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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5:58:03


愛的主旋律 作者:攸齊

好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是對方有好事,你為他開心、為他恭喜;
是對方難過時,你安慰、你陪伴;
是可以分享喜怒哀樂、可以一起做喜歡的事、可以一起討厭什麼人,
甚至可以一起蹺課的物件,這才是好朋友。
他有沒有好朋友?有的。
在他心裡,他最好的朋友非她莫屬。
她目光追隨他,他感到滿足與開心,
所以他深信,他在她心裡是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但這陣子她的表情和反應,讓他感覺她似乎不再當他是好朋友?
“我希望跟他可以一輩子都當好朋友,永遠不分開。”
當年的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篇日記?
那時自己一定是真的很喜歡他,也真心希望可以和他當永遠的好朋友,
所以才這樣寫吧。
也是,以前他們感情多好,好到她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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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2:20

【後記 攸齊】

  大家好,我是攸齊。感謝在閱讀網閱讀我的作品。
  我記得我開始看言情小說時,家中長輩是反對的。他們認為學生該讀的書就是教科書、參考書;他們認為言情小說讀太多,會變得太夢幻、對愛情有太多想像;他們認為言情小說看多了,分不清是故事還是現實;他們認為小說看太多會影響學習……大人有很多理由阻止我看,所以我每回從租書店租了書時,都是埋在被窩裡偷看。
  有時遇上真的好喜歡的故事,想掏錢購買,但實在沒多餘的零用金,於是我將早餐錢存下來,寧可不吃早餐,也要買到喜歡的小說。然後買到了又是一個新煩惱——書要藏在哪?
  就這樣,我從那個對愛情還懵懂無知的年紀,一直到現在為人母了,都還是言小讀者;即使中間曾因為工作、生產、照顧孩子等等,中斷過幾回,但我依然深深喜愛閱讀愛情小說。就算已是人妻人母了,也是需要愛情滋潤呀,當然,也不僅只是愛情小說,推理懸疑這類的我也很喜歡。
  我們都知道出版業不景氣,我也時常擔心這個市場還能接受我的作品多久?
  我珍惜每次可以說故事的機會;我也還想寫,但不知還能讓我寫多久,我想了想,便興起寫個主角是作家的故事。
  女主角是個非常支持作家的讀者。我自己遇上喜愛的作家出書,定也是掏錢買,買到書櫃塞不下了,甚至書櫃隔板被壓得變形了、裂了,我還是要買。買到妻寶碎碎念:“你看得完嗎?”買到連我家雙胞胎每次見我去超商取貨,也跟他們爹一樣開始碎碎念:“媽咪,你又買書了,你看得完嗎?”(不過如果我買的是他們喜歡的漫畫還是科幻小說,他們才不會檢討自己:我們看得完嗎?XD)
  當然是看不完,但慢慢來,總有一天會翻完它們。
  比起電子書,我更喜歡紙本書,那種拿在手裡的感覺,真的和電子版很不一樣。特別是每次拆開包裹,從裡頭取出書本時,那種小心翼翼、深怕不小心折了書頁的心情;或者是,時間久了書頁開始泛黃,那種心疼的心情,皆是電子書感受不到的。
  不知道讀者朋友們,喜歡紙本書還是電子書?
  我很喜歡吃,幾乎每一本書裡都會寫到吃。我吃東西不求食材高檔精緻,家常菜就讓我很歡喜,但我吃東西有些奇怪的毛病。我喜歡吃番茄炒蛋、吃番茄肉醬義大利面、吃糖醋雞柳、糖醋魚等等,這些菜在料理時,我會加入番茄醬,但是我吃薯條、吐司或漢堡時,絕對不加番茄醬。
  然後我發現我兒子也跟我有同樣的毛病。葛格特別不愛吃蘿蔔糕,每次見他弟吃蘿蔔糕,都問他弟:“你不覺得蘿蔔糕吃起來有步步驚心的感覺嗎?”可是他愛吃蘿蔔,紅白皆吃,湯的、炒的、燉的,他都吃,獨獨對蘿蔔糕有意見。底迪吃蛋餅不喜歡蛋液加蔥下去煎,吃面時不喜歡有蔥花,但他很愛吃蔥抓餅,愛得要命……我把這個飲食習慣設定在女主角身上了。
  書中引用雨首歌的歌詞,分別是陳淑樺的《問》,及卓文宣和黃鴻升的《愛的主旋律》。
  《問》這首歌的歌詞我相當喜愛,每個字句都深刻描繪出女人面對愛情的心情;《愛的主旋律》則是在故事造行中無意間聽見的歌,覺得可愛甜蜜,也覺得滿適合這個故事的設定,所以書名也就這樣定下來了。
  最後,謝謝出版社、編輯、畫家老師,謝謝讀者朋友,祝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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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2:07

【番外篇四:媽媽的煩惱】

  端午節前夕,滿屋子粽葉香。
  “粽子還是要自己包比較實在。”彭母將切好的紅蔥頭入鍋炒。
  “就是麻煩了點。”何母在一旁洗著粽葉。
  “是啊,但你也知道現在吃東西很不安全,誰知道外面賣的粽子到底是不是黑心食品。”
  “也對。東西好吃很重要,但是健康更重要。”何母認同。
  “我跟你講,我們家只吃我包的,外面買的都不吃。有一年我沒包,想說外面買也一樣,結果那年的粽子在冷凍庫冰到隔年。”
  “真的耶,我家也是。不只粽子是這樣,年糕也是每年要冰下一個過年的年糕了,才想到還有陳年年糕。哈哈哈!”何母說著說著就笑了。“我們家孩子都說你包的粽子好吃,但我實在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自己又不會,結果每次買回來,都只剩下拜拜功能,他們沒人要吃。”所以決定今年來向好友拜師學藝。
  “明年你就可以自己包啦!”彭母一邊翻炒著紅蔥頭,一邊分神留意一旁的鹵梅花肉。
  “對啊,今天一定要把你的撇步學起來。”何母刷著粽葉,又道:“然後再叫那些孩子回來吃。”
  彭母歎口氣。“我們家璐璐一年三大節,也只有除夕可以回來,每次都吃不到剛包好的粽子。”
  “那有什麼問題,我把師孟叫回來,讓他帶一些回去給璐璐。”把洗淨的粽葉放進瀝水籃,有些欣慰地開口:“現在看他們那麼好,真替他們高興。”
  “還說呢。我當初多擔心他們,想說怎麼看他們感情就是很好,怎麼後來師孟會去交了別的女生;問璐璐喜不喜歡師孟,又跟我說不喜歡。”
  “小女生情竇初開,問她喜不喜歡誰,都不會承認啦,我們也年輕過啊。以前喜歡哪個男生,都只有自己知道,頂多讓最好的朋友知道,才不可能告訴媽媽咧。”何母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也是。”
  “當初師孟把那個女生帶回家時,我也嚇了一跳,怎麼說心裡都認定璐璐了嘛,但都這年代了,哪還有媽媽在干涉孩子的感情,所以我只能告訴自己,他喜歡就好。”
  “當媽就是這樣啊,很多煩惱也很多為難,這個我懂。”
  “本來也想說既然他跟那個女生交往那麼久了,真的要結婚也就幫他們辦一辦,哪想得到突然要出國讀書。”何母抱怨幾句,笑道:“不過後來也覺得這樣不錯啦,表示我們師孟跟她無緣,那璐璐就有機會來做我媳婦了。”
  “說到這個,我多緊張,那時候跟我說要搬出去住,上下班比較方便,我想說她大學跑去南部讀書,已經跟師孟疏遠不少了,好不容易回來了,她要是再搬出去住,不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還好你反應快。”
  “也不是我反應快啦。”何母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是師孟剛好說他想搬出去住,一個人寫作空間比較安靜,我也沒想到可以讓他們當鄰居。”
  “還好後來兩個真的有聽話,找同一棟房子住。”
  何母點頭。“就是說啊,也還好師孟跟丁琪臻複合後又分手。”
  “只能說姻緣天註定,會在一起就是會在一起。”
  “不過他們也真會拖,拖那麼久才在一起,急死我了,我那時候還找師孟他堂姊去試探咧。”
  “試探什麼?”彭母好奇,怎麼她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試探師孟跟璐璐。”何母頓了下,才緩緩開口:“之前他堂姊從國外回來,說要四處逛逛,師孟時間比較自由,所以就讓師孟陪他堂姊;他堂姊很愛逛百貨公司,我就拜託她,讓她去環星逛,去找璐璐的專櫃,試探璐璐看到師孟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逛街,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彭母聽懂她意思後,瞠大眼。“你好大膽,都不怕弄巧成拙?萬一璐璐誤會那是師孟的女朋友,不就沒戲唱了?”
  “不會啦,真那樣的話我再出來解釋不就好了?沒辦法,那兩個孩子動作那麼慢,我只好想辦法刺激一下他們,不然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何母面露得意。“你看,兩個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彭母笑著。“上次看他們手牽手回來,我多高興,本來還擔心璐璐是不是不打算結婚了,怎麼也不交個男朋友。”
  “以前時機還沒成熟嘛,現在熟了啊。”何母笑咪咪的。“你有想過什麼時候讓他們結婚嗎?”
  “當然是愈快愈好,不過也要看他們的規劃,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許他們不想太快結,我們急也沒用。”
  “說得也對。”何母歎氣。“我看我家隔壁那個丘太太,孫子都會走會叫阿嬤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到我抱孫。”
  “搞不好他們不想生。”
  “怎麼可以不生?”何母瞪大眼。“不生將來老了,他們要靠誰養?”
  “你以為生了孩子,孩子都願意養父母親?”
  “也是啦,不過沒有孩子是真的比較孤單,要是能生個兩個,孩子有伴,家裡也熱鬧。”
  “現在的孩子不容易長大啦,他們要是不想生,我也贊成。”
  “不容易長大?”何母愣了愣。
  “你看喔,這年代的孩子每天都暴露在充滿黑心和病毒和危機的環境,黑心食物就算了,還有基改食物、農藥超標的蔬果……我們現在每吃一口飯,都像在冒險,到現在還沒生病也真是奇跡。還有啊,病菌那麼多,夏天擔心腸病毒,冬天有流感,偶爾還有什麼SARS那種奇怪的病。現在犯罪率又高,無冤無仇也會被砍死,你說這年代的孩子要健康長大是不是很不容易?”彭母滔滔說著。
  何母想了想,憂心忡忡。“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麼多……”歎口氣,說:“當了媽要煩惱孩子,孩子都煩惱不完了又要開始煩惱不知在哪的孫子。”
  兩位媽媽對看一眼,又是長長一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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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1:51

【番外篇三:咒語天靈靈】

  彭璐有時會想,她是不是有什麼偏執毛病?
  她不喜歡她的書被翻動,所以她從不借書給人,即使是親友也不例外。不喜歡將書外借不是小氣,是擔心書況;每個人的閱讀習慣不同,她所知道的就有很多她無法認同的習慣,比如將書帶進廁所,或是邊吃零食邊閱讀,也有許多人不愛用書簽,直接將書頁折一小角做為記號。
  她擔心這些狀況,因此她的書從不借人,但最近她每次下班返家,老發現她的小說被動過,想當然,兇手不會是她自己。
  她看著那一排言情小說書脊,發現順序不對,隨手抽出一本檢視,又瞧不出有足以令她生氣的痕跡;不信邪,再抽一本翻看,仍找不到折痕,還是有食物掉落,或是沾上水氣的跡象,但她總覺得不對……
  彭璐走出房間,直接下樓進他屋子,客廳不見人,她找進房間,也不見人,轉身出來前,餘光瞄見他床鋪上擱著一本小說。她走近一看,不就是她的書嗎?
  她拿起一看,中間夾著書簽,每一頁紙張乾淨完好,未受損未受潮,她抿唇微笑,滿意地將書置回。
  她走出房裡,差點與剛從浴室踏出的他撞個滿懷;何師孟反應較快,長手一探,按住她兩肩。
  “走路不看路?”他上半身赤裸,僅肩上掛了毛巾,下半身一件短褲,露出緊實的腰腹,黑髮還淌著水,看著很性感。
  “不知道你在浴室。”她看著他,在心裡讚歎一聲他的好身材,面上卻沒什麼笑意。
  “臉這麼臭……被樓管罰錢了?”他捏捏她的臉。
  “才沒有,我很守規矩。”她拉著他。“你來。”
  進房後,她指著床鋪上那本書。“那是什麼?”
  “喔,你的書。”他抓起毛巾一角,擦著滴落面上的水珠。
  “你拿我的書去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打過電話你沒接,傳Line也沒回。因為我看過相關系列其中一本,其它的我等不及想看,就直接拿了。”不知是否是閱讀風格受她影響,近日他迷上愛情故事,纏綿的、清新的、狗血的、校園的、輕鬆的、虐心的……皆來者不拒。
  不得不承認,女孩的心思總是細了許多,看那些女作家描述角色人物,無論是動作,說話的表情,還是五官或環境的描寫,總比他來得深入;幾個字句,主角便躍然紙上,好似真有個女孩,在他面前甩動著馬尾、在他面前紅著面頰……
  他也才明白,女人和男人在思維上的不同。女人的世界充滿感覺,情感,她們是聽覺動物,和視覺動物的男人不一樣,對她們多說點好聽話,能讓她們感到被肯定、被承諾,當然前提是對方是她們喜愛的男人。
  他不是會說動聽話的人,是不是因此才讓他與她錯過這麼多時間?
  “你明知道我上班時間不可能接電話還是傳Line。”她有點生氣,拿起書本翻了翻。“你也明知我很愛惜我的書。雖然書況看起來沒有影響,可是你要拿我的書,要先跟我說,那是對我的尊重嘛,我——”
  “我愛你。”
  “……”彭璐圓睜美目看他,臉有點紅。“我是在跟你說書的事。你應——”
  “我愛你。”
  “……”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憋得滿臉通紅了才說:“怎麼這樣嘛,現在不是講這種話的時候啊。”
  “我愛你。”他又說,目光深深凝視她。
  “……”連著三次的攻擊,她哪還有氣。
  “你晚餐有吃飽嗎?”他知道她上班時,因為時間關係總吃得很隨便。他摸摸她的臉,再問:“餓不餓?晚上我煮了點菜,有玉米蘿蔔排骨湯、可樂雞翅、烤鮭魚和炒空心菜,味道還可以,要不要吃一點?”
  “你會煮菜了?”她記得似乎是她發燒那次,他煮壞了粥之後,就對熬粥這件事產生了興趣,或者該說……偏執?非要學會怎麼煮出一鍋色澤鮮亮、入口鮮滑、又不會焦掉的粥。她陸續嘗過清粥、吻仔魚粥、雞蓉玉米粥,她吃到有點怕了,想不到今天還學會做菜了?
  “當然。胡芮琴那傢夥不是恥笑你都被餵食嬰兒副食品?”他哼兩聲。“等等吃完打電話告訴她,你今天吃的是可樂雞翅。可樂雞翅,可樂雞翅!不是什麼副食品。”
  “要不要這麼幼稚啊。”她好笑地看他一眼,往廚房移動。
  吧台桌上,真擺著三菜一湯,可樂雞翅有點黑了,烤鮭魚也有點黑了,炒空心菜……黑得很徹底。
  她吃過晚餐了,並不餓,但看他如此有心,她添了點飯,每樣都嘗了點。有點意外賣相不佳,吃進嘴裡卻有一定水準。
  “怎麼樣?”他坐在她旁邊,期待的眼神。
  想捉弄一下他,見他一雙漆黑的眼珠子直盯她,像只大狗,她說不出違心之論,遂點頭。“還滿好吃。”
  他得意地說:“可以去你哥餐廳當二廚了。”
  “還早呢。”她笑著睞他一眼,跳下椅子準備洗碗。覷見水槽裡堆起的碗筷和他做菜使用過的鍋、盤,她驚聲嚷嚷:“何師孟,你又不洗碗!”
  他可以把家裡打掃乾淨、可以換床單換得勤、可以把浴室刷得晶亮、可以掃地拖地、可以每天倒垃圾連她的一併拿去扔,就是不愛洗碗。
  他乾笑兩聲。“你知道我就是非常不喜歡洗碗。”
  “我也不喜歡啊,但還是要洗不是嗎?總不能因為不喜歡就不洗嘛。”彭璐擠了點洗碗精,抓起他用過的飯碗,不知摸到了什麼,側首瞪視他。“你看你用的碗,上面還留著飯粒,都幹掉了,這樣很難洗的。你不洗碗沒關係,我來洗就好,可是你至少也要把碗擦一下或是泡水,這已經不是第——”
  “我愛你。”他低聲吐出這麼一句。
  “……”她嘴張著,楞了半晌才續道:“做菜會累,這我知道,但是洗碗的人也——”
  “我愛你。”
  “……”她瞪大眼,紅著臉頰看他。“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
  “我也在跟你說正經話。”他表情無比認真。“我愛你。”
  “……”她紅著臉甩掉手中菜瓜布。“哪有這樣的,你這是犯規,不能每次我在跟你說正經事,或是我在生氣時,你就拿這三個字堵我,我——”未竟,唇被銜住了。
  他吻得深、吻得纏綿,吻得她幾乎以為他會在這裡剝光她衣物。
  熱吻暫歇,她雙手攀著他兩肩,呼息微促地說:“人家沒刷牙。”
  “我也還沒刷。”
  “下次不可以再用這種方式回應我的話了,每次都我愛你我愛你……”
  “但我真的愛你啊。”言情小說他可是鑽研得很徹底了,愛一個人除了用行動證明,也要適時以口頭表示。
  “……”她紅了臉,再說不出話。
  兩天后。
  “何師孟,你怎麼又把牛奶紙盒丟垃圾桶?我不是幫你在陽臺放了分類的袋子嗎?你應該——”
  “我愛你。”
  “你不要老是在我——”
  “我愛你。”
  “……”她翹著嘴,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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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1:36

