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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02:38

《藥香嫡妻(卷一)》作者:蓁蓁

人人都說穿越女享有金手指,有人像她這麽悲摧的嗎?
穿到自己寫的書裡面當女主角,卻發現本該是好命女的杜瑩然被養成深閨怨女,
原該處於嬌媚可愛的少女時代,卻聽從表姊的話變得懦弱無能、人人可欺,
她決定發揮在現代學過中醫的本事,將女主的人生重回錦繡時代!
身為寄居蟹的她,第一步就是離開表姊家,與回京的爹爹同住,
同時再將身旁胳臂外彎到表姊那兒的大丫鬟打發掉,換上可信的親信,
再來就是她嶄露頭角的時候,表姊不希望她學醫,她偏坐鎮藥鋪行醫;
表姊希望不擅長跳舞的她出醜,不巧她在現代有那麽一咪咪舞蹈造詣,
因緣際會救了當朝天子最疼愛的三公主,與三公主成為至交好友,
還讓體弱的三公主跳出美麗舞蹈為皇上祝壽,伴舞的她也一舞成名,
讓表姊氣得絞壞手中帕子,牙根咬到碎碎去,
只是,表姊為何那麽清楚她的才能與弱處,難道她是重生之人?!
原本她該嫁給玉面將軍,這一世未婚夫婿卻變成孟家公子,
難不成,也是表姊搞的鬼?雖然準良人換了人,可日子是自己在過,
雖然良人從武將變文人,她有自信,照樣能過得幸福又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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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7:03


  三公主見著杜瑩然的眉頭蹙起,伸手撫平了她的眉頭,開口說道:“你也不要過於擔心,說不定沒有幾日,那孟府的老夫人就轉醒了過來。”
  哪裡有那般的容易,杜瑩然上次見著趙老夫人首先主意到的就是她的腿腳不便,其次杜瑩然還覺察到了她的身上似是有不足之症,年輕的時候恐怕身子埋下了隱患,只不過不欲讓三公主憂心,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畢竟周御醫的盛名我也是聽過的。說不定身子養好了,人也就醒來了。”
  三公主面上帶著淺笑,“就是這個道理,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在這裡急也沒有用。”
  杜瑩然點點頭,她的醫術自然比不上周御醫同父親杜斐,恐怕宮中的醫女也有大半比她要強,此時也就暫且放開了趙老夫人的事情。
  三公主拉著杜瑩然的手,“走,也該咱們吃烤肉了。”
  杜瑩然同三公主攜手而行,穿過了曲折的長廊便入了御花園,紅梅枝頭上有點點紅色的骨朵,還有稀稀疏疏悄然花開了的梅花,火紅的花瓣淡黃色的花蕊上一點白雪,格外可愛。三公主也放緩了腳步,同杜瑩然說起了御花園之中的景致了,“上次你來得時候也顧不上同你說這些,等會吃完了我帶你好好看一番。”
  杜府之中的花木並未曾過多的修剪,帶著鬱鬱蒼蒼的旺盛的舒展枝葉,御花園之中花木無一處不精緻,三步一花五步一景。
  兩人順著小道到了水榭便的樓閣,上書是晶潤閣,杜瑩然同三公主上了二樓便發覺整個房間亮堂堂的,牆壁上是大塊兒的琉璃,可見著屋外的雪景,頭頂上也是大大小小的琉璃窗,顯然有人已經打掃過了,光線透著琉璃窗讓整個房間裡格外敞亮。
  “這裡是不是很漂亮?”三公主笑著說道,“除了下雪的時候,還有夏日裡的夜晚,在星空之下入眠,敞開了窗戶,讓水榭的涼風進來,心情也會舒暢。我同母后最喜歡的便是這裡。”
  杜瑩然瞧著這裡的裝扮,笑了笑說道:“果然是別致非常。”
  杜瑩然同三公主說這話,嗅到空氣之中烤肉的香氣,那肥瘦相間的鹿肉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三公主原本是瞄著水榭的方向,到後來則是頻頻看向了烤肉。
  “鹿肉雖然好,但是不能吃多了。”杜瑩然說道。
  “我知道。”三公主說道,“我可不是這般貪嘴的人。”
  杜瑩然聽到了三公主的話,撲哧一笑,“若是你不貪嘴,為何頻頻看了過去?”
  三公主被杜瑩然打趣得紅了臉,面上的紅暈久久不散,說道:“我先前也是清淡慣了,口裡也淡得很。”
  杜瑩然心想著若是這般更要看著三公主不能讓她吃多了油膩之物,嘴上卻沒有開口。
  兩人在屋內賞雪景割了兩塊鹿肉,甚至還用上了一點梅花酒,好不快活。三公主只不過是用了一小盅酒,面色燦如桃花,素來淺淡的唇色也明快了起來。
  杜瑩然見著她如此,也同春桃說撤了鹿肉,讓上了些蔬果,三公主的眼波一橫,帶著濕漉漉的水意,竟是多了幾分嫵媚之意,“杜小妹子,你分明比我小,這個姐姐的派頭比我還要足。”
  “因為我還是大夫,不純然是你的杜小妹子。”杜瑩然自飲自酌,這梅花酒據說是掃了梅花蕊的積雪釀制而成,比在外採買的酒水多了些香甜的味道。
  “好啦。”三公主放下了酒杯,嘟著嘴說道:“我就聽你的。”
  三公主果然是不勝酒力,杜瑩然便覺得原本就愛說話的三公主比往日裡更是多了三分的話語,杜瑩然笑著見著三公主昏昏欲睡。“這閣樓之中可有讓她休息的地方?”喝了酒身上發熱,三公主的身子又不好,若是吹了涼風便不美,故而杜瑩然問起了這裡是否有供人休憩的地方。
  “隔壁就是。”春桃連忙說道。
  “我不困。”三公主剛說完就淚眼朦朧打了一個哈欠,杜瑩然微微一笑,“好啦,你休息一下也好,我便先回去,等到若是你再想見了我了,打發人過來便是。”
  安頓下了三公主之後,杜瑩然就帶著兩個丫鬟出了宮門。安靜地待在馬車之中,杜瑩然的手指輕叩桌面,思緒飄忽到了趙老夫人的身上,按照三公主所說的,周御醫同自己的父親開方子已經讓她渡過了危險期,但是腦中殘留的淤血塊還是無法排出,所以讓人是昏迷不醒。等會回去了還要仔細問問爹爹。
  見著杜瑩然在思索,劍蘭和鳶尾兩人也並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身上還殘留著烤鹿肉的香氣,杜瑩然在屋中換了身衣裳之後,才又去了藥鋪。藥鋪之中,小武給人切脈,而杜斐就坐在另一邊,聽著小武詢問病患的狀況,略一思索之後,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對於小武的診斷結果,杜斐微微頷首,小武面上帶著笑,就開下了方子。
  杜家的藥鋪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覺得看診貴,之後算上抓藥的錢,也就差不多了,再加上藥鋪裡的藥幾乎可以說是服用下了之後就會覺得身子舒緩,這兩個多月來,杜家的藥鋪在及第巷子也小有名氣,甚至住在這裡的人還推了親朋好友來這裡,小小的店鋪也越發有了人氣。
  那青衫的書生從懷中排出了銀錢之後,那著藥方和藥就離開了藥鋪。
  “回來了。”杜斐說道,“在宮中如何?”
  杜瑩然同杜斐去了後堂,寒暄了幾句,杜瑩然就開始問道:“上次周御醫過來,曾說過一位老夫人枕骨處撞著了假山,不僅出了不少的血,最為糟糕的便是腦中還殘留了淤血,同時碰到了涼水恐怕會生了風寒,那位老者現在如何了?”
  “怎麼忽然想要問這個了。”杜斐仔細說了孟府老夫人身體的狀況,對著杜瑩然說道,“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杜瑩然搖搖頭,耳珠上帶著的耳襠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碰撞的聲響,開口說道:“周御醫同你定下的方子很好,我可想不出這般的方子。”杜瑩然心中讚歎,這開藥方她所要學得還有許多。
  杜斐笑了笑,說道:“你年紀還小,能有現在的醫術已經是很好,行醫之事,隨著年歲的增長所經歷的病人增多,也就會越發精益了。”
  杜瑩然點點頭,她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便聽著杜斐道:“怎的忽然對這例子有了興致?”
  杜瑩然沈吟半晌,說道:“爹爹,你可知道這位患者正是孟府的老夫人了。我先前也是不知道,還是今日進宮三公主同我說的。”
  “竟然是她。”杜斐有些驚異,歎息一聲說道:“我沒有見過,不過聽著周御醫的說法是,情況萬分艱難,若是一年之內無法蘇醒,十有*是醒不過來了,就連這一年也是他特地放寬了說辭的。”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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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6:25


  鹿皮小靴踏在了皚皚白雪上,堪堪沒過了腳踝的位置,抬眼望去的時候正巧見著銀杏樹枝不堪重負,樹枝上的積雪滑落,那光禿禿樹枝在落下了積雪之後輕輕顫抖。
  微風吹過,揚起了細碎的雪花,杜瑩然仰頭看著雪花在空中打著旋兒,伸出手,其中一片雪花落在了手指上,還沒有感受到雪花的涼氣,就化成了細小的水滴。雪面上潔白晶瑩,泛著光,完全不同於後世那雪面上泛著的淺淡的黑色。想到了這裡,杜瑩然的唇角越發向上勾了起來。見著如此的雪景,心中也覺得開闊起來。
  春季有新綠芬芳,夏日裡有鬱鬱蔥蔥,秋日裡是紅葉繾綣,冬日裡則是銀裝素裹,自從來到這裡,已經體會了兩季的美好,等到了冬雪消融,同三公主踏青訪友,鮮衣怒馬那時候又是一番帶著活力和生機的快活了。
  杜斐知道了杜瑩然大約要進宮的事情,只不過簡單叮囑了她一番,便去了藥房。雖然不再有萬壽節的歌舞,舞蹈房卻為杜瑩然留下了。足尖點地提出,一個有一個的迴旋,雙手送出宛若在空中結成一朵朵的花朵,雖然沒有樂曲奏響,杜瑩然的心中自有樂曲的節律。
  杜瑩然練了約摸兩刻鐘,杜瑩然正一個下腰,視線之中出現了倒影的鳶尾,心中數了三下之後,腰身用力,雙手舒展,站了起來。從架子上拿起放置在上的巾子擦去了面上的薄汗,開口說道:“宮裡的人來了?”
  鳶尾把手中的銅壺放下,合攏了門扉,點點頭,道:“就在外候著。”
  搪瓷盆地的蝶戲水仙隨著水的注入,靈動了起來,水面上也是氤氳水汽,鳶尾放入了巾子,手指碰了水溫,才讓杜瑩然細細潔面。鳶尾瞧著杜瑩然。一大清早用過了點糕點便在舞房之中,杜瑩然的面若桃紅,一雙杏眸也帶著清亮的水意。現在的杜瑩然同齊府之中的杜家小姐,相似的只有容貌,神態還有那種帶著怡然自得的性情,和以往骨子裡有著自卑的杜小姐,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杜瑩然見著鳶尾看著自己,笑了笑,把手中的巾子遞給了她,自個兒披上了斗篷,系上了系帶走在了鳶尾的前面。杜瑩然一早就猜到了宮中的人不會太晚過來,回房換好了衣裳之後,就出了院門,就見著了趕車的是宮中的青衣太監,劍蘭捧著食盒就在馬車邊候著,旁邊站著的就是三公主身邊的丫鬟了。
  等到杜瑩然上了馬車,馬車之中的暖爐燃起,放下了帷幕,整個馬車之中暖洋洋的。
  “春桃姑娘,可用過了?”杜瑩然問道。
  春桃笑著說道:“已經用過了,姑娘用上這些便夠了?”
  杜瑩然點點頭,“吃了點糕點墊墊肚子,看到下了雪,我猜到三公主當會請人來,便讓廚房備下了這些。”
  春桃面上也帶著淺笑,“可不是,一早起來的時候,公主見著外面一片敞亮,就連忙打發了我過來了。”
  劍蘭此時已經展開了食盒,裡面擺放著的是白粥和小菜,杜瑩然用小勺配著小菜,用過了粥,最後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杜瑩然吃食的速度很慢,馬車行駛回皇宮的速度卻要更慢,朱雀大街上雖然有清掃積雪,這般的天氣,在外行走的馬車都不約而同放緩了步伐。
  等到喝完了一杯茶盞,也就入了宮門,此時和上一次來到皇宮又是另一番的心情,上一次是同三公主給聖上拜夀,她還記得在御花園偶遇時候那明黃色的衣角,和繡著祥雲金色紋路的黑靴。這一次入了後宮,首先並不是去尋三公主,而是去長樂宮拜會皇后。
  等到了長樂宮的宮殿口,正好見著三公主從肩輿上下來,三公主也看到了杜瑩然,笑著說道:“來得正是恰恰好。”見著長樂宮殿門口兩尊石獅子栩栩如生,毫毛畢現,杜瑩然的右手手側正是三公主,此時說道:“母后就是想同你說說話,說上次給父王拜夀的時候也顧不上同你多說幾句,今日裡好不容易有這般的機會。”想了想又說道,“母后的性情溫和,她一定會喜歡你的。”三公主這般說著,還肯定似的點點頭。
  三公主的動作讓杜瑩然心中發笑,進入宮殿前理了理身上的系帶,對著三公主笑著說道:“咱們進去吧。”
  推開了朱紅色的大門,便覺得暖風拂面,炭盆燒得旺盛,春桃替杜瑩然解開了斗篷上的系帶,而三公主也任由身邊的丫鬟解開斗篷。有丫鬟打簾子,進入到了內間便見著了端坐在最上方的皇后。頭上金鑲珠石雲蝠簪在燈火下熠熠生輝,妝容恬淡同她的容貌想和,一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衣裙上隱隱流雲像是在衣裙上流動一般,腰間只懸著一塊兒碧翠色的玉佩,整個裝束淡雅無比。
  杜瑩然曾經見過皇后,此次的裝束並沒有上次那般的雍容華貴,反而多了一種別樣的韻致,如菊之芬芳。皇后的容貌並不能算是頂尖,不過周身的氣度讓人心折。
  如同三公主說的那般,皇后見著了杜瑩然之後笑著招了招手,杜瑩然也就上前,任由皇后拉著自己的手,皇后說道:“前些日子,恬然生了病,心裡也是一直記掛著你,我就同她說,等到病好了,把杜家姑娘接到宮中就是。我可從沒見過她對誰如此上心,可見是你們兩個的緣分了。”皇后還記得齊家的灼華姑娘,如同怒放的薔薇一般,雍容華美比杜瑩然多了一種大氣,也多了一分讓人想要遠開的疏離。恬然先是同齊灼華要好,也不曾這般記掛著。
  杜瑩然笑了笑,眼眸也是彎起,“如同皇后娘娘說的那般,確實是我同三公主的緣分了。”
  “可不是。”見著杜瑩然的笑容,皇后娘娘也忍不住笑了,如同恬然說的那般,不說話,單見著杜家姑娘的笑容,心中也是敞亮,“先是你救了她,接著有跳出了那般動人的舞蹈,真真是一場緣分。我聽恬然說,上次周御醫家的少夫人,也是你出的手?”
  見著杜瑩然點頭,皇后點點頭,“好孩子。”舒緩柔軟的聲調甜入了心底,讓人覺得心底一片柔軟,是一個淡雅如水的女子。忽然想到皇后所住的宮殿為長樂宮,顯然皇上同皇后兩人伉儷情深。
  之後杜瑩然的想法則是被印證了,太監的尖細的唱諾聲響起,是甄和帝到來。
  甄和帝見著了杜瑩然,微微一笑,“起來吧,先前就聽著恬然絮絮叨叨說要請你入宮,今日裡怕是也一大早就讓人去了帽兒胡同。”
  三公主在旁插科打諢,一幅其樂融融的樣子,杜瑩然面上呷著淺笑,聽著幾人說話。
  “我知道聖上在,你這個小輩也會不自在,你同恬然去玩吧。”皇后淺笑著說道,微微推了杜瑩然一把,把她推向了三公主的方向。
  三公主的眼睛一亮拉著杜瑩然的手看向了甄和帝方向,甄和帝見著女兒如此,失笑著說道:“去吧,我同你母后也有事要說,你且去。”
  “好。”三公主同杜瑩然給皇后皇帝兩人行禮之後便先行告退。
  到了自己的宮殿,三公主越發自在了,聽到春桃說了在馬車上杜瑩然只喝了一小盅的粥,連忙說道:“杜小妹子,先吃些糕點,等到中午有烤鹿肉呢。”
  “好。”杜瑩然也不推辭,如同皇后說的,她同三公主是有些緣分的,朋友相交貴在真誠,若是一直虛偽推來推去,只會讓兩人生厭。
  三公主托腮見著杜瑩然撚起了一塊兒糕點,吃了兩塊之後便捧著紅茶湯,三公主說道:“這茯苓糕,周御醫說是女子冬日食用最好不過的。”
  杜瑩然跟著微微頷首,“冬日裡是最好滋補的時節。”
  “周御醫也這般說。”三公主點點頭,接著神神秘秘對杜瑩然招招手,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鼻息噴在了杜瑩然的耳廓,“周御醫最近在外呢。我聽說是孟府的老夫人磕著了頭,狀況不太好。”
  杜瑩然手中捧著杯盞,此時聽到三公主的話語,雙手一顫,紅茶湯蕩起了陣陣漣漪,杜瑩然放下了杯盞,忽然想到了三天之前在藥鋪之中模模糊糊聽過的話,想到竟是那位睿智的老者撞在了假山上,心中一歎。孟府老夫人的那雙眼是另一種不同于孟府老太爺的通透,也當是個有故事的女子。
  “那現在可好了?”杜瑩然問道。
  “我幫你打聽了一番。”三公主說道,“聽說人雖然救回來了,但是狀況還是不太好。說是腦中殘留了淤血,老夫人年紀大了,只能慢慢排開,能不能醒過來說不準,若是一年的時間還沒有醒來,恐怕越發困難了。”
  杜瑩然心想著,等到回去了以後要多問問父親這樁事,現在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是如何。一年的時間,杜瑩然的眉頭微微隆起,畢竟年歲已經大了,腦中的淤血恐怕想要消散是十分艱難了。心中歎了一口氣。
  一年的時間,不僅僅是杜瑩然在揣摩這個時間,柳蓮安也是如此。她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她再等等,若是祖母醒了,她撒下這般的彌天大謊定然是不行的,若是祖母醒不來……她衷心地期盼老天爺憐惜她,保佑床榻上的趙老夫人不要醒來。
  柳蓮安雙手合十,對著屋外的白雪盈盈一拜,這讓如墨開口問道:“小姐,你是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
  柳蓮安笑了笑,捏了捏如墨的臉頰並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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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5:44


