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779 | 回覆: 48 | 跳轉到指定樓層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7:38:12

妙膳小王妃(上下)作者:簡瓔

穿越到這以食立國的大齊朝,她不得不大聲贊一句穿得好啊!
也虧得她現代名廚老爸的荼毒,磨出她一手好廚藝,
讓她能夠先從做小吃生意,賺少少的銀子,闖出名聲後,
有貴人祭出重金請她做席面、主動上門邀合夥,
開起餅作坊、醬作坊,讓她賺了多多的銀子,
再加上她有著現代魂,實在學不來逆來順受那一套,
這輩子的爹娘那些極品親戚想來分現成好康,她直接抄起菜刀趕人走,
但唯獨一人她搞不定,他是她和她爹在路邊草叢撿回來的,
起初以為他是雙腿殘廢的啞巴,後來才知他是被山賊點了穴,
穴解開了,他人自然也恢復正常,而且他似是讀過書的,
毛筆字寫得極好,她小吃攤的招牌就是出自他之手,
她跟人談生意,也是他在一旁提點一些注意事項,還有還有,
她差點被變態玷汙是他救了她,他還為了守護她的清白向她爹娘求娶,
她年紀雖小,但畢竟活了兩世,他的心意又這般明顯,她不會看不出來,
只是他真的怪怪的,她的料理全是老爸真傳,為何他總是一副吃過的樣子?
又一天到晚自稱是小王爺,他還真愛作白日夢,呵……笑不出來了,
因為皇上、皇上本人居然親自尋他來了!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23:57

後記:最特殊的經典集

    大家看完這個故事了,還喜歡嗎?

    不過今天瓔想來說說別的,今年咱們新月再度出版經典集,經典之所以經典,在於歷久彌新和夠雋永,擁有讓人讀它千遍也不厭倦的魔力。

    四月,推出寄秋《妻恩浩蕩》、陳毓華《缽蘭》、陽光晴子《桂花落》三部經典作品,以瓔的資歷(就是年紀……),這三部作品,當年都拜讀過,其中寄秋的《妻恩浩蕩》更是有作者親筆簽名+作者親手送給我(翹尾巴)

    這三部作品的內容,雖然歷經了多年,但一看到公佈的書單,搜腦中便立刻浮現了這三個故事的內容。

    這就是閱讀的獨特之處,當你用雙眼逐字看過,用手翻過書頁,曾受到的感動,不會被歲月磨滅,看到它們再版,有機會再被新讀者看見,也讓老讀者回味,瓔心中也不由得湧現一股親媽的激動,更別說三位作者還親自重新修訂了,且還重新設計了封面,其中《缽蘭》更是不惜成本,重新繪製了封面,這些都是給讀者的回饋,感謝讀者一路至今的相挺。

    還以為今年的經典集驚喜就句點了,畢竟在這出版不易的年代,能夠出版曾經的經典,是多不簡單的事,可沒想到七月還有另一波驚喜,將重現綠光《地下皇帝》、淺草茉莉《銀一兩》、桑翎的天虹組織終回《打包花心鬼》(原書名《請君憐情》)的風辨。

    上面說過,瓔的資歷是很深厚的,咳,所以這三部作品,縱然其中《銀一兩》和《請君憐情》都是十一年前的作品,但瓔還是拜讀過,而《地下皇帝》更不用說,上下兩冊的古裝套書在當時少見,是當年租書店非常熱門的搶手貨,因為搶不到,瓔便買了,同年,被同樣搶租不到的朋友借走,從此沒還給我……所以,當我看到《地下皇帝》要出版經典時,忍不住叨念起來那個誰,《地下皇帝》都要出經典集了,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吧,你還不把書還給我嗎?

    言歸正傳,這一次,三部作品全部重新繪製封面,《地下皇帝》有特典(尖叫),而《銀一兩》和《打包花心鬼》則是收錄了番外篇,瓔便好奇的問徐姊,出版社還找得到桑翎?

    不能怪瓔有此一問,桑翎文筆如此好的作者,卻是久無作品,實在可惜,而這一路走來,有好多作者都默默的消失了,與瓔同時出道的作者更是屈指可數啊。

    幸好,徐姊的回答是,找得到,不止如此,桑翎還親自寫了番外篇答謝對這部經典集最後一本望穿秋水的讀者朋友,但因為工作繁忙,無暇再創作,相信這問題也是許多讀者想知道的,瓔代問了,大家可以敲碗了XD.

    不能光說別人的經典集,瓔自己也有經典集,不提提怎麼可以?

    瓔一共有兩套經典集,一套是“最佳男主角”,共六本,一套是“絕對目標”,共五本,其中有本經典集絕對是絕無僅有,說它在新月的經典集裡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不為過,因為它並沒有原版,它打從出生就是經典……噗,它就是絕對目標的番外篇《眷戀宿敵》,講的是屠家老麼的故事,因為哥哥們的書要出經典集,當時徐姊要我把老麼的故事寫出來,就一起上車了,所以了,說它是最特殊的經典集沒錯吧?

    如果大家還想看更多的經典作品重現江湖,邢麼便大力的支持今年出版的這六部經典集吧!只要有讀者的支持,編編們便是再累也會甘之如飴,想給編編們鼓勵的讀者,可以上新月家庭臉書粉絲團哦,咱們下本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23:43

尾聲 肚子餓當然要吃東西嘍

    王妍芝至今還是無法相信她師傅會選擇離開相府,且受聘于金桐蕊,在金桐蕊開的金園食樓擔任大廚,還帶著筠姑搬去金桐蕊給他置辦的宅子裡住,將那間飯館經營得客似雲來,馬車整日川流不息。

    她真的很不解,她師傅向來低調行事,可遇上金桐蕊之後就全然走了樣,竟然聽那金桐蕊的,穿著上下分開的白色短打做廚,不只如此,最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還戴上怪異的白色高帽子,她覺得她師傅肯定是中邪了,但她幾次要找道士作法都讓她師傅給拒絕了。

    向來疼愛她的師傅,如今見了她,不關心其它的,永遠都是一句——“要和你弟妹好好相處,把她當自己妹妹。”

    笑話!她為何要把金桐蕊那村姑當妹妹?她可是相府嫡女,為何要將她與金桐蕊擺在一塊兒看?

    她實在很不服氣,好幾次跑去金園食樓的廚房裡偷看,就見他們兩人好像父女一般的合拍,上菜簡直是行雲流水,默契不是一般的好。

    還有那廚房也不是一般的奇怪,各種她未曾見過的用具,可她師傅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像是用了多年似的,令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為何會在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分不開了。

    她不承認自個兒在吃味,若要解釋她常往金園食樓裡跑的原因,她會說那裡的菜很合她的胃口,對,就是這樣。

    “老爸,王妍芝又來了,在門口鬼鬼祟祟的。”金桐蕊見著了在門口一閃而過的一抹淡綠色身影,忙附耳對她老爸說道。

    她知道王妍芝好奇得要死,可他們這個大秘密又不能讓她知道,好吧,她承認她對這一點很是滿意,她和老爸有共同秘密,而王妍芝不能和他們分享,這讓她覺得占了上風,哼,她老爸還是屬於她的。

    還有啊,她至今難忘王妍芝聽到她老爸要從相府搬出去,住在她置辦的宅子裡時的表情,震驚又錯愕,活脫脫就是晴天霹靂,當時他們和婆家人正在用膳,她筷子上夾的一塊紅燒肉還直接掉在桌上,超級經典的,她若不是強忍住,肯定會捧腹大笑。

    “妍芝來啦!”金不煥抬起頭來,往廚房口望去,咧嘴一笑。“快進來,幫我把點點扶出去,都快臨盆了,廚房裡又是刀又是火的,讓她別來了,這丫頭偏生又來,講不聽,若有什麼差池,我如何向王爺、王妃交代?”

    王妍芝提著裙角,蹙眉走進廚房。“弟妹,你為何那麼不聽話?小心小叔回來我跟他告狀。”她嘴上抱怨歸抱怨,還是小心翼翼的扶了大腹便便的金桐蕊。

    任容禎人在邊關,不過皇上已經指派了他另一個任務,他很快就會回到京城,掌管只聽命於皇上的十萬禁軍。

    “大嫂,你不也一樣?”金桐蕊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大伯說讓你放下,讓你不再往這裡跑了,你為何也是講不聽,一直跑來?”

    “我哪有放不下了?”王妍芝不高興了。“我覺得師傅如今在這裡掌廚極好,精神比以前好多了,我高興都來不及,你看我像是來監看你們的樣子嗎?”

    金桐蕊不假思索馬上點頭。“像!像極了!”

    “別鬥嘴了,妍芝快把點點扶出去。”金不煥板起臉來,還用手裡的鍋鏟指著她們。

    “我警告你們兩個,以後都不許來這廚房了,這裡是我的地盤,由我作主,現在你們都去雅間坐著,我給你們做兩道小菜,你們吃飽了就回王府,聽到了沒有?”

    金桐蕊嘀咕道:“我是東家耶,哪有不讓東家來的道理,這不是乞丐趕廟公嗎?”但她還是乖乖讓王妍芝給扶出去了。

    兩人去三樓雅間坐下,小二忙送上了茶和點心。

    王妍芝走過去推開窗子,如今正是初夏,外面湖上荷花花盛開,涼風吹來,沁人心脾,她正優雅的深深吸了口氣舒爽的空氣,就聽見金桐蕊唉唷唉唷的叫了包來。

    王妍芝轉身看著她,嚇得不輕。“你、你怎麼了?不是還有半個月才要臨盆嗎?”

    金桐蕊的小臉皺得跟包子一樣。“恐怕是現在要生了……”

    王妍芝頓時臉色發青。“那、那怎麼辦?”

    金桐蕊苦著一張臉。“能怎麼辦?只能大嫂你替我接生了。”

    王妍芝的身子死死貼著牆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我不會接生……”

    金桐蕊突然起身,撫掌大笑,“上當了厚,騙你的啦!”

    王妍芝俏臉猙狩,粉拳握得死緊,直抽嘴角。“金、桐、蕊!”

    一道修挺的身影由屏風後繞了進來。“怎地如此鬧騰?我在外面都聽到聲音了。”

    見到來人,金桐蕊歡呼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她想投入他懷中,奈何中間卡了她的大肚子,她這肚子大得離奇,人人都說會生三胞胎,她聽了就怕。

    任容禎還是能擁住她,只要稍微在兩人中間留下肚子大小的空隙就行了。

    “皇上知道你產期近了,特許我早十日回來。”

    “皇上人真好……唉唷……”金桐蕊面色一緊,忽然彎身。

    任容禎煞是緊張,牢牢的扶住了她。“怎麼了,肚子痛嗎?”

    金桐蕊咬了咬唇。“好像要生了……”

    王妍芝冷冷地道:“金桐蕊是裝的……我是說弟妹是假裝的,小叔不要上當了。”

    一個人沖了進來,是手裡端著兩盤菜的金不煥,他直接把碟子丟在桌上,緊張的看著女婿和寶貝女兒。“要生了?點點要生了是嗎?”

    王妍芝不禁皺眉。“師傅您不要上當,她裝的。”

    “閉嘴!”金不煥朝王妍芝吼完,對著任容禎道:“我看是要生了沒錯,點點她娘當初要生她時,也是這模樣。”

    王妍芝莫名其妙被師傅凶,覺得不開心又委屈,可是聽到師傅接下來的話,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師傅怎麼知道金桐蕊她娘當初要生她時是何模樣?難道他早就識得金桐蕊的爹娘?她臉色古怪的看著金不煥。“師傅,您識得金桐蕊……弟妹她爹娘嗎?”

    沒人理她,兩個男人小心翼翼的扶著金桐蕊出去了。

    今日是“點食樓”開張的第一天,御賜的匾額金光閃閃的高掛在寬大的門樓上,大堂裡裝修得美侖美奐,約莫可容得下一百張桌子,二樓則是雅間包廂,攏共有二十間,專供注重隱私的達官貴人訂位。

    同時今日也是金桐蕊正式收徒的日子,她這收徒可不是隨便收的,是肩負了皇上給她的使命,要在大齊推廣一系列的金家美食,讓更多人來大齊遊玩。

    所以呢,在她做月子和休養生息的一年時間裡,金不煥已經動手寫了《金家菜譜》,這傳家之寶,不用說,他自然是傳給了金桐蕊,日後金桐蕊收的徒弟也要將厚厚一本菜譜全都學會才算通過考試。

    在大齊,講究的是天地君親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一旦拜師,一輩子都需得敬著師父。

    首次收徒,金桐蕊挑選了十個徒弟,這十個人都是經過她老爸的縻鬼考核,認證了他們有心學藝,其中還有三名女子,十個人的年紀全部比她大,但在她面前都相當恭敬,十個人跪著給她敬茶,讓她過足了師傅的癮,笑著一人給了一個紅包。

    只不過如此一來,她就要更忙了,幸而小樹已經回京了,在趙林的調教下,成了她可靠的左臂右膀,也和孫蓉兒成了親,眼下孫蓉兒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她爹娘高興得闔不攏嘴。

    果然是男女有別、內外有別,她懷孕時,她爹娘就沒歡天喜地成這個樣子,一聽到孫蓉兒有了身孕,他們好像挖到了玉脈似的,若不是她身邊還有把她當寶的老爸,她真要嫉妒孫蓉兒了。

    “娘……娘。”一歲半的任逍遙走到金桐蕊面前,抱住了她小腿,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臉道:“要吃。”

    金桐蕊板起了臉。“不行,你適才已經吃過餃子了。”

    她並沒有如大家預期的生下三胞胎,她就生了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格外能吃,才一歲半就長得像人家三歲似的,而且從來沒有病過,還特別早就會說話,也聽得懂大人的話,讓大夥都嘖嘖稱奇,景親王和景親王妃疼他如命,常帶出門炫娃。

    任逍遙碰了釘子,竟是不求娘親了,小腿兒一轉,朝金不煥而去,癟著嘴撒嬌道:“外公,遙遙要吃。”

    金桐蕊為了方便稱呼,征得金大秀、奉蓮娘的同意後,拜了金不煥為義父,她爹娘對於橫空出世的金不煥並沒有起疑,因為她又全部推給了神龜廚祖,說是神龜廚祖托夢要她拜金不煥為義父,然後跟他學廚藝。

    既是神龜廚祖的吩咐,她爹娘哪有不從的道理,他們毫無懷疑的接受了這件事,她也有了光明正大出入她老爸宅子的身分,喏,現在就是,她又窩在她老爸的宅子裡不走了,她把暖閣打造成休閒風格的起居室,她犯懶的時候可以躲到這裡,什麼人也不見,躺上一天。

    “遙遙要吃啊!”金不煥寵溺的點了點外孫可愛的鼻尖,將小娃兒抱了起來,往他臉上香了一記,愛心氾濫地問,“要吃什麼啊,外公都做給你吃。”

    “老爸!”金桐蕊倏地坐起來,柳眉倒豎,很不滿的瞪著自家老爸。

    她都說過幾次了,不能孩子要吃就給他吃,會養成壞習慣。

    金不煥裝聾作啞,還自圓其說的道:“肚子餓當然就要吃東西,走走,咱們去廚房,外公做給你吃。”

    金桐蕊氣急敗壞地道:“老爸!你不要再亂寵遙遙了,再寵下去他都要天不怕地不怕了!”

    金不煥嘀咕道:“不是你說的嗎?你小時候老爸都沒寵過你,現在寵你的孩子當補償你也不行嗎?你這丫頭可真難伺候,虧得容禎受得了你。”

    金桐蕊直抽嘴角,這下她可知道什麼叫作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23:23


    金桐蕊早聽得淚眼汪汪,她一抹淚水,哽咽道:“不要說了啦,害人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數落你了。”

    金不煥臉上添了濃濃笑意。“來日方長,你想怎麼數落就怎麼數落,現在咱們父女重逢了,不要再分開了。”

    她紅著眼眶,重重一個點頭。“那是自然。”說完,她又破涕為笑,甜甜地說道,“老爸,我在這靠吃食賺了大錢,以後換我養你。”

    他滿眼寵溺地瞅著寶貝女兒。“老爸都聽說了,你開了火鍋城,又開了頂太豐,客似雲來,老爸以你為榮。”

    金桐蕊驕傲地道:“不止呢,我還跟人合夥了餅作坊,賣的是月餅,也就是這裡說的團圓餅,也開了醬作坊,對了對了,我還發現了辣椒。”

    這下子金不煥的眼睛也亮了。“當真?”

    “比珍珠還真!”她興匆匆地道:“我有一塊地,專門在種辣椒,以後打算買更多地,種更多辣椒。”

    他喃喃道:“不可思議,我來這裡十五年了,都未曾看過辣椒,許多要用辣椒才能入味的菜也沒法做,你竟然能找到辣椒,還種辣椒,若不是此刻天色已晚,我還真想去看看。”

    金桐蕊十分得意。“我也是因緣際會才得到那些辣椒的,現在去確實太晚了,明天一早就去如何?我來接你,咱們一塊兒吃早點……不不,到頂太豐去,我做早點給你吃。”

    金不煥滿意地道:“就這麼說定了,明早你再過來,我洗漱好等你。”

    她突然想到什麼,微微皺眉。“不過話說回來,老爸,你的廚藝比我好幾百倍,為啥不去外頭開飯館,甘心窩在這相府裡隱姓埋名的做廚子,這未免太委屈你了。”

    “老爸不像你,有個光明正大能行走的身分,我怕招人起疑,從未興起到外頭開飯館的念頭,一直低調的待在相府裡,頂多就是妍芝要鬥廚時,再另外教她些絕活,有時要和他國賽廚,派出的是禦廚,相爺也會來問我意見,對我十分敬重,老爸在這裡不愁吃穿,還有自己的獨立院子和伺候起居的下人,已經很滿足了,也沒有什麼地方感覺到不方便的。”

    “老爸,你說咱們是不是很幸運?要是到那以農立國的地方可怎麼辦,咱們兩個都不會種田,到那以文治國的地方更糟,咱們倆都不會讀書,會教人看扁,來到這裡,真是老天對咱們的眷顧。”

    金不煥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幸運,在這裡能發揮所長又能兼顧興趣,你還嫁了如意郎君。”

    金桐蕊臉一紅。“老爸。”

    他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以前不是常嚷著要老爸牽你的手走教堂紅毯,這下泡湯了。”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可以再結一次啊。”

    “胡鬧!”金不煥斥了一聲,“你夫君是堂堂景親王府的世子,再結親一次成何體統,況且老爸去你的婚禮,你又要如何對你夫君解釋我是何人?”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金桐蕊嘿嘿一笑。“他知道。”

    他十分驚詫。“他知道?”

    金桐蕊便將任容禎是如何懷疑她身分,以及自己是如何主動告知的過程詳細說給老爸聽,說完,她淺淺一笑,“就是這樣,我在他面前什麼都不必偽裝,也不用擔心說錯話,心裡揣著個大秘密太辛苦了,在我還沒向他坦白之前,老是怕東怕西的,現在都不必怕了,說夢話也不怕露餡。”

    金不煥沈吟了一會兒才道:“如此看來,你倒是嫁對人了,他既然能接受你是魂穿而來,未曾大驚小怪,必定不是庸俗之輩。”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選的人。”金桐蕊嘴角彎起,心裡得意。“他今天也陪我來了,老爸,你要見見他嗎?是你的女婿喔!”

    他馬上板起臉。“拐走我寶貝女兒的男人,我自然是要見的。”

    金桐蕊嘻嘻一笑,歡快的出去喊人了。

    一見她出來,王妍芝猛地驚跳起來,差點灑了杯裡的茶。

    金桐蕊偏不看她,只對任容禎眨眼道:“進來吧,要見你。”

    任容禎擱下杯蓋起身。

    王妍芝氣急敗壞的問:“弟妹,我師傅沒有叫我進去嗎?沒有要見我嗎?”

    “沒有,沒找你。”金桐蕊很爽快的給了答案,又順便道:“大嫂,我們還要聊很久,若你想回王府就先回去,留個丫鬟給我們領路就行了,不送了啊!”

    王妍芝快氣炸了肺,還不送哩,這裡是誰府上啊?

    她偏不走,看他們能聊多久!

    她又坐了下來,氣得揚聲道:“筠姑,給我再換壺熱茶來!”

    適才金桐蕊一進去就是半個時辰,她已覺得有古怪了,如今任容禎又進去了,卻獨獨不叫她進去,這表示他們談話的內容是不能讓她聽的。

    究竟在談什麼?為何要避著她?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三人是何時相識的?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金桐蕊和任容禎才出來。

    王妍芝立即擱下杯盞。“我去見見師傅再走,你們要走可以先走了。”

    她有太多疑問了,非要當面問清楚不可!

    金桐蕊輕描淡寫地道:“大嫂,金師傅已經歇下了,讓大家都不要打擾。”

    “歇下了?”王妍芝無法相信,揚聲又喚道:“筠姑!”

    筠姑,也就是先前那來奉茶的婦人,匆匆由內堂出來,用手語詢問什麼事。

    王妍芝擰眉道:“你去看看我師傅是否真歇下了。”

    筠姑去看了,出來對王妍芝點了點頭,又做了入睡手勢。

    王妍芝滿肚子的疑問無人可問,她又不願意問金桐蕊,不想讓金桐蕊占了上風,最後自個兒氣鼓鼓的走了,也不等他們,到了小門停馬車處,也是咻地就上了馬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讓車夫起駕回府。

    金桐蕊朝那絕塵而去的馬車扮了個鬼臉,哼道:“你以為是你師傅,他可是我爸!我才是親生的,我爸自然站在我這邊!”

    任容禎好氣又好笑的戳她腦門。“別孩子氣了,適才沒聽到岳父大人的吩咐嗎?讓你把大嫂當作姊姊,要和平相處。”

    她不以為然地道:“你看她脾氣大的,誰能跟她好好相處?”

    “還不是你故意激大嫂生氣。”他笑著拉她上了馬車,兩人坐定後,他才又道:“在村裡時,你做的菜我以前幾乎都嘗過,自然都是出自大嫂之手,唯獨你做的邢團圓餅,我從未見大嫂做過,今日我才知曉原因。”

    “哦?什麼原因?”金桐蕊從衣袖裡取出油紙包的酥餅來吃,這是她老爸剛剛塞給她的,是她老爸親手做的糕點。

    “你說過你們那裡的中秋節是你爹娘的成親紀念日,因為你娘與人私奔,你爹傷心,再也不肯做月餅。”

    金桐蕊點了點頭。“我是說過,這又怎麼了?”

    “岳父的手藝都傳給大嫂了,唯獨他不做月餅,大嫂也就沒學到這項糕餅手藝。”

    “沒學到最好,如此我的團圓餅才是獨家。”金桐蕊擱下吃了一半的酥餅,有些憤憤不平地道:“不是我小肚雞腸,我真真覺得我老爸不應該把手藝都傳給王妍芝,她和我們非親非幫的,憑什麼學我金家的手藝?”