【番外篇二:新書簽名會】

  “你要簽名每天都可以讓他簽給你看,看是要簽在臉還是簽在胸部、背部都嘛可以,幹嘛一定要來排隊?”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買書換來的號碼牌,胡芮琴一面嘀咕一面將號碼牌遞給身邊剛整理好皮夾的好友。
  “你小聲一點。私下簽書跟在這裡簽,感覺又不一樣。”彭璐接過號碼牌,將皮夾收進包包裡,拎起裝了她方才選購書籍的紙袋。“他不知道我會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幸好他的簽名會安排在週五時段,她才能休假過來參加。
  “好像是真的很紅哦?”兩人站到一旁書架前,胡芮琴看著排隊等結帳的人龍,每人手上幾乎都是一樣的書。
  “當然。預購開賣當晚光是網路書店訂單就三千多筆。”彭璐驕傲地說。
  胡芮琴嗤一聲,不以為然。“是有沒有這麼得意?”
  “有啊,很得意啊。”彭璐從包包裡拿出何師孟新書。“我也有預購呢。”
  “你都預購了幹嘛又跑來買?叫他送你不就好了?不然,他那邊總會有檔案不是嗎?”何必花錢?
  “在這裡買才能換簽名號碼牌,再說我一向都支持正版,這樣喜歡的作家才能繼續寫書,而且他靠的就是稿費這筆收入在生活,我怎麼可能要他送我?當然是我出錢買,增加他銷量啊。”她目光落在手中那本書上,目光溫柔。
  “你還真是愛慘他了。”胡芮琴嘖嘖兩聲。
  “哪裡是。只要是我喜歡的作家,我一定掏錢買書,並不是只買他的書。”
  “真的有那麼好看嗎?”胡芮琴湊臉,瞄了瞄她手中小說封面上的字體。“愛的主旋律……我記得他不是寫推理還有靈異嗎?通常推理小說書名不都是什麼殺人事件?這書名比像像愛情小說。”
  “對啊,這本是愛情小說。”
  胡芮琴詫問:“他哪時開始寫愛情了?”
  “從這一本開始。是他們出版社的新書系,所以預購開賣前他壓力很大,怕讀者不習慣而不買帳,畢竟是他沒寫過的風格,後來出版社那邊大約提了下銷售量,反應出奇的好,他才放下心。”
  “我看一下他寫了什麼。”胡芮琴說著就要拿走她手中的書。
  她急忙抱在懷間。“書已經上市了,書架上一定有,你可以翻一下。”
  “幹嘛這麼寶貝?借翻一下都不行?”
  彭璐搖首。“不行的,我怕折到。”
  胡芮琴一臉鄙視。“你真是……會不會太愛他啊。”說畢逕自在暢銷小說區的書架上找尋想要的。
  彭璐跟過去,小聲說:“其實只要是書,我都不借人的。”
  “唉呀不用解釋啦,反正就是有異性沒人性。”胡芮琴拿起一本《愛的主旋律》,快速翻著。“為什麼要取這種書名?”
  “因為這個故事是他的經歷。”她有點不好意思。
  “他寫他自己的愛情故事?”
  她點頭,臉有點紅。
  胡芮琴笑得很曖昧。“把你們的故事寫成書哦?聽起來還滿浪漫的,看不出來他那個人還有這種心思。”她邊說邊翻著書,快速翻著。“男主角居然是用他本名……”
  “這樣才是他自己的故事啊。”彭璐在收到預購書的第一時間就將書看完了,裡頭角色與情節,她熟悉得很。
  “除了寫你……”胡芮琴一頓,看著某一頁。“彭書路是你?”
  彭璐點頭。“他說他本來就是拿本名當筆名用,所以書裡他是用本名,但他希望幫我保留一點隱私,我的名字就稍微改了。”
  “真看不出來他有這種心思,還以為就是顆驢蛋。”不知看見什麼,胡芮琴瞪大眼睛看她。“男女雙聲?是不是綜藝節目可以看到的,就是一個男人可以唱男生又馬上可以變女生聲音的那種?”
  彭璐臉頰微熱。“對啦。”
  “你有這種特殊才藝怎麼同學會時沒出來表演?”
  “唉呀,那是洗澡時無聊哼哼的。”
  “所以你是主旋律?”胡芮琴看看書,又看看她。
  她不說話,紅著臉頰點頭。
  後來他說,書名就決定用她那天隨口哼唱的《愛的主旋律》。
  丁琪臻像前奏,讓他對愛情充滿想像和期待,不知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樂章;而她,才是他想陳述的主題,一個有高潮、有結尾的旋律。
  當然,這種有點肉麻的話,她才不告訴阿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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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1:23

【番外篇一:想做好男人】

  晚自習剛到家,何師孟拖著疲倦的身軀回房,經過二姊的房門口,聽見裡頭傳出她揚高激動的聲音。他停步,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
  這場景十分相似,印象是一年多前,那天是周日,但為了高中大考,剛升國三的他幾乎沒有週末假期,每天均得到校複習加強。
  那天傍晚五點多他剛到家,才剛踩上二樓階梯,便聽見三樓傳來哭嚷聲,他以為出了什麼事,快步上樓,看見大姊的房門敞著,他走近,在房門口看見大姊握著話筒,邊哭邊罵著電話那端。
  她聲音帶著濃重哭腔,罵得又急又快,他來不及捕捉完整句子,只大約知道對方應該是她男朋友。
  “你回來啦。”大姊掛了電話,抬眼就見自家小弟杵在門口發楞,她抹去頰邊淚水,起身上前。“準備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信心?”
  “還可以。你還沒要回學校?”大姊是大三生,在外地念書,約一個月回來一次。
  “要了。”她拎起腳邊的背包。
  “跟謝大哥吵架?”他見過幾次,是大姊的同校學長。
  “明明說好要來接我一起回宿舍的,結果讓我等不到人,剛剛打電話給他,說他因為他的鄰居妹妹生病了,他帶她去看醫生,趕不過來,讓我自己先搭車回去。”
  他皺起眉。“為什麼他的鄰居生病了要他帶去看醫生?”
  “對吧?你也會覺得奇怪不是嗎?但他不這麼想,他怪我大驚小怪。”大姊說著說著就哭了。“我也不是愛吃醋,是他真的把他那個鄰居妹妹當成寶了,我都要懷疑他喜歡上那個妹妹,要不然為什麼每次跟我約好,一遇上那妹妹有什麼事,他就把我晾著,馬上去處理對方的事?像今天,他跟我說那女生的爸媽沒空,托他幫忙,這不是很扯嗎?有什麼事比女兒生病還緊急,不能先帶女兒去看病?”
  大姊又說了許多,他大概摸清情況了。是謝大哥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妹妹,兩人相差兩歲,感情深厚,女生時常往謝大哥家跑,舉凡課業不會、心情不好、想找人看電影……都要賴著謝大哥,也難怪大姊會質疑、會難過。
  “你以後要是交了女朋友,千萬別和其他女生有太多接觸,就算兩人之間沒什麼,但女朋友不可能不介意,你如果愛你女朋友,就要讓她放心,你懂嗎?”大姊擦著眼淚,殷切叮囑。
  何師孟想了想,點點頭。以後他要是交了女朋友,也許就得和彭璐保持距離了,女朋友才不會沒有安全感。
  ……面前房門忽然被拉開,他對上二姊珠淚漣漣的臉,從憶想中回過神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二姊紅著眼睛看他。
  “剛回來,經過時聽到你好像在罵人,你……男朋友?”他小心翼翼地問。
  “對呀,當然要罵。下午跟他去逛書局,我看到喜歡的小說和漫畫,買了幾本,他在書局看我拿那些書時就開始臉臭,說我老看那種沒營養又變態的書;回來的路上又沿路碎念,說以後不跟我一起逛書局,因為我讓他覺得丟臉,還說結帳時一旁的客人盯著我看。我只是買我喜歡的書,又不是殺人放火,有什麼好丟臉?再說了,他自己收藏一堆A片難道就很高尚?我有因為這種事嫌他的片子沒營養又變態嗎?”
  憋了一肚子氣,終於可適時發洩,她略激動地說:“其實我們為這件事吵了好幾次了,但他還不至於去動我的書,可是這次真的很過分。我不想跟他吵,所以沒說話,他回到車上也能繼續念,他看我不理他,居然在停紅燈時伸手搶過我手上的袋子,整袋往外丟。”
  何師孟露出驚詫的表情。“丟了你剛買的新書?”
  “對!你說他過不過分?他還說丟了那種沒營養的書只是剛好、說他是在幫我。什麼叫沒營養的書?有營養的書是怎樣?看了會長命百歲?我只知道他一點也不尊重我。”二姊哽了聲。“我跟他說要下車去撿書,他就把我丟包在路邊。”
  何師孟瞪大眼。“他也太沒風度,就不怕你出事嗎?”
  “所以我一撿完書,在路邊就傳分手簡訊給他。剛剛他打電話來道歉,說他脾氣沒控制好、他會改,讓我給他機會。不,我怎麼可能再給這種人機會?人是相互尊重的,爸媽都不敢亂丟我東西了,他憑什麼扔我買的書?”
  二姊抹去淚水,抬起下巴。“何師孟,你以後交了女朋友,要是不尊重她的喜好,讓她傷心流淚的話,我一定先跳出來賞你一拳。”
  何師孟看她和大姊都為感情事傷心淚流,想著,他要做好男人,一個讓女朋友有安全感、懂得包容女朋友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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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1:09

尾聲

  確定最後一個字無誤,開啟新郵件,附上檔案,在按下傳送前,突又遲疑。
  何師孟盯著檔案名稱,總覺得不很滿意,他刪除檔案,對著電腦螢幕發怔,直至外頭傳來開鎖聲音。他回神,臉龐側過三十度角,望向進門的女子,她肩上掛著包,手裡拎著雨衣和一個袋子,他起身迎上前,訝問:“下雨了?”
  彭璐呼出口氣。“嗯,外面好冷,下雨後更冷了。”
  “怎麼不打電話讓我開車去接你?”
  “你不是趕著交稿?而且開車比較不方便,尤其這種天氣大家都開車出門,很容易塞車的。”
  “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趕時間,天雨路滑的,騎車多危險,以後下雨天還是讓我接送你吧。”
  他提過幾次要接送她上下班,她覺得麻煩,也怕他有時間上的壓力,她仍維持騎車習慣。其實他有這份心,她已很滿足了。
  彭璐遞出袋子,笑咪咪的。“我買了燒餅油條和熱豆漿,趁熱先吃。”
  “都下雨了還買什麼燒餅油條。”
  “知道你在趕稿,晚餐一定隨便吃或沒吃嘛,所以買回來當宵夜。放心,下雨天我不敢騎太快,時速十五,小北鼻滑螃蟹車橫著走都能超我車了。”
  他笑,捏捏她臉腮。“最好是。”
  “你快趁熱吃,我想先回去洗澡。”她甜笑著說完,反身就要走。
  他拉住她。“這裡又不是沒衣服,就在這裡洗吧,何必這麼麻煩還回去洗?”
  他們時常在彼此的屋裡過夜,兩人屋裡皆有對方的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
  “……好。”她臉有點紅。“那我先把雨衣掛起來。”
  “我來吧。”他接過她的雨衣。“先去洗。”
  他拎著雨衣到陽臺,以衣架掛了起來,又拿了拖把將玄關處的地板拖幹。他坐回沙發上,盯著螢幕上的檔案思考,一面等她出來吃宵夜;他枯坐五分鐘,未有任何靈感,就差一個更貼切的書名,卻毫無頭緒。
  身邊有太多風景……我停在這裡……我傻得可以……還不是因為……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他楞了下。細聽那聲音,他目光往浴廁方向望去,可是從那扇門後傳出的?他起身,放輕腳步,愈接近浴廁,水聲與歌聲愈清楚。她除了習慣裸睡,原來洗澡時還喜歡唱歌?
  從前都是謎,現在我相信,夭空會放晴,愛會更甜蜜。如果你願意,是的我願意,愛的主旋律……
  他靠在牆邊,靜靜聆聽,嘴角漸漸壓抑不下弧度,翹著嘴角無聲笑。居然還有男女兩聲道變換著唱,她何時學來這等技藝?不錄下來作證據怎麼可以!
  他掏出手機錄了一段,進房將手機擱在床邊桌,三兩下剝除自己的衣物,轉動浴廁門把,鑽進裡頭。他站在門邊看她,她背著他,手拿沐浴球抹身體,白色的泡沫順她身體曲線滑過,在她光滑的小腿下聚成圓。
  她還在哼著歌,聲音又軟又甜,遺忘的歌詞嗚嗚啊啊地帶過,無比可愛;他無聲走近,從她身後擁住她,她吃了一驚。
  他含住她耳垂。“怕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怕有別人?”
  “嚇我一跳,都不出聲的。”她拍了下他握住她胸口的手背。
  “出聲就聽不見你的歌聲了。”他的呼吸吹進她耳裡,聲音低啞地說:“男女雙聲切換著唱,你也太有才了。”她身上滿是泡沫,又濕又滑。
  她臉紅了,不知是羞澀被他聽見了歌聲,還是因為感覺到他身體的堅硬。
  “愛的主旋律嗎?”他輕輕啃咬她頸側,她敏感得輕輕顫動。
  “……對。你、你不是要趕、趕稿……”
  “不用了,你回來前就完成了,只差改個書名就好。”他撩開她肩後濕淋淋的長髮,吻上她頸背。
  “那你、你快——”
  “這種事怎麼能快?”他動了下腿,將她下半身夾在兩腿間。
  “不是,我是說……”
  “別說話,我正在尋求靈感……”
  她笑出聲,轉身想笑駡幾句,他已低頭吻住她。
  她真是又倦又困,被他抱上床後便動也不動。
  他握住她手心,細看她手指,才發現她手指頭這麼漂亮,長而白晰,指甲修得乾淨又漂亮,粉色的指甲油上綴著白色蕾絲,可愛又浪漫。只可惜,他必須剪短她的指甲。
  “最好這樣可以讓你想到書名……”彭璐半夢半醒間,聽見他不知翻找著什麼的聲音,困極了的她閉著眼抱怨一聲。
  “當然啊,我真的想到了。”
  “嗯……是什麼?”
  “赤裸裸的愛。”找到指甲剪了。
  “……”她困得不想理他。
  何師孟哈哈笑,隨即拿著指甲剪小心翼翼地為她剪去大拇指的指甲,她作作沈沈的,直到這刻聽見指甲剪剪斷指甲的聲音時,她才感到不對。
  她猛一睜眼,看見他低垂眼簾,表情專注;順著他視線,覷見自己拇指指甲倏然變短,上頭美甲圖案不再完整,食指又將遭殃時,她瞠圓眼,驚叫出聲:“你做什麼?”
  “不要叫,幫你剪指甲而已。”他抬眸看她,慢條斯理地說:“剛才我那麼賣力取悅你,也沒見你叫得多大聲。”
  “……”與他相戀後,才發現這人說起情人間的私密事,總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抽回手,臉頰泛出薄紅。“為什麼剪我指甲?”
  她才剛做過法式光療指甲,法式線用了蕾絲妝點,現在被他這麼一弄,蕾絲都不蕾絲了,那她向客人推薦護手精華液、指緣油、護甲油這些產品時,拿誰的手給客人看成效?
  “太長了。”他抓住她的手,她在下一秒扭轉手腕,不讓他控制,他施力握住她手心,問:“你要不要先看一下我的背被你抓成什麼樣了?”
  她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口,憋出一張紅臉。
  他睞她一眼,剪著她食指指甲。“指甲留這麼長做什麼?我們會常常做這種事,你留這麼長,打算把我的背抓花?”
  ……這種事還可以先預告的嗎?她不說話,安靜地讓他剪指甲。
  隔天上晚班,近午時被胡芮琴找出去吃早午餐,她翻著菜單,對座胡芮琴忽然抓住她擱在桌面上的手。
  “你、你的手……”胡芮琴驚詫地瞪著她的手。
  “手怎麼了?”她莫名其妙。
  “你不是很寶貝你的指甲嗎?怎麼剪了?”
  彭璐抬手看一眼光禿禿的指甲,有點無奈地開口:“師孟剪的。”
  “何師孟幹嘛剪你指甲?找靈感嗎?”胡芮琴看著彭璐的手指,很惋惜地開口:“手指頭這麼漂亮,留長指甲多好看,現在剪成這樣,上指甲油就沒那麼好看了。”
  彭璐有些無奈。“我發現時他都剪了。”
  “你在幹嘛?他要剪你指甲,難道你不知道?”
  “我很累,當時閉著眼快睡著了,等到發現不對時,他已經剪了拇指,乾脆都讓他剪了。”
  睡著?胡芮琴嗅見八卦。“你們同居了?”
  她楞了下,才熱著臉說:“沒有,就……昨晚住他那裡。”
  胡芮琴點點頭。“所以……你們很早以前就做了吧?難道同學會那晚是第一次?還是更早之前?”
  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彭璐兩腮漫開暖紅,說:“哪有這樣問的!”
  “我是關心你……”胡芮琴一頓,想起方才的疑問尚未得到解答,再問:“對了,他幹嘛剪你指甲?”
  她欲言又止,半晌才說:“他嫌太長了。”
  “你工作用得到啊,客人看你手漂亮,指甲漂亮,才會想跟你買護甲油嘛,又礙不著他。”
  “就是礙著他了,說我抓痛他。”說完,才發現自己透露了什麼。
  胡芮琴曖昧地笑。“我知我知,姐是過來人,很有經驗的,不過何師孟也太沒情趣,他背上抓痕愈多,代表他愈厲害啊,哈哈哈。”
  彭璐紅著臉,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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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30:54


