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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1:10:35

《雞賜良緣(上)》作者:蒔蘿

這真是“見鬼”的穿越新人生!
一睜開眼睛,王子霏就見這身子原主姜燕的鬼魂跟她哭命苦,要她幫忙報仇,
她才想哭好嗎,以前當威風女警,現在竟淪落裝鬼騙(打叉)賺銀兩……
沒想到裝鬼還有帥哥能撿,只是這帥哥是個大麻煩,傷勢重不說,仇家還一堆,
得靠她這女漢子退敵兼照顧,(她明明也很缺王子來救捏)
好不容易原主家人找來,要把她這失落多年的官家千金找回去享福(才怪),
竟是有陰謀滴!姜家人是要她去替妹妹嫁給克死七個老婆的煞星老阿杯!
這婚事乃皇帝賜婚,但對方又是個克妻的,不管她嫁不嫁都得見閻王,
她只好選擇開溜,可在離開前她得先替原主揪出那害其生母慘死的真凶,
為了辦案,她“重操舊業”裝鬼嚇人,
而出手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富到流油的帥哥也很義氣相挺,
除了派得力手下幫她之外,還承諾事成之後親自送她離開,
誰知在她掀了薑家老巢為原主報仇後,等到的卻是他失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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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7:56


    戌時一到,黃超便奉命駕著馬車在約定地點等候王子霏,準備帶著她連夜離京,只是他等到了快接近子時依舊不見她的人影。

    “啊!”

    忽地,黑夜之中傳來一記像是被人打了的疼痛尖叫。

    不遠處傳來的這記尖叫引起黃超的注意,這大半夜的,街上怎麼會有女子淒慘的尖叫聲?依他對王子霏的瞭解,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突然失約,還有那尖叫聲也讓他覺得不對勁,於是駕著馬車緩慢前進,準備悄悄前往他們每次翻牆進入的高聳圍牆邊查探。

    他將馬車緩緩停靠在高牆邊,下車準備查探之時腳下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赫然發現一隻繡花鞋,還有滾落一旁的包袱。

    那棵王子霏總用來攀爬出府的大樹下還有兩根被丟棄的木棍,上頭甚至還有血漬。黃超頓時聯想到方才那記尖叫聲音,臉色刷白,糟了,王姑娘出事了!

    就在他驚愕之際,兩個黑影迅速自前面街道閃過,隱約間那兩人的肩膀上似乎還扛著一個努力掙扎的布袋包。

    黃超驚覺不對,火速駕著馬車追了上去,那兩人發現他追上來,連忙改繞進小巷子裡,馬車不易進入,他下車追了幾條暗巷後,那兩個人卻突然不見蹤影。

    黃超順著巷子往前走,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在綠柳樹下掛滿了紅燈籠的巷子,不由得心下大驚!糟了,不好了,這事得趕緊報告主子!

    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他沖回馬車上,手中韁繩一甩,立即往飛雲山莊趕回。 一進山莊,他便直奔宗祠前,不顧一群人正忙著遵循古禮祭告天地神明的儀式。

    一群人被黃超莽撞的行徑給嚇了一大跳,他一時間來不及煞住腳,直接撞倒了一張已擺滿供品的案桌。

    “黃超,你在做什麼?!”一群忙碌的管事紛紛指著他怒駡。

    黃超顧不得向眾人道歉,趕緊沖進宗祠,對正準備跪到祖宗牌位前磕頭上香的嶽涯大喊——

    “主子,不好了!”

    嶽涯停下動作,疑惑的轉身,“發生什麼事情了?”

    黃超神色慌張的向前,在他耳邊小聲的告知,“主子,屬下一直沒有等到王姑娘,然後……”

    “此事當真?!”岳涯一聽到黃超同他所說的,一顆心瞬間沈了下去。

    “是的,屬下追著那兩個人影一路追到綠柳巷,人便沒了蹤影。”

    “你說什麼,綠柳巷?!”一旁的馬瀚也是大驚。

    “是的,屬下備覺不妥,因此趕緊回來稟告主子!”黃超倉皇的說著。

    “黃超、馬瀚,馬上召集人手隨我前往!”嶽涯立即下達吩咐,一個清白姑娘家進到綠柳巷就別想再出來了,他得趕緊在子霏出事前找到她!

    “是,屬下們馬上就去。”

    “莊主,吉時快過了,欽天監特地交代,千萬不能過了這時辰,您得趕緊上香!”羅管事送上一炷清香,連忙提醒他。

    “閉嘴,我現在哪有心情上香!”嶽涯撩起衣擺便往山莊大門方向疾步前去。

    “莊主,您不能走啊,您走了誰來代替您上香啊!”羅管事拿著一炷清香心急如焚追了上去。

    要是被皇上知道他沒有催促、監視著主子按著欽天監的指示,在吉時內完成那些祈福儀式,他是要被砍頭的。

    王子霏現在下落不明,嶽涯只想儘快找到她,哪裡有心情去理會這些瑣事,“我現在有更為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莊主,皇上下了皇令了啊……請主子務必遵守……”羅管事揮汗如雨焦急的勸道。

    “主子,人手都已經在大門集結了!”黃超匆匆趕來抱拳說著,“眼下只等主子下令。”

    “黃超,你湊什麼熱鬧,違抗聖旨的命令你擔當得起嗎?”羅管事眼見手中這炷清香已經燒了一大半,更是焦急的跳腳。

    嶽涯厭煩的瞪了羅管事一眼,這時一名下人手裡抓著一隻一會兒準備用來祭天的大公雞從他身邊經過。他搶過下人手中的大公雞,一把塞進管事手中,怒氣衝衝的拋下一句,“就讓這只公雞代替!”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飛雲山莊。

    管事駭然的看著手中這只雄糾糾氣昂昂全身毛色泛著光采,大了他一身雞屎的大公雞,最後只能悲憤的朝著山莊大門悲情的大喊著,“莊主,莊主!”

    不管他怎麼悲情呼喊,嶽涯還是頭也不回的策馬離去,最後羅管事只能含怨的抱著大公雞,給它系上一顆紅綢彩球,由它代替嶽涯進行所有未完成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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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7:38


    大婚前一晚,整個薑府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薑世博非但沒有因為母親、侍妾的事遭到革職,反而升了官,為什麼會這樣?這點不是只有王子霏想不明白,很多人也不瞭解。

    有了新官職,薑世柏格外珍惜,不管皇上為何升他官位,反正他是皇后娘娘這一派的,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只管盡心做好,現在皇后娘娘要他做的那件事就算麻煩也要努力完成。

    倘若他未替皇后娘娘將事情辦好,他的仕途不僅到頭,甚至連這條命也到頭了。

    他沈沈握緊手心裡的鏈子,深吸口氣,看了眼依舊燈火通明的臻佳院,這才推開輕掩的門扇走進屋去。

    “姜厭……”薑世博站在門口朝裡頭喊了聲。

    “爹,您怎麼這麼晚還沒睡?”一聽見門扇被推開的聲音,王子霏趕緊將備好的包袱藏到床底下,故作鎮定的走出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薑世博瞄了一眼滿屋子紅色的嫁妝,還有掛在一旁的新娘喜服。

    “看來都準備好了,你還有缺什麼嗎?”

    “沒有了吧。”薑世博這時間不睡覺,跑到她這裡來做什麼?還好她還沒背著包袱要逃跑,不然準會被抓回來。

    薑世博猶豫著該怎麼跟她交代這項重責大任,今日如若出嫁的是美玉,他也許就敢直接開口,只是今天換成這薑厭,想對她開口提這事,倒有點不知怎麼說出口。

    薑世博沈了沈聲音,“薑厭,為父有事同你交代。”

    “爹,到裡面的花廳坐著說吧。”王子霏挑了挑眼,領著薑世博進屋。“爹,你那裡坐著,我給你倒杯茶。”

    薑世博見她要為自己倒茶,連忙制止,指著一旁的椅子。“姜厭,不用給爹倒茶了,爹有重要事情同你說,這裡坐吧。”

    她點頭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你說吧,有什麼事情這麼晚了你還要親自過來交代。”薑世博猶豫了下,將握在手中的鏈子推到她面前,“這個。”

    她疑惑的拿起那條有著雞心型墜子的鏈子,發現上頭有一個很精細的小開關,才欲將那小開關打開,便遭到薑世博的喝止。

    “別開,裡頭有毒!”

    王子霏立刻將那鏈子放下,擰著眉頭看向薑世博,等著他交代下文。

    “這裡面的毒,你嫁給飛雲山莊莊主後,每天在他所喝的茶或是飯菜里加一點。”薑世博神情凝重地看著她,語氣不容拒絕。

    “你要我下毒謀害親夫?!”王子霏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種話會是從一個身為朝廷大員的人嘴裡說出來的嗎?

    “這是皇后交給你的任務,你要是不處理好,不僅你,連為父還有整個姜家老小百餘口都會陪你喪命!”但要是處理好,娘跟王氏便可以平安回來,皇后已知道那件醜聞,有答應會處理。

    王子霏聽了這話,忽然有所領會,“莫非……那日皇后召我進宮就是為了這事?”

    “我們薑家受了皇后娘娘不少恩惠,該是報恩的時候了!”

    薑世博說這話時怎麼不會咬到舌頭,皇后給姜家恩惠時,阿燕身在何處?真不知他這個為人父的有沒有想過這點,今天還好意思跟她提皇后的恩惠,說她該替薑家的人去報恩?!

    “為父說的聽清楚了沒有?”她難看的表情在薑世博看來,就像是因為聽到這消息在害怕一樣,他低聲怒喝。

    “聽到了,我會見機行事。”她將鏈子掛在脖子,虛與委蛇的應付,她今晚就要溜了,才不管薑世博一家老小如何,說穿了,日後薑世博飛黃騰達,一起享福的人絕對沒有她。

    “那就好,你聽清楚了,薑府上下百餘條人命在你手中,你處理不好,咱們府裡也會受到牽連!”薑世博起身離去前,又撂下一句警告。

    王子霏看著薑世博離去的背影,心下鄙夷冷笑,不是她的小命不保,而是他薑世博的這條命不保!阿燕這條命在他眼裡從來就跟只螻蟻一樣,一點也不值錢,可以隨意犧牲。

    這算盤打得真好,替皇后辦事,犧牲一個她,換來的是高官厚祿,飛雲山莊莊主死了,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的枕邊人,屆時第一個遭罪的便是她,想必他們一定完美的切割得乾乾淨淨,每一個人都能在這場陰謀中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只有像棋子一樣被犧牲的她,有誰同情過她是最無辜的人!

    王子霏壓下心頭的怒火,拿出藏在床榻底下的包袱,頭也不回的離開臻佳院。 待她離開後不久,一抹水藍色的影子自幽暗的角落走了出來,陰沈的勾著嘴角。

    嗤,薑厭,你毀了我的人生,拍拍屁股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那麼簡單的事,這仇不報我就不叫姜美玉!當年小時候你就鬥不過我,現在更別想鬥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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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7:20


    王子霏從馬車上往外看去,這裡就是皇宮?

    的確夠大夠氣派,進宮的這一路上她怎麼想也想不透,皇后為何突然要召見她?她在薑府才剛用完早膳,一位小公公便前來傳旨,要她進宮晉見。

    “小姐,到了,再來要用走的進入宮門,馬車不能進入。”馬車夫敲了敲車門後拉開,對著裡頭的王子霏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王子霏提著裙擺小心的步下馬車。

    今天百合特地幫她稍微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飄逸的雪妨薄紗衣裳,她都怕自己走路太粗魯把這一身衣服給踩破。

    她才一下車便見到薑世博朝她匆匆走來,生怕遲了,還不顧形象的邊走邊喊著她,“薑厭等等!”

    “姜……爹,你有什麼事情嗎?”王子霏本想喊他姜大人的,但話到嘴邊這才驚覺不對,她現在是姜燕的身分,連忙改口,不過這聲爹怎麼喊怎麼彆扭。

    “阿福方才匆匆來跟我通報,說皇后召你進宮是嗎?”薑世博連忙將她拉到一旁角落,焦急的問著。

    王子霏點頭,“來傳旨的公公是這麼說的。”

    薑世博深吸口氣後又耳提面命一番,“皇后召見是你修來的福氣,屆時見了皇后可別忘了禮數,還有眼睛不許亂瞄,只要低著頭,皇后要你做什麼,你皆回答是,即可。”

    一聽見皇后要召見姜厭,薑世博一下朝便沒回薑府,而是直接在宮門外等著薑厭到來。 一見到她下馬車便將她拉到一旁耳提面命的交代一番,像是生怕她會壞了他的大事一樣。

    “喔。”王子霏翻了翻白眼,那皇后要是說要了她這條小命,她也要說是請笑納嗎?她跟這位皇后又沒交情,召見她做什麼?

    這時一名老太監高傲的仰著下巴,睥睨的掃了四周太監一眼,站在宮門前看了外邊一圈,視線落在王子霏與姜世博身上。

    薑世博一看見這名太監,便大老遠的連忙拱手行禮,“下官見過喜樂公公。”

    喜樂公公只是高傲的掃了薑世博一眼,從鼻腔裡發出一記嗯的聲音,扯了扯公雞嗓子問著,“你就是姜燕?”