  柳蓮安閉著眼,感受周遭的人在自己身邊來來去去。聽風來了讓柳蓮安長舒一口氣,她也不必猶豫,被人摟在懷中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閉著,柳蓮安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今日裡趙老夫人的心緒起伏不定,於她何嘗不是如此,原本只是裝暈,到了最後竟然是真的暈厥了過去,最後一個念頭是袖籠之中那塊浸潤了溪水的帕子真是冰得緊。
  感受到了手腕上搭上了一塊兒手帕,接著自己有些發冷的手腕被人按住,柳蓮安想要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如同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等到終於睜開眼的時候,側頭見著屏風那邊是人影晃動。聽著隔著屏風大夫說著無甚大礙,受了驚嚇,應當一會兒就醒,眼睛又閉上。
  原本已經凝固了思維又開始緩緩轉動,也不知道外祖母的身體如何了,她的心中微起漣漪,也不知道期望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想到了初見時候外祖母憐惜地把自己摟入到了懷中,想到了外祖母牽著自己的手,她的冰冷的手被外祖母柔軟溫暖的手暖起了溫度,又想到了剛剛在後院之中對方冰冷的眼神,幾乎要凍傷人的人的話語。
  柳蓮安的眼睛閉上,曾經的外祖母對待自己真的很好,但是為什麼不肯讓孟舒志納了自己,只是她一句話的事情。如果外祖母醒不過來,柳蓮安抿了抿唇,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小姐,你終於醒了。”如墨就在旁邊候著,如墨當時落後聽風幾步,剛踏入到了後院,見著聽風大驚失色,繼而便見著老夫人大半個身子倒在水中,頭還磕在了假山上,血水從髮髻之中滲出,小姐伏在老夫人的身上,心中駭了一跳。此時如墨見著柳蓮安醒來,連忙用軟枕墊在柳蓮安的身後,“身上可有什麼不適?”
  “我沒事,但是外祖母呢?”柳蓮安說道,“我記得外祖母磕著了頭。”她的話語帶著些焦急,說完就掀開了身上的錦被。
  如墨連忙按了按柳蓮安的手背,“老夫人那裡不太好,還昏迷著。”如墨小聲說道,“莊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圍了過去,聽風已經讓人去稟告了府中,大約是需要進宮請御醫的。小姐可要過去?”
  柳蓮安點點頭,“伺候我更衣,我現在便去。”
  “小姐,大夫剛剛也說你的身子有些虛。”
  “總不至於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柳蓮安搖搖頭,心中慶倖自己為了得到孟玉溪的憐惜,清減了自己的食量。
  如墨不過是勸說幾句,小姐醒了不去看老夫人總是不好的,伺候了柳蓮安更衣,一邊小聲問道:“剛剛在後院是什麼情況,老祖宗怎麼就倒地了?見著你同老夫人倒在地上,就連素來穩重的聽風姑娘也是變了臉色。”
  “我當時背對著外祖母,並沒有見著以我的猜測,應當是絆著石子。”柳蓮安垂下了眼眸,“我聽到了聲響,回頭一看便見外祖母倒地,頭上還冒出了血,心中焦急誰知道腳下一軟眼前也是發黑,就跌在了她的身上。”
  柳蓮安不僅是對如墨這般的說辭,對著聽風是這般的說辭,等到孟府的孟老爺子孟憲潛來得時候,她也是這般的說法,只是柳蓮安在孟憲潛的充滿睿智和通透的目光下,腳下有些發軟,就連手心之中也是一片濡濕。等到孟憲潛終於轉開了目光,柳蓮安此時才松了一口氣,腿腳卻依舊發軟,接著如墨感覺到了小姐大半身子的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只好暗自支撐著。
  “聽風,大夫怎麼說的。”孟憲潛唇邊失去了素來噙著的笑容,坐在了床塌邊,拉著趙老夫人的手。
  柳蓮安注意到兩人的手指交握,從聽風那裡已經知道了老夫人不大好的消息,那大夫能做的只是止血,只有等到宮中的御醫來了,再診治一番。
  宮中所來的御醫正是與杜瑩然有過交集的周若禾,
  給老夫人把脈之後,也是說老夫人的狀況兇險,原本身子就不好,這般撞在了假山上,頭上出得血還是小事,關鍵是腦中的淤血。
  “先用這個方子。”上一次還賴孟舒志同沈子豪兩人的出手相處,給老夫人醫治的方子也是推敲了再推敲,“我再尋人斟酌一番。”沒有再進宮,周若禾反而是去了宮外杜斐所在的及第巷子,同他商討。自從同杜斐相交之後,兩人便時常如此,相識的時日不長,卻如同神交已久的老友。隱去了孟老夫人的姓名,只同杜斐說了趙老夫人的狀況。
  杜瑩然正給周若禾斟茶倒水,聽著他說起了上了年紀的老者撞了頭,杜瑩然略一想便覺得這個病症麻煩得很,若是上了腦幹,這人就沒法救了,就算是沒有撞著腦幹,也當是有腦震盪,聽周若禾的說法,腦中還殘著積血,當真是十分難做。杜瑩然若是單用中醫,恐怕連救活這位患者的本事都沒有,杜瑩然行禮之後便退下,自然沒有想到這位撞了頭的麻煩之極的醫例,正是孟舒志的祖母趙老夫人。
  藥鋪的小閣之間,杜瑩然同正在煎藥的劍蘭說道:“瞧著這天氣,越發生冷了,前兩天的小雨還以為會下雪,誰知道不過是冷雨罷了。”
  劍蘭拿著蒲扇給爐子風口扇了扇,笑著說道:“小姐,你也想進宮見三公主了。”
  “不跳舞了,便覺得時間空閒了大半。”杜瑩然收斂了裙擺,坐在了小兀子之上,“同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劍蘭同杜瑩然有一搭沒一搭說這話,而周若禾同杜斐的說話之後,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是搖頭,也是熱鬧不已。
  等到煎好了藥杜瑩然讓劍蘭去給沈子豪送去,便見著杜斐一人手指蘸著清水在桌子上比劃著什麼,說道:“今日裡周御醫怎的走了這麼早。”
  “他那邊要調整一個方子。”杜斐頓了頓說道,杜瑩然見著杜斐仍然在思索,也不打攪,收拾了周若禾用過的茶杯。
  周若禾回到了孟府的別院之中,就調整了方子,病榻之中的孟府老夫人氣若遊絲,面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倒在山澗的清水之中,也幸好之前同杜斐推斷病症的時候也說過這一條,此時面對著焦急的孟府之人,也可以說是淡定自若。
  “藥服用下,三日的時間,看看會不會好轉。”周若禾如此說道。別院之中忙忙碌碌,因為周若禾說了不宜挪動病人,孟府大半的人都來了別院,孟玉溪同孟舒志還有柳蓮安三個小輩,也是伴於床榻,尤其是柳蓮安通紅了一雙眼,見著了孟玉溪同孟舒志兩人,眼中的淚水就簌簌落下,說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跟著外祖母,攙扶好她,也不會這樣。”
  柳蓮安面容的淒哀之色,讓孟玉溪心中不好過,反而淺聲安慰起了柳蓮安,“表姐,這與你不相干的,若是祖母知道你因此而心上,也會心疼的。”
  武氏見柳蓮安如此,也是連忙說道:“可不是,快擦擦淚,若是老夫人見著了,指不定有多心疼呢。怎的弄得這般狼狽,一雙眼都熬紅了,別哭了。”
  好不容易安撫下了柳蓮安,反而是孟舒志的眉頭微蹙,開口說道:“祖母是想同你說什麼,後院之中只有你同祖母兩人?”
  柳蓮安垂下了頭,心中一縮,周若禾說過要等三天,三天之後看看外祖母的狀況再說,柳蓮安壓下了自己心中的念頭,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孟玉溪一眼,孟玉溪心中頓時起了憐惜,攬住了柳蓮安,輕聲說道:“說什麼有什麼要緊的,總不能是表姐害了祖母。”
  孟舒志聽到此言也不再開口。聽風聽著孟玉溪和武氏的話語,唇瓣微動,看著柳蓮安的神色,終究什麼也沒有開口。孟老夫人知道了柳蓮安所做的事情,特地叮囑了聽風,這樁事從頭到尾就當沒有發生過。加上聽風也不知道柳蓮安有那般驚世駭俗的心思想要給孟舒志做妾,故而此時聽風什麼都沒有說。
  柳蓮安見著聽風的樣子,稍微放下了心來,只要等三天,再等三天,她的目光落在了武氏的身上。
  第二日的夜裡飄起了大雪,杜瑩然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房間亮堂堂的。鳶尾面容帶著笑,語氣情況,“外面下得都是雪,真是漂亮的緊。”原本的性子過於沈默,離開了齊府,在小小的及第巷子之中,性情也活潑了些。
  “依我看,等會就可以見著三公主打發人過來接我了。”杜瑩然笑著說道,“我也同爹爹說一聲罷。”
  鳶尾笑了笑,替杜瑩然整理好了衣裳。
  杜瑩然推開了門扉,見著屋外銀裝素裹,院子裡的那銀杏樹上掛滿了雪,空氣之中是清新帶著涼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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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5:07


  剛下了帶著涼意的冷雨,柳蓮安攙扶著老夫人,處處是小心翼翼,生怕她腿腳不好摔著了。柳蓮安越是這樣,趙老夫人心中便覺得發涼,柳蓮安對著孟玉溪也是說不出的親近,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柳蓮安打了一個噴嚏,帶著歉意對著外祖母笑了笑,“天氣有些涼,老祖宗怎麼想到了今日裡來別莊裡,是要泡溫泉?這個天氣泡溫泉似乎有些涼了,若是秋日的時候才好呢。”
  “無非是過來走走。”趙老夫人低聲說道:“同你也說說話。”低頭看著柳蓮安纖細白嫩的雙手,原本柳蓮安在家中還是要做繡活的,手指上也有淡淡的薄繭,自從在孟府安頓下之後,一雙手現在養得如同蔥根一般嫩生生的。
  柳蓮安俏皮地眨眨眼,“外祖母只同我說,看來是貼心的悄悄話了。”
  老夫人聽著柳蓮安的俏皮話,面上並無笑意,柳蓮安心中有些發沈,難道是她所做的事情被發現了?不會的,要知道她同孟玉溪交好,旁的人怎的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又或者是杜瑩然說了什麼?柳蓮安的心猛然揪了起來,是的,說不定就是這樣。她的心思急轉,想著若是真的問起了這件事情,她如何作答。若是陷入到了煩惱之中,柳蓮安會不自覺咬下嘴唇,此時便是如此,一雙秀美也輕輕蹙起。
  兩人沈默進入了別莊之中,後院之中有小小水潭,引得是山中的清泉,旁邊有幾根修竹,頗為有趣,水潭之中落有假山,上面生著青苔,水裡是灰撲撲的山澗小魚,並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看上去有幾分野趣。
  “你知道我今天想要同你說什麼嗎?”老夫人緩緩開口。
  “我……”柳蓮安的嗓子有些乾澀,見著外祖母特地摒開了聽風,還有讓如墨也安置在房間,單她們兩人在後院之中,她便猜到了,長長的睫毛扇動,“外祖母。”她的聲音是說不出的虛弱,“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柳蓮安心中微沈,表情卻浮現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和忐忑。
  “我很失望。”老夫人開口對著柳蓮安說道,“我對你很失望。那紅豆糕,”老夫人輕笑著,眼神之中是說不出的冰冷,說道:“我想不通為什麼你這樣做?”
  “怎麼會?”柳蓮安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先前的大夫推斷說應當是前段時間累著了,還有可能是靈隱寺的藥物所致。我做得紅豆糕,”柳蓮安有些遲疑地開口:“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我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難道是杜姑娘說的紅豆糕不成?我同玉溪兩人交好,我怎會害她。”
  老夫人眉頭一擰,厲聲道:“蓮安,你非要我說的真切!你用的卻是是好料,不知道用多少的調味才能壓住巴豆的味道。”
  柳蓮安腿腳一軟,身子一晃,咬著下嘴唇,眼淚也沁了出來,說不出的讓人憐惜,“外祖母,您從哪裡聽來的,我同玉溪交好,我怎麼會,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老夫人搖搖頭,面容也似乎是衰老了三分一般,“我想了很久,我猜,你是想要支開玉溪,和舒志同處?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有姣好的容貌,有才華,還有我護著你,你為什麼對舒志放不下呢。”
  柳蓮安想著外祖母果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甚至說出了孟舒志,她的心中一慌,便想著拋出去如墨,她的那點兒隱蔽的心思怎能被外祖母知道,外祖母怎會允許她做妾,她從開始便刻意不去想外祖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會有巴豆,那糕點並不是我做得,什麼巴豆,我不知道啊。這究竟是怎回事。”
  不等著柳蓮安說道,便聽著了趙老夫人的話語,“你只是想要給舒志做妾?”老夫人的話語,點出了柳蓮安藏在最深處的用意,聽到此言,她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淡色的唇瓣微顫,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我的錯,把你養得這般不著調。”原本只是老夫人的揣測,現在見著了柳蓮安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居然是對的,“若是你出了孝,我自然會替你尋上一個門戶清白,上進的書生。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柳蓮安趴在檯子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她的身形削弱,雙肩聳動著,烏壓壓髮鬢之中的鎏金青雀的翅羽輕輕顫動,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我有什麼辦法。”柳蓮安哭著說道,“原本的未婚夫是那般不堪的人,外祖母你說你素來疼惜我,卻從替我迴旋了那婚事。好不容易等到他去了,雖然是不堪的緣由,我也是心中歡喜,誰知道這時候有了表哥的親事消息,玉溪不在身邊,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有時候真想隨著父母去了,反正也無人憐惜我。”柳蓮安說起了那早亡的未婚夫,心中甚至有些怨恨外祖母的。
  趙老夫人的眼睛閉上,複又睜開,為了柳蓮安的婚事,她也是操碎了心。柳蓮安的這樁婚事是她父母親自定下的,誰知道是那樣貪圖美色的貨色,原本想著讓人調1教一番,尋求上進,誰知道爛泥扶不上牆,依舊是混跡于勾欄院之所,讓人用套頭的麻袋揍了一頓,之後頭上還破著皮去恩寵小桃花,才有了那人的死亡,柳蓮安現在卻這般說,趙老夫人垂下了頭,她若是不疼惜著外孫女,也不會有了這樁事,那人的死亡也算是間接和自己有關。
  “舒志那裡,你不要指望,我們孟家的男人不納妾。”趙老夫人說道,“我養了你這麼久,你放心,等到你出了孝,你的婚事我還是會為你做主的。”
  “我不求正妻,難道只是做個小小的妾,外祖母你便不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柳蓮安也算是撕破了臉,“外祖母,你口口聲聲說疼惜我,我這般請求你,你都不願,說什麼疼惜我。如果不是舅母匆匆忙忙那一日就定下了杜家的姑娘,我本來可以做正妻的,我同表哥情投意合,我連這點體面都不要了,難道外祖母就不能成全了我?”柳蓮安的頭腦有些發漲,說出了平日裡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念頭,她有哪一點比杜瑩然差,就是因為武氏的匆忙,讓她做不來孟府的少夫人,難道留給孟舒志做妾也不成?
  “他不會。”趙老夫人堅定地搖搖頭,“舒志是憲潛教養大的,他不會有納妾的心思,就算是定親之前也和你是發乎情止乎禮,並不會與你有私相授受之舉。”
  “外祖母。”柳蓮安猛地跪下,拉住了趙老夫人的裙擺,她跪下求外祖母,也不知道要求什麼,柳蓮安不得不說聽到外祖母的話語,心中是有些迷茫和失落,如果孟舒志心中無她,不納妾,她能如何?
  老夫人今日裡因為柳蓮安的話,心中起伏不定,腿腳有些不便,被柳蓮安這般的動作,身子就往後仰去,頭重重磕在了假山上。外祖母倒下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柳蓮安卻覺得她的眼前一點點重複著外祖母倒下的樣子,口中發出了悶哼聲。
  淡淡的血絲滲出,那黑色的小魚飛快離開。柳蓮安跪坐在地上,不知道為何見著外祖母這般,心中更是有些暢快,她剛剛逼迫自己都跪下了,如果如果她此時死了……
  柳蓮安的手指伸在了外祖母的鼻下,感受到微弱的熱氣噴在自己的手指上,心中一瞬間起了念頭,拿出袖籠之中的手帕浸潤在水之中。
  山中引來的清泉要比別處更多了涼意,柳蓮安把帕子冰在了自己的面上,跪坐在溪邊一動也不動,身邊是依舊流著血的趙老夫人。
  面上的涼意讓柳蓮安打了一個寒噤,原本紛雜的思緒也理清了,刻意支開了聽風,想來今日裡不少話語都是外祖母心底的揣測,只是因為正巧猜中了心思,讓自己心神大亂,才一步錯步步錯。今日裡大半的話,都不應當同外祖母說。
  柳蓮安拿下了面上的略涼的手帕,手帕被她放在了水中,此時因為敷在臉上的那點溫熱也去了,又帶著讓人心顫的涼意。如果,如果她死了……
  柳蓮安的手緩緩伸向了氣息微弱的趙老夫人,她只需要把濕潤的面巾放在外祖母的面上,她那點微弱的呼吸很快就會止住,今日裡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遠處的腳步聲響起,柳蓮安猛地清醒過來,想到了剛剛的動靜,柳蓮安飛速把手帕塞入到了袖籠之中,她原本就是跪坐於老夫人的身邊,此時閉上了眼,倒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帶著涼意的手帕接觸到了她的手臂,柳蓮安忍住了想要打寒噤的欲•望,聽著腳步聲越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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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4:17


  “你這番話,讓我想到了宜和長公主。”孟憲潛呷了一口茶水,眼睛微微眯起,“曾聽過先帝感慨,宜和長公主最為肖似太•祖。”
  杜瑩然感慨孟憲潛的敏銳,同宜和長公主自然是有肖似之處的,接著杜瑩然見著孟憲潛親自從書案上取了書冊,也連忙站起來,“這是我自己整理出來的,有些地方還需要揣摩一番,若是你有什麼想法,附上便簽放在裡面是了。”孟憲潛如此說道。
  杜瑩然連忙接過,“這是不敢的,我只是有些地方有些不成想法……”
  “不必謙虛。”孟憲潛撫著鬍鬚,就連眼角的皺紋也舒展開,“舒志也手抄了一本,總不能讓你們白看了我寫的東西。”
  聽著孟老爺子這般的說辭,杜瑩然也就笑著說道:“若只是隻言片語便可以喚著孟太傅您的手劄,實則是三生有幸。”
  孟老爺子面上的笑容越發盛了,“讓舒志送你回去,玉溪的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杜瑩然聽著孟憲潛的話,心中難免有些尷尬的甜意,懷中抱著孟憲潛給予的書冊,在門口果然就見著了孟舒志,“劍蘭在外的馬車候著,我送你。”
  孟舒志接過了杜瑩然懷中的書冊,杜瑩然懷中一松,心中略有些不自在,抬手理了理整齊的鬢髮,“我……”“我……”
  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原本的略帶著尷尬之意也消缺了,杜瑩然的腳步輕快,足尖輕點著地面,“你想說什麼?”杜瑩然歪了歪頭,笑著問道。
  “玉溪剛剛同我說,她很喜歡你,若是有機會要去尋你。”孟舒志說道。
  杜瑩然想到了孟玉溪,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天真爛漫,眼神是同孟舒志一般的通透澄澈,“她的性子有些肖似三公主。”杜瑩然笑了笑說道,“我也拿她當做小妹妹。說起了這個,讓我忽然想到了你那同窗,李儒。”想到了三公主同李儒,杜瑩然不免有些好奇那李儒是如同同三公主結識的。
  孟舒志心中一沈,忍不住抬眼正瞧著杜瑩然笑顏如花,聽著她開口說道:“你那位同窗,叫做李儒的怪有意思的。”
  此時已經是初冬,昨日裡剛下過冷雨,吸入的空氣入了肺腑也覺得帶著涼意,開口說話更是有淺淡的薄霧,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嘴唇微微翹起,眼眸也彎如新月,那唇邊的兩點梨渦也是深陷。垂下眼眸,見著她的樣子,心中更是有些隱隱失落,“他的才學出眾。”話語之中也帶著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失落。
  杜瑩然見著孟舒志的表情一沈,面目上甚至透出出一分委屈的味道,忍不住撲哧一笑,腳步越發輕快了起開,人已經到了孟舒志的正對面,面上帶著笑,微微彎著身子,“你在想什麼?”
  孟舒志被杜瑩然這般一看,心中有些窘迫,只是把懷中的書本攬得更緊些。
  “你那同窗,大約同三公主有些淵源了。”杜瑩然笑了笑,說到了這裡,再多說便有些過了。
  孟舒志聽著杜瑩然的話,忍不住抬眼望去,此時她身上披著的是紅色雲錦花錦緞披風,花朵簇簇,被風展開,他心頭那一點兒的陰霾似乎也被冷風吹散。杜瑩然對著孟舒志眨眨眼,猛然轉身,身上的披風掀起弧度,她的足尖輕點地面,宛若跳舞一般,孟舒志愣了愣快速跟了上去,面上也帶著笑容。
  劍蘭在馬車便候著,見著小姐同孟舒志兩人一左一右,並肩而行,一個是火紅色的披風,一個是天青色的儒衫,說著什麼,兩人的面上都帶著淺笑,劍蘭只覺得似乎是要更好上了一分,心中十分歡喜。
  等到了門口就正見著了三公主,看著是孟舒志下了馬車,三公主的眼睛一亮,對著杜瑩然擠眉弄眼,杜瑩然還就罷了,偏生鬧得孟舒志大紅臉,結結巴巴說要離開了。
  “你就算是不肯留下喝杯茶,也要把書留給我。”杜瑩然也同三公主一般打趣起了孟舒志,邁著步子擋住了孟舒志離開的步伐,抬著頭語笑盈盈說道,“不然,我可又要登門拜訪了。”
  孟舒志才意識到祖父的手劄都還在自己的懷中,連忙遞給了杜瑩然,“謝了。”杜瑩然揚了揚手中的手劄,此時三公主也上前,挽著杜瑩然的手臂,“我瞧著孟公子就是打著讓你去孟府拜訪的主意。”
  杜瑩然見著孟舒志越發窘迫,說道:“我便不多留孟公子了。”對著孟舒志一拜,拉著三公主的手便進入了院子。
  孟舒志離開之前還聽到了三公主的輕快的聲音,“孟公子可真有趣,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的尷尬,要知道以前在詩會上……”孟舒志面紅的同時,也覺得自個兒在杜瑩然面前顯得笨手笨腳,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喜歡。
  杜瑩然此時則是拉著三公主的手,“我還說你怎的不來了,自從萬壽節之後跳完了舞,你就忘記我了。”杜瑩然的語氣輕快。
  “杜小妹子,我怎會忘了你?”三公主幾乎要跳腳了,面色也露了尷尬之色,“前些日子不是忽然起了涼風,我貪玩,在床上躺了幾天。”
  “現在可都好了?”杜瑩然說道,捏著三公主的手腕,想要給她切脈。
  三公主大方伸出了自己的手腕,“都好了,若不是好了,我父王和母后也不會許我來。”三公主笑著說道:“過些日子下雪了,我就不好出來了,不如你進宮陪我如何?”
  “我進宮?”杜瑩然的語氣有些遲疑,“是不是不大合適。”
  “怎麼不合適。”三公主笑著說道,“上一次萬壽節,到處都是一團忙碌,我母后才顧不上同你多說幾句,等到時候你進了宮,咱們處在一處,也算是熱熱鬧鬧的。”
  三公主軟語勸說了幾句,因為她著實期盼,杜瑩然也就終於應了下來,若是下了雪的那一日,進宮同她一塊兒。
  兩人距離上次萬壽節,算上也有段時間不曾見面,此時兩人到屋子裡,喝著清茶,吃著糕點,擠在軟榻之上,好不熱鬧,從淩璿閣的布料說到了炫華閣的首飾,從西邊洋人送來的玩意說到了太•祖的事情,三公主思緒敏捷,因為體弱,更多的時候用來了溫書,可謂是見多識廣,杜瑩然難得同她說著話,也越發瞭解這太平盛世了。
  三公主和杜瑩然約定了下雪的日子進宮,便掰著手指,算什麼時候能夠入三九天,這讓皇后心中覺得好笑,“若是你想讓她進宮陪你,宣她進來就是。”
  “既然已經說了下雪。”三公主搖搖頭,“便等著下雪,按照去年的時間來算,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隨你便是。”皇后點了點三公主的腦袋。
  三日後。
  孟府老夫人屋內的沈香氣息浮動,屋內生了的暖盆將沈香木的香氣都散了出來,配合屋中的暖意,讓人覺得心頭有些暖意,“我知道了。”趙老太太閉上眼,遮住了眼底裡的一抹的脆弱,“下去吧。”閉上眼還不過,若是能夠合上耳,看不到聽不到柳蓮安所做的事情,該有多好。
  那僕人供著身子下去了。
  “聽風,我有些頭疼。”趙老太太對著聽風說道,聲音之中是說不出的低落和頹然。
  聽風上前給趙老夫人揉搓太陽穴,讓她緊蹙的眉頭舒展開。趙老太太知道了如墨托人採買了巴豆,心頭之中是說不出的失望和難過。最後證實了巴豆用在了小廚房裡,那柳蓮安特地準備的糕點上,心中一疼。柳蓮安可以說很早的時候就跟在了她的身邊,她還記得柳蓮安小小的一團,面上帶著怯生生惹人憐惜的表情,把小小的孩童摟在懷中的感覺。她怎麼就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原本憲潛對於把柳蓮安留在孟府就隱隱不贊同,說過斗米恩升米仇的話語,她還覺得是憲潛想多了,現在這件事情豈不是正好印證了。
  “這件事情,你就當做沒有聽過。”趙老夫人說出口的時候,語氣淡淡,卻讓聽風聽出了語氣之中的失落。
  誰能想到表小姐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要知道小姐是自小和柳蓮安玩在一處的,因為表小姐膽子小,小姐處處維護她,讓人覺得柳蓮安是妹妹,而小姐是姐姐,為這個老夫人也同人說笑過。這一次小姐泄成這般的樣子,表小姐卻能夠不動聲色。聽風的睫毛輕顫,“是。”
  “天氣也涼了,我記得京郊的別院裡有溫泉。”老夫人的聲音舒緩,“她這些日子也瘦了,你替我去喊她,去京郊陪我小住。”對於照看大的孩子,她心中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柳蓮安把孟玉溪弄得腹瀉了之後,自己想通孫兒說什麼?或者做什麼?
  聽風知道老夫人是想要點醒表小姐,低聲應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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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3:42