  “能對你做什麼?她只是想和你說話。”
  “你就這麼大方,不怕我被搶回去?”她的大方令他生氣。
  “如果你是這麼容易被搶走,那我也沒有必要留住你啊,拈花惹草的男人不值得我愛。”
  “你……”這傢夥根本沒有檢討自己的行為。他惱極了,又拿她無可奈何。
  彭璐笑兩聲,甜軟地說:“我覺得她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我也希望你們能把話講清楚,免得她始終認為你們沒分手,這樣到最後好像是我成了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他不講話,她食指戳戳他臉頰,撒嬌道:“不要生氣。如果今天她告訴我她要把你搶回去,那我是不可能讓你跟她有任何私下接觸的機會的。”
  他表情好看多了,但仍裝模作樣,硬著聲音問:“本來不是想要回避,讓她和我單獨談話,怎麼後來又那麼理直氣壯了?”
  “那是因為我發現她根本沒有覺悟,她到現在還認為你不願意讓她完成她的夢想,所以我決定要讓她知道她錯過的是什麼。”她又戳他臉頰。“你看,我這個女朋友是不是明理又大方?”
  他們都喝了點酒,她臉上紅撲撲,看著十分可愛,軟軟的聲音裹了蜜似的,他情動,湊上去就是一個啄吻,她胸前還抱著礙事的枕頭,他大手一抽,扔到一旁。“有男朋友了還抱什麼枕頭。”
  她啟唇欲回話,他溫軟的唇片貼了上來,密密覆住她的嘴。周身是馥鬱的酒香,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只感覺在她唇裡嘗到甜美,令人沈醉其中。
  舒暢的心情、濃郁的酒香,溫軟的身軀在懷,一切這樣美好,他不想停止這一刻。他的唇轉而吻向她的耳,手掌鑽入她衣下,慢慢往上摸索;他氣息微促,溫熱的呼息一點一點地呵在她耳廓,她顫了顫,雙手緊抓他衣襟。
  他忽往下移,嘴唇在她下巴、她脖頸流連,他輕輕咬著她性感的鎖骨,雙手繞到她背後去解她的內衣,在他罩住她柔軟的胸時,她短促地喘了口氣,伸手推他。
  她知道總會進行到這個階段的,她喜歡與他這麼親密,肌膚相親的感覺讓自己覺得與他之間又更親近,她也會期待接下來的一切,但時間地點似乎不適宜。
  “那個……”她呵著氣,臉頰酡紅,似是接下來的話多難以啟齒。
  “沒有關係。”何師孟看著她的眼睛,雙手在她衣下摸索她內衣,打算為她穿回,他眼底還殘留深濃情緒,這樣的眼神電力十足。
  她按住他的手,急切地說:“不是的,是因為……因為這裡不適合。”她已滿臉通紅。“雖然是獨棟的屋子,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早睡,也有可能還在外面看夜景,我怕……怕有人會聽見。”都是同學,那多不好意思。
  “喔……”何師孟故意拉長尾音,黑眸帶著笑意。“你可以叫小聲點。”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她羞惱地拍他手臂。
  他暢笑兩聲。“你該不是以為沒聽見聲音,大家就不會以為我們做了什麼吧?”
  “也不全是這樣……”她紅著臉,語聲又甜又軟:“我還沒洗澡,感覺身上都有烤肉味。”
  “有嗎?我聞聞。”他故意在她身上用力嗅聞,特別是她敏感的頸側,她笑了幾聲。
  他鬆開她,拍拍她臉頰。“去洗吧。別擔心,今晚暫時不碰你,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看是要在你那裡,還是要在我那裡都可以。”
  她紅著臉蛋跳下床,套上脫鞋鑽進浴室。
  山上的夜裡有些涼,該是相當好眠的氣溫,她卻是翻來覆去。
  同床又共用一條被子,她每動一下,他便心猿意馬,忍了多次終於忍不住,在她再次翻身時,他轉身看她。“睡不著?”
  她睜圓美目,有些抱歉的表情。“對不起,不是要吵你,可是我不習慣。”
  “不習慣什麼?”他想了下,坐起來。“不習慣和我睡?”這習慣真不好,以後要怎麼與他同床?
  彭璐看著他,滿臉通紅。
  “……你倒是說話啊。”他什麼事也沒做,她居然用這麼無辜的表情看他。
  她垂眼,輕輕吐了句:“我平時都裸睡的。”
  他楞了足足五秒,才確認自己聽見了什麼。“裸……睡?”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記得上回她病了時,身上穿著制服,現在一想,那時的她大概是病得沒力氣脫衣吧。
  她點頭,臉已紅透。“比較、比較舒服啊。”
  他又頓了幾秒,才拉住衣擺,往上翻掀。
  “你做什麼?”她瞪大眼。
  “脫衣服,你看不出來嗎?”扔了上衣,他跳下床,兩手碰上短褲褲腰處。
  “為什麼要脫衣服?”她驚慌的表情。
  他彎身褪去短褲,全身只剩一條灰色三角褲。“不是習慣裸睡?我陪你。”
  “不用的!”她幾乎尖叫起來,那樣子的話,她會更難人睡。“我意思是,或者你可以睡地——”她睜圓美目,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張著檀口不能言語。
  何師孟已一絲不掛,他掀被上床,跨過她身體,試圖剝下她那件長版T。“要我睡地板?休想。既然你喜歡裸睡,我怎能拒絕你的好意。”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本來就習慣裸睡,你別……”他忽然低下臉,溫熱的呼息落在她鼻尖,餘下的話聲消失在他嘴裡。
  “噓,小聲點,你不會希望引來小胖還是胡芮琴那些人吧?”他以唇描繪她的唇瓣,在她張嘴時,慢慢將舌尖探入,他吻得深,似要挑起她熱情似的。他雙手慢慢鑽進她衣下,摸索到她身後,解開她內衣。
  當他覆上她赤裸的身體時,他含住她耳垂,低問:“你其實是想暗示我,可以繼續進行到底是吧?”
  他說話時呵出的熱氣落在她耳畔,侵襲她感官神經,她紅著臉推他,呼息略促地開口:“才不是……”
  她聲音聽來粘膩,幾分撒嬌味,欲拒還迎,他聽了連心都酥麻,更不想放過她。“來不及了。”
  “你明明說……說今晚不碰我的……”
  “我說暫時不碰,沒說整晚不碰。”她瞪著他瞧,他笑兩聲:“你以為都這樣了,還可以蓋棉被純聊天?哼哼,我又不姓柳。”他不再言語,一切情意皆化成濕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緋紅的臉上,唇上,和她赤裸的身上。
  與他親吻已不陌生,她習慣他的節奏、他的方式、他的味道,卻還是為此悸動不已。這個男人啊,是她深愛多年的男人,每一出現她眼前,周遭一切恍若是用了淺景深效果的照片,背景模糊,只有他總是這樣耀眼。
  她不再掙扎,因為她也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師孟。”她輕輕喊了一聲,音色有些沙啞。
  “我在。”他從她胸前抬起頭,目光深濃地看著她,那裡織成了一面網,她甘願陷入。
  她緊緊抱住他肩背,湊唇吻他的嘴,他不甘只這樣擁吻,開始往下進攻她隱密的腿間。他聽見她喘息、她呻吟,他聽見她動情地喊他的名,他想,真好,他們真的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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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4:14


  “坐什麼?我是坐台的嗎,還可以轉檯?”他眉峰微抑,繃緊了下顎線。
  “……”他生氣了?
  “坐下,沒讓你罰站。”他拉了拉她。
  彭璐不好意思地看了丁琪臻一眼,坐回椅上。
  杵著也真尷尬,丁琪臻咬咬唇,鼓起勇氣問:“師孟,我們能不能私下聊聊?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私下,你在我女朋友面前對我提出這種要求,不會太過分嗎?”他終於正眼看她,目光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所以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丁琪臻看看他,再看看彭璐。“我剛剛聽同學說起,還不相信,這是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簡訊和mail的原因?我只是去讀書,不是分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不要再鬼打牆了。當初你說要去讀書,我已經明確告訴你分手。”
  “你這樣不是太自私嗎?我難道不該追築自己的夢想?”
  又來了!何師孟忍住對她豎中指的衝動。“丁琪臻,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在意的不是你勇敢追求你的夢想,我介意的是你把我排除在你的人生計畫中。不接你電話是不想藕斷絲連、不想讓你誤會我還等著你回頭。大家難得有這機會聚在一起,請你不要破壞氣氛。你這樣子,只會讓我更討厭你,別讓我後悔曾經與你交往過,保留一點情分和一點美好回憶,不好嗎?”
  “但是我愛你啊。”她淚水在眼眶打轉。
  “如果愛著一個人,在做任何重大決定前,都該想到自己的愛人。雖然人生是自己的,我們有權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該怎麼過,但是當你跟另個人相愛時,這個人就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我們愛他,就要尊重他,就該想到他的心情,怎麼可以不先問問他的意見就決定暫時離開他?”彭璐說話了,她神情沈靜,仰著臉蛋直視丁琪臻。
  “那是因為……因為……”丁琪臻結結巴巴,慌轉著眼珠,半晌才道:“因為我以為他會尊重我任何一個決定。”
  “所以你因為他會尊重你,因而忘了你也該尊重他。”彭璐溫和地看著她。
  “我跟師孟從小一塊長大,我們太熟悉對方,相處時缺乏新鮮感,所以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發展的可能性,也不知道從很久以前,我們可能就喜歡上對方。年輕時,我跟他都迷惘,也曾經莽撞,做事時常不經思考,想做就做,有話也是想說就說,很多時候只是賭氣;但經過這麼多年了,在我們經歷過青澀、彆扭、對彼此的質疑或是自我懷疑後,才覺得原來我們是最適合彼此的那個人,所以我們才決定在一起。”
  她忽然起身,呵口氣,才緩緩開口:“愛一個人是要他快樂幸福,不是要他為難、要他痛苦。我已經讓你這麼多年,你沒好好把握,現在機會在我手上,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你……”丁琪臻太意外,話難成句。
  “以前太被動,錯失一次相愛的機會,現在我會好好守護我的感情。”彭璐堅定地說。
  “琪臻。”何師孟起身,神情稍緩和。“也許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如此執著,
  你只是不習慣向來以你意見為主的我,有一天也會有自己的堅持,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有錯。在交往時,我該適時表達我的想法,而不是事事遷就你。我曾經以為那就是愛你的表現,實際上,那只是讓自己符合、成為女人理想中的男人,並非是愛。未來你還會有愛上別人的機會,我們的過去,相信會讓你在下一段感情表現得更成熟。”
  稍頓,他笑了笑,那樣子真像調皮的男孩。“其實也該感謝你,謝謝你讓我有學習和成長的機會。”
  面對他們的理性與笑容,丁琪臻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璐璐,你們在幹嘛?過來一起喝酒,老闆招待自釀的小米酒,很棒的!”
  隔著幾張桌椅,胡芮琴揚聲喊。
  何師孟對丁琪臻微微一笑。“衷心祝福你在那邊的生活順利。”
  他拉起彭璐。“還沒喝過什麼叫小米酒,走,去試試看。”
  “好累喔……但是又好有趣。”一進房,彭璐衣未換,直接躺上床,她抱著枕頭,臉蛋埋在被間。
  烤肉是再普通不過的活動,但活動圖的不就是其中的快樂?重要的不是活動本身的趣味,是參予活動的這些人帶給自己的感受。雖然少數幾位同學是畢業後第一次見面,但一提起那段同窗的青澀歲月,所有的一切仿佛昨日才發生。
  “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真想和他們一起待到明天下午。”她臉埋在被間,語聲含糊不清。
  “要不你明天跟同事換班?”何師孟往床緣一坐,輕拍了拍她臀部。
  “明天週六,大家都要上班,哪有得換。”她感歎地說:“人生好像就是這樣,有一好沒兩好,喜歡這個工作的同時,也要接受不能休假的事實。”
  他笑,想張嘴說話,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皺著眉按下拒聽。
  “怎麼了?”她看著他的動作,感覺古怪,坐起身來。
  “丁琪臻。”
  “你不接?”
  “為什麼要接?很煩,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她好像老裝聽不懂,那何必說?”
  “是因為今天看到你了,才又跟你聯繫?”她盤腿坐,枕頭抱在懷裡。
  “不是。其實她一直都試圖跟我聯絡,寄email、電話、簡訊都有,不過我沒回過任何一封信或簡訊,電話也直接拒接。”話落,手機又響,他瞪著那串早已被他從電話簿刪除的數位。
  “接吧,她一直打來也不是辦法。”彭璐鼓勵著。“話一定要說清楚。”
  他順了她意思,按下接聽。
  “師孟,別掛我電話。”丁琪臻在電話接通時,搶著開口。
  “我話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你怎麼老是裝不懂?”他按捺著不快的情緒,平靜地開口。
  “……捨不得啊,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知道是我不對,我——”
  “你打來又是來跳針的?那我掛了,以後這個號碼我直接鎖黑名單——”
  “別掛!我是要說,我以後不會再跟你聯絡了。”
  何師孟有些錯愕。“什麼?”
  “你說對了,我只是不甘心這次先被你放棄,我以為你會像以前那樣什麼都順著我,大概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彼端的她情緒聽來平靜。
  “所以?”她這通電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我不想被你討厭,我覺得這樣纏著你我也很煩,搞得我好像是恐怖情人,所以我以後不會再打電話給你了,但是要我現在祝福你和彭璐,我是做不到的。”
  她要不要祝福他和彭璐,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能與彭璐過平靜生活。
  結束通話後,彭璐緊張地看著他。“她說了什麼?”
  他吊她胃口,慢吞吞地收起手機,在她忍不住拍了他手臂時,他才噙笑,說:“她說她不會再打擾我了。”
  她笑了。“你看,跟她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想起稍早前的情況,何師孟不以為然地哼兩聲。“說起這個,你真該打屁股,她要你回避你就回避,不怕她對我做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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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3:58