    “是的。”

    “跟我來吧。”

    王子霏秀眉微擰的欠了欠身。“是。”

    “姜大人,皇后娘娘說了,讓您也一同進宮覲見,咱家還派人到朝堂外等您,沒想到您在這裡啊。”扯著公雞嗓子的喜樂公公揮動手中的拂塵,睥睨的掃了一旁的薑世博一眼說著。

    “我……是,下官這就同喜樂公公您,一同前往參見皇后娘娘。”薑世博連忙拱手作揖。

    “時間有限,別耽誤了,快走吧。”喜樂公公拂塵輕揮,不屑的斜睞薑世博一眼,高傲的抬著頸子扭著老屁股率先踏進宮門。

    薑世博連忙扯了下王子霏。“還發什麼呆,快跟上,讓皇后等急了,有你好受的。”

    這薑世博是怎回事?見皇后比見皇上還緊張,搞得好像皇后才是他的幕後大老闆似的?

    “那天為父的特地讓那個教習榮嬤嬤教你禮儀,她有撥空教你嗎?”姜世博邊走邊有些忐忑的問著。

    “有,教了,記著。”榮嬤嬤怕被她抽,可是很戒慎恐懼的教著她進宮禮儀呢!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依樣畫葫蘆總會吧,當年那些各個朝代的宮廷大戲她可是看很多。

    “我方才同你說的,你記清楚了沒有?”

    “見到皇后娘娘需要見大禮的事情?還是什麼事情都說好的事?”

    “兩件都要記清楚!”薑世博瞄了眼前頭的喜樂公公,扯住王子霏,壓低嗓音厲聲警告她。

    “知道了。”電視劇看多了也知道古代宮中戒備森嚴,覲見這些大人物都有一套規矩,沒做好隨時人頭落地,她也不可能跟平日一樣散漫又心不在焉。

    只是薑世博真的很奇怪,瞧他頻頻拭汗的模樣,不會這皇后才是他幕後的大老闆吧?

    “快跟上,你們父女兩個,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別讓皇后娘娘久等。”喜樂公公扯著尖銳嗓子斥責。

    “來了,因為小女從未進宮過,下官擔心她不懂事冒犯皇后娘娘,特別再跟她交代一些事情。”薑世博連忙拿出手巾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跟喜樂公公解釋著。

    “冒不冒犯自有皇后娘娘評斷,不是你說了算,別耽誤咱家時間。”

    “是是是!”他忙不叠的稱是。

    這皇宮果然跟她認知中的皇宮一樣,富麗堂皇、雄偉氣派不說,其他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大,很大,大到令人髮指,大到讓她快走得斷腿。

    她光跟著前面這老太監一路走,彎彎曲曲的繞過不少亭臺樓閣、玉宇瓊樓,光繞這些就費了近半個時辰,竟然還沒走到皇后的鳳儀宮。

    好不容易來到一座遠看便格外宏偉,有著琉璃瓦屋頂的宮殿出現在她眼前,她心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統領後宮的皇后居所吧!

    王子霏亦步亦趨地跟在喜樂公公與姜世博身後,進入這雕樑畫棟,處處精雕細刻、玲瓏別致的鳳儀宮。

    “微臣薑世博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女姜燕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子霏跟著姜世博跪在地上,向前方斜倚在矮榻上,手裡抱著一隻白色暹羅貓,十指上戴著華麗護甲套,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皇后行大禮。

    “嗯,免禮。”

    “是!”

    王子霏跟著姜世博一起起身,但臉始終壓得低低的,眼睛也直視地上不敢亂瞄,這皇后一看就不是個很好應付的,不過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女人又有哪一個好對付?

    “姜侍郎,這就是你女兒,即將嫁給飛雲山莊莊主的嫡長女?”皇后將懷抱中的暹羅貓放下,接過宮女剛沖泡好的雨前龍井茶,一邊用著茶蓋撥弄著湯碗裡的茶青,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著。

    “是的。”

    “把頭抬起來給本宮看看。”皇后睞了眼王子霏。

    “是。”王子霏故作膽怯的稍微將臉抬起讓皇后看個仔細。

    皇后一看見黑黑瘦瘦又十分膽怯的王子霏,眼神閃過一絲嘲諷,似乎對她這副模樣十分滿意。

    “嗯,不錯,叫什麼名字?”皇后又繼續問著。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姓姜,單名一個燕字。”

    “姜燕,你父親應該同你說過了吧!”皇后那雙銳利的鳳眸微眯,淩厲的掃了王子霏一眼。她爹要給她說什麼?讓她代替姜美玉嫁給那位妻子消耗量很大的莊主?

    見她遲疑,皇后馬上厲聲質問薑世博,“姜侍郎,莫非你還沒同你女兒提點過?”

    “回皇后娘娘的話,父親同臣女說過……”

    “放肆,皇后娘娘準你說話了?”

    站在皇后身邊伺候的喜樂公公,馬上拉高他的公雞嗓子,瞪了王子霏一眼,狐假虎威的食指一點,“來人啊,修理這不懂分寸的。”

    他的話才說完,一名長相看起來十分威嚴的嬤嬤向前,抬手就是重重的兩巴掌,打得王子霏兩耳頓時嗡嗡響,兩頰瞬間浮上一記清晰的五指印。

    王子霏瞬間怒火中燒,哪有人這樣不由分說隨便一個理由就動手打人!

    “知道錯在哪裡嗎?”喜樂公公扯著尖細嗓子問著。

    王子霏雙手捂著火辣刺痛的臉頰,還沒來得及回答喜樂公公的話,一個嬤嬤又上來,拉開她捂著紅腫臉頰的雙手,方才動手的那一位嬤嬤揮手又是用力甩了她兩巴掌。

    這力道之大不只讓她耳朵嗡嗡作響,連腦袋也是一片暈眩,一絲血腥味也在口中彌漫開來。皇后對這情景恍若未看見,只是不疾不徐地喝茶,一邊逗弄著她膝上那只暹羅貓。

    “知道錯在哪裡嗎?”喜樂公公再度問著。

    見王子霏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他彈了彈手指,又打算給她來上一頓粗飽的,令那兩名嬤嬤再度行刑。皇后將手中的茶盞交給一旁宮女,低沈出聲,“夠了,教訓兩下便是,下手這麼重,要是人打殘了怎麼上花轎?”

    “是。”喜樂公公跟兩名嬤嬤這才退下。

    “姜燕知道錯在哪裡嗎?”皇后冷聲問著。

    “是。”王子霏含糊的回應,只想趕快離開。

    “在宮裡可不比在家裡可以為所欲為,做人做事沒有分寸,一句話都會要了你的小命!”

    “臣女謹遵皇后教誨。”她重重的向皇后磕了一個大響頭。

    但她心底想的是,她是哪裡錯了?莫名被人轟了四巴掌,想同眼前這位面目慈祥,內心卻黑暗無比的高貴皇后理論,無奈卻因為她的權勢夠大,她只能含淚忿忿地吞下所有冤屈不平,承認自己有錯!

    “知道錯就好,下去吧!”

    “是,臣女告退。”

    被人打了還要感謝對方教誨,王子霏暗暗咬牙憤恨不已,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人命在這古代是多麼不值錢,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只要隨便一個理由便可以操他人的人生,要打要罵要殺全是隨他們的意!

    那兩個動手打她的嬤嬤跟那老太監的這筆仇,她記下了!

    瞧他們眉來眼去,嘴角甚至勾著得意的笑容,分明是早已經串通好。看來是有人故意藉由他們的手來修理她!

    姜美玉,肯定是她!

    當初她正要出院子,就看見院子角落裡姜美玉偷塞銀票給前來傳旨的喜樂公公,一旁還有那名剛剛狠狠抽過她一頓的嬤嬤,當時她還愣了下,狐疑著她和他們在說什麼。

    遠遠的,她只聽見喜樂公公說了句,“咱家都知道了,就交給咱家!”之後,她就瞧見姜美玉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嘲諷冷笑。

    這筆帳她也一同記下了,姜美玉想整她,還早得很!

    出了鳳儀宮,喜樂公公雖說是送他們出宮,卻在踏出鳳儀宮的宮門時停下腳步,冷睞了王子霏一眼。

    “姜燕,接下來該怎麼做,你父親自然會同你說,記住一點,皇后娘娘要你一條命很簡單,你在府裡要是繼續不知好歹,結果你應該很清楚!”喜樂公公冷聲提醒。

    “喜樂公公請放心,下官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定會竭盡所能完成皇后娘娘所交代的事情!”薑世博頻頻點頭。

    看著喜樂公公高傲離去的身影,王子霏憤怒的瞪著跟著她一同進宮,冷眼看著她被人修理,卻一句話不吭的父親!

    有父親如此,也真是阿燕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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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58


    姜老夫人本是信心滿滿的跟著李尚書前往衙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到時所有的人證物證早已在等著她,等著將她拘拿到案。

    還有一個薑老夫人意想不到的人也早已經跪在大堂之上,那便是當年拐走姜老爺遺留下來的龐大家產,逼得她不得不動用張氏嫁妝彌補虧空的姦夫。

    一看到這姦夫,薑老夫人心底大喊不妙,一切都完了……

    另外,迎接他們三人的震撼不只是姦夫,還有一具發黑的骨骸,見了骨骸上所戴的金鑲玉鐲子他們不用看都知道骨骸的身分是誰,那只鐲子是跟著張氏一起入殮的。

    姜老夫人和水柳嬤嬤、王氏一同跪在堂下,驚駭顫抖地看著前面的屍骨以及那保存了十六年的證據,加上當年檢驗那藥爐裡藥渣的大夫證詞及坤叔的證詞,還有當年接生的產婆等等不利於她們的證詞。

    坤叔是家生子為什麼會願意出面指證,原來全是記著張氏的一點恩情。

    原來坤叔當年是負責薑府園藝掃除的工作,當年他母親重病多次向薑老夫人預支月銀卻遭到拒絕,張氏見他可憐,又不方便直接塞銀兩給坤叔,便讓丫鬟銀子到街上找大夫到坤叔家為他母親看病,同時買了許多補品跟米糧送到坤叔家,基於這一點恩情,坤叔便記在心裡一輩子。

    那時姜老爺子剛過世不久,張氏因又懷著身孕天氣燥熱夜晚難眠,便到院裡散步,走著卻撞見一對男女在偷情,張氏本想向前斥喝卻看見偷情的那對男女竟是她絕對無法想像的人,她驚駭得差點跌坐在地,卻驚動到那對偷情男女。

    對方還沒看到她的人,是坤叔在後面扶住她,悄悄地帶著張氏回到臻佳院,再三耳提面命要張氏絕對不能把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沒想到過沒幾天張氏卻突然早產,因生孩子難產死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張氏撞見姦情離開時,不小心掉了帕子在地上,也因為那帕子,讓對方留不得她。張氏死的那一晚,坤叔見到偷情那人的丫鬟,偷偷將整壺剛熬好藥、連帶著藥渣的藥壺丟進湖裡,由於她的行跡十分可疑,又是在大半夜行動,坤叔便把那藥壺撈起,將裡頭的藥拿出,再拿去請教為他母親看病的那位大夫。

    沒想到那大夫卻道出駭人聽聞的真相,說用此藥之人陰狠至極,這藥渣是催生藥,但裡頭還加了三味藥,這三味藥平日單獨或是兩種一起服用皆沒事,但若是三味一起便會產生劇毒,服用此藥的婦人定當場死亡,嚴重的話連胎兒亦是不保。

    這位大夫還小心的提點坤叔,這事千萬不能讓人知道,要他小心的將藥偷偷丟掉,否則性命難保。

    坤叔怎麼都覺得不能就這樣將這些藥渣丟了,連著藥壺藥渣和那條在湖邊撿到的手絹一起小心的保存至今,就是希望有一天冤死的張氏能有含冤昭雪的一天。

    坤叔隱瞞了這件事情多年,會願意將這件事情說出的原因,是因王子霏對百合很好,即使百合給她臉色看,王子霏也不會藉機找百合麻煩,直到她送了百合一個小玉墜,坤叔認為王子霏不同于其他主子,因此才會願意將這事情說出,再加上張氏是她母親。

    最重要的證物,張氏的手劄以及一封夾在手劄封皮裡的書信,上頭寫著張氏當日無意間撞見薑老夫人的姦情,加上坤叔的證詞。

    這姦情裡的姦夫,也被李尚書派人自老遠的八十裡外的一個小縣城押解回京接受審判。

    一看見那些逐一擺在她們三個女人面前的證物,跟那具發黑的屍骨,薑老夫人三人哭得淒慘,全身更是如秋風抖落葉般的抖個不停。

    最先受不了良心譴責的王氏第一個哭趴在地上認罪,承認她當年鬼迷心竅,才會答應把湯藥端到臻佳院,交給丫鬟讓張氏服用。

    眼看一個個她信任的心腹丫鬟為了活命而出賣她,還有眼前那些證物,讓她無法抵賴。

    讓薑老夫人最後被逼得不得不當庭伏首認罪,是她當年狠下心要張氏的命,她的姦夫為怕消息走漏,因此讓她將加料的湯藥,命水柳端去讓因為受到驚嚇,而身子不適的張氏服用。

    但水柳因為害怕,半路將湯藥交給王氏,告訴王氏只要張氏服了這湯藥,王氏的心願便會如願。

    一直希望能當上正妻的王氏,不說二話便將湯藥端進臻佳院,吩咐丫鬟讓張氏服下,也果然如薑老夫人與姦夫的願望,死人是不會洩漏秘密的。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當時撞見她與姦夫的人不只張氏一人,因此才讓這樁冤案在十六年後得以昭雪。

    堂下最震驚的莫過於薑世博,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那一向端莊賢淑的母親竟會背著父親偷人,父親屍骨未寒才剛入土,她便同野男人偷情苟合,甚至騙光父親所留下的家產。

    而王氏,他一直認為最是溫柔可人的小女人,竟然為了正妻之位與母親謀合毒害張氏,這也就是母親自姜厭一出生便厭惡她的原因。

    薑世博頓時對這個一出生便沒了母親的女兒感到愧疚與抱歉,可再怎麼深的愧疚也無法彌補已經造成的傷害。

    跟著一起過來在堂下聽判的姜美玉簡直無法置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是殺人兇手的幫兇,這樣子日後讓她還怎麼在貴女圈子裡立足,更別想得到如意郎君,瞬間將她自天堂打入地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該死的薑厭回來後發生的,該死的奶奶……呸!這種心狠手辣又不守婦道的老太婆根本沒資格讓她叫她一聲奶奶!

