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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8:46:06

《藥香嫡妻(卷二)》作者:蓁蓁

杜瑩然如今的日子是越來越得意了,
結了一門好親,更有了三公主這好姊妹,一身醫術、舞藝替她賺盡美名,
為大家閨秀治療尷尬的狐臭之症,她獻上的藥方更獲得周御醫讚賞,
與孟舒志的大婚將近,她表面上忙著事業,心底卻很期待,
儘管這樁婚事是被表姊惡意替換來的,她仍深信自己和他會過得和和美美,
只因這當初在表姊齊灼華眼底的薄情郎,是真正將自己放在心上,
他狀元及第,遊街時當眾為她插發簪,多麽懂得和她分享榮耀,
百般忙碌也會偷閒來瞧她,證明了他的愛很有行動力,
可惜她的這份美滿太紮人眼了,不只心機表姊嫉妒得快發瘋,
就連孟舒志那看似白蓮花的表妹柳蓮安也沈不住氣,漸漸暴露霸王花的本性,
做不成孟舒志的妻子,竟想方設法破壞她和他的洞房花燭夜,
當她這新婦接受晚輩們敬茶時,柳蓮安又擺出一副尊敬主母的小妾樣噁心人,
甚至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對疼愛她的孟老夫人下手,
出門忙事業,回家還要防禍害、替老祖母治病,哪對新婚夫妻像他們這麽忙,
外人只當他們甜蜜恩愛,殊不知他們還在盼那老被打斷、遙遙無期的圓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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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01:45


  此時的王湘微微推了一把妹妹,對著王夫人說道:“娘,你陪著妹妹,我去送送杜大夫。”
  等到出了房間門,王湘小聲說道:“抱歉,剛剛我妹妹失禮了。”
  杜瑩然不會和病人介意這些,尤其是減肥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王然,她對著王湘說道:“你也看到了,你妹妹的執念很深。”
  王湘眸中的憂色一閃而過,隨之的則是異常的堅定,輕輕地說道:“她是我妹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繼續這樣下去的。”
  “恩。”杜瑩然點點頭,“其實主要是心中的癥結,解開了也就好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著,剛進府的時候,走路生風,都不曾細細看院中的風景,看病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此時一輪金日西沈,金色的陽光勾勒出靜美的景致,綠水更是波光粼粼無限柔情。等到出了月亮門到了外院的時候,見著了一身官袍的王大人。
  “爹爹。”王湘喊道。
  王大人止住了腳步,杜瑩然給王大人行禮,“無須多禮,孟少夫人。”王大人開口說道,“小女現在如何?可開了方子?”
  王大人的身材欣長,一雙劍眉下的瞳眸炯炯有神,含著對女兒的隱憂,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水,顯然是從朝堂之中一回來,沒有來得及換下官服,就準備去尋女兒。
  王湘笑著說道:“爹爹不用擔心,杜大夫的醫術很好。”
  正說話間,孟舒志也從外院出來,王大人對著孟舒志和杜瑩然鄭重行禮,“多謝兩位,原本今日裡是尊夫人回門之日,原本不當用這樁事擾了兩位。”
  孟舒志說道:“同治病之事相比,回門不過是虛禮。王大人不必多禮。”
  杜瑩然也笑著說道:“冠玉說的正是我要說的,今日裡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便先回去了,明日裡要去京郊的別莊……”說到了這裡,杜瑩然不知道如何說下去,畢竟她不知道那莊子是在哪裡。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如此,說出了莊子所在的具體位置,又對著杜瑩然眨眨眼,杜瑩然見著孟舒志的樣子,淺笑著說道:“若是有事情,打發人過去說一聲就好。”
  兩人正是新婚燕爾,眉目傳情唇邊淺笑之中是說不出的情意,夕陽又在兩人身上鍍上了金邊,王湘就忽然想到了皇后娘娘曾評價兩人的天作之合之說。狀元遊街當街簪花的情形她是錯過了,原本聽別人說心中也不覺遺憾,此時卻覺得當日裡沒有見著此景著實是可惜了。
  王禦史所在宅邸距離孟府並不遠,兩人謝絕了馬車相送之後,自是出了門,丫鬟和小廝遠遠跟在身後,見著孟舒志和杜瑩然兩人在前面走。
  “王二小姐的病可還好?”孟舒志說道。
  “恩。”杜瑩然說道,“總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剛剛在堂上,你表姐那般說法,後來王禦史家的下人又是尋到了齊府,我還當真是擔心你。”孟舒志說道,“我剛剛在馬車上就想同你說,王禦史此時在朝堂上是剛正不阿,生活之中卻是一個極為寬厚的人。你就算是治不好王家二小姐也不打緊,沒有想到我妻醫術竟是高明至此。”孟舒志說到了最後,那雙溫潤的眸子裡泛著清淺的笑意,似是極為杜瑩然的醫術高興一般。
  “御醫不肯開方子,只是因為不知曉王二小姐生病的緣由。”杜瑩然說道,“我只是恰好早就知曉了她的病因,你可別說我醫術比御醫還要高明。”杜瑩然也彎起了眉眼,唇邊梨渦乍現。
  “不過王家人確實是寬厚。”杜瑩然說道。
  “恩。”孟舒志說道,“我也曾受過王禦史的點撥,他是個胸有丘壑之人。剛正不阿,又柔中帶剛,祖父對他也是頗為欣賞。王禦史同夫人是伉儷情深,相比妻子也是如此。”
  “那常人也常說冠玉是有驚世大才,我同冠玉也是情濃時分,這樣來看,豈不是我也有驚世大才?”杜瑩然同孟舒志說笑。
  孟舒志笑著說道:“你醫術極好,舞樂之道更是讓舍妹敬佩,豈不正是大才?”
  杜瑩然笑著說道:“剛剛,王二小姐還說我是庸醫。”
  孟舒志的臉忽然就沈了下來,妻子是為了救王二小姐的命,那小姐居然這般說自己的妻子,加上又想到了今日裡齊灼華質疑杜瑩然醫術的事情,在這樣一個洵美的傍晚臉色稱不上時好。
  杜瑩然柔聲說道:“其實我自個兒也知道,雖然稱不上是神醫,也絕對不是什麼庸醫。”此時微風起,吹鼓了她的衣袖,廣袖被風灌滿,裙擺微揚。
  “有時候為你感到不值,患者這樣說你,今日裡,你表姐……”孟舒志說道。
  “王二小姐說我,我是可以理解的,她生病了,又不喜歡我開得的方子。王夫人和王家大小姐自從她說了庸醫二字之後,臊得跟什麼似的。之後王家大小姐可是親自送我出了內院,並一直說她妹妹的好話。”杜瑩然語氣輕快,說起了王然的事情。
  那麼對於齊灼華?杜瑩然垂下了眸子,“表姐不喜歡我,我心中是有數的,只是沒有想到她在大喜的日子能夠這樣給我添堵。”
  孟舒志的劍眉微聚,自從心裡頭有了杜瑩然之後,也細聽妹妹嘰嘰喳喳說起過杜瑩然的來歷,妹妹孟玉溪在舞樂院之中交好之人就為齊灼華,妹妹對杜瑩然的態度從開始冷淡到後來的熱切,他是知道的,從妹妹的口中敘述,齊灼華一直是很拂照杜瑩然的。
  杜瑩然瞧見了孟舒志的眼神,眉毛挑起,“你不相信?”
  孟舒志失笑著說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孟舒志柔聲說道:“你是我的妻,我不信你,又信誰?”
  孟舒志的目光讓杜瑩然的心中一顫,夫妻雙方最重要的便是信任與溝通,燦然一笑,“你要信我,便不許變了,得一直信我。”
  “這是自然。”孟舒志點頭,孟玉溪的性子肖似母親,有些大大咧咧的,許是沒有發現齊灼華與妻子之間的隔閡。齊灼華今日裡的惡意是錯不了的,忽然再次想到了集英會上,妹妹也嘰嘰喳喳說起過,當時幫杜瑩然說話的是李家姑娘,孟舒志越發覺得妻子養在齊府的那些年有些可憐了。
  因有了情感,便會把一個人放在了心尖兒,只是知道對方過去有可能過得不好,那憐惜之意就如同是潮汐那般洶湧來襲。
  杜瑩然被孟舒志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裡又是在外頭,輕輕淬了一口,“你看我作甚?”
  孟舒志笑了笑,聲音輕柔如同傍晚的微風,“瑩然,我會待你很好。”
  那繾綣溫柔春風就吹入到了人的心底,杜瑩然從未如此感激過齊灼華,那莫家將軍好與不好,齊灼華自個兒消受就是,她有了孟舒志呀。眼眸裡的柔情都要漫溢了出來,口中嬌嗔說道:“這話是你自給說的。”
  孟舒志笑著說道:“一言九鼎,我自會做到。”
  等到回到了孟府,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下。
  吃過飯了之後,聚在一塊兒小坐,聽到王家二姑娘病了,所以耽擱了這麼久,孟玉溪癟癟嘴,“先前不是瞧不上我嫂嫂的醫術,生病了請宮中的女醫就是了。”說出口了之後,又皺了皺眉頭,“她好點了沒有啊,前幾日似乎就請假了。”
  孟玉溪是典型的嘴硬心軟,杜瑩然正要說話的時候,柳蓮安開口說道:“玉溪,你這般說就不對了,先前王家二姑娘就是找表嫂看得病,這會兒身子不好了,自然還是要找表嫂的。”
  柳蓮安話要比齊灼華含蓄委婉得多,但是因為今下午聽到了齊灼華的話,一瞬間孟舒志就意識到表妹並不喜歡自己的妻子,眉頭微微皺起。
  柳蓮安說話的時候就注意著孟舒志的表情,看到孟舒志的眉頭微皺,就準備改口,而杜瑩然開口說道:“同上次一樣給王二小姐開了方子,用不用就是她的事情了。”
  “生病了還要諱疾忌醫?”孟玉溪癟癟嘴,眼眸有些不屑。
  柳蓮安心中一顫,右手捏成了拳,諱疾忌醫的也有自己啊。
  杜瑩然說道:“人有時候是自己鑽了牛角尖,有人開解,想通了就好了。”這話是對著柳蓮安說的,雖然說的是王家二姑娘的事情,柳蓮安卻覺得這話分明是杜瑩然對自己說的。
  柳蓮安的眼底有些諷刺,她無父無母,若是不為自己謀劃,有誰能夠為自己謀劃?口中道:“想來,王二姑娘的家人會勸說的。”
  杜瑩然也沒有指望柳蓮安能夠聽自己的,便輕飄飄轉了話題。
  原本柳蓮安是做好了準備,等著杜瑩然的反擊,見著杜瑩然說到了別處,仿佛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中著惱。
  武氏笑眯眯看著幾人說話,原本的柳蓮安總是在老夫人的身邊,兒子則是跟著老太爺在書房,唯有一個女兒跳跳脫脫的,此時見著幾個小輩聚在一塊兒熱鬧說話,心中也是歡喜,家中這樣熱熱鬧鬧的才是好。心裡想到了孫輩,目光落在杜瑩然的身上就有些熱切了,既然兒媳婦是大夫,自然能夠調養好身體,讓她早早抱上孫子或者孫女吧。
  武氏的目光熱切讓杜瑩然注意到了,對著母親笑了笑。
  “好了,”武氏見著柳蓮安的神情似乎是有些疲憊,就說到:“早些休息,明個兒一早還要出門。”
  柳蓮安淺笑著說道:“是去住對月?真好。”
  孟玉溪笑了,眼底都是笑意,“才不是對月,是去莊子裡住著,春日裡桃花滿野,美麗非凡。”
  自從知道了柳蓮安很有可能是對祖母下手的人,孟舒志一直就暗中留意表妹,此時才發現原本一直以為表妹的笑容是風輕雲淡,此時對比妹妹的笑容,才發現,那是一種沒有觸及到心底的客氣的笑容。

卷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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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01:02


  杜瑩然說道:“無需自責,這件事情的關鍵之處還是在二小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保持纖細的身材無外乎兩個法子,一個是少食,另一個則是鍛煉。這世間女子多愛通過第一種法子,畢竟若是少吃些,便覺得鼓起的腹部收下去了,用不了兩三天的時間,腰圍便可少了半尺,這般豈不是正好?”
  “若是這般說,為何她這般這麼嚴重。”王湘連忙問道。
  “便是因為王二小姐的成果實在是太好了。”杜瑩然捧著手心裡的杯盞,長而卷翹的睫羽垂下遮住了黑如點墨的眸子,“她耐得住饑餓,短短的時間便讓自己的腰圍縮了數寸,原本王二小姐恐怕就為身材所累,所以一旦見著有了成果,便越發孜孜不倦了。”
  王湘搖搖頭,“我瞧著她實在是瘦得厲害,她告訴了我她的法子,那時候她只是說她的腿還有點粗,再餓上幾天的時間,就會停下來了。”王湘想了想就小聲說道:“而且,期間我也回來了幾次,我們姐妹感情素來是很好的,每次我給她夾的菜,她都吃完了。”
  王夫人聽到了大女兒的話,想了想也開口說道“我一直以為是舞樂院太辛苦了,所以越來越消瘦,每次她回到家裡的時候,特地吩咐了小廚房給她做些宵夜。我也見她吃過。”王夫人的眼眸之中有些困惑,“是不是身上有別的病,那宵夜的份量可不少啊。”
  集英會之後,杜瑩然吩咐讓王然多吃飯,她都不肯,聽到兩人說的話,杜瑩然垂下了眼,心中更是一歎,開口說道:“若是吃下了之後,再吐出來呢?”
  杜瑩然的這個說法聳人聽聞,從未聽聞過有人會這般,為了保持纖細的身材,吃下去的飯都吐了出來,王夫人有些猶豫地開口:“不會這樣吧。”
  杜瑩然並沒有回答,就算是在現代,催吐這法子也是聳人聽聞的,這法子看似是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之後把食物吐了出來,一點兒沒有被小腸消化,實則是對人體大害。過多的催吐,那胃酸順著食道倒流入了口腔,灼燒食道,便易患上食道癌,胃酸還會腐蝕口腔黏膜和牙齒,便會讓少女的牙齒如同垂垂老矣的老者那般鬆動。另外催吐最容易患上的就是飲食紊亂症,此時躺在床榻上的王然,便似乎是如此。
  而此時王湘瞪大了眼睛,心中更是砰砰直跳,想道上次見到妹妹的時候,她已經太過於消瘦了,妹妹卻笑著說道,自己的臉還有些大,想到了這裡,王湘再也坐不住了,“若葉,若葉。”王湘高聲喊著,聲音都有些破了音。
  而王夫人的面色也有些發白,莫不是杜大夫說的是真的?吃下去了東西,悉數都吐了出來?想到了這裡,面上也是近乎慘白。
  杜瑩然的手指劃過黃楠木太師椅,手指順著上面的祥雲紋路輕輕擦過。
  內裡出來了一個丹鳳眼的小丫頭,躬身對著幾人行了禮之後規規矩矩站好。
  王湘連忙說道:“若葉,你老實說,二小姐是不是一直沒有怎麼吃東西,前幾次晚上吃過飯了之後就吐了出來,還有母親送來的宵夜也是這般。”
  那丫鬟有些猶豫,王夫人就顫抖著聲音,“若是二小姐有什麼不好,你們也逃不開。”
  那丫頭跪在了地上,對著王夫人磕頭,“小姐吩咐了奴婢不準說,剛開始的時候並不多,前些日子在家休養的時候,幾乎是日日如此。”
  一眨眼,王湘的眼淚珠子就奪眶而出,“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我瞧著妹妹消瘦了,特地給她多夾菜,她也不會如此。”
  王夫人苦笑著說道:“杜大夫,這般就是我女兒的病由的癥結所在?”
  “恩。”杜瑩然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其實,兩位也無需自責,恐怕還是因為令愛覺得自己此時身材恰恰,才會為了保持住消瘦的身材催吐的。”杜瑩然細細說起來了這類人的心理,現代也有女子是這般,消瘦到了只有青少年兒童的體重,臉頰凹陷,渾身上下都是皮堪堪包住了骨頭,卻覺得鏡子中的自己消瘦而美麗。
  此時那若葉也留在堂中,聽著杜瑩然的說辭,面容震驚,小嘴因為吃驚而微微張大。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就對若葉說道:“你伺候你家小姐,你可發現是如此?”
  若葉點點頭,“奴婢也覺得二小姐過於消瘦了,二小姐卻說昔日裡曾有趙飛燕掌上起舞,她恐怕還要再瘦一些才能夠做到掌上飛舞。”
  王夫人和王湘是將信將疑的,畢竟這樣的事情過於聳人聽聞,已經瘦成了那般,怎還會有人覺得自己不夠消瘦,此時聽到了若葉的話,又揚聲叫了另一個大丫鬟,叫做若柳的,若柳也是同若葉一般的說法,二小姐最喜歡的就是對鏡自攬,詢問是不是比以前瘦了不少了,有時候覺得自己足夠瘦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還需要越發消瘦才是。
  不僅僅是伺候王然的兩個一等丫鬟,就連二等的丫鬟還有粗使丫鬟,也都分批進入一一詢問,這般的事實,讓王夫人和王湘兩人相視一眼。
  “如果是這般,應當是如此?”王夫人說道。
  杜瑩然在丫鬟進來得時候也詢問過了,就算是最糟糕的時候,王然也能夠用一點白粥,不至於什麼都不吃,如此這般事情總沒有到最壞的程度,若是真得了厭食症,她恐怕也是無法。於是開口說道:“就像是我之前同王二姑娘說的那般,仍在吃食上,若是能夠吃下了,自然也就好了。只是,我勸不動王二姑娘,若是想要讓王二姑娘好起來,還是得兩位多下些功夫,讓王二姑娘意識到一味得消瘦並不好。隨著慢慢恢復飲食,王二小姐的身子也會豐潤起來,那個時候便是關鍵期,務必不能夠讓她再催吐了。”
  王夫人和王湘兩人鄭重點頭。
  杜瑩然唯恐兩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關鍵所在,緩緩開口說道:“當時裡在集英會的時候,兩位可知道為何我會一眼看破二小姐的病情?”
  杜瑩然說的這一點,正是兩人所好奇的,王夫人說道:“勞煩杜大夫告知。”
  杜瑩然說了當日的情境,重點說了王然絕經之事,兩人悚然,王湘意識到妹妹對於身材消瘦的執念,就算是冒著不能夠生育的風險,妹妹也不曾停止她的腳步,王湘咬著下嘴唇,心裡頭有些迷茫,真的能夠勸得動妹妹?隨即又想到如論如何必須要想法子扭正了妹妹的想法。王夫人聽到杜瑩然的話,額頭上更是起了細密的汗水,她深知生育對於後宅女子的重要性,眼眶都有些發紅,“這絕經之事,可有得治?”
  杜瑩然緩語道:“先讓王二姑娘養好了身子才是正理,等到時候再開些方子調適,成與不成,現在都不好說。”
  王夫人也不為難,淚盈於睫,“我知道了。此番多謝杜大夫,如果不是杜大夫,我女兒……”伸手用帕子掩面,豐潤的手光滑,指上一枚碧璽戒子翠意盎然。
  這位保養得體的王夫人恐怕從沒有在人前如此失態過,就連那王大小姐也是難掩憂色,定了定神,杜瑩然同兩人說了各種的利害之後,又開了些開胃利脾的方子,對王夫人說道:“這幾日可以喂王二小姐一些蜂蜜鹽水,每日裡粥品清淡些,她若是說吃不下了,就放下,等到一個時辰之後再讓她吃一些。她現在腸胃不好,若是給她吃多了,還會吐出來的。”
  “多謝大夫提醒。”關乎女兒的身體,王夫人用心記下。
  杜瑩然又到了內間,王然看到了母親的手裡捧著方子,眼睛一亮,“杜大夫,我……是有救的,對不對?”
  此時的王然過於虛弱,似乎還有些心悸,說話的時候一頓一頓,表情也是難受。杜瑩然柔聲說道:“我已經開了方子,你按照我的法子來,會一點點好轉。”王然的脈象著實是虛弱,若是不知道王然因為過度節食引起的,杜瑩然恐怕都會以為她是回天乏術,而不肯開方子的。
  “是法子,不是方子嗎?”王然一愣,眼眸裡似乎有些暗淡了。
  杜瑩然說道:“恩,和我先前和你說的一樣,吃點東西,等到胖一點了自然就是好了。”
  王然一下子就有些激動了,胖這個字戳中了她敏感的神經,“姑娘給我開方子就是,我,我不怕苦的。”
  杜瑩然對王夫人說道:“打開王然姑娘的心結之事,是需要勞煩王夫人的。”
  見著杜瑩然似乎是準備離開,“你……回來。”王然也不知道身體裡哪裡來的力氣,單手撐在了床邊,此時錦被滑落,露出了她消瘦的身體,白色的中衣在她的身上空空蕩蕩。
  “你爹爹不是神醫嗎?你不是一眼就能夠看出我的病嗎?為什麼不給我開方子呢?”王然喊道。
  杜瑩然腳步停頓,回頭看了一眼王然,王然十分憤怒杜瑩然不給她開方子,眼眸之中像是有憤怒的火焰在跳躍一般,杜瑩然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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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00:22