  “那你之前老是去動我筆電?”
  都這關係了,他想知道,她就告訴他。“那是因為那陣子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整個人死氣沈沈的,我怕你胡思亂想,才找理由看你的稿子,想要藉著跟你討論劇情的機會,好轉移你的注意力。”
  “怕我一時想不開鬧自殺?”他挑眉。“像胡芮琴那樣?”
  “你這話別又在她面前提,她當時只是太難過、太生氣。”她頓了下,緩緩開口:“我確實會怕你做出什麼傻事,畢竟你一個人在家也沒個說話物件。不只是我,我媽也會打電話來要我多關心你,因為你爸媽非常擔心你。”
  何師孟停下步伐,抬首望著天際,讚歎著:“這裡的夕陽真美。”
  她仰起下巴,與他同看一片天。“嗯,真的很漂亮呢。”不須刻意找尋最佳觀賞日落地點,抬首便是一片亮麗金光。
  “聽說運氣好才看得到,因為午後容易起霧,我想我們運氣真的不錯。”
  她沒說話,只抿著唇微笑。
  “其實那時候,我也不是真的很難過,畢竟之前曾經短暫分開。”他芡$純回來這個話題。“我只是不甘心,所以很鬱悶。”
  “不甘心?”她看向他。
  他輕點下顎。“你應該知道她爸媽一開始並不同意我專職寫小說,他們認為那不僅養不活我自己,連他們的女兒也要跟著餓肚子。琪臻本來也不以為意,認為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後來她卻告訴我,她為了這事跟她爸媽吵了幾次架,她覺得她不該為了愛情傷害親情,尤其是生養她的父母,所以她才提分手。”
  彭璐不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長輩總要以他們的觀點來決定晚輩的一切。什麼職業是好?什麼又是不好?工作不就是找一份自己喜歡的、有興趣的、能樂在其中的嗎?
  他笑一下,有點無奈的口吻:“長輩不喜歡我的工作,我也不能說什麼;她說要分手,我也只能答應她。我總不能慫恿她跟我私奔或是要她回去跟她爸媽繼續吵。後來我們不是一起找房子嗎?搬進去沒多久,她又跟我聯繫,說她已經說服她爸媽了,他們認同我的工作。”
  她還記得當時搬進現在的租屋處不久,在一樓遇上丁琪臻與他一道回來時,那一夜她徹夜未眠。
  “雖然他們願意認同我的工作了,我還是想讓他們能更放心把琪臻交給我,我才會打算找個正職。”他歎口氣,有點自嘲地說:“想不到她的計畫裡沒有我,我能不嘔嗎?但後來也想通了,人一輩子可能愛上好幾個人,所謂的傷痛或是不甘等等情緒,其實也是一種能量,一種讓我們學著更懂得怎麼愛人的能量。”
  彭璐微微一笑。“你這段話說得真好,就是……”她半眯眼,兩指捏出一點點距離。“有點大男人主義。”
  “我?”他不以為自己有大男人傾向。“我什麼時候有這種毛病?”
  “你不喜歡人家不認同你的工作吧?”
  他點了點下顎。“當然不喜歡。我不偷不搶不騙,我正正當當地做我喜歡的、想做的事,為什麼要不被認同?”
  “那你為什麼不認同我的工作?所以你大男人。”她對他皺了皺鼻。
  “我哪時不認同你了?”被指控得莫名其妙。
  “你那晚說要我辭職啊。”
  何師孟憶想那晚的對話,捏捏她臉頰,道:“那是在吃醋。”
  “喂,你們兩位,到底還要我們等多久啊?不快過來在那邊放什麼閃!”胡芮琴遠遠就見他們往這方向走來,都五分鐘過了,兩人還杵在那你儂我儂的。
  “走了啦!”彭璐拍開他的手,往前頭已架起烤肉架的庭院走去。
  “厚,有人遲到嘍。”
  “在房間裡幹嘛?”
  “孤男寡女在房間裡能幹嘛!”不知是哪個男同學,還加重了某個發音。
  “遲到的人負責烤!”
  這些同學和高中時還真是一樣德性,卻也是這些對話特別令人想念。出社會後,才知學生時期的單純有多難能可貴。
  “只是睡過頭而已。”彭璐不好意思地解釋。
  “你們兩個同一間房?”
  四點多才到的宜芳錯過白天的活動,尚不知他們的關係,在驚訝的問話後,一瞬間,大家像是約定好地靜了下來,只有幾個孩子在旁嬉鬧著。
  彭璐循聲望去,還來不及與她打招呼,餘光先瞥見另一道身影,她怔怔望著對方,對方也看著她。
  “璐璐。”丁琪臻對她綻開笑容,隨即調移目光,直勾勾盯著何師孟。
  彭璐側首看他,他只是收回目光,偏頭看她。“我們找位子坐。”
  庭院相當寬敞,隨意地擺了幾組木制桌椅,應是時常開放房客在這進行烤肉活動。他拉著她找了位子,遞給她一杯柳橙汁,隨即和幾個男人圍在烤肉架前忙著將食材烤熟。他與身旁的小胖不知聊了什麼,幾度暢聲大笑,似不受丁琪臻影響;反觀她,始終覺得不自在,尤其幾次轉眸間,對上丁琪臻若有所思的凝視,總感到有些心虛。
  一盤烤得酥香的肉串和香菇出現眼皮下,她抬眼,何師孟噙著笑看她。“想什麼?餓了吧,先吃。”
  他把盤子往前頭桌子一擱,拎了雞肉串給她。“是孜然口味的雞肉串,很香,味道應該不錯。”
  她接過,咬了一口,彎著眼睛笑。“好吃,烤得不錯。”
  “是嗎?我咬一口。”他彎在她身前,雙手搭在她腿上,湊臉去咬她的雞肉串。咀嚼兩下,滿意地點頭。“是真的不錯,以後要是沒靈感,寫不出東西了,來去賣烤肉好了。”
  “好哇。”她笑得很甜。“那我就在旁邊擺張椅子,買烤肉免費修眉。”
  “下重本啊。”他捏捏她鼻尖。
  “沒辦法,嫁雞隨雞,嫁——”她忽然不說話了。
  “想嫁給我?”何師孟接下她的話。
  他唇邊抿著曖昧的笑意,她脹紅著臉。“我不是那意思,我——”
  “師孟,璐璐,”丁琪臻手中握著小酒杯,立在兩人面前。“好久不見。”
  何師孟面無表情,大口吃著肉串不說話。
  彭璐看看他,再看看面前癡癡凝視他的丁琪臻,她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微艾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到臺灣,一下機馬上就趕著和宜芳會合,跟她一道過來了。”丁琪臻對著她說話,眼睛卻是看著何師孟。“因為好久沒有和你們這些老同學見面,難得有這機會可以看看大家,就算請假也要回來一趟的。”
  “也是,畢業後各有各的生活。”彭璐不是看不出來丁琪臻的目的並非與她寒暄,她考慮著是不是該暫時避開。
  “在那邊的生活真的好無趣。沒有朋友,環境又陌生,等於一切從頭開始,我真的很想念你們,常常一個人在夜裡想著想著就哭了。”丁琪臻終於把目光調回來,用懇求的表情看著彭璐,問:“璐璐,我有些比較私密的話想和師孟說,能不能請你回避一下?”
  彭璐只考慮兩秒便決定答應。她彎身將手中肉串暫置回盤裡,手尚未收回,先被身旁男人按住。“去哪?”
  他面色沈冷,她心一跳,道:“我和幾個同學聊聊天,你跟琪臻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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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3:45


  本來認為這是個人感情私事,對於同學在臉書或Line上的八掛,何師孟從不給予回應,但現在他和彭璐在一起了,他必須有個肯定的態度,才不委屈了她。所以他考慮後,也決定報名此次的同學會,只要他和她一起出現,沒人會懷疑他的感情狀況。
  在約定地點集合時,眾人見他倆一道出現,並未多作揣測或好奇。基本上在同學的印象中,他們兩家是世交,兩人國小、國中和高中又在同個學校,他們一起參加活動合情合理。
  在采完當地盛產的蜜李和甜桃,享用過道地的泰雅風味午餐,又在咖啡廳稍事歇息後,到達民宿已約下午三點。除了有位同學事先告知因為白日上班,晚上才會直接到民宿與大家集合之外,胡芮琴將已到的同學集合起來發房間鑰匙,眾人在發現他倆被安排在一間房時,紛紛發出疑惑、曖昧的聲音。
  “你們睡一間房哦?”福態的小胖瞠大了小眼睛,表情曖昧又八卦。
  相較于彭璐的臉紅與疑惑,何師孟淡定又大方地與她十指交扣,並半抬兩人交握一起的手。“我們是情侶,當然同一間房,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哇喔!”
  “我就跟你說嘛,他們一定是情侶你就不信,你到底是不是他們同學啊!”
  “難怪剛剛吃飯,就看男的幫女的挑魚刺,好朋友哪會這樣。”
  “一看就知道是情侶了啊。”同學們幾乎攜家帶眷,嘰嘰咕咕的,也不知是誰的聲音。
  “你們真的在一起哦?”小胖不相信似的,再問:“那丁琪臻咧?”
  話一出口,腦後馬上被胡芮琴巴了一掌。“你怎麼還是這麼白目?”
  “我是問出大家心裡的疑問好不好!”小胖揉著後腦勺。“難道你們都不想知道嗎?”
  “想啊!”多人異口同聲。
  “你看!”小胖得意地對著胡芮琴抬下巴。
  “想也知道就是跟丁琪臻分手了,才和璐璐在一起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胡芮琴投去鄙視的一眼。
  “是,我跟丁琪臻分手了,真的分手,不是大家傳的什麼單方面分手,或是還在冷靜期;至於她否認分手這件事,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說。事實上,我跟她分手很久了。”何師孟藉機會澄清與丁琪臻的關係。
  “她都說你們沒分手。”
  “對啊,她說是你在生氣,她還在努力挽回。”
  “那個誰不是晚上才會來?她不是跟丁琪臻很好?”
  “是宜芳啦,她要上班,晚上才會過來,不過這山路不好開,也不知道她找不找得到地方。”
  “晚上再問問她知不知道丁琪臻到底有什麼打算。”
  “幹嘛問這個?反正人家都在一起了,丁琪臻來湊什麼熱鬧!”
  “好啦!”胡芮琴揚聲喊。“同學,不要再八卦了。現在鑰匙都拿到的話,
  請你們先把行李帶進房間收好,等等五點我們在大廳集合。晚餐是烤肉大餐,自己動手烤,配一點老闆撒密思的小米酒,老闆還有幫我們準備一個搗麻糬的活動。大家現在先回房間休息,晚上才有體力搗麻糬,想在園裡逛逛的也是可以。”
  這裡的客房是采日式風格設計的獨棟小木屋,不僅提供多人共住的十人小木屋,亦有提供夫妻或情侶人住的雙人獨棟小木屋。
  何師孟和彭璐的小木屋,雖不像六人屋或十人屋還有客廳和庭園,但從房間窗口望出去,山坡上種滿了高冷蔬果,山嵐自山腳下升湧而起,景觀也甚是迷人。
  一進房,彭璐忘了與他共處一房的不自在,放下行李便坐在窗口稍作歇息。
  畢業後忙著工作,服務業更是沒有假日可言,排休日她得將時間用來整理家務、採購日用品和補眠,這樣的生活讓她並沒什麼外出旅遊的機會,一整天下來,才發現自己體力原來已不如從前。
  不過是走了圈觀光蔬果園,采了點水果,她的四肢已開始發出抗議。
  “很累?”擱下行李,屋裡屋外大致檢視一遍後,何師孟回房見她仍呆坐窗前,上前探看。
  “有點。年紀大了,才走一點路就不行了。”她回首看他一眼,懶洋洋地靠上椅背。
  “你整天都穿著高跟鞋在百貨公司罰站,也沒機會出來走動,難怪體力差。”
  他雙手搭上她肩,輕輕地為她揉捏稍顯緊繃的肩頸。也許該找機會約她去打球,或者他打球,她在一旁跑步。
  “工作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笑一下,深呼吸一口。“不過這裡空氣真好,好久沒聞到這麼乾淨的空氣了。”
  “每天都待在空氣不流通的環境裡,聞到的都是客人的體味吧?”他將她長髮往胸前撥,露出雪白的頸背,掌心貼上時,觸及一片濡濕。
  她哈哈笑。“雖然你這說法有點誇張,不過也真的是這樣。”
  “你流好多汗,要不要去沖個澡,然後睡一下,時間快到時我再叫醒你?”
  這是好提議。她拿了乾淨衣物簡單沖過澡,出來時屋裡不見他,她猜他大概到別棟屋去串門子。她放心地睡下,這一覺睡得很沈,是一陣手機鈴聲擾醒她,睜眼時才發現窗外已是夕落時分。
  她緊張地坐起來,看一眼腕表,早過了集合時間。抓了手機一看,是阿琴。
  接起時果然聽她在那端大聲嚷著:“你們兩個是要我抬八人大轎去請是不是?”
  “對不起,我睡著了,馬上就過去,在大廳嗎?”師孟呢?她瞄了瞄,發現他坐在一旁籐椅上睡著了。他黑髮看著還有些濕,身上是一件白色V領T,下半身搭了件藏青色的直版休閒短褲,不是早上出發的那套衣服,應該是在她睡著時也沖過澡。
  “在大廳旁的空地。快點過來,再不過來你們晚餐就抓蚊子吃吧!”
  結束通話,她發現何師孟還在睡,他應該是非常疲倦,才會睡得這麼沈。她喊他名,輕拍他面頰,好一會時間他才睜眼看她。
  “怎麼了?”他緊張地看著她,眼睛佈滿血絲。
  “五點二十分了,我們都睡過頭。”
  何師孟搓搓臉頰,精神恢復了點,才拉著她出門。
  “哲倫怎麼沒來?”彭璐忽然想起這個人。
  “他女友的表姊結婚,他要陪他女友去參加婚宴。”他瞄她一眼。“怎麼,想他了?”
  “亂說什麼呢,我好奇而已。”她拍他一下,他抿唇笑,隨即打了個呵欠。
  “你昨晚幾點睡?”她看著他略帶疲倦的面龐。
  他一手牽著她,一手抬起搭上自己頸背,轉動頭部。“躺上床時快四點了。”
  “快四點?”她與他七點從住處出發,他睡不到三個鐘頭?
  他笑一下。“突然有靈感,不寫完怕忘記,所以寫完才睡。”
  “哪本稿子?”
  他不答,倒是疑惑地開口:“說到這個,你好像很久沒去開我的檔案了?”
  “好像是。”
  “為什麼?不想知道後續發展?”他的書她不是每本收藏嗎?
  “想啊。反正我會買書嘛,到時候看還不是一樣。而且看的是完整版。之前看時,有時斷斷續續的,劇情無法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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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3:31