    姜美玉惡狠狠的眸光朝著王子霏射去,衣袖下的拳頭佈滿青筋,此時她恨不得沖向前去一把掐死薑老夫人跟王子霏。

    都是這臭老太婆跟姜厭毀了她的人生,她不會放過這兩個人的!

    家門不幸發生了這等醜聞,薑世博回到薑府後立馬就寫了份辭官奏摺,有愧聖恩的同時請求皇上撤回賜婚皇令。

    本以為皇上會馬上答應他辭官跟取消賜婚一事,可卻萬沒想到皇上非但不準他辭官,還升了他的官,讓宮裡太監前來傳話,讓他好好籌備婚事,女兒大婚後便到太僕寺報到!

    這不僅讓薑世博百思不解心下更是惶恐不安,心裡更是清楚,他能保有這職務還升官這一事,肯定與薑厭脫不了關係,不知皇帝為何一定要薑厭嫁給飛雲山莊莊主嶽涯。

    雖然他不清楚天皇老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很清楚,現在他因禍得福所得到的一切全是因為薑厭的關係!

    這麼一想,薑世博又看見了希望,薑厭是個關鍵人物,只要他能掌控好薑厭,相信他日後不管是為皇上辦事或是為皇后辦事,必定能如魚得水。

    王子霏臨窗而坐看著下麵的街景,運河兩旁種滿楊柳,垂楊隨風飄揚,運河上那悠閒與繁忙交錯的船隻,突然讓她有一種好羨慕的感覺。

    等她離開京城之後,她一定要在這種旁邊有著一條小河的河邊落腳,也要像這樣的午後,自己撐著小扁舟悠悠飄蕩在這河上享受午後的悠閒時光,光想到那畫面她就覺得很美。

    不過這種夢想只能在她離開這裡以後,然後身上有閒錢才能付諸行動,要是在過上以前在黑旗山那種生活,哪裡還有這種閒情逸致,光是張羅三餐就夠她頭疼了。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撐著粉腮歎氣,愈看運河上那幾艘飄飄蕩蕩的小舟,她心情是愈來愈糟糕,怎麼都不美。

    按理說,她擊垮了薑老夫人這個壞心又狠毒的老太婆,看到她一把年紀卻在監獄裡度過餘生,為她所犯下的罪行懺悔,每次只要將壞人繩之以法,她都會開心很久的,可是這一次,她的心情是怎麼也快樂不起來。她本以為皇上在知道薑府的醜聞之後,便會撤回旨意取消賜婚,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有取消賜婚旨意,甚至還替薑世博升了職,皇上現在下的是哪步棋?她怎麼滿頭霧水的都看不懂?

    皇上這一招不僅打壞她的如意算盤,也讓她將所有的一切另外計畫。

    她怎麼都搞不懂,這種醜聞不管是在哪個朝代發生,為了避嫌或是畏罪,不管哪一種方式,只要是辭官,皇上都會準許的,還恨不得事情處理得愈快愈好,怎麼這大齊朝的皇上這麼怪異?不僅不準薑世博辭官,還給他升官,甚至堅持她這個算是罪犯的孫女嫁給飛雲山莊的莊主,這一切的一切是這麼不合乎常理,但皇上卻堅持這麼做,這背後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她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也就因為這樣,感覺這樁婚姻充滿陰謀,所以她堅決一定要離開。

    皇上賜婚的對象是個莊主,能當到一莊之主的肯定是個老態龍鍾的傢夥,她可不想花樣年華的自己被逼著上花轎,嫁給那種一腳踏進棺材裡的老頭,所以不溜不成。

    她望著藍得發亮的天空上緩緩飄過的幾朵白雲,又忍不住長籲短歎了聲,嶽涯也不知道忙完了沒?一想到他,她憂鬱的心情就更加灰暗鬱悶,有種想要就這樣一走了之的衝動。

    為了不成為替嫁的犧牲品,又想起嶽涯答應她的事情,會幫她逃婚,因此她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擱,連忙急著上金粉閣,讓金粉掌櫃為她傳話,約嶽涯翌日在滿福樓見面。

    金粉掌櫃表情很為難,回覆是,她也沒有辦法跟她確定他們東家是否有空,因為他最近也即將辦喜事,整個府邸忙成一片,很多事情都要他親自坐鎮處理,可能沒有時間抽空前來。

    她聽聞後也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說自己沒有什麼事情了,要是金粉掌櫃有空就請他前來一趟,如若是抽不出時間來,就不要特地撥空了。

    其實她上滿福樓之前,就知道嶽涯是不可能來的,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將近半個時辰,嶽涯若會來,早就出現了。她是該走了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就是不想走。

    以她的能力想要溜出京城是很簡單的,但……她怕自己這一走,日後恐怕跟他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因此才一直等下去。

    王子霏整個人趴在窗臺上往下看,運河上幾艘小畫舫上各坐了幾對打情罵俏的男女,看著他們,她忍不住又歎了口長氣。

    從昨天起一聽到嶽涯的婚期也在這幾天,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一整個都不好,心像是涼了半截似的,怎麼都焐不熱……

    “好好的唉聲嘆氣做什麼?”嶽涯熟悉的嗓音自她身後飄了過來。

    王子霏心下一喜的回過頭看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的嶽涯,“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你找我,我再忙也會抽空前來,不過很抱歉,來晚了。”

    “不要這麼說,我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說,我打算要溜了。”

    “何時?我親自送你出城。”

    “十四日晚上。”

    “十四日?”一聽到這日期,嶽涯整個人眉頭皺起。

    王子霏歪著頭看著他顯得有些困擾的神色,隨即知道他的困擾。“你最近應該也是很忙的,不用刻意送我出城。”

    “那晚我會儘量抽出時間,送你平安離京,如若真抽不出時間,我會讓黃超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這點你儘管放心。”

    “我自己一個人走就成,你不用對我多費神。”

    “半夜一個姑娘家隻身一人上路很危險,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戌時中我或是黃超會在平日你們扮鬼碰面的地方等你。”讓她獨自一人離去從此斷了音訊,這事他做不到。

    “那好吧,我們就約在那裡碰面。”

    就在王子霏同岳涯在滿福樓裡規畫著逃跑路線時,一名躲在隔壁房間偷聽的店小二悄悄的放下隱藏偷聽洞口的掛畫,扯著嘲諷的嘴角下樓溜至後門,朝門外一名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的小廝交頭接耳一番,那名小廝頻頻點頭後將手中的銀兩偷偷塞給店小二,便悄悄的往街尾的方向疾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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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38


    在王子霏將手中的三炷清香交給一旁的司儀,又對著姜府的祖先牌位磕了三個大響頭,由心情大好的魏儒漢親自執筆,替姜燕及張氏的名字填入族譜,定了張氏是薑世博的正妻,姜燕是薑府的嫡親女兒,任何人、任何原因再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後,屋內瞬間傳來一陣恭賀熱鬧的掌聲。

    “子霏,太好了,你完成了一項心願。”魏芙蓉在王子霏自蒲團上起身後,便開心地向前拉著她的手,跟她坐到一起,捂著唇小聲地在她耳邊說著只有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話。

    王子霏點了點頭,心下有些感歎,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啊,要不是有阿燕的大舅在後面不斷的推波助瀾,這事情還真不容易成功。

    今天這一幕,要是阿燕有辦法親眼看到,不知該有多好?

    這兩件心願都完成了,現在就剩下將兇手繩之以法,再來就該她想辦法逃生了,她可不想七早八早就嫁人當人妻,還是給一個老頭當續弦,讓一群比她年紀大的兒子和孫子喊她娘親或奶奶的,那太恐怖了。

    再來今天這場認祖歸宗的好戲應該會很精采,薑家就要為今天出席這場盛宴的官員們演出一場好戲!

    她已經在報案當下便將所有查到的證據,同時也讓坤叔到府衙做了口供,甚至開棺驗屍,接下來就看素有包青天之稱的李尚書怎麼斷案,讓整件事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還張氏一個公道,以告慰她在天之靈。

    “是啊,這一路走來可不容易,還好有大舅舅跟大舅媽幫忙,否則我自今仍無法正名呢。”

    “當時你跟我爹爹說一聲,便能早能解決,又何須拖到現在。”

    “怎麼說這也是我的私事,不好勞煩丞相大人為我這麼一點小事傷神。”王子霏掩著唇笑說。

    “子霏,你太不夠意思了,跟我還這麼生疏。”想到子霏跟她這般客氣,魏芙蓉心底可不是很舒服,她是真心想結交子霏這朋友,子霏卻對她的態度淡如水,讓她有些洩氣。

    “就因為你是我朋友,我才更不能為此麻煩丞相大人,這是作為你朋友最基本的禮,像我這種一窮二白的身分,可不希望被誤認為與你結交是另有所圖。”

    聽到王子霏這麼說,魏儒漢對她更加讚賞,從他坐上丞相這個位置到現在,已經很少有那種不是為任何目的而同他兒女來往、所謂真正的知心朋友。

    這樣一個女子嫁給嶽涯是再適合不過的,不管當時皇后有什麼目的建議皇上將姜侍郎的長女許配給岳涯,相信以霏丫頭的性子,是不會與皇后為伍的,如若是那個姜美玉,嶽涯恐怕又得被傷一次。

    “對了,子霏,以後我是要叫你子霏還是姜燕?”魏芙蓉趕緊趁機問清楚。

    “一樣叫我子霏吧,我習慣了,這是我師父給我的名字,說是大富大貴,尤其配上她的姓氏,簡直貴不可攀。”王子霏一臉得意的說著。

    “王子霏……王子妃?”魏芙蓉順著她的話意念了一次名字後捂住嘴笑著。“果然是貴不可攀啊,這樣也好,我還是習慣叫你子霏。”

    王子霏看著門口突然匆匆來到的幾名官差,小力的輕扯了下魏芙蓉,捂唇在她耳邊說著,“有好戲看了,今天精心安排的。”

    薑世博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今天也是該藉著這個場合給他一點教訓。

    就在所有人閒聊之際,刑部尚書李大人帶著一隊官差匆匆走進廳堂裡,一臉嚴肅的李尚書這等陣仗一出現,頓時將這些受邀的官員們驚愣了一下。

    薑世博連忙上前抱拳虛心請教,“李大人,今日您……這……”

    “姜侍郎,我奉命辦案,望你多加配合!”

    李尚書話一出,滿場譁然,滿屋子的官員們開始議論紛紛。

    “各位大人,李某辦案,擾了眾人的興致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李尚書抱拳作揖向在坐諸位致上歉意。

    “公事為重,李大人無須客氣。”魏儒漢即刻發話,下面的官員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便附和的點頭。李尚書不苟言笑的將視線落在正一副雍容華貴坐在高位上的薑老夫人與她旁邊的嬤嬤身上。

    其實李尚書突然帶著一隊官差闖進來時,便已讓本還端著高傲尊貴神情的薑老夫人,臉色大變,她心下大驚又忐忑不安的看著這一隊官差。

    “一定,這是自然的。”薑世博心下一驚,李尚書該不會是要挑這種日子來會審他母親與王氏這兩個最有嫌疑的嫌疑人吧?!

    “柯氏是薑老夫人您娘家本姓吧!”李尚書銳眸掃了眼臉色突然發青的薑老夫人。

    “李大人,這正是家母本姓,不知……”

    李尚書點了頭,對於薑世博的提問恍若未聞的繼續問道:“薑老夫人身旁那位是您的陪嫁丫鬟水柳是吧!”