  周氏剛進入到了院門的時候,就聽到了老夫人爽朗的笑聲,史老夫人見著了周氏,就問道:“華姐兒好些了嗎?”
  周氏笑著說道:“沒事,昨個兒跟著那王家姑娘奔波,出了汗涼著了,休息一下就好。”笑著對杜瑩然說道:“也就不勞煩瑩然丫頭了。”
  杜瑩然的手指摩挲雲煙色青花瓷杯壁,嫣然一笑說道:“談不上勞煩,自家親戚,表姐無事就好。”
  周氏看著杜瑩然的唇角微揚起,就連杏眸裡也是點點閃爍的笑意,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在周氏的的眼中,女兒齊灼華端莊淑雅,容貌明豔,更有舞姿絕妙無雙,杜瑩然是比不過女兒的。剛剛聽到了女兒那夢中之事,再看看杜瑩然,便覺得這位侄女比不上女兒的明豔,也自有自的芳華。若是把女兒比作芙蓉,那杜瑩然便似桃花,花開燦爛,尤其是唇邊那梨渦著實討人喜歡,讓人見著她的笑容便心中柔軟。
  最為難得就是杜瑩然的性格了,按照女兒說的,柳蓮安那般有心計,孟舒志的一顆心卻都落在了杜瑩然的身上。杜瑩然這小丫頭也想得通透,就算是新婚之夜不圓房又如何?她已經得到了丈夫的心。而夢中的女兒,一步錯便步步錯了。
  周氏正想開口,便見著有小丫頭進門叩首,小丫頭口齒伶俐說明了來意,“城南王禦史家的下人來請孟少夫人。”
  王禦史?一瞬間杜瑩然有些茫然,禦史家的人要來找她?此時堂中的人一半的目光放在小丫頭身上,另一半人的目光則是在杜瑩然的身上逡巡。
  孟舒志主動開口說道:“王禦史的次女便是王然,在書院你見過的。”
  此時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想到了剛剛齊灼華的話,恐怕王然姑娘的情況比想像中的還要糟糕,巴巴在杜瑩然回門的時候就過來了。
  杜瑩然此時也才恍然,竟然是王然,不知道王然到了什麼樣的地步,現在既然已經找上了門,就開口說道:“老祖宗,我就跟著去看看吧。”
  史老夫人微微頷首,都這般找上來了,能不能治都是要走上一遭的。
  今日裡是杜瑩然的歸寧之日,此時送走了杜瑩然,齊府又冷清了下來。
  杜瑩然一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翹首期盼的小廝,見著杜瑩然和孟舒志,就打了個千兒,“孟少爺、孟少夫人。”
  “你……”杜瑩然看著孟舒志,“你要不先回去。”
  那小廝連忙說道:“孟少爺不如在府上小坐,出門的時候老爺吩咐了小的,書房裡有幾版市面上少見的書,茶水小食都已經備下了。”
  孟舒志點點頭,同杜瑩然說道:“歸寧之日,是不興分開的。”
  杜瑩然不知道這一節,既然王家已經準備齊全,那就一塊兒去就是了,說道:“那就是我考慮不周了,我想著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去了。”
  小廝連忙說道:“不會怠慢了孟少爺的。”
  坐上了馬車,杜瑩然問道:“王家姑娘若是身子不好了,怎麼請了我?”
  小廝苦笑著說道:“並不是有意在您大喜的日子叨擾,實在是小姐的狀況不太好,宮中的御醫也去瞧了,說是開不了方子,當時我們夫人就暈厥了過去,今日裡越發嚴重了,大小姐回門的時候知道了之後,就提到了您。說集英會上,您一眼就瞧出了二小姐的不對,一得到這個消息,就打發奴才去及第巷子去尋您。聽鋪裡的人說您在齊府,才又匆匆趕了過來。”
  原本父親杜斐也要過來的,誰知道遇到了個摔斷了腿的,也就是杜瑩然和孟舒志來到了齊府,鋪子裡獨留下的人,就是小武了。杜瑩然又想到了居然連方子都不給王然開了,也不知道王然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杜瑩然還想要細問王然的症狀,小廝就搖搖頭,“這些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王然的狀況,杜瑩然的眼眸裡劃過了一絲憂色。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杜瑩然抬眼就看到了孟舒志對著自己微微頷首,“別擔心。”
  杜瑩然的心中一暖,也點頭淺笑。
  王府上的小廝看到兩人濃情蜜意,想到了前些日子沸沸揚揚的狀元遊街簪花之事,不由得感慨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等到了禦史王家的府邸,早已經有角門敞開著了,馬車順利駛入,孟舒志下了車,隨後則是杜瑩然,首先瞧見了一個身材豐潤的婦人,頭上挽著一根寶石嵌蓮花金簪,著湘妃色月華裙,看上去雍容而華貴,她的眼微微下垂,可以看得出和王然的肖似。
  “張少夫人。”孟舒志對著那婦人拱手,杜瑩然也同時行禮。
  女子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笑意勉強,“今日裡勞煩兩位了。”說了些客套話之後,讓人領著孟舒志往書房的方向,而自己則是親自領著杜瑩然往妹妹所住的院子裡走去。
  “張少夫人。”杜瑩然開口。
  女子就擺了擺手,“稱呼我名字就是,王湘。”王湘的眼眸裡劃過一絲的憂色,“母親這會兒也病倒了,等到杜大夫看過了妹妹之後,也幫我看看母親。”
  “這是自然。”
  王湘的步子走的很快,杜瑩然跟在王湘的身後,也加急了步子,顧不上如畫一般的風景,顧不上空氣之中的暗香浮動,顧不上觀賞水廊裡跳躍的紅鯉。等到王湘的步子慢了下來,杜瑩然就知道到了王然的院子,院子名字是瘦金體,寫著的是廖風閣,翠竹竹竿彎彎,綠葉和嫩枝俏皮的舒展著,綴在了廖風閣三個字的下麵。
  進入到了房間,還沒有進入到內間的時候,就見到了另一個夫人,她已經不再年輕,梳攏得整整齊齊的鬢髮可以敲見霜花,王夫人生得同樣是豐潤,一身淡紅妝花仙鶴綜裙襯得是雍容華貴,女子少女時候是要瘦些,這般便會顯得年紀小,等到年紀大的時候,反而是微胖些,更顯得年輕。王夫人和她的女兒王湘正是應了這樣一句話。
  “杜大夫是嗎?”見到了杜瑩然,王夫人的眼睛一亮,“你快看看小然的狀況。”
  杜瑩然繞過了屏風,見到了王然便是一愣,實在是因為王然同上次她見得時候相比,越發消瘦了,原本就微微有些凹下去的臉頰,此時更是深深凹陷下去,面色是不健康的蠟黃色,她的胸膛起伏幾乎讓人看不到,王然抬起眼,看到了杜瑩然,有些混沌的眼頓時就驅散了縈繞在期間的霧氣,明媚了起來。
  “杜大夫。”王然開口說道,看上去她似乎連說話都十分困難了,她用足了自己的力氣,在杜瑩然的耳中,說話的聲音卻是氣若遊絲。
  見著女兒這般的樣子,王夫人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的狀況,王湘的眼底也是不忍,“杜大夫。”
  杜瑩然拉起了王然的手腕,她的手腕虛弱無力,杜瑩然給王然把脈,她的脈象似斷非斷,軟綿無力偏又失去了節律,再看看王然的瞳孔放大,她的脈象糟糕透了,也難怪御醫不給王然開藥方。
  杜瑩然收了手之後,就繞過了屏風,走到了外見。此時王夫人連忙讓丫鬟呈上了藥方,說道:“太醫署過來了兩個人,第一個不肯開方子,第二個開了方子,只是藥一沾唇,她就吐了出來,根本就喝不下去。”王夫人一邊說著,眼眶裡的淚珠就忍不住滾落了出來,低聲道一句失態了,用手帕沾了沾眼角。
  王湘說道:“她這是生了什麼病?怎的成了這幅模樣。杜大夫,之前你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病症,再勞煩你開些藥。”
  杜瑩然的眼睛微微睜大,“難道她沒有告訴你,我當時根本沒有開藥?”
  王湘和王夫人兩人同時都是愕然,王夫人的手更是輕微顫抖,身子一晃,身側的丫鬟連忙攙扶住了她,“早早就藥石罔顧了嗎?”悲鳴一聲,似乎是怕驚動了屋內的人,用手帕捂住了嘴唇,大滴大滴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王湘的眼圈也是一紅,“娘,您要保重身體。”
  杜瑩然看著兩人傷痛的模樣,忍不住看向了內間,自己的親人為自己難過成這個樣子,加上身體的難受,王然也後悔了吧。
  等到王湘攙扶著王夫人坐上了太師椅,杜瑩然開口說道:“並不是藥石罔顧,而是當時不需要開藥方。那時候她的病症還算不得多嚴重,只要按時吃飯就好了。”
  “吃飯?”王夫人喃喃地說道。
  “恩。”杜瑩然說道,涉及到了王然的症狀,杜瑩然並沒有往下繼續說,等到王湘開口讓其他人退下了之後,杜瑩然才緩緩開口,說出了王然當時身上的症狀。
  王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輕開口說道:“妹妹是因為我。”王湘咬住了下嘴唇,緩語道:“我同夫君成親之前,因為苦夏加上要成親的忐忑,一下子就消瘦了不少,恐怕因為這個她就惦記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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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59:40


  周氏的心中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那時候女兒才多大,是她一力挽留下杜瑩然,之後卻是這樣對待杜瑩然的?等到聽到了最後,周氏冷淡地說道:“大小姐那裡不需要你服侍,收拾收拾東西,到我那裡伺候。剛剛你說的話,我不想其他人再知道,你可明白?”
  海棠應了一聲,就躬身離開。房間裡是靜謐道讓人窒息的安靜,齊灼華的睫毛顫抖得更加厲害,餘光瞥了一眼母親,她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娘。”齊灼華潤了潤嘴唇,低低喊了一聲。
  “你給我跪下。”
  周氏說完了之後,齊灼華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母親面前,她從不後悔自己那些年的所作所為,此時從海棠的口中說出的時候卻覺得羞于見母親,聽到母親讓她跪下,竟是奇異地感覺到果然如此,甚至覺得心裡頭輕鬆了不少,她不怕娘親訓斥自己,就是怕她不理自己。
  齊灼華跪下了之後,很快心又再次揪了起來,因為母親什麼都沒有說,周氏端坐著,整個人如同石塑一般,等著齊灼華的身子搖搖欲墜的時候,輕飄飄近乎耳語,開口說道:“我對你很失望。”
  “娘,我錯了。”齊灼華磕頭小聲說道。
  周氏看到齊灼華的面色蒼白,因為哭泣過,眼眶紅彤彤的,整個人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周氏閉上了眼,女兒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她意料不到的,她覺得一向乖巧的女兒甚至有些可怕,那般厭惡一個人,卻能夠讓杜瑩然把她當作是最親近的存在。“你就這般厭惡你的表妹?若是厭惡她,為什麼當年哭著鬧著讓她留下來的也是你?!”
  齊灼華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留下杜瑩然就是為了讓她過得不如自己好。
  周氏有些心灰意冷,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養出這樣一個好女兒,“罷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以後也不必告訴我。”
  齊灼華被母親的話,嚇得是魂飛魄散,前世就算是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害死了柳蓮安,母親也從未放棄過自己,從未如此心灰意冷說話,“娘,我真的錯了。”
  “你沒錯。”周氏冷淡地說道,“你起來吧,也是大姑娘了,這樣跪著做什麼。好好在床上休息,我去看看你表妹那裡。”
  母親輕描淡寫竟是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齊灼華眼神慌亂,深深磕了一個頭,“女兒告訴你,什麼都告訴你。”
  子不語怪力亂神,齊灼華不好說自己是重活一世之人,只說了自己做了漫長的夢,夢中的詳盡情況都告訴了母親。周氏時不時地提問,拼湊出來了夢中的情景。
  “你說孟家小子心中只有她表妹?”周氏皺著眉頭,她剛剛可見著了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眼神溫柔而繾綣,分明眼中只有一個杜瑩然。孟家的祖訓她也是知道的,怎會有表妹,還差點納妾這一說。
  “當真是如此。”齊灼華笑容苦澀,念了一首詩,詩的內容懷念一個女子,命途坎坷,才情斐然,凋零在女子最美麗的芳華年紀。“這首詩,便是他懷念柳蓮安時候所做。”
  剛開始聽女兒說起這個夢境,她知識覺得荒謬,等到女兒越說越細緻的時候,心裡頭竟是覺得這個夢似乎是真的一般,而念出了這首詩,周氏已經完全相信了女兒的話。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樣的膾炙人口的詩詞飽含對女子的思念之情,那不是女兒能夠做出來的。孟舒志能夠得到狀元,他的才情毋庸置疑。
  周氏微微一歎,聽到了這裡,心中竟是覺得酸楚,仿佛看到了女兒獨守空閨的模樣,知道夢境之中女兒過得不好,她覺得十分難受,心中是沈甸甸仿佛壓了一塊兒石頭。仿佛那原本是屬於女兒的一生一樣。
  母親的歎息落入到了齊灼華的耳中,此時齊灼華伏在了母親的懷中哭了一場。
  有母親做她的後盾,齊灼華格外安心,“娘,我不是有意瞞你,實在是這個夢太過於真實,太讓我害怕了。”
  周氏點點頭,“不要告訴別人。”這種詳盡到近乎真實的夢境,女兒和自己知道就好。
  齊灼華點點頭。
  “你夢中和孟家的公子就是有緣無分,你表妹過得好不好,你別去想了。”周氏說道,“其實,你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的表妹,莫家公子,在你夢中和你表妹伉儷情深?”
  齊灼華漲紅了臉,“是。”
  周氏很快就想明白了各種的關鍵,女兒夢中的杜瑩然春風得意,才會讓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上輩子的杜瑩然從不曾對不住齊灼華,齊灼華在杜瑩然的性情這裡說了謊話,她對母親說,夢中的杜瑩然跋扈囂張。
  “你也說了是你夢裡的事情,”周氏摸了摸女兒的長髮,“她現在的性子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了,更何況你說了孟家還有一個柳蓮安,已經夠了。”其實不僅僅是夠了,是太過了,夢中的杜瑩然最多是囂張跋扈,並不曾真正做過傷害人的事情,而女兒卻在很小的時候就讓杜瑩然不去學醫,讓杜瑩然覺得滿府上下只有女兒是她最親近的人,後來搶走了原本屬於杜瑩然的姻緣,更是把杜瑩然往……
  周氏不敢往下想,雖然理解女兒,對她的做法卻不能苟同,定了定神,問到:“你今日裡又為何憐憫你表妹,我瞧著孟公子對她十分體貼。”
  周氏的話仿佛帶著小刺,刺得心底微微有些發疼,齊灼華小聲說道:“因為她同女兒在夢中一樣,不曾圓房。”圓房兩個字又小又輕,近乎是耳語一般,
  周氏表情有些尷尬,仔細回想,果然是如同女兒所說的那般,昨日裡應當是沒有圓房,此時又難免有些好奇,“和柳蓮安有關?”
  “嗯。”齊灼華應了一聲,“孟家老夫人臥病在床,她徹夜徹夜地打發丫頭讓孟公子過去照顧。”
  周氏再想到當日成親的時候,便覺得新郎官看上去有些疲憊,原來竟是因為如此。人又不是鐵打的,白日裡要去翰林院,晚上的時候徹夜守著老夫人,怎能夠不疲憊?
  “但是孟家公子,現在對她很好。”齊灼華一張臉慘白,“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是順順遂遂的,是不是,就算是我嫁給了莫公子,也麼有辦法如同她那樣籠絡了夫婿歡心。”
  周氏捧著她的臉頰,“你為什麼總是看著杜瑩然呢?”周氏看著倉惶不安的女兒,柔聲細語,“我的閨女從來都不比她差,你不要緊盯著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應該做的事情,你自有你的康莊大道。”
  “真的嗎?”
  “當真是如此。”周氏說道,“你先前要和莫家小姐交好,我就覺得很好啊,她的性子害羞,你得到了她的喜歡,自然莫家上下也都喜歡你。莫府的結構簡單,就莫家兄妹,都是同齡人,你好好和他們相處就是,自然過的不會差的。”
  聽到了女兒的描述,原本是有些瞧不上莫家的,此時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莫家的好處來了。
  齊灼華的心裡也是安定下來,起碼莫家小姐身側沒有一個柳蓮安,鼓吹著不理會自己,敵對自己,起碼莫家公子並無心儀之人。齊灼華漸漸安定了心來。
  “好了。”周氏說道,“你好好休息,順便想想我今天說的話,尤其是,不可以再針對杜瑩然。她治好了莫家姑娘的病症,在莫家姑娘的地位很高,若是你再得罪了她,若是她就像是你夢中的柳蓮安那樣如何?”
  齊灼華的眼不自覺地瞪大了,想到了上輩子孟玉溪對自己的敵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冷汗也刷得一下就出來了。
  “你別仗著小時候的那些情分,就這般繼續。”周氏忍不住多說了兩句,“晚些時候記得親子登門去道歉。”
  有了母親的話,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她當真會原諒我?”
  周氏說道,“我不知道,小姑娘家家的心事,我猜不透。”
  齊灼華咬著下嘴唇,想到了自己不知道暗地裡得罪了杜瑩然多少次,今個兒杜瑩然大好的日子自己又給她觸黴頭,她指不定就怨恨上了自己。
  “娘,你說我同她說,小心柳蓮安。她會不會原諒我。”
  “剛剛才說了,不可以對外人說這些。”周氏手指點了點女兒的腦袋,“我發現,只要事情一涉及到杜瑩然,你整個人都是蒙頭蒙腦的。”
  “娘教我。”
  “誠心兩個字罷了。”周氏說道,“忘掉你所謂的夢境,無論上輩子她做了什麼,這輩子你做得已經足夠多了,你要做的是真真切切把她當作你的表妹。就像是集英會上,三公主和李家姑娘做的那樣。有人質疑你表妹,你要做的是幫腔,相信她,支持她,而不是質疑她,幸災樂禍。你們是血脈相連的親戚。”
  齊灼華聽到了母親的話,說道:“這樣就夠了嗎?”
  “這樣難道還不夠?”周氏反問道。
  看著女兒恍恍惚惚,周氏心裡想著,人情世故方面原本以為不用教女兒了,現在看來她缺的就是這些,心裡想著,等到杜瑩然等人走了之後,這幾日要多同女兒說一說要和杜瑩然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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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51:08


  周氏聽到女兒這樣說,如果不是坐著滿堂的親戚,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扇在女兒的臉上,這說得是什麼話,大喜的日子要給人添堵是不是?這話裡的意思是杜瑩然的醫術不好,把人醫治得更重了?周氏有些坐立難安,口中卻只能順著女兒的話說道,“華兒真是菩薩心腸,今兒還惦記著王家姑娘的病症。”
  老夫人也是眉頭微皺,“華姐兒心腸軟是好的,不過,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麼,怪掃興的。”
  當然掃興!
  杜瑩然在看到齊灼華的憐憫的眼神的時候,只覺得大好的心情都被齊灼華給毀掉了,她在憐憫自己?
  杜瑩然的眼眸微微眯起,齊灼華能夠憐憫自己什麼?無非是沒有和孟舒志圓房罷了,她同孟舒志兩人圓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還用得著她憐憫?不如想想怎麼討了莫家的喜歡才是,雖然莫德音心底良善,原諒了齊灼華,但是她身側的嬤嬤可沒有,若是齊灼華再怠慢了莫德音,那嬤嬤絕對不會忍著。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扁鵲見蔡桓公,這個故事你應當知曉,當時我已經開了方子,王姑娘不肯用我也是無法,只得是另請高明了。”
  齊灼華等到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有些悔意,大約是看不得杜瑩然同孟舒志的濃情蜜意,匆忙之中說出了這樣針對杜瑩然的話,齊灼華咬著下嘴唇,想要服軟的時候,看到了堂中人的神色,那服軟的話怎麼也開不出口。
  看到祖母眼眸之中的不贊同,看到了母親眼中的警告神色,就連哥哥也是微微皺著眉頭。一瞬間齊灼華仿佛是回到了前生。明明……明明是柳蓮安自盡而亡,所有的人都這樣不贊同地看著自己,而後孟舒志做出了懷念柳蓮安的詩詞,那詩詞更是如同無形的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臉上,所有人都說,她和一個死人爭什麼呢?原本就淚盈於睫,此時眼淚珠子更是滾落了出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看到齊灼華哭成這樣,周氏雖然惱怒她的失態,心裡卻已經軟了下來,飽經世故的人自然能夠看得出齊灼華的淚水帶著莫大的痛苦,連忙說道:“昨個兒和我說王姑娘的情況著實不好,華兒是最心軟不過的,恐怕看到了表妹,就又想起這一段了。”
  齊灼華的淚水是突兀,無論齊灼華是什麼緣由哭泣,此時堂中的人只能當作是這個緣由的,史老夫人念了一句佛號,“華姐兒真真是心軟。”
  齊灼華此時也開口說道:“表妹是我失態了。”因為哭泣,她的聲音帶著些沙啞。
  杜瑩然也就罷了,反而是孟舒志的眉頭微微蹙起,心裡頭有絲暗火,大好的日子,齊灼華先是不恰當的眼神,之後話語之中又是指責自己的妻子,瑩然不過是解釋了兩句,這會兒哭得比誰都還要委屈。於是,孟舒志的眼神看著齊灼華的方向就帶著些冷意。
  冰冷的眼神射在了自己的身上,齊灼華身子微微一晃,她的手死死捏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才能夠不讓自己失態,因為太過於用力,白淨的手背上都泛起了青筋。孟舒志的眼神太過於熟悉了,上輩子,她癡癡喜歡他的時候,他也是用這樣冰冷的,幾乎凍到人的骨子裡的眼神看著自己。
  齊灼華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她不能繼續失態下去了,聲音有些乾澀,開口說道:“我,我有些不舒服。”
  堂中是一室的沈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史老夫人的身上。老太太深吸一口氣,以往的華兒從來不會作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今個兒是怎麼了?見著齊灼華抬頭,蒼白的面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華姐兒,你是怎麼了?瑩然,你幫你表姐看看。”
  周氏看到了齊灼華的神色,想到上次女兒針對杜瑩然做的所作所為,還有集英會上不替杜瑩然說話的事情也打聽了出來,想到了這兩件事,手裡的帕子擰成了麻花,女兒怎麼就和杜瑩然過不去呢?!周氏連忙說道:“沒關係的,先讓華兒休息,我跟著去看看,等會若是還是難受,我再請瑩然丫頭,到時候可要麻煩你了。”周氏說道。
  周氏的話是對著杜瑩然說的,杜瑩然看了一眼老夫人,見著她微微頷首,就說道:“談不上麻煩,舅母真是客氣了。我看堂姐的神色很是不好,先休息著,若是等會還難受,打發人喊我就是了。
  女兒家難免有些羞於說出口的毛病,想到有可能是葵水,史老夫人就同意了周氏的說法。
  等到合攏了房門的時候,周氏對齊灼華說道,“你今個兒又怎麼了?我的小祖宗。”
  齊灼華還不想承認,訥訥地說道:“我就是想到了王然。”
  周氏就說道:“你是從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兒肉,你還想要騙過我?我是不知你什麼時候和王然那小姑娘交好了,你不是說她的性子討厭的緊嗎?”捏了捏眉心,“今個兒是你表妹大好的日子,你做出那樣的表情,你憐憫她什麼?憐憫孟家闔府上下都喜歡她,憐憫孟家少爺疼惜她請了一個月住對月的假,還是憐憫他們去別院?”
  齊灼華被周氏說得是心中一顫,她得承認她是嫉妒杜瑩然的,尤其是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眼光是不曾掩飾的溫柔和滿是愛意,她就嫉妒地發狂,她腦海之中仿佛有兩個自己,一個瘋狂地嫉妒杜瑩然,後悔不曾嫁給孟舒志,另一個自己冷靜地認為自己仍然是對付不了柳蓮安,莫家公子是她最好的選擇。
  兩個截然相反的念頭折磨地她要發瘋,所以當意識到杜瑩然走路姿勢自然,和當時的自己一樣不曾在新婚之夜圓房,她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齊灼華無非是希望杜瑩然過的不好,只有知道她過得不好,她才不會後悔,不回後悔當時在山上禮佛的時候,親手把機會給了杜瑩然,讓杜瑩然成了孟舒志的妻。
  “我就想要知道她過得不好。”齊灼華喃喃地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底中的話。
  周氏震驚地往後推了一步,“你瘋了?你看著杜瑩然做什麼?我和你說的都忘記了嗎?華兒。”
  齊灼華煩躁地說道:“我沒忘,我沒忘,我只是……”她只是習慣了,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把杜瑩然對比到了塵埃之中,習慣了改變了她的性子,習慣了她跳不出舞,習慣她在府中只依賴自己。而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杜瑩然又和前生一樣,和三公主交好,得了莫德音的歡心,杜瑩然的日子越順遂,她就越有一種她本不應該如此的濃烈挫敗感。
  女兒每次這樣說的時候,周氏就有一種濃烈的無力感。華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性子,甚至見不得杜瑩然好。她上次明明和女兒說了很多,女兒也都是贊同,怎麼今日裡又是如此,周氏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房門被轟然一聲打開,一個穿著淺綠色儒裙的丫鬟一下子就撲了進來,雙膝撲通一聲跪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周氏皺起了眉頭,單聽著動靜,便覺得發疼,那丫鬟的鬢髮有些散亂,周氏定睛一看,卻是海棠,她對著周氏磕頭,“海棠求夫人垂憐。”說完之後眼淚就落了下來。
  齊灼華一見到了海棠,想到了自己曾經讓海棠做的事情,母親剛剛還說起了杜瑩然,連忙說道:“若是你不想去莊子,不去就是。鬧到母親這裡像是什麼樣子。”早先的時候杜瑩然被她照顧得怯怯懦懦,怎能壓得住海棠?加上她的有意縱容,海棠越發無法無天了。杜瑩然出府之前把海棠塞回給了自己,齊灼華一直為這個丫頭頭疼,已經臨近嫁人,她說什麼都不能把海棠帶到莫家,這丫頭到時候指不定會出什麼岔子,就想要把她打發到配了人打發到莊子上。
  要是沒什麼貓膩,女兒會急的額頭上出細密的汗水?於是,周氏讓其他人下去了之後說道,“我記得你先前是伺候表小姐,對不對?”
  “……娘”齊灼華的聲音有些懇求。
  “你閉嘴!”周氏對著海棠說道,“以往小姐讓你做什麼事情,你都告訴我,說清楚了就留下來,說不清楚,絞了舌頭送出去。”
  周氏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淡,那一雙眼眸銳利如同冷箭一樣射在了海棠的心底,齊府是個好去處,闔府上下,主子們和善,但是被絞了舌頭送出去,恐怕是每一個丫鬟心中最為懼怕的噩夢。海棠的手臂抖得如同糠篩一般原本就跪在地上,此時雙臂一抖,近乎是伏在了地上。
  齊灼華見著海棠的模樣,就知道海棠繃不住了,別過了頭,睫毛微微顫抖,她不敢想像,母親知道自己前些年做出的事情,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齊灼華聽著海棠結結巴巴地說話,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沈,雙手不自覺顫抖,原本就蒼白的面色此時更是見不到一絲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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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50:21