  何師孟笑兩聲。“所以我櫃子裡一定有零食,免得被畫面刺激了又沒東西吃,只能對著螢幕流口水。”
  “你會吃零食?”她記得高中時,班上一些同學下課時間會沖進福利社買零食,但那些人之中並未有他。
  “吃啊。記得是一次和琪臻在晚上看了美食節目後肚子餓,家裡找不到東西吃又懶得出去買,所以那之後就去賣場抱了一堆零食回來。”說畢才想起似乎提了不該提的,他側臉看她,見她神色如常地拍著臉頰,他問:“不生氣?”
  “啊?”
  “丁琪臻。”
  “喔……”她拉長尾音,像在吊他胃口。
  “這是什麼意思?”他瞪著她。
  她笑一下。“沒什麼意思。我覺得重點是,你和她到底分手了沒?”
  “分很久了。”他不遲疑。“你明明知道。”
  “那我要氣什麼?那是你們以前的事了啊。”她刮了些乳液,往臉上塗抹。
  “那就好。”見她按摩自己的臉,他看向她的瓶瓶罐罐,禁不住好奇地研究起來。“你都用你們minuet的產品?”
  她點頭。“當然。”
  “公司規定?”
  “這沒辦法規定的,私下要用什麼他們也查不到,就是覺得滿好用,而且有新品的話,我們一定會有,免費的就不要浪費。”一問一答之間,她忽然笑出聲,“怎麼覺得我們兩個好像很不熟?”
  何師孟楞了幾秒,也明白她意思,他思考幾秒,看著她的眼睛笑答:“大概是因為之前我們會一起做的事,都不是情人間會做的吧。”
  情人間會做的事……她憶起稍早前的吻,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
  她耳根有點紅,羞答答的表情十分可愛,他想也不想,身子一側就倒在她腿上,他雙腿抬起靠上另一側沙發,直勾勾迎上她有點錯愕的目光。
  “也幫我保養一下吧。”他點點自己的臉。
  “你不是很討厭抹這些?”她沒忘他的反感,還有尖?的言詞。
  何師孟靜默了會,低道:“因為你很香。”
  她怔怔看他,忽然間懂了他意思,她臉一熱,探手去拿桌上的化妝水。“你洗過臉了嗎?沒洗的話現在先去洗。”
  “來找你之前就洗過了,連澡都洗過了。”她手越過他臉上,微低的領口可以看見她胸口雪白一片,他拉住她手腕,她低眼看他。“拉我做什麼?”
  “到底是什麼那麼香?”他坐起來,湊臉嗅她臉、她頸側。
  他的氣息落在她敏感的頸畔,鼻尖有意無意摩挲,她笑著推他。“你屬狗嗎?哪有什麼啦,才剛洗過澡,可能是沐浴乳。”
  “不是。”他抱住她。“每次你帶著那堆保養品下樓找我,我就苦惱,因為你太香。”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得很努力壓下靠近她的欲望。
  “你上班也幫男士做臉部保養?”他突然想起,語聲不自覺揚高。
  “沒有。雖然愈來愈多的男人也開始重視保養,會購買護膚產品使用,也有些男人出門習慣上點淡妝,不過到專櫃來預約做護膚保養的倒是不多。可能會自己在家保養,或是去那種男士護膚按摩店。”他這是在吃醋嗎?她甜甜地笑了下,推開他。“不是要保養?快躺好。”
  她在化妝棉上沾了些化妝水,一手輕扶他下巴,另一手輕巧地以化妝棉抹過他臉上每個線條,他則是用目光細細捺過她眉眼、鼻樑,還有那張看著可口的嘴唇。他目光熾熱,她小心地不讓自己的目光與他對上,卻仍能感覺他灼灼的凝視。
  “別這樣盯著我看。”忍不住抱怨。
  “你的臉就在我上方,我不看你要看哪裡?”他噙著笑說完,斂了笑容。“你聽清楚,不準幫男顧客做這樣的護膚保養。答應我。”
  “這有點強人所難,因為是我的工作啊。”
  近幾年有愈來愈多的男人重視面子問題,男性保養商機崛起,在這個市場一年平均已有三十億元的營業額了。雖然公司尚未有專屬男士護膚室可提供男士使用,但公司早有意搶攻男性市場這塊大餅,他提出的問題遲早要面對。
  “有什麼難?頂多你辭掉工作。”
  “辭掉?”彭璐拿乳液瓶的手頓了下。“那我吃什麼?當啃老族,還是你要養我?”
  他坐起來,目光直勾勾看著她。“當然是我養你,我賺的稿費還夠養活你。”他不像玩笑話,無比認真。
  “不要。女人還是要經濟獨立,這樣在男人面前說話才能大聲。”她笑。
  “你平時對我說話還不夠大聲嗎?”
  “怕你聽不清楚嘛。”她頓了下,臉頰慢慢浮上暖紅;她湊近他的耳,香香的氣息全落在他耳畔,輕聲說:“那以後都這樣對你說話,應該不會太大聲了?”
  這招很受用。何師孟側過臉,滿足而溫柔地在她唇上落了枚輕吻。“打個電話跟你媽說一下?”
  她眨眨眼。“說什麼?”
  “我們在一起的事啊,難道要讓她和我媽繼續幫你安排相親?”
  她詫問:“我直接跟我媽說我跟你在一起?”多難為情。
  “當然。我也會跟我媽說,要她別再那麼雞婆幫你找物件,她把那些男人形容得那麼好,有我一半好嗎?我到底是不是她生的!”提起這個就鬱悶,他忍不住盤胸,哼兩聲。
  “這種事情我去說好像很難為情。”彭璐把手機交到他手裡。“如果真的不希望我去相親,這通電話該是你打,打給你媽媽,我相信她一定會馬上將我們在一起這件事傳到我媽那裡,我就不必跟我媽提了。”
  他未多考慮,抓起手機撥出號碼。
  “媽。”接通時,他習慣性地將頭微微一偏,後腦勺對著她。
  “因為我在璐璐這裡,所以才用她的手機……我來吃飯,順便和她約會……對,我現在跟她在一起了,你不要再想要幫她介紹什麼物件,那些人有我瞭解她嗎?”他起身,一手滑進褲袋裡,有些急躁地走動。“那些人最好很優秀,如果優秀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彭璐目光跟隨著他,盯著他微垂脖頸的背影。
  “真的,我們在一起了,今天做的決定,所以馬上通知你……什麼幾壘?”他意外母親的直接,語聲不自覺提高了點,頓了會,才道:“才剛決定要在一起能到幾壘?況且這麼隱私的事情怎麼可能告訴你?反正她是我的了,你別想動她歪腦筋,我……”
  安靜聆聽他聲音的彭璐微微笑起來。真好,他們終於相愛了。
  經過數月的討論、聯繫和確認後,同學會的行程與活動內容終於塵埃落定——週五一早出發,進行兩天一夜的旅程,地點是五峰鄉的白蘭部落。
  週五恰好是五一勞動節,大部分有意願參予的同學,在這日均休假,加上勞動節非重大節日和假日,彭璐確定能排休後,也報名參加,反正隔天週六上的是晚班,她提早離開還是能趕得上上班時間。
  同學間對於何師孟和丁琪臻分手一事有多個版本在流傳,有的傳他們藕斷絲連,有的說他們真的分手了,有一版本說女方劈腿,也有另一版說他們只是暫處於冷靜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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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3:18


  往事重提,她才發現原來他們曾有相同的心情。
  “等到明白那也是喜歡對方的一種反應時,好像已難改變我和她的好朋友有過一段感情的事實。雖然後來我身邊並無伴侶,她也沒有物件,卻好像因為等待太久而失了向前的動力,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害怕這十多年來,這段沒有進展的感情只是一場自以為是。知道她心裡暗戀著一個人時,才開始感到惶恐,害怕她要是和那個暗戀的男人有了結果,我這輩子不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嗎?已經錯過一次了,難道我還要讓它錯過……你哭什麼?”他胸前濕了一片,是她淚水浸透他衣物。
  她揩去淚水,哽著聲音說:“蛋老了。”
  “……什麼?”
  “雞蛋。我在煮水煮蛋,一定過老了。”她輕推他,走到爐火前熄火,戴上隔熱手套將鍋子提到水龍頭底下。
  “……”就這樣?他歎口氣:“小姐,我在跟你告白。”
  “我知道。”倒去熱水,在鍋裡注人冷水,她輕敲蛋殼。
  他額際青筋抽了下,道:“你不能老是這樣。”他從她手裡奪走雞蛋,雙手分別搭在她兩肩上。“手受傷那段期間找你來幫我看稿子,你沒全部看完就跑掉;上次吻你,你也沒有特別反應;現在也是這樣,我都告白了,你的注意力居然在雞蛋上面,你到底是——”
  彭璐吻了他,只是輕輕一吻,便羞紅著臉蛋轉身去敲蛋殼。
  “你覺得我很容易被滿足嗎?”他貼上她的背,說話時帶出的氣流呵在她敏感的頸側,嘴唇還有意無意地擦過她耳殼,她忍不住縮了下肩。
  還未能做出反應,他扳回她身子,在她張嘴想說點什麼時,他的唇已密密貼住她的。他一點也未有遲疑的樣子,趁她張唇時,舌尖探進她齒關,熱烈地探索她口中的濕熱,與之糾纏。
  空氣中除了彼此都顯得急促的呼息,只餘兩人唇齒相依的曖昧聲,她聽見從兩人的唇瓣廝磨出聲音時,腦後都熱了起來。
  他摟著她,緊緊相貼,她還握著蛋的雙手只能靠在他肩上,吻得深入時,她雙膝發軟,下意識地鬆開指頭,兩顆雞蛋瞬間落地,往旁滾了幾圈。
  “我的蛋……”她分神去看那兩個雞蛋。
  “你一個女人哪來的蛋?”他轉回她面孔,又想吻她。
  “……水煮蛋。”他的雙關語令她臉頰發燙,她有些羞怯地避開他的唇。
  他瞄一眼。“它都識趣地滾蛋了,你還蛋什麼?”
  “那是晚——”她的唇又被銜住了。
  這個吻又長又深,直到身後電鍋開關跳起,何師孟才鬆開她。他雙手摟在她腰後,低垂的眼睛直盯她泛著水光的紅唇,才發現有些口紅糊在她唇角,他以指腹抹去後,手指又在她豐潤的唇上輕撫著。
  她臉熱,同樣抬指擦去他嘴邊的口紅後,鑽出他懷裡拾起落地的雞蛋,清水沖洗後,剝除已碎裂的蛋殼;戴上隔熱手套,轉身欲取出電鍋裡的馬鈴薯,一頭撞進一堵肉牆。
  “才剛吻完馬上又投懷送抱啊。”何師孟順勢摟住她。
  她羞澀地笑著。“別鬧,我要拿馬鈴薯。”拍開他,她取出馬鈴薯,去皮後放入水晶碗以湯匙壓成泥。
  “這都跟你二哥學的?”他從她身後摟住她,像只粘人的大狗。
  “我二哥才不屑做這麼簡單的。這種沙拉很多人會做啊,聽人說、看教學節目、看網路,其實都有。”
  他低首,嗅她頸側。“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到底擦了什麼,每次經過,都有一股香氣。”
  “沒有哇,可能是身體乳或是化妝水還是其它保養品的味道。”
  他又在她頸側深深嗅聞,嘴唇似有若無地擦過她頸項,她笑,一把菜刀差點從手中滑落。“不要玩了,我還要吃飯。”
  他下巴抵著她肩,看她把小黃瓜片成薄片。“刀工不錯,平時有在練?”
  “以前在家裡要學的,我媽說女生一定要學會做菜。”
  “不然嫁不出去?”
  “也不算,她就是覺得女生結婚生子後,因為要照顧孩子,所以要學做菜,才能做出安心的飯菜喂小孩。”
  她說話時,他直盯著她;她彩妝還未卸,只有一張粉嫩的嘴唇被他吻去唇彩,但依然十分誘人,他情動,湊唇在她面頰偷香。
  “皮膚這麼好的原因是因為敷小黃瓜嗎?”他邊說邊捏起一片小黃瓜,貼在她臉頰上。
  “不要玩,你好煩。”她甜軟地抱怨著。“這是要拌進沙拉的。”
  “那我先試試看你切的黃瓜好不好吃。”
  “我又還沒調味,這……”他忽然吃掉她面頰上那片黃瓜,她臉頰泛起紅暈,道:“我還沒卸妝,就不怕吃進化妝品。”
  “好吧,等你卸完妝再好好品嘗。”
  又是雙關語。她臉一熱,揮舞手中菜刀。“要不要乖乖坐好?”
  “好,好,別這麼興奮這麼熱情,你想要我都會給你。”她投來又氣又羞的一眼,何師孟半舉雙手做投降狀,笑著退到冰箱旁,倚著牆看她。“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她想了想。“高一時發現的。”原來說出口並不難。
  “那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時候還不確定那就是喜歡啊,等知道了,你都和琪臻在一起了。”
  他安靜下來,不說話了。喜歡著一個人,卻要看著那個人跟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那是怎樣的心情?傷心、懊惱、後悔,還是笑著流淚?
  “找點事讓我做吧。”何師孟忽然開口。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她撕著生菜。
  “還是還有什麼菜需要洗的?”
  “沒有。”
  “還有蛋殼要剝嗎?”
  “沒有。”
  “或是有什麼鍋具需要我幫忙清洗的?”
  “……也沒有。”
  “我愛你。”
  “真的沒……”她反應過來時,紅著臉蛋說:“知道了。”
  “就這樣?”他微挑眉。“你不該回應點什麼嗎?”
  “……我也愛你。”她羞答答地說。
  他抿唇笑,她的反應令他很滿意。
  她廚藝稱不上精湛,倒也是有一定水準,怕他只吃沙拉填不飽肚子,還幫他煎了十五個手工鍋貼。
  她做菜,他洗碗,理所當然。待他洗淨所有碗盤,走到客廳準備看電視時,她穿著短褲棉T從房裡走出,她長髮半濕,手中還有瓶瓶罐罐。
  “怎麼不把頭髮吹幹?”何師孟跟在她身後。
  “會傷發質的,而且卷度不好保持。”她回首笑了一下。“放心,我有把頭皮吹幹,不會頭痛的。”
  彭璐放下保養品。“要喝黑麥汁嗎?”
  “我去拿吧。放在哪?”
  “冰箱。”她在沙發坐定,抓起遙控器切著頻道。
  “有在追什麼電視劇嗎?”何師孟手裡兩瓶已旋開瓶蓋的黑麥汁,遞出一瓶給她。
  “沒有呢,都看新聞比較多,回到家都晚了,哪有時間追劇。”她接過,喝了一口。“你有在看連續劇?”
  “也沒有,除了新聞就是美食節目,或看體育台。”
  “我也愛看美食節目。”她拿化妝棉沾上化妝水,在臉上仔細擦過一遍,再輕拍臉頰。“不過比較討厭的是美食節目常常是晚上播出,所以常看到肚子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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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3:02