    “是的。”薑世博再次幫著回答,他心下忐忑不安的點頭。

    “王氏在何處?”李尚書目光犀利的掃了下在場女眷。

    “王氏在佛堂念經。”薑世博不敢隱瞞。

    “來人啊,讓人帶路到佛堂將王氏帶來,再派去三個人到王氏的處所將證物一併帶來。”

    李尚書這麼一說,薑老夫人及水柳嬤嬤臉色瞬間由青變白,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薑世博再度問。

    李尚書冷然的看了眼焦急萬分的薑世博一眼,沈聲提醒他,“姜侍郎,稍安勿躁,一切等所有嫌疑犯到齊,我自然會告知於你。”

    “嫌疑犯”三個字一出,薑世博的心冷了,底下受邀眾官員們更是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不下片刻,王氏被兩名官差押到廳堂上來,連同她放在密室裡的牌位和香爐等證物也一併被帶上來。

    當王氏見到那牌位時,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全身冒著冷汗顫抖不已,當初她發現那牌位傾倒後,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她的報應要到了,可是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快……

    她驚慌的馬上跪到李尚書跟前求饒說道:“大人明鑒!小婦人我絕對沒有殺害張氏,求大人明鑒,我只是端著湯藥進去,我並不知道那湯藥有毒……”

    毒?!湯藥?!

    王氏話一出,整個廳堂裡更是一片譁然,所有官員皆驚駭地看著渾身不停顫抖的王氏。

    “王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姜老夫人率先恢復鎮定,她怒喝著一看到官老爺就嚇得亂了方寸的王氏。

    “薑老夫人你也稍安勿躁,有人舉告你同王氏和你的陪嫁丫鬟,涉嫌在十六年前時,于張氏生產之時以毒湯藥謀害張氏,現在還請你隨我一同回去調查。”李尚書沈聲的對著薑老夫人說著。

    “胡扯,這簡直是栽贓嫁禍,汙蔑我的清白!”薑老夫人怒拍手把。

    “是不是栽贓嫁禍,還請薑老夫人同本官去趟府衙便知。”李尚書做出請的手勢。

    一說到要上府衙,薑老夫人的臉色遽變,整個人突然像是萎靡了一樣,“我不舒服,頭暈目眩準是被你們氣的,這府衙讓世博跟你們去便成。”

    “薑老夫人,還是請你別為難本官辦案,本官如若讓人押著你上府衙,這面子可就不好看了。”李尚書冷聲提醒薑老夫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我這就跟李尚書上府衙,若是李尚書你沒能還我一個清白,我必上告到皇后那裡,請求皇后替我討個公道,哼!”薑老夫人猛抽一口大氣,牙齒磨得嘎嘎響,手用力扣著椅把,怒聲威脅。

    “薑老夫人,你若是清白,本官自當還你公道與清白,請。”

    見推託不了,薑世博連忙上前扶著薑老夫人準備前往府衙,卻被薑老夫人出聲嚇阻,“你留下來招呼客人,讓水柳陪著我過去便成,這李尚書還能吃了我嗎?”

    當年的事情早已不可考,那湯藥水柳也早已經連壺帶藥的丟到池塘裡,就算是開棺驗屍,張氏的屍骨也早已爛透,死無對證的,她無須懼怕。

    “我看這樣吧,今日我閑著也沒事,就一同前去看李尚書你辦案。”魏儒漢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打算一同前往府衙。

    其他官員一見到自己的上官都要親自前往了,豈有不陪同的道理,也紛紛跟進,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前往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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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21


    月初是欽天監說的好日子,薑世博便扯著笑容站在門口,迎接一個又一個從馬車上下來的同僚,本想低調行事的他偏偏有一個富得流油又多事、總跟他唱反調的妻舅。

    他本想隨便讓薑厭進祠堂拜一下祖先,隨意將她的名字填在族譜角落裡,但多事又坑了他不少家產的妻舅,不僅代替他廣發帖子,甚至連朝堂上正三品的大官都請來觀禮。

    這些來參加觀禮的同僚官員雖說都是同朝為官,但每一位官階皆大於他,他們肯抽出時間前來參加,也全是沖著與張佳鈞的交情而來,因此他只能扯著笑容,好好接待請他們上座。

    迎接一個又一個的大官,這些大官每個官階都比他高,沒有一人他能得罪,讓他想低調都不成,今天早朝下朝時丞相還特意叫住他,告知他看在張佳鈞的面子上,他這個丞相今天一定會前去觀禮。

    丞相大人竟然真的是看在張佳鈞的面子上前來觀禮,平日想請丞相大人到他府上一坐,是怎麼也請不來,那日丞相大人卻是下朝特地同他一起走,聊著提議上薑府拜訪,他自然開心的恭迎丞相蒞臨,朝廷上什麼事情包括仕途還不是丞相一句話,他身為下屬自然得好好恭迎。

    結果那日卻發生薑厭這不肖女拿著教鞭抽打美玉跟教習嬤嬤,這一幕被丞相撞見了,丞相不發一語便轉身邊離開。

    他追了上去,丞相竟然要他好好處理家務事,這讓他一口牙幾乎要咬碎。

    薑厭這煞星!自從她回到薑家府裡就沒一天安寧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層出不窮的,讓他簡直是疲於奔命。他真是後悔死了接她回來,當時若隨便買個丫頭充當長女替嫁,都比要她下山來得省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一看見丞相府裡的馬車在大門前停下,薑世博又趕緊迎了上去。

    丞相可是皇上的眼線,自是要更小心熱情的將他迎進府裡,請他上坐,明年李尚書即將辭官,他能不能頂替李尚書的位置,全憑丞相的一句話,只要丞相認為好,他就算沒有張佳鈞在官場上幫他打通關也沒關係。這讓他更是小心謹慎的接待,尤其今日丞相的公子魏風華與千金魏芙蓉也陪著丞相一同出席,這是他薑府無上的光榮,讓他笑得都闔不攏嘴。

    “丞相大人,歡迎歡迎,請,裡頭請,這是令公子風華跟千金芙蓉小姐吧,果然如外界傳言一樣風華絕代的一對兄妹。”

    “風華、芙蓉見過侍郎大人。”魏家兄妹雙雙見禮。

    “魏公子跟魏小姐多禮了,快快裡面請,魏小姐與小女美玉年紀相仿,應該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美玉?”魏芙蓉挑了挑秀眉,“不是子霏?是子霏發帖子給我的。”

    對於魏芙蓉的問話,薑世博一頭霧水。“芙蓉小姐,我女兒閨名美玉,沒有子霏這個人。”

    “芙蓉,這事不急,進去瞧瞧不就清楚了。”魏儒漢出聲,率先進入薑府,他不想跟薑世博囉唆。

    “丞相您請上座。”姜世博親自接待魏儒漢跟魏風華兄妹進入大廳。

    突地,薑世博嘴角劇烈抽搐,他這命中剋星張佳鈞也同他夫人一身華麗富貴的前來觀禮。一看見他們夫妻倆,他氣不打一處來,不悅的抱拳,“大舅子、嫂子你們兩位來了,裡面請。”

    張佳鈞瞄了眼裡頭大官雲集,不錯,今天這場好戲,眾目睽睽之下,他看薑世博如何大義滅親。

    “刑部李尚書還沒到?”張佳鈞有些挑釁的問道。

    “李大人晚一些時候便到,已派人先行通知我了。”

    “那就好,我看這時辰也差不多,是該開始了,可千萬別耽擱了這良辰吉時,妹婿。”張佳鈞手中摺扇反手敲了敲薑世博肩膀後,便大笑走了進去。

    此時還待在臻佳院,已經打扮好的王子霏拿著玉葫蘆不停的對著裡頭喊著,“阿燕、阿燕,你快出來啊!”怎麼搞的,她已經連續好幾天不停呼喚阿燕了,甚至也到外頭去尋她,不管她怎麼找,阿燕就是不出現,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阿燕受不了岳涯陽氣的侵襲而灰飛煙滅。

    她都快急死了,想問問嶽涯,她將玉葫蘆交給他時是否有發生什麼事,無奈偏偏這時候她沒有嶽涯的消息,她請金粉掌櫃幫她打探,都說嶽涯已經好些天都未上鋪子視察。

    這該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啊,阿燕千萬不能有事,要是阿燕發生難以挽回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大小姐、大小姐,儀式差不多要開始了,所有客人都來了,老爺讓我來請你過去。”百合急匆匆的進屋催促著。“丞相跟他的公子和千金都來了,要你不要耽擱。”

    “唷,好。”王子霏將玉葫蘆戴回自己頸子上,理了理身上這套張夫人為了今天特地為她訂制的新衣裳,珊瑚紅合身上窄下寬的曳地長裙,衣襟袖口皆滾著華麗的金邊,將她纖細嬌小的身段襯托得貴氣又俏麗迷人,散開的裙擺上點綴著片片金箔花片,只要隨意一個動作便會發出閃亮耀眼的光芒,吸引眾人目光。

    王子霏在百合的攙扶下緩慢進入大廳,果然如張夫人所願,她那華麗氣派卻又顯得輕靈典雅的模樣,瞬間吸引眾人的目光。

    讓眾人將所有驚豔眸光全集中在王子霏身上,而不是一旁那個亟欲與魏芙蓉攀交情的姜美玉身上。

    王子霏才一走進大廳,魏芙蓉的眼睛突然放閃,根本不想再理會姜美玉的巴結,直接向前親切地拉著王子霏的手。

    “子霏,沒想到竟然是你,我還在猜呢,想說是你給我請帖的,怎麼沒你的名字。”魏芙蓉開心的說著。“你搬到這裡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找你好幾回了。”

    “不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咩。”

    一旁與其他官員聊天喝茶的魏儒漢也是萬分詫異地看著王子霏,點點頭後朝王子霏招了招手。“丫頭,怎麼會是你?”

    “子霏,快過去見過我爹還有我哥風華。”

    “子霏見過丞相大人、見過風華公子。”王子霏向魏儒漢及魏風華微欠了欠身子。

    “丫頭,你可讓我找了好一陣子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魏儒漢看著王子霏又看了看一旁表情詫異的薑世博,突然明白很多事情,讚賞的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著,“嗯,好孩子,不錯。”

    “孩子,你早認識了魏丞相?”張夫人趕緊向前一問,她對於外甥女和魏丞相認識這一點感到十分驚訝。

    “呵呵呵,霏丫頭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可以介紹給芙蓉跟你外甥女認識結為金蘭姊妹的丫頭,可我萬沒有想到,你外甥女便是霏丫頭。”魏儒漢呵呵笑著說道。

    “原來,燕兒就是丞相您口中說的那個非常英勇的姑娘啊。”一聽到魏丞相這麼說,張夫人瞬間明白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今天經過特別打扮的王子霏。“燕兒啊,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可以潛入那湍急的水底將芙蓉小姐救起,真是讓舅媽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啊!”

    “大舅媽別這麼說,也該慶倖我會泅水,否則怎麼有辦法下水救人。”

    瞧王子霏跟魏儒漢及魏芙蓉那般熟稔的模樣,別說其他大官們感到震驚詫異,連薑世博也都嚇得快掉了下巴。

    本是所有人目光焦點的姜美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身上所有的風采一下子全被王子霏給搶光,甚至連那高不可攀、尊貴的丞相千金與她都結為好友,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自己能打進那個高貴的圈子,但無論怎麼努力卻也只能跟那些父親是三品或四品的低級千金們交流。

    現在薑厭有了一直被那些貴女千金們視為馬首是瞻的魏芙蓉加持,薑厭日後在貴女圈子一定是如魚得水,是眾家千金爭相相邀的對象。

    這讓姜美玉氣得一口牙快咬碎,隱在袖子下的拳頭上都佈滿恐怖暴凸的青筋。

    這一切都怪奶奶,要不是奶奶提出那什麼鬼主意,讓薑厭替她出嫁,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情發生,這些原本都該屬於她的榮耀,也不會變成薑厭這煞星的!

    她真恨不得薑厭現在就去死,不要再等上一年半載的!

    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要提前搶回那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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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6:02


    “我看這樣好了,等你事情完全處理好,我擺桌面席請你,讓芙蓉也作陪,給你慶祝,如何?”嶽涯提議。

    “你認識芙蓉?!”王子霏不可思議的驚呼。

    “很熟,要不是上回看見你與她一同用膳,我也不知道你與芙蓉認識,還救過芙蓉。”岳涯點頭,“丞相大人對你可是讚譽有加。”

    “上次?我怎麼沒有看到你,丞相對我印象很好……”王子霏難以置信的驚呼,“不會吧?!我完全是個村姑,丞相大人會誇獎我?”