  綠瀾哭成那樣根本見不得人,紅箋替綠瀾告了假,孟舒志不過是點點頭表示知曉,杜瑩然說道:“別忘了我是個大夫,若是身上難受了,過來同我說一聲就是。”
  “驚動了少夫人就不好了。”紅箋笑著,眉眼彎彎,“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說完之後俏皮地眨眨眼,露出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杜瑩然笑了笑,她當真是沒有發現綠瀾的心思,對著紅箋點點頭,往前疾走兩步,絳紅色繡如意紋綜裙微微擺動,繡著明珠的紅繡鞋頂尖一閃而過,複又害羞地藏在了裙間。孟舒志緩步等待杜瑩然,等到杜瑩然近了,調整步伐,同她並肩而行。
  熱熱鬧鬧吃完了晚飯,孟舒志領著杜瑩然在府中走動,一來是為了消食,而來也是把整個孟府的構架都予了她知曉。到了最後,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略坐了一會兒說道:“晚上你記得手著老夫人,若是有什麼事情,讓小丫頭來找。”
  劍蘭點點頭,孟舒志心裡頭是說不出的滋味,隱隱希望今夜裡祖母是有反應的,那就說明不是有人用針戳了她的手指兒引起的反應。
  忽然一隻纖細而柔軟的手牽住了自己的手,孟舒志抬眼就看到了杜瑩然的側臉,她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兩人捱得很近,寬大的袖口遮住了兩人的動作。孟舒志的心情仿佛被這只溫暖的手熨貼了,他回握了那只纖細的手,同她十指交扣。
  回到了院子中,就見著芳菲迎了上來,眼神之中有著希冀,“老夫人今日可有反應?”見著孟舒志搖頭,眼底的那點希冀之光熄滅了,口中念道著:“往日裡這個時候表小姐來了,老夫人就有反應的。”
  一路上兩人是攜手而歸的,此時聽到了芳菲的話,杜瑩然感覺到了孟舒志的手猛然收緊,她的手臂微微顫抖,讓自己沒有叫出聲。
  孟舒志歉意地看了一眼杜瑩然,鬆開了手,對著芳菲說道:“以往的時候表妹就是這個時辰去看祖母的?每次表妹來了,祖母都有反應?”
  芳菲看到了孟舒志的神情忍不住畏縮了一下,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少爺,以往的少爺總是溫潤的,矜持有禮的淺笑,他是孟家的芝蘭玉樹,而此時的孟舒志,眼眸之中是紅色血絲,他的蒼白的面色帶著鐵青,仿佛是一支出了鞘的利劍帶著讓人觸目驚心的寒意。
  芳菲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而孟舒志的眉頭擰起,他的神色越發冰冷。
  杜瑩然上前一步,微微側身擋住了孟舒志,拉著芳菲的手,讓她轉過了身子,“每次表妹過來的時候,老夫人都會有反應?”
  芳菲神魂未定,“嗯……是,是的。”她開口說道,“表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啊?”杜瑩然淺笑著說道,“有些詫異,表妹和老夫人的感情一定很好,所以老夫人一聽到表小姐的聲音就會有反應。”
  杜瑩然的聲音輕輕柔柔,芳菲也緩了過來,“嗯,少爺和表小姐在的時候,老夫人也都會有反應。老夫人最疼愛的就是少爺、表小姐還有大小姐了。”
  杜瑩然沈默地聽芳菲說著,“老太爺呢?”杜瑩然看了一眼孟舒志,他站在那裡,脊背挺得很直,就像是一株白楊樹,仿佛什麼也壓不垮他。但是杜瑩然知道,只是表像,他並不是這樣。
  “什麼?”芳菲一時沒有領會杜瑩然的意思。
  “我說,老太爺先前也是熬夜照顧了老夫人,那時候老夫人也有反應。”
  芳菲笑了,“嗯,最開始的時候還是老太爺發現了老夫人有反應,那時候表小姐正和老夫人說話呢。”
  聽到了芳菲的話,杜瑩然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孟舒志的表情,拉著芳菲的手讓她先下去休息。
  “我沒事。”孟舒志開口,原本眼眸之中跳躍的是憤怒的火焰,此時那火焰熄滅,暮靄沈沈像是波瀾不驚的古井一樣,嘴角揚起了一個僵硬的弧度,輕輕開口:“我什麼事情都沒有。”
  杜瑩然讓其他人下去,院子中只站著他們兩人,此時夜空之中是疏朗的群星,一彎新月周遭是兩三點的小星,夜風微涼,杜瑩然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反而孟舒志冷靜了下來,“我失態了。”說完之後溫柔地拉著杜瑩然的手,“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也沒事。”杜瑩然說道。
  “抱歉。”孟舒志說道:“我只要一想到,可能是祖母親手養大的人對她下手,我就覺得接受不了。”
  杜瑩然明白孟舒志的感受,被親人背叛的傷痛總是最大的,此時的孟舒志幾乎已經相信就是柳蓮安下手,但是心底還是有隱隱的期盼,動手的不是柳蓮安。
  “我們回屋,白日裡是溫暖,夜風一吹還是有些涼的。”杜瑩然開口說道。
  “嗯。”孟舒志應了一聲,“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杜瑩然微微一笑,“那倒是沒有,”就算是盛怒之中的孟舒志,她也是不怕的,因為她知道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淺笑著說道:“不過,芳菲那丫頭是嚇到了,指不定還在疑惑,少爺娶了美嬌妻,正當時春風得意之時,怎麼忽然就那般難看的神色。”
  孟舒志聽到了杜瑩然的說笑,知道她是在同自己逗趣,此時嘴角也是微微翹起一個弧度,“美嬌妻?”
  杜瑩然唇邊的兩點梨渦顯現,眼眸裡更是溫柔的笑意,比那春風還要繾綣美麗,“你敢說不是?”
  “夫人說的是。”孟舒志合攏了房門,在燈火搖曳的屋中含了她柔軟的唇瓣。
  良久以後,孟舒志說道:“娘子,今日當真不可同房?”
  杜瑩然說道:“不可。”
  原本孟舒志以為下午睡了太久,晚上到了時間一定會睡不著,誰知道,洗漱過後,喝下了蜜丸,靈巧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按著,就沈沈睡了下去。杜瑩然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打了一個哈欠,掀開了錦被鑽了進去,也沈沈睡去。
  第二日一早,洗漱完畢之後裝扮一新就等著馬車準備出發,到了及第巷子門口,變見著了翹首以盼的爹爹。
  孟舒志自然也見到了裝束一新的岳父,吩咐停下了馬車,他小車之後,扶著杜瑩然的手臂,讓她下來。
  不過是短短幾日,再見女兒,便有一種恍如隔年之感,新婚時候蓋頭遮住了女兒的容顏,此時她梳著婦人的發飾,鬢髮之中紅寶石金蝶發簪幾乎振翅而飛,耳珠上戴著的是金牡丹嵌紅寶石耳釘,淺粉色對襟襦裙,罩著一件大紅色對襟比甲,比甲上繡著花開芙蓉繡紋,微風吹動她的裙角,腰間的絛帶上用比目魚玉佩壓住了裙角,入目的紅色和婦人髮髻,她婷婷而立站在那裡,杜斐真真切切感受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爹爹。”杜瑩然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孟舒志也是行禮,“岳父。”
  “好好好。”杜斐壓住了眼底的那點濕意,“我們慢慢說。”
  杜斐看到女兒同他說得滔滔不絕,而女婿則會把杯子往女兒面前推一些,面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杜斐同女兒說起行醫治病的時候,孟舒志面上是矜持有禮的笑容,雖然這些話題插不上嘴,他甚至不明白,卻不妨礙他用心聽著,他總是想要和女兒更進一步,這讓杜斐想到了當年的齊氏,她當年也是如此。
  杜斐當年和齊氏是伉儷情深,見著孟舒志如此,心中寬慰。
  中午一塊兒吃過了飯,下午的時候是去了齊府,史老夫人見著杜瑩然和孟舒志兩人站在一起,面上泛著笑意,年紀大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喜事了,外孫女婷婷而立,外孫女婿如松如柏,最難得的是兩人相處之間的默契和溫馨,讓人的心中也仿佛有暖流流過。
  “好好好。”史老夫人笑著,“當年你父親把你交到我手裡的時候,你還一丁點的大小,現在轉眼就嫁人了。”史老夫人有些感慨,當年剛進府的時候,杜瑩然這小丫頭很是討喜,之後卻怯怯喏喏只肯親近齊灼華一人,一直到跟著父親行醫,性子又漸漸開朗了起來。
  熱熱鬧鬧說了會兒話,史老夫人說道:“你一直和華姐兒交好,轉眼她也要嫁人了,你同她說說話。”
  點到了齊灼華的名兒,她錯愕抬頭,所有人都看到了齊灼華的眼神,那並不是為杜瑩然歡喜的神情,而是帶著些許憐憫。
  周氏的手指微微拉動女兒的衣袖,笑著說道:“你想到了什麼,大好的日子這樣一副神情。”
  齊灼華心中有些著急,拼命想著可以說些什麼替自己開脫,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表妹,是這樣,我昨個兒見到了你,便想到了舞樂院的王然,昨個我在東大街的時候瞧見了她,竟是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要吹到,面色也是蠟黃無比,說了沒幾句話,整個人軟綿綿倒在了地上。我記得你是給她看過病的,怎的之前的集英會上還好好的,這會兒忽然病就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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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9:41


  杜瑩然抬起眼,看著孟舒志,因為說出了這樣的話,白淨的臉有淡淡的紅暈,休息了一下午的時間,原本滿是血絲的眼眸也消缺了些血絲,杜瑩然的手指劃過他眼底下的那抹淡青色,“晚些時候,不急在這一時。”
  杜瑩然這樣說了,孟舒志也就說道:“便按照你說的。”他也是一時情動,便說出了這話,若是到了晚上,也不知是否還有這個精力,前幾日在翰林院時候便昏昏沈沈,時常有不知今夕何夕是何年之感。
  雖然不得再親近一步,這般抱著嬌妻也是妙趣橫生,孟舒志的手便收緊了些,杜瑩然有些不大自在,尤其是他已情動,推了推丈夫,揚聲讓屋內的兩個丫頭打水,給孟舒志洗漱。
  孟舒志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喚作是紅箋,一個是喚作綠瀾,透過屏風的間隙瞧見了糾纏在一起的身體,紅箋別開了臉不敢去瞧,而綠瀾的眼底是震驚地看著屏風的縫隙,紅箋拉了拉綠瀾的衣袖,聽到了杜瑩然的吩咐揚聲應到一聲是,到門口吩咐了丫鬟送水進來,還看到綠瀾似乎是有些失魂落魄,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
  孟家祖訓紅箋是一早就知道的,從未生起過別的心思,而綠瀾原本是一個落魄書生的女兒,後來因為沾上了賭場,就發賣了女兒,綠瀾容貌秀美加上自有識字,心裡頭難免對俊秀的孟舒志起了一些別的心思。那心思一直是放在心底,因為孟舒志為人方正,就仿佛是書中寫到的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此時見著孟舒志在青天白日裡居然會抱著杜瑩然,咬著下嘴唇,心裡頭是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紅箋見著綠瀾還是呆呆站在那裡,見著杜瑩然也起身了,連忙踩了綠瀾一腳。
  綠瀾冷不丁被一踩,驚呼出聲,回過了神來,看到紅箋拎著水壺顯然是要服侍孟舒志,連忙上前,“我來吧。”
  紅箋的眉頭皺起,眼眸裡是濃郁得化不開的揪心,原本以為少爺成親了,綠瀾的那一丁點的心思就會泯滅,誰知道原本的種子似乎悄然之中發了芽,在這裡不好說什麼,紅箋準備私下裡同綠瀾好好說一下。
  搪瓷盆地是兩尾紅色的錦鯉,隨著水的注入仿佛兩尾輕擺,綠瀾用熱水潤濕了白色的巾子,杜瑩然卻伸出了手,拿起了她擰好的巾子,“我來吧。”杜瑩然開口。
  綠瀾咬著下嘴唇,十分不甘願地看著杜瑩然細細給孟舒志擦臉,同時開口說道:“下去吧,我來就好。”
  “是。”
  紅箋和綠瀾兩人就退下了。
  剛一出房門,紅箋就拉著綠瀾的手,“我要話要和你說。”
  綠瀾低聲說道:“等會還要服侍少爺。”
  紅箋說道,“還有芳菲姐姐在呢。”說完了之後,不管綠瀾願不願意就拉著她進入到了房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看什麼啊,要是少奶奶看到了……”
  “她看到了又如何?”綠瀾想到了杜瑩然坐在孟舒志的腿上,心中仿佛又一把火在燃燒。
  “我的小姑奶奶。”紅箋說道,“那可是我們正正經經的少夫人,原本府上的祖訓就不得納妾一說,你就歇歇你的心思。”
  綠瀾聽到了紅箋的話,臉上是火辣辣的疼,以往的紅箋或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從未這樣直白地開口,此時又羞又惱,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你說什麼呢?”
  “你剛剛直愣愣從屏風縫裡盯著少奶奶和少爺,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紅箋心裡一歎,如果不是她自己早早就定下來婚約,更是有自知之明配不上少爺,恐怕也生了綺麗的心思。
  “就算是祖訓,先前不也是有例外?”綠瀾倔強地說道。
  紅箋跺了跺腳,“你知道你不愛打探這些俗物,你可知道少爺同少夫人早之前就相識,再不濟你也知道少爺當時遊街時候親自替少夫人簪花。”
  綠瀾有些茫然,她怎以為少爺那時候已經對少夫人動了情。其實或許心底已經意識到了,卻不肯承認這個事實,直到今天見到少夫人坐在少爺的膝頭。想到了這裡,綠瀾的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綠瀾哭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響,眼眶一紅,眼淚就不要命地掉落,紅箋自幼和綠瀾長在一處,綠瀾的性子看似傲了些,心底卻很是良善,比那些個看似柔和內裡陰暗的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見著她哭成這樣,連忙上前細語說道:“好啦,好啦,我一直覺得做富貴人家的妾侍,反而不如正正經經的平頭娘子。”
  綠瀾聽了紅箋的話,低頭不語,眼淚並沒有止住,紅箋又軟聲安慰綠瀾,綠瀾仍是老樣子,並沒有一丁點的鬆動,紅箋的心中有了絲火氣,“你原本的出身比我好,我說得這些道理,你難道不知道?”
  綠瀾終於開口說話了,因為長時間的哭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紅箋,我是覺得,是不是其他人都看出了我這樣的心思。”
  原來癥結竟是在這裡,肯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就好,此時的紅箋開口說道:“我同你親近,才會知曉你的心思,再說了,你也說過,我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是心思細膩,我同你說,你的這份心思,府中旁的人是沒有發現的。就連今天少夫人也是不曾發現的。”
  綠瀾的淚珠子卻繼續滾落,“就像是你剛剛說的,我也曾跟著家中長輩學過禮義廉恥,家中就算是淪落了,我能夠進入府中服侍少爺已經是天大的福分,我卻起了這樣不堪的心思。”
  見著綠瀾這樣說,紅箋的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知道這個心思不應該就好,於是輕聲說道:“你這樣算什麼呢,你可知道表小姐,她仍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呢。”
  紅箋的話如同一枚巨石狠狠砸在地上,轟的一聲煙塵滾翻,綠瀾震驚地眼淚眼淚掛在臉上,顯得有些傻乎乎的,“表小姐,怎麼會?”綠瀾無疑是欣賞柳蓮安的,尤其是見過柳蓮安的詩詞,覺得柳蓮安品性高潔,如同冬日裡的紅梅,於寒冬之中怒放,兀自幽幽芬芳。
  紅箋說道:“我說得這些,你聽著就好。”她知道綠瀾並不是一個嘴碎的,此時為了安慰綠瀾,就把她觀察到的統統都告訴了綠瀾。
  “你應該也知道去年有一陣,表小姐定親的那一戶人家沒了的事情,從那之後表小姐對你我二人就格外熱切。”紅箋說道。
  綠瀾是一個遲鈍的人,卻並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此時聽著紅箋說起,也回憶起來,從那個時候開始,越發覺得表小姐可親了。
  “少爺對表小姐是無男女之情的,而後則是夫人替少爺定了親事,表小姐之後則是大病了一場。”紅箋緩緩說道,“但是,表小姐的心中從來都還是有少爺的。”
  聽到了這裡,綠瀾的眉頭微微皺起,“也許先前有過這樣的想法,定親了之後怎還會有這樣的心思?”
  紅箋說道:“絕對是有的,你可能沒有留意到,大小姐歡歡喜喜同表小姐說起少夫人的時候,表小姐雖然笑著,笑意卻從不曾到眼底。這也就罷了,還有一次我在院子裡見到表小姐的臉色難看,再往前繞過了亭閣酒見著大小姐眉飛色舞說起少夫人醫書的斐然。”
  綠瀾聽著紅箋的話,想了想說道:“或許是有什麼過節。”
  紅箋點了點綠瀾,“你看書真是把性子看得呆呆傻傻,表小姐性子聰慧,總歸是寄人籬下,今後府中的庶物多半會交給少奶奶,她會輕易得罪了少奶奶?這般不喜,還不是心儀少爺的表現。”
  綠瀾沈思,“或許是同我一樣,心中有些不大自在,表小姐怎會為妾?”
  紅箋淺笑,“就拿這一次老夫人夜間醒來的事情來說,新婚之夜讓人把少爺喊過去。你覺得還是不大自在?”
  綠瀾覺得收到了極大的衝擊,深思都有些恍惚,“許是,許是老夫人好轉了,離不開少爺。”
  紅箋還有更加惡意的揣測,此時不好告訴綠瀾,老夫人身邊性格沈穩處事細緻的聽風在這樣的場合病倒了,而芳菲定親的人家出了差錯,心緒大亂如何照顧得好老夫人?紅箋柔聲說道:“表小姐都能夠被府中的繁華迷了眼,更何況是你,心裡有過這個念頭也沒什麼,壓在心底以後嫁了人就好了,只要不是執迷不悟就成。”
  綠瀾聽到紅箋說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關於表小姐的事情,仍然覺得太過於不可思議,表小姐想要做少爺的妾侍?
  紅箋最後說道:“如果不是為自己的親事謀劃,那如墨可會成這樣?如墨的身體是最好的,你也知道,你自己瞧瞧看,她最近成了什麼樣子。”
  綠瀾想到了如墨的樣子,以往的如墨嘰嘰喳喳像是一隻歡快的百靈鳥,昨日裡見著如墨的樣子,慘敗一張臉,身子更是搖搖欲墜,仿佛是那驚弓之鳥。綠瀾此時信了紅箋大半,表小姐在府中又能夠謀劃什麼呢?只能是自家少爺了。
  紅箋最後說道:“不用說侍妾的事情,起碼表小姐現在還心系少爺,你這點心思又算得上什麼呢?
  綠瀾此時也是悵然,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扇動,“闔府上下都很好,”此時的綠瀾理智已經回籠,夫人更是早早說了,等到時候替她尋個好人家,做個平頭娘子,放了她的奴籍。少爺能夠在青天白日這般摟住了少夫人,定然是濃情蜜意,她這份心思就如同紅箋說的,放在心底,等到嫁人了就好了,“謝謝你提醒了我,以免我犯了大錯。”
  紅箋的笑容燦然,“你想通了就好,你我之間這般客氣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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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8:56