  柳蓮安對杜瑩然心中有了防範,處事只會越發謹慎,在書局裡見著表哥同杜瑩然低語,杜瑩然的面上帶著笑,又低聲說著什麼,表哥面上也是如出一轍的笑容,心中難過,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孟舒志並不是死讀書的人,自小被祖父教導,可謂是博覽群書,同這般的人說話,似乎處處可以說到心坎之中,杜瑩然面上自然也就帶著笑了。
  在書局裡待了有半個時辰,孟府的馬車也駛來,孟舒志也跟著幾人回府。等到回到了孟府,武氏見著了孟舒志也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吩咐了孟舒志在外讀書,不必憂心孟玉溪,但孟舒志怎能不放在心中?武氏反而是忍著笑把杜瑩然拉到了一邊,低聲說著什麼。
  杜瑩然聽到了武氏的話,面上也是帶著笑,原來醒來了之後就聽了杜瑩然的吩咐,就吃了醃制的蘿蔔,吃下之後就開始腸鳴,房間也充斥著臭氣。杜瑩然進入到房間之中,便見著孟玉溪的面目通紅,房門還有窗戶都敞開著,空氣之中是燃香的味道,並沒有嗅到武氏所說的臭氣。
  “大約已經有一刻鐘的時間。”杜瑩然說道,“最多再有一刻鐘的時間就好了。”腸鳴是腸道恢復正常的信號,小聲安撫讓孟玉溪不要過於尷尬,為醫者,什麼尷尬的情況沒有見過?更何況現在孟玉溪不過是腸鳴,就算是放屁,也不過是並無異味的氣體了。化用了幾個曾在現代聽過的尷尬例子,讓孟玉溪笑出來的同時,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謝謝你。”孟玉溪小聲說道:“原先若是地上有個地縫,都恨不得鑽進去,聽你這般一說,我這在你眼中也算不得什麼了。”並且聽著杜瑩然的話,分散了注意力,此時孟玉溪也注意到不知不覺腸鳴的聲音也小了。
  “原本便不是什麼。”杜瑩然微微一笑,“孟夫人應當也同你說了,若是今天餓了忍忍,明日裡便可用上小米粥了。”
  孟玉溪點頭,乖巧的樣子讓杜瑩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軟的髮絲接觸到了手心,讓杜瑩然猛然清醒過來,眼前的人並不是三公主,她緩緩收回了手。孟玉溪的心中也是隱隱有些失落。柳蓮安雖然是年長於她,性情柔軟,她反而更多的照顧柳蓮安,現在被杜瑩然這般當做小妹妹對待,心中有些新奇的同時,也是升起了暖意。
  大約是孟玉溪眼底的失望過於明顯,讓杜瑩然也放了心,反而捏了捏她的面頰,知道此時孟玉溪對自己的排斥情緒已經消散,唇角勾起,面上的兩點梨渦深陷,“我年歲虛長你,你喊我姐姐便是。”
  孟玉溪的眼睛一亮,“好。然姐姐,你剛剛同表姐一塊兒出去?”一開始對杜瑩然確實因為柳蓮安的話有惡感,而上次萬壽節上的舞蹈還有杜瑩然的刻苦已經折服了她,此時杜瑩然更是出手緩解自己的腹瀉讓自己少了尷尬,那最開始的惡感已經去了。此時的然姐姐三個字,帶著親昵。
  孟玉溪的性子活潑,同三公主有些相似,也是心性單純簡單之人,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點點頭說道:“先是和你表姐吃飯,之後則是去了書局。”杜瑩然的聲音頓了頓,“在書局見著了孟公子,他替我選了兩本書。”
  杜瑩然同孟玉溪聊了一會兒,孟玉溪對杜瑩然也越發喜愛了。杜瑩然發覺了孟玉溪顯然十分憐惜她的表姐柳蓮安,話語裡十句常常有一句就提到了柳蓮安。杜瑩然這次私下裡同孟玉溪的長談,也知道了為何第一次孟玉溪會對自己有敵意,應當是柳蓮安私下同孟玉溪說了什麼。
  “時候也不早了,”杜瑩然同孟玉溪說道,“你先休息,明日裡我再來。”
  “好。”孟玉溪的樣子乖乖巧巧,因為生病面頰蒼白,讓杜瑩然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髮絲,才離開的。
  孟玉溪則是坐在床上,忽然說了一句,“我覺得然姐姐做我嫂子怪好的。”
  她身側的丫鬟替孟玉溪理了理衣領,“原本杜姑娘在將來就是孟府的少夫人,是小姐的嫂子。”
  “不一樣的。”孟玉溪直覺性反駁,原本她想著這的是柳蓮安,現在看來像是杜瑩然這般也不錯呀,這話說不出口,反而興致勃勃說道:“你瞧然姐姐跳舞跳得好,還有一手好醫術,性子也好,真真是不錯。”那丫鬟便聽著孟玉溪一點點數起了杜瑩然的好處。
  晚間回到了及第巷子,因為是女眷的病症,杜斐簡單問過幾句,知道了杜瑩然所開的是醃制蘿蔔,微微一怔,笑著說道:“為何選擇的是蘿蔔。”
  杜瑩然說道:“我這也是為她好,她原本就腹瀉不已,排空了腸道,第二日就好了。”只要是醃制的食物,富含乳酸菌都可以緩解孟玉溪的病症,而選擇蘿蔔,雖然尷尬了些,確實是對患者有好處的。
  杜斐聽了杜瑩然的話,仔細思索之後,“若是這般,也是此理。”
  杜瑩然笑了笑,說道:“我先去休息了。”杜斐見著女兒快速離開,笑著搖了搖頭。
  第二日杜瑩然午後再來的時候,孟玉溪的面色有比昨日午睡過要更好了一分,孟玉溪一口一個甜絲絲的然姐姐,讓武氏和趙老夫人相視一眼,微微頷首,而柳蓮安瞬間的表情不愉,想到了昨日的猜測,心中越發對杜瑩然戒備,“然姐姐這般稱呼,怎不見你這般喊我,一口一個表姐,我的心都要碎了。”
  柳蓮安的話,惹得武氏和孟玉溪笑了,孟玉溪面頰微紅,說道:“我的好表姐,先前我在舞樂院裡同華姐姐也是這般稱呼,你也沒有心中泛酸啊。”趙老夫人從這話裡嗅出了一分維和的味道,驀然想到了這一次的孟玉溪的腹瀉,也是來的蹊蹺,等會也要好好問一番。
  私下裡點了杜瑩然去她的院子中小坐。杜瑩然跟在了老夫人的身側,趙老夫人問起了杜斐的事情,藥鋪現在的狀況,杜瑩然一一作答,接著入了老夫人所住的院子。老夫人便對著杜瑩然微微頷首,問出了這一次為何孟玉溪會腹瀉不止的緣由。
  杜瑩然想了想說道,“人體各部位精妙,同時臟腑之間也是保持微妙的平衡,若是失衡的不多,體內會自我調節。平日裡的剛剛染了風寒,喝一杯濃厚的薑茶就能好,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道理。若是完全失衡,就如同孟姑娘這般的狀況,才會腹瀉不止。若是論原因,應當是吃了不當吃的東西,泄得太狠所致。”
  趙老夫人呷了一口熱茶,說道:“杜姑娘解釋的深入淺出,若是按照你說的這般,還是落在了玉溪的吃食上了。”
  “也說不準。”杜瑩然說道,“若是正好輪著了孟姑娘的身子不適,便會加重反應。”
  趙老夫人又繞著孟玉溪的腹瀉多說了幾句,接著編說道:“我聽舒志言說,你想要大事年記?”
  杜瑩然笑著說道:“是,我想好好瞭解一下。之前曾在書局裡聽過孟公子的說辭,現在有許多的政策,都是當年太•祖擬定的章程。”
  “你讓聽風引你去書房。”趙老夫人的面上浮現了笑容,“你這話若是憲潛知道了,定然是會同你滔滔不絕說上許久的,他也想見見你。”
  杜瑩然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尷尬,她的心中也有一絲緊張,曾經做過帝師之人,是否嚴厲非常,孟舒志說過他的學問是祖父親自教導的,心中有些好奇孟憲潛,又有些怕。趙老夫人笑著站起來,難得聲音放得柔和,“今後也都是一家人,不必擔心,他會喜歡你的。”
  聽著趙老夫人的話,杜瑩然面上一紅,垂下了眼眸,同時也因為趙老夫人的話心中也稍許安定。聽風帶著杜瑩然在孟府走過長廊,見著流觴曲水,假山遊魚,景觀疏密有致,自得悠閒之意。天空之中盤旋而過的是一大群的鴿子,可以聽到翅膀撲棱的聲響,天空之中飛旋而過,不留下痕跡。
  孟老爺子的道骨仙風讓杜瑩然窺見了未來孟舒志的模樣,孟憲潛見著了杜瑩然,撫須微笑,難怪說這位杜姑娘生得好。寒暄一陣,便步入了此次的正題,他是做過帝師之人,說起曾經太•祖的事情,比旁人瞭解得就跟要多些了。“我最為推崇的便是太•祖所做之事。”
  杜瑩然同孟老爺子說了一陣,便發覺那時候在書局之中孟舒志對太•祖的推崇是一脈相承于孟憲潛。
  孟憲潛同杜瑩然聊天的時候,也注意到,杜瑩然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總是在最合適的位置發問,讓人忍不住繼續同她滔滔不絕,發問的位置也往往是關鍵所在。說起自己的想法,也讓人十分驚豔,角度新穎,旁人甚少這般說起。
  於是孟憲潛同杜瑩然說得便越來越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講個醫學上比較噁心人的尷尬例子,吃飯勿看。
  據說有孕婦上了手術臺上,一陣便意,然後醫生不肯讓她去上廁所,說要生了。
  結果孕婦在眾目睽睽之下便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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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3:07


  “杜姑娘為何一直讓劍蘭姑娘抱著診箱。”柳蓮安問道,“若是等會馬車來了,去茶樓裡取就是。”
  “診箱在家中也就罷了,在外是不能離開自個兒的。”杜瑩然輕笑著說道:“這是我們杜家不成文的規定,爹爹替我造了診箱之後叮囑過我的。”
  秋日裡的午後,天空中是帶著蒼涼的暖意,今日裡並無淩冽的寒風,靠著這點兒暖和,讓人心中也升起暖洋洋的倦意。杜瑩然行得很慢,雖然身邊是柳蓮安卻沒有毀了她的好心情,她從未想過身側的柳姑娘會打著給孟舒志做妾的念頭,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有誰會行事如此荒唐?
  杜瑩然心情好的時候走路是前腳掌著地,仿佛是跟著微風的節奏起舞一般,微風鼓起衣袖,柳蓮安慢了杜瑩然一步,竟是覺得有一種搖曳生姿的美感。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杜妹妹就陪我去取首飾吧。”柳蓮安笑著說道,指了指自己身側的首飾鋪子,說道。
  “好啊。”杜瑩然挑挑眉。
  “先前外祖母給了我一顆東珠,我就到這裡配了首飾。”這家叫做炫華閣的首飾鋪子,裝潢典雅,空氣中是淺淡的菊花香氣,柳蓮安熟門熟路逕自向著東邊走去,有丫鬟打簾子讓兩人進去,度應該此時知道了剛剛的香氣就是由這內間散發而出。靠窗邊栽種便是菊花盆栽,屋內是幾方黃梨木方桌和太師椅,椅上鋪墊著紅色勾銀邊的軟墊。靠近窗邊坐著一位姑娘,看著手中的冊子,另外則有穿著紅色團花半臂的丫鬟坐在一邊,低聲說著什麼。
  午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茶幾上的青瓷杯上是寥寥茶水氤氳之氣。屋內是寧靜祥和的氣氛,杜瑩然見著那團花半臂丫鬟的腰間系著一塊兒木牌,想到了孟府聽風姑娘身上的腰牌,這裡當就是丫鬟的名字了。
  聽著柳蓮安的來意,等了一會兒,便有侍女送上了檀香木匣子,打開匣子,杜瑩然見著了一根青鳥銜珠點翠步搖,那青鳥的眼珠用小巧黑曜石鑲嵌,光芒閃動波光流轉,給青鳥增加了活潑的氣息,“當真是不錯。”
  立在一側的丫鬟,笑著說道:“瞧這位姑娘面生,是第一回 來吧。敢問姑娘貴姓。”
  “我姓杜。”杜瑩然說道,看著她腰牌上為言一,“言一姑娘請坐。”
  言一笑著看向了腰間的木牌,說道:“這正是我的名字了。”收斂了裙擺挨著邊坐在了軟凳上,“柳姑娘的首飾是定做的,若是得了什麼稀奇的珠寶,到我們店鋪,可以先畫出花樣,若是姑娘滿意了,便照著花樣來打。當然,店裡也有現成的花樣,都造成了冊子,若是姑娘有意,也可以選現成的樣子。”
  柳蓮安笑著說道:“這家的首飾鋪子裡的樣式精巧,若是在原本的價格加上十兩銀子,選中的花樣便只造三個,若是加上三十兩,便不會再做這個花樣了。所以也不擔心同人戴上一樣的首飾,可尷尬得緊。”
  杜瑩然孟府的人等會要去書局尋自己,搖搖頭,說道:“若是真見了冊子上的花樣,我恐怕就走不動了。”對著言一姑娘笑了笑,“我有事情,就不看了。”說完從軟凳上站起,邊往外走去。
  柳蓮安跟在身後,小聲說道:“若是有喜歡的花樣,你看就是,真有喜歡的樣式,我陪你選。”接著聲音頓了頓,“若是身上沒帶那麼多的銀錢也是無礙,我身上帶的有。”
  “並不是錢的問題,若是等會孟府真來尋人,我又不在書局,可要著急。”杜瑩然說道。
  “是我想得不周全。”柳蓮安說道,心中暗歎,只希望此時孟舒志等人已經離開了書局,剛剛如墨說正說完了,看樣子準備離開的。
  柳蓮安的希望顯然落了空,剛到了書局,正巧見著一群穿著儒衫的學子魚貫而出。孟舒志出來的時候,柳蓮安同杜瑩然兩人都看了過去。孟舒志的右手邊站著的是沈子豪,正同一位圓臉的書生說話,孟舒志抬眼見著了杜瑩然,低聲說道:“我見著了熟人,先行一步。”
  圓臉書生一愣,便見著孟舒志大跨步離開。沈子豪順著孟舒志走過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披著石蘭色披風女子正是杜瑩然。此時對著圓臉書生笑著說道:“卿柳,莫怪他如此,冠玉的未婚妻還有表妹就在那裡。”
  “那個笑著的就是杜家姑娘。”那個字為卿柳之人飛快地問道。
  “正是。”沈子豪說道。
  解鈴(六)
  “杜姑娘為何一直讓劍蘭姑娘抱著診箱。”柳蓮安問道,“若是等會馬車來了,去茶樓裡取就是。”
  “診箱在家中也就罷了,在外是不能離開自個兒的。”杜瑩然輕笑著說道:“這是我們杜家不成文的規定,爹爹替我造了診箱之後叮囑過我的。”
  秋日裡的午後,天空中是帶著蒼涼的暖意,今日裡並無淩冽的寒風,靠著這點兒暖和,讓人心中也升起暖洋洋的倦意。杜瑩然行得很慢,雖然身邊是柳蓮安卻沒有毀了她的好心情,她從未想過身側的柳姑娘會打著給孟舒志做妾的念頭,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有誰會行事如此荒唐?
  杜瑩然心情好的時候走路是前腳掌著地,仿佛是跟著微風的節奏起舞一般,微風鼓起衣袖,柳蓮安慢了杜瑩然一步,竟是覺得有一種搖曳生姿的美感。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杜妹妹就陪我去取首飾吧。”柳蓮安笑著說道,指了指自己身側的首飾鋪子,說道。
  “好啊。”杜瑩然挑挑眉。
  “先前外祖母給了我一顆東珠,我就到這裡配了首飾。”這家叫做炫華閣的首飾鋪子,裝潢典雅,空氣中是淺淡的菊花香氣,柳蓮安熟門熟路逕自向著東邊走去,有丫鬟打簾子讓兩人進去,度應該此時知道了剛剛的香氣就是由這內間散發而出。靠窗邊栽種便是菊花盆栽,屋內是幾方黃梨木方桌和太師椅,椅上鋪墊著紅色勾銀邊的軟墊。靠近窗邊坐著一位姑娘,看著手中的冊子,另外則有穿著紅色團花半臂的丫鬟坐在一邊,低聲說著什麼。
  午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茶幾上的青瓷杯上是寥寥茶水氤氳之氣。屋內是寧靜祥和的氣氛,杜瑩然見著那團花半臂丫鬟的腰間系著一塊兒木牌,想到了孟府聽風姑娘身上的腰牌,這裡當就是丫鬟的名字了。
  聽著柳蓮安的來意,等了一會兒,便有侍女送上了檀香木匣子,打開匣子,杜瑩然見著了一根青鳥銜珠點翠步搖,那青鳥的眼珠用小巧黑曜石鑲嵌,光芒閃動波光流轉,給青鳥增加了活潑的氣息,“當真是不錯。”
  立在一側的丫鬟,笑著說道:“瞧這位姑娘面生,是第一回 來吧。敢問姑娘貴姓。”
  “我姓杜。”杜瑩然說道,看著她腰牌上為言一,“言一姑娘請坐。”
  言一笑著看向了腰間的木牌,說道:“這正是我的名字了。”收斂了裙擺挨著邊坐在了軟凳上,“柳姑娘的首飾是定做的,若是得了什麼稀奇的珠寶,到我們店鋪,可以先畫出花樣,若是姑娘滿意了,便照著花樣來打。當然,店裡也有現成的花樣,都造成了冊子,若是姑娘有意,也可以選現成的樣子。”
  柳蓮安笑著說道:“這家的首飾鋪子裡的樣式精巧,若是在原本的價格加上十兩銀子,選中的花樣便只造三個,若是加上三十兩,便不會再做這個花樣了。所以也不擔心同人戴上一樣的首飾,可尷尬得緊。”
  杜瑩然孟府的人等會要去書局尋自己,搖搖頭,說道:“若是真見了冊子上的花樣,我恐怕就走不動了。”對著言一姑娘笑了笑,“我有事情,就不看了。”說完從軟凳上站起,邊往外走去。
  柳蓮安跟在身後,小聲說道:“若是有喜歡的花樣,你看就是,真有喜歡的樣式,我陪你選。”接著聲音頓了頓,“若是身上沒帶那麼多的銀錢也是無礙,我身上帶的有。”
  “並不是錢的問題,若是等會孟府真來尋人,我又不在書局,可要著急。”杜瑩然說道。
  “是我想得不周全。”柳蓮安說道,心中暗歎,只希望此時孟舒志等人已經離開了書局,剛剛如墨說正說完了,看樣子準備離開的。
  柳蓮安的希望顯然落了空,剛到了書局,正巧見著一群穿著儒衫的學子魚貫而出。孟舒志出來的時候,柳蓮安同杜瑩然兩人都看了過去。孟舒志的右手邊站著的是沈子豪,正同一位圓臉的書生說話,孟舒志抬眼見著了杜瑩然,低聲說道:“我見著了熟人,先行一步。”
  圓臉書生一愣,便見著孟舒志大跨步離開。沈子豪順著孟舒志走過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披著石蘭色披風女子正是杜瑩然。此時對著圓臉書生笑著說道:“卿柳,莫怪他如此,冠玉的未婚妻還有表妹就在那裡。”
  “那個笑著的就是杜家姑娘。”那個字為卿柳之人飛快地問道。
  “正是。”沈子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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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2:20