    “你又小器了。”任容禎笑了。“別忘了,王丞相可是岳父大人的救命思人,若是沒有王丞相,如今岳父大人不知流落在何方,你們父女也別想重逢,單憑這一點,岳父將畢生絕學傳授給大嫂都值了。”

    她有些煩躁,一邊往嘴裡塞酥餅一邊說道:“我知道,我就是不開心嘛,老爸說他把王妍芝當我的替代品,可見得也是很疼她的,而且還疼愛了十五年,我只要一想到就不平衡,那是你不知道,我老爸都沒疼過我,他表達愛的方法就是鐵的紀律,當我是阿兵哥似的,每天淩晨四點吹哨子叫我起床……”

    任容禎有疑問。“阿兵哥?”

    “就是軍人啦!”

    他好笑地道:“岳父大人那麼嚴格嗎?”

    “不知道有多嚴格呢!”金桐蕊不滿的哼道:“還說什麼妍芝畢竟是相府千金,不能太嚴格,所以學得沒我好,那可想而知了,是用愛的教育去教王妍芝的,聽在我耳裡,我這個親生女兒怎麼開心得起來?”

    聽著她抱怨,任容禎的注意力倒是在別處。“點點,你是不是吃太多了,車裡又沒有備茶水,小心噎著。”

    她臀著眉頭回道:“不知道啊,這陣子肚子裡好像住了個乞丐,老想著吃,又老想著睡。”

    任容禎將視線從她的臉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這個除了精於廚藝,其它各方面都少很多根筋的媳婦兒,會不會自個兒有了身孕而不自知?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5:11


    王妍芝十分意外,她師傅竟然要見金桐蕊,還說越快越好。

    拖了兩天之後,她才不情不願的到了淩雲軒,茶都喝了兩盞,不爽利了半天之後才道:“弟妹,我師傅說要見你。”

    金桐蕊原是不知她獨個兒前來,連貼身丫鬟也沒帶是何來意,忽然聽見她這麼說,她差點蹦跳起來。“何時?何時能見我?”

    王妍芝撇了撇唇。“我師傅說越快越好,你若現在無事的話,我就帶你去見他。”

    “天大的事也得放下。”任容禎見自己媳婦兒興奮過度了,便取下架上的披風給她系上。“走吧,我陪你去一趟。”

    金桐蕊已經跟他說過了,王妍芝的師傅可能在金園工作過,也可能是金園的熟客,所以才會做那些金園的獨家菜色,若真如她所料,她大慨會開心得昏過去,他自然要陪著一塊兒去了。

    夜幕四合中,馬車很快到了相府,他們雖然只有三個人,卻是分乘了兩輛馬車,因為王妍芝現在跟他們還很彆扭,同坐一輛馬車令她渾身都不舒服。

    進了丞相府,大總管驚詫的迎了上來,他先是對任容禎施禮,“見過小王爺。”

    才對王妍芝道:“大姑奶奶怎麼這個點回來了?相爺和夫人都在房裡,是否……”

    王妍芝揮了揮手。“不必稟報我爹娘了,我就是有點做廚上的問題要問我師傅,也別驚動其它人,我見見師傅就走。”

    大總管點了點頭。“老奴明白了。”

    大總管派了兩個丫鬟提燈籠開路,王妍芝走在前面,三人往相府後園而去。

    王妍芝柳眉蹙得死緊,邊走邊說道:“我師傅好靜,這兩年隱居在翠竹軒,從來不出相府一步,也不見外人,有人想拜師學廚藝,他也婉拒,我真不知道他為何肯見弟妹。”

    那翠竹軒很快便到了,果然幽靜,王妍芝讓兩個丫鬟在外間候著,自己領了金桐蕊和任容禎進去,進到廳裡,又讓他們先等著,自己進去里間。

    不一會兒,一個梳著矮髻的中年婦人端著茶盤出來了,她溫和的朝他們笑了笑,用手語請他們喝茶。

    金桐蕊見她十分客氣和善,也對她笑了笑。

    茶喝了一半,王妍芝出來了,神情仍舊是不情不願的。“師傅說讓弟妹一個人進去。”

    她以為這麼晚來,擾了她師傅歇息,她師傅會大發雷霆,把他們趕出去,沒想到她師傅卻是極為熱切的要見金桐蕊,這可教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

    為什麼啊?她師傅的脾氣可是以暴躁著稱的,以往在廚房裡,哪個廚娘失手打翻東西會被他數落半天,他也最討厭人家打擾他歇息,相府上下,他就只有對她格外溫和可親,自小便手把手的教她廚藝,真真把她當作自己的閨女疼愛。

    她自認是最瞭解師傅的人,今兒卻是對這點產生了莫大懷疑,若她真的瞭解師傅,為何會不知道她師傅要見金桐蕊的理由?她適才都拉下臉來問她師傅為何要見金桐蕊了,她師傅卻是不肯透露半句,讓她心裡更是介意。

    “進去吧。”任容禎握著金桐蕊的手緊了緊,給她鼓勵。

    金桐蕊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撩了簾子進去。

    她一見到坐在坑上的那個人,淚水霎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老爸……是她老爸!

    “哇!”她的情緒瞬間爆發,大哭著沖過去投入金不煥的懷裡。“老爸!老爸!老爸!真的是你!”

    “丫頭,你也來了。”金不煥也是喜悅與淚水交織。

    其實他心裡早有了底,當京城開起了金園火鍋城和金園頂太豐時,他已覺得蹊蹺,讓府裡人想辦法去外帶一份火鍋,嘗過之後,他肯定了有人與他一樣穿越而來,但那時他還沒聯想到是點點,直到前兩日,王妍芝回來向他抱怨,說有人實在卑鄙無恥,偷了她的菜譜,在老太君的壽宴上做了跟她一樣的十全十美,當下如同有道焦雷在他頭上滾動似的。

    他忙問是何人,王妍芝說是她弟妹,也就是景親王府過門才幾個月的小王妃,還說那人真是好笑,想要見他一面。

    當他從王妍芝口中聽到點點兩字時,那心情筆墨難以形容,高興的是女兒沒死,也來到大齊朝了,這裡聖上英明,少有戰火,百姓豐衣足食,穿來這裡不會吃苦。

    另一方面,心中有些不舒坦的是女兒竟然來這裡就嫁人了,她還那麼小,他心中憤憤不平,很想將那染指他寶貝女兒的傢夥拖來打上三天三夜,若不是筠姑說這裡的姑娘到了十五、六歲沒嫁人是要受人指點的,他還真不能釋懷。

    “老爸,你怎麼到這裡的?你的外表怎麼一點都沒變?不不,有變啦,就是老了那麼一點點,可是……”金桐蕊拉著老爸左瞧右瞧。“老爸,你看看我,我附在別人身上,外表都不是自己了。”

    金不煥笑了笑。“你是魂穿,老爸是整個人穿過來了,外表自然一樣。”

    “整個人穿了過來?”她瞠目結舌。“那……沒個身分,你是如何過的?還能住到丞相府來?”

    金不煥娓娓道來。

    原來他們兩人雖然是在同一日的同一場地震中穿越的,不過金不煥來到大齊朝的時間早了十五年,也就是說,他已在這裡待了十五年。

    才聽到這裡,金桐蕊就很驚訝了。“十五年?老爸,你是說十五年嗎?不會吧,你已經在這裡住十五年了?那你的肺癌……”

    金不煥又是一笑。“興許是這裡空氣好,水質好,也沒有煙可以抽,來到這裡之後我的咳嗽漸漸好了,其它不舒服的地方也不藥而愈,我年年都請大夫診脈,說我沒啥問題,還可以再活三、四十年。”

    金桐蕊眼睛一亮,歡天喜地地道:“真的嗎?太好了!直是太好了!”

    他接著又道:“我自個兒一人在這裡活上三、四十年有什麼好的?能再見到我的寶貝女兒才是真正的好。”

    她急切地追問道:“那老爸,你是怎麼到丞相府來的?快,快說給我聽聽。”

    金不煥緩緩地道:“我初穿來那會兒,很是狀況外,身無分文,也不知身在何方,十分茫然,對這裡的人來說,我奇裝異服,沒人敢靠近我,我差點餓死在路邊,是王丞相的馬車經過,王丞相救了我,我跟他回了相府,他發現我廚藝過人,便留我在相府做廚子,我稱失憶不知自己是哪裡人,王丞相就給我弄來了戶籍,讓我安心在相府住下。”

    金桐蕊揚了揚眉。“這麼說來,那王丞相是個好人嘍?”

    他正色道:“相府由上到下都是好人,對我很是尊重,妍芝是嫡女,受寵長大,難免驕縱了些,但她本性純良,我和她已經相處十五年了,她是個好姑娘,你們現在是妯娌,你要與她好好相處,像姊妹一般。”

    她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看來你很喜歡她嘛,快要比親生女兒還喜歡了,還教她做十全十美,難道她的廚藝會比我好嗎?”

    “都嫁人了還這麼孩子氣,你羞不羞?”金不煥笑著揉揉女兒的頭。“我來相府時妍芝還小,對廚藝有興趣也有天分,時常黏在我身邊學做菜,大齊以食立國,也以食揚名海外,凡廚藝了得者都能教人高看一眼,尤其是女子,若能有一手好廚藝,可比知書達禮好用多了,議親時都能占上風,因此相爺和夫人不但沒阻止妍芝跟我學廚,反而請我收妍芝為徒,我看見她,就像見了小時候的你,便答應了,只不過妍芝畢竟是相府千金,不能像對你那麼嚴格,她的廚藝自然學得沒你好了。

    “這十多年來,老爸確實把妍芝當成你的替代品,如此才能稍稍安慰我思念寶貝女兒的心,也才能咬著牙活下來,你不知道老爸多懊惱地震當時沒拉到你,我以為只有我活了下來,這些年來,沒有一天不牽掛你,生怕你死了,又生怕你沒死,一個人面對金園倒塌的殘局要如何善後,你一個人要怎麼過日子,要是你被社福機構送到寄養家庭,寄養家庭有人欺負你怎麼辦……我很後悔那天早上叫你起床,要是沒叫你,你在家裡睡得好好的,也不至於在金園裡遭遇地震,老爸常常想這些,想得輾轉難眠。”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4:54


    老太君的壽宴是景親王府的大事,打從王妍芝嫁進來,每年老太君的壽宴都是由她親自掌廚,而今年府裡出了另一個名廚,景親王妃便提議兩人各做一桌席面,再多宴請一些親朋好友,共同為老太君祝壽。

    王妍芝和金桐蕊都沒有異議,兩人同時表示要在自己院子裡的廚房做菜,不用王府的廚房。

    金桐蕊早把淩雲軒的廚房改造得符合她的心意,打造了四個竈眼兒的竈台,各項仿效現代去特別打造的廚具鍋爐用來得心應手,她也經常下廚做飯給任容禎吃,而任容禎的胃口被她養刁了,也不吃大廚房做的飯菜了。

    用慣了淩雲軒的廚房是金桐蕊不用大廚房的理由,王妍芝則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菜色,她一心就想贏過金桐蕊,給她個下馬威。

    在京城,除了禦廚,她的廚藝無人能出其右,且又出身名門世家,嫁入王府可謂門當戶對、相得益彰,偏偏蹦出了個金桐蕊,廚藝與她旗鼓相當,出身莊稼的她卻臉皮極厚,竟打著景親王府小王妃的名號在外開起了飯館,且經營得有聲有色,受到眾人吹捧,實在教她氣悶。

    要知道,那火鍋城什麼的,她王妍芝也想得到,她不過是不屑做那市井小民之事,不屑賺那蠅頭小利罷了,若是她也開起飯館,肯定壓過金桐蕊一籌,不,一百籌。

    所以了,老太君的壽宴不是為老太君祝壽而已,是她與金桐蕊較量廚藝的時候,她要做什麼菜,自然要保密再保密。

    金桐蕊沒想那麼多,她單純就想展現自個兒的廚藝,讓賓客讚歎一番,讓老太君面上有光。

    老太君壽宴的這一日,金桐蕊起了個大早,兩個廚娘給她打下手,一共十道菜,包含一道湯品和一道甜點,取名為“十全十美”。

    其實這十全十美是金園的招牌桌菜,一桌要價五萬元,並沒有在功能表上,平日是吃不著的,要特別預訂才行,且不是人人都可以預訂,只有熟客她老爸才會接單,菜譜內容多半適合牙口已不太行的老人家,因此常有達官貴人要為家裡長輩祝壽而訂桌,這也是她今兒決定做這十全十美席面的原因,除了老太君本身是老人家之外,受邀的客人有宮裡的老太妃,各侯府、伯府、王府的老夫人,她想讓這些老人家吃得開開心心。

    十全十美的功能表分別是——

    “魚肚白鴿”,用上等的魚肚與白肥雛鴿煨湯,要上菜時再分盛于青花細瓷小碗中,說不出的風雅別致。

    “八寶豆腐羹”,這是從清朝禦膳房傳出來的菜譜,把嫩豆腐切碎,加入香草末、蘑菇末、松子仁末、瓜子仁末、雞肉末和火腿末,一起放入濃濃的雞汁中,炒該起鍋,風味十分獨特。

    “龍舟活魚”,這是一道魚鮮,不只講究美味,讓魚的外型像艘龍舟更是重點,做法是將活魚開膛剖腹洗淨,用刀在魚脊割一道檑,將魚肉從中間剖開,向左右翻起成船艙狀,將雞泥加蛋清、黃酒攪勻填入船艙中,加入魚湯、蔥、薑、鹽蒸至入味,將湯潷入魚盤,推入煮熟的蛋清泡,再放上蒸好的“龍舟魚”,是一道色彩豔麗的美肴,上菜時會見到偌大的魚盤中,金黃色湯汁裡浮動著一條用魚做的“龍舟”,教人不驚呼也難。

    “春鳩燴芹菜”是一道令蘇東坡心心念念的名菜,以班鳩胸脯肉和嫩芹菜膾制而成,芹菜的清香、鳩絲的鮮嫩十分合拍,是一道上乘野味。

    “荷葉蒸肉”,將荷葉鋪入蒸屜中,先碼放一層蓮藕塊,再將醃制過的排骨和蓮子擺在蓮藕上頭,將荷葉包起來,用中火蒸半個時辰直到徘骨酥軟,再打開荷葉,撒上蔥花。

    蒸過之後,軟嫩的排骨和蓮子浸潤了荷葉的縷縷清香,分外滋美可口,會讓人停不下筷子。

    一般的荷葉蒸肉就只有放排骨,加入蓮子和蓮藕塊是她老爸的構思,她老爸說這樣才能香而不膩。

    “太白鴨”,用紹酒、鹽、胡椒粉將肥鴨鴨身內外抹勻,盛入蒸器內,加蔥、薑、酒、鮮湯、枸杞子、三七,用皮紙封嚴,入籠旺火蒸一個半時辰的功夫,蒸到鴨爛再取出,揭去皮紙,揀去蔥、薑,將鴨肉入盤即可。這道菜色白肉爛,湯味鮮醇,具有滋補之功效,對老人家的身體很好。

    “臘汁肉”,將肋肉切成條子,加入陳年老湯和鹽、蔥、薑、紹酒、簞杲、寇仁、丁香、八角、桂皮、冰糖等二十餘種調味香料鹵煮煨制,鹵好之後,色澤紅潤、軟爛香醇,素來有“不用牙咬肉自爛,食後濃香久不散。”的讚語。

    “蜜汁八仙桃”,將山藥煮熟後製成泥,加入白糖拌勻,用各種幹果脯仁做成餡料,將山藥泥和餡料都分為八份,將餡料包入山藥泥內,塑形成桃狀蒸透,再熬糖汁淺於桃上,是一道深受老人家喜歡的甜菜。

    “清湯越雞”是十全十美裡的湯品,清朝幹隆皇帝喝過讚不絕口,講究現殺現做,原汁清蒸,入口雞骨鬆脆、湯清味美,相信老太君肯定會喜歡的。

    “酒心薑汁湯圓”是最後一道甜品,外皮柔制,麻蓉加上玫瑰露酒做餡兒心,泡在薑汁糖水裡頭,酒和姜的獨特芳香教人能喝上兩碗。

    兩桌席面就辦在老太君的康壽院裡,客人都到齊後,金桐蕊和王妍芝各領著十個丫鬟上菜。

    一看兩邊菜色,景親王妃便笑容滿面地道:“妍兒、點點,平時看你們不大理睬對方,想不到都商量好了,做了一模一樣的菜,此舉甚好,兩桌一樣菜色便無從比較。”

    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她們並沒有事先商量菜色,王妍芝臉色大變,當場氣得柳眉倒豎粉拳緊握,她極度憤然的瞪著金桐蕊,想把桌子掀了,偏又要忍著。

    這十全十美的席面可是她的獨門手藝,她也只有在她娘家太祖過八十大壽時做過一次,且那日都是自家人,菜譜不可能外流,金桐蕊是如何知曉這十道菜的菜譜?除了卑鄙的在她院子裡安插了眼線,沒有別的可能了。

    金桐蕊與王妍芝的反應恰恰相反,她的思緒暫態紛紛擾擾,她激動不已的看著王芝妍呈上的菜色,不說別的,就說那道八寶豆腐就好,足證王妍芝也會做豆腐,才能做得出這道菜來。

    而豆腐是後世的食材,王妍芝如何會做?她不是穿越人,那是誰教她的?那人肯定是知道金園的,肯定是……

    “你跟我來!”趁著王妃去招呼賓客,王妍芝不由分說的把金桐蕊拉到暖亭裡,一到亭裡便狠狠把她的手甩開,美眸冒火,氣憤地說道:“金桐蕊,你真卑鄙,竟然偷學我的菜譜!”

    “你別胡說!”金桐蕊漲紅了面孔。“我沒有偷學,那席面叫作十全十美,我原來就會!”

    “我不信!”王妍芝猶自憤憤不平。“你不可能會,我師傅只收了我一個徒弟,天下只我會做十全十美,你肯定是偷了我的菜譜!”

    “我發誓我沒有。”金桐蕊有求於她,試著跟她講理,“大嫂,我想見見你師傅,他可能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我們才會做了一樣的席面……”

    “不可能!”王妍芝嗤之以鼻地道:“我師傅從未離開過京城,又怎麼可能會結識你?你不要狡辯了,你就是偷了我的菜譜!”

    金桐蕊低聲下氣地道:“好吧,就當我是偷了你的菜譜好了,這件事咱們不要爭了,求你讓我見見你師傅。”

    “你當自己是誰?”王妍芝哼道:“我師傅不會見一個外人。”

    金桐蕊急道:“你都沒問,怎麼知道他不見我?”

    王妍芝不假辭色地道:“不必問,我就是知道。”

    金桐蕊歎了口氣。“大嫂,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去問問你師傅願不願意見我?”

    王妍芝帶著惡意道:“你在這兒跟我下跪,我就去問問我師傅願不願意見你,如何,辦得到嗎?”

    她也不是沒來由的討厭金桐蕊,她討厭金桐蕊都是有理的。

    她家世好,廚藝好,又嫁了個好婆家,心高氣傲的她一帆風順,可就是礙於這一點,怕有失身分,她沒法時時向外展現廚藝,如今卻被金桐蕊捷足先登先開了飯館,所有人的讚美都落在金桐蕊身上,連老太君和王妃都對金桐蕊的廚藝讚譽有加,最近因為那輪椅,皇上還給金桐蕊賞賜,華陽長公主也到處跟人說是金桐蕊治好了她的厭食症,整個京城的談資都落在景王府小王妃金桐蕊的身上,她徹底的被忽略了,所以她心理不平衡啊!

    “好,我向你下跪。”金桐蕊不假思索的跪下了,她抬眸看著王妍芝,眼神清澈又堅定,“這樣行了吧?大嫂,你可以去問問你師傅是否願意見我了吧?”

    王妍芝一時愣住了,怎麼叫她跪她就真跪,她有那麼想見她師傅嗎?

    “大嫂,你太過份了!”任容禎大步而來,臉色陰沈,一把將自己媳婦兒拉起來,斥責道,“你這傻丫頭!何必真的對她下跪!”

    任容祥也來了,他責怪地看向妻子,“你怎麼做人大嫂的?你這樣還算有教養嗎?我和容禎都聽見了,弟妹不過要見見你師傅,你至於讓人跪下嗎?”

    被丈夫數落,王妍芝面上掛不住,嘴上卻還要逞強道,“我、我怎麼知道她會真的下跪,我就是說說而已,她自個兒要跪的……”

    “大嫂,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任容禎語氣不善地道,“我家點點分明是受大嫂威脅才下跪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王妍芝心裡直打鼓,“我、我哪有威脅她,是她自個兒問我如何做,我才肯去問我師傅,這哪裡是威脅了?”

    “這不是威脅,什麼是威脅?”任容禎沈沈的看了任容祥一眼,“大哥,我對大嫂的為人實在失望,竟然會趁人之危,而且還是對自家人,我真懷疑大嫂有沒有把自己當成景親王府的一分子。”

    王妍芝被他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對於自己適才的一時衝動後悔得不得了,生怕夫君會從此把她當卑鄙小人看待。

    金桐蕊見王妍芝都快把下唇咬出血來了,連忙扯了扯任容禎的衣袖道,“好了,別說了,是我自願下跪的,我膝下沒黃金,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你就不要插手了。”

    任容禎不滿的看向王妍芝,冷哼一聲,“我自然要插手,難道還由著你被欺負嗎?”

    王妍芝又差點兒吐血了,她為之氣結道:“我哪有欺負她?”

    為什麼人家的夫君都會保護自己的媳婦兒,只有她的夫君不會,見她被狼狽夾殺,竟半句不吭?她心裡的不滿逐漸擴大。

    任容禎不苟言笑地遂“現在跪都跪了,大嫂也該守信去問問你師傅了吧,若是大嫂再拿喬,就別怪我失禮了,我現在就帶著點點上相府去,我親自去問,不勞大嫂傳話。”

    “我有說不問嗎?”王妍芝哼了一聲,“我明日回去問可以了吧!”

    她說完就要走,金桐蕊忙喊道:“大嫂,請你跟你師傅說,點點要見他。”

    王妍芝頭也不回,不悅的嘀咕著,“什麼點點,管你是圓還是點,我師傅隱居多年,他才不會見你哩!”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4:33


    這天金桐蕊起了個大早,任容禎說有要事和他二哥商議便去了兵部,她則梳妝一番後便帶著丫鬟平兒去向老太君請安。

    帶著平兒是因為王府太大了,她怕迷路回不了她住的淩雲軒,而去給老太君請安則完全是沖著王妍芝而去的,她聽說王妃和王妍芝每日總會結伴去給老太君請安,她去老太君那兒肯定能遇上王妍芝。到了老太君的康壽院,王妃和王妍芝果然已經在那裡了,她們三人都向老太君請了安,王妃說要陪老太君說說話,她們妯娌兩人便先告退了。

    出了康壽院,王妍芝似乎也無意與她棬談,朝她有些冷淡的點點頭便轉身走了,還走得極快,她的貼身丫鬟連忙跟上。

    “平兒,你在這裡等我。”金桐蕊也顧不了儀態,提起裙角去追人。“大嫂!”