  午後陽光微醺,杜瑩然的醫書一時半會沒有整理出來,看著書房裡的典傳書籍著實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剛開始時候還勉強看了一會兒,後來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個接著一個哈欠,杜瑩然到後來就伏在桌上睡著了。
  感覺到身上披了一件披風,杜瑩然揉了揉眼睛,就見著有些懊惱的孟玉溪站在自己的面前,“嫂子,我把你弄醒了了?哥哥總是說我手太重,我先前還不覺得,這一次發現是真的如此。”
  杜瑩然直起身子,感受到自己背上的披風滑落,伸手攏了攏自己的披肩,她就開口說道:“不是,本來就只是打個瞌罷了,這屋裡的書看得我是昏昏沈沈。”
  聽到杜瑩然的話,孟玉溪拍拍手就笑了,“我也不喜歡他書房裡的這些,連本遊記都不準我放,誰耐看那些經史子集。”
  杜瑩然笑道:“那我可無法,除了醫書之外,我也最喜歡的就是遊記之類。”
  孟玉溪笑了,對著杜瑩然擠眉弄眼,“我放不得這些,嫂子可不一樣。你瞧,”孟玉溪對著旁邊的一個空架子指了指,“他特地騰出來的,說是讓你放書籍。”
  此時杜瑩然已經站了起來,目光順著孟玉溪的手指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空落落的書架,旁邊還放著竹篾變成的書箱,顯然是把原本放在書架上的書,收起來放在了書箱之中,杜瑩然的手指拂過了書架,紅木書架上塵埃不染。
  “這都是我哥自己打掃的,他不喜歡讓別人進入到書房裡來。”孟玉溪跟著杜瑩然走來走去。
  杜瑩然看著她都覺得眼暈,“你都不累?”
  “不累。”孟玉溪笑著說道,“我一想到你是我嫂嫂了,我就十分歡喜,想要跟著你的身後。”
  杜瑩然顯然愕然,“你是想要看著我跳舞?”
  “可以嗎?”孟玉溪的眼睛亮了起來,得到了杜瑩然那裡得來的舞服,心中便覺得癢癢,想像自己跳舞時候該是什麼樣的情境。
  雖然昨晚上沒有洞房,若是此時做了,就不好了,杜瑩然笑著搖了搖手指,“不可以。”
  孟玉溪一愣,被杜瑩然捏了捏臉頰,“晚些日子好不好?”杜瑩然說道,“我同你哥哥想要去別院裡住一陣子,你到時候若是無事了過來尋我,豈不是正好?”
  孟玉溪脫口而出,“好啊好啊,我到時候一定去。”忽然就想到了府中孤零零的表姐柳蓮安,“到時候我帶上表姐。”
  讓柳蓮安來?杜瑩然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最後嘴唇卻依然微微翹起,“好。”孟舒志已經懷疑了柳蓮安,總歸是親戚,除了讓她上門,還能有其他的辦法?
  說了帶上表姐,孟玉溪的心中也覺得有些彆扭,柳蓮安雖然也是笑著說很好,但她總覺得柳蓮安和嫂子之間有些微妙的違和感。想到了這裡,孟玉溪就覺得還是暫時還是自己去好了,反正表姐也不喜歡跳舞。想到了這裡,孟玉溪覺得心中一松,笑容也越發璀璨了起來。
  杜瑩然想開了之後就不去管柳蓮安,“你可有丫頭會琴。”
  “當然。”孟玉溪想到了萬壽節時候杜瑩然那讓人驚豔的舞蹈,“我有丫頭擅操琴,擅擂鼓,先前萬壽節的那支舞,我私下裡跳了許多次。嫂子,我們下次一塊兒跳這一支舞給祖父祝壽好不好?”
  杜瑩然想到了那個時候,因為三公主的身體不好,三公主的舞蹈部分平穩而柔和,她的舞蹈部分則是激越昂揚,如果說三公主的舞蹈是潺潺的溪流,那她的舞蹈則是跳動的火焰,一靜一動,一冷一熱,方顯了那支舞的極致。想了想就說道,“三公主的身子並不太好,所以她的舞蹈部分很是簡單,若是你跳,這舞就要改一改了。”
  “你改得一定很好。”孟玉溪笑著說道。
  “我去你的院子。”杜瑩然說道,“今日裡我雖然跳不動舞,還是可以看你舞蹈的,我看一下你的基本功,替你編一支舞可好?”
  孟玉溪的眼睛瞪大了,因為歡喜,那雙眼眸彎了起來,盛滿了璀璨的笑意,“嗯嗯嗯。”如同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頭。
  孟玉溪的院子和自己在齊府中的院子不同,也不同于齊灼華的院子,屋內壁上貼著琴瑟,八寶閣上拜訪許許多多精緻的小玩意,有琉璃彩繡,有琺瑯青花木瓜,跳脫顏色的玩意,幛子卻是雲過天晴色,壓下了過於活潑的顏色,空氣之中是淡淡的鈴蘭芳香,甜美如同少女的夢境。
  看過了孟玉溪的房間,更換了衣服之後,孟玉溪就在院子中跳舞,和齊灼華的院子這一點是相似的,院門偏側處開闢了一塊兒水磨石壓成的平地,有丫鬟們打掃的乾乾淨淨,孟玉溪則是換好了鞋子,再其中跳舞。
  孟玉溪穿的是一身火紅的舞裙,似乎是有意想要讓杜瑩然看到自己的水準,她選擇了一直極其塊的舞曲,飛速地旋轉讓她的裙擺在空氣中打開,如同是盛開的曼珠沙華,妖豔動人,隨著琴聲和鼓點的節律,她的身子輕盈地不可思議,手臂舒展打開,纖細的腰肢柔軟地折成任一的弧度。孟玉溪的這一支舞蹈明快,她本身性格有時濃烈似火,這曲子十分適合她。
  “你跳得很好。”杜瑩然說道,她面前的孟玉溪微微喘著粗氣,額頭上是細密的汗水,杜瑩然從袖中拿出了手絹,替孟玉溪擦汗,“可以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孟玉溪咧嘴一笑,“恩,我很喜歡跳舞。”隨即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這支舞曲是我跳得最好的,院裡的師傅也說過我這支舞曲跳得好。”孟玉溪有些忐忑,自己跳得這麼好,要是杜瑩然給自己排舞得時候,發現自己跳得不好怎麼辦,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就難免顯露了出來。
  “我看得出。”杜瑩然說道,“舞曲很適合你的性子,如果要祝壽,你跳歡快的舞曲本就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孟玉溪咧嘴一笑,“恩,我這也叫做彩衣娛親了。祖母臥病在床,祖父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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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舒志這一覺一直到傍晚接近晚飯的時候才醒了過來,睡了太久,腦袋有些昏昏沈沈,手腳更是有些綿軟,扶著床榻準備起身的時候,杜瑩然聽到了動靜,對著丫鬟揮了揮手,自個兒則是繞過了屏風,挽住了孟舒志的手臂,“你醒了。”
  “什麼時辰了?”孟舒志搖了搖頭,此時感受到了一直略帶著冰涼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太陽穴,整個人陡然一清,他已經成親了,眼前的人正是他新婚的妻子。
  “是你?”孟舒志說道,“你的手怎麼這麼冰。”他握住了她的手,女子的手掌纖細而柔軟,光滑細緻如同是上好的羊脂玉,讓他捨不得放手,成親之後最大的好處便是如此,他遵循禮法親近他的妻,此為天地人倫。
  “若不是我,你還想要拉著那個丫頭的手不放?”杜瑩然的語氣輕快,“感覺好點了沒有?”
  “睡得多了,有些難受。”孟舒志說道,“我並沒有通房丫頭。”
  杜瑩然說道:“我說笑的。”吐了吐舌頭。
  “並不大妥當。”孟舒志說道,“有妻無妾,我親近的只會是你。”
  聽到孟舒志的話,杜瑩然的心神一蕩,眼眸如同盛滿了一汪春水,小聲說道,“我今後不會用這個說笑。”
  孟舒志笑了笑,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黑,又坐到了床上。杜瑩然連忙扶住了孟舒志,給他把脈了之後,淺笑著說道,“你前些日子睡得太少了,猛地休息的時間長,才會如此,今個兒晚上你倒是可以晚些睡了。”
  晚些睡,正好可以補上昨夜裡的洞房夜,想到了這裡,孟舒志的耳根有些發紅,仗著屏風的遮擋,無人窺見屏風內的情景,加上杜瑩然垂頭的羞態是風情,就撫著她的臉,落下了一個吻,含住她的唇瓣,品味她的甜美,他的雙手禁錮著懷中人,那麼樣的用力,就像是想要把她揉入到了骨子裡一樣。
  孟舒志是坐在床上的,原本杜瑩然是彎腰站在他的身側,此時竟是坐在了她=他的腿上。隨著這樣一個纏綿的吻,杜瑩然感受到了自己身下的硬物,原本因為剛剛的吻臉上就紅潤,此時更是紅得幾乎要滴出了血來。
  因為情動,孟舒志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湊到了杜瑩然的耳邊,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圓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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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8:06


  ”好了。”武氏說道,”跟你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你同舒志去看看老夫人,我同你公公說說話。”
  孟舒志耽擱到了現在正是因為父親的亡故,孟浩源外放為官的時候染上瘧疾,生熱打擺子之後就過去了。我一大清早奉茶之前,就先祭拜了孟府先人,其中也自然包括了孟舒志的父親孟浩源。此時提到了孟浩源,武氏的笑容也淡了淡,眼眶之中有瑩潤的淚水,武氏並不是個愛感懷之人,只是此時想到長子成婚,夫婿卻早早撒手人寰,心中難免有些感傷。
  杜瑩然瞧見了武氏的樣子,輕輕告別之後就離開了主院。此時正是春光明媚,空氣之中有著草木的清新味道,院中的紫玉綻放著碗口大的花朵,兀自迎風招展,香氣襲人。院子裡的掃地丫鬟見著了杜瑩然,就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行禮,杜瑩然找丫鬟要了點魚食,用手帕在水廊上墊了一塊兒,側坐在白玉石砌成的石凳上,手中的魚食撒下,見著紅金相間的錦鯉就簇擁過來,熙熙攘攘擠成了一團,搶著杜瑩然撒下的魚食。
  孟舒志從祖父的院子裡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這樣衣服情景,新婚嬌妻側坐在水廊邊,面容恬靜唇邊呷著一抹淺笑,手中的魚食撒下,金色的陽光給她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這樣春光明媚的日子裡,幽幽綻放。
  ”在等我?”孟舒志輕輕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先是一愣,繼而笑了,那笑容從唇邊開始蕩漾,她的小巧鼻頭微皺,笑意蕩漾在了眼底,溫柔的星眸如同午後的湖水落入了一片綠葉,點點漣漪的笑意暈染開來,五官明媚起來,那臉頰上兩個梨渦裡都盛滿了帶著柔情的甜美笑意。
  孟舒志見著她的笑容,臉上也浮現了笑容,伸過去手,就準備拉住妻子。
  ”你來啦?”杜瑩然把魚食放在了一邊的籃子裡,而孟舒志拉著她的手,她提著裙擺從石凳的另一邊垮了過來。
  少女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嬌俏,如同一汪清泉潤澤到人的心底,孟舒志卻覺得她的聲音有些格外的耳熟,驀然想到的是表妹柳蓮安,前些她夜晚的時候陪伴在祖母的身邊,打發人喊他過去,他推開房門時候,柳蓮安的笑容就似乎也是這般的欣喜,聲音柔軟而嬌俏。
  這個發現讓他冷不丁打了一個寒噤,剛剛祖父的話語又浮現在了心中,”她想要的比你想的更多。”柳蓮安真的是喜歡自己?
  ”你怎麼了?”杜瑩然見著孟舒志的樣子,以為他沒有休息好,有了心悸,連忙伸手就想要給他把脈。
  ”我沒事。”孟舒志搖了搖頭,抓住了杜瑩然的手,”我剛剛在想事情,剛剛祖父同我說的,我還有些想不通。”
  杜瑩然不知道孟憲潛同孟舒志說了些什麼,他神色恍惚,杜瑩然就軟語說道:”不著急的,晚點時候慢慢想,我們先去看看祖母,中午吃過了你也休息一下。”
  ”好。”孟舒志點了點頭。
  杜瑩然猜測到孟舒志見到老夫人手上的傷口,恐怕會自責難過,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地步,尤其是杜瑩然用針輕輕撥開了用來掩飾紮針時候的浮粉,露出了淺褐色的血點,孟舒志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頹唐地癱坐在了祖母的身邊。
  ”是我的錯,我沒有發現這個。”孟舒志自從看到了祖母的手,他的一顆心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攫住了,那大手猛的收縮,讓他喘不過氣來,孟舒志看著祖母的十根手指皆是如此,如果不是那根小指露出了痕跡,如果不是杜瑩然,祖母背地裡還要遭受多少的痛苦,而他卻不能夠發現。
  ”別難過了,”杜瑩然捏著孟舒志的柔軟的手心,”畢竟誰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露出了一點點的痕跡,我也不會發現。”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想不通?”孟舒志說道,是柳蓮安嗎?還是黑暗之中被他忽略的其他人?
  ”有劍蘭在,沒事的。”杜瑩然淺淺笑著,對著劍蘭說道:”幸苦你兩日了,等到我回門之後就好了。”杜瑩然又柔聲對孟舒志說道:”我已經同母親說了,就不回去住對月了,正好多在京郊的莊子上住一陣子,你曾說,那附近有一處小山,漫山遍野都是桃林,落英芬芳。”
  孟舒志沈默地點點頭,杜瑩然知道孟舒志想要和老夫人說說話,就開口說道:”我和芳菲去說說話,你陪著祖母。”
  ”我也想和芳菲說說話。”孟舒志開口。
  ”那我把她叫來,你先同她說。”杜瑩然說道。
  芳菲的心思並不在老夫人的身上,她雖然伺候老夫人,卻並沒有留意到有什麼不對,孟舒志旁敲側擊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內容,杜瑩然拉著芳菲的手,對著芳菲說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說。”
  芳菲的臉色一瞬間就是慘白,想到了上次柳蓮安拉著自己的手這樣說話,兩次,兩次都帶給自己的是糟糕得不能夠更加糟糕的消息。
  杜瑩然瞧見著芳菲的樣子,小聲說道:”怎麼了?臉色怎麼白成這個樣子?”
  芳菲深吸一口氣,像是上了斷頭臺一樣,”少夫人,有事情您我請開口。”
  杜瑩然說道:”我和夫人說了一聲,這幾日你就跟在我的身邊,讓劍蘭守著老夫人就成。”
  芳菲到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心中一陣冰涼,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雙腿一軟跪在了杜瑩然的面前,”少夫人,求求您,就讓我留在老夫人的身邊,我哪兒也不想去。”
  杜瑩然和芳菲兩人還沒有走出大門,此時芳菲跪了下來,孟舒志也聽到了動靜,就看著芳菲給杜瑩然叩首,驚慌失措。
  ”怎麼了?”孟舒志開口說道。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芳菲對著孟舒志叩頭,”少爺,讓奴婢伺候老夫人,奴婢不想離開老夫人不想離開孟府。”芳菲砰砰,那頭磕在水磨石地面上的聲音讓人只覺得是心驚肉跳。
  杜瑩然手上用力,拉起了芳菲的手,”誰說要不讓你伺候老夫人了,誰又說讓你離府了。”
  ”表小姐說。”芳菲咬住了下嘴唇,”我不想嫁給那樣的人,如果讓我嫁給了周家,我寧願絞了頭髮去做姑子。”
  表小姐?柳蓮安?
  杜瑩然和孟舒志交換了一個眼神,杜瑩然對著孟舒志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由自己開口,於是,杜瑩然拉著芳菲坐下,自己也做到另一側的太師椅上,”表妹說了什麼,讓你以為要把你趕出了府?”杜瑩然笑盈盈地說道,”老夫人就躺在那裡,等到老夫人醒過來了,見著我拐走了她得意的丫頭,可要和我急的。”
  芳菲的神色也舒緩了下來,想到這段時間老夫人的病似乎是好了不少,半夜的時候還會有反應,想到了杜瑩然是大夫的身份,原本絕望的神情也有些了希冀。
  ”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保證,你安安心心做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誰也討不走你。”杜瑩然柔聲說道,”我好歹也是少夫人,說的話,是做得準的,對不對?再說了,還有你們少爺呢。”
  ”你說了算。”孟舒志說道。
  聽到的了杜瑩然和孟舒志肯定的答覆,芳菲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讓少爺和少夫人見笑了。奴婢一時有些著急。”
  ”不礙事的。”杜瑩然想了想就說道,”我從母親那裡知道了你的事情,那樣的人家怎會讓你去了?你怎麼會覺得要把你從老夫人面前帶走。”
  ”表小姐同我說,那周家現在還在想法子,說我是他們家定下來的正正經經的媳婦,一定要讓我嫁入到周家。”說到了這裡,芳菲的眸子裡又帶著瑩潤的淚水,一眨眼,那淚珠就順著臉頰滾落,”現在只能有祖母能夠護著我,表小姐讓我務必不能夠離了老夫人。”
  芳菲因為這件事情心神大亂,照顧老夫人怎能用心?還有芳菲的事情,原本理就不在那周家,孟府自然會護著這丫頭,杜瑩然柔聲說道:”周家有什麼底氣這樣說,會查個清楚。”
  芳菲見著孟舒志也是點頭,此時的終於露出了淺笑,杜瑩然說道:”其實,這次用你是準備到別莊上住上一段時日,無論在不在孟府,都可以護住你,你的一顆心就放在肚子裡吧。”杜瑩然還想要和芳菲說說話,但是孟舒志在場就不合適了,拉住了芳菲的手,在偏廳裡坐著,也摸了七七八八柳蓮安這段時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杜瑩然也拉著芳菲的手說道:”今後你也別說什麼剪了頭髮做姑子這句話,要是老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如果可以,有誰願意做姑子?芳菲的表情很是苦澀,”周家這樣一鬧,恐怕是很難。”
  ”京都之中難了,那麼京外呢?”杜瑩然說道,”沒關係,老夫人就算是沒有醒過來,母親和我也會幫你,若是醒來了,一切有母親做主。”
  輪起年紀,杜瑩然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但是芳菲看著杜瑩然面上的笑容,卻覺得無比安心,”奴婢先謝謝少夫人了。”
  ”也不急著這一時,”杜瑩然說道,”到了別院,你也散散心,到時候我再把聽風請來。”
  ”聽風?”芳菲的眼睛瞪大了,”是不是不太合適,她的病。”
  ”她的病怎麼了?”杜瑩然問道。
  ”這一次聽風發得格外嚴重,還有和她同屋的小丫頭,臉上也生了疹子,所以讓她去別院的。”芳菲說道。
  ”那丫頭發的嚴重嗎?”杜瑩然問道。
  芳菲搖搖頭,”聽風姐姐出去了之後,也就好了。”
  杜瑩然越發覺得聽風恐怕是柳蓮安刻意支開的,花粉過敏罷了,怎麼可能會傳染,恐怕是柳蓮安做的手腳。
  芳菲小聲說道:”我因為周家的緣故,很久不曾出去了,我上次聽說過去的人說道,聽風的病症似乎是重了,也有大夫去看過,但是沒有看好。”芳菲不住地看著杜瑩然,似乎想要讓杜瑩然替自己的姐妹去看一看,又不好開這個口。
  杜瑩然笑著說道:”我原本就要看看聽風的。若是不傳染,到時候一塊兒到別院當中。”
  ”嗯。”芳菲點點頭。
  既然和芳菲說清楚了之後,杜瑩然就帶著芳菲一塊兒回去,安頓好了芳菲之後,孟舒志就問道:”她可又說了什麼?”
  杜瑩然搖了搖頭,孟舒志見著四下無人,”當真是表妹做的?”
  杜瑩然看著孟舒志的神情有些傷痛,那雙幽深如同寒潭一般的雙眸帶著自己也不清楚的希冀,他還是希望這件事情不是表妹做的。
  若一個人平素給人的感覺嫻雅,詩裡的心性更是潔白似蓮,那孟舒志怎麼也不會相信是柳蓮安做出的這件事情,杜瑩然輕輕說道:”只能說是表妹的可能性很大。”
  孟舒志當然知道,聽風起了一臉的膿包,一張臉都要潰爛了,芳菲更是心性簡單,加上未婚夫家裡出的事情,更是心緒大亂,剩下能夠做這樣的事情的,除了幾個二等三等的丫鬟,就是柳蓮安和如墨了。”我一定會查清的。”
  ”嗯,我相信你。”杜瑩然說道,”我讓丫頭去抓點藥,中午吃過了之後,你用上一些。”
  ”不必。”
  ”是要的。”杜瑩然拉著孟舒志的手,”你不知道你精神有多糟糕,要是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就倒下了,怎麼辦?靠我一個人可查不出來,那時候我就只能告訴祖父了。”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在她堅持的目光下軟了下來,”好。”
  中午吃過了之後,孟舒志喝了藥,杜瑩然讓人展了屏風,隔著中衣揉捏他僵硬的身軀,孟舒志剛開始還有精神,等到後來就閉上了眼,聽著他平穩和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杜瑩然伸手整理了他胸前的系帶,替他理了理被褥,就繞出了屏風。
  ”少夫人可要休息?”芳菲開口問道。
  ”我去書房裡坐一坐,我睡不著。”杜瑩然是沒有午睡的習慣的,孟舒志一時半會還不會醒來,她就決定去書房裡看一會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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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7:20