  老夫人反而是第一個開口地,說道:“便依照杜大夫所說行事。”
  武氏也笑著說道:“也是,用食物來治病也就罷了,用醃制的蘿蔔……瑩然你連方子也和別人開的不同。”
  柳蓮安上前笑盈盈挽住了杜瑩然的臂膀,杜瑩然的胳膊一僵,感受到柳蓮安身上的熱度還有嗅得到她身上的淺香,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同三公主這般親近她受得住,此時強忍著想要甩開柳蓮安的欲•望,面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柳蓮安也可以嗅著杜瑩然身上的藥香,因為剛給孟玉溪做了艾灸,這味道並不好聞,柳蓮安眉頭蹙起,鬆開了杜瑩然的臂膀,此時無論是杜瑩然還是柳蓮安,都是心中一松,面上也表現了出來,柳蓮安甕聲甕氣說道:“我上次還是萬壽節前遇到的杜姑娘,這次好不容易見著了,不如中午一塊兒吃茶。朱雀大街離這裡也近,過來也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若是等會玉溪醒了,打發個人過去,杜姑娘再給玉溪看看。”孟府所在的位置便是取了鬧中有靜的清幽之所。所處的位置清幽,出了巷子再往前行一段,便是京城之中最為熱鬧和繁華所在,朱雀大街。
  趙老夫人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若是一般的女大夫,留在府中一塊兒用過餐了,再看看玉溪的狀況便是,杜瑩然本是孟府未過門的妻子,若是留下吃飯便多了一層言不出口的尷尬之意,杜瑩然雖然不喜柳蓮安,也不得不承認,和柳蓮安吃飯,總比要留在孟府之中好。
  武氏看到老夫人微微頷首,也笑著說道:“難得你們兩個小輩投緣,一塊兒說說話也是好的。”武氏想著了柳蓮安是要在府上待上一段時間的,在杜瑩然入門前兩人便交好,可謂是兩全其美。
  柳蓮安和杜瑩然相視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錯開了眼。
  杜瑩然和柳蓮安坐上了馬車,緩緩駛向了朱雀大街,柳蓮安低聲說道:“杜姑娘的年紀比我還小些,不光跳舞跳得好,還有一手好醫術。”
  就算是遇上了自己不喜之人,也要相互說些讓人心生煩悶的客套話,杜瑩然謙虛自語之後,便說柳蓮安的才華橫溢,詩詞也是靈氣十足,不像自己是個俗人。
  原本杜瑩然的客套之語,柳蓮安卻聽入到了心中,表哥才華橫溢,杜瑩然詩詞一竅不通,身為女子,膚如凝脂,身有淺香,杜瑩然光有前面一點,身上的淺香都是藥氣,嗅著便覺得口腔也充滿了苦澀之意。柳蓮安身子不好,每逢乍暖還寒時候就會咳嗽,喝上幾貼藥劑,原本就不大喜歡杜瑩然,今日裡杜瑩然衣袖殘留的艾灸味道,讓她眉頭微皺。
  杜瑩然見著柳蓮安竟是微微頷首,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撩起了窗帷的一角,看看外面的風景。
  柳蓮安見著杜瑩然不說話,此時也眼觀鼻鼻觀心,寒風灌了進來讓她掩著手帕打了一個噴嚏,杜瑩然就放下了帷布,面有愧色,開口說道:“抱歉,我原本是想瞧瞧街上的景兒。”
  “不礙事。”柳蓮安就算是身體弱也不至於這般短短的時間就生了風寒,涼風入了鼻腔,讓她的鼻子有些發癢,才打了噴嚏。
  兩人之間一陣沈默,劍蘭同如墨兩人也無話可說。吃飯時候是相對無言,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等到吃完了杜瑩然在窗邊略站了一會兒,接著從診箱裡抽出一本邊角已經卷起的泛黃的冊子,說道:“柳姑娘,我每日裡還要完成功課,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柳姑娘若是想要去街上自便就是。”
  柳蓮安見著杜瑩然拿著小冊子細細研讀,笑著說道:“我陪著你便是。”說完低聲同如墨吩咐,打發如墨去附近的書局挑本書,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如墨就回來了。如墨的腳步急匆匆的,滿臉更是欣喜之色,這讓杜瑩然挑挑眉,手中的冊子抬起,微遮住自己的面,就見著如墨附耳對著柳蓮安說什麼,杜瑩然見著一瞬間柳蓮安的眼眸亮起,杜瑩然挪動了手中劄記的位置,讓它完全擋住了自己的臉。
  “杜姑娘。”柳蓮安從軟凳上站起,杜瑩然也放下了手中的冊子,見著如墨或者是柳蓮安已經是神色如常,柳蓮安對著杜瑩然蹲了個福禮,說道:“如墨剛剛去了首飾鋪,我先前打好的首飾已經好了,我出去一趟。若是等會馬車來接杜姑娘,不必等我。”
  杜瑩然見著柳蓮安的樣子,忽然就合攏了手中的冊子,塞入到了身側劍蘭的懷中,也從軟椅上站起身來,淺笑著說道:“一直看書也怪悶的,不如我陪你去罷。”如墨沈不住氣,加上柳蓮安那瞬間明亮的眼睛,杜瑩然猜測那首飾鋪裡的首飾是假。去給孟玉溪看診的時候柳蓮安就站在老夫人的身側,身上的用度更是無一不精細,為了一件漂亮的首飾就至於讓如墨和柳蓮安失態?杜瑩然心中淺笑,孟舒志就在附近才為真,就憑著上次三公主說的事情,還有自己曾在書局親眼所見,恐怕現在柳蓮安還記掛著孟舒志。
  柳蓮安語氣輕快,笑盈盈說道:“哪裡就至於了,我帶著如墨去就好。”
  “我陪著柳姑娘也是使得。”杜瑩然上前了幾步,學著在孟府上柳蓮安的動作,挽住了柳蓮安的手臂,感受到柳蓮安的身子一僵,杜瑩然嘴唇越發上翹起來。試圖挽著柳蓮安往前走去,柳蓮安似乎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杜瑩然拽不動。
  杜瑩然眼眸彎起,笑著說道:“柳姐姐不願意我同去?”
  “不過是件首飾,何必這般興師動眾的。”柳蓮安淺笑著,心思急轉說道:“我陪著杜姑娘說說話,讓如墨取就是。”剛剛如墨同她所說的正是孟舒志的消息,柳蓮安不想讓杜瑩然多同孟舒志接觸,此時想著自己見不著也不能讓杜瑩然見著。等會打發如墨再去書局,給表哥傳消息,自個兒可以同表哥一塊兒回府,說些關切孟玉溪病情的話語。
  “這般可好?”杜瑩然有些疑惑地開口,“我瞧著你不甚喜愛的樣子。”一直挽著柳蓮安的臂膀,她心中也是膩得慌,此時正好鬆開了柳蓮安的胳膊。
  “就讓如墨去便是了。”柳蓮安說道,“總不至於讓你等著,剛剛是不是吹風吹久了,在這般的暖屋子坐坐也怪好的。”
  杜瑩然笑著說道:“原來是這般,柳姑娘不妨在屋內歇息,若是等會馬車來了,去書局尋我便是,我忽然想起來有本書要買,我就下去了。”杜瑩然腳步輕快往前走,頭也不回說道:“劍蘭,還不跟上。”劍蘭只覺得兩人之間的話語,雖然是言笑晏晏,卻似戰場一般,聽著杜瑩然的吩咐抱著診箱,對著柳蓮安行了禮之後快步跟上了杜瑩然。
  柳蓮安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扭曲,壓低了聲音對如墨說道:“你留下,我跟著她過去。”她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小姐……”如墨低低喊道。
  “同你說了多少次了,就算是知道了表哥的消息,表情也要如常,這回不就被她瞧出了端倪。”柳蓮安眼眸裡滑過一絲厲色,聲音也頗為不客氣。
  如墨抿抿唇,低聲說道:“奴婢有錯,只是見著了表少爺,心中高興,一時忘了形。小姐,那我跟著杜姑娘去書局,你剛剛說過了……”
  “你留在這裡。”柳蓮安當機立斷地說道,“等會府上的人來了,讓去書局接人。”
  杜瑩然又不是蠢貨,柳蓮安知道她自個兒的心思第一次在書局就暴露在了杜瑩然的面前,上一次在靈隱寺山下救人那次,又說了不當的話,柳蓮安每每見著杜瑩然,事情就萬分不順。第一次是自己毫不知情杜瑩然的身份,雖然暫時交了上風在孟玉溪那裡賣了好,卻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是為下冊;第二次則是沒有打探清楚情況,輕易開口讓杜瑩然有了美名。
  這兩次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在杜瑩然面前,柳蓮安不得不謹慎為之。此時柳蓮安匆匆忙忙就下了樓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杜瑩然面上的笑容擴大,她就知道柳蓮安不肯呆在屋中的,清了清嗓子,轉頭,正看著柳蓮安站在臺階之上。“柳姑娘你不是身子不適嗎?多坐著休息,我剛剛還想給你叫一壺薑茶。”
  “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柳蓮安十分不情願開口說道,她第一次在杜瑩然的面前親口承認自己的體弱,柳蓮安咬了咬下嘴唇。
  “既然這般更應當在屋裡多坐坐了。”杜瑩然說道,“剛剛也是我不好,在馬車上掀開簾子才有了這般的事故。”
  柳蓮安輕巧往杜瑩然面前走了幾步,笑容清麗,“當真是不礙事,我有心同杜妹妹親近,我在孟府無事的時候便喜歡看書,若是杜妹妹不介意,我替你挑幾本書?”
  杜瑩然知道無論如何柳蓮安都要隨她去書局,此時對著柳蓮安微微頷首:“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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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1:36


  杜瑩然正推開門的時候,便見著了一個穿著碧青色衣衫的女子,髮髻束攏得整整齊齊,青絲用一根鎏金鑲青金石發簪挽起,眉不畫而彎,唇不點而絳,一雙丹鳳眼透著靈慧,年歲約摸雙十年華,身姿窈窕,腰身盈盈,腰間宮絛上系著一小小象牙牌,上面是隸書黑色的落雨二字。
  杜瑩然在打量眼前的姑娘的時候,那丫鬟也在看著眼前的姑娘,面頰嫩生生的,一雙杏眸裡待著淺淡的笑意,未語笑三分,果然如同夫人說的那般,看上去就是個讓人心生好感的姑娘。“是杜大夫嗎?”來者正是孟府老夫人身邊第一得意之人聽風,聲音也是清亮讓人覺如沐春風。
  杜瑩然見著聽風給自己行禮,聽風口中道:“我們家姑娘身子不適,還請女大夫勞煩上門看診。”
  杜瑩然說道:“這位姑娘,若是我出診,出診費是五兩銀子。”
  聽風微微頷首,從腰間的繡囊拿出了五兩的碎銀子遞給了杜瑩然,“杜大夫喚我聽風就好。”聽風說道。
  杜瑩然原本就在揣測眼前丫鬟是在落雨閣或者是落雨軒這般的院子裡做事,還是在名諱就喚作落雨,看來是第一種的猜測了,此時微微頷首,從善如流道:“聽風姑娘且再等等。”對著身側的劍蘭說道,“劍蘭,去拿我的診箱,讓鳶尾同我爹爹說一聲。”杜瑩然跟著身側的劍蘭吩咐完之後,對聽風道:“勞煩請問尊府是……”
  聽風說了之後,杜瑩然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竟是要給孟舒志的妹子孟玉溪看診,一時覺得自己懷中那小小的銀錠有些沈重,又想著出診原本就當收費,複又坦然,等著劍蘭小跑懷中抱著自己的診箱,杜瑩然對著聽風說道:“走吧。”
  馬車駛動之後,杜瑩然心中揣測孟玉溪的病症當不是急症,若是急症,從孟府到這裡也是有一段的距離,心中正想著,聽風就說到:“三日前早間小姐同人一塊兒出遊,中午在靈隱寺用過了膳食之後便覺得腹中絞痛,頻頻入了廁所。靈隱寺的師傅煎藥讓小姐服下,舒緩不少,誰料晚間又發作了起來。這幾日請了大夫開了方子調整過兩次,依舊是腹瀉不已,故而想著請女大夫替我家小姐施針。”
  “我知道了。”杜瑩然說道,“孟小姐是什麼症狀,我親眼見著才知道是否合適施針。”原來是腹瀉,未及笄的小丫頭覺得因著腹瀉去請宮中的女大夫,拉不下臉。
  杜瑩然也覺得奇怪孟玉溪為何點了自己,就她短短和孟玉溪見面的時候而言,孟玉溪神色有些僵硬,就算是後來稍微緩和,今後也無非是點頭之交罷了。
  聽風開口說道:“上一次杜小姐同我家少爺和表小姐郊遊時候的情景,滿府上下都是稱讚,才有了小姐執意要請杜小姐施針了。”
  滿府上下都知道了?杜瑩然難得有些羞澀,作為醫者也就罷了,偏生她與孟府還有另外的牽掛,垂首捧著一盞清茶,聽風見著杜瑩然的小巧耳廓都是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原本劍蘭還不知曉要去的是孟府,此時聽著聽風姑娘開口,把懷中的診箱攬得更緊了些,心中也不免替小姐有些緊張起來。
  杜瑩然瞥見了劍蘭的動作,反而心中放鬆下來,她是作為大夫入孟府的,這般緊張是作甚?
  馬車停了下來,早有侯在角門的婆子們把角門打開,讓馬車駛入。杜瑩然搭著劍蘭的手下了馬車,若是平時遇到了不是急症的病人,她還會打量一番府上的佈局,甚至暗自記下府中的路,這是她每到一個陌生地方常做的事情,此時卻全然沒有心思,這裡和其他地方都不同,這裡是孟府啊。身邊剛剛已經平靜的面上,又覺得升騰起了溫度,杜瑩然步伐不由得加快,想要讓走路帶起的微風來降面上的溫度。
  聽風見著杜瑩然走得近,以為她有心孟玉溪的病症,腳下的步伐也快了三分。一直到了栽種幾顆芭蕉樹的院子,聽風的腳步緩了下來。
  一進入到了正廳,屋內便驟然暖了起來,杜瑩然自個兒解了披風,搭在手臂上,已經有聽風從杜瑩然的手中接過,有穿著青色衣衫的丫鬟打簾子,見著聽風皆是行禮,杜瑩然隱約猜到這位聽風大約是孟老夫人的最為得意的丫鬟了。武氏身邊的丫鬟她是見過的,那麼聽風只能是孟老夫人身邊的人了。
  “杜大夫。”走在最前方的老夫人,花白的鬢髮整理得一絲不苟,額上帶著褚褐色的抹額,上繡著的暗紋隱隱有光華流動,一身壽鶴穿雲上襖,下裙則是繡著祥雲的寶藍色馬面裙。似乎腿腳有些不大靈便,她行得很慢,而曾經見過的孟舒志的母親武氏,立在老夫人的身側,另一邊攙扶著老夫人的則是柳蓮安。
  “聽風當與你說了玉溪的狀況了。”老夫人說道,“若是能用針灸,便勞煩杜大夫了。”
  老夫人見著杜瑩然,素來嚴肅的面容也略微柔和,心想著果然如同武氏說的那般,讓人見著便心中溫暖的長相。柳蓮安側眼瞧著老夫人的神情,不得不說她羨慕極了杜瑩然的長相,最為討長輩的喜歡。
  “我自當盡力而為。”杜瑩然說道。
  等到進入了充滿暖香的閨閣,杜瑩然見著孟玉溪的狀況,也被嚇了一跳,上次在萬壽節結束之後,孟玉溪面容紅潤,雙目有神,說話時候配合靈動的眸子,可謂是顧盼神飛,此時孟玉溪面容蒼白,大約是日夜腹瀉不止,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也有血絲,眼下是淡淡的青色。那鮮豔的紅唇,也淡了顏色,上面有幹皮微微翹著,恐怕是孟玉溪現在幾乎連清水也泄了出來,便不願用水所致。
  杜瑩然仔細瞧了孟玉溪的脈象,孟玉溪身上發著微燒,面容卻是慘白,“你可覺得口乾舌燥,心中煩悶?腹中空蕩無物,每每咕咕叫了,卻依舊是吃咽不下。”孟玉溪在讓人請了杜瑩然之後也覺得有些後悔,若是請了宮中的女醫,一次治好豈不是好事,若是杜瑩然治不好,還是要勞煩宮中的女醫的。此時聽著杜瑩然的說辭,心中升騰起了一抹希望,暗淡的眼眸也亮了起來,杜瑩然見著她的樣子,對著身後的老夫人等人說道:“我有了主意,孟小姐若是用艾灸是極為合適的。”
  杜瑩然簡單同孟府老夫人和夫人說了這病可治之後,單留了孟玉溪的兩個大丫頭,還有劍蘭幫忙,就散了其他人。
  孟玉溪的病症說白就是腸道菌群失衡,若是在現代有這般的狀況,身體康健的喝些優酪乳就好。杜瑩然見著孟玉溪的樣子,也知道這段時間的腹瀉折騰得她夠嗆,低聲說道:“你這病我治得,放寬心便是。”
  杜瑩然的話語安撫了孟玉溪,孟玉溪心中也漸漸平定下來,“勞煩杜姑娘了。”杜瑩然燃起艾條,空氣之中便艾條燃燒的氣味,給孟玉溪用了艾灸,穴道同那相連的經脈有隱隱麻漲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意外地舒服,尤其是艾灸到小腹附近,更是讓孟玉溪舒服地歎了一聲。見著孟玉溪的樣子,照顧孟玉溪的兩個丫頭也放心下來,這位杜家小姐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杜瑩然給孟玉溪艾灸是緩解她的難受,暫時止住了瀉意,讓她能夠睡個安生的覺。艾灸到了最後,孟玉溪已經發出了清淺的呼吸聲,杜瑩然替孟玉溪攏了衣裳,自個兒則是輕聲出了房門。
  孟玉溪的兩個丫鬟見到主子睡著之後,一個留在房中,另一個則是跟著杜瑩然出了房門。
  “現在這就好了?”武氏見著杜瑩然出來,便第一個站出來,疑惑地開口。
  杜瑩然搖搖頭,“只是先止住了泄,讓她睡個好覺,我瞧著孟小姐這段時間恐怕沒有休息好。”
  武氏快言快語說道:“可不是。”為人母者,自然心疼兒女,此時武氏想到這些天孟玉溪受的罪,眼底一片心疼,“她現在睡下了?”
  跟著孟玉溪身邊的丫鬟,笑著說道:“杜大夫果然是醫術高明,還沒有給小姐艾灸完,她便睡下去了。”
  武氏眉開眼笑,“這般就好,若是知道如此,早應當請了瑩然你過來的。”
  杜瑩然淺淺一笑。
  柳蓮安說道:“杜小姐可要開方子?我想是不是雙管齊下,才更容易好的快。見著表妹這般,我十分難過。”
  杜瑩然搖搖頭:“孟小姐的病症不需要吃藥,府上可有新醃制的白蘿蔔?”
  醃蘿蔔?武氏連忙說道:“去小廚房裡看看。”有些疑惑地開口,“醃制蘿蔔又何作用?”
  “常有說法十月蘿蔔小人參的說法。”杜瑩然說道,“孟小姐這病症用些醃制的蘿蔔就是,若是孟小姐無甚胃口,今日也不必多吃什麼,只吃些醃制的蘿蔔便是,若是明日胃口沒開,依舊是醃制破落,之後若是胃口開了,配上小米粥再加上醃制的蘿蔔,旁的菜是不需要的。”醃制的菜品之中有大量的乳酸菌,此時並無優酪乳,吃些酸菜也是可的。
  眾人的目光有些怪異,用醃制的酸蘿蔔來治小姐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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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0:59