    聽見金桐蕊都喊大嫂了,王妍芝縱有萬般不情願,也只好停下來。

    這樁婚事雖然是皇上所賜,可她這個弟妹出身平民百姓,且是上不了檯面的莊稼人家,旁人問起,她都不知該如何回答,連帶著對金桐蕊沒好感,不想與她交談,免得失了自個兒的身分。

    “弟妹跑得這麼急,叫住我有何事?”王妍芝高高在上的看著金桐蕊,語氣也是相當高傲。

    金桐蕊眼也不眨的看著王妍芝道:“沒別的,就想問問大嫂,你的手機號碼幾號。”

    王妍芝蹙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懂。”

    金桐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她臉上只有對自己的不耐煩,沒有半分驚詫,她無法確定王妍芝是真不懂還是太會裝,看來她必須再找其它方式試試她。

    又過了一日,金桐蕊在花園裡遇到王妍芝……好吧,她跟蹤了王妍芝,她突然指著天空大喊,“飛機。”

    王妍芝並沒有抬頭,她不悅的看著她,板著臉,口氣不佳地道:“弟妹,或許在你們鄉下能瘋瘋癲癲的,但在王府裡不行,咱們同為王府的媳婦兒我才說的,希望你多學學禮儀,行事要有分寸,莫再有失禮之舉。”

    金桐蕊還是不死心。“大嫂,你不知道飛機嗎?那你知不知道醫院、醫師、電影、網路?”

    王妍芝撇了撇唇。“弟妹,我看你是該去看大夫了。”

    金桐蕊也急了,王妍芝不是穿越人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還有事要忙,先回院子了,你好自為之吧。”王妍芝懶得跟她多說,轉身就要走。

    金桐蕊展開雙臂攔住她。“等等,大嫂,那你是如何知道孔子的?夫君說聽你提過孔子。”

    王妍芝不耐煩地道:“我就是聽一個人提過,不行嗎?”

    她聽別人說的?金桐蕊一顆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了,她激動地問道:“是誰?是誰提過孔子,我能見見他嗎?”

    王妍芝想也不想地道:“不能,他不見外人。”

    金桐蕊十分徂喪,垂頭喪氣的回到淩雲軒。

    憋了一整天,晚上等任容禎回來了,她便像倒垃圾似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任容禎。

    “我聽大嫂說的,大嫂聽他人所說,這合情合理,那個他人也可能是聽另一個人所說。”任容禎分析道:“再者,就算大嫂口中的那人肯見你,若他也是聽別人所說,如此追查下去,沒個盡頭。”

    金桐蕊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但她實在太迫切想找到“自己人”了,不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她此刻的寫照。

    任容禎把她拉進懷裡,為了不讓她這般沮喪,他轉了個話題,“對了,我將輪椅給我二哥看過了,若是你同意,我們想做輪椅送給那些在戰爭中為了保衛咱們大齊而受傷的戰士。”

    她想也不想便道:“你何必問過我,這樣的好事,當然要做。”

    “我就代替他們謝謝你了。”他扯開一抹笑。“二哥說,輪椅之事,他會上奏皇上,讓皇上表揚你。”

    “還表揚什麼?”金桐蕊環著他的頸子,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皇上都把你賜給我了,這就是最好的表揚了。”

    任容禎啼笑皆非地道:“原來我還是皇上賞給你的?”

    她低眉淺笑。“是皇上親口說的,他說我幫長公主恢復胃口有功,要把你賞給我做夫君,隨便我怎麼整治你都行。”

    “那你想怎麼整治?”任容禎把她抱了起來,走向床邊,把她放在床上,開始解自個兒的衣裳。

    金桐蕊笑不可抑。“堂堂小王爺,親王世子,你這是在幹麼?”

    他正經八百地道:“娘子要整治夫君,夫君便脫了衣裳任憑處置,絕無怨言。”他脫光了衣裳便放下帷幔撲了上去。

    她嬌笑一聲,隨著他的愛撫和親吻,她不笑了,不一會兒便嬌喘連連,任憑他處置了。

    大齊靠著吃食文化,每年從鄰國吸引百萬遊客,帶動觀光生意,近月京城的“金園火鍋城。”深受歡迎,每到用膳時間都大徘長龍,把對街的八方食匯樓的客人都給搶走了,這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新談資,據說連有厭食症的華陽長公主都喜歡,不僅做第一個上門的顧客,還說自己厭食的毛病就是讓金園火鍋城的東家給治好的。

    有了長公主背書,大家還能不爭相嘗鮮嗎?

    只不過,嘗鮮是一次,能不能吸引客人再度上門才是重點,偏偏金園火鍋城就是有這本事,那十種滋味鮮美的沾醬和越吃越香的臭豆腐都莫名的引人入勝,尤其是那名為“辣椒醬油。”的沾醬,吃過像是中了毒似的,兩、三天不去吃一次就渾身難受,還有,金園火鍋城送上的不是茶水,而是豆漿,許多人是沖著那外面買不到的豆架而去的。

    金桐蕊乘勝追擊,又開了一間“金園頂太豐”,經營模式與火鍋城截然不同,這是一間高檔飯館,一個月只做十五天生意,中午晚上都只接一桌,需要預約,由她親自掌廚,且是無功能表料理,但是一桌要收一百兩銀子,完全是針對京城的有錢人家而來,除了滿足她想下廚做菜的欲望,也不會將所有時間都花在做廚上。

    這回,孟管事可是盡心盡力的在打點新飯館,再也不敢小瞧了小王妃,他先前看不起的火鍋城如今一位難求,他真沒想到京城人對於自己動手取菜涮鍋這般熱衷,他已在醞釀要漲價了。

    所以了,小王妃說要開高檔飯館,且一桌要收一百兩銀子時,他再也不敢存疑,馬上在禦銜盤下一間兩層樓院,照小王妃的要求,裝修得美侖美奐,鋪上地毯,鑲嵌精美壁紙,掛上名家字畫,擺上常綠植物。

    開幕當日,華陽長公主又是第一位客人,她訂了一桌,宴請京中的賁婦好友,例如尚書夫人、一品將軍夫人、內閣李首輔的夫人、洛陽侯夫人、忠勇伯府夫人、端王妃,連宮裡的玉妃、淑妃都是座上賓。

    這日過後,金園頂太豐的大廚廚藝精湛之聲不脛而走,每個王公貴族都爭相訂位,生怕沒嘗過金園頂太豐的菜肴有失面子。

    金園頂太豐很快在京城的賁族之間樹立名聲,金桐蕊為廣討好景親王妃和老太君這兩個吃貨,特地保留了一桌給她們,讓她們招待親朋好友,自然是不收銀子,把她們樂得闔不攏嘴,心裡那點對她出身莊稼的嫌隙也消弭了。

    金桐蕊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主要就是為了家裡人,她把火鍋城的廚房交給她爹和孫太公打理,他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檢查每日的食材是否新鮮,如此才能確保品質。

    兩個月匆匆過去,金桐樹真的站起來了,他和孫蓉兒定了親,金桐蕊正想著要讓他負責哪處時,趙林到京城來了。

    趙林此番前來,一是為了訪友,二是與金桐蕊說說那餅作坊和醬作坊的現況,且將利潤結好,開了銀票給她。

    金桐蕊樂顛顛的收下銀票,那上面的數字是萬兩起跳,見自個兒發想的團圓餅和醬料讓她賺得盆滿缽滿,不由得笑成了一朵花。

    她招待趙林到金園火鍋城用餐,趙林對這樣“自助”的模式嘖嘖稱奇,提出了想在合州也開火鍋城的想法。

    這就是加盟的慨念嘛!金桐蕊對他的眼光十分佩服,當下就同意了火鍋城拓點,由趙林統籌,她在京城開豆腐作坊供應所有火鍋城的豆腐和臭豆腐,大部分的醬料都由趙林的醬作坊供應,只有“辣椒醬油。”由她供應,她那片地種的辣椒都很成功,要收成不是問題。

    另外,她又提出要趙林買農莊,雇用一批人,專門種菜、養牛、雞、豬,如此才能確保各地火鍋城的食材來源,也不會受制於人。

    她和過去一樣,兩人的合作合約讓趙林去訂,她相信他的為人,不管他要給她多少利潤,她都欣然接受,唯一條件是要他把小樹帶在身邊,讓他開眼界,教他如何做生意,他一口答應。

    他原就欣賞金桐蕊的生意頭腦,加上她現在是景親王府的小王妃,將來就是景親王妃,那可是占了一品夫人的位置,金桐樹是她唯一的親弟弟,能攀親帶故,對他這個生意人來說是大大的好處,他何樂不為?

    他想,火鍋城在京城如此火紅,運作模式又能一眼看透,可卻沒人敢跟進的理由就是因為景親王府,人人都知道火鍋城的幕後東家是景親王府的小王妃,誰又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所以了,日後他在各處拓點也得打著景親王府的招牌才不會被仿做,將金桐樹帶在身邊是大大的有益。

    趙林在京城傳留了半個月,仔細學習火鍋城的經營模式,且將合約打好了,離開時則帶了金桐樹一塊兒。

    金桐樹對這安排也躍躍欲試,縱然兒女情長,也只得暫時擱下,反正來日方長,有了好馬,只要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往返京城合州只是十日之事,孫蓉兒就先留在京城幫著奉蓮娘持家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4:14


    任容禎吩咐車夫將京城飯館繞遍之後去他的鋪子,一路上金桐蕊則是掀開馬車布簾,專心無比的往外看,用心把各家飯館賣的是什麼記下來。

    馬車在京城裡繞了快兩個時辰,金桐蕊心中已經有底了,要開什麼飯館她也想好了,有了決定她就坐不住了,想快點回去規劃,不過還是得先看看任容禎的鋪子適不適合才行。

    車夫依照任容禎的吩咐,飯館繞遍之後,停在一座碧瓦紅牆的三層樓院前,紅漆大門緊閉著,上面懸著的幾盞大紅燈籠也有了灰塵,足見確實閒置許久,而對街一棟三層酒樓,寬大的門梭上鑲嶔著“八方食匯樓。”五個金黃大字,此時正值飯點,客人川流不息,好生熱鬧。

    “就是這裡。”任容禎先下了馬車,再把她抱下來。

    金桐蕊一眼就喜歡了,那樓院屹立在兩條街的交接口,活脫脫就是現代那三角窗的黃金店鋪啊,且位在最熱鬧的開陽街上,此處雖不若皇城銜的商鋪那般奢華,可是雅俗共賞,無論是市井小民或是少爺貴婦都會來此走動,兩邊的店鋪商家都看不到盡頭,她的火鍋城要是一開張,必定能彙集人氣,而且瞧那門樓和大街之間留白了相當寬敞的位詈,足以傳放二、三十輛馬車沒問題,只要增設拴馬石便可以了。

    “太好了,絕佳地點,就是這裡了!”她躊躇滿志的抬起頭,想像簷廊下掛上火鍋城三個金字大招牌的模樣,越想越興奮。

    任容禎見她眼睛閃閃放光,像個財迷似的,不覺競爾。

    他身為世子,有大片封地,因為戰功的各種荑賜,名下也有不少鋪子和莊子,他可以養活她,也可以養活她家人,他也樂意這麼做,若問他真正的想法,他自然是不喜自家媳婦兒在外抛頭露面。

    可他認識她時她已是如此,他深知唯有下廚是她最開心的事,她想開飯館,也是想展現廚藝,否則光是餅作坊和醬園子的收入就淨夠了,根本不必自找麻煩去開飯館。

    要知道,打理一間飯館可不是容易的事,不是廚子手藝好就行了,還需要夥計、帳房跟掌櫃,種種的人事問題加上辨買食材,會教人吃不消。

    再說了,若她要親自掌廚,豈不是一天到晚被綁在飯館裡?想到這裡,他就挺不樂意她做飯館生意。

    雖然不樂意,但她想做飯館生意,他還是會支持她,他可不想聽她說一句後悔與他成親。

    “走吧,我給你引薦一人,他是打理鋪子和莊子的孟管事,是我跟前得力的人,你若要開飯館,這樓院少不得要再整修一番,也要請人,向他討教準沒錯。”

    金桐蕊滿臉是笑,狗腿地抱住他的臂膀道:“夫君好,夫君妙,夫君呱呱叫。”

    任容禎雖然不解其意,卻也知道是讚美他的意思,捏了捏她臉頰道:“就你怪話多。”

    他知道她的性格,肯定現在就想馬上跟孟管事談開飯館的事,當下便讓車夫去了綢緞莊,那是孟管事主要辦公的地方,各處掌櫃、帳房要向他彙報事務,也都會到綢緞莊。

    孟管事一年難得見到主子一、兩次,且主子前幾日才娶親,此時正是新婚燕爾,他怎麼也沒想到主子會大駕光臨,還帶著一位嬌小活潑的美少婦,看兩人舉止,美少婦肯定就是小王妃了。

    他忙叫人奉茶,招呼兩人在偏廳坐下。

    “開陽街那三層樓院,小王妃想要開飯館,有諸多事宜要向孟管事請教,就請孟管事不吝賜教。”任容禎開門見山地說。

    “不敢不敢。”孟管事心裡詫異,但臉上不露半分,堆滿了笑容問道:“京城裡各式飯館都有,開陽銜的樓院三層加起來約莫可以擺下一百張桌子,不知小王妃想開哪種飯館?”

    京城裡都在流傳,景親王府的小王妃是鄉下來的姑娘,在鄉下是做吃食小攤生意的,之前他還不信,此時看來,那流言肯定是真的,就是出身鄉下才不懂規矩,都嫁入景親王府了,還想到外頭抛頭露面,以為在京城開飯館是容易的事?以為她開過小攤子就能開飯館?

    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了,京城裡的飯館競爭可激烈了,開陽銜那樓院的對面就是京城前三大名廚之一錢玉坤錢所開的“八方食匯樓”,生意好得不得了,眼前這不知來歷、不知根底的小王妃沒有三兩三,還敢學人家上梁山?竟然想在他家主子名下最好的鋪子開飯館,他會讓她知難而退的。

    “孟管事,我要開的飯館叫作自助火鍋城。”金桐蕊笑吟吟地說道。

    “自助……火鍋城?”這是什麼鬼?孟管事的眉頭皺了起來。“孟某未曾聽過,願聞其詳。”

    “想來你也不會知道的。”金桐蕊興匆匆地說明,“我這火鍋城不點菜,辨用吃到飽的形式,用餐時間是一個時辰,大人六十文錢,不滿十歲的孩童三十文錢,不會走路的嬰幼兒不收費,若是遇上節慶日子,收費就要再往上提兩成,不過若是咱們火鍋城的會員,任何時候都打九折,要成為會員也簡單,只要十兩銀子入會費就行了,咱們會發張卡,認卡不認人,只要出示卡,就會給打折。”

    孟管事聽得雲裡霧裡,困惑地問道:“敢問小王妃,不點菜,那火鍋城裡頭要賣什麼?”

    金桐蕊仔仔細細地將火鍋城的運作模式講了,從湯底、肉片、菜蔬到沾醬,辨用一桌一鍋的模式,也不需小二上菜,全部的食材都會打造一個開放式的置物架讓客人自行夾取,浪費食材要罰五十文錢,且拉入黑名單裡。

    “客人進來之後便自個兒找位子坐,咱們的夥計只需端上客人點的湯底,跟著看人數開單,先收銀子再給碗盤餐具,這樣就不必怕有人吃霸王餐。”

    孟管事聽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素來精明,也知道若以此模式運作,是不需要大廚坐鎮的,外場的人力也大大減少了,需要在廚房裡洗菜切菜和洗碗的人力較多,肉和菜蔬的需求很大,辨購必定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兒。

    金桐蕊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湯底我已經想好了,太多會讓夥計手忙腳亂,客人也不好選擇,三種最為恰當,就分為菜蔬原味、麻辣和藥膳,沾醬則是咱們火鍋城的特色,我會從我自己做的醬料裡調配十種沾醬讓客人選擇,各種切薄的肉片和菜蔬都是基本的,至於招牌菜色便是我自己做的豆腐和麻辣臭豆腐……

    我知道孟管事肯定沒吃過豆腐和臭豆腐,不知那是何物,改日我做好了再拿來給孟管事嘗嘗,孟管事肯定也會喜歡。”

    孟管事覺得這小王妃實在異想天開,讓客人自己去夾菜涮鍋,這能行得通嗎?

    他心裡不以為然,但面上陪笑道:“敢問小王妃,您說一桌一鍋,在桌上煮食沾醬吃,可桌上又哪來的火爐可以煮食?”

    他這可是問到核心了,心想小王妃要被他問倒了吧?哼,做生意可不是憑天馬行空的想像就能做了,他幫主子打理鋪子、莊子多年,向來都是戰戰兢兢,寧可空置鋪子也不要開間賠錢鋪子讓人看笑銛。

    “你說的問題十分簡單,我已經想好了。”金桐蕊興致高昂的說道:“每張桌子中間打一個大洞,那洞要剛剛好能放下銅鍋,銅鍋裡燒木炭,上面再放陶鍋煮食,我這樣說你也不明白,我拿了圖再給你送來,重要的是,木炭一定要用上好的,才不會滿屋子冒煙。”

    她說的是現代人吃炭燒羊肉爐的方式,她也沒在這裡看過羊肉爐店,等火鍋城上了軌道,或許她可以考慮開間鋪子賣羊肉爐。

    “小王妃實在心思巧妙,孟某佩服萬分。”他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不認為這樣能賺錢,別說賺錢了,要有客人上門都難,這沒見過世面的小王妃把這世道想得太容易了。

    “怎麼,夫君,你有意見嗎?”金桐蕊見任容禎似乎有話要說,開口問道。

    任容禎朝她一笑。“本王覺得六十文錢太少了,這裡畢竟是京城,一個大人要收八十文錢方能賺錢。”

    金桐蕊想到他把她的涼皮改為十文錢一碗,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就聽你的,大人收八十文錢,孩子收四十文錢。”

    孟管事的陣子裡滿是驚訝,六十文錢他都嫌貴了,主子竟然一蹦八十文錢?誰會花八十文錢上飯館還要自個兒夾菜自個兒涮來吃?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58


    金桐蕊知道今兒個是她和任容禎的大喜之日,她不該心心念念著那叫王妍芝的女子,可是打從任容楨與她說了王妍芝的事之後,她這幾晚總是輾轉難以入眠,老是想著王妍芝會不會也是穿來的,且在金園做過廚子,或者是金園的老顧客,本身也是廚藝精湛,才能將金園的菜色一一重現。

    “蕊姊,吉時到了,花轎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孫蓉兒興奮的聲音將金桐蕊的神智拉回,她扶了扶頭上的那頂“大帽子”,那鳳冠跟個大西瓜一樣重,上面金花成簇、珠圍翠繞,是嚴嬤嬤讓京城最好的良工巧匠趕制出來的,雖然精美至極,卻令失眠了三晚的她更加頭昏腦脹了。

    她扶著孫蓉兒的手拜別了爹娘,任容禎答應她,婚後她想回來便回來,他爹娘都是開明之人,景親王府的規矩也不多,因此縱然出嫁在即,她也不覺得感傷,心裡想的都是要弄清王妍芝的來歷以及要在京城開飯館,大展拳腳賺大錢之事。

    反倒是奉蓮娘哭紅了鼻子。“點點,娘說的話你要牢牢記著,到了夫家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出嫁就要從夫,要遵循三從四德,萬不可再像現在這般,想說啥就說啥,這樣會招人不喜歡。

    “要是嫁到普通人家,娘也不至於如此擔心,可你要嫁去的是景親王府,咱們又才來京城沒多久,京裡人是怎麼生活的咱們都還沒學會,這麼快就要把你嫁出去了,唉,娘心裡實在不安……”

    金桐蕊大而化之的露齒一笑。“爹娘,你們甭替我操心,景親王府離咱們家不過三、四條街,況且容禎答應我隨時可以回來,到時你們不要嫌女兒煩就好。”

    金桐樹笑道:“爹娘真是想太多了,打從拜了神龜廚祖為師之後,姊就變了一個人,如今哪裡是會讓人欺負的主,她去到王府裡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爹娘這心是白操了。”

    孫蓉兒跟著附和道:“是啊,大叔嬸子,嚴嬤嬤也說了,景親王和景親王妃都是極好的人,肯定不會給蕊姊氣受的,你們就放心吧。”

    金大秀和奉蓮娘再不放心也得放心,畢竟喜轎都在大門口等了。

    一旁的喜婆忙給金桐蕊被上蓋頭,扶著她出去,上了花轎。

    這是金桐蕊兩世為人第一回坐轎子,知道抬轎的是人力,怕抬轎的失了平衡,她不敢亂動,聽著外頭敲鑼打鼓的,過沒多久,外頭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想必是景親王府到了,還真是挺近的,屁股都還沒捂熱就要下轎了。

    四周喧騰,過火盆、拜天地,經過一連串儀式的折騰,金桐蕊總算被送進洞房了。她原是一本正經在床邊坐得端端正正,一個丫鬟進來,給了賞銀後,便將那喜娘打發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福道:“奴婢平兒,小王爺讓奴婢先伺候小王妃更衣,還說讓小王妃在新房裡頭不須拘束。”

    金桐蕊巴不得能立刻更衣,她身上的喜服美則美矣,卻是快教她喘不過氣來了。

    在平兒的幫忙下,她卸下了鳳冠,換上輕便的長袍,想到若任容禎進來要掀她頭蓋怎麼辦?

    平兒又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吩咐奴婢伺候小王妃用膳。”

    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梳妝打扮,金桐蕊此時已是餓得慌,可興許是餓過頭了,或是太緊張了,她吃了幾樣糕點、喝了小半碗甜湯便吃不下了。

    “奴婢去外間守著,您歇會兒吧,外頭客人多,小王爺怕是會晚些。”

    平兒很是善解人意,恭敬地告退,帶上了房門。

    金桐蕊這才感覺自在多了,打量起日後她要起居的房間,寬敞精美不在話下,屏風、櫃子、床榻等等都是新的,但她看了一會兒眼皮便開始打架了,目光所及之處都貼了大紅喜字好催眠,最後她終於撐不住,直接倒下,滾進了簇新的大紅被褥裡,一進去就不想出來了。

    任容禎在外頭喝了許多酒,好不容易才把要鬧洞房的賓客打發走,夜深人靜,總算能看看他的媳婦兒了。

    不想,他進到新房,沒見到嬌羞在等他的新娘子,某個姑娘倒是在被裡睡得香,他們連交杯酒都還沒喝,她竟然就睡著了?