  孟舒志的話讓柳蓮安捧著託盤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盞杯蓋和杯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柳蓮安垂著頭,笑著喊了一聲表嫂。
  孟舒志看著柳蓮安,平日裡的表妹因為重孝在身,雖不方便日日著白衣,也是淺淡的衣裳,勾勒的身影翩然若仙,今日裡柳蓮安穿著一件胭紅色褙子,只在發梢別了一朵淺色的絨花,孟舒志見著柳蓮安在杜瑩然面前俯小狀,怯生生的模樣,而自己的夫人杜瑩然嘴唇微翹,慢條斯理接過了茶盞呷了一口。他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這幅畫面看似融洽,卻總覺得有些個違和。
  孟玉溪也是個馬虎的性子,武氏同孟玉溪一樣,笑盈盈看著兩人說話也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反而是孟憲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柳蓮安,目光落在孫兒的身上。孟憲潛一直並不把柳蓮安養在府中太久,孫兒也到了年紀,怕生出了別的心思。當時給孟舒志定親之後,柳蓮安大病了一場,他一直懷疑就和這個有關,自那之後,柳蓮安似乎是安心守在自己的妻子身邊,孟憲潛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對之感,此時見著了柳蓮安盈盈一拜給杜瑩然奉茶,看上去竟像是主母與小妾一般,想到了這裡,孟憲潛皺起了眉頭,視線飄忽到了遠方,他的這個想法著實荒謬,怎有人甘願做小?但看著柳蓮安低眉順目的模樣,心裡頭的那點不安逐漸擴大,於是孟憲潛準備一會兒同孫兒說一下更需要注重男女之大防。
  杜瑩然給柳蓮安準備的是一塊兒玉佩,當時相遇時候杜瑩然曾聽過兩人談論起了一隻玉佩,當時正是要送給孟舒志的,此時杜瑩然選了小了一圈的雙魚珮,送給了柳蓮安。
  柳蓮安握住了彩色的絲絛,溫涼的玉佩握在她的手心裡,她此時也想起了和相遇並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家書店,原來還要更早上一點。
  “謝謝嫂子,我很喜歡。”柳蓮安小聲地說道,透過半透明的羊脂玉,她仿佛想起了去年那個時間,自己剛剛得知了未婚夫的死去之後,那身上無形枷鎖已經解開,她當時整顆心都飛揚了起來,她同表哥,男未婚女未嫁,正是她的好姻緣,誰知道一年之後,自己咽下了心底的淚水給杜瑩然奉茶,並叫她一聲嫂嫂。柳蓮安想到了當年的自己的模樣,只覺得是萬分可笑,當年她一直以為若不是武氏匆匆忙忙給孟舒志定了親,若是老夫人做主,孟府的少夫人定然是自己的,誰芳菲無意之中說漏了嘴,她才知道,這樣的想法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老夫人心中的孟府少夫人,從頭到尾都不是自己。
  柳蓮安拿著那一枚玉佩往後退下,武氏笑盈盈讓府中上下的婆子、丫鬟和小廝上前一一認過孟府的少夫人。等到府中上下,全部都見過了新進門的少夫人,杜瑩然也就算是真正的孟府的少夫人了。
  杜瑩然夜裡本就沒有休息好,見過眾人之後便覺得有些困倦了,手帕掩住口打了一個哈欠,正好被武氏瞧見,武氏拉著杜瑩然,她原本就喜歡杜瑩然,見著杜瑩然笑盈盈的,兩點梨渦是醉人的甜美,一雙杏眸裡更是閃現溫柔的笑意,自個兒臉上也帶著笑,不住地拉著杜瑩然的手,“走,我同你說說話。”
  孟玉溪鼻頭微皺,同柳蓮安撒嬌說道:“我還想著看看嫂子跳舞,誰知道被母親搶了先。”
  柳蓮安還沒有說話,反而是武氏開口:“去了舞樂院,一門心思都在跳舞上了,若是你想要跳舞,早早回到舞樂院去,別累著你嫂子。”
  孟玉溪說道:“娘,你偏心,嫂嫂一來你就偏著嫂子,還要把我趕回到舞樂院。”
  武氏反而故意道:“去去去,早就讓你一直呆在舞樂院了,偏生要回來。”
  孟玉溪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我才不要,我就要待在家裡,纏著嫂嫂同我跳舞,嫂子疼我一會,今個兒給我跳舞好不好?”
  哪裡有讓新娘子跳舞的,昨個兒可是洞房花燭之夜,柳蓮安輕輕說道:“嫂子累著了,畢竟大婚的日子要做的事情不少,若是想要表嫂跳舞,同她說一聲,她還會拒絕不成?”
  孟玉溪想也不想,開口說道:“這樣說不大合適,嫂嫂若是有事了,身上不舒坦,自然可以拒絕了我,她是我嫂子,又不是舞樂院的師傅,怎可能隨著我的性子,我讓她跳舞就跳舞。”杜瑩然是她的嫂子,可不是舞姬,孟玉溪這些話就沒有開出口了。
  柳蓮安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尷尬,杜瑩然笑著說道:“我過幾日,我同你跳舞,最近琢磨出了一曲新舞。”
  孟玉溪眼睛一亮,“好,好,好!”
  杜瑩然瞥了一眼柳蓮安,她垂著頭並不說話,看上去淑靜嫻雅。
  孟憲潛開口說道,“都散了吧,冠玉同我來。”
  杜瑩然挽著武氏的手臂,孟玉溪看著兩人,眼眸彎起,口中道:”我就知道母親喜歡杜姐姐,說話都向著她呢。”
  柳蓮安拿著兩人的身形,杜瑩然原本就是武氏看重的,武氏喜歡她也是自然,只是闔府上下竟是沒有其他人如同自己一樣厭惡了她,柳蓮安的心中越發覺得蒼涼,在黑暗之中禹禹獨行,沒有人替她謀劃,她只能自己替自己掙一份前程。
  孟舒志走在祖父的身後,原本只是花白了的頭髮,似乎一夜之間已經是霜華,原本身上的那份怡然自得的悠閒,也帶了不自覺沈重。孟舒志只覺得心中酸楚,不自覺想到了杜瑩然說過的話,祖母這些日子的反應不僅是假像更是有人做出了傷害祖母的事情所致,是柳蓮安做的嗎?
  孟憲潛注意到了孟舒志的神色,開口問道:”這些日子還不習慣?我記得翰林院事務並不多,可是這段時日常同人吃酒,瞧你神色並不大好。”
  孟舒志本就是因為晚上沒有休息好導致了精神萎靡不振,這件事不好告訴祖父,若是真的有人用下作的法子害了祖母,祖父怕是心傷了。於是點頭說道:”孫兒知道。”
  孟憲潛來孫兒,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接下來的話,孟舒志聽著祖父話語裡的意思是,始終要記得男女之防,柳蓮安若是不舒服了,尋到自己妻子那裡就是,那總歸是他的表妹,不可過於親近了;若是柳蓮安鬱結於心,還有自小和她交好的孟玉溪。孟舒志知道祖父總不會是平白說起這些話,略一沈默,反思了自己對柳蓮安一直是如常,反而是柳蓮安去年有一陣,似乎是對自己有意,孟舒志眉頭皺了起來,他已經定了親,聽著祖父這樣說,沈默了半晌,問到:“我一直把她是當作妹妹的。”
  孟憲潛說道:”或許只是我多心了。”孟憲潛揉了揉眉心,”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後,還是避諱的好。”
  孟舒志忽然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因為祖母夜裡的反應,兩人交接的時候,會說說話,燈火搖曳之下的柳蓮安有時候會溫柔垂首,那少女的姿態,卻是像極了了心中記掛著人的樣子。想到了這裡,孟舒志的眉頭越皺起。
  ”小小年紀,怎的學著老兒皺眉不展。”孟憲潛說道,”我只是略一提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孟舒志頓了頓說道,”祖父,有一樁事一直是困惑不解。”孟舒志化用了一個故事,家風嚴正王府主母病重在床,身側一個頗得主母任用的丫頭卻安中偷偷替換了主母的藥,至主母越發病重,為何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舒志沒有發現,他在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下意識的把柳蓮安化作了那個頗得中用的丫頭。
  孟憲潛不明白孫兒這個故事的緣故,”那便要看她得到了什麼好處了。”
  好處?
  孟舒志想來想去也不明白,”那丫頭這樣做,只是為了府中的少爺,想要少爺同他私下裡能夠多說幾句話,因為少爺心系病重母親,母親既然病重,便會多問那丫頭幾句嗎,府中的少爺在外遊歷,因為母親病重才回來,攜嬌妻同歸,祖父,你說著女子可是荒謬?只是為了多同少爺多說幾句,就做出這般的事情。”
  ”你所見的不過是一角罷了。”孟憲潛說道,”或許是那丫頭造出了時機想要同少爺有過夫妻之實,做了少爺的小妾。”
  孟舒志聽到了祖父如此一言,有如雷擊,他往後推了一步,”這不可能。”
  孟憲潛並不知道孫兒那丫鬟是化用了柳蓮安,”若不是如此,只是想要多見少爺一眼,何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除非那主母看似重用丫鬟,實則並沒有用上真心。”
  ”那主母當真待丫鬟十分真心,事事替她謀劃了。”孟舒志說道。
  孟憲潛想了想,繼續說道:”女子最為重要的婚配之事呢。”
  ”丫鬟的父母具在,早已經替她定好了人家。”
  ”或許是太過於寵愛了這丫頭,反而讓她失了本心,”孟憲潛說道,”這丫頭志氣不高,不想要做平頭人家的娘子,反而想著繼續在府中享受榮華。”孟憲潛的神情有些疲憊,右手捏了捏眉心,”其實,你祖母也總是這樣,府中的大權先前都在聽風的手裡,只能說幸好聽風是個好的,記掛著你的祖母,她寵芳菲也是寵得太過,哪裡像是一個丫頭呢?”
  聽風來歷孟舒志知道的清楚,芳菲的性子甚是單純,反而表妹……表妹自小的時候就心思極重。孟舒志的心不斷往下沈,就聽著祖父接著一歎,”還有你表妹。”
  ”表妹怎麼了?”孟舒志問道。
  ”原本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身上又有不足之症,若是不曾見過京都的繁華,找一個疼惜她之人,一生或許就這樣過了。”孟憲潛說道,”我那丫頭的心氣兒高,有事又悶在心底,晚些時候出了孝,你母親指不定頭疼尋一個什麼樣的夫婿予了她。若是你祖母醒著,讓她頭疼去,她自個兒嬌養出來的丫頭,自個兒負責。”說到了這裡,孟憲潛的心中有些酸楚。
  孟舒志看著祖父的神情疲憊,孟舒志當下也不繼續說了,便提出了告退,孟舒志從祖父的書房裡出來,耳畔仿佛還祖父曾說的事情,難道真的是柳蓮安貪圖富貴?孟舒志只覺得心底事沈甸甸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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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杜瑩然也就對武氏說起了芳菲的事情,並且說明了劍蘭昨天見到了芳菲精神頭不太好,昨天夜裡就替了芳菲一夜。
  武氏聽到了這裡,連忙說道:“怎好用你的丫頭,那丫頭是你用慣了的,也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原先府中的人和事大都是母親掌著,就算是病中了,也有聽風那丫頭,聽風前些日子病了,才交到了我手中,我平素不喜歡這些,事情做得手忙腳亂,也就忽略了這一些。”
  “我先前見著聽風姐姐就是個沈穩的,原來這般得到祖母的喜愛。”杜瑩然有心想要打聽聽風和芳菲的事情,就提到了聽風。
  武氏猶如倒豆子一般說了聽風的身世,聽風的一生很是坎坷,孩童時期父親是鎮上的先生,頗有些學問,對於老年得到此女,也甚是寵愛,誰知父母因為一場意外雙雙亡故,聽風被養在舅父舅母身下,舅父也倒罷了,舅母十分不喜聽風在家白吃糧食,便趁著丈夫不在,把聽風發賣到了鎮上一戶人家,給那癡傻兒子做童養媳。誰知道採買了過去,當日傻子就驚馬正踢中了腹部,當天晚上就去了,那家人就要同聽風的舅母扯皮,說聽風是掃把精。
  那時候的聽風不過是十歲年紀,此時孟老爺子正在外遊歷,見著聽風可憐就採買了下來。
  杜瑩然聽到了這裡,果然覺得聽風的一生頗為傳奇,再想到聽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還有姣好的容貌,若不是父母亡故,一生恐怕順遂不至於如此做了個丫頭。“若是按這樣說,聽風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怎還會做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杜瑩然問道。
  “父親一直覺得是救急不救窮,若是以往,定然會妥善安置了聽風,並不會帶回來。聽風留了下來也是意外,這樣的事故小小的女孩兒怎麼受得了?買下了之後就燒得厲害,母親憐惜她的身世,親自照顧她,聽風昏昏沈沈,一口一個母親,叫的母親心都要軟了,當時就想著認下這個女兒。聽風卻執意不肯,說是有了賣身契,就是母親的奴婢。聽風甚是倔強,就連母親也奈何不得她,就半是丫頭半是女兒,這樣養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府中上下的庶務大半在聽風的手中。杜瑩然聽到了這裡,“那芳菲又是怎的這般憔悴,昨……”杜瑩然頓了頓,差一點就說漏了嘴,“我聽劍蘭說起,說是芳菲身形憔悴,精神也是萎靡不振。”
  武氏並沒有注意到杜瑩然的口誤,歎了一口氣,“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原本老夫人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誰知道那家弟弟喜歡去賭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債,還被人砍了一隻胳膊,一家人替他還帳不說,更是說芳菲原本是許配給自己的,芳菲怎麼肯,這樁婚事也就耽擱了下來,原本我替芳菲又找了一戶人家,還沒有談攏,就被先前那家找上了門來,也就作罷,芳菲這丫頭也不敢回家,就待在府裡。”
  杜瑩然原本就知道武氏的性子直爽,今日裡和她深入聊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武氏的性子竟是直爽到如此的地步,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不過是略提到了聽風和芳菲,武氏就如同倒豆子一般,把兩人的事情說的是清清楚楚。
  聽風事情暫且不談,芳菲的事情武氏做得是太急了,既然知道了那戶人家的性子,怎麼也不能在京都之中給芳菲找人家。身為新婦,杜瑩然不好說什麼,加上芳菲一時半會也不會許人家,之後再替她想想法子。
  聽風荷芳菲兩人的事情打探清楚,杜瑩然就說了接下來的盤算,準備回門之後,就帶著老夫人去京郊的莊子裡住一段時間。杜瑩然解釋了,老夫人久臥不動,春日裡適當泡溫泉,活血化淤,對老夫人的身體是很好的。
  武氏聽得是一愣,拍了拍杜瑩然的手,心中是感慨,”你是個有心的,只是,原本是讓你們回門之後,在家裡住對月。”新婚夫妻回門之後為表示對女方的重視,是有住對月的風俗的。
  杜瑩然笑著說道:”這倒是不必了,我和爹爹住的巷子並不大,更是不少藥材,在莊子上住是一樣的,這段時日泡溫泉是極好的,我更聽冠玉曾說,春日裡桃花絢爛,好看的很。”冠玉兩個字自然而然地從舌尖滑落,如同杯中傾倒入糖,暈染了滿腹的甜意,就連眉眼之中也漾出了甜絲絲的蜜意,雙頰微紅,如同芙蓉花開,正是女子一生之中最美的時刻。
  武氏是經歷過這般的,瞧見了杜瑩然的樣子,笑盈盈地說道:”我還以為他讀書讀傻了,說母親喜歡他就喜歡,可愁死我了,我一瞧見你,就覺得有緣,那笑容笑得比春花還好看,我就覺得他悶頭悶腦的,需要個活潑的女孩子陪著他。”
  杜瑩然聽著武氏絮絮叨叨,前世和今生都曾有過母愛,這樣被武氏拉著手說著貼己話,真真是難得,心中也隨著武氏說起了那京郊的美景,而對回門之後的生活日漸憧憬,他們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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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6:13


  如墨聽到了自家小姐的話,手心裡是一片濡濕,就連背上也是冒出了冷汗,她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卻被小姐死死抓住了手腕。那只纖細的手掌像是鐵爪一樣,讓她無法動彈。
  杜瑩然瞧見了如墨的樣子,輕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怕是捨不得你。”
  如墨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忙不叠點頭,泛白小臉上的眸子裡盛滿了淚水,“小姐,奴婢一直是照顧你的,你的身子不好。”
  柳蓮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惱怒,如果不是礙于外人在場,她幾乎要一腳踢在如墨身上,身體不好一直是她自個兒心中的一道坎,就算是事實,她也不想讓如墨這樣大大咧咧說出來,更不想在杜瑩然這裡露出了自己的短處。一道銳利的眼光掃過如墨的身子,如墨忍不住畏縮了一下。
  如墨收到了柳蓮安警告的眼神,卻仍不敢答應就在老夫人這裡,這些日子小姐做得事情已經足夠讓她心驚肉跳,讓聽風久病纏身,讓自己纏住芳菲,微微敞開的窗戶讓如墨無意之中看到,小姐用長針紮向了老夫人的指甲間裡。當時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尖叫出聲,那可是老夫人啊,一心疼愛小姐的老夫人,小姐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如墨心中涼如寒冰,而背後卻汗涔涔濕透了小衣。
  杜瑩然還記得以前的如墨跋扈,此時抖得像是小雞仔一樣煞是可憐。就連孟舒志也開口,“如墨,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白成這樣。”
  柳蓮安眸色含憂,“若是你身子不適,先回去就是。我陪著外祖母說些話就好。”
  如墨顫抖著聲音說道,“奴婢大約是生了風寒,有些著涼。”如墨不得不說是有些怕了,一想到要被小姐留在老夫人的身邊指不定要做什麼,就打著寒噤。
  柳蓮安就如墨留下也沒準備做什麼事情,就見著自家丫頭一副要暈倒的模樣,只得讓她回去休息,想著回去了之後再調教。
  說話這回功夫已經過了四更天,東邊的層雲之中有了一縷金線,天氣日見晴朗,這縷金線用不了多久便會不斷擴大,一輪紅日隨即會噴薄而出。見著這樣的情景,杜瑩然也不耽擱,留下了劍蘭就和孟舒志離開,至於說芳菲,等會一會同母親說一聲,再討要得好。
  兩人回到了新房之後,堪堪坐下,就聽到了屋外的動靜,杜瑩然解開了衣服,孟舒志的臉上有些尷尬,若是一般夫妻,昨個夜裡有了最為親密的纏綿,正是夫妻一體。而因為如墨的扣門,兩人並沒有到最後一步,此時杜瑩然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白色的中衣掩住了胸前豐盈,遮住了纖細腰肢,雖不露一點肌膚,卻惹人遐想。
  杜瑩然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孟舒志愣愣站著,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孟舒志像是受了驚一樣往後退,他身後正是洗漱架,“小心。”杜瑩然伸手就拉住了孟舒志的手腕。
  孟舒志這幾日本就是昏昏沈沈沒有休息好,手足更是虛軟無力,被杜瑩然這樣一拉,整個人竟是栽入到了杜瑩然的懷中,他的一雙手摟住了杜瑩然的腰肢。杜瑩然猛地懷中承受了一個人,不自覺就往後後退了兩步。
  自己的面正是栽入到了杜瑩然的小腹上,孟舒志意識到了之後,慌慌張張就想要起身,誰知道,從下往上一頂,額頭就碰觸到了少女的豐盈。兩人本就在床邊,杜瑩然又被孟舒志這樣一頂,抓著孟舒志的手就倒在了床上。
  入目是孟舒志那張因為尷尬而紅到了極致的臉,杜瑩然本以為自己的新婚之夜會緊張,只是每每看到了面目羞紅而手足無措的孟舒志,心底的那點兒羞澀也消散無蹤。
  本就是新婚的夫妻,正是濃情蜜意之時,孟舒志就擒住了杜瑩然的嘴唇,嬌•妻的嘴唇香軟,用舌尖描繪出她姣好的唇形,摟住她的腰身,舌頭探入同她的小舌於口腔之中嬉戲。做個夜裡的那個香甜的吻一點兒也不夠,如果不是知道此時已經天以微明,丫鬟和嬤嬤開始活動,他會要得更多一些,孟舒志壓住了心裡的那點*,一雙手老老實實地固定在妻子的腰身上。
  最後杜瑩然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雙手推在了孟舒志的胸口上,才止住了這個吻。“好啦。”杜瑩然說道,“你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弄出點血到元帕上,等會嬤嬤就要進來了。”
  一邊說著,杜瑩然就取下了頭上的那根發簪,如瀑一般的黑髮披散在身後,雖然一夜未眠,她的眼眸是清澈如舊,因為剛剛那個吻,嬌嫩如同花瓣一般的有些發腫,帶著水潤的澤亮,讓孟舒志忍不住再次吻了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好。”
  杜瑩然伸手直立起身子,替孟舒志解開了衣服的系帶,元帕上的紅血用的是孟舒志左手手指的血,淩亂地揉成了一團,丟到了床尾,兩人掀開了一夜不曾用過的冰涼的棉被躺了進去。兩個人的溫度很快就暖了這一夜的冷被。
  孟舒志的手指繞著杜瑩然的發圈,“我祖母那裡可是有什麼不對,你要把劍蘭留在那裡。”
  杜瑩然笑著說道:“我就是想著劍蘭會些醫術,留在那裡的好。”
  “你分明是放心不過。”孟舒志說道,“芳菲可是有什麼疏漏之處,所以你讓劍蘭幫你看著。而且那時候表妹敲門之前你欲言又止。”
  “這件事情我沒有證據。”杜瑩然沈吟說道,“有的只是我的猜測和發現。”杜瑩然原本是想要在別院告訴孟舒志的,此時孟舒志問起,加上萬一要是劍蘭有疏忽之處,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恐怕就追悔莫及,想到了這裡,杜瑩然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只是我同你說了,你若是不相信,記在心裡就好。”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神色嚴肅,也正色點頭。
  “老夫人的手指上有傷。”杜瑩然說道,同孟舒志講了自己是如何發現了老夫人手指上的傷口,孟舒志的神情越發冷峻,他想到了聽風來得莫名其妙的花粉症,芳菲的魂不守舍還有最後如墨慘白的臉。只是,如果說是表妹的主意,他想像不出究竟表妹為什麼這樣做,那可是她的外祖母啊。
  孟舒志說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在其中,祖母先前最疼愛的就是表妹,為此,小時候的玉溪還同表妹發生過口角。我觀表妹的詩詞,心性高潔,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莫不是有什麼誤會不成?”
  見著孟舒志如此相信柳蓮安,杜瑩然的心中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是很快壓下了心底的那點不舒服,也不和孟舒志辯駁,“或許只是巧合,我想著的是,過幾日帶著祖母去莊子裡,我再去把聽風接過來,看能不能治好她的病症。”
  “許是芳菲疏忽了。”孟舒志說道,“這樁事我原本也沒有放在心上,似乎是芳菲的夫家出了事情,所以這段時間魂不守舍,人也憔悴了不少。聽風的性格沈穩,祖母素來倚重她,到時候還要勞煩你了。”
  “談不上勞煩。”杜瑩然笑著,眉眼彎彎,“我本就喜歡治病救人。”
  孟舒志勉強勾了勾嘴角,如果杜瑩然一味地說柳蓮安做下了這件事情,孟舒志只會替柳蓮安辯駁,畢竟多年的表兄妹,柳蓮安的詩性高潔,孟舒志不會把柳蓮安往壞的方面去想。但是反過來杜瑩然只是輕描淡寫說著或許是一個誤會,孟舒志反而會深究,畢竟如墨早晨那近乎慘白的神色是不是因為杜瑩然說的這個緣故。
  此時屋外的叩門聲響起,是洗漱更衣的時候了。
  孟舒志的親屬,先前的時候都是見過的,杜瑩然奉茶的時候,長輩都予了她豐厚的見面禮,等到了最後孟玉溪笑著上前,給杜瑩然奉茶,“好嫂嫂。”
  她的笑容是發自真心實意,燦爛的笑容讓杜瑩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孟舒志的母親武氏用手帕捂嘴笑著說道:“瑩然,若是你沒有給這潑猴準備好的禮物,她當場就要撒潑的。”
  武氏是個愛逗趣的,尤其是今日是新人改口的時候,更是給這個沈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孟府帶來了洋洋喜氣。
  而孟玉溪笑著說道:“才不會,其實我還巴不得好嫂嫂不予了我禮物,這樣我可以求著讓她給我跳一支舞。”孟玉溪說著的是眉飛色舞。
  杜瑩然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你這般說了,我原本從淩璿閣做好的一套舞服也就只好罷了,可惜了那套舞服,銀紅淺金色,飛旋時候煞是好看,也就只好自己留下了。”
  孟玉溪拉著杜瑩然的手,“好嫂嫂,予了我把。”孟府怎會缺一套舞服,難得的是杜瑩然的心意,更何況孟玉溪見著杜瑩然跳舞時候的姿態,聽著嫂子這樣說道,就已經開始對這套舞服憧憬,自己穿上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光華。
  孟玉溪的話讓孟舒志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淺笑著,“好了,你表姐還要給瑩然奉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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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5:28


