴斯,貼上鼻樑和兩個瘀血處。
「該死的女人,這筆帳我非討回來不可!」想起重要部位被攻擊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翟梓謙氣得咬牙切齒的對著鏡子邊貼藥布邊罵。
走出浴室,他來到客廳想喝點酒消消氣,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白蘭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著酒杯邊喝邊走到電話機前,按下一直閃爍紅光的答錄機。
嗶——
「梓謙,我跟你說的事,你現在決定怎樣?是要媽回台北跟你住,替你安排相親,還是你要自己把女朋友帶來給我認識?你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結婚生子了吧?我前天去找你阿姨,看你阿姨左手抱著小孫子,右手牽著大孫女,多令人羨慕啊……
「真奇怪,我兒子長得帥,事業又這麼成功,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肯結婚,不生孫子給我抱……不管了,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這個週末不把商小姐帶到我面前給我看的話,我星期一就帶行李飛回台北跟、你、住!」
喀!住在香港的翟母撂下威脅後,掛斷了電話。
「噗——」白蘭地從嘴巴噴出來,翟梓謙一臉森寒。
這分明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嘛。
他想分手的女人商敏敏,跑到辦公室跟他鬧,害他不得不拿寧紹薇來當擋箭牌,結果卻被寧紹薇揍了三拳,還被她狠踢重要部位,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家,想喝點酒平息怒氣,結果不甘心沒孫子抱的老媽又來亂……
「可惡啊∼∼」把酒杯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翟梓謙放下酒杯大步走進房間,將自己往床上摔去。
呈大字形躺在大床上,深黑的瞳眸瞪著天花板,他心裡想著,自己何時運氣這麼背過?
都怪自己太相信商敏敏玩得起,當初要不是她自己倒貼過來,說什麼兩人只要有感覺就該把握機會在一起,反正以後誰沒了感覺就提分手,大家好聚好散,他也不會跟公司裡的女同事有所糾纏。
結果呢,兩人只不過來往幾次,這女人就千方百計透過商界友人私下散播他們交往的消息,還把這件事傳到他母親的耳中,導致他母親這一個多月來不斷發出追緝令,要他把女朋友帶到老人家面前去。
哼!商敏敏以為這樣他就會臣服於她的魅力,或是順應她的計謀將她娶進翟家嗎?她這如意算盤未免算得太精了吧?
不過,商敏敏是很聰明沒錯,但卻沒考慮到他的感受。
他雖然喜歡像她這種美麗聰慧、能力又強的女人,不論在私下相處或者在公事上,她都非常知道如何取悅對方以及幫忙對方,這樣的女人也許完美無缺,但一旦談及婚姻,這類心機深沈的女人並不在他的選項裡。
如果真要讓他選擇老婆人選,他寧願選擇寧紹薇。
「該死的!」猛然從床上跳起來,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寧紹薇?他怎麼會想起那個外表柔順,骨子裡卻十足暴力的女人?
她哪一點好?
長相沒商敏敏美艷,身材沒商敏敏豐滿,手段沒商敏敏強,她有的只是單純和太過認真嚴謹的個性……
跳下床,翟梓謙煩躁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試著將剛剛那奇怪的念頭揮出腦海,但卻怎麼都揮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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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星期六,寧紹薇當然沒進公司加班。
她打算讓自己睡到自然醒,趁這兩天假日好好的紆解一下鬱悶的心情,然後星期一進公司後,不管翟梓謙要怎樣對付她,她都要正面迎戰。
她知道自己衝動的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跟副總曹銘揚,也就是她真正的直屬上司把話說清楚的話,曹副總應該不會給她太大的懲罰。
不過,這只是往好的方面想。假如到時候曹副總選擇站在翟梓謙那邊的話,那她也無力抵抗什麼,最慘的狀況,就是收拾私人物品離開公司吧?
既然心裡已經有了底,寧紹薇決定開朗以對。
她打算好好放自己兩天假,把這星期來被壓搾掉的體力和時問,以及鬱悶到不行的情緒,通通補回來。
鈴∼∼鈴∼∼鈴∼∼
「嗯……」奇怪,她明明沒有設定鬧鐘啊,鬧鐘怎麼會響?愛困的她從被子中伸出粉臂,撈到床頭的鬧鐘,用力按下去。
卡!這一按,鈴聲總該停了吧?