    任容禎莞爾看了她一眼便逕自去洗漱更衣,洗去一日的疲憊,身上沾染的酒氣也稍稍退了些。

    吹滅兩盞喜燭,只留一盞,放下大紅色的帷幔和輕紗帳,他也鑽進被窩裡,一把將熟睡中的媳婦兒摟進懷裡。

    他心中的那股欲望早被酒水給點燃了,就算她在睡也無妨,他還是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脫著她的長袍,等到脫下來,他全身的血液早就都沖到下半身了。

    脫衣服的動靜太大了,金桐蕊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又為何會在這裡?而正上方那雙炯炯有神看著她的黑眸為何如此不尋常,眼裡有著兩小蔟火焰,那是……任容禎?他為何壓著她?

    看見了她眼底的疑惑,任容禎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有些焦躁難忍了,但還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道:“睡一覺便不記得咱們日已經成親啦?你現在已是我的娘子了。”

    他說完就深深吻住了她,不讓她開口說話,誰知道這什麼都敢往外吐的小女人會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來破壞此時的氣氛,堵住她的嘴準沒錯。

    他的舌探進了她口中,勾著她的丁香小舌吸吮,下身也不由分說的滑進了她身子裡,惹來她痛呼一聲,直覺就想推開他,他這時正一下一下地擺蕩著他的需求,怎麼能讓她推開?

    反而她越想推開他,他就把她的腰扣得越緊,規律的往深處佔有她。

    過了好一會兒,金桐蕊終於適應了他的存在,這才不再抗拒,可她卻是萬萬沒想到她的初夜會這麼久,嚴嬤嬤不是這樣說的啊,嚴嬤嬤說忍一下就過去了,

    至多十下,男人滿足了,就沒她的事了,只要確定落紅在元帕上就行了。

    可是這會兒早已過了十下了,他還是不斷往她身子裡推送,弄得她也越來越難受了,嚴嬤嬤沒教她這種情況該如何是好。

    她熱得好難受,不由自主的拱著身子迎合他,他動得越來越快,那奇異的感受讓她什麼都想不了,現在她的世界裡只有他……

    三日回門,金大秀、奉蓮娘見女兒笑嘻嘻的跟過去一樣,總算放下心來。長公主昨日上門來看他們時就說了,這樁婚事是由皇上所賜,別說景親王和景親王妃了,就是老太君也不敢給點點臉色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王府備下的回門禮足足有三大馬車,足見對這媳婦兒的重視。

    金桐蕊是急性子,心中另有盤算,在娘家用完午膳就拉著任容禎起身,說還有事要辦便走了,看得金大秀等人面面相覷,不過想到自家閨女打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性格就變得說風就是雨,他們也習慣了。

    上了馬車,任容禎有些啼笑皆非。“今兒個是回門,你不在娘家過夜嗎?還是你不知咱們大齊的規矩,回門時可在娘家過夜?枉費母妃說你想多住幾日也行。”

    “要去我娘家,日後多得是機會,眼下我有更緊要的事。”金桐蕊跳上馬車前吩咐車夫駛得慢些,要特地經過京城的酒樓飯館,一家都不能放過。

    任容禎聽得莞爾,一把將她拽坐在自己腿上。“你這不安分的小娘子又想做什麼了?”

    金桐蕊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想看看京城的飯館都是哪些取向,開一間跟別人不一樣的,做一些沒人賣過的吃食。”

    “這我倒是能幫上忙。”他湊趣道:“我有一間鋪子,位置很好,但閒置幾年了,若你要開飯館,倒是個不錯的地點。”

    她有些猶豫。“我想自個兒盤店,你名下的鋪子給我做生意,怕是你家裡人會說什麼。”

    任容禎一點她的萆尖。“什麼我家人,現在也是你家人了,你敬茶時不也見過他們了,他們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況且我的鋪子給你做生意,這不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任何人都沒得說嘴,若你要分得清楚,我才真要生氣了。”

    “你說什麼啊,若是沒人說閑銛,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我會不接嗎?”金桐蕊興匆匆地說道:“不如今天也去看看你的鋪子?”

    他這才有了笑容。“娘子要看,自然得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40


    一時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他。

    老太君驚疑的問道:“你知道?”

    景親王妃精神一振。“你快說,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誰?是哪家的姑娘?我跟你爹都打聽不到,簡直快愁死了。”

    任容禎露出了一絲笑意。“是金大秀家的姑娘。”

    景親王和景親王妃面面相覷,金大秀不就只是兒子的救命思人而已嗎?他們家的姑娘不就只是個鄉下姑娘而已嗎?皇上為何要賜個鄉下姑娘給他們做媳婦兒啊?

    鄉下姑娘金桐蕊進京了,經過兩個月的相處,她已和華陽長公主混得爛熟,身為現代魂,她對長公主這身分比較沒有本質上的敬畏,時常瘋言瘋語逗笑長公主,長公主不只一次說要收她為義女,她都笑笑的打混過去。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當長公主的義女,那得遵守多少繁文縟節啊,再說了,正式收養之後她不就也成了皇上的外甥女,到時一舉一動都備受注目,還讓不讓人喘口氣啊?

    所以了,她很委婉的表達了她很樂意照顧長公主的飲食,但並不想成為皇室中人,長公主自是不會勉強,轉而送了一座五進的宅子給金桐蕊以表達她對金桐蕊的喜愛之情,金桐蕊想著再推辭便生分了,便歡歡喜喜的收下了這份大禮。那宅子位在離長公主府不遠的金玉胡同,早在他們入住之前就打掃修葺了一番,打掃做飯的丫鬟婆子也有十來個,都是長公主身邊得力的嚴嬤嬤親自挑選的,金家一家就如此在京城落了腳,賜婚的聖旨隨即來到,一家人沐浴更衣接旨。

    來的路上皇上早把賜婚之事跟他們說了,但金桐蕊沒想到這麼快賜婚的聖旨就到她手裡了,他們才剛來京城,這也太倉促了吧?別說還很懵懂的她了,恐怕就是她娘也不知遂要如何操辦跟景親王府的婚事,那般的高門貴族,辦起婚禮要如何排場,豈是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想像的?縱然她手邊不缺銀子,可還是有深深的不得其門而入之感。

    幸好,華陽長公主體恤他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婚期又在即,便派了嚴嬤嬤過來幫忙打點備嫁事宜,務求要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

    有了嚴嬤嬤這天大的好幫手,金桐蕊樂得倚靠,又見孫蓉兒雖然年紀小,但很是幹練,頗有小小主母的潛質,便把安頓家裡的雜事都丟給了孫蓉兒,又給她一百兩現銀,讓她要添什麼就添什麼,不必問過她,不知道要打哪兒去買東西就問嚴嬤嬤去。

    她呢,如魚得水,自個兒身上揣著趙林預付給她的一萬兩銀票,到了京城的隔天便讓任容禎領她去錢莊,把銀票都存好了,這才安心。

    出了錢莊,任容禎臉上帶著微笑,揉了揉她的頭。“想不到我家小王妃竟然如此富有,看來我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金桐蕊哼了哼。“你別想啊,我可是要給你養的,我老爸說,男人負責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

    “岳父大人的話十分有理,我一定照做,不敢有違。”他笑著上了馬,把她也拉上馬,讓她坐在自己身前。“我買了塊地給你種辣椒,現在去看看?”

    她頓時眼睛一亮。“當然好!”

    她離開時,向安知縣要了所有辣椒,原來那辣椒是安知縣的友人相送,那友人時常往返大齊與南洋之間,眼下又去南洋了,安知縣承諾若那人回來,會向那人請教辣椒的出處,不過她打算先取出種子自己種種看,若種得成就不必求人了。

    金桐蕊看了地,十分滿意,任容禎已經請了兩名花匠幫她,雖然他們都沒種過辣椒,但都躍躍欲試,她把辣椒鄭重的交給他們,不給他們壓力,打算等培植出幼苗再來看看。

    第三日,景親王府和金家交換了庚帖婚書,下小定、大定等事宜也都由官媒出面談好細節了,兩家人趕著完聘,金桐蕊還想說自己和任容禎不是早在村裡時就訂好親了,哪知道對景親王府來說,那次的訂親不算數,得再訂一次。

    好吧,再訂一次就再訂一次,她也沒損大,反而有許多聘禮可收,王府出手闊綽,聘禮一抬一抬的,足有三十六抬,她何樂而不為?

    第四日,任容禎親自駕了王府的大馬車過來,接了金家四口,馬車在京城大街小巷裡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最後停在寶生堂前。

    金桐樹心裡緊張,嘴上偏生要吊兒郎當地道:“要是這大夫也說我的腿沒救,你們可別太失望,我覺得這輪椅已像我身子的一部分了,我現在哪兒都能自個兒去,不能站其實也沒多大分別。”

    任容禎淡淡地道:“進去吧,肯定能醫好,若是這裡醫不好,我再帶你去其它醫館,天下之大,總有能將你醫好的地方。”

    金桐樹當下心裡一緊,抬眸看著任容禎,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的眼眶就是忍不住地紅了。“容禎哥……”

    任容禎揉了揉他的頭,笑著糾正道:“該改口叫姊夫了。”

    金桐樹眼泛淚光,勾起微笑,“姊夫!”

    一旁的金桐蕊眼睛也熱熱的,她重手摘著自個兒的臉,吸了吸鼻子。“要命,你們是基友嗎?我怎麼會這麼感動啦?”

    生堂的古大夫醫術高明,不過也是出了名的財迷,他的診金出奇的高,不過只要拿得出銀子,他倒是一視同仁,不管是王公貴族或販夫走卒,他都仔仔細細的問診,一個病人要看半個時辰以上。

    “延誤就醫啊延誤就醫……”光是診脈就診了一刻鐘,又反復看了金桐樹的腿之後,古大夫嘖嘖嘖的搖著頭開藥單。

    金桐蕊忍不住問道:“大夫,您的意思是……”

    “只有我能治。”古大夫驕傲地道:“三日來一次,一次二十兩銀子,我保證你兩個月之內能站起來。”

    金家人自是喜出望外,金桐蕊不心疼銀子,只是覺得這大夫如此臭屁地說小樹兩個月內能站起來,到底是真是假。 等一行人回到宅子,孫蓉兒已經不知道在門口等多久了,她原本也想跟著去,無奈嚴嬤嫂要帶她去辨買婚禮要用的東西,她跑不得,等她辨買回來,這才好不容易把他們給盼回來了。

    “蓉兒、蓉兒,我告訴你,大夫說我能站哩!”不等人問,金桐樹自個兒就欣喜萬分的提早宣佈這個好消息。

    金大秀高興,說要和孫太公喝一杯,現在家裡有丫鬟婆子,也不必金桐蕊做下酒菜了,任容禎悄悄拉了金桐蕊大步走了出去。

    金桐蕊笑嘻嘻地說道:“我聽嚴嫂嬤說,你們這裡的規矩,成親前一個月不能見面,咱們三日後就要成親了,你還這樣天天來,要是給人發現了,豈不落人口實?”

    任容禎拉著她的手在涼亭裡坐下。“你說的不錯,就是因為咱們過三日便要成親了,府裡上下都盯著我的動靜,我明日開始肯定是不能來了,所以有些事我還是提前和你說說的好。”

    她疑惑的看著他。“何事啊?你的表情這麼凝重,害我的心都不由得提起來了。”

    他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將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掌裡,眼也不眨的瞅著她道:“我不是說過我喝過你做的十全如意雞湯,你說過一個名叫孔子之人,我也從別人口中聽過此人說的名言,還有,你那次做的豆腐大餐裡頭,大半的菜色我都嘗過,當時我還想,你怎麼沒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什麼?”若不是被他攥著手,金桐蕊一定會跳起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你在哪裡嘗到的?是誰做的?唉唷,你做啥現在才說啊!”

    “你這責問未免太沒道理。”任容禎有些好笑地道:“我若當時說了,你也不會信,況且那個時候我並不知曉你是魂穿之人,又要從何說起?”

    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蹙著眉頭。“那後來知道了,你就可以說了啊!”

    他耐心地與她講道理,“我說了又有何用?我口中之人在京城,我說了,你也不能與之求證,豈不是白白讓你心焦?”

    金桐蕊這時也知道自己太過了,他說的全都有理,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歎息道:“好,那你現在告訴我,那人是誰?我能見到嗎?”

    任容禎點了點頭。“你很快便會與她日日相見了,她便是我的大嫂,王妍芝。”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20


    金桐蕊萬萬沒想到生平頭一回進京城的陣仗和徘場會如此大,她是和皇上、華陽長公主一塊兒進京的,再加上她爹娘弟弟和孫太公以及孫蓉兒,浩浩蕩蕩的十幾輛馬車啊!

    此番她會進京,是有著不可違抗的因素。

    話說當金合輝被定罪,他們全家正歡騰得想放鞭炮慶祝時,皇上的旨意便到了,內容大抵是華陽長公主肯吃她做的飯菜,因此命令她隨同他們回京,繼續負責長公主的飲食,若能令長公主的厭食之症好起來,還會大大有賞。

    她也不必鬧騰沒有人權啥的,在這地界,皇上說的話就是律法,人人都得遵從,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平頭百姓。

    皇上要她負責長公主的膳食是莫大的榮幸,能跟皇室沾上邊,這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她卻輕易到手,這事在縣城傳了個遍,自然也傳到了秀水鎮上,一時間,金家門庭若市,人人爭相結交。

    既然皇命不可違,那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她把餅作坊和醬園子都交給趙林打點,各種醬料的配方她都仔細寫下了,方便日後趙林開更大的醬作坊,兩人也談好了一年一次,趙林會派心腹掌櫃上京和她對帳,趙林更直接恭喜她要成為景親王府的媳婦兒,笑說他們的生意將來可要靠她關照了。

    生意安排妥當了,她還未開張的小食鋪也盤出去了,宅子則是選擇上了大鎖,暫時不賣,若將來她爹娘想回故鄉走走,也有個落腳處。

    她知道,這一離開,可能好幾年甚至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特意找孫蓉兒和孫太公談過,若他們要留下,宅子便給他們打理,讓他們免費住,住多久都行,她還可以安排孫蓉兒到餅作坊領個閑差,月銀絕對足夠他們祖孫過日子。

    可沒想到孫太公和孫蓉兒都異口同聲表示要跟她一塊兒走,孫蓉兒和小樹情投意合她是知道的,可孫太公這老人家怎麼會想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合州呢?他說想趁身子還算硬朗到京城開開眼界,況且他孫女想跟他們一起去京城,他又怎能不成全?

    如此這般,六口人就包袱款款,隨皇上上路了。

    華陽長公主因身子弱,不宜趕路,因此馬車走得極慢,估計要花上兩個月才能到京城,任容禎則是快馬加鞭先回了京,他很清楚若再拖上兩個月才現身,祖母怕會病得不起,而金桐蕊等人與皇上同行,安全無虞,肯定能毫髮無傷的抵達京城,因此他不擔心。

    可有一件事他不知情,那便是在他回到王府之前,皇上賜婚的聖旨更早就到了王府。

    收到聖旨,景親王府簡直炸了鍋,大院裡香案焚香嫋嫋,老太君為首,黑壓壓跪了一地接旨。

    大內總管方公公展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金家有女金銅蕊,秀外慧中,巾幗奇才,才貌雙全,堪為良配,今特賜婚予景親王府小王爺任容禎,擇二月十八吉日充婚,不得有誤,欽此。”

    景親王故作鎮定的接下聖旨,請方公公進屋後,奉茶又送上紅包謝儀,彷佛這樁婚事是水到渠成,意料中事。

    然而方公公一走,景親王府就天翻地覆了,不管是在京城人脈極廣的景親王,或是卯起來往宮裡跑,想要打聽消息的老太君和王妃,三個人忙了半天都徒勞無功。

    他們怎麼也打聽不出皇上怎麼會微服出巡在外,又忽然來了一紙賜婚聖旨,聖旨上那叫金桐蕊的姑娘又是哪家千金?皇上為何會把她跟他們家容禎湊在一塊兒?

    更重要的是,容禎人在哪裡?他只修了一封家書回來報平安,可他們都還沒見著他的人,而皇上離宮前明知道他還下落不明,為何還會來賜婚這一出?

    老太君和景親王、景親王妃左右打聽不出皇上賜婚的原因,只好退而求其次,打聽起那叫金桐蕊的姑娘是哪家的貴女,既然能得皇上賜婚,家世必然是極好的,他們這廂問清楚,也才好準備聘禮,這樁婚事是由皇上保媒的,可萬萬不能失了禮數。

    可是,他們問遍了京中所有官媒,都無人知曉金桐蕊是哪家的閨秀,景親王更是把京中姓金的權貴一一過濾,也沒哪家的閨女正逢適婚之齡,著實令他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就在景親王府上下一頭靈水之際,他們望穿秋水、日盼夜盼的人總算回來了,聽完了任容禎講述經過,全都像親身經歷過一漕似的,捏了把冷汗又松了口氣。

    老太君語重心長地道:“禎兒,金大秀一家純厚良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好好酬謝人家。”

    任容楨鄭重點頭。“孫兒知曉。”他已經打算用一生酬謝了。

    景親王咳了一聲,“既然你已歸來,那麼你眼下需得知道一事,皇上給你賜了婚,婚期委實有些匆促,就定在兩個月後,也就是過了年就要成親,咱們得快快將婚禮之事操辦起來。”

    任容禎自是吃了一驚。

    這沒道理,皇上明知他和點點已經訂了親,怎麼可能還賜婚?皇上還說,他和點點成親之後,點點勢必永遠留在京中了,那麼就近照顧長公主飲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是以,他臉容一沈,肯定地道:“爹,此事絕無可能,肯定是弄錯了。” 景親王妃有些焦憊的插口道:“禎兒,此事萬萬無誤,是方公公親自來傳的聖旨,皇上真的給你賜婚了。”

    任容祥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哥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不過此事千真萬確,皇上確實賜婚了,聖旨在書房裡,若你不信可去看看。”

    他是景親王的嫡長子,原是世子之位,但出生時國師一句他不能祖當世子之位,否則恐折損自身福壽,意思就是會英年早逝,因此景親王未將他立為世子,後來嫡次子任容翔出生了,景親王將他立為世子,到了他十三歲,卻是百般抗拒,要拔除世子之位。

    原來,他天生無法愛女子,無法和女子行房,沒法為景親王府傳遞香火,才自求拔除世子之位。

    景親王知道了之後,便拔除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嫡三子,也就是任容禎為世子,可在那之前,府裡已經稱任容翔為世子十多年了,一時都改不了口,為了區隔,便稱任容禎為小王爺。

    任容祥在戶部供職,娶了丞相王達之女王妍芝為妻,王妍芝一手廚藝名滿京城,在以食立國的大齊,一手好廚藝可比知書達禮重要多了,任容祥很是以妻為榮,他性格溫和,不覺得把世子之位讓給弟弟有什麼好不平的,能日日吃上妻子為他做的飯,他就覺得很是幸福了。

    “好,我這就去看看。”任容禎轉身就要走。

    這時王妍芝款款進了廳,後面跟著貼身丫鬟珍珠,雙手恭敬地高舉著一卷軸。

    “我就知道小叔子會急著要看聖旨,已經給你取來了。”王妍芝對珍珠吩咐道:“快把聖旨給小王爺看看。”

    “多謝大嫂。”任容禎取過聖旨,刷地展開,看著看著,他的面色由嚴肅到放鬆,最終露出了笑意。

    想必他從合州離開時,皇上就有了賜婚的打算,卻偏生不告訴他,要嚇他一嚇。

    “怎麼,小子,你這會子是在笑嗎?”老太君揪著他。“竟還扯出了皇上這面大旗,莫非你知道要與你成親的姑娘是誰?”

    任容禎笑吟吟地道:“回祖母的話,孫兒確實知道。”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3:00


    金桐蕊想到那長公主快死快死的,便用跑的回到了廚房,一邊思索著她要做什麼粥才能開長公主的胃。

    她想,長公主長年對進食了無興趣,肯定是靠湯藥維生,胃裡長年空虛,府中的廚子定然會想到給她做清淡的飲食,以免刺激了平常並不蠕動的腸胃。

    這雖然是沒錯,像那些斷食的人,醫師也會建議複食後由清淡飲食入門,最好是無油無鹽無糖的素食,再來可以吃米湯類半流質的食物,跟著才可以進食比較清淡的堅硬食物。

    可是那是針對有需要的刻意斷食之人,而長公主是本來就沒胃口的人,再遇上清寒無味的飲食,那就更沒有胃口了。

    所以她決定反其道而行,用小半根辣椒搭配剁碎的牛肉和蔥花,做了一碗噴香但絕對無油的牛肉辣粥。

    她匆匆端著粥再回到廂房裡,長公主已經半坐了起來,由丫鬟扶著,皇上親自端著湯碗要喂她喝藥,她的柳眉皺著,兩片唇也是抿得死緊。

    金桐蕊忙把託盤交給任容禎,不斷的對長公主那兒使眼色。

    任容禎原是不想打擾華陽長公主喝藥的,但見皇上和華陽長公主僵持不下,他微一沈吟,便將粥端了過去。“皇上,點點給長公主做了粥。”

    華陽長公主原以為肯定又是米場,但只看了一眼,她立刻被碗裡那紅紅綠綠的配色給吸引住了。

    李璟見她的眼神與平日不同,立即打鐵趁熱的說道:“皇姊,那紅色之物叫作辣椒,滋味可絕妙了,朕適才才吃了許多,與這粥都是這小姑娘做的……點點,你說那道菜叫作什麼?”

    金桐蕊連忙像小太監似的躬著身子往前幾步,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的話,那菜名叫辣炒響螺。”

    華陽長公主有些恍惚的看著金桐蕊,虛弱地道:“年紀小小就得到皇上的盛讚,前途不可限量啊。”

    金桐蕊又中氣十足地道:“多謝長公主美言,皇上能看上我的廚藝,是我的福氣。”

    任容禎低聲糾正道:“要自稱民女。”

    金桐蕊“哦。”了一聲,連忙改正過來,“皇上能看上民女的廚藝,是民女的福氣。”

    華陽長公主雖然氣虛,卻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的視線投向了金桐蕊身後的任容禎。

    “容禎,皇上說要出宮來尋你,還真讓皇上找著了。”

    任容禎握緊雙拳深施一禮。“微臣拜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萬福。”

    金桐蕊連忙學他,不倫不類的抱拳施禮。“民女拜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萬福。”

    她心裡還想著怎麼不是喊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這會兒,華陽長公主再也忍不住噴噴笑了出來。“你這孩子倒是可愛。”

    任容禎連忙躬身道:“長公主恕罪,點點沒見過世面,微臣日後定當好好教導。”

    李璟笑道:“皇姊,點點不只廚藝好,她還是容禎喜歡的姑娘哩。”

    華陽長公主頗為意外。“哦?當真?”