  杜瑩然拿起了老夫人的手,此時再次看著那右手的小指,在靠近指尾的部分有一丁點的紅點,如果不是第一次碰巧看到,是很難注意到的。
  杜瑩然把立在床邊的水晶燈小心地挪到了老夫人的身側,仔細看著這痕跡,有了燈光之後,杜瑩然看清楚了那抹痕跡,那小紅點齊整圓潤,就仿佛只是生的小痣,再正常不過。
  真的只是小痣?杜瑩然有些不甘心,又拉起了老夫人的手,再看看其他的手指部位,只有右手小指上有一點點的紅痕,仿佛是生在指甲和肉之間的。其他的手指都是正常。
  什麼都沒有發現,杜瑩然咬住了下嘴唇,心裡的那點不甘逐漸擴大,看了孟舒志一眼,如果孟舒志不在這裡,她會脫下老夫人的衣服,一寸一寸檢查老夫人的身體有什麼不對,此時卻沒有辦法,不甘心地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撥動她的手指,杜瑩然翻來覆去撥弄老夫人的手指,心裡頭帶著煩躁的茫然。
  不對!
  杜瑩然猛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感受到了不對,老夫人的脈搏不對,杜瑩然右手給老夫人把脈,左手撥弄老夫人的拇指指甲,果然,頓時就感受到了血管的猛然一動。杜瑩然再仔細看看老夫人的手,原本她以為老夫人的手是正常的,誰知道竟不是,她的手指指尖均勻的微微發腫,所以她才沒有注意到手上的不對。十根手指,無論是撥動哪一根的手指頭,老夫人的手上的血管就會猛然一跳。
  十指連心啊,杜瑩然閉上了眼睛,那小指的紅痕分明是針紮留下的痕跡,用細針紮入到了指縫指尖,帶來的疼痛讓人有自然的生理反應。杜瑩然睜開眼的時候,因為憤怒,她的雙眼格外明亮,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樣。杜瑩然用小指甲微微挑動老夫人右手食指的指甲縫,調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之後,露出了褐色的圓點。
  杜瑩然終於有了發現,並沒有什麼愉悅之感,反而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想到了笑容清雅的柳蓮安,只覺得她可怕的讓人想要退避三舍,那不是一個淡如蓮花的女子,而是美麗的罌粟花,醉人的美貌之中蘊藏這讓人不寒而慄的邪惡。放下了老夫人的手,喃喃自語,“我聽孟舒志說過,您是最疼愛她的,只是為了一個男人,她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下作的事情?”
  杜瑩然的手指劃過了老夫人不再光滑的面頰,她的眼睛緊緊閉著,表情無喜無悲,杜瑩然想起聽孟舒志所說的話語,那是關於柳蓮安的身世。
  趙老夫人喜歡小輩,族裡旁支拜訪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了懂事嬌美的柳蓮安,柳家父母還在的時候,就時常接柳蓮安到府中小住。等到柳蓮安的父母去了之後,趙老夫人更是沒有避諱她戴孝的意思,立即就讓人把她接入到了府中,像是一隻大鳥,把雛鳥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滿府上下,老夫人最疼愛柳蓮安,另外就是妹妹親近柳蓮安,孟玉溪去了舞樂院之後疏遠了柳蓮安,柳蓮安府中最親近的就是老夫人了,孟舒志只是簡簡單單的敘述,杜瑩然就知道以往的趙老夫人有多麼疼愛柳蓮安,而柳蓮安居然能夠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舒志此時發出了無意識的呢喃聲,杜瑩然心中一緊,立即看了過去,發現了他並沒有醒過來,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怎麼說出自己發現的一切,這樣骯髒的事情,說出來都髒了她的口,也不知道柳蓮安是懷著什麼心情做下來這些事情的。
  杜瑩然一想到柳蓮安每次假託外祖母有反應了,就讓孟舒志過來,這樣就可以多了機會和孟舒志親近,就覺得和柳蓮安在一個府邸上相處,簡直是與蛇共舞。她以前不喜歡柳蓮安,因為她能夠感覺到柳蓮安笑容裡的徐嬌,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柳蓮安能夠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恐怕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相信。
  她就這樣坐在老夫人的床塌邊,想了一夜,原本是大好的洞房的日子,誰知道就這樣昏昏沈沈坐到了天明。
  孟舒志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杜瑩然端坐在了床塌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怔忪,孟舒志直立起了身子,就發現自己的身上的薄毯滑落,捏了捏眉心,這幾日的疲憊,隨著這一覺整個人身上舒暢了不少。孟舒志往日裡也有時候會陪著祖母的時候睡著,通常也是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因為表妹柳蓮安通常是這個時間會過來。
  “在想什麼?”孟舒志坐在了杜瑩然的身邊。
  “啊。”杜瑩然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把老夫人的手塞回到被子裡,因為老夫人的手指上的細小傷口,讓她不敢動作太大,輕輕地把老夫人的手放了回去。
  “我祖母怎麼了?”孟舒志抓住了杜瑩然的手。
  “沒什麼。”杜瑩然深吸一口氣,笑了笑說道:“我瞧著祖母的脈象一切正常,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別院裡住嗎?到時候不如帶著祖母一塊兒去泡溫泉。”柳蓮安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讓人寒心,並且說白了她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柳蓮安下手,有的不過是她的揣測,還不如先照看好了趙老夫人這才是正經。柳蓮安的事情,她並不想瞞著孟舒志,等到時候在別院的時候再告訴他好了。
  孟舒志確實放心不下祖母,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心中有些鬆動,猶豫地開口,“我想著的是帶你過去。”
  “帶著老夫人也好啊,”杜瑩然笑著說道,“讓老夫人在外散散心也是好的。”
  “祖母是最喜歡桃花的。”孟舒志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每次賞花會她都不會缺席,時常帶著表妹和妹妹。她最喜歡的就是桃花和梨花了,滿樹的芬芳,花瓣落下的時候就像是花雨一樣。”
  提到了柳蓮安,杜瑩然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孟舒志開口。
  杜瑩然再次搖搖頭。
  “你有事情瞞著我。”孟舒志開口說道。
  清脆的叩門聲響起,杜瑩然連忙站了起來,“我去開門。”
  柳蓮安叩門的時候,就聽到了吱呀一聲響,杜瑩然就站在門口。她看著自己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這樣的眼神讓柳蓮安心裡微沈,難道一夜的時間,她就發現了自己做得手腳,心中雖然有些錯愕,面上卻是柔和不帶一絲侵略性的笑容,“表嫂,表哥。”
  此時孟舒志已經走到了杜瑩然的身後。
  “昨天晚上,老夫人有沒有好一點。”柳蓮安輕快地說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了杜瑩然的眼眸,那眼眸如同冰冷的利劍,讓柳蓮安的心猛然收緊,也太快了,杜瑩然現在就發現了?柳蓮安此時也就停住了腳步,表情很是囁嚅不安:“表嫂,你怎麼這樣看我,我昨夜裡讓如墨過去找你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關心外祖母。”柳蓮安的表情怯生生的,似乎因為太過於懼怕,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
  孟舒志扭頭就看到了杜瑩然的冰冷的眼神,那樣銳利的眼神讓孟舒志很是一愣,“瑩然。”他忍不住拉了拉杜瑩然的手,“是我吩咐了表妹,如果祖母有什麼情況,就知會我一聲。”
  杜瑩然扯了扯嘴角,柳蓮安果然是心思敏捷地,拉住了孟舒志的手,“姐妹之間的小矛盾,你這樣說了,我如何面對表妹。”杜瑩然那此時也眨眼對著孟舒志笑了笑,“我是氣惱表妹的丫鬟實在進來的不是時機,只是,這是我同她的事,你這樣說了,豈不是讓表妹尷尬,畢竟昨個兒可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孟舒志想起了昨夜裡的綺麗場景,自個兒的手撫著嬌•妻隆起的豐盈,此時口乾舌燥,別過了頭。
  柳蓮安瞧見了孟舒志的樣子,咬著下嘴唇,原本是想要讓人起了矛盾,誰知道杜瑩然也是一個滑不留手的人物,輕輕鬆松就把剛剛的事情化為了女子之間的小矛盾了。
  杜瑩然對著孟舒志說道,“對了,不如讓劍蘭過來照顧祖母,劍蘭的力氣大,還會推拿之術,我不在的時候讓她來照顧吧。”
  “那是你的丫鬟。”孟舒志說道,“芳菲就很好。”
  “芳菲這段時間可累得夠嗆。”杜瑩然淺笑著說道,“昨個兒晚上我見到了她嚇了一跳,她原本是圓潤的臉,這會兒瘦成了尖臉,眼底下也是一片青色呢。我記得先前祖母最疼的就是身邊的兩個丫鬟了,一個回去養病了,另一個在府中累成了這般。”
  杜瑩然說到了這裡,讓孟舒志想起來了芳菲確實消瘦了不少,眼底有些愧色,“我不曾留意這些。”
  “都是內宅的事情,你沒有留意到也是尋常。今後有我替你留意就是。”杜瑩然說。
  孟舒志的心中有一種不一樣的情緒,夫妻本就是一體,杜瑩然的話真真切切把他們兩個連在了一起,孟舒志說道:“好。”
  此時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眼神是溫柔的繾綣,這樣的眼神更是刺了柳蓮安的眼,她低著頭,手指死死扣在手心當中。
  “我初來乍到,有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坐鎮,我的底氣也是足一些。我想,借用一下老夫人身側的芳菲好了,芳菲是一直跟在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對府中也是熟悉,我瞧著這段時間照顧外祖母,憔悴了不少,不如先跟著我,也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孟舒志說道:“有我替你坐鎮。”
  “那可不一樣。”杜瑩然淺笑著,“內宅的事情,你可說不上話,我要芳菲就好。內宅之中,扯上了老夫人的這面大旗,我才好為虎作倀啊。”
  柳蓮安的心中很是平靜,又是留下劍蘭,又是要走了芳菲,顯然杜瑩然已經看破了為什麼老夫人會有反應的秘密。“不如如墨也留著照顧老夫人,以前老夫人都是兩個大丫鬟的,現在聽風一直在修養,老夫人這裡也不能沒有了人。”
  如墨頓時一張小臉煞白,滿眼都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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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1:56


  ”怎麼了?”孟舒志見著杜瑩然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開口問道。
  杜瑩然一瞬間腦海之中閃過了許多的念頭,最終咽下了即將出口的言語,放下了祖母的手臂,把被子往上蓋了蓋,對著孟舒志搖搖頭,”沒什麼,你平時晚上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陪著祖母嗎?”
  孟舒志低聲說道:”晚上的時候,我會和她說說話。”想到了自己和祖母說話的內容,孟舒志的耳根有些發紅。
  杜瑩然的思緒完全被那手指尖上的紅痕牽住,沒有注意到孟舒志的害羞,孟舒志松了一口氣,他前些日子和祖母說的大都是杜瑩然呢。
  前些日子孟舒志給祖母守夜了很多個晚上,心緒平定下來之後,就有些困倦了,孟舒志背了一段書,杜瑩然也不知道這段出自什麼典故,只覺得孟舒志的聲音低沈而舒緩,句讀斷的很好,聽著文章的內容,讓人仿佛瞧見了一個人的一生,小時候的頑皮把蚊蟲都放在蚊帳之中,少年時候的獨上高樓預做新詞強說愁,中年時候的鬱鬱不得志而意志消沈,等到晚年時候的豁達暢懷。
  再看著孟舒志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是越發小了起來,上下眼皮也是相碰,是一雙渴睡人的眼。
  杜瑩然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輕輕揉搓雙手,等到雙手都發熱的時候,放在了孟舒志的腦上,一瞬間孟舒志就清醒了過來。
  “別動。”杜瑩然輕聲說話,口中哼起了兒時聽過的鄉間小曲,那樣一雙手讓渾身都放鬆下來,溫柔的小調仿佛是春風吹拂到了心底,原本就疲憊不堪的孟舒志閉上了眼睛,杜瑩然聽到了孟舒志的均勻的呼吸聲,受傷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等到孟舒志甚至開始輕微打鼾,眼眸之中有些心疼。
  他確實是累著了,她曾經給孟舒志把脈,他的身體很好,此時因為是過於勞累才會發出輕微的鼾聲。
  杜瑩然原本就讓丫鬟準備了軟凳給孟舒志坐下,此時輕輕讓他靠在了軟榻上,準備替他尋一床薄被,忽然就聽到了吱呀一聲聲響,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杜瑩然看了過去,連忙對著房門擺手,房門推開的小縫裡擠入了一個青衣的丫鬟,手裡捧著的正是杜瑩然所需要的薄被。
  丫鬟的腳步很輕,躡手躡腳走了過來,杜瑩然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薄被,蓋在了孟舒志的身上,看著那碧青色的丫鬟,示意她跟著自己往外走。
  “我記得你是芳菲,對吧。”杜瑩然還記得趙老夫人身邊的這位丫頭,當時趙老夫人曾笑著說到她是把芳菲當做自己的丫鬟養的,已經替她尋好了人家,再留她半年,就把她嫁出去。此時的芳菲仍然是挽著少女的髮髻,顯然並不曾配人。趙老夫人身邊有兩個丫鬟,一個叫做聽風,一個叫做芳菲,杜瑩然還記得那個叫做聽風的丫鬟聰慧穩重,而芳菲是個活潑嘰嘰喳喳的性子,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煞是可愛,而現在相比同之間見的時候,性子看似轉變了不少,似乎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讓原本一個活潑伶俐的丫鬟心如灰死,身子更是消瘦。
  “回少夫人的話,奴婢正是芳菲。”芳菲小聲說道。
  “不必自稱奴婢。”杜瑩然說道,“我記得老夫人說了,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的。”
  芳菲的眸子閃現了一絲悲傷和懷念,“讓少夫人見笑了,老夫人確實疼愛我。”提到了老夫人,芳菲此時不再自稱奴婢。
  此時芳菲的語氣過於悲切,讓杜瑩然的心中一突,怎的芳菲是這樣的模樣,杜瑩然的眉頭一皺,此時不好深究,想了想就問道:“老夫人的狀況怎麼樣了?我聽夫君說起,這幾天夜裡好了不少。”夫君兩個字自然地從她的口中吐出,心中卻莫名漏了一拍,帶著淺淺心動。
  提到了老夫人的身體,芳菲的眼睛暫態間就亮了起來,不再有剛剛的晦暗,她重重點頭,小聲說道:“真的是好了不少,表小姐還有少爺陪著她說話的時候,老夫人有時候會有反應!”
  “先前的老太爺呢?”杜瑩然問道,“老太爺也是如此?”
  “啊,少夫人你怎麼知道?”芳菲有些驚訝,“明明應該沒人知道的。”
  “別忘了我是個大夫。”杜瑩然說道,“老太爺的脈象和夫君的脈象相似,都是過於勞累,所以略想一想就知道了。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全府上下不知道老太爺的事情,還有為什麼今天夜裡也可以不驚動別人,從新房裡喊了我和夫君兩人出來。”
  芳菲的表情一瞬間十分愧疚,幾乎是要哭了出來,她頹喪著臉說:“其實,我也覺得不大合適,畢竟是少夫人您和少爺的大好日子,但是今天確實老夫人的眉頭死死皺著,還好像說話了,手指頭還動了動。表小姐一臉驚喜,說要是少爺在場,今天又是少爺和您的大好日子,說不定老夫人瞧見了少爺成親的樣子,一下子就好了起來。所以才讓如墨去了新房。”
  手指頭,又是手指頭,杜瑩然想到了剛剛看到了老夫人指縫裡的痕跡,秀美微擰,等會她定要看清楚有什麼奧秘所在!
  芳菲繼續小聲說道:“還有,其實府中不知道,是表小姐和老太爺私下裡商量的,不想讓滿府上下空歡喜。”
  杜瑩然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此時夜風吹起,風中帶著微涼的味道,杜瑩然看著合攏的門,老夫人那裡等會再去瞧瞧,此時孟舒志也剛睡著,倒不如等會自個兒再過來,於是對著芳菲說道:“還有其他的房間嗎?”
  “有的,有的。”芳菲也想要瞭解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想到了上一次的集英會,府邸上下是沸沸揚揚,小姐更是在府中興高采烈說少夫人的醫術十分神奇,芳菲也想要知道老夫人的狀況,就帶著杜瑩然到了偏廳,給杜瑩然斟茶了之後,芳菲小心翼翼地說道:“之前大夫說的一年之期快到了,老夫人可能夠好?”
  “瞧不出來。”杜瑩然說道,“現在還是一切如常。”
  芳菲眼底的失望是那樣的濃烈,幾乎掩飾不住,那失望之中還帶著對自身的濃濃憂慮,讓杜瑩然用茶水熨帖了嗓子,開口問道:“你同老夫人情深,難怪老夫人也待你很好。”
  芳菲勉強笑了笑,低垂著頭不說話。
  杜瑩然知道自己同芳菲不熟悉,要是直接問是問不出來答案的,想到了芳菲的少女髮髻,就開口問道:“我記得老夫人說過,早已經替你許了人家,怎麼你還留在老夫人的身邊。”
  芳菲的身形一晃,臉色有些難堪,“老夫人的身子不好,我想陪著老夫人。這樁事,等到老夫人好了再說。”
  難道是芳菲許了的人家出了變數?杜瑩然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所以然,就開口問起了另一個丫鬟的去處,“聽風呢?我記得老夫人曾經誇獎過她,是再穩重不過的了,今日裡歸你當值,她在休憩?”
  “聽風姐姐在京郊的莊子上修養。”芳菲小聲地說道,“前些日子聽風姐姐就病了,身上生了疹子,先是在房裡帶著,誰知道竟是一天比一天重了,夫人就讓聽風先去京郊的莊子上休養了。”
  聽到了這裡,杜瑩然的心中一動,問道:“原來是這樣,那聽風是什麼時候就生了病?怎麼就忽然發了疹子?”
  “聽風姐姐素來在開春的時候,就見不得花草,往年最多身上癢一兩日,之後避開了花叢,休息就好,誰知道今年開了春就倒下了。”芳菲說道,想到了當時聽風的樣子,打了一個寒噤,雖然知道這疹子是不傳染的,只是想起來便覺得渾身上下發麻。
  聽風和芳菲兩人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聽風的性子是最為沈穩,性子也是心細,而芳菲性子活潑是老夫人的解憂果,性情相對而言就大大咧咧了一點,聽風的病是開春就來勢洶洶染上了,看似和這一次的事情風馬牛不相及,杜瑩然卻嗅到了其中陰謀的味道。一定是有人不想讓聽風留在府中。
  杜瑩然垂下了眼眸,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今日裡見著的盈盈而拜的柳蓮安,柳蓮安既然已經出招,她自然會小心應對,見招拆招。
  杜瑩然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始末,見著自從聽到了老夫人的狀況如一,芳菲就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明顯芳菲身後的事情和老夫人的病好與否有關,但是今晚上恐怕是很難問出來了,於是杜瑩然開口說道:“你也早些休息,等會我守著老夫人就好。”
  芳菲想了想,低聲說道:“少夫人您要是沒事,可以小聲和老夫人說說話,有時候就是表小姐對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就瞧見了動靜。”
  杜瑩然含笑點頭,“我知道的。”
  杜瑩然站在了夜風之中,看著芳菲對著自己盈盈一拜之後挑著燈籠離開,她輕輕推開了老夫人的房門。
  孟舒志闔上了雙眼,杜瑩然俯身,手指輕輕描繪他的眼底,那裡的淡青色讓她有些心疼,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眼底,杜瑩然轉身輕輕坐在了老夫人的床塌邊,再次從溫暖的被中拿出了老夫人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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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1:17


  “為什麼?”杜瑩然問道,“我不明白。”如果是其他的女子或許在心中羞惱萬分,卻會裝作豁達賢慧的女子讓孟舒志離開,但是杜瑩然去並不這樣。
  “我有些事情。”孟舒志看上去並不太想要說的樣子。
  杜瑩然的眉頭皺起,平心靜氣地開口說道:“夫妻本是一體。”她往前走了一步,凝視他的眸子,柔聲說道:“並且我看了你的脈象著實不太好,不如告訴我,我替你想想法子,若是府裡的事情,興許我能夠幫得上忙?”
  孟舒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忪。
  杜瑩然見著孟舒志的神情,知道自己說對了,心中也努力想著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勞動新婚之夜的孟舒志?忽然一個曼妙的身姿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那人有弱不禁風的身姿,有著惹人心憐的面容,柳蓮安……
  “是表妹的身子有些不好,我過去瞧瞧。”孟舒志說道。
  杜瑩然的心裡一瞬間是滔天的怒火,為了柳蓮安,新婚之夜讓她獨守空房?那熊熊火焰幾乎燃燒掉了所有的理智,腦子中那根理智的弦在最後一刻繃緊了,孟舒志對柳蓮安並無情意,而柳蓮安更是以一直窺視自己的夫君。杜瑩然深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急。
  杜瑩然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難看,就乾脆低下了頭,語氣故作輕快,“你忘記了我是個大夫?若是表妹不舒服,我跟你同去就是。是不是柳姑娘身邊的丫鬟原本就想著叫我,卻覺得同我不熟悉?所以才用了你的名兒?”杜瑩然自個兒也尋了衣服,看樣子就是準備和孟舒志一塊兒過去。
  孟舒志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剛剛說的有些急了,是表妹讓人來尋我,去見見祖母。並不是表妹病了。”
  杜瑩然聽到了孟舒志的回答,心裡猛然一松。如果說新婚之夜,為了生病的表妹讓自己獨守空房,那是什麼事兒啊。
  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柔聲說道:“你就不要去了,也不知道要守到什麼時候,指不定又是一夜的功夫。”
  一夜的功夫?杜瑩然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既然是看生了病的老夫人,此時杜瑩然的理智也回籠,“我今日瞧你脈象不穩,還有神色疲憊,可是前幾日就日日在祖母面前守夜?”
  孟舒志有些遲疑地點點頭:“瑩然,因為你我是夫妻,我也就不避著你,我這十日都在祖母的床塌邊,因為我夜裡候著的時候,感覺到她有時候會有些反應。祖母能不能好,都是兩說,所以我原本就想著不予聲張。若是所有人都興師動眾,最後祖母卻沒有醒過來,豈不是連累府中上下都跟著揪心?”
  之前心中燃燒而起的熊熊火焰也幾近泯滅,只有零丁的小火苗還在胸膛之中搖曳,她是知道趙老夫人的狀況的,那已經是幾近植物人的狀態,為什麼孟舒志在的時候會有反應?“為什麼還有你表妹柳蓮安?”
  孟舒志搖搖頭,“這件事情原本就是表妹發現的。”
  柳蓮安!杜瑩然的眸色頓時就劃過晦暗不明的光,她就知道是柳蓮安。腦海之中忽然出現集英會上見過的孟憲潛,那時候的孟憲潛也是如出一轍的疲憊,柳蓮安先是用這個藉口讓孟憲潛守夜,現在又是孟舒志?柳蓮安想要在自己的大婚當天給自己增添晦氣?
  柳蓮安這個人著實給了她很不好的感受,讓杜瑩然不得不往壞處揣測。
  杜瑩然想了想就開口說道:“那就更應該我去看看了,說不定就是我嫁過來,才起了沖喜的作用,要是我陪著祖母說說話,她的身子就打好了呢。”
  沖喜?
  孟舒志一愣,杜瑩然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妝鏡前,飛快地梳出了一個斜斜的髮髻,只用一根發簪挽住了頭髮,那發簪正是當日遊街的時候自己送給她的。
  杜瑩然拉著孟舒志的手,“走吧。”
  孟舒志仍然是不動,“瑩然,你白日裡陪著祖母說說話就好了,晚上跟著我過去,豈不是累著了?”孟舒志這幾日陪著祖母,除了中途有時候會打個盹,幾乎是徹夜難眠,陪著祖母說話。夜夜不眠的滋味是不好受的,為了祖母孟舒志可以承受,卻並不想讓妻子經歷這一回兒。
  “冠玉,你讓我獨守空房,我當然可以做到。”杜瑩然瞅了一眼孟舒志,“我心中卻不喜歡,更何況,明日裡你讓我如何解釋元帕上無落紅?”
  剛剛明明再說祖母的事情,一瞬間就轉到了圓房的事情上了,杜瑩然直白的話語讓孟舒志的俊臉羞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
  杜瑩然笑著擠了擠眼,故作輕鬆地說道:“原來冠玉是這般盤算的,等到見了祖母,再回來與我圓房?冠玉好體力。”
  孟舒志面上很是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瑩然胡扯八扯,就是為了今夜裡親自去看看,這件事情是不是有柳蓮安的手筆。接著對夫君柔聲說道:“好啦,這幾日夜裡我同你一道去,若是母親問起來直說就是,你若是覺得不妥當,不要說祖母有了反應,就說我同你想要盡孝心。”
  此時的杜瑩然已經推開了門,回頭對著孟舒志招招手,孟舒志幾乎拿站在這裡淺淡微笑的妻子無法,最終拿起了見披風,“夜風涼。”細心地替她系上了系帶。
  杜瑩然瞧見了周圍的丫鬟和小廝都低下了頭,拉著孟舒志的手,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走啦。”杜瑩然笑著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孟舒志很快就追上了杜瑩然,和她並肩而行。夜風微涼吹散了白日裡的喧囂,長廊裡是喜氣洋洋的裝扮,她以前是沒有來過這間小院的,此時饒有興趣地打量整個院子。
  如墨就在門口候著,見著兩人攜手而出,微微一怔,“少爺,少奶奶。”她給兩人行禮。
  “我還以為明日裡才能夠見到你這丫鬟,沒有想到今日裡就見到了。”杜瑩然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也罷了,提前予了你。”
  如墨捏住了荷包,小聲說道:“謝謝少奶奶賞賜。”她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小姐很是篤定地說只會出來少爺一個人,她完全沒有想到杜瑩然也會跟著過來,如墨咬著下嘴唇,心裡頭惴惴難安。
  杜瑩然見著了如墨的神情,對著她說道:“走吧。”
  入夜了的孟府靜悄悄的,長廊裡的燈火透過的紅色的燈籠罩照了出來,整個長廊都是喜慶的紅色。
  柳蓮安正在祖母的房中翹首以盼,因為今日是孟舒志的大婚的日子,柳蓮安也難得穿了活潑些的粉色比甲,下身是絳紅色祥雲紋路的馬面裙,見到了杜瑩然,面上一愣。
  柳蓮安的樣貌清雅,其實並不適合這樣的顏色,加上杜瑩然看著她一身的粉裝,心裡頭別提有多彆扭了,仿佛自己今日裡來見得是夫君的小妾一般。
  杜瑩然的到來何嘗不是出乎了柳蓮安的意外?剛剛她掐著點讓如墨過去喊人,心裡頭想著的是最好能夠讓他們今夜不能圓房。誰知道,雖然目的是達到了,今日裡一塊兒過來的竟是他們兩人?
  “表嫂。”柳蓮安上前一步,盈盈而拜。
  “我過來看看祖母的狀況。”杜瑩然笑著說道,今日裡的柳蓮安略施脂粉,掩住了蒼白的神色,因為用過了胭脂,嘴唇帶著豔麗的紅色。
  杜瑩然注意到了柳蓮安的裝扮,心裡頭覺得更加彆扭了,今日是自己和孟舒志的大婚,柳蓮安卻打發了丫鬟去新房裡找孟舒志,還有剛剛那個時間點也太過於巧合了,剛好是讓丫鬟撤了浴桶沒有多久,如墨就來叩門。
  柳蓮安行禮小聲說道:“因為以往的時候祖母總是會動上兩三次,而今日裡我守了很久卻沒有動靜,只好讓丫鬟去尋表哥了,加上祖母的面色看上去也沒有往日好。”
  聽著解釋是合情合理,杜瑩然卻總覺得這一次就是柳蓮安弄出來的事情。
  柳蓮安用手絹掩住了口鼻,打了一個哈欠,“失禮了,既然表哥同嫂子在這裡,我也就先回房了,等到明天早些時候我再過來。”
  如果是和孟舒志守一夜,柳蓮安就算是願意,她的身子骨也沒有辦法吃消,更何況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孟舒志恐怕也會意識到什麼,所以就乾脆早間的時候早些起床再過來。今日裡還有杜瑩然,她更是沒有準備讓杜瑩然發現自己所做的手腳。
  柳蓮安走了之後,杜瑩然讓人搬了兩個繡凳,自個兒拉著祖母的手探看,脈搏根本是毫無變化,為何孟舒志會說會見到趙老夫人的的反應?想要放下她的手的時候,忽然就注意到了右手小指指甲處的一點紅。怎麼會有紅色的血點?杜瑩然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的手指摩挲著祖母的小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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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0:36