可是,那吵人的聲音只停頓了幾秒後,又再次響起,繼續擾她安眠。
鈴∼∼鈴∼∼鈴∼∼那聲音像穿腦魔音,穿透她的耳膜,讓她終於意識到這是門鈴聲,而不是鬧鐘。
「一定又是麗莎,這女人八成又把鑰匙忘記在某間夜店了——」髮絲凌亂的她翻身下了床,混沌腦袋勉強運作,心想大概又是住對面套房的鄰居林麗莎。
每次林麗莎只要忘記帶鑰匙進不了家門,就會按她門鈴,然後當天便窩在她的沙發上睡覺,究竟發生過幾次了,她數都懶得數。
瞇起嚴重近視的眼睛看看手上的表,現在時間早上六點半,她才剛上床睡不到五個小時……
氣呼呼的走到門口,穿著白色連身睡衣,赤著雪白腳丫的寧紹薇,毫無防備的將內門打開,看都沒看外頭杵著的人是哪位,纖細手指直接把外門的門鎖拉開。
「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讓你進來睡,下次我絕對不理你了。」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線的她,眼皮連掀都懶得掀一下,直接將對方當成是對面鄰居林麗莎,然後就疲倦愛困的轉身回房。
這讓整夜睡不著覺,索性一大早來找人算帳的翟梓謙,完全愣住了。
「記得把門鎖上,門戶安全很重要的喔。」呵∼∼打了一個呵欠,窈窕身子往床上鑽。
一個在清晨六點多隨便讓男子進入香閨的女人,竟然還知道要注意門戶安全?
翟梓謙進到屋子裡,看著寧紹薇走進房間裡,像隻貓咪舒服的蜷在單人床上,從粉嫩的唇瓣吐出一聲喟歎之後,倒頭又沈沈睡去。
「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一點防備心都沒有?」讓他驚訝又震驚。
翟梓謙站在單人床邊,以十分驚異的目光瞪著這個髮絲凌亂、抱著棉被,睡姿不太雅觀,但那雙瑩白美腿和雪足卻非常引人遐思的女人。
一種古怪的激動情緒湧上來,駭得他倒抽一口涼氣,貼著藥布的俊顏充滿驚愕。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是來找她算帳的,結果現在卻莫名其妙被這糊塗的女人給勾引?
啊∼∼他內心在哀嚎,額頭劃下好幾條黑線。
俊臉青筍筍的他,突然之間亂了陣腳,一種可怕的慌亂從胸口湧上來,差點將他淹沒。
因為慌亂讓他倒退好幾步,結果小腿卻撞到椅腳——砰!龐大的身軀往後倒,狼狽的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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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著粉色棉質床單的單人床上,一個身材姣好、肌膚雪白的漂亮女子,腰際和美腿捲著玫瑰花圖案的毛毯,很沈很沈的睡著。
她睡得很甜,眼睛舒服的輕瞇著,菱形的嘴角往上微微勾勒著一個笑紋。
如果這個睡得香甜的漂亮女子是他的床伴,他會立即撲上去,不惜把她吵醒,然後來一場激戰。
但,這女子不是他的床伴或女友,而是公司副總經理室的秘書,寧紹薇小姐。
「喂,醒醒。」收起垂涎的目光,他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伸出手指戳戳那裸露在空氣中的粉嫩雪臂。
本來,他是來找她算帳的,結果他毫無阻礙的直接進入她的領地,但卻被晾在一旁,而且一晾就被晾了一個多小時。
「阿麗,不要吵我……」貓似的祈求聲,從那張粉嫩菱唇發出來,粉臂無意識一揮,把吵人的手指揮開。
阿力?敢情是她的男人?
一個多小時前,她看也沒看就開門放人進來,難道是把他當成她的男人阿力了?
醋意驀地湧上心頭,他瞪著那雙依舊在空氣中招搖的美腿,光是想著這雙白嫩嫩的修長玉腿曾經纏著那個叫阿力的男人,他的胸口就莫名燃起一簇心火。
「寧秘書,快起來。」因為心頭有氣,手指又往那粉臂用力戳了戳。
「阿麗,我叫你不要吵我,你沒聽見嗎?」嫩嫩的皮膚被戳得有點痛,還帶著濃濃困意的眼皮吃力的張開來,睏倦中帶著怒意的瞳眸一點也不客氣的瞪向床邊的人。
「看清楚,我是誰?」一張俊顏佈滿寒霜,一直聽她叫著阿力,他就非常不爽。
「啊∼∼你你你……翟梓謙?」前一秒還在愛困的人兒瞬間驚醒過來,她像看見外星人似的,一雙眸子瞪得大又圓。「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我的衣服,吁,幸好還在……啊!現在不是擔心這個……你、你怎麼闖進來的?」
腦子糊了兩秒,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小手抓著V形領口,繼而又用力瞪著平白冒出來的他。
怎麼想,她都想不起來,這傢伙怎會出現在她的屋子裡、在她的床前?