    李璟舀了一勺粥湊到華陽長公主唇邊,笑著說道:“皇姊,你先喝幾口粥,朕讓他親口說說這段時日在這兒是怎麼拐騙人家姑娘的。”

    半個時辰後,任容禎和金桐蕊退出了廂房。

    長公主吃了半碗粥,也喝了藥,有些乏了,皇上陪著她說些陳年往事,哄著她入睡。

    一出廂房,金桐蕊便開心的蹦跳起來,很是激動的說道:“長公主吃了呢!長公主吃了我做的粥呢!”

    “我也想不到長公主竟會吃了你做的粥。”任容禎也相當意外。“長公主有胃口是天大的好事,點點,明日你再花些心思為長公主準備膳食,若是長公主這厭食的病症能好起來,你便是第一大功臣,皇上必定重重有賞。”

    她大器地道:“沒有賞賜也沒關係,見到一個厭食的人唯獨吃得下我做的東西,我就很開心了。”

    他拉起她的手,揚起一抹微笑。“話說回來,你現在總該相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了吧?”

    金桐蕊吐吐舌頭。“我現在還能不信嗎,有皇上跟長公主給你作證呢!”

    任容禎捏了捏她的手。“那麼記住你說過的話,若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你就做我的小王妃。”

    她在心中哀號了一聲。“聽著,不是我要說話不算話,而是你爹娘,就是那王爺王妃的,他們能接受你娶一個平頭百姓嗎?”

    他毫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是我的事,我自會說服他們,你要做的是說服大叔大娘他們跟你一塊兒去京城生活。”

    金桐蕊眨了下眼睛。“一塊兒去京城生活?”

    任容禎點點頭。“一來,大叔大娘憨厚,若分隔兩地,你也放心不下,二來,小樹的腿傷須得到京城尋那寶生堂的古大夫醫治,若咱們只帶了小樹前去京城,大叔大娘也不放心,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大夥一塊兒去。”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往後都在京城生活了是吧?”

    他忽然揚起一抹奸猾的微笑。“你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倆成親,景親王府在京城,你自然要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金桐蕊一臉煩悶地道:“那我在這裡才起步的生意怎麼辦?我的餅作坊、醬園子和那即將要開張的麻辣臭豆腐小鋪要怎麼辦?每日還有那麼多人排隊等買我的豆腐呢,這些難道都要捨下嗎?”

    “餅作坊、醬園子是和趙林合作的,趙林的為人可以信任,全權交給他便可,讓他派人一年兩次到京城和你對帳,至於你的麻辣臭豆腐鋪子可以盤出去,我在京城有幾個空鋪子,你想做什麼生意都行。”

    她突然想到一個挺要緊的事,他是小王爺,單憑小王爺這頭銜就有朝廷俸祿可領了嗎?

    可以領多久,終生嗎?不會是老跟家裡伸手的京城富二代吧?

    是啊,極有可能,否則他為何能許久不回京城,證明他無要事在身不是嗎?

    她想到她老爸說過的話,一個大男人若是無業遊民那就什麼都不必談了,說他有理想有抱負只是在等待機會,那都是屁話。

    “我都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她臉上全是沮喪,抬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老實說,你是做什麼的?或者,你就是個小王爺,其餘的什麼也不是?”

    任容禎面色一沈,淡淡地道:“你就這麼瞧不自己的男人,對我沒信心?擔心我是京城的紈褲子弟?”

    見他有些惱意,金桐蕊心中咯噔一下,連忙陪笑臉道:“我也不是全沒根據啊,誰讓你能在我家待那麼久。”

    他冷哼道:“本王乃是武狀元出身,少時便隨兄長到邊關歷練,立下戰功無教,現今官拜正二品鐵騎少將軍,因在邊關中了苗人蠱毒,導致雙腿無法行走,這才返回京城療毒,本王不願待在府裡讓人見著瘸腿糗態,帶了兩名貼身侍衛離府來到合州落腳,計畫過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毒期便回京,卻遇上大批山賊,這才落難。”

    金桐蕊聽他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知道他是動了怒,自己這會兒可不能再惹他,便把那姑娘家的矜持拋到天邊力,纏著他的手臂撒嬌道:“你別生氣嘛,咱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我都做好飯菜了,再熱一熱便行了,那道辣炒響螺可下飯了,皇上吃了半盤,還有一半,咱們吃飯去。”

    兩人在穿廊甜蜜糾纏,你推開,我再纏上去,反復了數次,任容禎氣也消了,想想她的擔心也無可厚非,他就看過多少京中富家子弟將家產敗光之事,她要將終身託付于他,自然希望他是個能依靠的良人。

    氣消了,感覺就來了,她這般小鳥依人的小意討好,他又怎能不心動?

    他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把她拽進懷裡,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的唇。

    一時間,天地無語,兩人都深深沈浸在這樣的親密之中。

    “這是在做什麼?”一道勃然大怒的聲音響起。

    金桐蕊嚇得反射動作便是用力推開任容禎,她看到前面長廊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周南筌,正驚呆的看著他們,一個身著縣令官服,滿面怒容,顯然就是剛剛喝令的那個人,另一個也是一臉的瞠目結舌。

    老天!饒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可被三個男人撞見她和人接吻,她還是羞得無地自容,想找地洞鑽。

    周南荃憊得不知如何是好。“快快,蕊丫頭、任兄弟,快來見過我們大人……”

    他尚未說完,另一個人就誠惶誠恐的對任容禎深深作揖。“下官合州太守饒敬參見小王爺。”

    “饒大人免禮。”任容禎手一拾,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彷佛剛才那事兒沒有發生過。

    饒敬自然也當沒那回事,忙道:“安大人、周師爺,快來見過景親王府小王爺。”說完,他又堆滿笑容對任容禎陪罪道:“下官不知小王爺陪同聖上與長公主前來,昨夜接駕時並未看到小王爺。”

    任容禎雖是景親王嫡出的三兒子,卻因為某些原因越過了前面兩位兄長,成了景親王府的世子,未來承襲景親王這鐵帽子爵位,乃是板上釘釘的未來景親王,人稱小王爺。

    任容禎不苟言笑地道:“本王並非陪同聖上而來,乃是在此地與聖上巧遇,既然遇到了饒大人,本王有一事交代你去辦。”

    金桐蕊看到站在後頭的縣令大人和周南荃都慌了神兒,兩人十分焦慮的在用唇語交談,內容大抵是縣令說他們不是來做席面的嗎?

    周南荃說是啊,縣令又問那怎麼知府大人會稱他為小王茶?周南荃苦著一張臉,回了句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得想笑,憋笑憋得辛苦。

    這廂,饒敬還在恭恭敬敬地道:“小王爺有何吩咐?下官自當全力以赴。”

    任容禎冷著面孔,沈聲道:“本王初到合州便遇上山賊洗劫,死傷了兩名貼身侍衛,山賊如此膽大妄為,此地百姓又如何能安居樂業?本王要你負責剿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日後再有聽聞山賊出沒,本王唯你是問!”

    這是在直指他縱容山賊啊!饒敬打了個激靈。“下官領命,下官一定使盡全力剿匪,絕不讓山賊橫行!”

    “還有你,安大人。”任容禎淩厲的眼鋒轉到了縣令身上。

    忽然被點名,換安儒之打了個激靈,連忙打躬作揖道:“下官康城縣令安儒之參見小王爺。”

    任容禎凝目看著安儒之。“本王要你查一件陳年舊案。”

    過沒兩日,金大山一家和和美美地在吃晚飯時,十名衙差沖了進去把金合耀抓了起來,嚇得聶氏、金大山、馮氏等人差點沒尿褲子,待金大山四處奔走打聽,知道下令捉金合輝重審的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頓時糊塗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是何許人也?是京城的權貴人家啊!自己一家不說和他結交了,連提到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可為何小王爺會無緣無故找起他們一家的麻煩來?

    待他花了大錢,還是疏通不了縣令放人時,再度奔走打聽,這回總算讓他打聽出來了。

    原來那景親王府的小王爺竟然就是金桐蕊那死丫頭訂了親的未婚夫婿,敢情是幫金桐蕊報仇來著。

    真相大白,正當全家人愁雲慘雪,想不出營救金合耀的法子時,金慧英卻對弟弟的死活不聞不問,把自己關在房裡,因為只要一想到金桐蕊竟然要成小王妃,她就咬牙切齒,嫉妒得不得了,好恨呐!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2:34


    任容禎大步進入廚房,臉上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之色,男子恰好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個正著,男子心裡咯噔一下,彷佛做壞事被逮個正著。

    任容禎面容凝肅,當下一撩袍角,跪拜了下去。“微臣拜見皇上。”

    金桐蕊的心咚地一跳,當場懵了。

    這什麼神展開?剛剛他是說皇上嗎?古時候的皇上?皇帝的那個皇上?

    任容禎知道她不明就裡,可此刻他也無暇解釋了,起身過去拉了她一同跪下。“這位乃是當今聖上,快快向皇上行跪拜之禮。”

    金桐蕊很想問今天是愚人節嗎?他們兩個是串通在愚弄她嗎?可她看任容禎的表情很是嚴肅,半點玩笑之意都無,也不敢胡亂問話,只低下頭用氣音問道:“我們那裡沒向皇上跪拜的習俗,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任容禎壓低了聲音回道:“就說民女拜見皇上。”

    廚房裡安靜無聲,李璟一字不落的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裡,不免覺得好笑。

    見他們親呢自然的舉止,貌似還十分熟悉,這可就有趣了,他非要好好瞭解瞭解不可。

    “民女拜見皇上。”金桐蕊適才已經跪在地上了,說話的同時,她的頭往地上深深伏了下去,想到曾看過的電視劇,便又中氣十足的加了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任容禎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不是說不會嗎?倒挺像回事的。

    “都起來吧。”李璟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嘴角湧現藏不住的笑意,儘管還吃得意猶未盡,這時也不得不暫時擱下碗倏。

    “謝皇上。”任容顢拉著金桐蕊起身。

    金桐蕊還在迷迷糊糊狀況外,她看看任容禎,又看看皇上,問題就冒出來了。

    那個人是皇上,這沒問題,因為縣令大人對於此次宴客十分慎重其事,更佐證了那人確實是皇上沒錯,是她有眼不識泰山,以致於這麼意外,但是!為何任容禎認得皇上?還貌似跟皇上很熟,這就說不過去了。

    一瞬間,任容禎說過的話驀然閃過她腦海——本王乃景親王府小王爺。

    她突然醒悟過來,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她驚異的瞪著任容禎,就聽到皇上說道——

    “你這小子,果然還活著,朕就知道你沒事。”

    任容禎極是詫異。“微臣惶恐,難道皇上是來尋微臣的?”

    “難道朕特地過來遊山玩水嗎?”李璟白了任容禎一眼,接著咳了一聲,義正辭嚴的開始數落起來,“你這要命的自尊心,中了毒,雙腿不良於行,在府裡養傷又如何了?難道讓人伺候你洗漱起居會少塊肉嗎?偏生犯倔,跑來合州,你那兩個貼身侍衛,一死一傷,傷的那個拚著一口氣回到京城,只說你們讓山賊打劫了,話都沒說清楚就斷了氣,你可以想像了,你娘和你祖母哭得肝腸寸斷,說你腿不能行,又中了毒,不知會被山賊如何淩虐,恐怕凶多吉少,你二哥派了大隊人馬到合州來尋人,可合州如此大,要尋一人又豈是容易之事?沒想到大夥都遍尋不著的人卻讓朕給輕易碰到了。容禎,你是不是應該向朕好好交代一下你為何會在這裡?為何人好端端的沒事卻遲遲不回京城?”

    金桐蕊拉長了耳朵,帑力聽皇上說了什麼,雖然她不知曉前因後果,但她不算笨,拚湊起來,也大約聽懂了。

    要命啊!任容禎真是那小王爺,來往的是皇上這樣的等級,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全家該怎麼辦才好?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可沒少使喚他做事啊,她爹甚至還幫他洗澡了,這如何使得?

    她怔怔地看著任容禎,就見他不卑不亢,很是從容的回皇上道:“微臣已經給家裡寫了信,想來是皇上和臣的家書錯過了。”

    李璟哼了一聲,“也就是說,你府中已知你安然無恙?”

    “應是如此。”

    李璟挑了挑眉。“好啊,那你同朕說說,你為何不回京城?”

    金桐蕊也想知道,便跟皇上一同看著他,等他回答。

    任容禎將目光投向她,回道:“因為這名女子。”

    金桐蕊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晴。“因為我?你說因為我?”

    任容禎蹙眉,低聲斥道:“皇上在此,不得無禮,皇上未問你話,不得插口。”

    金桐蕊讓任容禎那小心的模樣又嚇了一跳,顯得局促不安。

    她還不習慣眼前這人是皇上,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要如何舉止才恰當,即便她有原主的記憶,也在這古代生活了好一段時日,可原主這輩子也沒見過皇上啊,她縱然有原主的記憶也派不上用場。

    “呵呵,原來如此,朕明白了。”李璟似笑非笑的瞧著金桐蕊。“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容禎向來眼高於頂,能教他上心的姑娘,朕十分好奇。”

    金桐蕊想到電視劇裡大家跟皇帝說話,大多是不敢直視皇帝的,連忙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道:“民女名叫金桐蕊,金色的金,桐花的桐,花蕊的蕊,小名點點,點石成金的點。”

    李璟打趣道:“你廚藝如此之好,開間飯館肯定能掙大錢,應當把石頭的石換成飲食的食,點食成金才是。”

    金桐蕊深覺有理地笑道:“哈,點食成金,我怎麼沒想到?一言雙關,您真會想。”

    “點點。”任容禎皺起眉頭。“在皇上面前不得無禮。”

    金桐蕊吐吐舌頭。“我又忘了。”

    李璟笑道:“好了,你就別嚇她了,朕瞧著這小姑娘天直可愛,難怪你會為了她不惜讓家人憂心如焚也要賴在此地不走了。”

    皇上在金桐蕊眼裡原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今日一見,對方竟如此通情達理、不拘小節、幽默風趣,實在教她意外,她對皇上的敬畏便也少了兩分。

    對於皇上的說法,任容禎可不認同了,他哼道:“回皇上,微臣是計劃性的停留此地,並非賴著不走,待計畫完成,便會回京。”

    李璟戲謔道:“那你的拐人計畫完成了幾分啊?小姑娘可是願意跟你一同回京城了?”

    任容禎不答,反而看著皇上,嚴肅的質問道:“不說這個,適才皇上可是吃了點點做的飯菜?皇上乃是一國之尊,怎可如此大意,竟然未經試毒便隨便食用來路不明的食物,若遇到有心之人下毒,如何是好?”

    “什麼來路不明!”金桐蕊不高興了。“我做的飯菜怎會與來路不明扯上邊了?”

    李璟馬上選邊站,一臉不認同地道:“是啊,容禎,你這話說到哪兒去了?點點做的飯菜怎會來路不明,你說這話也太欠周全。”

    任容禎臉上似有埋怨。“皇上明知微臣不是那個意思,莫要挑撥離間。”

    李璟忍笑道:“朕哪裡有挑撥離間了,朕是覺得點點做的飯菜比禦廚做的半點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你不認同嗎?”

    任容禎不言不語,他還不瞭解皇上嗎?這是在挖坑給他跳,他傻了才會跳進去。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一個奴婢尋了來,她一臉的焦急,見了皇上在此,急忙票道:“啟稟公子,小姐這會兒不但飯不吃,連藥也不肯喝了。”

    任容禎的眉頭皺了起來。“皇上不是自個兒來的?還帶了人來?”

    李璟歎了口氣,“長公主心緒鬱結,朕順道帶她出來散散心,這也無可厚非。”

    金桐蕊覺得奇怪,這話怎麼像在解釋什麼?可皇上身為九五之尊,要做什麼,又何須向他人交代?

    任容禎耷拉著臉。“皇上……”

    李璟不想聽他數落,連忙打斷道:“朕知道不該帶長公主出遠門,可長公主離了京真有比較好,好了那麼一點點,也不能說全然沒有幫助啊。”

    任容禎板著面孔。“長公主如今藥也不肯喝了,皇上待要如何?”

    李璟倒也不緊張,不置可否地道:“過去看看再說。”

    任容禎便帶著金桐蕊一塊兒去,那名奴婢也神色焦急地跟在幾人後頭。

    廂房裡,一個女子懨懨地臥床,一點精氣神也無,房裡都是苦藥味,李璟此時終於有了兩分焦躁,他面色沈沈,大步趨前關懷,兩人低聲交談,似在勸對方喝藥。

    金桐蕊嚇了好大一跳,那女人約莫四十歲,瘦得可怕,整個人了無生氣,她把任容禎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那、那是長公主?她怎麼回事?”

    任容禎表情嚴肅地道:“那位乃是皇上的長姊,華陽長公主,從幾年前開始,也不知生了什麼病,變得不喜進食,以致於消瘦至此。”

    金桐蕊低呼一聲。“那是厭食症啊,她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之事或煩惱之事累積了許久?”

    厭食症多半與憂鬱症共存,看來這位長公主很憂鬱啊。

    “確實有。”任容楨點了點頭。“長公主無法生育,一直耿耿於懷,終於變成了病。”

    金桐蕊明白了,原來是不孕症,不孕久了成了憂鬱,最終成了厭食。

    “這樣不行,再不吃東西會死人的。”

    任容禎愛眉低聲道:“點點,不可胡說。”

    “我沒有胡說……”突地,她想到對任容禎這樣的臣子來說,皇室是不可冒犯的神聖存在,便放棄了解釋。“不跟你瞎扯了,我去做點粥,保不定長公主能喝一點。”

    任容禎想叫她別白費功夫了,多少禦廚下了苦心,長公主仍是沒有食欲,可想到她廚藝非凡,說不定真能讓長公主開胃,便由著她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2:12


    任容禎離開後,她翻了翻有什麼現成的食材,一邊挑揀著,一邊想著要做幾道家常菜,唯有做菜可以讓她定下心來,越是尋常的菜色,越能顯得她廚藝過人。

    金桐蕊先添了柴火,煮上白米飯,再燒一鍋水,一邊愉快的哼著歌,一邊取了銅鍋,放進新鮮豬腰、一大片豬耳、青筍和百合,再取了只雞,剁下兩隻大雞腿和雞腳丟進去,又見各色野茴子十分鮮美,也順手丟了些進去,蓋上鍋蓋,放到木炭爐上煮,待鍋中湯汁該佛,再減些柴火,小火慢燉。

    燉湯時,她一邊切著薄薄的豬肉片,在她的刀法下,每片肉片的大小、薄厚都一致,堪比機器切的,她能切得這麼好,提起來都是淚啊,不提了。

    肉片放在碗裡,用鹽、蛋清和濕澱粉上漿,輕輕抓勻,醃制一會兒,等水開了,便把肉片放進水裡燙。

    燙肉片看起來是小事,卻也考驗著功夫,燙得太生沒法吃,太熟會磣牙,要燙得清嫩剛剛好,也是被她老爸罵得血淚交織啊。

    燙好的肉片依序擺在白色盤中,徘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狀,取小碗,舀了些醬油和醋,加入糖、蒜泥、香油,將調好的醬汁倒在肉片上,再撒一層香菜末,如此便完成了一道菜。

    第二道菜,她正想著要做什麼時,瞥見水缸裡有好些響螺,看外觀就是上品,一般響螺多用來燉湯或做成刺身,可她已燉了一大鍋湯,如今天寒,做成刺身也不好,且做成刺身也要有冰才能保鮮,衙門裡也不知有沒有冰,總之不適合。

    正當她要看看哪一個籮筐裡有適合搭配響螺的菜蔬時,竟然讓她看到了一條條紅豔豔的東西,她頓時激動的奔到那個菜筐前。

    “辣椒!這不是辣椒嗎?”

    天啊天啊,她快不能呼吸了,忍不住在原地蹦跳了好幾下,又低聲尖叫著原地繞了好幾圈來平息內心的激動。

    打從她穿來就一直心心念念的辣椒,竟然讓她在縣衙的廚房裡看到了,這能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原來這地界是有辣椒的,真的是太好了!

    一瞬間,她腦中因過許多菜譜,不管是雞、鴨、魚、肉,用辣椒來入菜都是一級棒,菜蔬也是,什麼菜蔬加一、兩根新鮮生辣椒進去炒,滋味馬上不同,道道都開胃到不行,當下她就想做道綜合炒辣菜蔬來解解這段時日沒吃到辣椒的饞。正當她興奮不已的在思考著辣椒要做什麼菜才好,驀然靈光一現。

    有了,辣炒響螺!辣椒是她在尋找搭配響螺的食材時看到的,用辣椒來炒響螺再恰當不過了。

    她立即從水缸裡取了六顆響螺出來,將響螺殼敲破後取出螺肉,果然如她所想,每個個頭都大,肉質肥圓飽滿又厚實,肯定極為鮮美。

    她把響螺用醋和麵粉揉搓,將螺肉的那層黏液洗乾淨,再切成薄片,燒一鍋水,待水滾後熄掉柴火,把螺片肉丟進去,一會兒撈出來瀝幹水分,這麼一來,就不會把螺肉煮老了。

    跟著起油鍋,熱油時,她迅速把青紅椒和茭白筍切成菱形,再切一根辣椒。

    她是能吃辣的人,適才她已嘗過辣椒的辣度了,屬於中上程度,她覺得剛好夠滋味,可是這些菜是要和任容禎一塊兒吃的,要是他開頭就被辣椒辣到了,往後不敢再碰辣椒就太可惜了,因此她只意思意思的切了一根。

    切好蔥段薑片,鍋中的油已燒得六成熱,先將蔥薑辣椒下鍋爆香,一時間,油鍋嗤啦啦地炸響,再把菜蔬入鍋翻炒,放入蒜苗,最後才是螺肉片。

    螺肉片一下鍋,她迅速淋上些許紹興酒和鹽,頓時竈台前便騰起一陣裹著香味的輕煙,再加入她帶來自己做的豆醬油,最後舀一勺小火慢燉中的濃湯,濃郁辣香立時飄了出來。

    有了一道濃湯和兩道重口味的葷菜,她便揀了兩樣看著嫩綠可愛的菜蔬炒了,自然了,即便只是簡單的炒菜蔬,經過她的巧手整治就是特別青翠油亮人光看就有食欲。

    其實呢,她也沒怎麼思考,就是有什麼菜就隨興搭配,自然了,她能這般“隨興”,還是源自于她深厚的廚藝。

    全部做好了,她自個兒也挺得意的,便雙手叉著腰,對著天窗仰天長笑了三聲,再掀開湯鍋的鍋蓋,一股子濃濃的香味伴著蒸騰的水氣,在偌大的廚房裡氤氳開來,她自己都覺得香呐!

    “小姑娘,你是這兒的廚娘嗎?”