  杜瑩然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的時候,整個人如墜雲端,就算是那全福夫人替自己開面,面頰上的微微的刺痛感都無法讓她回到現實之中。
  面目帶著嬌俏的酡紅,唇邊帶著醉人的笑意,溫柔的杏眸也是閃閃發亮。
  她就要成親了,心裡頭這樣想著,面上的笑容越發甜美。
  頭上的釵環幾乎有兩斤重,梳妝好了之後,盛裝的她讓三公主都看呆了。“都說是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三公主笑著說道,“真漂亮。”
  給杜瑩然梳妝的,是皇后娘娘的宮女,面上的脂粉並不意味塗白,只是淡淡塗了一層脂粉,眉筆勾勒出遠山如黛的眉,口胭給她的唇多了一抹紅,並沒有塗太多的胭脂,因為新娘子嬌羞的紅,就是她最好的裝扮。
  莫德音看著杜瑩然,對著身側的齊灼華說道:“杜姐姐真漂亮。”
  齊灼華看著杜瑩然,是啊,她漂亮極了,比過去自己曾經記憶之中的大婚時候還要嬌豔,那種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繾綣溫柔,加上梳妝宮女的妝容,讓人眼前一亮。
  齊灼華心裡想到了上輩子同孟舒志大婚時候的情境,上一輩子的事情還會發生嗎?想到了柳蓮安,齊灼華有些心緒不甯,一時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不希望柳蓮安的計畫得逞,也不想看到杜瑩然太過於幸福的面容。齊灼華別開了頭。
  三公主瞧著齊灼華的樣子,眼眸裡劃過了一絲厭惡。
  杜瑩然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驚歎宮女手藝的同時,也在想今日裡的孟舒志,紅袍白馬,定然是威風極了。閉上眼,似乎就能夠想像得到冠玉是怎樣的意氣風華。
  很快新郎的隊伍就到了。
  齊灼華聽著催妝詩,也和上輩子自己聽到了完全不同,當年的孟舒志的催妝詩也是極好的,卻不如此時,每念一首催妝詩,人群喝彩之後還會品味詩中的內容。齊灼華低下了頭,嘴唇苦笑,就算是感情深厚又如何?牽扯到了孟舒志的祖母,柳蓮安的計畫一定會成功。
  閨房的房門在打開前,杜瑩然已經蓋上了蓋頭,視野裡是紅彤彤的一片,順著蓋頭的縫隙見著腳下足尖微翹,上面縫製了精緻的珠花。等到閨門打開了,杜瑩然被全福夫人攙扶著,手裡捧著蘋果送上了花轎。身側一左一右分別是三公主和齊灼華,兩人心思各是不同。
  花轎很平穩,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顛婆,而在花轎之中的杜瑩然心緒紛雜,等到停住了花轎的那一瞬間,杜瑩然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實現之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皂靴,是孟舒志,杜瑩然的燥熱的心平靜了下來。
  她的手裡牽著紅色的綢帶,另一頭牽著的是孟舒志,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眼,跟著唱禮的人行禮,夫妻對拜的時候,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心底卻有一股暖流在湧動,他們成親了啊。
  夫妻對拜之後便是送入洞房。當喜稱挑開了蓋頭,孟舒志覺得眼前一亮。
  他從來都知道杜瑩然是好看的,只是今日裡的她如同怒放的牡丹,綻放了她的美。她的明豔和美麗讓他紅了臉。
  “新娘子當真美麗,難怪冠玉兄的臉都紅了。”“就是就是。”“此等美麗的孟少夫人,當得一首好詩,你們說對不對?”“是了,冠玉再吟一首好詩。”
  書院裡的孟舒志的好友在起哄,這讓孟舒志的臉更紅了,而聽到了最後的起哄,他心中微動,果然念了一首詩,引得眾人叫好。
  人群之中的柳蓮安面上是淺淺笑容,手心裡的幾個月牙狀的痕跡才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柳蓮安的詩詞學問極好,此時聽得出表哥詩詞裡的情意。
  喜娘微微一笑,手裡捧著託盤,唱喏著讓兩人喝下酒,酒水最終並沒有用杜瑩然製成的那蒸餾酒,而是用的母親當年埋下來的女兒紅。兩人的手臂挽在了一塊兒,這樣近的距離,杜瑩然看到了孟舒志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素來明亮的眸子也似乎有些暗淡,眼眸裡有淡淡的血絲。
  杜瑩然垂下了眼眸,因為要同她成親,他夜不能寐?想到了這裡,眼眸瀲灩如同秋水漾著溫柔的波。
  前些日子孟舒志一直沒有休息好,加上勞累了大半天的功夫,有些疲憊,此時看到妻子的臉,心裡頭的那點微甜,讓他不那麼疲憊,她就是他的妻了。
  吃生餃,撒紅帳,一項項進行下來,孟舒志就要去外面應酬賓客。
  喧囂過後,房間裡又冷清了下來。
  杜瑩然揉了揉太陽穴,帶著這樣重的鳳冠和釵環,加上吵鬧的環境,讓她有些頭疼。讓劍蘭卸下了鳳冠,才覺得整個人松了下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袖籠裡是三公主之前偷偷塞給自己的和酥餅,杜瑩然擦了口脂之後,就吃了起來。
  胃裡有點東西之後,便沒有那種火燒火燎的饑餓感,杜瑩然又撿了些瓜果吃,便有五分飽了,剩下的東西實在是不能吃。也就只要壓下了心底的那點渴望,沐浴更衣。
  等到房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杜瑩然知道是孟舒志回來了。
  他的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氣,神色有些疲憊卻在見到自己的一瞬間亮了起來。
  杜瑩然上前說道:“累著了吧。”
  “還好。”孟舒志說道,“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帶了點東西吃。”
  杜瑩然的眼睛微微睜大了,沒有想到孟舒志居然還考慮到了自己。
  “我聽人說,新娘子一早晨起來的時候便是不怎麼喝水和吃東西的。”孟舒志說道,“屋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剛剛實在是脫不開身,現在才讓你吃。”
  “不礙事。”杜瑩然說道,“之前吃了餅子墊了下。”
  “那就好。”孟舒志拉著杜瑩然的手,碰觸到了他的手,一瞬間有些心情不一樣,那是一種夾雜著悸動的甜蜜。往前走了幾步,杜瑩然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的手似乎有些涼,還有些發抖。
  “你不舒服嗎?”杜瑩然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腕,就乾脆給他把脈,他的脈象有些紊亂,似乎是過度疲勞所引起的。
  “我沒事。”孟舒志說道。
  “我是大夫。”杜瑩然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有沒有事我很清楚。”
  孟舒志輕輕笑了起來,眼眸裡是溫柔和愉悅,“我知道。”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頰,“你先吃點東西,你也餓了。”
  杜瑩然的臉一紅,對著孟舒志說道:“我去洗澡,你先洗漱。”
  “我想陪著你。”孟舒志說道,拉著杜瑩然的手,坐到了桌子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不忌口。”杜瑩然說道。
  疲憊的神情上浮現出淺淺笑容,“娘子好養活,是為夫之幸。”
  “你在說些什麼?”杜瑩然的面上有些緋紅,娘子和夫君,這個陌生而又讓人害羞的稱呼讓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杜瑩然原本就吃的五分飽了,此時再用上一些也就夠了,“也早些歇息吧。”杜瑩然說道,“我瞧你的脈搏,應該多休息。”
  孟舒志點點頭,早已經有丫鬟放好了水,杜瑩然讓其他丫鬟退下,自個兒對著孟舒志說道:“我來替你更衣。”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手指纖細靈巧,很快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系帶。今日裡她的身上是淡淡的脂粉香氣,而並不是自己聞慣了的藥材的氣息。
  孟舒志的酒量還不錯,此時卻覺得有些微醺。等到只穿著中衣的時候,就忍不住低頭含住了她的嘴唇,她已經是他的妻了。
  杜瑩然卻覺得孟舒志的身子並不太適合今日裡圓房,他的脈象很是不好。一開始杜瑩然是以為孟舒志是因為成親而輾轉難眠,把脈之後卻覺得這段時間應當是他有其他的事情勞累這了。想到了這裡,杜瑩然的手上微微用力,推開了孟舒志,“你該洗漱了。”
  孟舒志悶悶地笑道:“娘子可要幫著為夫?”
  杜瑩然挑挑眉,“好啊。”
  孟舒志見到杜瑩然似乎要服侍自己沐浴,面上又有些窘態了,剛剛那一個吻讓他的下•身已經是蓄勢勃發,雖然知道今日裡會坦誠相見,他品嘗她的一切美好,卻不是燈火通明的燈下,“我自己來就好。”
  “剛剛不是說讓我來嗎?夫君大人?”
  刻意拉長的尾音,如同軟軟糯糯的甜棗糕,濃郁香甜的味道從口腔裡散發到了骨子裡,她叫他夫君大人呢。而孟舒志糟糕地發現,她的聲音更是讓自己動情了。
  “乖。”孟舒志的聲音此時帶著些沙啞,“你在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好了。”
  床上等他?
  這會兒臉紅的就是杜瑩然了,她可沒有想到孟舒志會說出這樣的意味的話語。再看看孟舒志有些疲憊,心裡有些心疼,就說道:“恩。”
  並沒有等多久,孟舒志洗漱完畢,讓丫鬟處理好了浴桶之後,穿著中衣走向了床邊。
  “你今天……”杜瑩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一個吻。
  孟舒志捧住了杜瑩然的臉,吻住了她的唇,不同於之前的淺嘗輒止,此時的吻濃烈得帶著曖昧的味道,女子凹凸有致柔軟的身子幾乎讓他發狂,杜瑩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下•身已經硬了。
  孟舒志覺得懷中的妻子甜美得動人心魄,讓他體內的那點火苗熊熊燃燒,就連因為過於疲憊而引起的不適也似乎緩解了。
  杜瑩然感受到了孟舒志的手順著衣擺鑽了進去,女子特有的柔軟部位被略顯得粗糙的手擒住,這樣的感覺讓她紅了臉,眉眼也帶著迷離之色。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換回了兩人的理智。
  “我去開門。”孟舒志抽出了手,此時的杜瑩然嘴唇微微張開,眼神迷離的模樣讓他幾乎無法挪開腿,他忍不住又啄了一下她的紅唇,披著衣服去開門。
  不知道外面是誰,等到孟舒志關上門回到床邊的時候,就開始換衣服。
  “我有些事情,晚上的時候你先休息。”
  洞房之夜他要離開?
  杜瑩然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這樣荒謬絕倫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杜瑩然仔細看著孟舒志的眼,想要發現他在說笑的跡象。而孟舒志嚴肅而認真的眼神,表明他根本沒有在說笑。
  “你……的話當真?”杜瑩然問道。
  孟舒志雖然緩慢卻堅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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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9:39


  杜斐又忍不住呷了一口酒,酒水的醇厚甘美,讓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整個人都被這酒水熨帖了,感覺到酒水進入到了身體裡,鑽入到了四肢骨骸之中,整個人仿佛浸泡在熱水一般,帶著暖洋洋的倦意。“真是好酒。”杜斐的酒癮被這香醇的酒水勾起來了,想要忍不住再嘗一點,這一次喝入的酒要比第一次多。
  杜瑩然奪下了酒壺,“爹爹,這酒太過於醇濃,你要少喝些。”
  杜斐第一口還是淺嘗輒止,第二口她可瞧見喝了不少,杜斐笑了,“只是你怎的忽然想到了要用這酒,莫不是準備婚禮上用?”笑意之中帶著些朦朧。
  杜斐一下子就醉了,杜瑩然知道爹爹說的是醉話,仍然是忍不住的臉紅,說話也有些呼吸不暢,“才,才不是。”
  杜斐卻絮絮叨叨說道:“我瞧著這酒不錯,若是拿出來招待客人,定然能夠讓人眼前一亮。雖然院子裡還有先前你娘親留下來的女兒紅,卻恐怕比不過這酒。”杜斐說到了這裡,眼淚竟是落了出來,喃喃自語道:“可惜你竟是無法親見著女兒出嫁。”想到了妻為女兒珍藏的女兒紅,比不過女兒自己釀造的酒,一時間又是心酸又是為女兒得意,五味雜陳。
  杜瑩然聽到了杜斐的自語,心中也是有些酸楚,知道是爹爹恐怕有些醉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從前她是從未見過爹爹的眼淚的。
  杜斐站了起來,走到了院子中,此時的夜風正緊,吹得夜晚盤旋著呼哨的聲響,杜瑩然就見著爹爹單手撐在了樹幹上,夜風鼓起了他的衣袖,整個人臨風而立,似乎是下一刻便會羽化升仙。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杜斐說道,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心力交瘁之感,“我想和你娘說說話。”那疲憊的聲音被夜風送入到了杜瑩然的耳中。
  夜風吹亂了杜瑩然的頭髮,聽到了杜斐這樣說,杜瑩然便轉身離去了。杜瑩然覺得自己的眼眶裡有些發熱,右手的指甲扣在手心,留下了淺淺幾個月牙,杜斐的樣子讓她有些心疼。
  杜瑩然的屋裡留下的是娘親給她縫製的嫁衣,這些年杜斐都讓繡娘養護著,正是因為早早就準備下了這些東西,所以就算是距離婚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仍能夠在外行走。
  五彩繡線在燈光下璀璨,杜瑩然的手指輕輕滑過華美的嫁衣,仿佛見到了那個溫柔可親但是病重的娘親,一邊咳嗽著一邊給她縫製這些嫁衣。猝不及防,發燙的淚水滾落,從臉頰上滑落一直滴落到了嫁衣上,一小塊兒的布料被淚水浸潤,明紅色變成了暗紅色。
  杜瑩然擦乾了眼淚,埋藏在嫁衣中,從未如此深刻體會到父母的伉儷情深,從未如此刻骨銘心地感受到母親對女兒的關懷。杜瑩然此時甚至有些恨自己當年為什麼不給書中的女孩兒一個完好的家庭。
  嗚嗚咽咽的哭聲響了起來,屋外是呼嘯的風。
  等到了第二日,杜斐主動尋到了杜瑩然,說道:“昨夜裡我有些失態了,你這酒,美則美矣,太容易上頭了。不過,這酒確實可以用在婚禮上,你怎麼想到用這個了。”
  “這酒有一種好處。”杜瑩然說道,“有驅邪的作用。”杜瑩然仿佛昨夜裡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甚至用涼水冰了眼,今日裡再勾勒了眉眼,便看不出昨夜曾經哭過的痕跡。
  “哦?”杜斐有些疑惑,“但是我記得並沒有雄黃的味道。”
  “不是雄黃酒。”杜瑩然說道,“而是傷口用這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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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9:00