  今日特地叮囑孟玉溪不帶丫鬟,也是有緣由的,如墨所做的紅豆糕,若是邊角掐了月牙形,裡面放了巴豆。柳蓮安知道孟舒志不喜歡甜食,吃過一塊兒之後便不會再吃,於是,沒有巴豆的紅豆糕給他便是。果然,孟舒志只吃了一塊兒,道一句不錯,總共有三塊沒有放巴豆,柳蓮安替自己選了一塊兒沒有巴豆的糕點之後,就見著孟玉溪連吃兩塊紅豆糕,捧著熱茶水遞給了孟玉溪。
  “喝點熱茶。”柳蓮安笑盈盈地說道,“若是你喜歡吃,我下次再給你做。”巴豆是熱性的腹瀉食物,柳蓮安今日裡特地烹了紅茶,據如墨打聽出來的,巴豆陪著紅茶的效果最佳。
  孟玉溪見著柳蓮安面上帶著笑容,心中也是開闊了和放鬆起來,柳蓮安生得美,眉宇帶著如霧的清愁更增添了不可言說的美麗,卻到底讓她心疼,現在見著柳蓮安眉開眼笑,越發覺得娘說的是,正好這段時間在府中,多陪陪表姐才好。
  “表姐的手藝好。”孟玉溪又撚起了一塊兒紅豆糕,“我很喜歡。”她本就喜歡這些零嘴糕點,又是柳蓮安親手做的,自然多吃了幾塊。
  “若是你喜歡,我再給你做。”柳蓮安淺笑著說道,“我先前一個人在府中,琢磨出了不少的方子。”
  孟玉溪大口喝著茶水,用手帕擦了嘴之後重重點頭。
  馬車掀開了簾幕,柳蓮安知道孟府上下最為推崇便是本朝太•祖,就著大街緩緩說起了太•祖的事,果然孟舒志便起了興致,而孟玉溪單手撐腮,看著窗外向後遠去的風景。
  巴豆致腹瀉的時候約摸是兩個時辰,大約是服用了熱性的紅茶,到了靈隱寺吃過了齋菜,孟玉溪便發作了。
  孟玉溪拉著柳蓮安到一邊,“等會我哥若是問你,你就說我去周圍看看。”
  “我知道的。”柳蓮安說道,“快去吧。”此時孟玉溪的小腹又發出了聲響,孟玉溪臉一紅,急匆匆又再次向著茅廁去了。
  柳蓮安如願讓孟玉溪離開,讓表哥同自己有機會獨處,柳蓮安執黑子,落下一子之後,便說道:“表哥,若是這般下棋也甚是無趣,不如一邊下棋一邊對詩如何?”
  柳蓮安在孟舒志思索的時候,瞧瞧盯著眼前的人,若不是武氏那般急匆匆給孟舒志訂了婚,眼前的人是屬於她的啊。
  柳蓮安最為擅長便是詩詞,每得妙句,便讓孟舒志讚歎,柳蓮安似乎被孟舒志的誇獎十分不好意思,紅了面頰,一雙水眸霧濛濛的,正對著孟舒志的眼,然後垂首面容越發嬌紅,霈民早早被打發了出去,此時屋中只有柳蓮安同孟舒志兩人。
  孟舒志見著柳蓮安的樣子,心中一愣,便聽著柳蓮安說道:“表哥,我可輸了。”落下了黑子,自毀長城。
  “你又何必?”孟舒志說道。
  柳蓮安說道:“我可不喜歡被逼到了絕路,若是這般還不如我自己讓自己敗了,總好過別人來侵佔我的城池。”
  孟舒志心中有些詫異,此時柳蓮安笑著說道:“表哥,我這些時候做了個繡囊,就當做彩頭給了表哥。”
  此時正巧孟玉溪推開了房門,她面色慘白,孟舒志一驚,快速向著孟玉溪的方向走去,低聲問道:“你怎了?面色如此難看?”還未從柳蓮安手中接過繡囊,那繡囊落了地,柳蓮安的神色一暗,蹲□子撿起了繡囊,慢吞吞放入到了袖籠,心中想著偏生這個時候回來,神色不愉,等到站起來的時候卻一臉關切地對孟玉溪說道:“你怎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面色這麼白?”
  孟玉溪按了按柳蓮安的手,說道,“已經好多了,剛剛喝了點藥。”
  “喝藥?”孟舒志一愣,“若是難受,我下山替你尋大夫便是。”
  “不是什麼大毛病。”孟玉溪搖搖頭,“何必這般興師動眾,是師傅見著我難受,替我熬的藥,他們這裡原本就備的有常見的藥材。”剛剛被師傅問起的時候,真是羞煞了她,只後悔沒有帶上丫頭出來,讓她跑一趟山下也是好的。
  “若是你難受,不妨在廂房裡喝些熱水休息一下。”柳蓮安說道,“等會你稍微好些了,我們早點回去。”
  “好不容易咱們三個人一塊兒出來,”孟玉溪的眼神之中有些愧疚。
  “都是一家人,還說這話。”柳蓮安說道,說完一家人,面容又是一紅,如水的眼波瞥了一眼孟舒志。
  孟舒志眉頭微皺,此時道:“表妹說的是,你先緩緩。”
  孟玉溪點點頭,“你們先前在廂房裡做什麼?霈民呢?”
  柳蓮安抿抿唇,開口說道:“外面也冷,我同表哥就在屋內下棋呢。霈民就在外。”
  孟玉溪忽然想到了剛剛柳蓮安和孟舒志兩人走得很近,便看向了柳蓮安,柳蓮安笑了笑,上前拉著孟玉溪的手,“坐下吧。”孟玉溪又覺得自己想多,畢竟現在兄長已經有了婚約。
  孟玉溪的面容稍緩了之後,幾人便回了孟府,武氏知道了孟玉溪不舒服,晚間只讓孟玉溪用些清淡的食物,誰知道剛吃過飯沒有多久,等到入了夜有開始泄了起來。
  柳蓮安聽著孟玉溪那裡的消息,甚至嘴角翹起,誰讓她下午進屋子的不是時候,那時候原本她是準備念一兩句詩的。
  如墨見著柳蓮安的神情說道:“表小姐發的這般嚴重。”
  “可不是。”柳蓮安淡淡地說道,“靈隱寺裡怕是吃了什麼不當吃的。”
  如墨聽著柳蓮安的話,心中稍安。
  晚間請了大夫,煎服下之後勉強睡了一小會兒,原本便會好轉,誰知道接下來的兩日時間依舊是腹瀉連綿,瞧著架勢,就連始作俑者柳蓮安也有些詫異,如墨也瞧見了孟玉溪的樣子,更是心驚肉跳,一直以來孟玉溪是精力充沛何曾有過軟綿綿倒在病榻上的模樣,小臉更是慘白無一絲血色。柳蓮安見著如墨的樣子,不免一番敲打,“你這般作甚?原本只是簡單的腹瀉,因著在靈隱寺內的藥物才至此。與你何干?”
  如墨瞧著柳蓮安,心中仍是驚魂未定,這般的嚴重,若是查到她的頭上。
  柳蓮安點了點如墨的頭,說道:“你這丫頭,有我在,還不能護了你的周全。”
  如墨心中一暖,“小姐。”
  柳蓮安淺笑著說道:“這都是我的主意,與你何干,再說了無非是寫巴豆,我也是瞧著表妹有些上火,才有了這樣的想法。”柳蓮安幽幽一歎,“再說現在只是普通的大夫,憑著老夫人的面子,去請了宮中的女大夫來個表妹醫治豈不是更好?”
  正是因為還有宮中的女大夫尚未出手,柳蓮安才會安坐釣魚臺,對著如墨也會說出這般的話語,安撫下了如墨,讓她不能漏了馬腳之後,柳蓮安決定去勸說外祖母去請了宮中的女大夫給孟玉溪醫治。
  柳蓮安先去見了孟玉溪,簡單寬慰了幾句,感慨怎的這般嚴重,讓她好生聽大夫的囑咐,孟玉溪自然是連連點頭,之後有丫頭打簾子,柳蓮安對著正在同大夫說話的祖母盈盈一拜,坐在了側邊的太師椅上,聽著大夫說又要換方子,便說道:“這般的狀況,若請了女大夫做針灸,王大夫,您覺得如何?”
  大夫根據孟玉溪的脈象已經調整過兩次方子,誰知道依舊是腹瀉不止,聽著柳蓮安的話,垂下眼眸,他本是正統醫藥世家,家長的長輩在教他醫術時候曾說過本朝為女子開放醫術院就是胡鬧,原本他也是這般的主意,只是輪著給女眷看病症的時候,便發覺了有女大夫的好處,藥方對孟家小姐無用,此時有女子施針是為妥當。“這位小姐說得是,尊小姐這般的狀況,用針也是十分妥當。”
  既然覺得請女大夫給孟玉溪用針,那大夫就帶著醫童離開,柳蓮安想著連續泄了三日,還是用了藥的情況,還是儘快想法子讓孟玉溪好起來才是,就同祖母和武氏提議去遞牌子請宮中的女大夫,柳蓮安說道:“瞧著表妹的樣子,我心中也是難受,早早好了養好身子,才是正理。醫術院出來的女醫,大都入了宮中,這京中針術好的女大夫,恐怕並不多,大都是擅長開方子罷了。”一瞬間柳蓮安想到了杜瑩然,她壓下了自己這個念頭。
  誰知道孟玉溪知道要祖母準備進宮遞牌子,漲紅了臉,“祖母,就只是腹瀉,還要請宮中的女大夫,羞死人了。”
  武氏連忙勸說道:“諱疾忌醫是最要不得,你日日這般,身子受罪不說,全府上下也跟著提心吊膽。”
  孟玉溪抿抿唇,“杜家不是開了藥鋪,讓她給我施針。”她的事情還要勞動祖母進宮,她心中十分不願,想到了杜瑩然,就如此說道。
  老夫人同武氏相視一眼,這個主意讓武氏有些意動,試探性開口:“若不然就讓杜家丫頭來瞧瞧,從上次的事情來看,她針灸應當是不錯的。”她也存了心思,想要讓老夫人見見杜瑩然。
  柳蓮安心中一沈,此時也不說話。
  孟玉溪說道:“既然娘親說過她的針使得好,甚至可以在馬車之中給我行針,便請她吧,若是實在不行,我還是要勞煩祖母遞牌子進宮的。”
  老夫人略一沈吟,之後則是微微頷首。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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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50:20


  齊灼華臨近開口的時候又退卻了,前世已經讓娘親操碎了心,又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她的今生定然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於是說道:“今日裡萬壽節,最後一個節目是杜瑩然和三公主的,她原先在府中笨手笨腳,誰知道這一次跳得比舞樂院所有人都要好,還有王院長給他們節奏做伴樂,剛開始我讓三公主同王院長說讓他做我們舞蹈的伴奏,他都不肯。”齊灼華就說了今日裡發生的事情。
  很難想像杜瑩然能跳的多好,周氏皺起了眉頭,杜瑩然在跳舞上並沒有什麼天分,若不是女兒一直鼓勵杜瑩然,恐怕早就不跳舞了,開口說道:“既然是三公主的節目,王院長參加也是實屬正常,還有杜瑩然你說她跳舞跳得好,我實在很難想像。”周氏微微搖頭。
  “是真的。”齊灼華仰著頭,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懊悔,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杜瑩然能夠跳出這般的舞蹈,她說什麼也不會一直鼓動杜瑩然跳舞的。
  “如果按照你說的,應當是以前並不喜歡舞蹈。若不是因為華兒你讓她舞蹈,她恐怕早就不跳舞了。想來是並不太認真,而這次給聖上拜夀有三公主加入,才讓她認真,故而有了今日裡的成就。”周氏說道。
  齊灼華抿抿唇,“舞樂院的節目是我花了大力氣準備的,娘,我從來沒有同你說過,那些大家小姐有多難伺候。現在風頭卻全被杜瑩然占了。還有李家的姑娘一直扯著孟玉溪說起杜瑩然的節目準備有多精心,她明明在齊府上,都是我護著她,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我今日裡又是震驚,又是覺得難堪。”
  都是小女兒家的爭強好勝,周氏又柔聲安撫了齊灼華幾句,甚至心中覺得有些莞爾,一直以來齊灼華太過於獨立,從未見過這般小女兒家的心態。杜瑩然不告訴齊灼華,她倒可以理解,既然是三公主給聖上拜夀的節目,恐怕是三公主叮囑不讓外說的。
  齊灼華垂下了頭,心中想著三公主,如果不是三公主,今日裡也不會舞樂院的風頭完全被杜瑩然所遮掩,王院長也不會給兩人伴奏。她甚至有些恨上了三公主,今日裡這樣的事情也不告訴自己。先前她對待三公主是用足了心思,才讓三公主接受她,兩人做了手帕交。三公主那甜滋滋的聲音“華姐姐”似乎還在耳畔,轉眼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周氏有同齊灼華說了幾句話,見著女兒已經完全從夢魘之中醒來,開口說道:“若是有什麼心事也別總是放在心中。告訴娘親便是。”
  齊灼華點點頭,低聲說道:“娘,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周氏離開了屋子。
  齊灼華因為身上出的冷汗,讓丫環把被褥都換了一床,用熱毛巾擦乾身子又換了身衣裳,這般一折騰,倒在床上也沒有睡意,透過朦朧的簾帳外的琉璃宮燈的光線,齊灼華看著頭頂的黃梨木的紋路,心思翻騰起伏,等到眼睛盯著都有些發疼,緩緩和了眼,便睡了過去。
  孟玉溪既然已經答應了柳蓮安說要一塊兒出去,一清早便想著要去尋孟舒志,武氏笑著說道:“他已經出去了,這幾日雖然是難得的休息,他也不想放下功課,去尋沈公子了,一早便出去。”
  “這樣啊。”似乎想到了什麼,孟玉溪有些遲疑地說道:“我記得沈子豪住的巷子,和杜家……”
  “可不就是。”武氏笑著說道,“就是在一個院子,每次去找沈子豪的時候都會路過杜家的藥鋪。”
  孟玉溪想到了昨晚見著的兄長的微紅的耳根和明亮的眼睛,一時有些豔羨杜瑩然,她未來能夠尋一個什麼樣的夫婿?
  “這般挺好,你有事情要尋他?”武氏說道。
  孟玉溪簡單說了來龍去脈,武氏原本愉悅的表情也淡了,“蓮安的命,真是……我是眼見著她這一段時間的消瘦,老夫人擔心得跟什麼似的,請了女大夫,也只是得出了憂思過重的結論,真真是急死人,現在有你也是好,蓮安這丫頭,也終於有個可以說話的,說不定同你一塊兒外出走一走,便也好了。等到晚上舒志回來了,你就同他說這件事。”
  孟玉溪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想著的。”
  “不如你今天就帶她多出去看看。”武氏說道,“左右你現在也是整日無事。”
  “娘,我還要練舞,我哪裡整日無事了。”孟玉溪就不依了,“我哪裡有那麼閑?”
  “我記得萬壽節不是才結束,這段時間舞樂院又不開院,你在家中也要練舞?”武氏有些狐疑,“上一次我記得你還同我說,練舞著實辛苦,等到萬壽節結束了,好生休整幾日。”
  “那是先前。”孟玉溪臉一紅,想到那時候自己同武氏抱怨練舞的辛苦,說道,“娘,我昨晚見著了杜家姑娘的舞蹈,還知道了她這段時間練舞的事情,我自愧弗如。”
  “哦?”武氏眼睛一亮,“說說看是個什麼場景?莫不是杜家姑娘還給聖上祝壽了?不對啊,先前沒聽你說過。”
  孟玉溪便把昨日裡杜瑩然同三公主的舞蹈描繪給了武氏,武氏聽著孟玉溪的話語,眼睛越發明亮,有些懊惱說道:“若不是你爹爹做了巡按禦史,我也可以親眼瞧見了,聽你這般說,其他人豈不是看呆了?”接著又歡天喜地說道,“你看你嫂子也喜歡舞樂,跳舞跳得也好,今後入了府,相處也會愉快。對了,等會去給你祖母也說一說昨夜裡的情景。”
  孟玉溪自然點頭,又輕聲說道:“我最佩服的還是她的努力了。”說了這些日子為了這舞蹈所作出的努力,若是一個人的好話說多了,心中對那人的好感度也會不知不覺增加,此時的孟玉溪就是如此,在她還沒有察覺的時候,說起了杜瑩然的表情越發舒緩。
  既然要給老夫人說,武氏就拉著孟玉溪去給老夫人請安,說起了杜瑩然的時候,老夫人的面上帶著淺笑,之後聽著武氏如同倒豆子一般說起柳蓮安多和孟舒志還有孟玉溪一塊兒出去的時候,面色則是沈了下來,開口對著孟玉溪說道:“昨夜裡你同蓮安休息的時候,你提議的?”這段時間讓她越發憂慮,似乎柳蓮安一直在尋找機會私下裡同孟舒志接觸,她只好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頭在柳蓮安找到孟舒志之前,先請了孫兒做別的事情。想到了這裡,重重捏了捏眉心,為了柳蓮安的事情她這一段時間是頭疼不已。
  孟玉溪老老實實搖頭,說道:“是表姐提議的,我也覺得不錯,許久都沒有外出了。”
  武氏也笑著說道:“他們三個自小一塊兒長大,自然比旁的人要親密,蓮安這丫頭這段時間削瘦得讓人心驚,我說最近一段時日,玉溪也沒事,正好帶著蓮安散散心,這個小丫頭片子還不幹。”
  “哦?”老夫人是知道孟玉溪同柳蓮安的要好的,聽到武氏的說法,就算是心中苦惱也難得有些興致,“這又是為何?”
  “這丫頭說要好好練舞。”武氏又把杜瑩然誇耀了一番,武氏的樣子複又讓老夫人面上露出笑,孫兒已經訂了親事,明日裡還有孟玉溪在,或許不會生出什麼事情,便放下了。
  孟玉溪聽著娘親的話,說道:“娘,我想要多練舞而已,怎的成了十惡不赦的大錯處?”
  “你為了練舞不同你表姐親近,便是你的不是了。”武氏說道。
  老夫人也沈吟說道:“練舞放在早晚就好,你也說了,杜瑩然那丫頭也不是為了跳舞什麼都不做,依舊是去藥鋪的。你這段時間正好也在府中,多陪陪你表姐。”
  孟玉溪想著也是這個道理,表姐確實削瘦讓人心疼,就說道,“那若是天氣晴朗的時候,我便帶著表姐出去。”
  孟舒志回府之後,便同孟玉溪定下了明日裡外出,第二日一早上了馬車,因為都是自家親戚也不存在著避諱,柳蓮安說著親親密密才算是一家人,便三人同上了馬車。
  “怎麼不帶丫鬟?”孟舒志一愣,忍不住問道。
  “是我的主意。”柳蓮安淺笑著說道:“今個兒都自來來,像是小時候一般,也最不喜歡我們三個人外再來旁的人。”
  孟玉溪也笑著說道:“就是這個道理。”
  孟玉溪煮開了水,而柳蓮安則是掀開了食盒,“這是我昨日裡親自去做得紅豆糕,表哥,玉溪,你們嘗嘗看。”
  柳蓮安親自托了一塊兒遞給了孟玉溪,之後則是分給了孟舒志一塊兒。
  “不錯。”孟舒志吃過了之後,呷了一口茶,他並不喜歡吃這類的糕點,碰過一塊之後就不肯再用。
  反而是孟玉溪有多吃了兩塊,“表姐,你也吃啊。”
  “好。”柳蓮安自個兒選了一塊兒,如墨的糕點做得不錯,存齒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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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9:42


  又寒暄了幾句,杜瑩然瞧著時間也不早,低聲和三公主說了,便準備回去。此時一更天也過,若是往常已經是宵禁的時候,只是今夜並無宵禁。
  杜瑩然離開的時候正巧孟憲潛和孟舒志向著孟玉溪方向走來,杜瑩然蹲著禮,孟憲潛開口說道:“今日裡你跳得很好。”他的態度柔和,面容帶著笑,是對杜瑩然的肯定。
  寒暄幾句之後,孟憲潛態度溫和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你爹爹也當一直在等你。”
  杜斐想來就在屋中等著,杜瑩然對著孟舒志點頭之後,帶著劍蘭和鳶尾離開,跟著宮人出了宮門,早有馬車在外候著,上面竟坐著的是杜斐。杜瑩然面上帶著笑容,眼眸也亮晶晶的,“女兒今日裡跳得很好。”
  杜斐笑著伸手把杜瑩然拉上了馬車。
  孟玉溪見著了祖父和孟舒志,也迎了過來,挽著祖父的臂膀撒嬌道:“許久都沒有見到祖父,我想念的緊。”
  李夢竹對著孟憲潛一行禮便離開了,可惜她的呆子哥哥不在,若是親自見到了孟憲潛,恐怕高興得要說不出話來。
  孟府的三人並下丫鬟之類,登上了寬敞的馬車,月色踏香而歸。“等到娘看到你,免不得要心疼,你瞧瞧你,瘦了這麼多。”孟舒志說道。
  “看上去雖然瘦了,實則身子骨好著呢。”孟玉溪笑著說道,“我可是日日跳舞,指不定比你的耐力還要好。”
  孟憲潛聽著孫兒同孫女說話,微微眯起眼睛,若不是參加萬壽節,平日裡的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歇下了,他的精神有些疲憊,靠著馬車壁發出平緩悠長的呼吸聲。
  孟玉溪從丫鬟的手中接過披風,披在了祖父身上,同孟舒志並排而坐,聲音也壓得小些了。兩人到後來難免就談到了杜瑩然,孟玉溪見著兄長的耳根有些發紅,她心中立即知道兄長也心悅杜瑩然,開口說道:“今日我同她也說了話,她今日裡跳舞跳得真好。”
  孟舒志想到她今日裡飛旋的舞步,那水袖揚起落在鼓面上的景色,她在鼓面上的飛舞,腳尖點在鼓面,自有動人的韻律同那琴音相和。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得到不一樣的驚喜。
  孟玉溪見著兄長的眼眸如同寒潭之中倒映的明月,輕聲說道:“哥,你心悅她?”
  孟舒志從自己的想像之中退出,單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一聲,神情有些狼狽,低聲說道:“她今日跳舞很好,與你相比如何?”
  孟玉溪瞅了兄長一眼,放過他,開口說道:“若是論起功底,不相上下。”孟玉溪想了想又接著說道,“現在我不如她,不過今後不會。”
  “哦?”孟舒志挑挑眉。
  “我從三公主那裡知道,她平日裡腿腳和手臂都綁著沙袋鍛煉自己的耐力,我不如她。”孟玉溪說道,“我想就算是萬壽節結束了,今後也要更用心些。”
  等到回到了府中,柳蓮安也在候著,見著孟玉溪笑盈盈迎了上去,“今日可順利?”
  “恩。”孟玉溪見著表姐,似乎比上次見著的時候越發削瘦,孟玉溪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此時柳蓮安提議晚間要和孟玉溪睡在一處,孟玉溪自然不會推辭。
  等到相處在一塊兒了,孟玉溪低聲同柳蓮安說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柳蓮安知道孟玉溪要回來之後,刻意清減了自己的食量,晚間不過用些果蔬之類,便顯得憔悴些,這樣的做法也起到了她所想要的成果,此時孟玉溪的眼眸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愧疚和心疼。柳蓮安瞧了如墨一眼,便按照兩人事先擬好的章程來說話。依舊是和如墨的一唱一和,雖然是老招數在孟玉溪這裡格外好使,兩人柳蓮安端著揣著,如墨做心疼小姐的模樣,兩人聲色俱下,讓孟玉溪稀裡糊塗就附和兩人的話語,定下了這段時間尋個好日子一塊兒在外郊遊。
  柳蓮安這般急切也是有理由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段時間就算是孟舒志難得從書院裡回到了孟府,她也難有機會同他私下多說幾句,便只好把主意打到孟玉溪的頭上了。聽著孟玉溪答應了,柳蓮安也帶著笑,比剛剛多了幾份真誠,道:“好久沒有同你還有表哥一塊兒出去了,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常常外出。”
  孟玉溪應了一聲,此時答應了柳蓮安之後心中便有些悔意,自己同柳蓮安出去也就罷了,帶上自己的兄長作甚?畢竟她曾差點動了撮合二人的念頭甚至告訴了柳蓮安,再讓兩人多相處似乎是不大妥當。孟玉溪又著實心疼柳蓮安,自從她那未過門的夫婿去了之後,這段時間表姐恐怕也是難過,自己又不在她的身邊,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自己同兄長多陪陪柳蓮安,也是不錯。這樣的兩個念頭在心中翻騰,讓孟玉溪覺得有些頭疼,既然已經答應下了,又有自己照看,表姐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念頭,不會生出什麼事端,孟玉溪終於這樣自我安慰,附和柳蓮安的話語了。
  原本回來的時候就晚了,心弦一松柳蓮安有些困倦,掩著手打了一個哈欠,笑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休息,就算我有一籮筐的話要同你說,也要等到明日。”
  孟玉溪捏了捏眉心,勉強笑道:“若不是表姐你說,我還不覺得,此時也覺得有些累了。”
  柳蓮安見著孟玉溪的樣子,站起來到孟玉溪的身後,伸手食指指腹到孟玉溪的兩鬢,細細按摩,口中低聲說道:“今日好不容易見著你,我心裡高興就有些失態了,你跳舞又累,我還拉著你說話,想必你也早就累了。”
  “表姐。”孟玉溪拉下了柳蓮安的手,心中有一股暖流湧動,“我見著你也是心中歡喜。這本是人之常情。”
  柳蓮安抿唇一笑。
  孟玉溪和柳蓮安兩人夜裡睡得沈沈,一個是因為白日裡過於疲倦一個則是達成了心願的心滿意足,杜瑩然那裡更是不消多說,一夜無夢,而齊灼華這裡便不大好受。
  齊灼華自從離開皇宮之後,心中並不平靜,勉強合眼之後,夢裡仿佛是那個錦衣麗服端莊大方卻內心荒蕪的孟府少夫人,每次的宴席之中,耳畔絮絮叨叨似乎都是旁人說起杜瑩然同莫將軍的恩愛,讚歎杜瑩然醫術的妙手回春和醫者仁心。她端著笑著,回首的時候總是可以看到旁人對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憐憫。那樣的憐憫的目光讓她心中難過,夫婿卓然而立,才名遠揚,偏生是個有名的癡情胚子,心儀那早早去了柳家表妹。她用賢慧和端莊來武裝自己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過了一會兒夢又變了,成了今日裡鼓面上起舞的杜瑩然,耳畔依舊是人的輕聲絮語,說自己精心準備的節目在杜瑩然和三公主的節目面前不堪一擊,眾人的指責聲還有對杜瑩然的讚歎聲,是她今生的噩夢。
  齊灼華死死擰著眉頭,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沁出,她的雙手抓著富貴花開的錦被,雙腳蹬踏在床板發出重重的聲響,這般的動靜驚醒了守夜的丫鬟,披著外褂匆匆過來,見著齊灼華的樣子知道是被夢魘著了,連忙輕聲喊著,“小姐,小姐。”
  齊灼華被搖晃而醒的時候,渾身汗涔涔,上輩子的時候任誰都在嘲笑自己,那如同夢魘般的過去糾纏著她,還有今晚上眾人的低語,她的單手揪著胸口,開口發出無意識的呻•吟之聲。前世的噩夢和今世的噩夢交織在一塊兒。
  丫鬟被齊灼華的樣子嚇了一跳,見著她神色痛苦,額頭上是大滴大滴的汗水,捂著胸口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就去找夫人去了。
  齊灼華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落入到一個溫暖帶著香氣的懷抱,她的娘親周氏現在還是滿頭的烏髮,並不是上一輩的蒼老,她眼眸之中全然是對自己的關係,“胸口疼?”眼中有著關切。
  “只是做夢魘著了。”齊灼華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礙事的,娘親。”
  夢魘了?想到今日參加萬壽節,想到女兒回來時候也是魂不守舍,揮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周氏柔聲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得你在給聖上拜夀的節目上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是除了什麼差錯?”把放在一旁準備的溫水遞給了齊灼華,讓她潤潤嗓子,自己則是用手絹擦拭女兒額頭上的汗水。
  齊灼華想到今日裡杜瑩然的舞蹈,面上越發蒼白,勉強一笑說道:“無事,可以說比平日裡跳的還要好。”
  “若是真的如此,你也不會這般了。傻丫頭,有什麼話不能同娘說的。”因為夜裡的驚汗濕了她面頰上的髮絲,周氏捋了捋女兒的長髮。“晚上便見著你的興致不大高。”
  齊灼華聽著周氏的柔聲細語,忽然有一種說出一切的*,眼淚簌簌落下,咬著下嘴唇,便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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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9:06