  是,他怎會如此遲鈍!他憶起她拎著早餐闖進他家,不懼他冷臉色的笑容;他想起她臉蛋在他面前放大,溫柔地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對他的不耐煩毫不介意的姿態……他真的太鈍了。
  “……對,你最聰明,你好棒棒,棒到打算吞藥自殺。”何師孟說話時,已不見稍早前的煩躁,他眉開眼笑。
  “……何師孟,我記住你了。”
  “免了,我只要我愛的女人記住我就可以了。”想起什麼,他又道:“對了,想不到你會出賣彭璐,我得提醒她,要她提防你一下。”在胡芮琴粗魯又尖銳的罵聲中,他結束通話,愉快地笑了。可下一秒,他沈了臉。
  香港腳、青光眼、癩痢頭……啊啊,他只能歎氣。
  進電梯時,彭璐想著明天早上他會不會又像這幾天一樣等在門口,邀她一道早餐?
  她不是沒感覺,他近日一些舉止就像在追求心儀女子;若換作他人,她定不多做揣測,但現在物件是他啊,他是真的對她有那種意思還是玩笑居多?若真有意思,為何吻了她之後連著兩日不見人,僅有一則Line的短訊,再出現時身旁又有漂亮女子相伴?
  不是不開心有一點進展,但隨之而來的煩惱卻是她不知如何面對他。她要若無其事,假裝那個吻不存在,如同往日那般態度待他?還是直爽一點,問他到底為什麼吻她?還有那名女子,她該怎麼問起?假如他明早又等在她家門外,她該以何種理由拒絕?
  叮一聲,兩扇門滑開,她步出電梯往家門口走,低首翻包包,抬臉時腳下一頓,僵滯不動了。她並未向他提過她今天早班,他等在這是一時興起,還是守株待兔?萬一她上晚班還是AllDay,他要等多久?
  “吃過飯了嗎?”何師孟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深目直盯著她。
  “我吃——”
  “真的吃過了?還是藉口?”他移步至她面前,俯看她。
  “……我還沒吃。”她低下眼簾。
  “那正好,我也還沒吃。晚餐吃什麼?”他沒有她的班表,但在她樓下住久了,大約可以知道她返家時間,只要在近她歸家時間上來等他,他不信逮不到人。
  “我打算自己做點沙拉就好。”所以別約我吃飯。
  “沙拉?”他點頭。“不錯,高纖飲食才健康,也幫我準備一份吧。”他從她手裡拿過鑰匙,幫她開了門,自動自發進屋,像他才是主人。
  該來的總是會來,她終究得面對他。彭璐脫鞋進屋,把東西放下,回房換上一件休閒連身裙;她從冰箱搬出蔬果和雞蛋,該蒸的蒸,該水煮的水煮。等待時間,她清洗著蔬果,並未特別留意他。
  “需要幫忙嗎?”何師孟倚在冰箱旁看了她甚久,發現她心不在焉,遂向她方向靠近。
  “不用了。”她不考慮,直接拒絕。
  “洗菜呢?雖然我不會做菜,洗菜我還是可以的。”
  “不用。”她低頭猛洗菜,一片羅美生菜已快被她搓爛了。
  “你確定不用?”他關了水龍頭,把她手中那片快被她搓爛的菜葉救下。“你知道我來找你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要吃飯我不會自己吃嗎?”
  似是發現自己口氣有些差,他軟了聲調:“那天你看到的那個女生叫何莉妃,是我堂姊;她旅居國外多年,偶爾才回來一次,這次回來她只待一星期。前幾天我媽讓我這個不必上班的閒人帶我堂姊四處走走逛逛,我人在外面,身旁又多了個她,不是很方便給你電話,所以才傳訊息而已。本來打算晚上傳訊息或打電話給你,又覺得有些話當面說比較清楚。也許你誤會我跟她的關係,也許你沒誤會,但不管如何,我確實應該對你解釋,讓你放心。”
  她眼神飄移著,就是不看他。“我沒誤會啊,你要跟誰出去那是你的事。”
  “是這樣嗎?那你這幾天為什麼躲我?因為那個吻?”
  憶起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她臉腮竄升熱意,兩頰浮暖,一張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後也只是瞪著他,什麼話也沒說。
  “那個吻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是愛著我?”他俯臉,緊盯她的眼神與表情。
  彭璐瞠眸,似是相當驚訝他已得知此事。“我……我才沒有。”
  “真是不老實。”他握住她手腕,領著她一路朝她臥房走。“那這是什麼?”他指著她工作桌側櫃上的小說。
  秘密被發現,她脹紅了臉,深呵口氣,反問他:“只是小說,不能看你寫的嗎?”她抽回手,退了幾步。
  “不是說不看我的書?那現在一本不差地放在架上,枕頭邊也擺一本,這算什麼?口嫌體正直?”他步步進逼。
  他進她就退。“總……總不能有人把你的書收齊,你就認為她愛你。”
  “因為你口是心非。”他掣住她手肘,不讓她逃離。“你怕什麼?怕想要的得不到?怕說出口會失去?”
  “我才沒有害怕。”彭璐試圖掙脫。
  “那你這幾天究竟在躲什麼?”
  “我忙嘛。”
  “忙什麼?周年慶早過了,母親節是下個月……”何師孟頓了下,驚疑地看著她。“難不成你們minuet專櫃有推追憶祖先的清明節購物企劃?還是環星百貨有緬懷先人的清明節折扣活動?”
  她好氣又好笑,瞋他一眼,道:“不要亂講話。”她退出房間,往廚房走。
  就那一眼讓他軟了心,他喟歎一聲,快步追上她,在她停步時,單手將她撈進懷裡;她有些抵抗,他另一手按住她後腦,強迫式讓她棲息在他胸口;她仍試圖掙扎,他俯唇問:“是不是要我先承認我喜歡你,你才願意面對我?”
  即使隱約從他近日行為舉止察覺了什麼,這刻聽見,彭璐仍感意外,她僵著身子不動,心跳卻異常地快。
  “對不起,我讓你等了這麼久。”他輕輕地吻了下她的耳廓。
  他的聲音像從他胸腔透出,又低又柔,帶著一種篤定的態度,這樣近似告白的耳語滑入耳膜,她鼻尖一嗆,眼眶漫出熱氣。
  “以前我每回上場打球,不論練習或比賽,只要我回頭,隨時都能看見你,所以即使輸了,也不覺得難過,因為我知道有個女孩,始終在那裡為我加油。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再聽不見她賣力嘶吼的加油聲,回首時也不能輕易從人群中找到她帶笑的眼神。”
  他唇貼著她的耳,歎氣般地說著:“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裡不再有那種熱情和激賞,那種希望我能贏球的熱情,那種我贏球後的激賞。”那時候,他真的失落過、難受過。
  “看她跟我另一個男同學要好,心裡很不是滋味,覺得她的眼裡應該只有我,怎麼能夠有別人?剛好那陣子有另一個女同學對我特別關注,我打球時她在場邊加油,下場了她就遞毛巾遞水,她的眼神裡滿滿的崇拜,我被滿足了虛榮感,還會有一種這個女生不在意我了,也還有另一個在乎的想法,我怕什麼?但又不甘心自己被冷落,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被她漠視,又不懂得如何開口。或許也是因為愛面子,於是猜測讓我學會挑釁、嘲弄、爭執,甚至試圖激怒她,我盼望的是能重獲她的重視,卻陰錯陽差,好像把她愈推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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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2:50


  “同學,既然你跟師孟是同學,那能打我幾折?”何莉妃不甩身旁男人的白眼,興致勃勃地問。
  “璐璐,她是我——”何師孟想為兩人介紹。
  “唉呀,反正我們關係很好,所以你能打我幾折?”何莉妃打斷他。
  彭璐微微笑著。“我們剛好有在辦春季化妝品優惠活動,有限量四折的彩妝盤,還有六折的全能眼霜,滿三千八還送市價兩千元的旅行組。”她邊說邊將產品從櫃裡取出,擺在乾淨的玻璃桌面上。
  “彩裝盤打四折哦?也太便宜了。我能看看嗎?”何莉妃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轉啊轉。“打四折還有滿三千八送兩千旅行組嗎?”
  這種精打細算的客人彭璐見識得多了。她笑了笑,道:“當然沒有。四折已經是相當高的折扣了。如果你想要旅行組,可以帶你剛剛問的那組面膜,我再推薦你搭配精華液,這樣一組面膜和一瓶精華液,打完折後是5160元,可以送你一組旅行組。”
  “如果我又買這個彩妝盤,能再送我其它試用品嗎?像眼霜啊,還是……”
  何師孟對化妝品毫無研究,也不懂為什麼女人已經有多功效的精華液了卻還要買面膜買眼霜買一堆有的沒有的,一張臉不就那點面積?為了不影響其他客人,他走到角落,安靜地望著她們的方向。
  這兩天他傳過Line給她,問她好點沒,她簡短回復她好多了,便再無其它言語,也沒有進一步聯繫。
  她的回應不冷不熱,他猜不出她心思,想再傳點什麼,又覺得一些話當面說更有誠意;他一面等待著那最適合表白的時機到來,一邊頻頻留意手機通話和訊息,怕錯過她電話,怕晚回她訊息,卻未盼到她捎來消息。
  那個吻對她而言沒有意義嗎?她究竟在想什麼?
  他搞砸了嗎?
  連著三天邀她一道早餐,連著三天被拒絕。這也就算了,他甚至感覺她似在避他時,何師孟再也無法忍受。是那個吻嚇到她了?還是那日陪何莉妃到她櫃上消費時,何莉妃的殺價惹惱了她?但她在這領域耕耘已不是一兩天了,什麼樣的客人沒領教過?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煩躁地在客廳來回踱步,半晌時間過去,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彼端女子似在睡夢中,聲音帶著濃濃倦意。
  接通了,他卻一時找不到話,只勉強開口喊了女子的名:“胡芮琴。”
  “我是。你是?”
  “何師孟。”
  彼端頓了幾秒,才揚高聲音:“何師孟?我有沒有聽錯?居然是你!”
  他斟酌再斟酌,決定從她本身話題開始:“那天在百貨公司沒機會和你說上話,你過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那天不是還看到我,表示我沒死啊。”
  “……”他終於明白彭璐後來的說話口氣像誰了。他歎口氣,問:“你心情好點沒?”
  “好也是要過日子,不好也是要過日子,我當然要讓自己好過日子。”胡芮琴發出疑惑:“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關心我?這也太令我受寵若驚了。說吧,找我什麼事?我才不信你會關心我。”在校時,他們並不熱絡,畢業後幾乎不往來,若不是因為彭璐,她和他恐怕永無交集。
  既被識破,他也不裝模作樣。“是,我確實有事想找你談,但是也希望你珍重自己的生命,別再想不開。”
  “人蠢一次就好,我還要蠢第二次嗎?直接進入正題,要談什麼?”
  他決定開門見山。“那晚在你家,你說彭璐暗戀一個人,你知道那是誰吧?”
  “知道啊,你想知道嗎?但我不想告訴你。”
  “……”他皺眉。“為什麼?”
  “那是她的秘密,我有答應她不說出去。再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那你要告訴我那天你帶的那個女人是誰嗎?你新歡?”
  “什麼新歡……”他反應過來,啼笑皆非地說:“那是我堂姊,這幾年都在國外,最近回來玩幾天,吵著要逛百貨公司。”
  “你堂姊?”胡芮琴揚聲。“你不講誰會知道那是你堂姊,還以為你交了新女友。”,
  “我本來想介紹,被我堂姊打斷,反正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幾年才見一次面,沒必要特別拿出來講,再說我也只陪她兩天,她昨天就回美國了。”
  “那是你覺得沒什麼,看在別人眼裡就會有什麼啊。像我就會想,那是你新女友嗎?璐璐難道不會這麼想?”
  她這話真提醒了他,所以彭璐這幾日的回避是因為誤會他了?“我會找她解釋。你先回答我,她喜歡的男生是我認識的嗎?”
  “你為什麼要一直打聽她暗戀的對象是誰?”
  “……那是因為……”他猶豫了,該讓這女人知道嗎?
  “不講拉倒啦,反正也不重要,我很困,要——”
  “因為我愛她!”他聲音揚高,急促地宣告,他的呼息有些紊促。
  胡芮琴頓了頓,大笑幾聲。“哈哈!我就說嘛,你幹嘛那麼在意她暗戀誰,原來你喜歡她……你認真的還是說笑的?”
  “拿這種事開玩笑有意義嗎?”他歎道。數秒的空白,他追問:“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
  “你還猜不到?”胡芮琴懷疑這人有沒有腦。
  “猜不到。”要能猜到,也就不會打這通電話了。
  “你眼睛瞎了嗎?就算眼睛瞎了心臟還會跳吧?有感覺吧?你都沒知覺嗎?說你愛她,居然連她的心思都看不出來,你是真的愛她嗎?”胡芮琴激動起來,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令他難以招架。
  未聽見他回應,她又開口:“虧你還是寫推理小說的,我以為你心思會比較細膩,結果竟然跟電線杆一樣粗。你想有哪個女人會在一個男人失戀時,怕他想不開、怕他吃不下喝不下睡不著,幾乎每天專程去買早餐送到他家裡看著他吃?”他微微張唇,說不出話。
  “擔心他一個人悶著會胡思亂想,所以想盡辦法要讓他轉移目標、要他沒時間悼念他的舊戀情,還故意把公司給她的一些試用品用在他身上。你覺得一個男人需要用女生的保養品嗎?你覺得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你想她就算抱著可能挨男人罵可能被討厭她也要做的心態又是什麼?她不就是要借由為他保養這理由好留意他的心情嗎?”
  胡芮琴想起那天早上彭璐打電話給她,向她承認她喜歡何師孟,之後又說了許多關於他們兩人間的事。她搞不懂這男人怎麼就這麼驢,竟然感覺不到彭璐喜歡他;還是愛情總是讓人失去判斷力?就像她。
  不是沒想過她心裡的人可能是自己,但她……“我問過她,她否認她心裡的那個人是我。”
  “怎麼可能承認!不說男生對女生告白前都可能深思熟慮一番才有動作了,女生要向一個男生表示喜歡前,她難道不會有所顧慮嗎?怕破壞現有的關係、怕告白的物件根本對自己無意、怕以後相處很尷尬……”胡芮琴覺得自己可以轉行當兩性專家了。“我真的懷疑你那個什麼網路書店銷售排行榜冠軍是怎麼來的,不會是花錢買榜吧?怎麼會遲鈍成這樣啊!”她幾乎是扯著喉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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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2:37


  他覷見她唇角有顆白芝麻,應該是豆棗留下的。
  他手下移,捏下她唇角沾上的白芝麻。她目光從他手指上的芝麻挪開時,對上他眼神,四目交會瞬間,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自己。
  他瞳仁深而黑,靜深得像面海,她的心早已跌入其中出不來;也許是不想出來,因為難以自拔。她的喜歡、她的愛戀,都在這男人身上用光了,他眼裡卻沒有她,她忽然悲從中來,眼眶迅速潮濕。
  不想他發現自己的低落,她垂下眼,下巴卻被輕輕捏住,還來不及反應,她被吻住了。她太意外,僵著身子動也不敢動;她眨了眨眼,從眼簾下看見他的鼻尖、他的嘴唇;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被動地被他吻著。
  他並未吻得深入,只在她唇上輕輕琢吻,他情不自禁,但也不想嚇壞她。
  離開她的唇時,見她傻楞楞地看著他,他心裡愉快。拍了拍她臉頰,他微笑道:“快吃,吃飽再吃包藥。”
  “……喔。”她點頭,捧起飯碗,低著臉蛋進食。
  她想,剛才那一吻,他有幾分認真?
  “我還在想,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親自上門去幫你修。”彭璐微彎身,專注地為胡芮琴拔除雜毛。
  “這不是來了嗎!”胡芮琴一派悠閒地坐在椅上。她不擅修眉,幾乎固定每週來找彭璐報到,修整眉毛。
  彭璐見她心情不錯,問:“心情平復了?”從上次她吞藥鬧自殺至今也有半個月,彭璐沒再見過她,但兩人保持電話聯繫。
  “不平復能怎樣?”原閉著眼的胡芮琴睜開一隻眼睛看她。“人生是自己的,難道我還要依他心情生活?那晚大概是腦袋浸了水,居然想要吞藥自殺,現在想想都覺得慶倖,萬一你們沒趕來,我真死了那豈不是太冤枉了嗎!”
  聽她這麼說,彭璐安心不少。“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你搬好家了?”一次電話聯繫中,她知道她要搬離那棟屋子。
  “哪那麼快,之前都在忙找房子的事,昨天剛確定好房子,今天馬上就來找你報到,你看我眉毛長這麼長就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有多不修邊幅了。”胡芮琴歎口氣。“本來說好要辦的同學會,因為許立言的事,現在要拖延了。”
  “沒關係,並不是訂好時間才改期,所以不用急。”她拿起眉筆,將眉毛畫得更完整些。
  “我之前有在FB說我想辦,所以有同學在問,問到底哪時要辦……對了,你這陣子跟何師孟怎麼樣了?”胡芮琴抬眼看她。
  怎麼樣了?彭璐一頓,不知怎麼回答。前晚那一吻後,她沒再見過他,他也未找上自己,連通電話也沒有,只傳了則訊息問她好點沒。他沒提那個吻,好像那一晚的事不曾發生過。也是,一個唇貼唇的吻而已,能代表什麼?
  “我跟他一直都這樣啊,沒什麼好說的。”彭璐神情平靜,不受影響地繼續手中畫眉的工作。
  “一直這樣……那你打算要一直這樣多久?”胡芮琴皺起眉。“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奇怪,租屋要租樓上樓下,兩個人也會一起去吃飯,怎麼就沒有任何進展呢?”
  彭璐停下手中動作,與她對視。“其實我曾經後悔,後侮當初怎麼會和他租同一棟房子。”
  “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她回顧當時。“那時候是因為工作方便,才想離家租屋,但我媽不是很放心,後來何師孟也提到他要租房子住,我媽開口讓我們找找看有沒有鄰近的兩間房,要我們當鄰居,好有個照應,所以才租下現在的公寓。”她盯著手中的眉刷,又說:“我想過等他走出情傷,可以讓人放心了,就準備搬回家。”
  “不就是因為上班方便,才搬出來的嗎?如果又搬回去,上下班不是很不方便?”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有點遠。上班時間還好,早點出門就可——”
  “啊,就是這一櫃啦。”一名女子在展示櫃前站定,面露喜色,她回首看著男人,揚聲喚:“何師孟你也快一點。”
  “何師孟?”胡芮琴顧不得眉毛只畫了一半,轉首看了看女子。看背影是身型勻稱,穿著時尚,是走在流行尖端的女人;再順著女子所望之處看過去,可不是她認識的那位元何大作家嗎!
  女子像等不及,上前幾步,勾住他手臂,往專櫃走。“讓你陪我逛個街,就這麼不情不願?”
  “就是不情願啊。”他無奈地說完,腳下忽頓。彭璐就站在展示櫃後方,靜靜地凝視他;兩日不見,她是不是瘦了一點?有沒有按時吃藥?
  “我難得回來,連點面子都不給我,太不夠意思了。”何莉妃拍了下他,鬆開他手臂,逕自往前頭走去。“小姐,你們公司最近不是有出一款美白麵膜嗎?有附美白精華液的那一款。”
  彭璐笑得甜美,親切地開口:“有,我拿給你看,請稍等一下喔。”她彎身從玻璃櫃裡取出新品。“你說的是這組淨白麵膜,比較特別的是,我們這一款商品,每片面膜都有附上美白精華,只要在敷上面膜後,把這個精華液擠在面膜上,就有加強效果。”
  “這有試用包嗎?”何莉妃上下翻看著包裝盒。
  “抱歉,之前有試用包兌換券,現在活動結束了。”她抿著甜笑,對於女子身後男人直勾勾的注目視若無睹。
  “結束啦?那我怎麼知道它好不好用?雖然我聽朋友說這款非常好用,但每個人的膚質不同,總是要讓我試用過,覺得好用我才可能買啊。”
  “小姐,你第一次來專櫃消費嗎?通常是你有買商品,才可能送你試用品。”胡芮琴拿著眉筆將另一半的眉毛補上。
  “也不一定啊,我平時在用的那個專櫃小姐常寄試用品給我。”
  “那有可能因為你是老顧客。”胡芮琴跑專櫃跑多了,豈會不知這女子不過想占些便宜。“人家小姐也是領薪水過活的,公司不提供試用品,她當然沒辦法給你,你想要就花錢買。”
  她擱下眉筆和眉刷,對著彭璐說:“你先忙,我去四處逛逛,等等回來。”
  何莉妃也不是不明白要買商品才有試用品,不過是在試探看看有沒有免費的可取用。她忽然勾住何師孟,看著他。“你媽不是說你有同學在這個專櫃嗎?能不能把她找來,讓她算我便宜一點?”
  何師孟楞了半秒,還未來得及做反應時,何莉妃已轉首看著彭璐,開口要求:“小姐,他有朋友是你們專櫃的小姐,所以我消費的話能不能給個折扣?”
  “你也太敢開口了吧?”何師孟瞠眸看著身旁女子,他壓低聲音,說:“她就是我同學,叫彭璐,所以請你別為難她,她也只是領薪水的。”
  “是你媽說你們很熟啊。”
  “重點是她是領薪水的,不能隨便給你折扣,你還聽不懂嗎?”
  “懂啦懂啦,就是問問嘛,如果可以A到更多,那當然要A啊。”
  他們低語交談,不知說著什麼,看起來相當熟悉,時不時還勾著手,看著挺親膩,怎麼她從不知道他有這麼一位女性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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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2:24