    冷不防一道聲音傳來,嚇了金桐蕊一大跳,她迅速回過身去,見到一個身材頎長、眉目端正的男子,約三十開外,一身暗紫錦袍,頗為溫文儒雅。

    她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沒好氣地道:“突然出聲是要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方才先喊了幾聲,興許是姑娘做菜太投入了,所以沒聽見。”

    金桐蕊不以為然的蹙了蹙眉。“那你可以敲敲門啊,敲得大力點,我總能聽見吧。”

    男子依然好脾氣的笑著。“是在下失禮,嚇著姑娘了,在下向姑娘賠不是。”金桐蕊這人是這樣的,吃軟不吃硬,人家敬她一尺,她就敬人家一丈,這會兒見人家好聲好氣,也發作不起來了。

    咦?等等……慢著……這人不會是縣令大人吧?

    沒錯,他極有可能是縣令大人,那泰然自若的笑容,那閒適的姿態,他長得就一副做官的樣子,再說了,這是縣衙的廚房,可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隨意進來的,他不是縣令會是誰?下了結論之後,她驚愕得用雙手捂住嘴。

    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麼?要命,她怎麼可以對縣令大人沒大沒小,真是太不敬了。

    她潤了潤唇,連忙陪笑道:“呃,您是縣令大人吧?我叫金桐蕊,就是那個周大伯……我是說周師爺介紹來要給您的貴客做席面的。”

    縣令大人是在這裡看了多久了?不會把她剛剛見到辣椒那失心瘋的樣子全看到了吧?

    男子笑了笑。“我就是你要做席面的貴客。”

    金桐蕊一愣,“啊?”

    “這湯的味道當真是香,在下能嘗嘗姑娘適才做的菜嗎?”

    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道:“什、什麼?你說你是縣令大人的客人,是這樣嗎?”

    “不錯。”男子堂堂地走進廚房。“既然姑娘是縣令大人請來為在下做席面的,那在下先嘗嘗姑娘做的菜,應當是無妨吧?”

    金桐蕊還是有些迷糊。“是無妨,可是……這不是我要做給您吃的菜,這只是我自個兒要吃的家常菜,裡頭沒什麼驚喜,恐怕不會合您的胃口。”

    男子哈哈一笑。“誰說我用膳一定要驚喜了?我就想嘗嘗姑娘你做的這些家常菜。”

    “那、那好吧。”她四處看了看,也沒張椅子桌子的。“您要在哪裡吃?我給您送過去。”

    男子不拘小節地道:“我就在這兒吃。”

    金桐蕊遲疑了下。“可沒椅子啊……”

    男子爽朗的笑道:“站著吃不就成了?”

    “好、好吧。”金桐蕊心想好個饞鬼,你跟我弟有得拚,她拿了個大碗,替他盛了一碗湯。“燙啊,小心。”

    “多謝姑娘。”男子小心地接過湯碗,又道:“適才姑娘炒的那是什麼?聞起來噴香極了,香中帶著一股子鮮辣味,那辣味又與尋常的花椒不同,姑娘是加了什麼一塊兒炒嗎?”

    講到辣椒金桐蕊就來勁了,且這人顯然也是懂吃的,她熱心的講解道:“那叫辣椒,我剛剛才在這裡發現的,那滋味與花椒截然不同,可開胃下飯了,我盛碗米飯,您配著米飯一塊兒吃,如何?”

    “甚好。”男子極為滿意的點著頭。“有勞姑娘了。”

    金桐蕊馬上盛了一大碗飯,當人家飯桶似的,並將四道菜整整齊齊的擺在竈台邊。

    男子就這麼站在竈台邊吃將起來。

    她很關心他對辣椒的接受度,一直看著他的反應,見他辣到額角沁汗還是堅持要吃,在心中再次肯定了他是吃貨無誤,但還是要問一下,“如何?您吃得慣嗎?會不會太辣?胸口可有熱熱的?”

    “極辣……辣極……”男子雖然喊辣,可是筷子沒停下來,專攻那盤辣炒響螺,沒一會兒竟吃了大半盤。

    金桐蕊樂得眉開眼笑。“您覺得很好吃對不對?吃這辣椒可過癮了,若是再抿上一口熱酒,真是神仙享受。”

    男了揚起一抹微笑。“想不到姑娘年紀小小,竟有這等廚藝。”

    她嘿嘿一笑。“所以縣令大人才會請我來給您做席面啊。”

    “在下很是期待,明日的席面也是這樣的嗎?”

    金桐蕊自信滿滿地道:“不是這樣的,這是我自個兒要吃的家常小菜,明日給您做的,我保證您從未吃過,會驚喜不斷。”

    “在下拭目以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很歡。

    任容禎回到廚房,見著的正是這樣一幅畫面,那九五之尊捧著飯碗站在竈台前,吃得滿嘴油光,額上沁汗,而他的準娘子微笑看著陛下,十分開心又有自信。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59


    金桐蕊已經在路上聽她爹說了,找她的人是周南荃。

    他們還住在村裡時,周南荃曾和吳進去過一次他們家,吃過一次她做的飯菜,她覺得周南荃對吃食頗有研究,對他印象深刻,這會兒聽她爹說那周南荃原來是縣衙的師爺,也很是意外,不知道周南荃專程上門找她為了何事?

    三人匆匆進了家門,卻見冏南荃竟坐在飯桌前吃他們吃剩的飯菜,三人均有些傻眼。

    周南荃見著金桐蕊便是咧喈一笑。“小姑娘,你可回來了。”

    金桐蕊笑了笑。“周大伯,您別這麼客氣,同吳伯伯一樣,叫我丫頭行了。”

    周南荃笑道:“好咧,那我就不容氣了。”

    金大秀對著妻子蹙眉輕斥,“孩子他娘,怎麼能讓客人吃剩菜剩飯?太失禮了。”

    奉蓮娘急道:“我也說了這是咱們晚上吃剩的,可周先生偏要吃,我也沒法。”

    金桐蕊試探地問道:“周大伯,您還沒用晚膳是嗎?怎麼好讓您吃我們吃剩的,要不我現在就去炒幾道菜來給您當下酒菜?”

    “不不不,我就要吃剩下的這些。”周南荃手裡抓著鹹酥鴨翅在啃,不拘小節的笑道:“其實呢,我用過晚膳了,晚上也吃過鴨子了,來的時候肚子還撐著呢,只不過一看到這肥鴨八吃,我肚子裡的饞蟲就死命鬧著叫我一定要嘗嘗,我不嘗嘗還不行,它們鬧得緊,我只好投降了。”

    金桐蕊噗哧一笑。“那我幫您把湯熱熱,這道湯品叫作薑母鴨,要熱呼熱呼的才好喝,喝下一大碗,包管您整個冬天都不會冷了。”

    “我去我去!”奉蓮娘連忙端起了湯鍋。“周先生特意來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們談談。”

    周南筌也吃得差不多了,擱下了碗孫,擦了擦手,拿起杯盞喝了口茶,微微一笑。“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大人要招待一位貴客,找遍了縣城裡的廚子都不滿意,我就想起丫頭你了。”

    金桐蕊最喜歡的事就是展現廚藝了,馬上來了興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貴客,讓縣太爺如此重視?”

    周南荃老實地道:“我也不知那位貴客是何許人也,只知道是從京城來的。”

    “京城來的?”如今她對京城兩字格外敏感,她看了任容禎一眼,不過他倒是沒什麼反應,逕自坐下,倒了茶水喝著。

    周南荃說了下去,“要知道,那京城裡的大廚肯定是不勝枚舉,那位也肯定早被養刁了舌頭,又聽聞那位在飲食上喜歡驚喜,因此我家大人才會如此發愁,就怕請的廚子做出來的菜上不了檯面,更怕重複菜式、一成不變、了無驚喜,我向我們大人細細講了你先前做的那頓飯菜,雖然不是什麼精貴大菜,但處處可見巧思,美味更是不在話下,大人聽了之後就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金桐蕊再不解世事也知道這不是請她過去,是命令她過去。

    之前趙林是請她去做廚,她可以點頭也可以搖頭,可這回不同,周南荃是代表縣令大人來的,縣令可是她腳下這塊地的父母官,她能說個不字嗎?當然不能,幸好她本身是極為願意的,倒也沒有半分被勉強的不適感。

    她對周南荃淡淡笑道:“大人都未曾吃過我的菜,就如此抬舉,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卻也很是惶恐。”

    周南荃鄭重地道:“丫頭,這頓飯不會讓你白做,大人知曉趙老爺給你的酬金是一桌席面十兩銀子,大人打算比照辦理,還往上加了些,要給你一桌十五兩銀子的酬金,最重要的是,你若是辦了這次席面,人人知曉你是我們大人看重的廚子,往後便沒有人敢再找你的麻煩了。”

    他對她眨了眨眼睛,又道:“我從吳進那裡聽說先前有地痞流氓到你攤子鬧事,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你要是上頭有人,那可就不同了。”

    金桐蕊眼睛一亮,這意思是,以後她是縣太爺罩的人?若是能杜絕地痞流氓找麻煩,這倒是比酬金好上千萬倍啊!她馬上狗腿地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我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教大人丟臉。”

    周南荃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關於吃食禁忌,我已經打聽好了,那位客人什麼都吃,唯獨不吃魚,不喜油膩,姑娘避開魚鮮和油膩便是。”

    聞言,任容禎的心裡打了一個突。怎麼那麼巧,他也識得一位不吃魚之人,倒不是吃了魚會如何,而是那人覺得魚長得奇怪,說什麼也不肯吃。

    不過天下間不吃魚的多了去,尤其是那一位,絕對不可能來到合州。

    周南荃告辭之後,金桐蕊馬上拉著任容禎,要他講講京城館子裡的菜品有哪些,尋常吃得到的和精賁的又有哪些。

    任容禎自己對吃食並不在意,但家裡有兩個吃貨,又有個廚藝頂天的大嫂,對吃也算有幾分瞭解,當下便細細講解了。

    金桐蕊則是拿了筆墨紙硯,認真做筆記。

    金桐樹在旁邊聽他說得有理有據,忍不住道:“容禎哥,你家當真在京城嗎?”

    任容禎一笑置之。“我說是,你也不信,若有朝一日你到京城,我再請你到我府中做客,到時你自個兒驗證。”

    金桐蕊扯扯任容禎的衣袖,皺著眉頭催促道:“你別理他,快再跟我講講你說那京城第一的月宴樓,招牌菜色是什麼?”

    金桐蕊對於做廚向來認真,打從承接了縣太爺的席面後便日日在琢磨菜單,心裡想的除了要給縣太爺長臉,也是對自我的挑戰。

    都說了,那人是京裡來的,大齊又是以食立國,京城的飲食風氣肯定是極為精緻的,人家什麼沒吃過,她能翻新出什麼菜譜來讓對方驚豔嗎?

    日思夜想了幾日,終於讓她想出了分子料理。

    雖然分子料理是噱頭十足的廚藝概念,可周南荃說了,那位在吃食上喜歡驚喜,她想,分子料理夠驚喜了吧?那可是完全顛覆視覺與味蕾,將原本食材的外觀、口感、味道全部加以改變,就不信那位會不驚喜。

    決定做分子料理之後,金桐蕊便開始擬定功能表,接著還要試做,反復練習,力求盡善盡美,幸好現在她娘和孫蓉兒獨立做豆腐沒問題,天氣漸冷,以後豆腐也不在銜上賣了,要移到她的麻辣臭豆腐專賣店裡賣,小館子已經裝修完成,功能表她也訂好了,就等著她做好縣太爺的席面後就可以開張做生意了。

    這回進府衙,金大秀和奉蓮娘也不問金桐蕊意見,只對任容禎道,一定要他陪著金桐蕊同去,他們才放心。

    金桐蕊自己也是心有餘悸,不敢再掉以輕心,不管現代古代都是有壞人的,對於她爹娘的堅持,她舉雙手雙腳贊成,更想著辦好了席面,她和任容禎還能在縣城裡溜達溜達,身邊沒小樹那喳喳呼呼的電燈泡,多美啊!

    馬車在響午時進了城,金桐蕊不是第一回進縣城,但是是第一回進縣衙,畢競是宮府啊,沒做啥壞事也有些兒膽怯,好在她一下馬車就見到了周南荃笑嘻嘻的在等他們,心裡的忐忑頓時消弭了不少。

    “蕊丫頭,任兄弟,我先領你們去看看房間,再去看看廚房,看看丫頭你交代要買的食材都買對了沒,若是有不足不對的,這會兒還有半日可以備齊,我再讓管事陪你們去辨買。”

    席面設在明日,周南荃建議他們提早一天進城,先熟悉熟悉環境,金桐蕊深以為然,他們便提前一天來了。

    縣衙裡有內外之分,外衙門是升堂審案的地方,內衙門是縣令和僚屬的起居之所,這裡的內衙門又分東西廂房,月門過去有座獨立的院子,那是縣令和眷屬居住的地方。

    周南荃領著他們到東廂房,在穿廊略停了一停,指著對面一排緊閉房門的房間說道:“大人的客人昨兒夜裡已經到了,一行人舟車勞頓的,這會兒還在歇息,早飯也沒有起來吃。”

    金桐蕊就是來給他們辦接風洗塵宴的,很自然地問道:“周大伯,你可知道他們昨晚吃了什麼?”

    周南荃回道:“他們自個兒帶了廚娘,還帶了食材,借了廚房一用,也不知弄了什麼吃,好像還熬了藥,可能是當中有人病了吧。”

    金桐蕊眨了眨眼睛,暗道乖乖,出門在外,還帶著廚娘跟食材,好大的排場,不知是什麼大戶人家?

    適才在她下馬車的院落裡,有看到三輛黑色大馬車,看起來頗為低調,但卻是那種“華麗的低調”,一眼就看得出來堅固又牢靠,不知是否是他們的馬車?

    “來,到房裡看看,已經收拾乾淨了,晚上要洗沫也很方便,淨房就在後頭,我再讓丫鬟備下熱水。”

    金桐蕊淺淺一笑。“有勞你了,周大伯。”

    他們只過一夜,也沒帶什麼大件行李,個人包袱裡就幾件替換衣物和一些銀兩,擱下了就去看廚房。

    金桐蕊細細檢查了食材,全都買對了而且都很新鮮,沒什麼要再添購的,接著她想到她和任容禎還沒用午膳,便說要在廚房裡做午飯,順道熟悉一下環境。

    周南荃自是無異議,他本來也想蹭一頓好吃的,無奈一個衙役來喚他,說是縣丞有事找他,他只好飲恨先行離開了。

    任容禎見廚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便道:“點點,你在這兒做飯,不要亂跑,我去四處看看,約莫一刻就回來,你就在這裡等我。”

    適才下馬車的地方有三輛馬車,那絕不是尋常馬車,他心裡起了疑竇,想去馬廄看看,若是跟他猜測的相去不遠,他肯定認得那些馬。

    “好啊,你去轉轉。”金桐蕊不疑有他,以為他只是對衙門好奇,笑了笑說道:“反正我做飯也沒那麼快,還要先弄清楚鍋碗瓢盆跟各種醬料的位置,你逛好了再回來。”

    這回她要做的分子料理沒那麼大的洗切動靜,因此她沒向周南荃要幫手,況且做分子料理要極為專心,有別人在場反而會手忙腳亂。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23


    趙林一走,金桐樹就推著輪椅滿廳轉,嘴裡不斷吆喝著,“姊,你要掙大錢了,咱們家要發大財了!”

    金桐蕊眨了眨眼,笑道:“等姊掙了大錢,醫好了你的腿,給你娶媳婦兒。”

    “說什麼呢!”

    金桐樹瞧了孫蓉兒一眼,兩人皆紅了臉,一個推著輪椅閃開了,一個則是不知去哪兒忙活了。

    果然有錢好辦事,如意餅作坊籌設得很快,負責餅作坊的安管事三天兩頭往金家跑,帶來的做餅師傅都是在趙家糕點鋪裡待了十幾二十年的,忠誠度可見一斑,因為每個人都是做餅好手,金桐蕊手把手的教他們倒也不太累。

    一時間,金桐蕊要和趙家合作餅作坊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的都傳開了,然後就有個臉皮比城牆還厚上幾倍的不速之客上門了。

    金大山下了重本,帶了一隻肥大的鴨子做伴手禮隻身上門,一副啥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拉著金大秀喜笑顏開地道:“老四,娘說了,要把你們一家重新入族譜,特地讓我過來跟你說這天大的好消息,你歡喜不?肯定歡喜極了吧。”

    金桐蕊雙臂抱胸瞪著金大山,鼻子都皺起來了。

    這金大山真是個人物呐,之前鬧得那麼難看,都把他們一家逐出族譜了,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上門來,傳神的演繹了什麼叫作打不死的蟑螂。

    “待你們重新入了族譜,那如意餅作坊可也要讓我入股。”金大山搭著金大秀的肩,順理成章的說道:“沒理由讓吳進那外人入股,肥水流入外人田是吧?我是你親大哥,哪裡還有比親大哥更親的,我在那涼皮鋪子可把一半的家資都賠進去了,這回的餅作坊,有那趙家出面,肯定是穩穩當當的,你說什麼都要幫襯幫襯我。”

    “還有啊,聽說你收留了孫太公爺孫倆,你這就不對了,這麼大的宅子,讓外人住著說不過去,娘說了,要搬過來跟你一塊兒住,到時你這宅子可要過到娘名下,這樣才不會教外人騙了去,你都聽明白了吧?”

    金桐蕊怒極反笑,金大山真當她爹是呆子,欺壓他們的時候不手軟,來要好處也是不手軟,以為地球是繞著他一個人轉嗎?

    “說什麼狗屁不通的鬼話!”金桐樹一聽又炸毛了,擼起袖子,推著輪椅就要上前把命拼。

    “慢著。”金桐蕊拉住了弟弟,堅定地道:“我相信爹知道要怎麼做。”

    像在印證她的話,金大秀面無表情的微微閃身,把大哥的手撥開,淡然地道:“大哥,你請回吧,跟娘說,我們一家現在過得很好,一點兒也不想重入族譜,還有,讓娘別過來,若是娘過來,我就當成她是來偷學豆腐做法的,也會這麼跟街坊鄰居說。”

    金大山雖是一愣,但還是不死心,涎著臉道:“老四,你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是親兄弟……”

    金桐樹中氣十足的打斷道:“有人死皮賴臉不肯走哩,姊,我看你要再拿菜刀出來了。”

    金桐蕊當下把眉毛一挑。“我這就去拿。”

    聽到菜刀兩字,金大山果然嚇得不敢再糾纏,但他走前倒沒忘了把他帶來的鴨子一併拿走。

    金大秀看著狼狽離開的大司攥著拳頭,身子繃得死緊,喃喃地道:“他競然還敢再來,真是把我當軟柿子拿捏,我可不會再任由你欺負我妻小了!”

    他實在懊悔至極,過去的自己太軟弱了,才會讓兒子失了雙腿,害女兒差點被賣。

    任容禎走過去。“大叔,咱們喝一杯吧。”

    金大秀回過神來,神情這才放鬆了,垂了眼,慢慢的點了頭。“好。”

    金桐蕊跳起來。“我去給你們做下酒菜。”

    月陽節這日,除了要吃團圓餅,就是要吃鴨子,金桐蕊將趙林送的三隻大肥鴨子做了八種吃法,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大桌。

    第一道便是薑母鴨,前世一到冬天,薑母鴨的熱門直逼火鍋,酒香中透著鴨肉香,這樣的美食,在這臨冬之際自然要做給大家嘗鮮,且這道湯品她用了整只鴨子,還加入了寬冬粉和她做的豆腐,絕對夠吃。

    第二道她用烤爐做了烤鴨,用的是傳統的掛爐方式,而既然做了烤鴨,就不能免俗要來個烤鴨三吃。

    她在眾人面前表演了片鴨秀,在桌邊將薄薄的鴨肉和脆皮一片片的切下來,手法乾淨俐落,猛烈的香氣和四濺的鴨油惹得眾人驚呼連連。

    金桐樹還一直問她不會燙嗎?她則是得意的笑。

    嘿嘿,她可是練家子,手當然不怕燙了,烤鴨是金園的招牌菜之一,她光是片鴨就不知道給她老爸罵多少次了,自然功夫了得。

    為了烤鴨三吃,她還烙了薄餅,調了甜麵醬,加上蔥白段,夾上片鴨,便成了一道:“片鴨卷餅”,這道是她前世尋常見到的吃法,剩下的鴨架骨加入花椒和蔥薑大火快炒,便是一道:“蔥薑烤鴨架”,是一道十分下飯也下酒的菜,如此便用了第二隻鴨子。

    第三只鴨子,一半切塊和薑片用炸的,做了“鹹穌鴨”,外表酥胞,內裡不幹不柴,有咬勁,越吃越涮嘴,這就考驗真功夫了,她敢說,整個大齊朝,唯有她做得出來,簡直是香飄十裡啊!

    第六吃,鴨肉切細塊,加上炸到酥脆的油條,用生菜包起來吃,菜名為“生菜鴨松”,第七吃是“鴨油炒蛋”,加了新鮮香菇,炒成有稠度的濃湯,沾上她自已做的饅頭吃是一絕,最後一道是“鴨粥”。

    這一晚,人人甩著腮幫子胡吃海塞、舔嘴咂舌,金桐樹餓鬼投胎似的搶食,連年紀最大的孫太公都不顧自個兒有歲數了,也吃得撐腸拄腹。

    大齊的月陽節雖然沒有賞月活動,但要祭月。

    吃過了晚飯,雖然高掛在天際的月亮叫雲遮蔽了看不太清楚,奉蓮娘還是在院子裡擺了香案,桌上擺滿鮮果和團圓餅做為祭禮,也擺上了芋頭,這是他們合州的習俗,祭月必定要拜芋頭。

    一家人當空禱拜,銀燭高燃,香煙繚繞,金桐蕊拿著香對月娘誠心許願,她只有一個願望,願她老爸安然的活在這世上,無論是活在哪個時空裡,只要活著就好,她就別無所求了。

    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熱熱鬧鬧的吆喝聲,原來是要燒塔了。

    燒塔也是大齊月陽節的傳統活動,塔高一到三公尺不等,大多用碎瓦棚成,大些的塔是用磚塊砌的,頂端會預留一個塔口,投入木、竹、穀殼等燃料,點火燃燒,等到火旺時再撥松香粉,引焰助威,場面極為壯觀。

    “姊!容禎哥!咱們去看燒塔!”金桐樹孩子心性重,一聽外頭熱鬧就坐不住了。

    金桐蕊沒“親眼。”看過燒塔,也有興趣。

    奉蓮娘也連聲催促,“你們年輕人快去看吧,這香案,我跟你們爹和孫太公看著便成。”

    小時候每逢月陽節,兒子都搶著要去看燒塔,腿斷了之後,即便是他爹要背他出去看,他也拒絕,如今他有了興致,她真是高興得緊。

    金桐蕊、任容禎、金桐樹和孫蓉兒,四個人高高興興來到河堤邊,河堤邊已經聚集了幾百人,場面極為壯觀,就見高塔火苗竄得半天高,囿觀的人群不斷朝塔內拋撒木糠、禾杆、粗鹽,塔身很快變得通紅,火星四濺,塔頂的火焰如花般錠放,看得金桐蕊目不轉睛。

    隨著火焰漸漸媳滅,燒塔的活動也將告個段落,金桐蕊有心給弟弟和孫蓉兒單獨相處的機會,便拉著任容禎沿著河堤散步,四處都有三三兩兩在散步的人們,孩子們你追我跑,看著爹娘陪孩子放河燈,金桐蕊卻是分外的感慨,小時候她沒這樣玩過,她老爸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假日要帶她上哪玩,所以都是待在家裡。

    “團圓餅,在我們那兒叫作月餅,我老爸雖然是做月餅的好手,可他卻從來不做月餅,我會做的那些餡料,都是向別的師傅學的,有些是我自己吃到別人送的月餅,覺得好吃,學著做的。”她也不知怎麼搞的,就和任容禎絮絮叨叨了起來。

    任容禎聞一知十,順著她的話問道:“令尊既然手藝過人,為何從來不做月餅?”