  聽著李姑娘的話語,齊灼華的面色一僵,正欲開口反駁。不等著齊灼華回答,李姑娘虛扶髮鬢之中穩穩的玳瑁鑲珠石珊瑚發簪,上挑的鳳眸在這樣明亮的夜晚裡熠熠生輝,對著孟玉溪說道:“你看這兩人的舞蹈如何?”
  李姑娘已經開口,齊灼華就抿著唇不再說話。
  “三公主我記得是有心疾在身,這般的舞蹈已經對她而言是難得了。”孟玉溪開口說道,目光落在了杜瑩然的身上,“杜姑娘跳得很好,舞樂院之中也少有超過她的。”孟玉溪就算心中不喜杜瑩然,評價杜瑩然的舞蹈可以說是平心而論。
  “杜姑娘的舞蹈所求便是一個快,她今日裡的舞蹈首先要體力支持,就我所聽說,杜姑娘先前在齊府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為了這舞蹈恐怕用足了心思。”李姑娘說道,“你說說看,若是平日裡不下苦功夫,不日日練習,這舞蹈恐怕還沒有跳完便跌倒了。”
  李姑娘的話讓孟玉溪細細的想,果然是這個道理,若是她來跳舞,恐怕也跳不完整首舞曲。孟玉溪因為這舞曲難免對杜瑩然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畢竟杜瑩然喜歡跳舞,也下了苦功夫來練舞。
  齊灼華冷眼瞧著,心中是冷笑不已,且由她了,到時候杜瑩然嫁入了孟府,和柳蓮安交鋒,可有她受得!
  此時漫天的煙火升騰於宮殿的上空,最惹人奪目的便是簇集在最中間的紫色的煙火了,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綻放出最美的花朵。杜瑩然顧不上看煙火,這會兒捧著茶水,大口大口喝水,若是杜瑩然來看那捧著畫卷上去的就只有三公主就夠了,可是三公主偏生要拽上她,剛剛杜瑩然刻意控制,卻也難免在聖上面前喘著粗氣,杜瑩然還記得甄和帝同皇后善意的笑聲。
  三公主從劍蘭的手中接過手絹,親自杜瑩然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她是知道這段時間杜瑩然為了這舞蹈花了多大的功夫的。“你辛苦了。”春桃是見過三公主同杜瑩然的親昵的,其他宮人何嘗見過三公主如此對杜瑩然這般,悄悄交換了眼神。“我瞧得出父王和母后很喜歡。”三公主的嘴唇翹起,眼眸也是閃現快活的光芒,亮若星辰,“春桃,是不是其他人也喜歡我同杜小妹子的歌舞?”
  春桃自然留意周圍人的目光,含著笑對三公主點頭,輕聲說道:“就連舞樂院那邊也是驚歎。”
  三公主的眼睛一亮,正看著齊灼華孟玉溪等人交談,拉著杜瑩然的手,“走我們去找華姐姐。”杜瑩然微微一笑,順手把杯盞遞給了劍蘭,跟著三公主便往齊灼華方向去了。
  杜瑩然和三公主到來的時候,正好聽著齊灼華說道了:“應當是王院長出的主意,若是早先王院長替我……”
  齊灼華背對著三公主同杜瑩然並沒有看到,孟玉溪清了清嗓子,暗地裡扯了齊灼華的衣袖,“三公主。”
  三人便給三公主行禮,杜瑩然把目光落在了孟玉溪的身上,她的年歲應當比自己還要小,織錦鑲毛斗篷顯現出了她的可愛,一雙丹鳳眼顧盼生姿,眉如黛山,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候,表情一瞬間有些不自然,眼底的那些活躍的氣息也消散。
  杜瑩然並不認識這位元姑娘,眉頭隆起,繼而又舒展開來,對著她頷首,杜瑩然便見著那姑娘面色越發僵硬了,心中覺得莞爾,別開了面。
  杜瑩然舉手抬足光風霽月,更有剛剛華麗的舞姿,孟玉溪一瞬間也有些動搖,這般的女子真的會做出偷聽反咬柳表姐一口這般下作的事情?
  三公主揮了揮手之後,對著齊灼華笑著說道:“華姐姐猜錯了。王院長唯一做得便是奏琴,舞蹈的編排全部是杜小妹子做得。”
  齊灼華見三公主沒有聽出自己話語裡對杜瑩然的詆毀之意,心弦一松,對著杜瑩然扯了嘴角說道:“妹妹竟是有如此的本事。”今日裡杜瑩然與她記憶裡上輩子的那人一般奪目,讓她雙手在廣袖之中捏成了拳。
  “可不是。”李家姑娘笑著說道,“杜妹妹真是好本事。”頓了頓介紹起自己來,“我比齊大小姐虛長幾日,若是輪年紀也當是你姐姐了。免貴姓李,名諱夢竹。”杜瑩然打量眼前的李夢竹,她鳳眼粉腮,眉毛微微上挑給她增添了幾分英氣,身上披著軟毛織錦披風,可見著衣角下是紫綃翠紋裙。李夢竹早早就知道了孟玉溪同杜瑩然的淵源,畢竟杜瑩然同三公主交往過密,她家的兄長……李夢竹推了一把孟玉溪,說道:“平素你話最多,此時怎的不開口?”
  “杜姑娘,我姓孟。”孟玉溪說完之後不肯再開口。
  杜瑩然挑挑眉,心中瞬間猜到了孟玉溪為何對待自己這般的表情,指不定旁邊這位齊灼華在其中下了不少的功夫,她也不生氣,此時故作不知孟玉溪的身份,點頭道:“孟姑娘。”
  孟玉溪並不是個藏得住表情的人,就連遲鈍的三公主也發覺孟玉溪不如平時活躍。三公主同孟玉溪兩人相交只能說是平平,但也知道她平素嘰嘰喳喳常和齊灼華說個不停。三公主想著杜瑩然嫁給了孟舒志,同孟玉溪又是一家人,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孟玉溪她瞭解的不多,知道她是一個喜歡舞蹈之人,杜瑩然舞蹈跳得好,性子也好,三公主有意牽線讓兩人交好,開口說起了杜瑩然舞蹈的好處來。
  李夢竹見著三公主的樣子,挑眉也順著三公主的話語,你一句我一句,給杜瑩然搭台。
  “好了。”杜瑩然失笑道,“若是你們再說下去,我似乎就是天人一般了。”心中明瞭三公主的用意,對著她頷首。之後目光落在了李夢竹的身上,這位李家姑娘想要攀附公主?看著氣度並不太像,杜瑩然想著一會兒同三公主打探一番李夢竹的身份。
  “今日裡在鼓面上舞蹈,可不就是仙人?”李夢竹笑著說道,“杜妹妹從哪裡得來的主意?”孟玉溪同齊灼華都忍不住支起了耳朵,想要知道杜瑩然如何想出這般的舞樂。
  杜瑩然想了想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鼓和鈴鐺的,等到有一日練習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遠方不知道哪裡傳來的鼓聲,就有了這個主意,後來又加入了鈴鐺,才有了今天的舞蹈。我身子不如古時飛燕的輕靈,若是尋常的鼓面早就被我跳破了,臺上那面鼓是特地請工匠打造,價格真真是不便宜。”
  杜瑩然說話的語氣輕鬆活潑,就連孟玉溪也忍不住為杜瑩然話語裡的狹促之意,笑出了聲來。既然已經繃不住,孟玉溪面上也有了笑意,開口說道:“我看你剛剛舞蹈速度飛快,院長此曲為三段,也不算短,你難道在臺上不累?你花了多久的時間?”
  杜瑩然輕描淡寫說了曾經在齊府裡做得事情,三公主連忙說道:“杜小妹子是自謙,平日裡腿腳和手臂都綁著沙袋跑步,就連去藥鋪裡看診,也是綁著沙袋的。”
  孟玉溪肅然起敬,她不如杜瑩然的努力和熱忱。表姐同自己兄長的事情是不成了,面對表姐的時候心中也是尷尬,索性多留在舞樂院之中習舞就是,孟玉溪如此想到。孟玉溪的眼眸亮起,對自己的語氣也稍微柔和了些,這讓杜瑩然心中一松,有三公主替自己搭台,孟玉溪又是那人的妹妹,杜瑩然也便語氣輕快同孟玉溪說起了自己習舞時候的心得。
  聽著杜瑩然的話,孟玉溪的眸光越發發亮,就連李夢竹聽著杜瑩然的話,心中也是微動,杜瑩然的眼界開闊,想法和他們並不相同,兩人都心中各有所得。
  齊灼華喜歡舞蹈,此時卻沒有聽著杜瑩然說舞樂,她自從聽三公主提到了杜瑩然去藥鋪,便心神大亂,指尖有些發抖,眼睛閉上又飛快睜開,她低聲告訴自己先前杜瑩然既然救了三公主,醫術是不會差的。耳畔三公主說起杜瑩然醫術的事情,幾乎要讓她發狂,她仿佛回到了上輩子,旁人說起杜瑩然,都是稱讚她的妙手回春,她的醫術仁心。明明,明明自己已經……
  “杜姐姐,那你為什麼不入舞樂院?”孟玉溪忍不住問道。
  聽著孟玉溪的稱呼,三公主忍不住一笑,而李夢竹也垂首掩住了自己先前的笑意。
  “我想,表姐是最清楚的。”杜瑩然早就看到了齊灼華的失神,此時把問題拋給了齊灼華身上。
  “什麼?”齊灼華有些失神。
  孟玉溪重複了自己的問題,齊灼華定了定神,撩起耳邊的碎發,“最開始的時候跳得不好,可惜了。”
  杜瑩然淺笑著說道:“是啊,那時候可羞死我了,幸好有表姐督促我日日習舞,切不可放下,才有了今日。”
  齊灼華一怔,難道她竟是做錯了不成?杜瑩然今日裡在萬壽節搶了舞樂院的風頭,今後自己在舞樂院抬不起頭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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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8:28


  舉手抬足,手臂舒展,水袖在空中劃出弧度,顯露出如水的柔情和婉約。齊灼華的舞蹈是極其考驗舞蹈功底,每一位跳舞的姑娘或者是攬鏡自照,或者是回眸淺笑,或者是弄花撲蝶,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單單每一個姑娘拿出來都是極好的,舞蹈的姑娘們可以說各個有好本事,只是組合到了一塊兒,卻缺了點味道。
  團體舞在杜瑩然看來好的舞蹈功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則是配合。舞樂院入院的大都是閨閣小姐,若是貧苦人家多數是選了醫術院,跳舞跳得好的閨閣小姐,齊灼華想要讓她們配合恐怕是千難萬難,就有了眼前的成功了,心思雖然巧妙,舞蹈編排也用了心思,不過卻顯得舞蹈有些散。
  杜瑩然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王行之的身上,難怪這位舞樂院的院長一開始便拒絕為齊灼華等人奏曲。齊灼華恐怕從未做過大型的歌舞祝壽,這首曲子選的也並不太好。
  三公主有些緊張,杜瑩然單手撚起一味糕點送入到了空中又用帕子擦拭了手指,之後推了推身側的三公主,“還有一會兒才到我們你這麼緊張作甚?吃些東西,按照我們平時準備的來跳舞就是。今日裡是給你父王祝壽,你這般愁眉苦臉,若是你父王瞧見了,可要心疼的。”
  三公主被杜瑩然嚇了一跳,連忙整理了自己的表情,低聲問:“現在呢?”
  杜瑩然微微頷首,“好多了。”拉著三公主的手,“你隨意同我說說話,不和等會的跳舞有關,隨便你說些甚麼。”
  三公主清了清嗓子,想了想便說道:“我給你說說這裡場中的人罷。”
  跳舞的時候齊灼華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見著眾人跳舞步伐並不紊亂,甚至所有人都比排練時候跳得還要好,尤其是自己身側的孟玉溪。齊灼華心中心弦一松,面上也淺笑著說道:“大家都辛苦了,萬壽節結束了,正好也鬆快一陣。”
  齊灼華待到落了座,又觀看了兩個節目,猛然注意到了三公主身側坐著的是杜瑩然,杜瑩然附耳到三公主耳畔說著什麼,三公主輕笑出聲,拉了拉杜瑩然的衣角,然後伸出手指著場中的人說著話。齊灼華手一抖,幾乎潑了手中剛剛端起的杯盞。
  孟玉溪剛和身側的人小聲說完了話,見著齊灼華失神的樣子,便說道:“華姐姐,想什麼這麼出神?”剛剛她還在同身側的人說起,今日裡兄長也來看舞蹈,自己也有機會一睹天顏,可惜柳姐姐無法來,等會回去了,要好生和她說起今日裡熱鬧的場景。
  齊灼華抿抿唇,“無事,聽說等會結束了還有焰火。”齊灼華想著應當是杜瑩然和三公主交好,故而此時才會坐到三公主的身側,他們舞樂院一行人所坐的位置距離三公主是斜向對著的,故而並沒有注意到杜瑩然披著的披風下露出的一角衣裳,並不是常服。
  “是啊。”孟玉溪笑著說道:“說是研製出了難得的花樣和顏色,等會要見見才是。”
  齊灼華和孟玉溪說著小話,也沒有注意到杜瑩然和三公主已經離開了宴席,正在為最後的壓軸節目做準備。甄和帝和皇后看見了兩人的動作,相視一笑,早就猜到了最後一個節目定然是恬然的,也不知道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
  萬壽節自然是要彩排的,最後一個節目竟是三公主的,讓眾人微微一怔,齊灼華心中一沈,有些不妙的預感。王行之此時已經端坐於臺上的衣角,隨著琴弦的撥弄,便見著三公主的舞步舒緩,面上一直帶著笑,自黑色簾幕之後而出,同時臺上響起了若有若無的銀鈴聲響,之後則是杜瑩然的腳步平快,與三公主的動作互為契合。
  三公主舞步舒緩,一雙手卻隨著節奏變換出如蓮花般的手勢,手指上套著明黃色的指套,在燈火下熠熠生輝,讓人有心驚目眩之感,三公主的手腕上綁著兩串銀色的鈴鐺,鈴鐺的聲音和樂聲相合。此時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飛快舞動著的杜瑩然身上,她的杜瑩然的雙腳•交替要比那一日給王行之跳舞的時候還要快上三分,腳步輕盈宛若天人。兩人的相互交替位置,對眸淺笑,三公主自從上了台之後,原本的緊張也已經消失不見,手中的手指靈巧。
  杜瑩然同三公主相視而笑,在三公主走到了台前最前方的時候,手中的水袖自兩側猛然擊出落在兩側的白麵紅鼓上,發出了動人心魄的咚聲,台下人皆是一震,原本目光落在了三公主的手上,此時則是落在了杜瑩然身上。她手中的水袖原本便是接上去的,末梢綁上了重物才能擊中鼓面,在重物擊中鼓面的一瞬間,她的水袖也脫落。同時腳下轉動的速度更快了,一直旋轉到了左側,一個錯步猛然停頓,雙手撐地一個翻身便躍上了劍蘭和鳶尾搬上來的巨大的鼓上。
  三公主此時舒展身姿淺笑,手中的手勢依舊是變幻莫測。
  斜後方杜瑩然的雙足在鼓面上起舞,速度依然飛快,她的手臂舒展,結成各個手勢,一雙素手靈巧飛舞,如同春日裡紛飛的蝶。舞步踏在鼓面上發出了咚咚咚的歡快的鼓聲,同琴聲還有三公主手中的鈴聲形成了合奏。
  這般動人心魄的舞蹈,所有人都目不暇接。古時候趙飛燕掌上起舞,今日裡有杜瑩然在鼓上飛旋,孟舒志從未見過這般的杜瑩然,旁人的目光有大半都落在三公主的身上,孟舒志自從杜瑩然上臺之後,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逡巡。孟憲潛見著杜瑩然,心中越發感慨杜瑩然的七竅玲瓏心思,今日裡的一番舞蹈可謂是精彩之極,三公主爛漫天真,王行之的性子他也瞭解,心性出塵,這舞蹈之中的設置恐怕大半是杜瑩然的主意。
  樂聲漸漸舒緩,杜瑩然翻身下了鼓面,三公主也棄了手中的銀鈴。檯面的正中放入了一副支起的潔白宣紙畫卷,按照原本的計畫,三公主同杜瑩然交替舞蹈,完成了這幅畫卷。琴音結束之時,三公主也落下了最後一筆,轉過身對著眾人盈盈一笑。
  舞樂院之中的人大半的目光落在了杜瑩然的身上,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雖然這個節目有意凸顯了三公主,三公主的手勢確實做的不錯,但是若是沒有杜瑩然,是定然出不來此時的效果。孟玉溪看著一直淺笑著的杜瑩然,心中也是讚歎,盤算其中好幾個難度較高的動作自己做不做得出。齊灼華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的時候,孟玉溪忍不住開口詢問周圍的人道:“你們有誰知道三公主身邊的姑娘是誰?跳得真好。”
  齊灼華的眼睛都要紅了,雙手在桌下握成拳,指甲扣入到手心之中形成新月狀的弧度。知道最後一個節目是三公主的,她心中便是一突,只怕今日裡舞樂院跳得再好也不能拔得頭籌,現在見著院長伴樂,杜瑩然那鬼丫頭現在居然也能跳得那麼好的舞。心中暗火燒得她的肝脾生疼,這就是她的好表妹,一直藏著掖著。
  齊灼華甚至心中有些埋怨三公主的,原來院長不是不給自己準備的節目奏樂,而是三公主的節目。齊灼華甚至覺得今日裡這些佈置都是王行之的主意。
  “華姐姐。”孟玉溪扯了扯齊灼華的衣袖,“你知道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齊灼華開口,面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冷笑,轉瞬即逝讓孟玉溪幾乎懷疑自己眼花了,面前的齊灼華依舊是端莊大氣。就算是她會醫術如何,她同三公主交好又如何?他的夫婿是孟舒志,柳蓮安活著的時候給她添了不少堵,就算是死後也……齊灼華嘴唇微微翹起,“說起了,這位可是你未來的嫂子。”
  “我嫂子!”孟玉溪一愣,然後目光放在了那和三公主一齊捧著畫卷呈上去給聖上的杜瑩然的身上,有些遲疑地說道:“她是杜家姑娘?”
  “我也是在及笄禮上才知道這件事。”齊灼華說道,歎息一聲,“原本在府中,她與我是最親近不過的,現在和三公主跳舞這般重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
  “或許是三公主要求的。”宴席上並不是只有杜瑩然和齊灼華兩人,此時開口的是另一位李家姑娘說道,“三公主從前哪裡會跳舞?這些天恐怕下了些苦功夫,就是為了給聖上祝壽。”李家姑娘瞧了齊灼華一眼,“我知道齊大小姐為了這次的歌舞花了不少的心思,咱們舞樂院也跳得不錯。但是還是得說,沒有三公主的節目出彩。”
  孟玉溪在春遊時候是見過三公主的,也瞭解一些三公主的性子,李姑娘說的是十分有可能。若不是想要給聖上意外的驚喜,排練的時候早就出現了。孟玉溪想著剛剛她們所跳的舞蹈,點點頭,確實沒有杜瑩然和三公主的節目好。
  齊灼華低頭淺笑,“三公主孝心難得,聖上也是歡喜的。”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甄和帝和皇后的心情十分好,就算是最後的舞蹈不是恬然所跳,他們也會為這般絢爛的舞姿所驚歎。三公主的加入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你便只看到了孝心?”李姑娘面上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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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7:45