「是你開門讓我進來的。」森涼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他的目光落在她抓著領口的小手上。「怎麼?你敢開門讓我進來,還怕我對你下手?」
「我?是我開門讓你進來的?」腦子再度糊成一團。
她怎麼可能迷糊到開門讓他進來呢?她明明是開門讓麗莎進屋子裡的……
「天哪!按我門鈴的不是阿麗嗎?」
「讓你失望了,我不是阿力。」又是「阿力」,這名字讓他極為反感。「我是昨天晚上在電梯裡被你揍到下巴瘀血、鼻樑歪掉的那個男人,我叫翟梓謙,你現在的直屬上司。」貼著藥布的臉湊上前,他要讓她看看她的傑作。
這女人看起來纖纖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打得一手狠拳,幾個拳頭就把他打成這副難看德行。
想想,真是有夠嘔啊!
「我認識你啊,你根本不必這樣咬牙切齒的慎重介紹自己……」瞪著他受傷的下顎還有歪鼻樑,她心驚膽戰的將臀部挪了挪,往床的另一頭挪過去。
此時的她,完全沒了昨晚出手時的果決和勇敢。
「還有,我昨天不是故意要揍你的,誰教你要騙商經理說我是你的新歡!我最痛恨被別人利用,被別人陷害,是你踩到我的地雷,你、你不能怪我出手——」
「你的意思是說,我得怪我自己找錯人來當擋箭牌,所以活該被揍成這樣子?」
「你知道就好。」她用力點頭。「這是事實嘛,誰教你誰不去陷害,偏偏要陷害到我頭上來……」惹得她失去理性,不自覺的使出從小精練的空手道功夫,是他自找罪受,不能怪她呀。
「你、有、膽、再、說、一、次!」他臉綠了,很綠很綠。
看著他媲美綠毛龜的臉色,她立即閉上嘴。
「沒膽說了?好,那換我來說——」很好,算她還懂得看臉色。「我已經到醫院掛過急診、驗過傷了,只要我亮出手上的驗傷單,立刻就可以報警抓你。」他嘴角勾著陰惻惻的笑。
「不要……」舊時的記憶籠罩心頭,她的臉色發白。
翟梓謙的話讓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出手傷人時,差點被抓進警局裡的情形。
「不要當然行,我也不是沒雅量的上司,關於你動粗的事,只要你肯配合,我就可以暫時原諒你。」他的眼中閃爍著明顯的算計光芒。「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告訴你,你不只將工作不保,而且絕對會在離職那天直接被帶進警局。」他的威脅,真夠力。
「你……要我怎麼做?」她膽戰心驚,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
「很簡單,只要你配合一點,別去商經理面前澄清。還有,陪我演一次戲,跟我到香港,到我媽面前假裝我們是情侶,陪她老人家吃頓飯,讓她打消幫我介紹對象的念頭。」
昨天深夜抱傷返家後,聽著住在香港的母親來電留言,說什麼他再不帶女友給她老人家認識,她就要飛來台北跟他同住,並親自幫他安排相親飯局。
事情若這樣發展下去還得了?一向自由慣了的他,真被老媽綁住,那他日子還過得下去嗎?
所以,在無法可想之下,他決定來找寧紹薇,威脅她配合演戲。只要她肯答應,那昨晚挨的那頓揍,他可以一筆勾消,不再追究。
「你的要求真多……這會不會太過分了些?」要她接受不去商經理面前澄清已經夠過分了,竟然還敢要求她假扮他的女友?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嘛!