    “我跟芙蓉的大哥搭船從客棧旁的運河經過時正巧看見你。”嶽涯用著自己沒有受傷的那一手揉了下她的頭。“丞相大人看人是看人品而不是看身家。”

    “原來是這樣啊。”能得到當朝丞相的認同,真夠她小得意一把的。此時雅座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後黃超隨即進入。

    “見過主子、王姑娘。”黃超抱拳的神色有些焦急。“主子,事情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

    “岳宇少爺今天出門時,在黃石坡遭到襲擊,人稍微受了輕傷,但馬瀚的情況不是很好,現在人在別院,華大夫正在為他們兩人治療。”黃超一刻也不敢耽擱,一口氣將所有事情報告完畢。

    “嶽涯,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嶽涯神色大變,心下有些恐慌的拿下掛在頸上的玉葫蘆,“子霏,你今天找我是為了這玉葫蘆吧,先交還給你,我先離開了。”

    王子霏將玉葫蘆緊握在手心裡,點頭,“你快走吧,趕緊過去別管我了。”岳涯與黃超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隨即施展輕功自窗外離去。

    王子霏欣羨的看著這乘風高手,實在好厲害,可惜她不是俠女,要不也能像他們這樣飛簷走壁隨意施展輕功。

    說到輕功,阿燕也會輕功,不過她都是用飄的,這幾天都關在葫蘆裡,也不知道她怎麼了?王子霏趕緊將玉葫蘆打開,對著瓶口喊著,“阿燕,出來透透氣唷,我帶你去逛街,阿燕。”喊了半天依舊沒有看到姜燕,也沒有一丁點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阿燕?阿燕?”王子霏焦急地不停的對著瓶口喊著。

    依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王子霏雙眼突然驚駭的大睜,一股惶恐不安源源不絕而來,像潮水一樣漫了上來湧到她胸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阿燕該不會是抵不住嶽涯身上的陽氣侵襲,從此飛灰煙滅了吧?!

    平靜了幾日的薑府,半夜又開始鬧鬼,嚇得所有人半夜不敢安睡,尤其以薑老夫人的松柏院最為厲害,幾乎是松柏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在子時一過便見到鬼。

    那鬼嘴巴上不停喊著她死得好冤,嚇得好幾個丫鬟當場暈死,家丁們全都尿濕褲子。

    至於薑老夫人則有好幾晚看到臉色發黑七孔流血的鬼,伸長著恐怖的長指甲,就站在她床頭找著她索命,連著幾晚被嚇得差點中風心臟病發作。

    而她的陪嫁丫鬟水柳嬤嬤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經過水潭邊時,見到鬼半夜蹲在樹下悲慟的哭泣,要她把命還來,她在地下過得好苦好冤好寂寞,問她為什麼要害她……

    當場把水柳嬤嬤嚇得跌進水裡,高燒了好幾天,昏迷期間嘴裡一直喊著,不是她,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薑府鬧鬼的事情鬧得每個院子人心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個小妾常常是驚慌地圍在一起議論紛紛,有幾個人幾乎快被嚇死了,決定先帶著自己的孩子到別院或是娘家居住,否則每到入夜便會見到鬼出來找尋害死她的人。

    薑世博也為這事頭疼不已,別說府裡的侍妾和母親見到鬼,連他有次半夜起來都見到。

    現在鬧鬼鬧得這般兇猛,每個來向他報告的人都說這鬼說她死得冤枉、她要報仇,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張氏是被人趁著她生產時故意害死的。

    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王氏,但王氏真的會因為他隨口無心的一句話,便毒害張氏嗎?

    眼見鬧鬼事件愈來愈凶,薑老夫人除了在屋裡養病外,便是在佛堂裡拚命念經,每日總是心神不寧的,水柳嬤嬤也不例外。

    至於王氏,還沒鬧鬼之前就一直躲在佛堂裡念經,除非是上佛寺禮佛,否則幾乎是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不管姜美玉怎麼勸她,王氏就是不出門。

    就在整個姜府人人自危時,只有王子霏一點都不受影響,每天繼續睡她的大頭覺,不過午時不起床,一起床也是正大光明的往外跑,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午後璀璨的陽光照進屋裡,酷熱得讓人難以成眠,躺在床上睡大頭覺的王子霏被這股悶熱給熱醒,她疲憊的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漬,怎麼這麼熱啊?滿身是汗,真懷念有冷氣的前世。

    她打了個哈欠一副毫無元氣的樣子,好累啊,每天來回奔波的,半夜又要裝鬼嚇人,一早醒來又得忙著四處尋找阿燕,她應該不會過勞死吧!

    王子霏瞄了眼陽光璀璨的屋外,唉,不能再賴床了,這些事得在認祖歸宗之前趕緊處理好,等將兇手繩之以法,她便可以開心快樂的離開,從此浪跡天涯。

    至於嫁人……本是誰該出嫁,誰就去嫁,想讓她替嫁門都沒有!

    懶懶地爬下床準備先去沖個冷水澡,今天決定再到幾家佛寺去找證據,她聽坤叔提過,在張氏過世入土的那頭五年,薑老夫人常常帶著水柳嬤嬤與王氏到一間佛寺禮佛。

    可是她們準備禮佛的物品很奇怪,不太像一般供佛的物品,反而比較像是去超度亡靈的祭品。

    坤叔所提出的幾家寺廟是當年她們幾年比較有可能去的,昨天她已經找了幾家,並沒有當年她們去請寺廟住持超度祭靈的登記。

    這麼多年了也許這些紀錄早已經沒了,但這是重要的佐證,證明她們三人有一人是兇手,其他兩人是幫兇,只要是有任何一點線索,她還是要去追查。

    昨天她已經陪著張佳鈞跟張夫人到府衙去遞狀子為張氏伸冤,相信今天薑世博應該就會知道,真不知道當他看到狀子時會是什麼嘴臉。

    王子霏走到臉盆邊才要拿布巾洗臉,百合便急急忙忙地走進院子,推開房門見到王子霏已經起床了,忍不住松了口氣。

    “大小姐,還好你已經醒了,我正擔心你還沒醒要怎麼叫醒你呢。”

    王子霏一邊拿布巾洗臉一邊問著,“有事嗎?”

    “親家舅老爺來了,這會正在廳上跟老爺說話,不過氣氛似乎不是很愉快。”百合說著,並將廳裡的對話內容大致說了一下。

    “讓他們繼續說吧,先幫我備膳,我餓死了。”她將布巾放進水盆裡搓揉的同時交代著。

    張佳鈞的速度也真是風風火火的,薑世博一下朝便來薑家,先用氣勢壓住薑世博,這樣愛面子的薑世博就算想為了顏面,以她也是姜家人為理由,讓她撤掉伸冤狀子都很難。

    “是。”

    確定百合已經離開院子,王子霏才打開那個密櫃,自裡頭拿出手劄和一封書信,她冷眼看著這封在無意間發現的密件,嘴角冷勾,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希望這道東風能來得即時。

    待王子霏用過早午膳後,換上一套清爽的水色夏衫,又讓百合給她梳一個簡單的髮髻搭配一支粉色琉璃梅花簪,這才前往前頭已經火氣沖天幾乎快掀了房梁的大廳。

    “爹、大舅舅、大舅媽。”王子霏走進後微微一行禮。

    “燕兒,你來了,來,到舅媽這裡坐著。”張夫人一見到她便將她拉到身旁坐著,滿意的看著她已經較為長肉的臉蛋和稍微又有些長高逐漸豐盈的身子。

    “好的。”王子霏很乖巧的坐到張夫人身邊,故作不解的問:“大舅舅、大舅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們跟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這一提,薑世博馬上出聲,“燕兒,昨天是你陪著你大舅跟舅媽上府衙送伸冤狀子嗎?”

    “是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把薑家的臉丟到外面去!”薑世博憤怒的對著王子霏低咆。

    “所以爹的意思是為了臉面,我娘必須應該死得不明不白?”王子霏冷沈的盯著怒氣不小的薑世博。

    “不、不是這麼說的!”薑世博差點被她這犀利的反問給噎著。

    “況且最近府裡鬧鬼鬧得兇猛,爹您應當也知道,每個看見鬼魂的人都說那鬼喊冤,既然有冤,你又身為刑部侍郎,難道不是更應該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你知不知道現在這當頭不適合查辦這事!”

    “辦案難道還得看黃道吉日?”王子霏冷冷的看向薑世博。

    這話一出薑世博差點噎死,一旁的張佳鈞跟張夫人差點笑出。

    “自然不是這樣。”

    “那我就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不能報官,除非是爹你根本不想替我娘找出當年藉機毒害她的仇人,打算就放過這個可惡的兇手。”

    “自然……自然不會有這想法,況且爹還是刑部侍郎,縱放嫌犯這事自然是更不能做。”

    每一句都是指責他包庇兇手,讓兇手逍遙法外,這當著張家大舅子的面,他就算有心要薑厭算了,但這個是或是想這兩個字,在大舅子面前他是怎麼也拉不下臉面吭出聲音來,也只能順著薑厭的話點頭應付。

    “那不就得了。”

    “只是……燕兒啊……”薑世博用力的咽了口口水,“這……現在皇上指婚的婚事在即,你弄出這醜聞,你認為皇上會怎麼看待我們薑家?”

    “原來是薑家的臉面重要,我娘枉死不重要、兇手逍遙法外不重要,這樣啊!”王子霏嘲諷的扯著嘴角。“爹何不去請教欽天監一年之中,哪幾天是適合辦案?女兒我再挑這幾天去報案。”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爹的意思是這事等你婚事辦完之後,我們再來處理,也可保全薑家的顏面……”

    薑世博努力地想用緩兵之策,拖過姜燕奉旨出嫁的日子,後面這事便可以不了了之,他可不希望他最親的幾個人最後幾年是在牢裡度過的。

    至於張氏,他本就對她沒什麼感情,她冤死一事也已經過了十六年,冤就冤吧,也無證可查了,活著的人比較重要。

    “至於這一點,妹婿你可以放心,丞相大人已經讓刑部尚書李大人暗中著手辦理此案,妹婿你就專心的處理好燕兒的婚嫁事宜即可。”張佳鈞一點也不想給薑世博推託的機會,便直截了當的斬了他的妄想。

    姜世博聞言眼皮直抽,連丞相都關心此事,甚至指定由李尚書動手處理,讓他想徇私都不成!

    “那……那也只能請李尚書他勿枉勿縱,一切仔細調查小心處理,這畢竟也牽連著薑府裡許多人。”薑世博表情僵硬的扯出難看無比的笑容。

    “那是自然,李尚書一向以公正聞名,素有包青天轉世美名,自然會做到勿枉勿縱,不冤枉每一個好人、不放過每一個壞人。”張佳鈞沈沈笑著回應薑世博,眼底的笑意就像只守株待兔已久的老狐狸,看到獵物走進他所設的陷阱般,露出一抹詭譎和志在必得的流光一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薑世博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只能陪著張佳鈞扯著難看無比的苦笑。

    這張佳鈞實在太可惡,簡直就是直接架著他的脖子逼上梁山,還有薑厭這不肖女,胳臂竟然這樣往外彎,怎麼說他都是她的父親,但她竟然幫著外人一起聯合坑害他這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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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43


    姜世博先請魏儒漢在大廳裡上座,他前去看看隨即過來,魏儒漢才走到半路,便覺得不妥,皇上私下特地托他前來觀察即將成為岳涯妻子的女子,是否真如外界所傳言的知書達禮,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據探子回報這位即將嫁給岳涯成為第八任妻子的姜大小姐,就住在臻佳院,但現在臻佳院出事了他不去看看,屆時若真有什麼事情,他很難向皇上交代。

    於是他腳下步伐隨即一拐,也往臻佳院方向走去。

    薑世博趕到臻佳院,見到的是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滿身是傷痕的老嫗,全身衣著破爛的坐在角落裡顫抖著。而姜美玉也是一身衣服破爛,手臂上有著長長短短不一的傷痕,整個屋裡的擺飾是破的破倒的倒,一片狼籍不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薑世博震駭的驚聲怒問。

    “你、你回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這個孽女,連祖母都敢打!”姜老夫人惡人先告狀,怒指著王子霏。

    “娘,您別激動,這裡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薑世博趕緊安撫氣得全身顫抖的母親。

    “這孽女,我見她沒人教養,好心聘請剛出宮不久的嬤嬤來教她禮儀,這下好了,朽木不可雕就算了,連課都還未上,便搶走教習嬤嬤手中的教鞭反打嬤嬤!”薑老夫人怒氣衝天的指責王子霏的不是。“不僅連我都打,還怒駡我為老不尊是妖婆、老畜牲!”

    “薑厭,可有這回事?”薑世博怒喝厲聲質問著。

    “薑老夫人指鹿為馬的功夫很厲害,你既然已經相信她說的話,又何必來問我。”王子霏鄙夷的睞了避重就輕不敢實話實說的薑老夫人一眼。

    “你手上拿著教鞭還敢喊冤說是奶奶誣陷你?”薑世博氣得腮幫子直抖著。

    “刑部侍郎,你看到教鞭在我手上就說我是動手者,相信你手上一定有很多冤案。”她嘲諷的反譏。

    “放肆!”

    王子霏冷然的看著薑世博。“我說錯了嗎?現在不就是跟你辦案一樣,看到凶刀在無辜的人手裡,就說他兇手,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薑世博頓時被她堵得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片刻後才艱澀的問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沒有動手打人?”

    “刑部侍郎,問案也得先問原由動機吧,你只有看到她們身上有傷,你又知道我身上沒有傷?還有物極必反這句話聽過沒?”