  周若禾除了上門來感激杜瑩然的所為之外,另外則是請杜斐做醫術院的客卿。杜斐同杜瑩然說道:“當今世道,就連一些世襲的醫藥世家也會讓青年的子弟進入醫術院學習,我杜家的醫術並不敝帚自珍,有心者皆可學,若是做了醫術院的客卿,我認為倒是一樁好事。一來是可立德樹人,若是有**能夠將杜氏之醫發揚光大,二來也是窮則思變,遊醫之後有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今日裡同周兄簡單的交談便有鬆動之意,可見不僅僅是讀書,萬事閉門造車都是要不得的。”
  杜斐有遊醫的經歷,周若禾也同樣是如此,兩人今日裡的交談都各有所得,周若禾也同杜斐約定了時間,休沐日無事的時候便上門探討。
  “爹爹說的是,女兒也如此認為。”杜瑩然說道,“爹爹既然已經意動,何不應了客卿一職?早早入了醫術院?”
  杜斐笑了笑,“總是不急在這一世,萬壽節各院休憩,等到開了春又是春闈,待到有了成績便是你同孟舒志的親事了,想著送你出了閣,我再入醫術院。”杜斐的聲音柔和,帶著對女兒說不盡的關切。
  杜瑩然聽到婚事,此時不再如之前的無動於衷,面頰微紅有了小女兒家的羞怯之意。也感動于杜斐對自己的拳拳愛護之意,眼眶有些發熱。
  臨近萬壽節,杜瑩然對自己的習舞就越發苛責起來,每日裡倒在床榻的時候,可以說是沾枕即眠,今日裡聽到父親之後要做醫術院的客卿之事,模模糊糊想到若是齊灼華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又要抓了狂,還沒有深思這個念頭就沈沈睡去,這個念頭在心中激起了小小水花,第二日的時候已經消缺不見。
  萬壽節是在小雪的那一日,前兩日天空陰沈沈還飄著小雪到了這一日天氣已經轉晴。杜瑩然進入到宮門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天空中的一抹紅霞罩著巍峨宮殿的青磚紅瓦,柔和了肅穆的供電。送三公主回宮時候遠遠瞧過宮殿,此時從東門口進去時候,心中又是一番感受,就連劍蘭也難免有些緊張,看著身邊的鳶尾神色如舊,心中暗自歎息自己不如鳶尾,她不知鳶尾的手心裡也是濡濕一片。
  馬車在宮中駛過一小段,接下來的路程便不可用馬車,若是有身份的可用上肩輿,旁的人則是只能步行入了宮中,早有公主身邊伺候的丫鬟春桃過來迎接幾人,今日裡萬壽節難得御花園裡開方,因著三公主特地的吩咐,便帶著三日走的是御花園。花園之中花枝整整齊齊,仿佛就連宮中的花枝也知道不可在外那般帶著漫不經心隨意,精緻的盆栽內的菊花帶著清淺的芬芳,還有放在暖室裡被催開的臘梅和紅梅,也在微涼的三九天氣之中怒放。
  前側方是淺粉色衣裳的春桃,髮髻纏繞著火紅的發帶,杜瑩然跟在她身後提著裙擺速度不快也不慢,看著微風拂動那紅色的發帶,活潑了這個三九天的第一天。春桃小聲說道:“你可有眼福了,今日裡萬壽節,這些花都被搬出來了。”
  後世之中鮮花也是放在大鵬之中栽種,若是輪著了節慶日子便會搬出來,這些花朵無非是比她曾見過的更為精美嬌豔些,而劍蘭和鳶尾何曾見過菊花與梅花共綻放的景色,看著花朵,暗自讚歎。
  杜瑩然面色不變的樣子讓春桃又高看了杜瑩然一眼,遠遠見著明**的衣角,一行人便跪了下來。
  此人正是甄和帝鄭煥,身側之人正是孟憲潛同孟舒志,孟憲潛曾為先帝景和帝帝師,景和帝立儲鄭煥之時,便讓孟憲潛做了甄和帝的太子太傅。甄和帝對曾經的太子太傅孟憲潛即位尊重,孟舒志既無功名在身,在京中不過是有些薄名夠不上來參加今日裡的晚宴,不過因為甄和帝的開口,孟舒志是同孟憲潛一塊兒來的。
  孟舒志沒有料到這裡竟是會遇上杜瑩然,神色一愣,正巧被甄和帝捕捉到了,原本行得緩慢的腳步便停了下來,甄和帝心中一動,想到了先前曾救過恬然的杜姓醫女,正是孟舒志的未過門的妻子,此時開口道:“是恬然的好友杜姑娘罷,不必多禮。”
  杜瑩然依言起身,餘光打量了甄和帝,中年男子面上留下了時光的痕跡,面頰上兩側法令紋頗深,下頜的留著烏黑的短須,看上去溫和而無害,一雙眼眸烏沈沈讓人看不清其內的情緒。甄和帝因為提到了三公主,神色柔和,“朕記得你,恬然這段時間常同我說過你。”
  杜瑩然低聲應了,又對著甄和帝行禮,甄和帝不過同杜瑩然簡單問了兩句,便放她去尋恬然了。這段時間恬然神神秘秘的總是外出,甄和帝大約猜到是與這位杜姑娘合演一個祝壽的節目,他同皇后面上故作不知,心中也一直在想能夠準備什麼樣的舞蹈,若是那般軟綿綿的算不得舞蹈的舒展身子……甄和帝扯了扯嘴角,他也會讚歎女兒的心意難得。
  再往前走的時候,杜瑩然也就罷了,她的兩個丫頭幾乎軟了腿腳。三公主早早就在院門口候著了,“你可算來啦。”三公主說道,“怎麼等了那麼久。還要上裝呢。”三公主身上已經裹著灰裘,可見著灰裘下嫩杏色的舞服,露出衣袖邊角的繡玟精緻,三公主面上也塗了胭脂,眉心一點火紅的梅花花樣的花鈿,素來淡淺櫻色的薄唇也泛著健康的紅。長髮梳成髮髻,並無多餘的裝飾只是用春日裡桃紅色發帶系著,發帶的末梢則是月兔搗藥的圖案。這般的裝扮給三公主平添了三分顏色。
  “剛剛遇上了聖上。”杜瑩然說道。
  “父王?”三公主幾乎要跳了起來,扯了扯杜瑩然的衣裳,湊到她的耳邊悄悄說道:“父王有沒有問你來做什麼?你沒有透露口風我們兩個要拜夀吧。”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生怕被其他人知曉了一般。
  “自然沒有。”杜瑩然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的好二姐姐,若是我說了,還不要被你扒一層皮?”杜瑩然巧笑對三公主眨眨眼說道。
  “才不會。”三公主也笑著玩笑,“等你跳完了舞,我再扒你的皮。”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
  “好姐姐,饒了我吧。”杜瑩然被三公主抓住了腰身,撓癢癢肉,笑著同她求饒。
  三公主也不敢鬧得太過,聽著杜瑩然求饒之後就說道:“我就大人有大量饒了你。”
  杜瑩然任由三公主柔軟的小手拉著自己,拉著自己入了內室。杜瑩然想著剛剛甄和帝的樣子,他讓江山越發景秀,可謂是人傑,這般的人物恐怕早早就猜到了三公主要拜夀了,只是不點破而已。因為和三公主的笑鬧,杜瑩然面上有淺淺紅暈,眸子更是帶著些許濕意。房間之中淺淡的熏香味道,並不濃烈,房間內炭火燒得很足,整個房間裝扮要比自個兒現在住的屋子大了一圈,物件也更加精細,鳶尾接過了杜瑩然褪下了披風,三公主把杜瑩然按在梳粧檯邊,便讓一位宮裝繞著紅發帶的女子給杜瑩然上妝。
  此人果然是上妝的好手,一番塗塗抹抹之後,銅鏡之中的容貌和原本相似又勝出許多,凸顯了這具身子甜美的氣息,杜瑩然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香甜如同馥鬱的芬芳。三公主點點頭道:“這般很好。”
  那宮女退下之後,則另有人展開了屏風替杜瑩然更衣。桃紅色舞服,腰身不盈一握,長長的水袖若是垂下手臂則落在了地上,是不同于三公主是寬袍大袖的,用銀線修成花團簇簇的牡丹,若是舞動起來銀光瀲灩。烏壓壓的長髮盤成同三公主一般的髮髻,發帶則是系上了鵝**,同樣是月兔搗藥的圖案。
  “咱們越發像是親姐妹了。”三公主笑容甜美如此說道。
  換好了衣裳也不急著出去,這會兒還沒有到時辰,兩人在房間裡說著話,三公主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你可見到了孟家公子不曾?我父王也聽過他的才名,此時萬壽節特地點了他呢。”春桃看了杜瑩然一眼,想到剛剛在御花園裡除了偶遇身上還有孟家的老太爺和孟公子了。
  三公主注意到了春桃的神情,開口問道:“春桃你看著杜小妹子作甚?”
  杜瑩然輕聲說道:“因為剛剛在御花園除了遇上了聖上,還有曾為帝師的孟老先生和……孟公子。”
  三公主笑著說道:“先前我見過孟老先生,他性子隨和開明的很,又是一身正氣,他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御花園之中,聖上有事先離開,單留著孟舒志和祖父孟憲潛,孟憲潛說道:“那便是你娘親讚不絕口的杜家姑娘?”
  最後一抹紅霞落在了孟舒志的面上,分不清是他本身的羞澀還是晚霞絢爛,孟舒志開口說道,“正是她了。”
  孟憲潛想著杜瑩然的不卑不亢,笑起來也果然如同兒媳婦說的那般絢爛,還有救人時候的果斷,微微一笑說道:“她很好。”
  孟舒志微不可查的頷首仿佛在迎合祖父的話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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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6:54


  杜瑩然抬眼看著孟舒志,白淨的面上染了紅,一雙澄澈的目光可以瞧見兩點燭火在其內搖曳,讓溫潤的眸子越發明亮。
  孟舒志帶著窘迫的神情別開了頭,錯開了杜瑩然的視線,低聲說道:“不僅僅是我,祖父、祖父還有父親母親等,都會贊同。你行醫,是件好事。”
  杜瑩然發出低低的笑聲,透過昏黃的燈盞見著孟舒志的面色越發鮮紅,幾乎要滴出血來,看著他的窘迫,心中也覺得柔軟,清了清嗓子說道:“這般便好,我一直都憂心著呢。”
  孟舒志仍然是不敢看杜瑩然,開口說道:“你應當見過我的母親,她並不是拘泥之人。”
  杜瑩然在及笄禮上是見過武氏,還同她一塊吃了茶點,此時微微頷首,“孟夫人的性子可親。”
  孟舒志說道:“我妹妹玉溪的性子隨了她,我的性子則是同父親肖似。”
  兩人低聲說著話,孟舒志問起了杜瑩然平日裡學醫習舞之事,杜瑩然則是問起了孟舒志在書院之中的生活,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很快就到了及第巷子,杜瑩然搭著劍蘭的腕子下了馬車,便正見著杜斐站在門口,杜斐應當是聽到了馬車行駛的聲音,便在門口候著了,他得身後是半掩著的院門,可瞧見院內是燈火通明。
  因為是孟舒志送杜瑩然回來的,此時時間也不早了,若是等會一更天的打更聲響起就遭了,寒暄了兩句,父女兩人送著孟舒志離開了巷子,車轍聲在這個清冷的夜晚裡響起。見著馬車消失遠去再見不著了,兩人便往巷子裡行去。
  “今日裡可還順利?”杜斐說道。杜瑩然點點頭,說著今日裡孫氏的脈象,自己施針的穴道,女子生產時候的兇險被她一筆帶過。杜斐聽著女兒說的是輕描淡寫,摸了摸她的腦袋,心中知道當時情況的兇險,女兒的成長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快。
  兩人相攜進入了院內,深秋裡的夜風帶著透骨的涼,讓杜瑩然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回到房間裡,鳶尾已經備下了熱水,整個人沐浴在其中,鳶尾的柔軟的手按摩身子,杜瑩然舒服地一歎。等到梳洗罷鳶尾一點點擦拭頭髮的時候,一更天的鐘聲響起,杜瑩然托腮想著孟舒志也應當回到了孟府。
  一更天的更聲響起之前,馬車已經入了角門。此時孟府也是燈火通明。
  霈民走得匆匆忙忙說出的話語焉不詳,傍晚時候柳蓮安回來的時候,說著擔憂的話語,話語之中點明了杜瑩然是個未婚的女子,那村裡又無穩婆,說明了孫氏的情況不好。說完了這些之後,柳蓮安歎息說道:“杜妹妹說著毋庸擔心,我這心裡總是記掛著。畢竟杜妹妹年歲還小。若是一個不好,那家人把過錯記掛到了杜妹妹身上,當如何是好?”
  孟夫人驚呼一聲,心中覺得焦急,而孟老夫人老神安在,孟老夫人多瞧了一眼柳蓮安,柳蓮安心中一驚,垂下眸子。
  孟老夫人聲音沈穩,說道:“杜姑娘既在藥堂之中,跟著父親耳濡目染,也當是知道如何去做。周府那裡更是不用擔心,當家的周老先生正是太醫院的院長,又是宮中的御醫,而周家的老太太也是年輕時候做過宮裡女大夫的,就算是瑩然治不好,他們也會憐惜其心意。”孟老夫人聲音頓了頓對著孟夫人微微頷首,“你的眼光果然很好,一顆救死扶傷之心,單就這一點旁人難及。”孟老夫人因為柳蓮安的話對她有些失望,按照她所見,遇上這樣的事情,站出來盡自己所為才是正道。“更何況既然能夠在馬車之中行針,你也說了那小路崎嶇,杜家姑娘是有本事的人,我瞧著周府的少夫人不會有事。”
  柳蓮安垂下臉只覺得耳根都在發燒,因為嫌惡那血腥之氣,並未曾聽到絮語說起了家中老夫人會醫術這一點,心中猛然想到在馬車上,那個疲倦了的丫鬟看著自己,神情一瞬間的古怪。原來她枉做了惡人,就算杜瑩然沒有成功救下孫氏,周府對杜瑩然都不會心懷怨恨。
  孟夫人聽著孟老夫人的話,雖然也因為孫氏的事情煩心,面上也帶上了笑容,“您說的對,說不定已經母子平安了。杜家姑娘,有機會您親自見見,您會喜歡的。”
  孟老夫人對著武氏微微頷首,瞧著了柳蓮安通紅的耳根,到底是自己親手看大的,雖然之前說的那些話像極了挑撥,心中一歎,口中說道:“你為她擔憂也是對的,你也說了杜姑娘不過是剛剛及笄的小姑娘,一時沒有想通罷了,遇上這樣的事情,她能夠站出來是極好的。”
  柳蓮安見著孟老夫人給了自己臺階,抬起眼,滿臉羞愧說道:“我也是關心則亂,想著杜妹妹年歲小,我比不上妹妹心性高潔。”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柳蓮安索性退了一步,成全了杜瑩然的好名聲。
  孟夫人沒有柳蓮安那般的七竅玲瓏心,說道:“希望現在一切安好,等到晚上舒志回來了,也就知曉了。”
  因為到底有心孫氏能夠順利誕下孩兒,若是平時已經洗漱過了的孟夫人還在候著兒子。此時遠遠聽著動靜,孟夫人就站了起來迎了過去,“那周夫人可好?”孟夫人連忙拉著孟舒志說道。
  “一切安好,母子平安。”孟舒志說道。
  孟夫人的面色越發歡喜,“這般很好,那杜家丫頭真不賴。”
  孟舒志想到今日馬車裡,說起醫術時候杜瑩然目光的熠熠生輝,跟著母親點了頭。
  第二日裡孟府裡就傳了杜瑩然成功救了人的消息,如同孟舒志所說的,對於杜瑩然的行為,孟老爺子和孟老爺都是心中滿意。目光不拘泥於閨閣之中,勇於救人,這份心性十分難得。孟老夫人對於柳蓮安心中有些隱憂,柳蓮安是因為沒有想那麼多,還是因為不喜杜瑩然嫁給孫兒,這是她心中的謎。孟府上下心中另有陰霾的便是柳蓮安了,她面上附和,私下裡對著只有如墨的時候,面色陰鬱得讓如墨有些心驚膽戰。
  輪到這件事情的第三天,周府上下安頓好了孫氏又逢著是休沐日,果然上門拜訪及第巷子。
  周御醫周若禾美須冉冉,一襲青衫因為出世的氣質穿出了道骨仙風的味道,因為做多了院長,見著了小輩杜瑩然就免不了起了考校的心思,從考校之中可以判斷得出杜瑩然基本功學得紮實,“之前學得很好,杜兄,先前你當是遊醫,杜姑娘又是從哪裡學得醫術?”
  “她先是自己看的醫術,在外時候得過別人的指點。”杜斐說道,“自從我回京之後,則是我教的了。醫術已經看的大半,我主要教她開方。”
  “哦?”
  見周若禾有些興致,杜斐則是搬來了這段時間杜瑩然所整理出來的方子,在及第巷子裡每日裡的看診也有小半是杜瑩然所診斷。簪花小楷秀氣十足,周若禾感興趣的是病歷的記錄,病人的年歲體貌還有身體狀況盡數記載,所開的方子下也注明了病人服用後的反應。
  “很不錯。”周若禾再見著了根據杜斐的行醫劄記杜瑩然所做的推斷,就她的年紀而言,十分難得,比醫術院的大多學生要出色的多。周若禾的目光柔和,越發欣賞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小姑娘了“我這些年行醫也有些所得。”周若禾從自己的行醫箱中拿出兩本厚厚的冊子,“若是看完了有什麼不明白的,打發人來問我就是。”他的態度和藹,杜瑩然見著周若禾有心想要和爹爹繼續交談,給兩人斟水之後便退下,讓兩人可以交談,藥鋪裡還有小武可以照應,而院子裡還有個小祖宗三公主。
  杜瑩然回到了房中的時候,三公主正吃著茶點,見著杜瑩然來了,笑著說道:“難為你帶了那麼久,平素周御醫只要多瞧我一眼,我心裡就怕得緊。”
  杜瑩然想著周若禾冷淡的眉眼還有出塵的氣質,說道:“可不是?我醫術淺薄,若是他在考校我下去,我腿腳可要酸軟了。”
  三公主聽著噗嗤一笑,“我先前若是在宮中貪玩了,心中不舒服了,只要周御醫看我一眼,我就渾身都軟了。母后說我是耗子遇上了貓。”接著又興致勃勃說道:“你可是自謙了,我回去和我母后說了你行針的事情,她說你十分有本事呢,甚至還請了女大夫過來驗證,能這樣在馬車裡行針的,少見的很。周御醫是不是也誇你做得很好。”
  杜瑩然抿唇一笑,“周御醫說我學得不錯。”
  “那就是真的不錯了。”三公主笑著拍拍手,“他可是不常誇獎人。”
  杜瑩然拉著三公主的手,“好啦,距離萬壽節可沒有幾天,最要緊的是專心做咱們的舞曲。”
  三公主點點頭,“你說的是。”距離萬壽節已經不足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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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6:15


  霈民此時已經從馬車上取下了包裹,首先遞給了杜瑩然身後的劍蘭,低聲和劍蘭說了幾句,之後劍蘭拉了拉杜瑩然的衣袖,杜瑩然對著孟舒志說道:“我先換身衣裳,孟公子不妨先吃便是。”
  “我等一等。”孟舒志搖搖頭,都已經等到現在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此時聽到孩童的啼哭之聲,村長的夫人此時也來了,聽到杜瑩然和劍蘭要換衣裳,便殷切地拉著她入了自己小女兒的閨房,說道:“爐火熄滅之後,把給你們準備下的飯食放在爐中,等會你們用著還是熱乎乎,吃著舒坦呢。姑娘也餓了吧。”
  “謝謝嫂子。”杜瑩然脆生生地說道,面上帶著可人的笑容,兩點梨渦乍現,“不瞞嫂子說,剛剛在房裡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兒饑腸轆轆的。”
  那村長夫人也忍不住笑著說道:“小娘子說話風趣。”想到女子家生產就是在鬼門關轉悠一圈,更何況剛剛產房裡的那位元情況艱難著,口中忍不住贊道:“真是好本事,又有善心,菩薩會保佑你的。若是這世上多幾個像小娘子一般的女大夫就好了。”
  “宜和長公主開了女院,女子也可在醫術院修習,今後的女大夫會原來越多的。”杜瑩然說道。心中想著這位大嫂心性開明,若是有些心性保守的,指不定還覺得自己一個未婚姑娘替人接生傷風敗俗。
  “宜和長公主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村長夫人咋舌,絮絮叨叨說了些宜和長公主的舊事,杜瑩然托腮聽著,顯然這位嫂子對宜和長公主推崇之極,難怪對自己剛剛給人接生這件事是出自真心的讚歎,那嫂子說了半晌才恍悟了過來,眼前的杜姑娘等著換衣裳吃飯呢,連忙說道:“快換身衣裳,小公子在外等著你一塊兒吃飯呢。”
  等到村長夫人離開了房間,劍蘭先是抖開杜瑩然的衣裳,杜瑩然剛剛聽著村長夫人提到孟舒志,心中就想到了他,跳動的燭火倒映在她的眼中,眉目柔和,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好上一些,一開始的時候或許有些心不甘情不願,想著做對面上過得去的夫妻罷了,此時心中悄然生了變化。
  杜瑩然換了衣裳,劍蘭也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裳,把換下的衣裳卷到包裹之中,杜瑩然對著劍蘭說道:“血淋淋的,你今個兒不怕?”
  “奴婢不怕。”劍蘭說道,“小姐做得是救死扶傷的好事,若是奴婢的娘親早早遇到了小姐這般的人,或許……”劍蘭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傷感,原本娘親的死她以為早已經被她刻意淡忘了,今日裡見著小姐救人,才知道原來從不曾淡忘。
  劍蘭很快從過去的事情中走出來,讓杜瑩然坐在梳粧檯前,村長女兒的閨房銅鏡昏黃,劍蘭給杜瑩然抿了抿頭髮,固定了髮髻,又給自己整理了頭髮,兩人才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剛剛霈民還從添合樓帶了糕點。”孟舒志對著杜瑩然說道,“飯後你也可以用上一些。”到了廚房後,果然如同村長夫人說的那般,放在匣子中的飯菜也熱著,用了飯食,再用了糕點,加上下午勞累了許久,杜瑩然整個人都帶著暖洋洋的倦意。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此時她換了一身衣裳,淺藍色的半臂襦裙,銀線繡著的折枝海棠泛著柔和的光,圓潤的杏眸微微眯起,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孟舒志見著她的樣子,不覺莞爾。杜瑩然抬頭的時候就是對著了孟舒志的眼,因為剛剛在房裡的那個念頭,面上有些發燒,垂下了眼眸微微側過臉。
  孟舒志見著她的羞態,也如同平靜的湖水裡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了陣陣漣漪。薄薄的嘴唇也勾起,和杜瑩然面上如出一轍的微笑。
  霈民見著公子和杜姑娘的神情,心中歡喜。
  杜瑩然主動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寧靜,“時候也不早了。”杜瑩然說道,“若是再不回去,等會就到了宵禁的時辰了。”
  孟舒志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說的對。”
  兩人便出了廚房,繞過長廊,到了產房時候,正見著那位老夫人,周老夫人,剛剛在產房裡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歷,她的夫婿是周若禾,宮中的御醫同時也是太醫院的院長,周老太太年輕時候也是宮中的女大夫,年紀大了之後便被兒女接回到府中榮養,今日裡因為孫氏的事情匆匆趕赴到這裡,“今日裡的救命之恩,改日必一一登門到訪。”周氏對著兩人行了大禮。
  兩人怎敢受此大禮,避讓開來,孟舒志開口說道:“路見不平的舉手之勞罷了。”杜瑩然點點頭,“正是此理。”
  周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連忙扶住了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微微頷首,目光如炬落在了杜瑩然的身上,“今日裡聽這位孟公子的近身僕人才知曉姑娘竟是杜家的後人,路上絮語也同我說了馬車上行針的事由,姑娘的針灸的功底頗深,著實佩服。改日上門也會探討一二。”在馬車上行針不僅需要的是眼力手力還需要莫大的勇氣,一個約摸十五六歲未出閨閣的少女,先是馬車上行針,之後更是做了接生,周老夫人心中十分欣賞。她給孫氏把脈之後,也推測出當時情況的兇惡,若是她在場,在如此有限的情況下,做得也不會比杜瑩然更好了。
  杜瑩然笑著說道:“若是探討醫術,我爹爹恐怕不知道歡喜成什麼樣子。久仰周御醫的三方去,他還時常同我說起這件事。”所謂的“三方去”,意思是周御醫開藥往往只用三記藥方便可治癒病人,便有此名。周太醫年少時候入了醫術院修習,並不是如同他人直接做了太醫,而是在民間遊醫,約摸四十歲的時候入了宮中,編撰醫書替皇宮中人看診,同時也做了醫術院的院長。這“三方去”是周御醫在外遊醫時候所得名聲。
  周老夫人聽著杜瑩然推崇自家夫婿的醫術,面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他年輕時候下藥太過於兇猛,此時年歲大了,也漸漸走上了守成之路。”
  杜瑩然微微一笑,既然做了宮中的御醫,用的藥便以舒平見長。又同周老夫人探討了幾句,周老夫人說道:“我們已經同此間主人商議,今日裡先留在此處,等到明日正午午時再回京,也快到了宵禁的時候,你們也快些回去。”
  孟舒志和杜瑩然還有劍蘭同霈民入了馬車,馬車駛動到了黑暗之中。
  周老夫人目送馬車離開了院子之後再次回到了房中,此時床榻上的孫氏已經沈沈睡去,孩子就子她的旁邊。周老夫人對著絮櫻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絮櫻知道周老夫人要問什麼,原原本本說了在產房裡杜瑩然的鎮定和行事,“我知道了。”周老夫人說道,“杜家這丫頭,有一手好的醫術,我曾聽若禾說過,當年杜斐一人遊醫天下,那麼杜家的丫頭在京中為何不早早入了醫術院?”知道從絮櫻這裡是得不到答案的,周老太太揮了揮手,陷入到了自己的沈思之中,想著明日裡回去了好生打探一番杜瑩然的事情。
  馬車行駛在鄉間的小道,行駛的速度極慢,霈民提議說是行的太慢要給車夫打燈籠,便撩開了簾子坐在了馬車外,之後再就是劍蘭也撩起簾子出去,單留著杜瑩然和孟舒志在內。霈民對著劍蘭笑道:“我剛出來了,你怎麼也出來了。”
  劍蘭說道:“再多個人打燈也是明亮些。”
  霈民看了劍蘭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馬車之中便只有孟舒志同杜瑩然兩人,給杜瑩然斟了一杯茶水,“你喝些茶水。”
  杜瑩然呷了一口水之後,想了想問道:“現在也晚了,等會你也回府?”
  “送你回去之後我便會回府。”孟舒志說道,“霈民送了表妹回去,若是表妹說了什麼……”孟舒志一頓,他從來對表妹都是好印象,今日裡表妹說的話讓她在自己的心中打了折扣。
  “她膽子小,許是被嚇著了。”杜瑩然說道,然後挑挑眉說道:“柳姑娘許是見不得血氣,一般而言女子都是這般。若是成親之後,我繼續行醫,你覺得可好?可會反對?”上一次的時候杜瑩然同孟夫人說過這個話題,因為今日裡的孟舒志的表現,她想親口問一問孟舒志。
  “成親”兩字讓孟舒志的耳根一下染上了緋紅,結結巴巴說道:“這樣很好。”杜瑩然看著孟舒志,等他之後的言語,孟舒志讓自己冷靜下來,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語言,孟舒志說道:“你也知我自小被祖父教導,祖父那裡曾有不少太•祖的言論集,太•祖是個思緒開明的人物,孟府受此影響頗深。祖父更是十分讚賞宜和長公主,女子若是能像宜和長公主那般自立自強,是極好的。我怎會不允你行醫。”
  最後我怎會不允幾個字說的又小又輕,偏生讓杜瑩然聽出了纏綿悱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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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5:40