  這個年代自然沒有彩超讓杜瑩然判斷,杜瑩然仔細問了王然的情況,也幸好停經的時間並不長,杜瑩然就叮囑王然多吃飯。
  王然心底自然是不願的,咬著下嘴唇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讓我吃藥也可以,吃多長時間都行。”
  杜瑩然聽到了王然的話,搖了搖頭,道:“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就算是吃再多的藥,也抵不過吃米麵有效。”
  “杜姑娘,你身材和中纖細,所以不知道我的難受,多少次都被人取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效,你讓我如何甘心?”王然說道,她的眼眸此時是異常的明亮充滿了不甘,說到了曾經的苦難,那雙眼眸裡的光芒讓人側目,到了最後聲音更是小小,帶著祈求,“求杜姑娘憐惜,替我開上藥。”
  “跳舞本就是消耗大的活動,適當少吃些就是。”杜瑩然說道,“吃上八分飽,一樣能成。若是你執意糟踐自己的身子,我也是無法。要開藥,沒有。”她的聲音雖然輕,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斬釘截鐵。
  王然皺著眉頭,低聲說道:“杜姑娘,你可是惱了我?下午的時候我在集英會上那般說你,你惱怒了?我同你賠禮道歉,不要同我計較。”
  聽到了王然的話,杜瑩然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我真的惱怒了你,又何必讓你前來求醫?若是你按照我的話來做,慢慢調養身子會康復過來的。”語氣也放得柔和。
  王然咬著下嘴唇,“為何非要用五穀,其他人開方子不都是吃藥嗎?”
  杜瑩然見著王然冥頑不靈,定定地看著她,“難道王姑娘不知道,食譜不如藥補這句話。”
  王然聽到這裡,眼睛就是一亮,“那說明還是有藥補的。”
  杜瑩然此時已經為王然的冥頑不靈有些通疼了。若是藥補,她是知道服用激素類的藥物,那種東西服用下去了,反而更容易發胖,“我這裡是沒有這樣的方子,只有食補這一條路子。”說白了,在現代的時候她也見多了小姑娘,哀嚎自己絕經的事情,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都很好解決,無非是照常吃飯就可以解決,但是很多女孩子生生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杜瑩然看了一眼王然,細語道,“只是讓你多吃些,又不是表明了吃下去立即就會胖起來,無論是瘦下去還是胖起來都是一個過程,更何況胖了還能夠再瘦。”王然此時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那些執拗的小姑娘一樣。
  王然說道,“我明白了。”
  杜瑩然看著王然的眼,知道她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在離開了王府之前對著她說道,“王姑娘,我已對症下藥,若是不謹遵醫囑,今後不必再找我,時間長了,我也治不好。告辭。”
  王然等到杜瑩然走了之後,悠悠歎一口氣,“若是再胖了,可怎麼辦?”心裡又想著天下的能人這麼多,總是會有人有辦法的,她一開始是有月事的不是嗎?繼而腦子裡又是想,或許過兩個月就一切都恢復了,王然此時心底又有些後悔今晚上多吃了兩口飯,心裡吩咐自己,明日一定要再少吃些才好。
  晚間到了屋裡,杜瑩然想到了女人對美的追求,若是王然真的子宮萎縮,也不知道她今後會不會後悔今日裡的決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王然的事情她已經盡力勸說,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這裡是古代,生育對一個女子而言是極其重要的。若是王然仍然選擇,她也是無法。
  杜瑩然很快就拋開了王然的事情,想到了李夢竹丫頭的事情上,目光落在了之前做好的竹筒上。杜瑩然拿起了竹筒,竹筒的開口被打磨得光滑,不會傷到人的皮膚,雖然先前也有古籍使用火罐,但是杜瑩然發現這個時代卻沒有廣泛使用,拔火罐在拔出膿癤上是在方便不過的了。想到了和周御醫的約定,微微晃動了手中的竹筒,若是推廣了拔火罐,可算是完成了與周御醫的約定?
  因為不知道李夢竹丫鬟的癤子究竟到了哪一步了,把竹筒收到了藥箱裡,準備明天一塊兒帶過去。
  睡前溫習了今日的功課,吹熄了搖曳火燭,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杜瑩然就去了李府,側邊的角門早已經有丫鬟候著了,杜瑩然跟著那丫頭到了李夢竹的住處,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叫做泠兒的丫頭。
  丫鬟生得一雙劍眉,若不是病了,平日裡定然是生氣勃勃的,此時一張小臉有些慘白,微微上挑的丹鳳眼裡也是黯淡。
  “杜姑娘。”見到了杜瑩然掙紮著要起來給杜瑩然請安。
  “不必多禮。”杜瑩然按下了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半靠在了床上,“讓我瞧瞧看你的腳。”
  丫鬟的消息是最靈通的,早已經有人告訴了泠兒,杜瑩然正是這段時間名聲斐然的杜斐之女,泠兒不知道自家小姐請她費了多大的功夫,心底有些不願,“也不礙事,說不定再吃幾天的藥就了。”
  杜瑩然看著她,“我已經來了,就是給你看病的,脫下羅襪吧。”
  李夢竹是個急性子,“杜姑娘可是京都裡最有名的女大夫了,你快給她看看,說不定吃一帖藥就好了。”
  杜瑩然聽到了之後無奈地說道:“就倆能周御醫,也是三方去。我若是有這個本事,豈不是比他還要厲害?”
  李夢竹噗嗤一笑,“在我心中你本就比他要厲害了,昨日裡一眼就看出了王然的病症。我當時瞧著許多人都是驚訝。”
  泠兒聽到兩人說話也知道了兩人是相熟,自己不過是幾日不當差,兩人是什麼時候相熟的?李夢竹柔聲對著泠兒說道:“聽我的,讓瑩然替你看看腳上的傷,昨天停了你的藥,讓你敷黃豆,就是她的主意。”
  泠兒解開了自己的羅襪,腳背上覆著的是黃豆渣。
  杜瑩然看著腳背是紅腫一片,已經鼓得如同饅頭高了,再問問之前泠兒吃的藥,都是一味的清熱去火的藥,此時在給泠兒把脈,開口問道:“之前是直接去藥鋪,抓了藥?”
  “是的。”泠兒說道,“若是生病了,去同藥鋪裡的坐堂大夫說一下病症,他就會開藥。我原本以為會好些,誰知道,腳背更是疼得厲害了。”
  全部都是清熱去火的藥,並沒有讓體內的熱毒散去,反而讓癤子遲遲不能軟化,想了想就說道:“這是我新做好的烈酒,你嘗一嘗。”
  烈酒?
  泠兒和李夢竹兩人的眸色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用喝酒的法子給人治病?
  若是想要給酒提純,把黃酒蒸餾,便能夠得到純度更高的酒。這酒精是之前杜瑩然閒暇時候折騰出來的,總共不到半斤,此時遞給了泠兒。
  李夢竹好奇地打開了蓋子,便嗅到了酒氣,“好香。”
  杜瑩然見著她如此,“我自個兒能力有限,做不了多少,這酒你可不許貪杯,是給泠兒用的。剩下若是沒有喝完,我也有用。”
  李夢竹笑這挽住了杜瑩然的臂膀,“你當真藏了許多的本事,就憑你這酒,便是許多人拍馬難及。”
  “不就是給你家丫鬟,看個病。”杜瑩然說道,“惹得你絮絮叨叨說這麼些。”
  李夢竹付之一笑,“若是其他交好的人,我還當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話鋒一轉,“為何用烈酒,你同我說一說。”
  “若是用了酒,是不是覺得渾身發熱?”杜瑩然問道。
  李夢竹點頭。
  “這酒就是讓熱毒發作了。”杜瑩然說道,“之前的清熱散火根本不行,便只能夠反其道而行之,讓體內的熱火從這裡直接出來。”手指指了指那火紅的癤子。
  似乎有些明白,點了點頭,李夢竹問道:“那這幾日給泠兒的食物,也可以用些上火的物質?”
  “酒就夠了,飲食上照舊,不必一味用清熱降火的食物就好。”杜瑩然說道,“對了,泠兒,你現在嘗一小口,我看看你能不能喝酒。”
  “以前同我是喝過酒的。”李夢竹笑著說道。
  之前的濁酒,酒精濃度太小,酒精度很難超過二十度,而她的酒恐怕在五十度以上了。杜瑩然對著泠兒說道,“你試試看。”
  泠兒呷了一口酒,頓時就不喝了,這酒實在是太辣了。杜瑩然給泠兒斟了一杯水,看著泠兒連忙吞了水,“讓我來就是,還要在喝一些嗎?”
  杜瑩然點點頭,泠兒喝了第二口,臉上就開始泛紅。杜瑩然就說道:“好了。”
  李夢竹有些吃驚的說,“你這酒這般醉人?泠兒雖然酒量淺,也能夠喝一小碗,現在不過是兩小口,便這般了?”
  “都說了我這酒不大一樣。”杜瑩然笑著說道,“我幾日本就打算新作一點,若是你喜歡,我給你做一小壺。”
  “若是太麻煩便算了。”李夢竹搖搖頭,“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
  “這第一小壺,確實是麻煩透頂。”蒸餾酒精利用的是酒精和水的沸點不一樣,這裡沒有溫度計,只能用火候來一點點調適,試了許多天,才得了這一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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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8:19


  第一次成功了之後,今後不會費太多的功夫。
  杜瑩然和李夢竹說這話的期間,泠兒已經是醉眼朦朧,臉上燒紅一片。
  “還有泡好的黃豆嗎?”杜瑩然問著李夢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讓人又搗碎了一些黃豆,覆在了泠兒的腳上,留了小丫頭照看泠兒的狀況,杜瑩然進入到了李夢竹的房間。
  多寶格上放置著精緻的擺件,祥雲送吉紋路的彩瓷大花瓶裡斜斜插了一隻桃花,桃花正羞澀打著朵兒,馬上就要盛放了。杜瑩然忽然就想到了孟舒志昨天的說辭,感覺到耳根有些發紅,就別開了視線。
  李夢竹卻笑著說道:“等到春日裡的時候,我哥哥說京郊有一處的桃花是最漂亮的,流觴曲水加上桃林芬芳,被他說得是宛若仙境一樣。”
  “你不曾去過?”杜瑩然抬眼問道。
  “也是沒發現兩年,去年原本是準備去,誰知道一場春雨,也就只得作罷了。”李夢竹說道,“可惜你成親也要不了多少時日,等到你空閒了些,我們一同禮佛踏青。”
  “好。”杜瑩然點點頭。
  李夢竹此時笑容之中帶著些曖昧之意,“雖然你我不能同遊,不過那時候春光正好,你倒是可以同孟公子一道,夫妻攜手而遊,豈不是熱鬧。”
  杜瑩然被李夢竹鬧了一個紅臉,“才懶得理你。”
  李夢竹捏了捏杜瑩然臉,“傻丫頭。”
  “我記得你的年齡要比我小。”杜瑩然說道,“沒大沒小的。”但是臉還被李夢竹用手指夾著,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著話,隔了半個時辰,杜瑩然又去了泠兒休息的地方,此時的泠兒酡紅著臉,已經是沈沈睡去了。杜瑩然躡手躡腳和李夢竹一塊兒出了外間,對著李夢竹說道,“最多喝兩口就夠了。每日裡晚上睡前的時候喝,我每天早晨過來看看狀況。”
  因為酒力的作用,此時的泠兒不似之前慘白著一張小臉,雖然知道是酒的作用,李夢竹卻心底覺得踏實了不少。
  杜瑩然一連來了三日,因為酒的作用,泠兒的神色已經不似第一次的慘白,而是泛著自然的紅潤,杜瑩然的手指捏了捏腳背上的火癤子,此時和第一日相比已經有多軟化,期內有波動,膿栓也生了出來,腳背上的一點紅色微微凸起。
  杜瑩然用紗布蘸著酒擦拭那一塊兒的皮膚,泠兒覺得被碰觸的地方漲疼得難受,沾上了酒紅腫的地方感覺到一陣清涼。杜瑩然接著又取了針,針尖紮入到凸起的小點上。
  泠兒的臉色越發白了起來,杜瑩然拇指和食指轉動那針灸,泠兒的樣子讓李夢竹都心裡覺得可憐。杜瑩然放下了手中的針,李夢竹就說道:“這樣就好了?”
  “沒有。”杜瑩然說道,“你現在外面候著,等會血淋淋的。”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泠兒的面色越發發白,李夢竹連忙說道:“她最怕見血了,我陪著她吧。”
  杜瑩然有些無奈,“你要是留下就留下吧。”
  泠兒說道:“小姐,奴婢沒事的,小姐還是避著些吧。等會要動刀子的。”
  “不用刀子。”杜瑩然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竹筒,此時聽到了不用動刀子,泠兒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好奇如何使用竹筒替自己治病。
  杜瑩然拿著鑷子夾住了一小團飽沾著酒的棉花,隨即在竹筒內繞了一圈,拿出了鑷子的一瞬間,右手中的竹筒精準地扣在了膿癤處。
  “啵”的一聲輕微響動,加上泠兒的身子猛地一頓,杜瑩然知道這是膿栓被負壓吸出。
  李夢竹看著泠兒,心底頭摸不準杜瑩然這樣做得含義,杜瑩然此時已經把左手的鑷子遞給了劍蘭,讓她熄滅了火,自個兒則杵著竹筒,緊緊壓迫住膿癤。
  等到罐子涼卻,扒下了罐子。泠兒倒抽一口涼氣,竹筒的杯壁上是黃紅色的膿水,她不過是看了一眼,就別過了臉,再看看自己腳上的傷口,那傷口正咕咕冒著鮮血。雖然一瞬間的疼痛,此時傷口依然隱隱作痛,卻覺得整個腳都鬆快了。
  杜瑩然用鑷子蘸著酒,擦拭著傷口,手中的鑷子按下周邊腫起的部位,是乾乾淨淨不見一丁點的膿水,而可憐的泠兒,被杜瑩然的動作弄得眸子裡盛滿了水汽。
  等到最後杜瑩然終於停止了動作,泠兒也松了一口氣,“我感覺好多了。”泠兒說道,“這樣就好了嗎?”
  “恩。好了。”杜瑩然取了一團乾淨的棉花蘸著酒放在了傷口,示意泠兒自己壓迫著傷口,“等會要是等會不流血了,就行了。”
  “還需要敷黃豆嗎?”李夢竹問道。
  “不用了。”杜瑩然看了一眼竹筒,覺得扔了也有些可惜,就讓劍蘭用白布裹好了之後收拾到了藥箱裡,晚點回去了洗乾淨再暴曬就好。
  “為什麼用罐子一拔就出來了。”李夢竹問道。
  涉及到了物理的知識,杜瑩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只能過簡單說道:“晚些時候你用罐子試一試就知道了。”
  李夢竹懵懵懂懂點點頭。
  杜瑩然則拿出了一個小壺,“這是我先前答應好了要送你的。”
  李夢竹的眼睛一亮,“謝謝,真香。”李夢竹拔掉塞子,陶醉聞了聞。
  “沒想到你還是個酒鬼。”杜瑩然說道。
  “酒鬼說不上。”李夢竹笑著說道,“只是見獵心喜。”
  李夢竹親自送了杜瑩然到門口,還給了她一個荷包,“這是診金。只不過這好酒的錢就不予你了,可是你送我的。”
  李夢竹這樣把治病和人情分的清清楚楚,杜瑩然也很欣賞,對著李夢竹點點頭,“這樣就夠了。對了,給你的酒,酒勁兒很大,不要喝太多了,若是難受了,就不要喝了。”
  “我知道。”李夢竹是這樣回答的。
  杜瑩然晚上的時候就和爹爹說了今日裡的拔火罐的事情。
  “古籍之中是有這樣的說法,可是如何去除膿癤?”杜斐聽到了杜瑩然居然用了古法的火罐,不由得大感興趣,“我在書中也見過,如何使用罐子來拔除體內汙物,沒有想到你已經解開了這個謎。”
  杜瑩然被爹爹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火罐在現代多用於保健了,倒是很少使用它最開始發明時候的功能,直到遇到了泠兒這一個病歷,讓她恍然想到了火罐最初的用途。她這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就是這般。”杜瑩然給杜斐演示了一邊,最後把竹筒蓋在了爹爹的手臂上,“今日裡那丫鬟便是腳上生了癤子,我先用梅花針或者針灸刺破了之後,再用火罐放在這裡。若是仔細聽,可以聽到那膿栓被吸附出的聲音。”
  聽到了這裡,杜斐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隨著罐子內的涼卻,罐子把肌膚吸附起來的力量。等到杜斐睜開眼的時候,眼睛亮的出奇。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顯微鏡,不知道病菌的存在,卻也知道對於傷口儘量不要用手碰觸,面上的痤瘡若是用手碰觸了,容易發得更狠,算是要用刀子切開傷口,也要用火燎燒了才可,此時使用火罐,那竹管的周邊根本不曾直接接觸傷口。杜斐的眼睛在發亮,“妙極妙極。”以往都是使用清熱退火的藥,若是按照女兒的這個法子,便是反其道而行之,把熱火直接從肌膚上逼了出來。
  “之前這個法子沒有流傳下來,甚是可惜。”杜斐感慨道。
  杜瑩然又說了自己如何使用烈酒逼了熱毒,杜斐連連點頭,之後又說道:“哦?我說這幾日怎的有人議論巷子裡有酒的味道,竟然是你做得。”
  “爹爹嘗一嘗這酒。”杜瑩然神秘一笑,若是尋常的酒,度數太低,起不到什麼作用,而蒸餾過得到的酒也是不一樣,這酒原本是制出來消毒用,卻不成想,首先是讓人發熱毒。
  杜瑩然把酒倒了一杯給杜斐,杜斐就嗅到那種絕美的酒香氣息,見著杜斐就要大口喝酒,連忙說道:“爹爹小口嘗上一點,這酒不能夠大口大口得喝。”
  “好酒。”杜斐的舌尖碰觸到晶瑩透明的液體,就忍不住叫了一聲好,濃郁的酒香從舌尖綻開,那酒液就像是一道熱流,順著嗓子流入到了胃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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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7:37


  “你都不知道啊。”三公主笑盈盈對著莫德音說道,“等到孟公子才離開沒有多久,她就跟著離開了。”
  三公主的話看似是對莫德音說的,實則是對柳蓮安說,柳蓮安想到了自己窺見窗邊時候,杜瑩然湊近孟舒志時候的模樣,此時再看著杜瑩然的嘴唇嬌豔欲滴,心底的憤怒的火苗在熊熊燃燒,那火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燒為了灰燼。
  莫德音的眼睛瞪大了,“是嘛。”她都一直留意著柳蓮安的狀況,根本沒有注意到杜瑩然的動態。
  “可不是?”三公主笑著說道,“小丫頭心裡頭也有些豔羨?”
  莫德音的白淨的面上泛起了桃花紅,成親這件事情她一直是不敢想的,此時杜瑩然解決了她的隱疾,加上看到孟舒志俊朗,想像著杜瑩然站在他身側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幻想。
  一行人熱熱鬧鬧站在一塊兒,就連齊灼華也跟著過來了,只是齊灼華站在那裡不語,心中也有些惆悵,曾經同她交好的三公主,現在對她少了以往的親近,而自己曾經在孟玉溪那裡說過杜瑩然的壞話,現在孟玉溪對自己也有些心結,就連莫德音那裡……
  齊灼華咬著下嘴唇,李夢竹似乎現在瞧自己不起。齊灼華的心中苦笑,下午時候聽到有人質疑杜瑩然的時候,她確實是心中竊喜的。等到後來杜瑩然成功化解了危機,她心底甚至還有些遺憾。齊灼華的眼睛閉上,她和杜瑩然兩人本是極其親密的表姐妹,關鍵時刻,三公主和孟玉溪都護著她,甚至連李夢竹那般的倨傲之人,因為見過了杜瑩然的舞蹈,也幫著說話。可是自己卻抱著幸災樂禍的想法,想到了這裡,心中是無限的灰敗,她有時候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難怪曾經用心結交的朋友,也一個個遠去。
  莫德音瞧見了齊灼華的樣子,悄悄搖了搖她的手臂,軟軟說道:“華姐姐,一會兒我同你一塊兒,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齊灼華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莫德音的樣子,心中一軟,“好。”
  杜瑩然瞧著齊灼華的樣子,心裡想著,經過了這一回兒,自己這位表姐長了記性才好。
  六人是兩兩結伴而歸,等到杜瑩然等人蹬了車的時候,卻見著李夢竹拉扯著李儒出現在了馬車邊,“我們過來的馬車壞了,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哥哥請我們喝個茶,順便再送我們回去?”
  李夢竹的臉上揚著笑,她身側的哥哥李儒卻鬧了一個大紅臉,杜瑩然瞧見了自己身側的三公主,也是漲紅了臉,笑著替三公主應下,“自然是好的。”
  到了迎客居,要了一個二樓的雅間,今日裡大部分文人都去了書院,因此迎客居裡是空空蕩蕩,展開了屏風,讓李儒同三公主兩人交談,杜瑩然則是看著李夢竹伸出手,撥弄古琴琴弦。
  杜瑩然看著那焚香在陽光下盤旋,散著迷離的味道,那古琴琴弦的聲音壓住了屏風後兩人說話聲。
  杜瑩然一直覺得李夢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之前少有和她交流,此時聽著李夢竹的琴聲,只覺得琴音高遠,含著淡淡的喜悅。
  一曲完畢,李夢竹含笑對著杜瑩然說道:“見笑了。”
  “彈得很好。”杜瑩然說道,“我是不成。”
  “杜姑娘的一曲足以動人心魄。”李夢竹跪坐在軟榻上,素白的手挽起了衣袖,給杜瑩然斟了一杯茶。李夢竹的動作優雅,帶著說不出的韻律,她本就生的明豔動人,焚香奏琴以及斟茶,增添了她身上的典雅氣息。
  “其實之前見著杜姑娘你的舞蹈,心中便十分喜歡。”李夢竹笑著說道,“除了為了我那哥哥,也是為了杜姑娘你這個人。”
  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李姑娘言重了。李姑娘話說行事仗義,尤其是今日,多謝你直言。”
  李夢竹笑著說道:“我以為,我們是很親近的。”說完了對著杜瑩然眨眨眼。
  杜瑩然笑著說道:“是極。”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話,今日裡見著杜瑩然的時候,心中就有一個主意,此時和杜瑩然聊了幾句,便提了出來。
  李夢竹說道:“我瞧著杜姑娘的醫術很好,倒是想起來我府中有一個丫鬟,腳背上生了癤子,你可治得?”李夢竹低聲說道,“我也知道我這話說的不大妥當,只是那丫鬟自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我見著姑娘說話可親,才少不得腆著臉問出這句話。”
  杜瑩然點頭,“自然是可的。”這個年代,治病看醫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杜斐現在名聲在外,大約也知道得到了他親傳的女兒也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這樣一來,來請杜瑩然看病的人反而漸漸少了,因為以往的時候杜瑩然還給一些百姓家的女兒和丫鬟治病,到了現在竟是少了。雖然還是有些平民家的女子上門求診,來替丫鬟求診的,是極少的了。
  李夢竹的面上歡喜,對著杜瑩然說道:“那癤子生得地方在腳背上,她先前一直是忍著,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等到了後來實在是走不成路才被我發現,我去外面求了藥,誰知道原本只是腫脹,現在竟是身上有些發寒,我正盤算著請女大夫,誰知道就見到了你的醫術,才冒昧開口。”
  杜瑩然眉頭微微皺起,若是癤子剛開始會疼痛腫脹,若是三到五日之後,腫脹生了膿瘡,待到膿水破出,自然這就好了,此時聽著李夢竹的話,竟是更嚴重了。有些病症是拖不得,加上中間又用了別人的藥,要是藥不對症,反而發作得更加厲害,杜瑩然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去看看。”
  李夢竹應了聲,她心中是想著更快些,也不好和杜瑩然開口。
  杜瑩然看出來了她的所思所想,淺笑著說,“我總不能跑了,晚上燈火也不好,明個一早登門總不會錯。”想了想,又說道,“先前的方子不要用了,我這裡有一劑偏方,把黃豆泡好,然後搗碎了,用乾淨的紗布纏著腳背,剩下的,我明天一早準過去。”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李夢竹臉一紅,“這丫鬟自小陪著我,我是心急了。”
  杜瑩然微微一笑,替李夢竹斟茶,“我知道的。”
  而屏風後走出來兩人,沒有之前的手足無措,雖然依舊是面上發紅,杜瑩然也算是放下心來,早點讓三公主熟悉了李儒,總好過一味惴惴不安,心跳加速。三公主本就身體不好,不可大喜大悲。
  吃過了茶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先送了三公主回宮,再是李家兄妹兩人,最後則是杜瑩然,晚間回到了藥鋪裡的時候,一豆燈火,不僅僅是有父親在等著自己,還有那舞樂院的王然。
  “杜姑娘。”王然見著杜瑩然下了馬車,眼睛一亮。
  杜瑩然沒有料到王然如此急切,轉念一想,天葵剛至便被自己減肥折騰沒了,這個年代子嗣頗為重要,自然是心急。
  “王姑娘還沒有用飯吧,便一塊兒用了。”杜瑩然說道。
  王然好不容易瘦了下來,自然就是靠的節食,晚間的時候素來是不用的,心裡有些惱怒,面色卻不敢顯露了出來,“杜姑娘,我是來治病的。”
  “我知道。”杜瑩然說道,“但是你這病的根源就在吃上了。”
  王然彆彆扭扭和杜家父女兩人用過了餐,杜瑩然便送了王然出藥鋪,宵禁的時間還有一會兒,王家的宅子距離及第巷子並不遠,杜瑩然就拉著王然緩緩向著她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為何讓你吃晚餐,就是因為你這病的根源就在於吃得太少。”杜瑩然說道。
  吃得太少也會有事?王然心底有些懷疑,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我既然能夠診斷出你的毛病,你卻不相信我的本事?”杜瑩然笑了,她輕柔的話語被夜風送到了王然的耳邊,那聲音猶如驚雷一般。
  “我從未聽過少吃些,就能夠這樣多的症狀的。”王然說道。
  “人與人是不同的,若是淋了一場秋雨,有的人會發熱生了寒症甚至一命嗚呼,有的人不過是咳嗽兩天就好了,還有些人什麼事情都沒有。正是因為體質的不同。”杜瑩然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當很長時間不曾食用肉物,所以你的肌膚黯淡無光,銅鏡看不出人的起色,你若是不信,去尋一面水晶鏡就知道我不曾騙你。另外食用的太少,腸胃功能不適,自然便秘,若是便秘了,體內雜物無法排除,臉上和身上容易生痘症。此外五穀為根本,你吃的也很少,所以頭髮枯黃無色,並且掉發,最嚴重的就是停了經了。我這些說的可對?”
  王然的眼淚都被嚇了出來,垂淚道:“勞煩姑娘救我。”
  現代也有女孩子因為過度節食,導致子宮內膜變得異常薄,最後造成了子宮萎縮,她希望的是王然不要到這樣一步。若是真的到了這樣的地步,藥物和多吃,無非是安慰效應,患者只能夠祈求奇跡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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