  離開她房間時,他俯在她耳畔說:“你快好起來,我要跟你告白。”
  彭璐這一覺睡得很沈,再次清醒,房內僅余床邊桌那盞小燈透著光。她看一眼鬧鐘,都十一點了。身上衣物透著濕氣,不太舒爽,她找了乾淨衣物,準備沐浴沖澡,外頭忽傳來物品落地的碎裂聲,嚇了她一跳。她放下衣物,打開房門,空氣中一陣類似熱油溫度過高的氣味,她沿著通道往外頭走去,看見廚房裡的男人正舉著鍋鏟,低首不知忙著什麼。
  她想起她曾經被電話和電鈴聲擾醒,然後他好像抱了她……
  “醒了?”不擅廚藝,揮鏟時一個沒留神,掃到一旁的碗公,碎了一地。何師孟急著整理,一回身就見她楞在那裡看他。“醒多久了?有沒有好一點?”他疾步朝她走去。
  “你……你在做什麼?”她看看他,視線再越過他肩頭看著爐火上那冒出白煙的平底鍋。“是不是焦掉了?”
  “啊!”他驚詫,快步回到爐火前,鏟落一掀,焦味竄升。“真的焦了。”
  “你煮什麼?”彭璐走近,鍋裡已是焦黑一片,瞧不出原貌。
  “煎蔥花蛋。”見她表情疑惑,他苦笑。“我知道看不出來。”
  熄火,把鍋裡焦黑的失敗品倒進垃圾桶,覷見她抬腳似要靠近幫忙,他出聲制止:“你別過來,地上有碎片,我先掃一掃。”
  她退兩步,指著陽臺。“打掃用具在外面。”
  他找來用具,邊掃邊說:“打了蛋,想要煎個蔥花蛋,結果蛋液放進鍋裡了,但碗公也被我摔破了。”
  “你怎麼不出去吃?”她精神好了些,但氣仍有些不足,聲音虛虛軟軟的。
  何師孟站直了身子,直勾勾看著她。“是要做給你吃的,外面買的不是太油就是太鹹,你不舒服,還是吃清淡點。”
  她傻楞楞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何師孟將打掃用具歸位,再踏進廚房時,邊洗手邊說:“我煮了清粥,已經盛了一碗放涼了,我怕你沒胃口,才想煎個蛋,想不到做菜還真不簡單。”
  “怎麼會有米和蔥?”她工作時間長,偶爾才下廚,農曆年後忙至今,還沒機會下廚做飯,米也早在年前用完。
  “開車出去買的。”購物後接著打電話回家給母親,討教怎麼洗米熬粥、怎麼煎蔥花蛋和豆腐;想不到聽起來簡單,真要動刀動鍋,才知困難重重。他盯著桌面那盤被他煎得破破碎碎的雞蛋豆腐。“那個……如果你不想吃也沒關係,看你要吃什麼,我出去買。”
  他在她面前總是自信滿滿,少有這刻的無措,她有些不習慣,唇張了張,擠不出話。
  “吃不下嗎?至少吃一點好嗎?什麼都不吃,對胃不好。”他注意她神情,又問:“還是覺得不舒服嗎?”
  “沒事,我好多了。”她看一眼豆腐和粥,說:“我等等吃好嗎?我好像流很多汗,想去洗澡。”身上有一股汗味。
  彭璐洗了發,還泡了澡,這一泡帶去她身體疲憊,精神更好了些。踏出浴室才想往外頭走,忽想起她失約一事,不知這時間媽睡了沒?
  外頭傳來大門合上的聲音,彭璐起身往外走,恰好與正要進廚房的他對上目光,兩人均是一怔。即使再熟悉,也未曾見過她剛沐浴完的樣子,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長髮濡濕,粉頰紅潤,一雙大眼蒙上水氣,本就清秀的面容因為被水滋潤過的關係,每分線條都浸了水似的,柔軟乾淨,這樣的她多了股嬌柔和性感,他有一瞬間難移開目光。
  他目光灼灼,她被看得耳根發熱,開口打破這有些曖昧的氣氛:“還以為你回去了。”
  “去買東西。”何師孟別開目光,朝廚房走。“洗好了?”
  “嗯。”她覷見他手中一袋沈墊墊,問:“買了什麼?”
  “小菜。”他翻著她的廚櫃,找出幾個小盤子,將一袋袋的小菜倒進盤裡。
  小菜?她湊過去,有米醬蛤肉、豆棗、九層塔炒蛋、醬瓜、炒豬肝、幹煎鱈魚、涼拌黃瓜和炒高麗菜。“哪買的?”
  “環星後面巷子那家。”
  她點頭。“你煎的豆腐呢?”
  “不要吃那個了,破破碎碎的。”他將所有塑膠袋扔進垃圾桶。
  她目光繞了圈,在流理臺上看見那盤被遺棄的豆腐。“但是我想吃豆腐,還是別浪費吧。”她走過去將盤子端過來,餘光瞄見水槽裡的鍋子。“這是……”
  他順著她視線,“啊”一聲,扭開水龍頭,在鍋裡注入清水。“剛剛煮粥沒留意,鍋底焦了,泡水好像會比較好刷。”他望著她,急切道:“但你放心,我一發現焦了就馬上換鍋子,把上頭沒焦的換另一個鍋子煮,所以那是能吃的。”
  他手指向桌面那鍋成品。
  怕她不信,他重新盛了碗。“吃這碗吧,還是溫的,原來那碗冷了。”
  “謝謝。”她坐下,接過碗,抿了口白粥……還是能嘗到一點焦味。
  “怎麼樣?”他探究她神色。
  她思索一會,笑道:“是粥沒錯,有粥的味道。”
  她含著筷子,笑得可愛,他端起那碗涼粥,吞下一大口……他眼微瞠,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真的覺得好吃。”接收他目光,她迎視他,說了這麼一句,隨即夾了片豆腐吃起來。色澤不怎樣,樣子也不完整,嘗起來的味道卻是不錯。
  她不介意他糟糕的廚藝,這令他感覺愉快;他剔除魚骨,把滑嫩的魚肉放進她碗裡。“吃得下的話就多吃一點。”
  她看著那片滑嫩的魚肉,心裡又苦又甜,低喃:“我還以為你看不見我。”
  “……什麼?”何師孟皺眉看她,似她說的是外星語。“我看不見你的話,這麼多年來我看到的都是什麼?阿飄嗎?”
  她知道他不懂,也不奢望他懂。笑了笑,問:“你怎麼會煮粥?”平時不下廚的人,別說熬粥的水量及火候都無法掌握,恐怕連怎麼開火都是個問題。
  “打電話問我媽。”他盛了第二碗白粥,吃得津津有味,像是餓了。
  “你晚餐沒吃嗎?”她看著他的吃相。
  “沒有。本來打算洗完澡後去夜市吃,先接到你媽電話,說和你約好吃相親飯,你沒到,問我知不知道你人在哪裡。我打你電話沒人接,所以上來按門鈴。我在門外聽到你手機的鈴聲,心裡擔心會不會出什麼事,我本來還打算再沒人開門的話,要打電話報警了。”
  總覺得這男人近日面對她時有些不一樣,一些舉止令她浮想連篇。不說其它,只說這一夜就好,這個不愛進廚房、不擅廚藝的男人為她下廚,她要如何不被他感動?這刻又聽他開口說他擔心她出事,她吃著醬瓜,舌尖慢慢滲出甜味。
  “報警也太誇張了。”她含著筷尖看他。
  “萬一你真的出事呢?”何師孟瞪大眼睛,冷著臉色。“你不知道獨居女子更要注意安全嗎?這個社會治安這麼糟,搭個捷運都會被偷拍,我能不擔心嗎?”
  她張了張嘴,只是紅了臉,什麼話也說不出。
  “還好只是感冒。”他放下筷子,道:“說到感冒,你還有發燒嗎?”他探掌觸碰她額溫,另一手貼著自己的額頭。“體溫好像滿正常……這裡有顆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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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2:11


  期待很美,但失望教人退怯,我何不把握已唾手可得的?
  “怎麼樣?”何師孟見她看了好一會,卻毫無反應,他出聲問。
  “故事嗎?”她未看他。“滿青春校園的。”他拿自己當題材,可是對琪臻難忘懷?若以他本身經歷為設定背景,故事裡的“你”又是誰?
  “不是問這個,是問你看過後的感想。”他留意她臉上每個表情。
  “目前為止,我感覺滿順暢的。”
  “就這樣?”
  “嗯。”她點頭。“不然你希望我說什麼?說很好看?我連一頁都沒看完,如果光看這一點點內容就說很好看,你也不相信吧?”
  “沒要你捧我,是問問你對這故事的想法。”他目光落在她面上,未挪半分。
  “想法?”她思量數秒。“目前你只寫完楔子,整個故事連完整的架構都沒有,我要怎麼說想法?”
  他不說話,深目直勾勾盯著她,瞬也不瞬。
  被盯得不自在,她投降。“其實我知道啦,你寫你和琪臻的故事嘛,你們兩個的戀愛過程我大概都知道,所以接下去的就不必看了。”說完起身,抓起置放桌邊的住家鑰匙,說:“我回去了,下午要上班呢。”
  他握住她手腕,她心一跳。“還有事?”
  “你整章都看完了?”
  “沒啊,我剛不是說了,我連第一頁都還沒看完。是你開口問我感想嘛。”
  “不幫我看完嗎?你覺得這樣的故事引人人勝嗎?”
  她偏首,笑咪咪地看著他。“可以的,你這麼有名,你的讀者肯定很捧場。他們要是知道你寫的是你自身經歷,一定很好奇接下去的發展。”她抽回手,拍拍他頭頂。“加油啊。”不再遲疑,她轉身離去。
  何師孟將目光從掩上的大門收回,看向電腦螢幕,左食指在觸控板滑動,將頁面往下拉。他盯著最後一段文字,想她是真沒看見,還是看了卻不能意會?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在我還不知道那就是喜歡的時候;你一定也不知道我現在正愛著你,在我們做了朋友以後。
  手機響起時,何師孟正從浴室踏出;他剛沖過澡,一頭黑髮濕漉漉的,他隨性地抹去面上水珠,拿起手機,上頭顯示號碼很熟悉,就是不清楚來電者是誰。
  “喂?”
  “師孟,我彭璐媽媽啦。”
  “師母。”他禮貌地喚了聲。
  “你知道我們家璐璐去哪嗎?”
  他楞半秒,問:“她不是上班嗎?”其實他不確定,只是她沒休假的話,這時間應該還在上班。
  “她今天早班,早就該下班了,而且她答應我今天要和你媽媽介紹的男生相親吃飯,我們約七點半,現在都八點多了,她還沒出現。”彭母話說得有些急。
  相親?他還以為她不會付諸行動。“師母有打電話給她嗎?”
  “就是打啦。手機沒人接,市內的也沒接,我七點半沒等到她就打了,本來還以為她可能臨時有什麼事,但陸續又打了好幾通,一樣情況。沒道理都過了半小時多了還找不到人,我才想說打電話問問你。”
  “我沒聽她提起今天要相親的事,她也沒說她今天有安排什麼行程。”他想了兩秒,問道:“我上樓看看好了,也許她在家也說不定。”
  他顧不得發還濕著,帶上手機和鑰匙,上樓找人。
  門鈴摁了數次,無人應門,他撥她手機,亦是等不到她來接……他忽然拿開手機,側耳傾聽,這不是她手機聲嗎?
  他耳貼門板,門後傳出的果然是她手機鈴聲。人在裡頭?腦海掠過一樁樁社會刑案,他心一顫,左食指再次摁下電鈴,他剛復原的右手輪流撥她手機和市內電話,持續一陣,他聽見屋裡有什麼被撞倒的聲音,一會時間,門板開了。
  他等不及屋裡的人將門拉開,掌心一推,逕自推門而入。他揚聲喊:“彭璐你搞什麼——”她蒼白著臉孔,身子靠在牆上,表情很虛弱。
  “怎麼了?”他合上門,兩手握住她肩頭。她身上穿著上班制服,及膝裙皺巴巴,前胸衣物一片濡濕,髮際也略有水光。
  “感冒而已。”她沒什麼力氣地問:“找我?”
  “你媽找你,說和你約好,你人沒出現,電話又沒人接,所以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
  她半合著眼,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對,我有跟她約。沒辦法過去了,我要去睡覺。”說著就要往房裡走。
  見她腳步虛浮,頭重腳輕模樣,他攙她一把。“是不是在發燒?”
  “不知道。”她重心幾乎落在他身上。
  何師孟停步,另一手貼上她額探溫度,卻探不出所以然,他忽然彎身將她托抱起來。她感覺身子一晃,隨即被他穩穩抱在懷裡。
  “……做什麼?”她兩手自然而然地環住他肩。
  “看醫生。”他抱著她轉身走。
  她搖首。“不……不用,我看過了。”
  “看過了?”
  她動了動乾燥的唇。“下午回來前,先去看了,只……只是感冒。”
  “藥吃了嗎?”
  “吃了。”她頭重得只能靠上他肩頭,眼睛緩緩閉上。“好冷。”
  “什麼時候吃的?”
  “剛看完醫生時……我很冷,要睡覺……”她聲量漸小,幾乎聽不見。
  他猜想這應是發燒過程中出現的症狀,忽冷忽熱,他有過類似體驗,十分難受。他未多想,找到她房間,將她安置床鋪上;他從未進過她房裡,避嫌之外也是對她保有基本尊重,但這刻卻無暇關注這女性房間擺設,只想著該再讓她吞包藥。
  他視線一挪,在床邊桌上看見她的包包,還有鑰匙和藥袋,是一家耳鼻喉科診所。他到外頭倒了杯水回來,取出裡頭藥包,坐在床緣。“璐璐,這是你今天看醫生拿的藥嗎?”
  彭璐微睜眼,語聲模糊:“對……耳鼻喉科那個……”
  “先起來把藥吃了。”他扶她坐起,撕開藥包,藥丸放進她手心。
  她吞進藥丸,灌了幾口水,隨後又躺回床上,緊裹被子,閉眼入睡。
  何師孟在床緣坐了好一會,聽她呼吸均勻了,扭開床邊桌的夜燈,準備離開,起身時見她一個翻身,一條腿露了出來,他盯著那條白晰大腿,再看向她的睡顏,一陣心蕩神馳。
  想為她將被子拉妥,餘光先瞥見她枕邊的書籍,定睛一看,封面如此熟悉,他驚詫不已——《愛的旅程》,是他最新出版的推理小說,一個女人在以愛為名的旅程中,殺害了丈夫與小孩的故事;但說是最新,其實上市也有半年多了。
  她看他的書?他又喜又疑,打量了房裡一圈,在窗邊那張複合式電腦書桌上停留數秒。他走近,側櫃的中層擺了一排書,筆名均為何師孟。他抽了一本,書況保持良好;他再檢視另一本,一張書簽夾在三分之二處。
  騙人的吧?她其實是他書迷吧?
  他回到她床邊俯視她,片刻時間,他彎身,伸手輕觸她臉頰。
  趁人之危。明知不該,但難克制,或者是他根本不想克制。他撥開她汗濕而粘在頰邊的發,在她面上落了一枚吻。她兀自熟睡,他大膽了些,吻上她眼皮,然後是她鼻尖,最後,他微微扳正她面頰,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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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1:58