  同村長交涉之後,產房就定在了村長的家中,說來也是巧合,村長兒媳婦生產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屋子和各式的準備用具都是俱全的,甚至家裡還有用剩下的藥材,還有些百年的參須。唯有一點,這個村裡只有一位穩婆,前段時間外出探親時候摔斷了腿,便在外面休養。
  馬車又緩緩駛動,向著村長家中方向駛去,路上的村民見著兩輛馬車駛向村長家中方向,也放下了鋤頭,對著馬車指指點點。絮語忍不住問道:“杜大夫,你會接生嗎?”
  “恩。”杜瑩然說道,“我知道怎麼做。”把金針一根根插入到針袋上,再卷起放入到懷中。
  此時已經給孫氏取下了針,絮語也整理了孫氏的衣裳,杜瑩然讓劍蘭取下了自己的披風,裹在孫氏的身上,依舊是托舉孫氏的背部和腿彎,抱著她下了馬車,“謝謝。”杜瑩然聽著孫氏的聲音微弱,腳步頓了頓,“這原本就是為醫者當做之事。”
  絮櫻連忙上前,“杜小姐,我力氣大,讓我來吧。”
  絮櫻上前穩穩托住了孫氏,快速跟著最前方的村長,他替人引路,一邊說道:“剛巧就燒了一大鍋的水,還有軟巾和繈褓都是備下了的,因為要辦孫兒的生辰宴,烈酒也是有的,要知道我們村裡平時都是喝黃酒。這酒也要去鎮上去買。”
  杜瑩然鬆開了孫氏身上也輕鬆了,這段時間因為鍛煉讓她的身子健魄了些,若不然還真是托舉不動孫氏。此時也不急著進去,開闊的院子西牆便圍了雞圈,單用石頭圍成還不夠,上面還支著漁網,生怕裡面養得雞鼓動翅膀就飛了出來,雞圈邊還種了一個香樟樹,微風吹過葉子嘩啦啦作響。
  三公主跳脫過來,杜瑩然微微避讓,她的裙擺上有孫氏留下的血漬,杜瑩然見著了三公主,想了想說道:“這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麼時辰,二姐姐你還是先回去的好。”
  “我在這裡陪著你。”三公主搖搖頭,面有憂色,“剛剛聽說村裡連穩婆也沒有,妹妹,你成不成?”
  “不礙事,我知道怎麼做,另外還有絮櫻絮語兩個丫頭。”杜瑩然看了一眼柳蓮安的方向,對著三公主說道:“你和柳姑娘還是先回去的好,等會生產血氣沖天的。她瞧著也神色不好。”
  “她神色不好是……”三公主撇了撇嘴,因為周圍人很多,並沒有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
  春桃也開口說道:“公主,時候也不早了。”
  杜瑩然對著三公主說道:“快回去吧,休息兩天你再來找我。孟公子、沈公子。”杜瑩然揚聲喊道,等到兩人走近之後,杜瑩然對著兩人盈盈一拜說道:“兩位公子不妨帶著二姐姐和柳姑娘先回去,畢竟二姐姐不能出來太長的時間,柳姑娘今日裡的面色一直不大好,恐怕受不得血腥氣。還是回府靜養著好。”
  兩人望向了柳蓮安方向,剛剛掀開馬車帷布,柳蓮安特意避開了,還是嗅到了其內的血氣味道,此時遠遠立在一邊,面色也如同杜瑩然說的那般十分難看。
  “我回去吧。”沈子豪說道,“我送兩位姑娘,而杜姑娘你這邊也舒志多多照看。”
  孟舒志點頭,“是了,這般很好。”
  絮語對著眾人拜禮,接著說道:“若是你們要回京中,能夠捎我一程,少夫人出了這般的事情也要同府中說一聲,我們府上老夫人擅長此中。”絮語心中想著她回到了京中也好讓老夫人趕赴這裡一趟。生產兩到五個時辰是常態,若是那時候還沒有生下,老夫人說不定也到了。
  “是了。”沈子豪微微頷首,“絮語姑娘跟著我們一道。”三言兩語便定下了幾人回去,柳蓮安原本想再多說幾句,看著杜瑩然身上的血漬便覺得頭暈目眩,只好打發了如墨過來,如墨說道:“我們姑娘見不得血,若不是如此便留下了。”
  “柳姑娘客氣。”杜瑩然說道,“這裡有我同孟公子便好。”柳蓮安遠遠對著杜瑩然一拜。
  如墨看了一眼孟舒志,此時對著杜瑩然拜禮之後,扶著柳蓮安嫋嫋娜娜上了馬車,三公主身邊的春桃剛剛和絮語低聲說了幾句,又湊到了三公主的耳邊,三公主聽著春桃的話,面上一喜,對杜瑩然說道:“杜小妹子,你曾接生過沒有?”
  杜瑩然搖頭,“並不曾。”她自從來到這裡是不曾接生過,可是之前在現代是接生過的。
  三公主說道:“剛剛春桃同絮語打聽,原來她們家的的老夫人曾給我娘做過接生,我聽說生產所需要的時候長,若是不然我們快快到京城,你想辦法緩住,等到她們府上的老夫人來了就是。”絮語顯然並不懂得這些,此時大大的杏眸期盼地看著杜瑩然,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生產的事情如何能耽擱,加上孫氏又是這般的模樣,行拖緩之計是不成的,杜瑩然並沒有給三公主解釋,對著她說道:“如此你們快回京城便是。”
  “這就走。”三公主的步伐邁得很快。
  沈子豪走在最後拍了拍孟舒志的肩膀,說道:“我先走了。”又看著杜瑩然的方向,“她很好。”
  孟舒志對著沈子豪微微點頭,“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
  “好。”沈子豪笑了笑也俐落登上了馬車。
  見著馬車駛離之後,杜瑩然對著孟舒志盈盈一拜,“我也先進去了。”
  “我就在外面,若是需要什麼喊我便是。”孟舒志說道,此時偌大的院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孟舒志低聲說道:“為醫者醫術仁心,你這般許多人一輩子也追趕不上。”
  秋日裡涼風吹過,杜瑩然抬頭正看著孟舒志的雙眼略帶著憂慮,對著他頷首,唇邊也勾起了小小的弧度,面上顯露出了兩點梨渦,忽然孟舒志覺得有些面紅,側過臉聽著杜瑩然說道:“雖然艱難了些,我還是有辦法的,你不要擔心。”
  孟舒志回過頭的時候,已經見著杜瑩然的背影。
  杜瑩然進入到了房間之中,早有劍蘭和絮櫻候著,杜瑩然解釋了絮語跟著三公主等人一塊兒回京了,絮語點頭說道:“雖然如此,我家少夫人恐怕等不得那麼久。”
  杜瑩然的雙手浸在熱水之中,“我知道,所以我沒準備等著馬車回來。”用胰子細細洗過手指的每一個位置。
  絮櫻聽得是心驚膽戰,那孫氏開口說道:“生死又命,杜大夫能夠出手相助我已經是感激不盡,杜大夫,如果可以,儘量幫我保全我腹中孩兒。”
  杜瑩然此時下巴微微揚起,“相信我,還沒有到那一步。”
  在外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屋內是壓抑的呻•吟聲,約摸一個到兩個時辰之間,孟舒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外等了多久,屋內的呻•吟之聲漸漸大了起來,聽著屋內的聲音,只覺得手心裡都是濡濕的汗水,拿起放在一邊的杯盞下了一口水。
  此時天色已經暗沈,夜風也漸漸大了起來,只聽得香樟樹的枝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還有間或香樟果子落在地上的聲音,雞圈之後家禽也發出了咯咯的聲響。院子裡挑起了幾盞小燈,遠遠不及京城之中的燈火通明,太陽落山之後,夜色一下子漆黑下來,幽幽暗暗,像是有只遠古巨獸潛伏在黑暗之中一般,讓人心緒膽戰,只覺得自己越發渺小。村長又來過一次,“孟公子跟著我們用些飯食,女人家的生產若是耽擱的久了,還有耽擱一天一夜功夫的。”
  孟舒志根本沒有心思用餐,讓村長回去歇息之後,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此時聽到了原來的馬蹄之聲,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之後馬蹄聲和車轍駛動的聲音。
  孟舒志站了起來,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聽到了小孩兒啼哭的聲音。
  馬車也到了院子中,霈民是坐在最前面的,接下來馬車之中下來了一位髮鬢束攏得整整齊齊的婦人,後面跟著絮語還有另一個年紀偏大的丫鬟,手裡拎著藥箱,婦人想來就是孫氏的婆婆了,她對孟舒志頷首:“孟公子,裡面如何了?”
  “也是剛剛才聽到聲響。”孟舒志搖搖頭說道,“我並不知曉。”
  此時絮櫻的聲音帶著喜氣的聲音揚起,“少夫人,您瞧瞧看,小少爺生得多好看。”
  孟舒志望向了那窗扉裡跳動的燭火,再就著昏暗的燈光瞧著那婦人的目光柔和,“勞煩了。走,我們也去看看。”
  孟舒志就在屋外候著,裡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之前緊繃了精神,此時見著萬事皆好,心弦一松的同時有些倦怠,霈民說道:“少爺,你沒事吧。”
  “無事。”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推開是杜瑩然從房間裡出來,她的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之氣,神色也有些疲憊,一雙眼眸卻清涼如許。
  “你累著了?”杜瑩然低聲說道。
  “我不累。”孟舒志說道,“你餓了嗎?村長說,留了些吃食。”
  此時孟舒志的腹中作響,這讓他的面色一紅,杜瑩然也笑了起來,“你不說還不覺得,此時我也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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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0:45:03


  杜瑩然不知道柳蓮安在後面一輛馬車試圖把婦人的生死掛在自己的身上,對著婦人身邊的丫鬟說道:“你們家少夫人平時身子養得好,等到到了農戶,有乾淨的房子和熱水,不會出事的。此時血也止住了,你安心便是。”認準了穴道行針是簡單之事,最為關鍵的是之後的生產。
  “杜小姐,前方有個小丫鬟在揮手。”霈民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馬車壁傳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此時杜瑩然已經知道了懷中這位少夫人是孫氏,小丫頭叫做絮語。絮語開口說道,“應當是絮櫻。”
  “把馬車慢慢停下,聽她說什麼。”杜瑩然說道。又對著身邊的絮語說道,“若是絮櫻那丫頭,你讓她上後面那輛馬車。”
  絮語自然點頭,此時少夫人還躺在內側,身上的金針隨著馬車的駛動微微輕顫。自己同杜瑩然兩人搓著少夫人的手腳,馬車裡並無暖盆,此時又是解開了衣裳行針,還失了血,自然擔心冷著了顰眉的孫氏。劍蘭則是守在馬車帷布,務必不讓人掀開了簾子。
  “幾位可是從靈隱寺下過來的?可曾見著我家少夫人。”馬車外那個風塵僕僕的丫鬟說話穿著粗氣,聲音卻讓人覺得沈穩可靠。
  絮語對著杜瑩然輕聲說道:“是絮櫻的聲音。”便揚聲開口說道:“絮櫻姐姐,我同少夫人在這輛馬車,你上第二輛的馬車。”
  絮櫻也聽到了絮語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馬車帷布,她很想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終究是說道:“我便去後面,你好生照顧好少夫人。”絮櫻壓抑著心中的困惑上了第二輛的馬車,見著馬車中坐著四位主子還有兩個丫鬟,微微一怔,當即也明白了為何男女混在一處。這輛馬車原本就是替女眷準備下的,雖然又多了一人,卻並不顯出仄憋。
  春桃從小茶幾下拿出一個小兀子,“瞧著你風塵僕僕的,先坐下吧。”
  絮櫻為了少夫人在路上急走,額頭上出了細密的汗水,也不推辭,便坐了下來,從袖籠裡掏出手帕,擦著汗水,低聲說道:“失禮了。”她的聲音還穿著粗氣。
  春桃對這個丫頭有些好感,年歲同她不相上下,這般喘著粗氣,想來剛剛為了那位貴婦人一直在路上奔跑了。“你是那位夫人的丫鬟吧。”柳蓮安開口問道。
  絮櫻應聲的同時抬眼看著柳蓮安,此時柳蓮安因為心中熨帖了,面上也緩了過來,帶著些血色,蒼白面色上的一抹紅暈,說不出的動人心魄。柳蓮安的唇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眼眸也是亮如星辰,語氣輕快地說道:“你別擔心,我們之中有一位杜姑娘擅長醫術,你家夫人定是會無礙的。”
  三公主心中聽著柳蓮安的話,只覺得怪怪的。而此時孟舒志更是聽出了話語中的不對,剛剛只有自己這些人也就罷了,現在對著那位夫人的丫鬟這般說,若是杜瑩然沒有治好那位夫人又會如何?眉頭一皺,輕輕咳嗽了兩聲。
  柳蓮安聽著孟舒志的咳嗽聲,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卻故作不知,開口說道:“表哥,你嗓子不舒服?等會讓杜姑娘給你開一劑方子,必然是藥到病除,上一次沈公子的咳症便是杜姑娘治好的。”
  柳蓮安不準備多說,卻用長袖遮住了自己的手,瞧瞧按了按如墨的手背,此時如墨也轉過了彎兒來,笑著說道:“杜姑娘雖然年紀不大,比我家小姐還小些,不過醫術卻是很好的,這位……”原本想說出三公主也是被杜瑩然救了的事情,見著三公主的神情不好,話剛剛說出了口就吞咽了下去,便說道:“杜姑娘的醫術很好,在馬車之中給你家夫人行針。”最後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了些惡意。柳蓮安眉頭一皺,見著其他幾人神色也不好,又捏了捏如墨的手心,示意她停下,後面如墨的語氣過了些。
  絮櫻聽著兩人的話,心中七上八下,先是柳蓮安的話,心中略微安定,想著馬車上既然有懂醫術的大夫照看著,或許此番出不了什麼岔子。此時聽著如墨的話,立即又不安定了起來,想想那杜家的姑娘比眼前這位面色蒼白的姑娘還要小一些,最最糟糕便是在馬車上行針了,正想著出神,馬車顛簸,這樣的路上還要行針?心中的焦急也就帶在了面上。
  孟舒志開口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杜姑娘在馬車上想法子穩住你們夫人,她隨身攜帶了金針和烈酒,若是無幾分把握,也不敢輕易施針,姑娘放下心來,前面就是農戶,便可見著你家夫人了。”
  孟舒志的聲音舒緩並不焦躁,絮櫻也被孟舒志的聲音安撫了下來,瞥了一眼柳蓮安同如墨。絮櫻的年紀甚至要比孟舒志、沈子豪兩人更大一些,加上府上又是醫術的世家,聽過不少因為治病而鬧得不歡快的事情,府中的老爺在做太醫之前,也曾在民間開藥鋪,見過不少的例子,有些已經是無力回天的病症,卻賴在了大夫的頭上,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絮櫻再看看面前的柳姑娘,眼眸裡就有著冰冷了,這位柳姑娘對自己口口聲聲打包票,若她是普通的門戶出身,少夫人不好了,指不定就因為柳姑娘的話,賴上這位杜姑娘的。心中輕歎一口氣,如同孟舒志說的那般,為醫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杜姑娘小小年紀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也是勇氣可嘉了,反倒是這位柳姑娘處處拖著杜姑娘的後腿。
  柳蓮安見著這個丫頭的目光冰冷,因為她擔憂那貴婦人,心中也埋怨上了杜瑩然,柳蓮安也別開了眼,心中越發可憐可歎那杜瑩然,這般的狀況,怎能輕易出頭?柳蓮安手指撥弄手中的茶盞,不過就算是杜瑩然不出面,她也要推上一把的。
  進了村子之後,有霈民在外揚聲提醒,聲音仿佛也松了一口氣。杜瑩然並不急著給孫氏取下針,而是對著霈民說道:“先去尋了穩婆,找到了屋子,之後再來這輛馬車喊我。”
  此時孟舒志同沈子豪也就在旁邊,聽著杜瑩然的話,沈子豪說道:“我這便去找村長。”同孟舒志便準備離開。
  絮櫻更是第一個跳下馬車的,此時問道:“杜小姐,我家少夫人現在可好?”孟舒志急切地腳步也猛地停頓下來,便聽著杜瑩然的聲音說道:“一切安好。”等到這句話之後,孟舒志急速離開,原本聽著如墨的話一直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柳蓮安也近了這馬車,薄薄的簾幕遮不住血腥味道,柳蓮安面色一白,讓如墨攙扶自己倒退了幾步,才讓自己不繼續作嘔。絮櫻聽著裡面一切安好的話語放下心來,便見著柳蓮安後退的動作,心中對柳蓮安此時心中多了一份厭惡。
  三公主說道:“杜妹妹,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柳蓮安也輕聲說道:“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杜妹妹吩咐就是。”
  “二姐姐還有柳姑娘,不必多做什麼。守著不讓人進入馬車就好。”杜瑩然說道,提到柳蓮安的時候,杜瑩然的聲音微微停頓。
  “剛剛施針順利嗎?”三公主說道,“之前聽說你要在馬車裡行針,可是嚇了我一跳,心裡一直懸著呢。”
  三公主可以說是問出了柳蓮安最關心的問題,柳蓮安甚至覺得杜瑩然是故作逞強,那般顛婆的路上,她可沒聽說過誰能行針。
  絮語此時開口說話了,“杜大夫擅長針灸之術,我們少夫人已經好了許多了。”絮語的話,讓絮櫻完完全全放下了心,絮語年紀小了些,遇事也不如自己沈穩容易慌亂,卻不會說謊,便對著馬車方向叩首。
  三公主見著絮櫻跪下,叩首用力,連忙說道:“杜小妹子從不在意這些虛禮,你快快起來。”
  杜瑩然此時也猜到了絮櫻跪下,開口說道:“二姐姐說的話,便是我想開口說的。”
  柳蓮安心中一歎,沒有想到杜瑩然這般的高超醫術,面上揚著笑,仿佛歡喜之極,“我剛剛也說過了,杜妹妹的醫術高明的很。”三公主輕輕哼了一聲,柳蓮安也不尷尬,此時對著絮櫻說道:“絮櫻,你說杜大夫是不是有妙手回春之才。”
  絮櫻被三公主身邊的春桃拉了起來,看了柳蓮安一眼沈默不語。
  此時那孫氏的脈象平穩,杜瑩然也有心聽著外面的話語,她幾乎可以想到這位柳表妹在馬車上說的話,結合這段話並不難猜想。
  “呀,霈民來了。”三公主見著霈民等人趕了過來,連忙說道。
  杜瑩然此時對著孫氏說道:“我要取針,會有些疼,你且忍耐,務必不要耗費了力氣,等會還要生產。”現在孫氏的血雖然已經止住,杜瑩然卻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之後的接生才是重頭戲,這其中少不得自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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