    “你意思是你打人是被逼的?是我冤枉你?好,我今天就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說,你為何動手?”

    “這得問問你薑府府上唯一承認的大小姐姜美玉,她如何指使你母親花錢買人來修理我,美其名是給我請教習嬤嬤,卻讓嬤嬤不要客氣的拿教鞭往我身上抽,你認為我能不反嗎?”

    “這……”他昨日是聽了母親的提議說,要找教習嬤嬤來教姜厭禮儀,日後才不會丟薑家的臉,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真如薑厭所說的,是來修理她的嗎?

    “如果是如薑老夫人說的,我還沒開始上課就大逆不道奪教鞭抽打榮嬤嬤,既然還沒上課,我身上為何會有傷痕,你要不要讓人驗身?”

    薑世博瞬間語塞。

    “榮嬤嬤打我時還說薑老夫人同意她隨時用教鞭抽我,只要我不順她的意便用力打,你認為我該不該反擊?我在動手反擊之前也有警告過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問她,我是否有加油添醋。”

    薑世博戾眸掃向那個抱著身子蹲在牆角顫抖的榮嬤嬤。

    只見榮嬤嬤拚命點頭,“是、是的,薑老夫人是有交代我儘量對大小姐使用教鞭,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大小姐回嘴不聽,便先對大小姐使用教鞭,再來聽她的理由,要我將大小姐野蠻不馴的性子壓下。”

    一聽完榮嬤嬤親口說的,薑世博頭頂瞬間冒出一陣黑煙,他無話可說但又不甘,便道:“那也不能連美玉也一起打。”

    “我要她讓開的,是她們兩個抱在一起,都說刀劍無眼,這教鞭抽下去難道還能閃嗎,她自己不讓開被抽到,還怪我?”王子霏好笑的說著。

    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喊冤她也很會的,不是只有哭泣先指責先有贏面。

    “再怎麼說奶奶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怒駡她……”薑世博怎麼也說不出口那粗俗的話,氣憤地甩袖直問。這時尾隨著薑世博來到臻佳院外的魏儒漢靜靜地站在屋外,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旁領他前來的管事有些好奇的問著,“丞相大人,您不進去嗎?”

    魏儒漢食指抵在唇間示意管事安靜,他繼續獨自站在屋外聽著裡頭的爭論。

    “罵她是老畜牲?你要聽聽她之前說什麼嗎?”王子霏雙臂抱胸,橫了面紅耳赤的薑老夫人一眼。“她罵我孽畜,我好心提醒她,我好歹有她兒子一半的血緣,我若是孽畜,那姜夫人不就成了老畜牲,我的用意是提醒她不要老是把畜牲掛在嘴邊,免得罵到自己,難道這也有錯?”王子霏大聲喊冤。

    薑世博頓時不知該說什麼,這一切都是自己母親惹出來的,自己對薑厭本來就沒有養育之恩,心裡說對她沒有虧欠是騙人的,所以他也從不苛求她什麼,只要她到時安安分分坐上花轎嫁人便可,怎麼母親就非要這樣對待她,恨不得將她整死,像是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一聽到這裡,站在屋外的魏儒漢忍不住噗哧一笑,看來嶽涯這個第八任妻子很不好惹啊!但卻是十分明事理,條理分得一清二楚,絕不讓自己吃虧,別人也別想拿著身分壓她占她便宜,明知她說的是歪理,卻還真的無法責備她。

    這樣一個女子配上嶽涯應該是很不錯的組合,岳涯這孩子性子有些過於沈悶,之前所娶的那些姑娘又太過於文靜,沒有一個人能讓嶽涯上心。

    希望這位活潑又滿嘴歪理的姑娘,能用她的歪理將嶽涯從那些命犯孤煞,才會害這麼多無辜女子慘死的自責泥沼中拉出。

    “即便如此,幫你請教習嬤嬤是希望你能學習女誡裡的這些女子……”薑世博無奈籲口氣,為薑老夫人的惡行說話。

    “那就不用了,不過是讀了本破女誡就想來教我,她還沒那資格呢!”

    “你這語氣太狂妄了!”

    “我沒這本事敢狂妄嗎?”王子霏雙臂抱胸張狂的睨了差點被她氣暈的薑世博一眼。

    “莫非你認字?”

    “認字算什麼?要不要我背一篇古文給你聽?論語微子篇,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柳下惠為士師,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這意思是說,柳下惠做法官,多次被罷免,有人對他說:您不可以離開魯國嗎?

    “他說:若用正直的態度進行工作,在哪個地方又能夠不被多次罷免?若用不正直的態度進行工作,又有什麼必要離開自己的祖國呢?”

    薑世博驚駭地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很難相信她竟然可以背出論語,甚至將其意思解釋得一清二楚。

    “不相信我可以再背一篇給你聽,或者你要問我艱深的字怎麼念,我也都可以回答你。”

    “三個馬字念什麼?”薑世博心想著也許她只是剛好會這篇論語,便如她所願出題考她。

    “三個馬字念標,三個鹿字念粗,三個牛念奔,三個貝念幣,我有說錯嗎?”王子霏好笑的反問薑世博。“或者你想考考我這大齊的律法也成,我要說得出來,我所提出的要求你都必須無條件答應,如何?”

    薑世博嘴角劇抽,律法,他是不清楚薑厭是不是對大齊每一條律法都很清楚,但光那時她說出的那條寵妾滅妻的法條就夠震撼他,她這提議他萬不能答應。

    “你們雙方各該打二十大板,雙方都有錯,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全部散了!”姜世博一想到魏儒漢還在大廳,也不想繼續耽擱,擺擺手就打算這麼息事寧人。

    “爹,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姜美玉憤怒的抗議。

    “怎麼,難道你想領罰?”薑世博怒瞪她一眼。

    “各打二十大板我無所謂,不過美玉妹妹一身嬌滴滴的,恐怕是捱不過吧。”王子霏上下瞄著她。這二十大板的話一出,姜美玉整個人瞬間畏縮,“……那算了……”

    “都散了,該擦藥的下去擦藥。”薑世博轉身就想走人。

    “我說爹啊!”王子霏喊著他。“既然老夫人花了大把銀子請了教習嬤嬤來,也不能就讓她離去,太虧了,我有提議,不如讓府裡的庶女們一起學習,尤其是美玉妹妹,相信她也很快會跟著我後面嫁人,這禮儀也是該學的。”

    王子霏冷冷的反將姜美玉一軍,讓她嘗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肯定美妙,榮嬤嬤是因為聽了她們的話對她下狠手,卻被她狠狠修理一頓,這輩子沒吃過這種癟的榮嬤嬤定會將這股怒氣轉移到姜美玉身上,以後就有她苦頭吃!

    想整她,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薑世博想了想,“就如你所說的,日後府裡的庶女尤其是美玉,都跟著這位宮裡出來的嬤嬤學習。”聞言,姜美玉淚痕斑斑的臉上滿是猙獰,暴怒的雙眼像是恨不得將王子霏撕碎。

    屋外的魏儒漢對於這姜大小姐可以隨意念出一篇論語的事感到震驚,沒想到她還跟薑世博扯上大齊律法,看來嶽涯的這位新妻子,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姑娘,這等學識配上嶽涯的身分也是十分相配的,毫無不妥。

    對她這反將一軍陷害她的人的提議,他感到非常的認同,這麼強勢又不肯吃虧的性子,日後在那豺狼虎穴的飛雲山莊定能適應得很好,免去嶽涯的掛心與擔憂。

    魏儒漢暗忖了片刻後便開心地撫著鬍子離去,看來他可以去跟皇上交差了。

    王子霏驚愕地看著嶽涯手臂上的繃帶,“你的手怎麼了?!”

    “昨天出城時遇上刺客。”

    “沒事吧?!”她趕緊抬起他受傷的那手緊張擔憂的問著。

    “放心,沒事,只是稍微被劍劃到。”

    “你可得小心傷口,換藥時消毒工作要做好,不然容易化膿。”聽他這麼說她就安心多了,但還是忍不住耳提面命一番。

    “你事情都處理好了?”看著她再三叮嚀交代的模樣和擔憂神情,嶽涯心頭不自覺的盈滿一陣暖流。

    “是啊,都順利解決,也出了一口怨氣,現在就等進祠堂把名字填進族譜然後揭發那件隱藏多年的秘密,便大功告成了。”事情一切進展得十分順利,連她都感到不可思議。

    她萬沒有想到,在她狠狠修理了榮嬤嬤跟姜美玉,還把薑老夫人氣得差點兩腿一蹬的那一晚,百合的父親坤叔竟會偷偷來找她,告訴她,她母親當年不是因為難產而死,而是服了一帖含著劇毒會造成一屍兩命的催生藥。

    坤叔還跟她說,她已經惹惱了薑老夫人,要她萬事防著薑老夫人,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早點離開薑府。

    她驚覺不對,便抓著坤叔詢問,本來坤叔什麼都不肯說,直到她拿出那本手劄,逼問之下坤叔才老實說,同時坤叔將那些保存了十六年的藥壺、藥渣跟一條繡著柳葉的手絹交給她,告訴她這些證據是關鍵,能不能將那蛇蠍心腸的狠毒惡人揪出,為張氏洗冤就看她了。

    既然已經鎖定有可能是誰下的毒手,她就不可能再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

    “那真是恭喜你了,屆時記得發張帖子給我,我會送份大禮過去。”

    好幾天沒有聯絡,今天中午突然接到金粉派人來找他,告知他子霏有事找他,他便猜想她事情已經辦好了。

    “你不親自出席嗎?”聽說到時魏芙蓉的爹也會出席,還有幾位大官,為此姜世博特意讓管事找了外燴到府裡辦酒席。

    “那種喜慶場合,我這個身上煞氣太重的人還是別出席的好,免得穢氣。”嶽涯執起前頭的茶壺為她添杯茶。

    “切,你看我像是迷信的人嗎?我才不信這一套呢。”她拿過茶盞喝著茶,還不忘捏了塊小茶點放進嘴裡嘗著。

    “你不介意,不見得別人不介意,我若真出席只會破壞你的大事,還是不用了,且這些日子我也比較忙。”

    雖然他早已習慣他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但因自己的特殊原因,而讓自己重視的人在重要場合蒙上陰影,那還是算了。

    重視的人……嶽涯心下嗤笑一聲,自己竟然已經將子霏當成重視的人……

    “那就不勉強你一定要出席了,反正我對那事情也不是很重視。”

    雖然不重視,還是會希望有一兩個真正的知心好友出席,要不,到時也邀請一下芙蓉好了,她搬到薑家後就沒有再與她聯絡,芙蓉肯定把她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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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25


    待百合一離開,松柏院裡的氣氛頓時又嚴肅幾分,姜老夫人心下有些忐忑的看著坐在她右手邊太師椅上、身形消瘦表情嚴肅的嬤嬤,果然是宮裡出來的,整個氣勢就是外邊那些隨便的教習嬤嬤不可比較的。

    “榮嬤嬤啊,讓您見笑了,這您看……這……孩子自小不是待在我身邊,一點教養規矩都沒有。”薑老夫人一副尷尬的扯著老臉。

    這位穿著綠底織著葡萄暗花、年約四十多歲的榮嬤嬤,不苟言笑的臉上淺淺勾起嘴角,“薑老夫人,你放心好了,宮裡那幾個不聽話的小公主經過嬤嬤我的手,哪一個不是聽話又有禮數的。”她垂眸說著。

    “有榮嬤嬤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這丫頭近日就要成為飛雲山莊莊主的妻子,卻是一點禮教皆無,我真是擔心啊,就擔心她敗壞我們薑家的門風,因此才要特地拜託榮嬤嬤您,屆時請您別客氣,一定要嚴厲的教導她,不管您如何責罰她,我是一點怨言也不會有的。”姜老夫人將姜燕形容得頑劣不堪又難以管教,令她痛心疾首。

    “有老夫人您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使用教鞭,只要嘗過我教鞭的人,都會變得乖乖聽話的。”榮嬤嬤自一旁包袱裡取出一條有大拇指般粗的藤條說著。

    一聽到榮嬤嬤的保證,又看見那根藤條教鞭,薑老夫人一雙老眼都亮了起來,即刻向一旁的水柳嬤嬤示意著。

    水柳嬤嬤即刻自衣袖裡拿出一個沈甸甸的紅色荷包,向前交給榮嬤嬤,“榮嬤嬤,這一點點小小意思,算是前訂,還望你別嫌棄。”

    榮嬤嬤掂了掂這紅色荷包的分量,滿意的點了點頭。“薑老夫人,我一定會在貴府的大小姐出嫁前,教會她所有的禮儀。”

    “有榮嬤嬤您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這孫女十分頑劣放蕩,任何話都聽不進,屆時就麻煩榮嬤嬤您多費心,日後我還有謝禮,要是這孫女不聽嬤嬤您的管教,嬤嬤您下手就別客氣。”

    “我會的,這點老夫人就不用擔心。”

    再次得到榮嬤嬤的保證,薑老夫人與姜美玉互相朝著對方露出一記心領神會的詭譎笑容。

    尤其是薑老夫人,眼神裡更透著一記狠光,張家的人,既然你們這麼心疼姜厭這個外甥女,我姜府的人碰不得,那我就讓別人來教薑厭,即使花了五十兩銀子,我也覺得值得,我定要狠狠修理薑厭一番,讓你們挑不出我的過錯。

    敢掏光她的壓箱錢,這口怨氣她就出在薑厭身上,屆時他們也別怨!