    她感傷地說道:“月陽節在我們那裡叫做中秋節,這個節日是我老爸的結婚紀念日,也就是他成親的那一日,後來我娘跟別的男人跑了,狠狠傷了他的心,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他便再也不過中秋節,不做月餅,還有些痛恨這個節日。”

    他不由得歎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未免可惜。”

    金桐蕊拉著他的手,甩得高高的,步伐也邁得大大的,刻意輕快地道:“你說說你娘是什麼樣的。”

    其實她心裡已有幾分相信他是京城來的,只是說他是那什麼親王府的小王爺,她還是不信。

    “我娘嘛……”任容禎微微一笑。“是個吃貨。”

    “啊?”金桐蕊一愣,哪有人這樣說自個兒娘親的?

    “我祖母也是個吃貨。”他的笑意更深了。

    她柳眉輕蹴.“什麼啊?”

    任容禎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所以了,她們肯定會喜歡你的。”

    金桐蕊不依了。“人家在問你正經的,你卻在開玩笑。”

    “我也是跟你說正經的,不信,到時候你自個兒驗證,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好啊,不說是吧?”她嘿嘿笑道:“我搔你癢,看你說不說實話!”

    兩個人也在河堤邊你追我跑了起來,正玩得不亦樂乎,卻聽到金大秀上氣不接下氣、由遠而近的呼喚聲——

    “點點啊!快快……快回去……縣衙有人找你!有人找你……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10:04


    金桐樹一馬當先,推著輪椅向前去。

    貪吃如他,這會兒卻不先忙著吃,他目不轉睛的逐一細看,看了許久這才吐出長長一口氣來,對自家姊姊豎起了大拇指。“姊,神龜廚祖太厲害了,竟連這樣特別的團圓餅都想得出來,你能在夢裡跟他老人家學廚,真是幾百輩了修來的福氣呐!”

    金桐蕊正在喝山楂茶,聽到這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差點嗆到,掩飾地乾笑了兩聲道:“這還用說,既是廚祖,自然是厲害了。”

    任容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能這般臉不紅氣不喘的掰扯,也是項才華了。

    金桐蕊見他一臉戲謔,不甘示弱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說也奇怪,打從她把魂穿的秘密告訴他之後,她心裡反而輕鬆了許多,他共用著她的秘密,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他,還神奇的衍生出了一種“天塌下來有他替她擋著。”的安心感。

    “小樹哥,那神龜廚祖是誰啊?”孫蓉兒歪著頭,一臉疑惑。“我聽你提過幾次了。”

    金桐樹熱心地解釋道:“神龜廚祖是天下第一名廚,他在《廚走天下》裡可威風了,你要想知道,我把他的事蹟細細跟你講,你要想認字,我也可以教你。”

    金桐蕊聽到這裡也很想把弟弟的腦袋打開來看看究竟都裝了些什麼,他自己也說了神龜廚祖是天下第一名廚,既然這杜撰的人物還沒死,也不是神仙,她又怎麼能在夢裡跟他學廚呢?

    這小子平時機靈,卻在這裡轉不過來,對她的說法深信不疑,也算奇葩了。

    “老天啊,這是團圓餅嗎?”孫太公逕自激動不已。“我活了這麼久,可沒見過如此精巧的團圓餅。”

    金桐蕊笑了笑。“您快嘗嘗,我這團圓餅可不只賣相佳,味道也是好得不得了,保管您吃過之後就不想再吃別人做的了。”

    孫太公迫不及待拿了個團圓餅來吃,吃了幾口,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哎呀!蕊丫頭,我知道你為啥交代外皮的油要少了,如此烤出來才能酥脆噴香,擱久了也不會變軟。”

    “正是這個理。”金桐蕊最高興有做廚方面的知已了,這會兒也是不藏私,樂於和孫太公分享秘決,“我見蓉兒在做餅皮時油放得不少,這才想著跟您交代一聲。”

    任容禎也拿起一個團圓餅,指腹在餅面的花紋上輕輕遊走,很快發現金桐蕊做的團圓餅外觀有兩種,一種是有吉祥之兆的雲紋,這樣的花紋多半用在玉飾和衣物上,另一種是宇,字又分為大字和小字,大的是單一字,有玫瑰圖案或桃子圖案圈起,比如有“福。”、“財。”、“富。”、“吉。”等等,小字的則是兩個字到四個字不等,比如“花好月圓。”、“月陽佳節。”、“團圓。”、“安康。”、“如意。”等等,皆是喻意極佳。

    他如今已知金桐蕊是從別處而來,心中便也興起了想像,不知那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由她的手藝看來,那裡的人似乎比大齊更為講究吃食,連個餅子也能做得如此絕妙精巧,可謂飲食的先驅,教他由衷仰慕。

    不過他有些納悶,先前她做的吃食,他多多少少在京城府裡都嘗過,都是出自他大嫂的手藝,然而她今日做的這些口味的團圓餅,他大嫂卻未曾做過,他大嫂做的團圓餅和別人做的並無不同,就是大齊朝常見的那些乾果內餡。

    “姊,這些團圓餅太好吃了,只有咱們吃到太可惜了。”金桐樹滿嘴稱讚,一手一個,吃得停不下口。

    金桐蕊將所有團圓餅一分為二,笑道:“所以啦,咱們就留下一百個,這些足夠咱們吃啦,若真吃不夠,再做就是。”

    她一開始就滿打滿算的預計要做兩百個團圓餅,現在則是把餅分成了兩份,一半自家人吃,另一半又分做了三份,大的兩份,一份有四十個,小份的二十個,大份的分別送去村長家和趙林趙老爺家裡,另一份小的則是依約送去鐵鋪給吳秉生嘗鮮。

    “開門!”

    聽到喊聲,孫蓉兒上前去應門,將客人迎了進來。

    金桐蕊一看到是趙林,不免有些訝異。“趙老爺,您怎麼來了?”

    她昨天雇了鎮上專幫人送貨的馬車將團圓餅送去給趙林,沒想到今天他就親自登門了,還帶了回禮,除了上好茶葉和陳年酒,還有幾隻洗剝好的大鴨子,月陽節當日是要吃鴨子的,所以鴨子這也是月陽節的應景禮品。

    趙林堆滿笑容道:“蕊丫頭,吃了你送的團圓餅,我真真是坐不住啊!”

    金桐蕊更驚訝了。“這是為何?”

    金大秀在一旁不安地問道:“趙老爺,難道是點點做的團圓餅不合您的胃口嗎?”

    “正好相反,是太合胃口了。”趙林急切地道:“我把每種餡料的團圓餅都嘗過了,不只餡料別出心裁,餅皮上印的花紋和字樣更是巧奪天工,每個都好看得讓人捨不得吃,味道邢是更不用說了,香而不膩,還有各種巧思,蕊丫頭的手藝旁人根本沒法比。”

    金桐樹笑嘻嘻地打趣道:“趙老爺,那您今日又來,敢情是吃不夠,饞得緊,要來問問我們這兒還有沒有剩下嗎?”

    金大秀不安地打了下兒子的手臂。“小孩子家家胡說什麼,趙老爺家裡吃食多著,豈會跟你一樣?”

    “無妨無妨。”趙林哈哈笑道:“若是有餘下的團圓餅,我自然還想再品嘗品嘗,不過我今天來是另外有要事要與蕊丫頭商議。”

    金桐蕊有些受寵若驚,“您要與我商議何事?”

    “是這樣的。”趙林鄭重地說道:“我想開一間專做團圓餅的作坊,由你教授那餡料和麵皮花紋字樣的方法,我打算將團圓餅賣到全國各地,所以會開一間大型的餅作坊,估計要請上百個人幹活。”

    “餅作坊?”金桐蕊一聽便來了興致。

    她在做團圓餅時也想過要賣,可一來,她做醬料和豆腐就已分身乏術,加上麻辣臭豆腐的小鋪開驀在即,她縱使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再來,團圓餅是月陽節的應景糕點,一年只做一次生意,若為此添置模具烤爐等也太不劃算,因此她就只是動了點念頭,便沒深入去計畫了。趙林逕自續道:“我打算依不同餡料和不同大小訂出不同價格,未來每賣出一個餅,我給你訂價的一成利澗。”

    “一成?”金桐蕊瞪大了眼,脫口道:“太多了!”

    她這是技術入股,說是教授,其實也用不著她親自教,只要提供餡料配方和模具做法,日後就有源源不絕的收入。

    “哪有人嫌銀子多的?”趙林笑了笑。“若不是你做的團圓餅實在太教我驚豔了,我也不會動了開作坊的念想。”

    金桐蕊忍不住說道:“可趙老爺,您可想清楚了?月陽節一年只有一次,為了賣幾天的餅開間作坊,這……”

    “這我已經想好了,你無須擔心。”趙林好整以暇的說道:“這餅,我打算叫它“如意餅”,跟團圓餅有所區隔,並不局限在月陽節才賣,以平日各種節日送禮為主,價格會訂得高些,餅上的字樣也會隨著節日不同做變化,比方元宵節,那字樣就可做成元宵吉祥,我還打算賣到鄰國去,日後恐怕一間作坊不夠,要開上好幾間哩。”

    金桐蕊恍然大悟,這是要當節日送禮禮盒的意思,而且定價高些的意思便是客群鎖定中上人家,不是在一般糕點鋪子可以用幾文錢買到的,這趙林確實很有生意頭腦。

    “若是這樣的話,包裝就要出彩些。”

    金桐蕊熱血沸騰,索性一股腦的把禮盒要如何做,可以做成一盒裝六個的、八個的、十個的,也可以設立門市,讓客人自由搭配,禮盒上再打上緞帶,肯定也要打上“趙氏餅鋪。”的字樣,也可以依照不同時節的鮮果,餡料再做些季節性的變化,那就屬於季節限定,當季沒有買,過了期間就吃不到了,自然了,那限定版的要賣的貴些,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兩人沒注意,旁邊聽的人全都石化了。

    待兩人終於口幹了,停下來喝茶潤潤喉時,金桐樹早佩服得五體投地,忍不住說道:“姊,想不到神龜廚祖不只教你廚藝,還教你如何做生意。”

    孫蓉兒已聽金桐樹給她餅了《廚走天下》的故事,心中豔羨不已,恨不得自個兒也能有此奇遇,能在夢裡向神龜廚祖學廚藝,這會兒又聽金桐蕊餅得久久是道,她更是崇拜神龜廚祖了。

    趙林打從第一回到金家就從金桐樹口裡聽到“神龜廚祖。”這四個字,後來也常聽他提起,這會兒只當小孩子在說玩笑話,並未放在心上。

    這裡頭,就只有任容禎喝著茶,以平常心聽著,她說的這些,應該就是她生活那地界裡尋常生意人的做法,這麼一想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蕊丫頭,單憑你提供的這些意見,給你兩成利潤都太少了。”趙林自是讚歎連連。

    “你的這些提議都甚好,我還能用在其它生意上頭,你說,我要如何感謝你?”

    金桐蕊淺淺一笑。“別的就不用了,我有個小小要求,還望您成全。”

    趙林十分爽快地道:“你說,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

    金桐蕊抿唇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餅作坊,可否讓村長吳伯伯入股?”

    趙林對她的要求有些驚訝。“讓我妹婿入股?這是為何?”

    “受人點滴、湧泉以報,當日吳伯伯在我們最困難時幫了我們一把,我這是想要報答他,自然了,也是因著餅作坊的生意有您出面操持,肯定是穩賺不賠的,我這才敢大膽的請吳伯伯入股。”她是真心感謝吳進,也想在古代貫徹她老爸教她的做人道理。

    趙林點了點頭。“我這妹婿向來古道熱腸,既然你如此說,他又是我自家人,我哪有說不好的道理?”

    “那就先謝謝您了。”金桐蕊露齒一笑,想了想又道:“另外,我做的這團圓餅,雖然眼下沒有人想到可以如此做,可咱們的如意餅推出之後,難保不會有人跟著做。”

    她這也是未雨綢繆,前世每每廠商推出什麼新產品,紅了,大賣,就立刻有其它廠商跟著做,一窩蜂的結果是削價競爭,血流成河,每家都做不下去。

    “你傻啦,真是多慮。”不等趙林回答,任容禎便笑道:“單憑趙家商行的名諱,就不會有人膽敢不長眼地仿做。”

    趙林很滿意這回答,笑呵呵地道:“任兄弟說的不錯,有我在,天下間沒人敢仿做咱們的如意餅。”

    於是兩人約定好了細節,後續再由趙林派人來接洽。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9:37


    搬了新宅,擁有自個兒的房間,金桐樹卻是不甚歡喜,鎮日裡就是一個眉頭打了十個結,教金桐蕊看了不痛快。

    “是男子漢的,有什麼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吧,憋著你不難受,我都替你難受了。”

    “也沒什麼……”金桐樹支支吾吾,“就是那啥,咱們搬到鎮上,往後蓉兒還得從村裡過來,若是活多,回得晚了,她一個姑娘家……”

    金桐蕊強忍著笑,故作不以為然的哼道:“以前我跟娘去鎮上擺攤,也沒見你為我們這麼操心過,現在倒是挺會為蓉兒操心的嘛。”

    金桐樹有些心虛,期期艾艾地道:“她……一個人嘛,我怕她遇到像姊上回那種事,要是從咱們家回去時被人綁了怎麼辦?你的心裡也不好過啊,不是嗎?”

    “這你就甭操心了。”金桐蕊一指神功過去,一戳他腦門,笑嘻嘻地說道:“我已經讓蓉兒帶著她袓父搬來跟咱們一塊兒住了,反正他們那小屋也是賃的,她說不好給咱們添麻煩,我便要她把賃屋的租金交給我,大家一起住,有個照應,她不必來回奔波,白日裡也不必惦記著她祖父,還能解你的相思之苦,你說是不是一舉數得啊,我的好弟弟?”

    金桐樹這下可是大大的驚喜了。“姊,你說的可是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金桐蕊說罷,用力朝他的臉頰捏了捏,便笑著跑開去研發月餅了。

    齊朝的月陽節快到了,金桐蕊原以為是中秋節,但弄明白大齊的月陽節便像是中秋節和重陽節的合體,時間落在秋末冬初,這裡的人也會吃月餅,只不過不叫月餅,而叫團圓餅,且因此時已無明月可賞,並沒有賞月活動,倒是有著現代沒有的習俗,飲桂花酒和吃鴨。

    有鑑於此,她就想做些月餅來應景,既然要做月餅,首先便要知道此地的月餅長得何樣,興許這兒的月餅和現代的相去甚遠。

    孫蓉兒原先賣的酥餅點心就是她自個兒做的,金桐蕊便請她做些月餅來嘗嘗,至於為何不讓奉蓮娘做?自然是因為奉蓮娘平日裡煮飯的手藝就極差了,做出來的月餅做不得準。

    孫蓉兒費了半天功夫將月餅做出來了,金桐蕊一看,就見只有圓形的月餅,外皮跟現代一樣,是以小麥粉為皮,再包進餡料,不過那餡料的種類可就單調多了,只有乾果,葡萄乾、核桃仁、黑芝麻、瓜子仁、烤花生、梅子、桂圓幹、蜜率、杏脯等等。

    “蓉兒,餡料就只有這麼幾種嗎?”這也太貧乏了吧,而且只有甜餡,吃起來不過癮啊。

    孫蓉兒瞪大了眼,似乎十分不理解。“蕊姊,鎮上最大的點心鋪子從縣城的點心鋪裡批發來賣的,也就是這些口味,多的沒有了。”

    “是啊點點,這些就很多了。”金大秀、奉蓮娘異口同聲地說完,奉蓮娘又補充道:“蓉兒做的這些,咱們家就只吃過幾種,那黑芝麻和核桃仁的較精貴,咱們過節也不曾買過呀。”

    金桐蕊也不知怎麼搞的,鬼使神差的看著任容禎問道:“京城的團圓餅也是這麼些餡料嗎?”

    她這麼問,好像已經認同他是從京城裡來的,任容禎似笑非笑的揚了揚嘴角。“京裡的團圓餅也就是這些餡料,講究一些的大戶人家興許會多了用栗子、棗幹、杏仁、南瓜籽、葡萄乾做的五合團圓餅,不過主要也不脫蓉兒做的這些餡料就是。”

    金桐樹靈光一因,問道:“姊,是不是神龜廚祖有教你別種團圓餅的做法?”

    金桐蕊也不否認,笑道:“你這鬼靈精,倒給你想到了。”

    金桐樹急切的遂“是包什麼餡料的?肯定好吃極了,姊,你快些做給我們吃!”

    金銅蕊嘿嘿兩聲,“我師傅教我做的團圓餅,不但餡料多了十多種,模樣兒也比這些精巧多了。”

    “模樣兒精巧?”

    她這話大夥兒是有聽沒有懂,團圓餅不就是這個樣嗎?還能怎麼精巧?

    金桐蕊也不與他們說了,反正說也是說不明白的,做出來給他們看就對了。

    對於吃食,她秉持的態度一向是不厭其煩和追求完美,既然要做月餅,那就不能馬虎,眼下正好醬料都入缸了,在等著熟成,她盤下要賣麻辣臭豆腐的小店在裝修,就只剩每日做豆腐到鎮上去賣,左右也無事可做,她這就展現一下做月餅的技術,教他們大開眼界一番。

    這日,她把自個兒關在房裡一下午,畫了十多張圖,畫好了便興匆匆拉著任容禎陪她去鐵匠鋪。

    他們如今搬到鎮上,去鐵匠鋪可方便多了,趕著牛車,不用一盞茶功夫便到了。

    “吳叔,我要訂做幾個模子。”金桐蕊興匆匆的把那些或圓或方的圖紙跟吳秉生細細討論,確定吳秉生聽明白了,末了付了訂錢,請吳秉生替她趕趕工,約好兩日後取貨。

    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鐵匠鋪,見到一名老婦由對面張記鐵鋪出來,抬頭見了他倆,竟不由分說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喪門星!不知羞恥的娼婦!不守婦道的賤蹄子!”

    莫名其妙接了罵,金桐蕊定睛看著那人,有點印象,好像是張廣的老娘,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我說大娘,凡事還是積點口德比較好,免得以後兒子娶不到兒媳婦。”

    郭氏驀地變臉。“你這小娼婦胡說什麼,我兒怎會討不到媳婦兒?開著這樣大的一間鐵匠鋪,收入頗豐,雖然你這賤人不守婦道跟人幹出了那見不得人之事,所以才教我兒休棄了,但排著隊要嫁給我兒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金桐蕊的神情乍現幾分為難。“敢情大娘是沒聽見鎮上傳得沸沸揚揚吧?”

    郭氏挺高了胸脯。“傳啥?你說傳啥?你說啊!”

    “是您叫我說的,那我就說嘍。”金桐蕊潤了潤唇,裝作十分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鎮上都傳說張廣的娘長年不準兒子媳婦同房,霸著兒子,還命裡帶克,專克自個兒的媳婦兒,張廣先前那媳婦兒就是給大娘克死的,不僅如此,還霸著掌家權不放,媳婦兒長年手頭上都沒有半個錢可使,時不時就會對媳婦兒冷言冷語,說她是不會下蛋的雞,不能給張家延續香火,這些林林總總,鎮裡鎮外口耳相傳,如今都沒人敢嫁給大娘的兒子啦。”“誰說的?是誰說的?!”郭氏目訾盡裂,咬牙吼道:“我媳婦兒哪裡是我克死的,是她自個兒病死的!”

    金桐蕊事不關己、已不勞心的聳聳肩。“有沒有不是大娘說了算,是謠言說了算,總之我聽到的就是如此,大娘好自為之吧。”說完,她便和任容禎頭也不回地走了。

    確定出了郭氏的視線範圍,任容禎這才笑道:“你這張小嘴這麼厲害怎麼成?”

    “誰讓她要來招惹我。”金桐蕊漾開純真無辜的笑容,振振有詞地道:“這是我老爸教我的,要吵架就絕不能吵輸,氣場要強大,要先聲奪人,設法讓對手自亂陣腳,這不,我才造謠她幾句,她就氣到不行,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以為只有她能罵罵咧咧,人家就不能搬唇遞舌,哼,笑話,我偏生要亂罵她,讓她氣得心肝亂顫,真是爽快!”

    兩日後,依照約定取模具,點交無誤後,吳秉生壓低了聲音問道:“蕊丫頭,你來訂模子的那日,可是遇到張老娘,與她拌唇了?”

    金桐蕊輕描淡寫地道:“是打了個照面,怎麼啦?”

    吳秉生苦著一張臉道:“那日開始,她逢人就問有沒有聽到她什麼謠言,大夥說沒有,她偏不信,定要問出個子丑寅卯來,搞得眾人不勝其煩。”

    聽到那婆娘被她搞得心神大亂,金桐蕊心情大好,笑嘻嘻地道:“吳叔,我這模子是要做團圓餅的,等做好了,再送些來給您換換口味。”

    她嘴角止不住笑意,哼著曲兒,回家後便吆喝孫蓉兒一起做團圓餅。

    孫蓉兒知道她廚藝好,能跟著學做團圓餅,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奉蓮娘也不想閑著,跟著到竈房打下手。

    三人忙得熱火朝天時,孫蓉兒的爺爺進來了。

    他約六十開外,是這屋裡年紀最長的,老當益壯,大夥兒都叫他一聲孫太公。

    “蕊丫頭,我能不能幫忙啊?”

    金桐蕊一愣。“啊?”