  耳邊突如其來的低語嚇了她一跳。她回首張口想責備幾句,一轉頭對上他放大的五官,瞬間意識到兩人之間近得都能呼吸到彼此的氣息時,她兩頰紅透。
  “你……你嚇我一跳。”她怨怪了句。
  “誰讓你不理人。”他留意到她眉眼間的倦態。
  “哪有。”
  “喊你好幾聲,背對著我也不應聲。”
  “可能沒聽到吧。”她轉過身,看著已沸騰的開水。
  “我要加兩顆蛋。”在她動手將分離出來的蛋黃入鍋時,他開了口。
  她沒應聲,繞到冰箱取了顆雞蛋,將蛋白留在碗裡,蛋黃滑入鍋。
  “蛋黃要熟,但不要太老。”他依然站在她身後,視線越過她肩頭,看著鍋裡的黃色圓物。
  他從坐上機車開始,總貼在她耳後說話,不知是面前蒸氣熏熱了她臉頰,還是他的舉止令她臉腮升溫,她想她的臉一定紅了。她把面體放進鍋裡,小心翼翼地以筷子撥動麵條,不敢回首。
  待麵條煮得五六分熟了,她放入蛋白,湯再次滾開,熄火上桌。
  他在家用餐喜歡看電視,她把他客廳的長矮桌拉近沙發,冒著熱氣的大碗公擱在桌面,還備了湯匙和叉子,方便他以左手食用。她坐在一旁,等待他用餐後的碗筷清洗。她佔據沙發角落,打了個呵欠,眼皮沈重得幾乎睜不開。
  何師孟不是沒發覺她的倦態,只是自私地想與她多相處一些時間,但見她打起盹,也於心不忍。他放下卷麵條的叉子,靠近她,輕拍她臉頰。“很累嗎?先回去休息吧。”
  睡眼惺忪,彭璐眼裡的他,此刻五官模糊,她意識尚未清明,急急起身。她低語:“啊,你吃完了嗎?我去洗碗。”
  她說著就要取走湯碗,他抬手拉住她。“不是,我還沒吃……”話未竟,她身形一晃,竟是往後跌坐他腿上。
  這一跌,彭璐完全清醒,她雙手撐住他大腿,試圖起身,再次被拉回,這一次,她絲毫不敢挪動半分。
  柔軟的身軀靠在身前,他幾乎壓抑不住擁抱她的衝動;他翹著兩根傷指的右手輕輕扶上她的腰,低頭湊到她耳旁,鼻尖輕抵她耳際,似在嗅她發香,又像在摩挲她敏感的耳廓,他音色略低地開口:“你要去哪?”
  他聲音好近,說話帶出的熱息拂在耳畔,就像貼著她耳朵說話,她心跳紊促,聲若蚊蚋:“洗、洗碗。”
  “但我還沒吃完。”感覺她不自在,他放開她手腕。“明天再過來幫我洗。”
  “……喔。”彭璐拎起包包,起身離開。
  進到電梯裡,她從鏡面中看見自己紅透的左耳,伸手撫了撫——他剛才是不是吻了她的耳?
  他有點奇怪。
  這是彭璐近幾日的感覺。從何時開始的呢?回溯近日生活,僅有阿琴那件事不在他原本的生活步調中,那樣的事究竟給了他什麼想法,何以他對她的態度變得曖昧?
  “要喝點什麼嗎?”高腳椅上的何師孟望著沙發上的她。
  他人坐在椅上,背對廚房,陽光自流理台前的窗戶大把灑進,在他周身暈出暖光,他五官因此稍顯朦朧,那雙眼卻灼灼生輝。
  是了,就是他的眼神。近日他看她的目光似乎多了什麼,幾度不經意轉眸,總捕捉到他毫不掩飾的注目,像是看著……呼之欲出的答案隨即被自己推翻,她不該再有期待。
  “怎麼不說話?”他左手搭在扶手型靠背上,其中兩指依然裹著厚實紗布的右手垂放大腿上。
  “不用了,你手還沒好,不大方便。”
  “也沒特別準備,冰箱有的倒給你喝,或是沖泡茶包、三合一。”
  “我想喝時自己動手就好。”她點開他命名為“稿”的資料夾。
  他目光一低,覷見她又赤足,腳掌就這麼貼著冰涼地板,他起身去拿她的拖鞋,移步至她身前。“怎麼自己把拖鞋帶來,又老是忘了穿?地板很涼的。”他矮在她身側,鞋放在她腳前,他輕握她腳踝,為她套上。
  彭璐心思全繞著資料夾裡密密麻麻的檔名,未留心他動作,只問:“你那個書名叫什麼,我忘了。”
  “我愛你。”他抬高下顎。
  “啊?”她楞一下,一低首便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兩頰生熱,才發現他蹲低的姿態。“你在做……”看見他左手握著自己的腳踩,她縮回腳。
  “幫你穿上拖鞋而已,怕什麼?”他複又低頭,將她另只腳也套入拖鞋裡。
  她被套上拖鞋的兩腳往內一縮,道:“我可以自己來。”
  他嗤一聲,起身坐在她身側。“你哪次來我這裡記得穿鞋、收鞋了?”
  腳踝似留有他手溫,她不甚自在地開口問:“我剛剛是要問你檔名。”他知道她今天晚班,一大早就把她招來看稿件,說是讓她看看有沒有什麼他未留意到的問題。怪了,他從不曾做此要求,為何突然改變作風?再說了,出版社不是會有編輯審核,何以要她這個看不懂如何掌握一個故事的調性和節奏的門外漢來為他看稿?
  “我愛你。”何師孟平靜地道出,見她圓睜尚未填上彩妝的美目,他再次啟唇:“你沒有聽錯,就是《我愛你》。”
  “推理小說用這種書名?”她訝望他。
  “誰告訴你是推理故事?”
  “不是上次我看到的那篇嗎?”死者是女性,她還幫他改了錯字。
  “不是。這是出版社計畫推出的新書系,是愛情小說,類型是校園青春。”
  “你寫愛情小說?”她瞪大眼。
  “所以才找你幫我看,因為這就是你平時看的類型,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塊市場的風格和劇情走向。”
  彭璐想了想。“但我只能以讀者角度來看你的故事,沒辦法給你專業建議。”
  “那當然。”他點頭。“故事本來就是要取悅讀者,能以讀者角度是最好
  的。”
  贏球後,我沒有太雀躍,我自信能拿下這場比賽順利晉級,我甚至已看到我在升旗臺上,自校長手中接過年級冠軍獎盃的畫面;我不是自以為是,也不是目中無人,是因為經過多年練習,沒理由冠軍不是我。
  決賽當夭,當我聽見場邊的歡呼聲中,有幾聲揚高的女聲清楚又激動地喊著我的名時,我不禁也隨之亢奮;我渴望表現,我想要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讓你知道,我是這麼值得你以我為榮。
  關鍵性的那一球被我拿下時,我再次聽見場邊叫好和歡呼的聲音,最後不負眾人期待,我獲得了年級冠軍。
  同學們圍了上來,遞水的、給毛巾的,我感受到大家的興奮與激動時,心裡不是不開心的;我擦著汗,四處張望,那一張張湊上前來道賀的開心臉孔中,卻沒有一張是你。
  然後,我看見了她。她眼裡有崇拜、欽佩,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不是第一次在她眼裡看見了,初賽那天,我就發現了她的目光,那麼直接;之後運動會的會前賽,我剛結束四百公尺預賽,轉首便瞥見她笑意盈盈地注視著我。陽光下,她笑出一口白牙,有些可愛。
  其實我也一樣,喜歡被認同,享受被讚美,那是驅使我下次在場上更賣力的動力之一。當一個女孩的眼裡只有我,自我膨脹已蒙蔽最真實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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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19 06:11:44


  她瞪大眼。“別開玩笑了。”
  “又不是沒去過。”
  她不接話,靜靜地咬了口蘿蔔糕。
  何師孟看她一眼,不知想起什麼,慢慢斂起笑。
  彭璐再次把麵條遞到他嘴邊時,他忽然側過臉龐,神色認真地看著她。“昨晚哭得那麼傷心是因為想到那個男人?”
  她放下湯匙,避開他目光,思索一會,她緩緩啟口:“大概是因為聽阿琴為一個男人哭得那麼傷心的聲音,心裡捨不得她,也有點……有點捨不得自己。”
  為什麼她們愛著的男人愛的是別人?是這句話,教人神傷。
  她想起陳淑樺的一首歌。
  是否女人,永遠不要多問,她最好永遠夭真,為她所愛的人。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於愈陷愈深,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
  “不知道這樣喜歡著一個人,究竟為了什麼。”她聲若蚊蚋,不知是自問還是問他。
  “你沒想過讓他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嗎?”她為何不告白?
  她搖首。“發現自己喜歡他時,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想他為難。”
  “所以為難你自己?”他看著她,目光深深。“為什麼不放棄?”
  “有啊。”她笑了笑,神情略帶感傷。“我知道他交女朋友時,想過放棄,
  可就是會想他,想得很難受。”在南部讀書那幾年情況稍好些,會思念,但不至於時時刻刻想著他;她後來談了一段短暫戀情,對他的思念是放下的,可一畢業回到家裡,碰到他的次數多了,好不容易較平靜的心又起波瀾。
  “感情真的很奇妙,一開始只是偷偷喜歡,覺得能看到他就好,但慢慢地,發現自己愈來愈貪心了,想看到他之外,也想和他說上幾句話,就算是沒什麼意義的對話也好,至少會覺得自己離他不是太遠……”她目光低垂,唇邊抿著淺淺的笑容。
  她如此死心眼,他可還有機會?“所以我說,你這樣是在為難你自己,難道打算守著他一輩子,不試著嘗試另一段感情?”
  “也要遇到喜歡的啊。”她笑一下,夾了麵條送到他嘴邊。“我是真的打算要去相親了,你媽之前不是說要幫我介紹嗎?我等我媽跟我通知時間,如果和對方談得來的話,也許明年就嫁了也說不定。”該清醒了,別讓自己落得像阿琴那樣的下場。
  “……”他張嘴吃下那口面,食不知味。
  “回去記得一定要把臉洗乾淨,就算沒上妝,只有上潤色效果的隔離霜,還是要有卸妝的動作,因為產品內含有色素,不卸的話會有毛孔阻塞問題。”彭璐站在展示櫃後,細心為顧客說明。
  “等痘痘的情況改善後,可以用我們另一款的產品,它也是針對敏感肌膚所研發設計的。”她自展示櫃後走出,將手中裝有自家商品的手提紙袋交給客人。
  耳邊已響起每晚打烊前固定播放的打烊歌,她不再贅言,甜甜笑著。“謝謝你喔,產品使用上有問題的話,可以過來找我或是我同事。”她客氣有禮地欠身,與顧客道再見,眼下忽現一雙男式黑色皮鞋。
  她直起身,抬眼一看,是吳主任。她輕點下頷問好:“主任。”
  “最近業績很不錯,看得出來你很努力。”吳主任永遠西裝筆挺,一絲不苟的模樣。
  她靦腆地笑。“謝謝。有業績我才有獎金。”
  “也是。”吳主任笑一下。“工作當然該努力,但是也該排時間好好休息。”
  “我知道。”她抿著甜美的笑。
  “平常下班後,有什麼休閒活動嗎?”
  她想了想,輕搖首。“沒有。睡覺算嗎?”
  “美容覺?”他目光含笑,樣子很斯文。
  “嗯。”她笑得很不好意思。“有充足的睡眠,才有好的皮膚。”
  他微前傾身子,細看她的臉。“很細緻的感覺。”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與稱讚,令彭璐有些不習慣,她淺淺地笑著。“謝謝。”
  “除了睡眠,沒有別的興趣了嗎?”
  她想了一下,才想開口時,另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
  “璐璐,晚安曲都唱完了,還不能下班嗎?”不知何時到來的何師孟,立在約五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
  彭璐圓睜美目,訝問:“你怎麼在這裡?”
  他邁步走近,在她面前站定。“等你下班。”
  “啊?”她錯愕,像看外星生物般地看著他。
  “啊什麼啊。”他探出左手揉她發心。“下班了吧?”
  “……”她眨眨眼。“還要等一下。”
  “喔。”他點頭,側首看向西裝男。“你客人也有男的?”
  “他是我們的樓管。”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吳主任先開口:“我先去忙了。”
  何師孟目送他背影。以為穿西裝裝斯文就魅力無窮嗎?看他和彭璐有說有笑,絕對不安好心,道貌岸然的傢夥,哼。“那個男人要追你?”
  “只是樓管,每天來巡巡看看,都會說上幾句話的。”彭璐收拾著方才為客人做試用的瓶瓶罐罐。“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才不相信他是來接她下班。
  “剛不是說了嗎?我來等你下班。”
  她頓住,怔怔看他。
  “我晚餐沒吃,等你下班一起去吃。”
  “都這麼晚了,怎麼不自己去吃?再說我晚餐吃過了。”
  “因為我突然想吃火鍋。”他半舉他傷了手指的右手。
  她瞬間明白他意思。明明不抱期待,心裡仍感到失落,她在心裡歎息,勉強笑了一下。“你先到停車場出口等我,我等等就過去。”
  彭璐從地下停車場騎車上來時,他站在出口轉角處看著她的方向。
  她靠近他時,問:“你怎麼過來的?”
  “小黃。”他平聲應,長腿一跨,坐到她後座。
  後座下沈時,她問:“要去哪裡吃?”
  “什麼?”他沒聽清,身子靠近她。
  她戴的是半罩式安全帽,他忽然貼近,聲音就在耳畔,頸側還有他溫熱的氣息,她不禁輕顫了下。“你、你要去哪裡吃?”
  “你說你晚餐吃過了?”
  “嗯,在員工餐廳吃過了。”這時間車流不多,她車速略快,耳邊呼嘯而過的是風聲和他在風中散去的低沈嗓音。他就在後座,路稍有顛簸,他身體便會擦過她的,她心跳就會開始失速。
  “你會餓嗎?”他下巴幾乎靠著她的肩。她隨風後揚的髮絲在他面上滑動,微微地癢,還有一點點淡香。
  “不會。”心思全被他佔據,哪還能感受其它。
  “那就不吃了。”
  “不吃?”沒聽錯吧?
  “對。反正我家裡還有泡面,你等等幫我煮碗泡面就好。”
  她還真幫他煮面了。站在爐火前,彭璐看著鍋裡將滾的開水,在心裡自問她這是在做什麼。幾個月前,全是因為他和丁琪臻分手,擄心他心情不好,一個人會胡思亂想,她才每日上門;現在他看起來已從那段逝去戀情的低落情緒中走出,她又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為他煮面?
  “想什麼?”何師孟倚著吧台桌緣看她看了好一會,她背著他動也不動,他遂喊她,她未應,他上前站到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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