    過了午時才起床的王子霏,才一睜開眼便見到一名神情十分嚴厲苛刻的婦人坐在她床前,怒眸盯著她瞧。

    “這位大嬸,這裡昨天才做過法超度,我沒有多的紙錢可以燒給你,你到別處討要去吧!”一睡醒就看到一個好像別人欠了她五百萬沒還似的討債鬼坐在床前,真是穢氣。

    “姜大小姐,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教習榮嬤嬤,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榮嬤嬤冷聲告知王子霏她的身分。王子霏微眯著一眼睞著這位榮嬤嬤,告訴她這些是要她對她的話唯命是從嗎?

    “我說錯什麼了嗎?”王子霏索性又躺下翻身,拉起被子蓋頭繼續睡覺。

    就在她閉上眼睛決定不理會榮嬤嬤時,狠狠的一聲啪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她的屁股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抽痛。

    “啊!”王子霏痛得當場跳了起來,吃疼的揉著屁股,怒看著手裡拿著一根大拇指粗藤條的榮嬤嬤。“你神經病啊?幹麼打人?!”

    “用詞如此粗俗,姜大小姐,請注意你的說詞。”

    “你隨便打人就有理嗎?你這個瘋子!”王子霏怒目瞪著她。

    “從今天起我是你的教習嬤嬤,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如有不聽從,便用教鞭伺候。”

    “教習嬤嬤是什麼東西?”她鄙夷的冷嗤一聲。

    “就是教導你一切行為規範的,教導你女誡學習禮儀的老師。”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導我?”王子霏怒聲反問,不過是讀了幾本古文,會些什麼女誡之類的就想要出來騙吃騙喝。

    在前世,她可是員警大學畢業的,會的東西比她嘴裡的女誡那種打壓女性沒人道的書還要多。

    “以我的資格教導你這個一點禮教都不會的野蠻粗魯女子綽綽有餘!”她鄙夷的口氣讓榮嬤嬤心頭頓時竄起一股怒火。

    想她在宮裡多少人巴結著,甚至那些小皇子和貴妃都很喜歡她,沒有人敢質問她的資格,這個粗魯野蠻的女子竟然問她有什麼資格?!

    “少跟我講那一套,你要說的也不過是《女誡》那類,說什麼女人要克盡本分,怎麼,男人生下來就比較珍貴,女人就低賤嗎?沒有娘把男人生下來,男人還是個什麼都不是的東西呢!整本書在我看來就是叫女人要怎麼樣委屈自己,女人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男人在外面打拚很辛苦,女人在家操持家務就不辛苦嗎?我才不吃這一套!”

    “你這是什麼歪理?男人是天,你女人還能揭了天不成,從今天開始,我說什麼你聽什麼,好好虛心學習。”榮嬤嬤氣呼呼地揮動手中的教鞭,“如有不聽教,便是教鞭伺候!”

    “意思是你要我學狗吃屎,我也要聽就是了?”王子霏磨著牙。“我不聽,你手中那根教鞭便要朝我掃來?”

    “只要你按著我所說的、所教的事情做,便不會吃教鞭。”榮嬤嬤被她氣得眼前差點一黑,難怪這個請她來的薑老夫人會對她說,儘量用教鞭,講不聽便用教鞭,教到她聽為止。

    “你要我去死我也要答應嗎?”要死了,她的屁股好痛!

    “這教鞭是在提醒你行為上的錯誤,只要你行為舉止合符禮儀規範,便不會遭到教鞭的懲罰。”榮嬤嬤臉色鐵青咬牙的糾正她。

    “少跟我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這種教習嬤嬤耍的就是特權。”她氣呼呼的跳下床,未穿鞋子便要走向桌邊為自己倒杯茶降火,否則她擔心榮嬤嬤會被她丟出院子。

    但她的腳才剛踏出一步,榮嬤嬤手上的教鞭又襲來,啪的一聲狠狠的抽在王子霏的腰上。

    “啊!”王子霏疼痛難當的撫著腰,齜牙咧嘴喘著大氣的怒瞪著榮嬤嬤,“你如果還想在這裡吃這碗飯,我警告你別再有第三次,否則你會死得很慘,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我是薑老夫人請來教導你改正劣習的嬤嬤,姜老夫人同意我隨時使用教鞭教導你,即使你向她告狀也不會有所改變。”

    王子霏冷冷扯著一邊嘴角冷笑,薑老夫人還真捨得花錢請這個刻薄的大嬸來修理她,看來薑老夫人手裡的銀兩還是很充裕,哼,她倒要看看是誰修理誰!

    “等你手中那根鞭子再抽我一下之後,你就會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她可不是傻子,讓榮嬤嬤稱了姜老夫人跟姜美玉的意,打著教習嬤嬤的名義來修理她。

    “你這是威脅嗎?我在皇宮裡教過一群妃子、公主,從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簡直是反了!”

    “她們還要仰仗皇后的鼻息,你又是皇后跟前的走狗,她們自然不敢反抗你,被你打了還得感謝你教訓得是,哼,不過是個仗著皇后撐腰的小人罷了。”王子霏毫不客氣的揭了她的底。

    “你真是太放肆了!”被人揭開老底的榮嬤嬤惱羞成怒,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氣地便又朝王子霏身上猛力一抽。

    突地,那根教鞭在半空中被王子霏緊握在手心,任由榮嬤嬤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放肆,你竟敢抓著我的教鞭不放,還不放手!”

    “我說過,你別再給我動手動腳的,要有第三次,你就會知道我的厲害。”王子霏嘴角扯出一記冷咧寒笑,接著猛一抽過榮嬤嬤手中的教鞭,反手便拿著教鞭毫不留情的猛抽在榮嬤嬤身上。

    “啊——”榮嬤嬤淒厲的發出尖叫哀號聲。

    王子霏手上的動作不停,並朝著她怒吼,“你是規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你是禮儀,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禮儀,讀兩本破書就敢來教我,我讓你知道誰是老大,讓你嘗嘗被人打的滋味!”

    “啊……救命啊……別打了,住手……”榮嬤嬤痛苦得滿間屋子竄逃也逃不出王子霏的五指山,她持續發出殺雞般的尖叫哀號聲。

    聽到臻佳院裡發出殺雞尖叫聲時,本就躲在不遠處等著看好戲的姜美玉是喜出望外,她趕緊偷偷潛進院子裡打算偷看薑厭是如何被修理的。

    只是當她湊到窗前一看時,卻見榮嬤嬤被抽得滿屋子跑,不斷的跳腳尖叫哀號著,一頭整理好的髮髻如今是披頭散髮像女鬼,姜美玉下巴都快掉下,趕緊拉過身後的春香說:“快快快,快去請奶奶過來!”

    “秋菊,快跟我進去把那瘋婆子拉住!”姜美玉拽著秋菊的手便往屋裡沖。

    榮嬤嬤一看見有人進來,連忙抓住剛進門的姜美玉,“快叫她住手,你薑家這大小姐簡直是野蠻粗鄙的……啊……”

    不讓榮嬤嬤將話說完,一鞭又是從榮嬤嬤跟姜美玉的身上掃去。

    姜美玉來得正好,這個始作俑者,今天不趁著這機會好好教訓她一番,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阿燕對她的委託、對不起國家對她的栽培讓她念了四年大學,學了一身好武術!

    “啊……啊……別打了,好痛,救命啊!”整個臻佳院的屋頂幾乎快被殺雞的尖叫哀號聲給掀了。姜夫人在老嬤嬤的攙扶下趕到臻佳院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簡直震撼到極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

    “奶奶……救、救命啊……”一身狼狽又傷痕累累的姜美玉,一看見救星連忙沖了上去。王子霏見狀也一邊抽了過去,順便連為老不尊的薑老夫人也一起抽了。

    “啊!”薑老夫人吃疼的哀號了聲,手指顫巍巍地指著王子霏,“反了、反了,你這孽畜竟敢打我這當家祖母?!”

    “我若是孽畜,你這為老不尊的妖婆是什麼?別忘了我身上還有你親生兒子的一半血緣,你這個老畜牲。”王子霏憤怒的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想藉著這個嬤嬤拿著禮儀規範的教條來修理我,只是念了一本叫女誡的破書就敢來當我的老師,什麼都沒教就先動手打人!”

    “你你你……”薑老夫人被她左一句為老不尊、右一句老畜牲和妖婆給氣得一口血幾乎要噴上九重天。

    “我說錯了嗎?”王子霏手中的教鞭用力的抽了下一旁桌案,發出震耳的劇烈響聲。

    由那震耳的響聲可以得知她的力道有多大,讓在場的人瞬間竄起一陣寒顫,想著若那一下打在自己身上,肯定皮開肉綻。

    才剛下朝,同時邀請魏儒漢一同回到府裡作客的薑世博,才一踏進門檻,便聽見到管事匆匆來報,告知他臻佳院出事了,要他趕緊前往處理,否則怕是鎮不住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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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5:06


    福臨酒樓裡,王子霏差不多吃了半飽了,張夫人才一臉開心的到來。

    “大舅媽,您喝杯涼茶,這大熱天的東奔西跑,很累的,喝杯涼茶才不會中暑。”王子霏乖巧的為張夫人添了杯涼茶。

    “好孩子。”張夫人摸摸王子霏的手背,拿過涼茶喝著。

    “大舅媽,什麼事情讓您這般開心?”方才張夫人又繞回薑家,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讓她這般開心?

    “當然是讓姜家那老太婆乖乖的把你娘的嫁妝一分不少的給吐出來,她還想趁著你舅媽先行離去,仗著她是官家的人,給張全擺官威要他分清楚誰是官誰是商,識相就她給多少銀子張全拿多少。”

    “原來是這樣。”

    “方才帶你前往金粉閣路上,我怎麼想都不對,當年公公跟姜家老爺子定的契約書和官府做證的切結書她都可以翻臉不認,硬是不認你娘為媳婦,現在我只放張全在哪裡,勢必壓不下這惡毒的老太婆,更別想她親手寫下契約過戶,只能我親自出馬逼著她當面把銀子給我吐出來,老老實實的將莊子商鋪給抵上。”一說起薑老夫人,張夫人是氣得牙癢癢的。

    “還是大舅媽您有辦法,老夫人把我騙回去後,答應我的條件一樣也沒做到,還好是大舅媽您跟大舅舅來了。”

    “真不知公公當年是怎麼了,竟然會跟這種人當親戚,害了你娘跟你一輩子。”張夫人氣憤的說著。

    “大舅媽,這事情都過了,如今有大舅媽您跟大舅舅幫我娘出這一口氣,我娘地下若是有知,定會很感激你們兩位今天為她所做的一切。”王子霏乖巧的為張夫人布菜。

    “只是……燕兒啊,依舅媽對姜老夫人的瞭解,你大舅這一招釜底抽薪,把薑老夫人的銀根都給抽了,你在薑府定是不會有好日子過,要不你到出嫁之前,都回張家來住吧,讓舅媽好好的給你補補。”看到薑子霏這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張夫人就感到心疼。

    王子霏搖頭。“不了,大舅媽,我現在還不能跟您回張家。”

    “這話怎麼說,難道你還想繼續留在薑家受到那老太婆的虐待,光想到她三餐只給你喝清粥,舅媽就一肚子火。”

    “大舅媽,實話不瞞您說,我懷疑我娘當年的死因不單純,我想趁著還未出嫁之前趕緊將這事調查清楚。”

    “你說什麼,你娘不是難產死的?!”第一次聽到這說法,可嚇壞了張夫人,她震驚的問著。

    王子霏搖頭,握著張夫人的手小聲的提點著,“不,大舅媽,我娘在懷我約莫快九個月時就生了我,您說一個還未到順產期的女人為何會突然生產?”

    “……可這也……不好說,除非身體本來就不好,也是有可能早產,通常是有什麼意外之類的事情發生讓孕婦

    受到驚嚇,才有可能提前早產……”外甥女這麼一說,張夫人頓時明白了什麼,“當年你娘懷你時可是健康得很,我去看了她幾回,也沒聽見有什麼不舒服的,萬不可能會早產。”

    “是啊,大舅媽,我娘身子好好的,為何會突然早產,你們都不懷疑嗎?”王子霏表情凝重的看著張夫人。

    “可……這事情也不好說,要是萬一你娘跌倒動到胎氣什麼的,也是有可能引發早產,況且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

    王子霏搖頭,瞄了眼周遭,小聲的在張夫人耳邊告知,“大舅媽,日前我在娘住的屋子裡發現娘當年所寫的手劄,這手劄除了記錄著她與王氏的明爭暗鬥,還有薑老夫人覬覦著她的嫁妝事情之外,上頭還記錄著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讓她感到害怕,就在娘偷偷將這事記錄在手劄上後的第二天,我娘便早產了,大舅媽您說,這事我能不查嗎?”