    孫蓉兒忙道:“蕊姊,我做酥餅點心的功夫就是我爺爺教我的,我爺爺可是做麵點的一把好手哩。”

    對於會做廚之人,金桐蕊向來禮遇,聽到孫蓉兒這麼說,馬上請孫太公去洗手,邀請他加入她們做團圓餅的行列。

    金桐蕊領著三人從餡料做起,五仁餡裡加入炒熟的芝麻和蜂蜜,她昨晚事先泡了一盆紅豆,這會兒已經發脹了不少,使勁搓一搓將皮去了,只要煮熟搗爛,加油加糖炒熟就行了。

    她自己喜歡吃紅豆餡,便多準備了些紅豆,搗爛紅豆的活不算粗重,便交給賴在竈房裡不走的金桐樹,跟著將估摸著能做三十個團圓餅分量的大棗去皮去核,蒸熟搗成泥狀,這體力活她就毫不客氣分派給大好青年任容禎。

    鴨蛋煮熟剝殼要做蛋黃團圓餅,這部分筒單,交給奉蓮娘應是不會出鍇,而金大秀也沒閑著,熟練的磨著黃豆,準備要做明日要賣的豆腐。

    孫太公是做餅的好手,金桐蕊便把做面皮的任務全權交給了他,只交代了外皮用的油要少,便自個兒帶著手巧的孫蓉兒做其它少量的餡心,一共做了玫瑰餡、桂花餡、蓮蓉餡、鹵肉豆沙餡、麻辣餡、鳳梨冬瓜醬,五仁餡裡再加入火腿又是一種餡料。

    面皮和餡料做好,最後便是包餅了。

    將餡料一一包進面皮裡,在大齊朝,原是這樣便可放進烤爐了,但在金桐蕊這裡多了一道工序,要先用她訂做的模子塑形和壓出花紋,為了保持神秘感才有驚喜,將月餅包殼之後,她便把所有人趕出竈房,她自個兒進行這壓模的工作,先在模子裡撒麵粉,當一排排有了造型的團圓餅整整齊齊碼在鐵板上時,刷一層蛋液,最後再逐一放上鐵盤進烤爐,足足烤了兩個時辰,所有的團圓餅才大功告成的出爐。

    這期間,整個竈房乃於後院都彌漫著烤團圓餅的濃香,可快要把金桐樹給饞死了。

    金桐蕊用兩個白瓷大盤把各種圖案的團圓餅都揀了些,排成了小塔狀,又泡了一大壺山楂茶要給他們解膩助消化。

    “來來來!”金桐蕊像超市里的試吃人員,拍著手,笑容滿面地道:“不同的花樣是不同口味,咱們的餅做得不大,每種都嘗嘗不礙事的,多在院子裡走兩圈就消食了,也可切成小塊分著吃。”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9:09


    一早,金銅樹自個兒推著輪椅到後院淨房洗漱,一看到在後院裡忙活做醬料的那人兒,他不由得呆了、癡了、傻了,整個人霎時都不會動了。

    他是眼晴花了嗎?不然怎麼會看到孫蓉兒在自家後院裡忙活?

    “怎麼回事啊,你杵在這兒做啥?”奉蓮娘也出來了,她要到後院去幫忙,可不大的後門被輪椅整個擋住了,她過不去。

    “娘、娘……”金桐樹直勾勾的看著那忙碌的苗條身影,頓覺口乾舌燥,他扯扯母親的衣袖。“跟姊在一塊忙活的那姑娘您看得見嗎?”

    奉蓮娘不由得失笑。“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娘眼睛還好使得很,自然看得見了。”

    金桐樹吞了口唾沫。“那您告訴我,那是誰?”

    奉蓮娘好笑地道:“可不就是蓉兒嘛。”

    “真的是蓉兒?”雖然不能站起來,但金桐樹在輪椅裡還是驚跳了下,“娘!蓉兒怎地會在咱們家?”

    奉蓮娘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你姊說醬料的訂量太大了,她一個人加上娘也忙不過來,便想著要請人,可又怕請到那手腳不乾淨或不伶俐或不曉事的,反而越幫越忙,後來她想到蓉兒手巧,便去問她願不願來給咱們搭把手,你姊給的工錢可比蓉兒賣餅掙的還多好幾倍,又不必在銜上風吹雨淋,時不時教人調戲,還可以學做醬料,她哪有不肯的道理?昨日你姊才去說,她便歡歡喜喜地一口答應了,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

    金桐樹如在夢中,仍是不敢相信美夢竟然成真了,他能天天見著心儀的姑娘了,他滿心歡喜地又問:“所以以後蓉兒日日都會上咱們家來嘍?”

    前幾日他才聽到容禎哥口氣嚴厲的警告他姊,又是做豆腐又是做醬料,仔細累出病來後悔莫及,還一定要他姊承諾會找人幫忙才甘休,沒想到這會兒他姊就找到人幫忙了,且那人居然還是孫蓉兒。

    “你姊跟蓉兒說定了,每日來咱們家幹活兒四個時辰,若是單子多,讓她留下來幫忙,再另外算工錢。”奉蓮娘笑道:“總之,你姊不是會虧待旁人的主,你就放心吧,快去洗漱,今兒要去縣城,可要早些出發才好。”

    金桐蕊把做醬料的一些瑣事交代給孫蓉兒之後,一家人便趕著牛車往縣城出發了。

    今天他們進縣城的目的是找丈夫,她已向趙林打聽過了,縣城共有二十來間醫館,最負盛名的便是“祥和堂。”的江大夫。

    牛車進了縣城,金桐蕊向路人問明瞭路之後,一行人便直奔祥和堂。

    江大夫名氣大,慕名而來的病人也多,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

    金大秀首先讓江大夫把脈。

    江大夫仔細把了脈,蹙眉道:“你這是暈心症,且體弱脈堵,病因是長年操勞所致,日常裡不能照哂太陽,要醫治並不困難,但要用的藥都很精貴,且要服上一年才能見效。”

    金大秀一聽到用藥精貴就不想看了,金桐蕊忙道:“勞煩大夫開藥,多貴都不打緊,只要能醫好我爹的病就成了。”

    她暗自握了拳,她已經失去她老爸了,不能再失去她爹。

    “點點啊……”金大秀又想起身。

    金桐蕊拉下了臉,哼道:“爹,您若是說不看了,我可要生氣了,以後都不跟您講話,您自個兒看著辦。”

    金大秀抬到一半的屁股這才又乖乖坐下。“我看就是了。”

    金桐蕊悄悄呼了一口氣,對她爹就要是強硬點準沒錯。

    開好了金大秀的藥,交給醫僕去配藥,換金桐樹把脈。

    “如何?大夫,我這腿也能治好吧?”他適才見大夫說他爹的病不難夾,便興起了無限希望,若是能治好腿,他也才能堂堂地向孫蓉兒說親。

    江大夫把了脈,又仔細看了他的腿骨。“你的腿是教人打斷的吧?當時傷得太重,又沒及時看大夫,如今你身量又抽高了,腿骨卻是萎縮得厲害,要醫治恐怕不是易事。”

    金桐樹滿心滿腦的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冷不防被兜頭澆了盆冷水,所有的熱情在瞬間熄滅了。

    奉蓮娘的淚水也奪眶而出。“那、那……是治不好了?”

    “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江大夫話鋒一轉,“我知道一個人,肯定能醫治你的腿,不過那人遠在京城,若你能到京城讓他診治,保管你能站起來。”

    這真真是柳喑花明又一村,這下,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金桐蕊連忙問道:“大夫,請問您說的人是?”

    “他是我師公,在京城開設“寶生堂”,他性子乖張,專治殘疾,不過診金極高,你們可要攢夠了銀子再去求診。”

    任容禎略一沈吟,問道:“您說的可是寶生堂的古大夫?”

    江大夫詫異道:“是呀!公子是京城來的吧?”

    任容禎點了點頭。“不錯。”

    江大夫也看著他點了點頭。“那老夫就不必將住址寫給諸位了,屆時由公子給你們領路即可。”

    金家四口人全怔愣地看著任容禎。

    不會吧?他不會真是那啥王府的小王爺吧?

    領了金大秀的一大包藥,江大夫囑咐不必再來回診,只須定期來抓藥,日日按時服藥,日久必能見效。

    回程,金桐蕊一直懷疑地睇著任容禎,最後終於忍不住,代表所有人問出心中疑問,“你怎知道那古大夫?你當真在京城住過,是京城人?”

    任容禎不鹹不淡地道:“反正無論我怎麼說,你們也不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所以我也不必多費唇舌了。”

    這事挺好,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讓他們跟他一塊兒去京城,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好藉口,倒不用擔心他們不答應了。

    “總之,日後到了京城,我能帶你們去找那寶生堂便是。”任容禎嘴角微揚。“就是沖著景親王府的面子,不管那大夫的性子再如何乖張,也不敢不醫治。”

    他這番話又聽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要信他還是不信他。

    金桐蕊更是一臉的迷惑,若他真是小王爺,那她不就真成了小王妃?

    媽呀!她要做王妃?就是很端莊的那種王妃?不會吧……

    也不等她厘清思緒,任容禎便另起了話頭,“倒是我想知道,小樹的腿怎麼會被打斷?是何人打斷的?”

    金桐蕊歎了口氣,幽幽地道:“是當時的縣丞。”

    任容禎神情一漂。“什麼?”

    金桐蕊又道:“也怪不得那縣丞。”

    任容禎蹙眉,“你這又是何意?”

    “這已是六年前的事了,這件事也是金大山幹的好事。”

    當時她還沒穿過來,但她從原主的記憶裡看到這段往事時,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金大山的小兒子金合耀和小樹同年,被寵得無法無天,有一日他和縣丞的兒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打了起來,失手把人家打死了,金大山把兒子藏起來,到我家強綁了小樹去交給那縣丞處置,那縣丞死了兒子,悲痛萬分,也沒心思查清楚,不由分說就讓人把小樹的腿打斷了,事後他知道打錯了人,便把小樹送回來,當時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賠償,竟都被金大山拿走了,金合耀也安然無事。”

    任容禎聽得火冒三丈。“豈有此理!”

    金桐樹眉心緊鎖,垂著眼,看起來有些不安,彷佛擔心當年的事會再發生一次;金大秀眼神空澗地望著遠處,整個人透露著深沈無力的悲哀,奉蓮娘則是手裡絞著帕子,一邊啪答啪答的掉淚。

    兒子無緣無故被金大山綁走,回來卻是斷了腿,再也無法走路,原本愛笑愛出門玩耍的兒子變得鬱鬱寡歡、足不出戶,是她這做娘的心中永遠的痛。

    任容禎對這一幕毫無招架之力,他一生都一帆風順,景親王府身為大齊朝唯一的異姓親王府,更是權勢朝天,他從來不知道何謂無能為力。

    他看著身邊的少年那不自覺顫抖的手,心兒不由得緊緊一揪,是多深沈的恐懼,讓他至今提到都會害怕。

    他握住了金桐樹的手,堅定有力的說道:“容禎哥向你保證,一定治好你的腿,一定舊案重查,還你公道!”

    金桐蕊用第一筆醬料收入,請鎮上的牙儈找合適處所,開出的條件便是要有大院子能讓她做醬料,擺各式各樣的醬缸。

    她當初沒想到醬料生意可以做得這麼大,估摸著在自家小院做就足夠了,可接了趙林的生意之後,她才發現小院落根本不夠用,加上老屋失修,存在著發黴、漏水,隨時可能傾倒的問題,且她爹、任容禎和小樹三個人老是擠一間房也不是辦法,換屋之後,這些問題可以一次性的解決,鎮上離縣城又近了些,做好的醬料要搬運去縣城也更便利了。

    嘿嘿,既然要換屋,就少不得自肥一下,她打算趁機打造一間又大又舒適的淨房,竈房也要弄三個竈眼兒,滿足她一次弄三道菜的心願,另外還要弄個烤爐。

    她才釋出要置辦宅子的消息,沒兩日牙儈就帶來好消息,鎮西有間宅子很適合她,原先是釀醋的醋坊,有個露天的大院子,六間房,全整理得乾乾淨淨。

    金桐蕊看過後十分滿意,也不囉唆,當下便花了六十兩銀子將宅子買下來,又添購了些做醬料的設備,再由任容禎寫了塊“金味園。”的招牌掛上,不過幾日時間,一間醬園子就有模有樣的開張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4 18:08:50


    金大山一家將金桐蕊拿菜刀砍他們的事說得繪聲繪影,在鎮子上都傳開了,他原來還不怎麼信,如今又聽到她提到菜刀兩字,心裡不由得一抖。

    這丫頭肯定是中邪了,以前都不敢大聲講話,今日卻敢瞪著眼睛跟他對著幹,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他就先走,改明兒個他再派人來把他那沒用的五妹抓到他府裡去威脅恐嚇一番,不信那死丫頭還不把醬料賣給他!

    見自家兄長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奉蓮娘沒這樣得罪過兄長,一時腿軟,由金大秀扶著進屋裡躺下了。

    金桐樹正嚷著要去門口撒鹽、去去晦氣時,又有人來了。

    趙林從馬車下來,身邊跟著何忠,一進門便道:“姑娘,適才我見到奉氏雜貨鋪的東家滿眼憤恨地出去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若有我趙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千萬不要容氣。”

    “您怎麼來了?”金桐蕊十分訝異,連忙斟茶,態度與適才對奉茂吉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對趙林心存感激,當日請她做廚,給她賺銀子的機會,她失蹤時,何管事派人幫忙找她不遺餘力,事後得知她丟了銀子,還補上銀子,點滴都在她的心頭。

    趙林說道:“先前姑娘遇難,總歸是到我府上做廚才生的事,我人不在府裡,無法來探視,心裡實在記掛得緊,隨後又有急事去了海外,昨日回來了,今日便想著來探望姑娘。”

    金桐蕊感動地道:“我一個不足掛齒的人,您有心了。”

    “那奉茂吉是來找姑娘的麻煩嗎?”趙林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道:“我雖然在縣城做生意,倒也聽過奉茂吉的名聲,他做生意不大老實,愛占人便宜,姑娘若與他做生意,要小心為妙。”

    金桐蕊笑了出來。“不瞞您說,奉茂吉是我大舅,今日他上門來,為的是與我談醬料生意,可是不歡而散,他肯定是恨得牙癢癢。”

    趙林難掩訝異,“原來奉茂吉是姑娘的大舅,那怎麼……”

    他點到即止,話中之意卻也是再明白不過了,怎麼在你們困難時,沒幫扶一把?

    金桐蕊卻是不以為意,頑皮地眨了眨眼道:“所以我現在也不肯把我的醬料賣給他,算是報了一箭之仇,扯平了。”

    “姑娘要做醬料生意嗎?”趙林略一沈吟,又道:“姑娘若是信得過趙某,把你的醬料交給我如何?”

    金桐蕊有些訝異。“您都沒嘗過我做的醬料,怎麼……”

    趙林呵呵一笑道:“我嘗過姑娘辦的席面,還需要嘗姑娘做的醬料嗎?姑娘能將席面辦得完美無缺,姑娘做的醬料必然也是最好的。”

    金桐蕊滿心歡喜的說道:“您太抬舉了,承蒙您看得起,那我也不跟您客氣了,您是縣城的大商家,肯銷售我的醬料,我真真兒是求之不得。”

    不論前世還是這一世,她都還只是個少女,聽見誇讚,哪有不受用的道理?再說了,前世她老爸是鐵的教育,也就是打罵的多,誇獎的少,要他從嘴裡聽到一句誇獎比登天還難,今天這與她並不相熟的趙林卻是由衷的肯定她的手藝,她心裡自然高興得很。

    “雖然姑娘信得過我,不過總歸是生意,還是談清楚的好,白紙黑字打個合同,日後才不會鬧彆扭,咱們這忘年之交也才可以做得長久,姑娘說是不?”

    這番話教金桐蕊頓時柰拜得五體投地,大商人果然不同,不像她那狗屁大舅,淨會想著占自己人便宜。

    她露齒一笑道:“我年紀小,也未曾做過醬料生意,您見多識廣,不如您給個主意?”

    趙林也不推託,爽快地道:“那我就以老賣老了。”

    見他茶喝完了,金桐蕊又殷勤的給他斟滿,小狗腿的模樣表露無遺,看得任容禎好笑不已。

    人家對她好了一分,她就對人家死心塌地的,雖然受人點淌,湧泉以報是對的,但她這單純得近乎天真的性子,要是人家有心設套兒,她肯定會上鉤。

    所以了,心思如此單純的她,他一定要帶在身邊嚴加看護,免得教有心人騙了去。

    “據我瞭解,每種醬料的食材與精力花費多有不同,回頭我讓我們雜貨鋪的吳掌櫃將縣城裡各種醬料的市價寫清楚來給姑娘過目,不過姑娘也要知道,店鋪招牌與醬料的滋味好壞都會對價格產生影響,比方那用料差的或是默默無聞的小醬園子,幾文錢就能買一斤芝麻醬,而老字型大小醬園子最好的芝麻醬得要七、八十文才能買到一斤。”

    金桐蕊聽得領頻點頭。

    趙林說的這些淺顯易懂,像前世她老爸做的辣醬就是有餞也買不到,而沒名氣的小工廠裡機器大量做的辣醬不用四十元就有一罐了。

    “趙老爺,我這金味園眼下只是默默無聞的小醬園子,依我看,訂價只能訂得比最差的醬園子貴上三成就很多了。”

    趙林微微一笑。“雖然姑娘的醬園子默默無聞,可我趙家在縣城是老字型大小,旗下所有的店鋪只賣最好的商品,光是在我旗下的鋪子銷售這一點,就可以將姑娘的醬料價格拉到與老字型大小醬園一樣高了。”

    金桐蕊馬上一拍自個兒的額頭。“是啊,我怎麼忘了這點?”

    她這才想到有些誠懇的小農到店裡拜託她老爸辟出個專區擺有機農產品販賣,她老爸原就是面噁心善,基於幫助在地小農的心都會答應,而擺在金園有機特區的農產品,都能以三倍的價格賣出,就因為來店客人覺得是在金園賣的,一定是最好的,還能跟人炫耀。

    “所以了,日後由我店鋪出售的金味園醬料,按照出售價格,我抽兩成,姑娘占八成,另外,製作醬料所需食材極多,吳掌櫃每月先支姑娘一百兩銀子,再按月由姑娘應得的利潤裡扣除,這樣姑娘可聽明白了?若有不明白之處,咱們可再琢磨琢磨。”

    趙林說得輕描淡寫,金桐蕊卻聽得不好意思,“這樣不妥,這樣我太佔便宜了,醬料放在您的鋪子裡賣,是沾了您的光,我不能要八成,應該要五五分帳,對,要五五分帳。”

    任容禎暗自搖頭,這妮子一股腦的掏心掏肺,要是以後發現人家不照合同來,她豈不要哭死了?他不是懷疑趙林存心不良,事實上他信得過趙林,他是不放心他的未來媳婦兒這麼相信人。

    可話說回來,如果他媳婦兒是個心機沈重的,他還會喜歡嗎?自然是不會的。

    所以他也知道自個兒矛盾,一方面喜歡她這樣心思單純,一方面又擔心她太過好騙。老話一句,改不了她的性子,他帶在身邊看管就是,有他這尊景親王府的大神傍著,料想他人也不敢動她一根頭髮。

    “不,還是要八二分帳,姑娘占八成,我占兩成。”

    金桐蕊搖頭。“不不,絕不成!這樣我可不敢和您做生意了。”

    “姑娘聽我說。”趙林見僵持不下,緩緩地道:“我相信姑娘的手藝加上趙家的招牌,肯定能將姑娘的醬料發揚光大,眼下辛苦點無妨,等姑娘的醬料推廣開來,若是姑娘同意,我打算開個醬料作坊,由姑娘提供配方做幹股,這麼一來,可比姑娘一個人日以繼夜辛苦做醬料賺的還多,姑娘也可以輕鬆許多,最重要的是,能將姑娘做的醬料賣到大齊朝的每一個地方去,順利的話,我打算也賣到鄰近幾國跟海外。”

    “醬料作坊?賣到海外?”金桐蕊興奮得快不能呼吸了,他的意思是,他要開個醬料工廠,大量生產她的醬料?前世也有人要跟她老爸談加盟、談展店,可她老爸都一口回絕了,說是加盟會走樣,會打壞他的招牌,後來金園知名的幾道菜,比如醬鴨子、千層滷味、幹燒辣魚等等,也有人要談宅配,她老爸又是一口回絕,說是大量生產會不值錢,東西宅配到客人手裡會變味等等,當時她覺得好可惜,幹麼放著賺大錢的機會不要呢?暗自對她老爸的固執搖頭令

    如今,有人要幫她實現“大量生產。”這個夢想了,她怎能不激動、不高昂?

    於是她同意了趙林八二分帳的主張,心想反正以後開了舊料作坊,她能幫他賺很多銀子,眼下占點便宜無妨,想到日後能夠回報也就踏實了。

    “對了,還有一事,為了避免我那大舅再來打我醬料的主意,您聲望高,就勞您將消息放出去,金味園的醬料由您販賣,哪個不長眼的想找麻煩,先問過您再說。”

    趙林哈哈一笑。“這個不成問題。”

    任容禎毫不避諱的揉了揉她的頭,失笑道:“你怎麼回事,口吻跟流氓似的,也不怕趙老爺笑話?”

    趙林笑得更爽朗了。“無妨無妨,蕊丫頭是女中豪傑,說話爽快,做事麻利,我很喜歡……對了,叫姑娘實在生分,我年長你許多,叫你一聲丫頭說得過去吧?”

    金桐蕊用力點了下久。“這樣親切,您稱呼我聲姑娘,我也怪彆扭的。”

    趙林微微一笑。“說起來,兩位的親事也算我一手促成的,就是蕊丫頭遇那劫難,你們才能湊在一塊兒,成親當日,我定要來喝杯喜酒,沾沾喜氣,包個大紅包。”

    金桐蕊綻出明朗的笑容。“有大紅包收,那一定要請您啦!”

    這日趙林走時,金桐蕊特地將二十種醬料都裝瓶了讓他帶走,第一批貨的取貨日期則是訂在一個月後,後續都由吳掌櫃過來操辦。

    金桐樹聽他姊和趙林談了許久的生意,待趙林一離開,便等不及的上茅廁去了。

    堂屋裡如今只剩下金桐蕊和任容禎,她開心得滿屋子轉,停不下來,不斷把臉湊到任容禎眼前。“你捏捏我、捏捏我!我是不是在作夢啊?”

    任容禎便捧著她的臉,用力吮了下她的唇,有些失笑地道:“痛嗎?你不是在作夢,你當真和趙老爺談受了醬料生意。”

    她歡呼一聲,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了他,嘴裡胡亂嚷著,“我好開心呐!開心得快飛上天了!”

    他兩條手臂緊摟著她,見她舉止可愛,腦袋俯了下去,忍不住又吻住了她的唇。

    就在兩人吻得忘我,四唇貼合得密不透風之際,一道煞風景的聲音又尖銳不滿地揚起。

    “爹!娘!你們快出來看,容禎哥和姊又抱在一塊兒親嘴了啦!”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正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