「剛好而已。」比起她往他臉上招呼的三拳,還有那曲腿一擊,他覺得他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什麼剛好而已?你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縱使她害怕失去工作,不想被送進警局,但有骨氣的她卻不願輕易屈服。「我不答應!像你這種花心大蘿蔔,我躲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答應跟你交往呢?」要她演這種戲,她演不出來。
俊顏一黑,他沒想到她這樣難纏。「寧紹薇,你敢不答應的話,我立刻拿驗傷單去報警!」
「我可以說是因為自衛而出手,而且你又沒直接證據顯示是我動的手,你告不倒我。」她不是好欺負的,況且他又沒有直接有力的人證,只靠一張驗傷單,不可能告得了她。
「我忘了告訴你,除了驗傷單之外,我還有電梯的錄影帶,你動粗的畫面全都被監視攝影機錄了下來,你百口莫辯。」他可是有備而來的。
俏臉頓時整個白掉。
對喔,她都忘了她揍人時剛好是在電梯裡,而公司的電梯裡有攝影機二十四小時錄影沒錯。
「怎樣?答應嗎?」瞧著她發白的臉蛋,他得意的勾起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邪惡意味。
「……」她沒說話,只是憤怒又不甘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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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梓謙做事很有效率,幾個小時後,寧紹薇已經被他帶往香港。
飛機抵達香港後,寧紹薇跟著翟梓謙走出機場,搭上一輛加長型豪華房車。這輛車子是翟家的私家車,專門派來接她跟翟梓謙的。
「我不認為翟協理這個計劃妥當,我們根本就不熟,你母親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我們是作假騙她——」兩人並肩而坐,但她刻意把距離拉開,反正後座空間大,而且這裡沒外人,她沒必要跟他太接近。
「如果你別故意協理、協理的叫,我媽她就不會發現。」他打斷她的話,扭頭冷冷的看她,而那冰冷的視線中卻隱藏著一絲悸動。
今天的她極不一樣,換下平時上班慣穿的套裝窄裙,改穿一件米色洋裝,外套一件蘋果綠針織衫,那頭長髮柔順的披瀉在粉肩上,這樣的她流露出一種嫻靜而典雅的美。
他發覺,她的美渾然天成,完全不像商敏敏以及他交往過的那些女人那樣,總是濃妝艷抹、精心打扮。
寧紹薇雖然只是化了淡妝,卻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除了協理之外,我不會叫。」他幹麼一直看著她?寧紹薇不自在地將臉撇開,故意看向車窗外。
香港是個繁華的都市,因公事的關係她曾跟副總曹銘揚來過兩次,不過那兩次都是行程匆忙,談完公事便又搭機返台,所以即使曾經來過兩次,她也沒機會好好逛一逛。
「叫我梓謙。來,叫一次看看。」不會叫是吧?那就多加練習。
「不要。」尷尬的熱浪從耳根慢慢蔓延開來,她彆扭的叫不出口。
「不要是吧?那我只好——」他突然欺近她,俊容跟她的臉貼得很近,一雙閃爍著精光的黑瞳倒映在車窗玻璃上。
原本正看著窗外的寧紹薇駭然抽氣。「你、你想怎樣?」他幹麼靠這麼近?還有,他的手竟然還爬上她的腰間……
「我覺得既然不熟,那就乾脆來個吻好了。這樣一來,我們一定馬上就能變得很熟!」黑瞳灼灼的看著倒映在車窗上的粉顏,她紅透的頸子和耳根,竟莫名的吸引著他。
「接吻?」美目瞪大來,她心臟瞬間狂怦亂跳。「我我我……我沒辦法跟我不愛的男人接吻,請你離我遠、遠一點。」說話結結巴巴,可見她有多緊張、多心慌。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連接個吻也要跟愛扯上關係?成年男女只要感覺對了就好,何必愛愛愛的掛在嘴邊?」她的話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同時讓他想起她還有個男友「阿力」,今天早上要不是托「阿力」的福,他也進不了她的香閨。
「我我我……我對你就是沒感覺,所以請你打消這個爛主意。」不吻就是不吻,她從來沒想過要和他接吻。
「跟我接吻是爛主意?」眼角抽搐兩下,他的男性自尊大大受損。「有多少女人等著我青睞,我可是連吻都不屑吻,你竟然說這是爛主意?」擺在她腰間的手驀地收緊。
「本來就是爛主意,我並不認為我們兩個接吻之後就會變得有多熟。」應該是變得更尷尬吧?「協理……好、好吧,梓……梓謙,這樣叫你總可以了吧?」他的手勁還有更欺近過來的薄唇,讓她不得不屈服。
「我欠你錢嗎?能不能拜託你叫得溫柔一點?」語氣這麼僵硬不自然,根本是破綻百出。
「你——」真是得寸進尺。「梓謙……這樣可以了嗎?」
僵硬的聲音勉強吐出溫柔的輕喚,要不是為了早點把戲演完好脫身,她才不要這樣噁心巴拉的喊他咧。
「不滿意但可接受。」瞧她臉蛋紅通通,一副尷尬到快要暈掉的樣子,翟梓謙決定好心的放她一馬。「好了,等會兒見到我媽,你只要溫柔的微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會出面擋,你少說話為妙。」挪挪臀部拉開距離,他坐回原位慎重交代。
「我知道了。」幸好他沒再逼近過來,寧紹薇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尷尬的熱浪緩緩消退。「還有多久會到?」希望時間足以讓她冷靜一下。
「半個小時左右,剛好夠我打個盹。」他看看表,然後靠著真皮椅背,舒服的閉起了眼。
昨晚失眠,今天一大早又跑去她的住處,好不容易將人拐來香港,他現在總算可以先安心的補個眠了。
至於老媽那邊……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上掩,看著辦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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