    張夫人震驚萬分的看著王子霏,一直以來他們只當小姑子是沒挺過生產這一關,如今燕兒這孩子點出了這些疑點,甚至還有當年小姑子所寫的手劄為證,這事情肯定不是像他們表面上所看到的這般簡單。

    小姑子也許真的是被害死的!

    “這事……這事我得趕緊告訴你大舅才成,讓她上薑家去討個公道!”

    “大舅媽,您告訴大舅舅沒有關係,但千萬不能去薑家。”

    “為什麼?你娘慘死,難道不該找薑家討公道?”張夫人怒喝。

    “大舅媽,這麼做會打草驚蛇,這樣我就永遠別想找出那幕後真凶了。”王子霏趕緊勸著張夫人要她別激動,免得壞了她的計畫。

    “聽你這口氣似乎已經有眉目了,你知道兇手是誰?”張夫人聽她這麼說,火速冷下心頭的怒火問著。

    “有幾個人選,在還未確定之前不能驚動對方,不能有一點異樣,否則永遠就別想找出狠心殘害我娘的兇手,將對方繩之以法,以告慰我娘在天之靈。”王子霏勸著張夫人要稍安勿躁的同時,眼角還難過的滴下幾滴眼淚,以博取張夫人認同她的說法。

    張夫人看著她的眼淚,激動的心情也稍微平靜下來,深吸幾口氣後,表情凝重的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事只能暗中調查行事,你大舅那裡舅媽會負責勸住他,別讓你的心血白費,只是燕兒,你現在有什麼計畫或是想法,跟舅媽說說,這樣舅媽勸住你大舅的機會就多一些。”

    王子霏點頭。“大舅媽,這事我也是需要您跟大舅舅配合……”

    歷經了一晚吵吵鬧鬧的做法,到了公雞啼後好不容易整個驅鬼法會儀式才結束,王子霏疲憊的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個道士跟他的徒弟在臻佳院作法最為仔細,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潑了他們所說的有法力的符水,保證可以把這屋子裡的惡靈和妖魔鬼怪給驅除乾淨,讓所有不乾淨的靈體消失,不管靈不靈驗,看起來還真是煞有介事的模樣,難怪阿燕會緊張成這樣。

    看著門房上貼的那幾張隨著風吹飄動的符咒,也不曉得阿燕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可千萬別好奇又偷溜出來到處玩、到處看啊。

    不管了,等過幾天找個機會將這些符咒給撕了,再去找嶽涯將玉葫蘆拿回來。

    累了一晚上,先睡個覺補眠,晚點再出門找吃的去,王子霏身上的棉被一拉,將頭蓋起來準備睡大覺。此時屋外又傳來百合大呼小叫的聲音,“大小姐、大小姐,老夫人要您過去松柏院一趟!”

    王子霏微掀著棉被,痛苦的睨著百合。“現在,老夫人有說什麼事情嗎?”

    “老夫人沒說,不過一大清早的,就有一個拿著包袱的嬤嬤進府,說是老夫人特地請她來教大小姐你禮儀的,據說才剛從宮裡退下來沒有幾天,老夫人便重金聘請她過來。”百合偷偷的跟她說著自己剛才打聽到的消息。

    “是嗎?那你去回話,就說我門上閂了叫不醒。”王子霏拉起棉被繼續蒙頭大睡。

    教她禮儀?依她看就如阿燕說的,假借他人之手故意修理她吧!既然如此,她更要睡飽才有精神應戰。

    “嗄?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王子霏自棉被裡露出一眼瞄著百合,然後伸出一隻手指著梳粧檯上的一個紅色小香囊。“百合,那香囊裡有個小玉墜送給你。”

    “送我?!”百合萬分詫異的驚呼,她怎麼也沒想過這比她還窮的大小姐會打賞她東西。

    “嗯,是昨日我在金粉閣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就留下來跟著我大舅媽送我的那些衣飾一同送進府裡來。”她咕噥的嗓音自棉被裡傳出。“我也只是借花獻佛,你不要嫌棄就好。”

    昨天傍晚金粉閣將大舅媽幫她買的一堆衣飾全送進薑府,這成堆成套的衣飾頭面的,看得薑老夫人一雙老眼幾乎要噴出毒汁來。

    她肯定是認為大舅媽拿了她的棺材本替她採購治裝,花著她薑老夫人的銀兩所以不心疼。

    而姜美玉那一雙經過細細描繪的眼,簡直就成了兩團火簇,更別提薑世博其他的小妾,她們幾個大概是認為她花了日後要分給她們的手尾錢吧!

    可他們哪裡知道,從薑老夫人那裡追討回的銀兩大舅媽是一個銅板也未動,直接讓張全以她的名義存進錢莊,而莊園地契也是直接讓官衙的人過戶到她名下,任何一筆也未私吞。

    同樣是兩大家族,一家是不屬於自己的一分錢財絕不貪,一家是貪到了極點,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氣度一比較就見高低,也難怪張家自朝堂退出後,依然能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左右各個大臣。

    “金粉閣的東西大小姐您竟然要送我?!”百合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怎麼?金粉閣的東西不便宜嗎?”瞧百合那表情,好像她很不識貨似的。

    “好貴、好貴的,就連美玉小姐也不敢隨意上金粉閣揮霍,裡面的飾品隨便一樣再怎麼不起眼,都要百兩銀子起跳,還有那些胭脂水粉的,隨便一塊香蜜粉餅就要五十兩銀子,不是頂級的富豪或是一品大官的官家千金,根本不敢如此揮霍……”百合手裡拽著那個紅色小香囊,驚悚的點著頭,食指顫巍巍的指向一旁那些還未整理、只是暫時放進櫃子的物品。

    “原來如此。”

    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薑老夫人的雙眼會快噴出毒汁,而姜美玉的怒火……不,是妒火從何而來,原來是這原因啊。

    相信她們現在應該是跟那位剛從宮裡出來的嬤嬤沆瀣一氣,想辦法怎麼把她往死裡整,最好的方法是整得她只剩下一口氣上花轎,然後等她被克死後,她所有嫁妝將再名正言順的回到她們手裡。

    宮裡出來的嬤嬤們一個個都是宮鬥的一把好手,她得小心應付,不過在這之前,先讓她睡飽再說。

    “行了,百合,你就這麼去跟老夫人說吧,我叫不醒,她們不會責罰你的。”

    “好的,那大小姐我這就出去了。”

    “嗯,我沒出現你不要來吵我,她們要找我就讓她們自己來。”

    金粉閣的飾品拿在手上,百合對王子霏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親切熱情得就像是看到了再生父母一樣。

    王子霏瞄了眼百合那止都止不住的笑容,她本來對百合就沒什麼敵意,雖然百合平日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但她唯一跟這薑府裡的下人不同的是她不會仗勢欺人,更不會因為姜美玉的命令而故意欺負她或為難她,百合腦袋清明得很,分得出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而她會送百合東西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一點,因為百合的父親和祖父那一代都是家生子,肯定知道當年薑家的許多內幕。

    現在她已經布好局,就等著他們自己掉進甕裡。

    “你說什麼,叫不醒?”薑老夫人生氣的指責百合。“一定是你沒有大聲喊她,是吧!”

    “老夫人,冤枉啊,百合吼得嗓子都快啞了,大小姐還是不肯起來替奴婢開門,奴婢只好趕緊來稟告老夫人您,另外想辦法。”百合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說著。

    “奶奶,這姜厭真的是叫不醒的,之前孫女曾經去她在京城的住處找過她幾回,也是怎麼喊叫、雷打的都不動。”姜美玉說著。

    薑老夫人皺起眉頭。“算了,百合,你先下去吧。”

    “是,謝謝老夫人、謝謝美玉小姐。”百合連忙灰溜溜的離開松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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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48


    張夫人拉著王子霏離開姜府,哪裡都沒去,先直奔金粉閣,一下馬車王子霏有種想回到馬車上的衝動,就生怕自己的底被金粉給拆穿。

    張夫人誤以為王子霏自卑不敢進入,拍了拍她的肩膀哄著,“燕兒,沒事,有舅媽在,看誰敢瞧不起你,舅媽帶你進去讓金粉掌櫃幫你改頭換面一番,讓那些瞎了狗眼瞧不起你、欺負你的人看看!”

    “唷,好……”王子霏頭皮發麻的跟著張夫人走進金粉閣。

    “張夫人,好些天沒見到您了,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呃……”金粉扭著她那如柳般婀娜的腰身,眉開眼笑親切地朝張夫人與王子霏走來,卻在看見王子霏時微愣了下。

    就在她要喊出王子霏的名字時,只見王子霏不停地對她擠眉弄眼的,生意場上打滾了這麼多年,她豈會看不出王子霏的暗示。

    金粉手中羅扇輕搖的問:“張夫人,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的外甥女,金掌櫃,燕兒今天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從頭到腳幫她改頭換面一番,你眼光好,幫她挑幾件適合她的衣裳和鞋子,還有你這兒姑娘家的首飾……”張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金粉閣裡的商品。

    “行,我知道了,張夫人就交給我金粉處理吧,保證讓您滿意。”金粉拍胸脯保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外甥女膽子小、沒什麼主見,金掌櫃你可得多擔待。”

    “膽子小?”金粉怔了下差點破功笑出,她已由東家口中得知他和王姑娘相識的過程,這可以裝鬼騙他們東家,訛詐東家銀兩,還把東家安全帶回京城的姑娘會膽子小?!

    王子霏眼角抽了抽,金粉掌櫃,你可以別再露出這麼曖昧的表情、拆她的台好咩?人家她在舅媽面前可是一朵生長在高山峻嶺,獨自對抗凜冽氣候的清純小白花,可不是霸王花啊。

    金粉清了清喉嚨,“咳,張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小心地伺候您的外甥女,讓她在我們這裡感到賓至如歸。”

    “嗯,我先把外甥女交給你,我先回去對付那老太婆,這事關你的利益,舅媽得給你去盯緊了才成。”張夫人

    想想不對,她還是要在一旁盯著,省得張全吃虧。“燕兒,你先在這裡,等金掌櫃幫你裝扮好,你便到前面街角那間福臨酒樓,大舅媽會交代那裡的掌櫃的,到時舅媽還沒回來,你就先用膳知道嗎?”

    “好的,謝謝舅媽。”

    金粉送張夫人離開後,走回店裡好笑的睞了王子霏一眼,瞧她一副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的模樣,手中羅扇輕敲了她一記。

    “好了,走吧,老地方,你也別傷腦筋,客人的隱私我從不過問的,只要給我的銀子別欠著便成。”金粉推著她往後頭走去。

    “啊,等等,金粉掌櫃,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找一下嶽涯?我有事情拜託他。”王子霏趕緊停住腳步,這重要事情得先處理好才成。

    “你找東家有重要事情?”

    她用力點頭,“是的,攸關生命的大事,我有一事一定要拜託他,請他務必抽空來一趟。”

    瞧她一臉焦急慎重的模樣,金粉也很有義氣的馬上叫來金粉閣裡的小廝,“金泉,你趕緊上山莊,請東家務必前來一趟。”

    “好的。”

    金粉瞧著飛快前往飛雲山莊的小廝一眼後,開心地推著王子霏往後面的小院走去,“姑娘,我昨晚突然想到一個很適合你的髮髻,一會兒我幫你盤發,保證讓人耳目一新。”

    嶽涯心底有些小震撼、小驚豔的看著已經被金粉裝扮好的王子霏,看著她那張稍微修飾過的臉蛋,和她那一對有著像扇子一樣睫毛的翦眸,一身粉嫩清新的俏麗氣息,他的心跳竟然不自覺的加快,臉頰甚至微微的發燙。

    “嶽涯,你怎麼了?”王子霏睜著大眼,歪著頭看著有些奇怪的嶽涯。

    嶽涯火速收斂稍微受到震撼的心神,“沒事,只是在想你今天突然臨時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對,事不宜遲,我得趕快跟你說,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很重要?”

    王子霏用力的點著頭,“對,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我!”

    “說吧,在下一定竭盡所能的幫你完成。”

    王子霏火速拿出那個玉葫蘆,語氣嚴肅非常認真又慎重的說:“這個玉葫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保管好,不能弄破、不能弄掉,一定要隨身攜帶。”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情?”他還以為她要逃婚了,結果竟然是……

    “拜託,求你,我想得到幫我保管它,又不會讓它受到傷害的只有你了。”

    “這玉葫蘆比你的生命還重要?”他伸手接過玉葫蘆。

    “對,我把它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就先麻煩你幫我帶在身上幾天,過幾天我再找你取回,可以嗎?”她用力點頭,好像不這麼用力便不足以表現出她說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行,你放心,我會將它小心保管好,不讓玉葫蘆有絲差池,而且一定隨身攜帶,這樣行嗎?”嶽涯將玉葫蘆掛到頸子上,放進衣襟裡,“這樣你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看到嶽涯將玉葫蘆隨身攜帶,王子霏就放心多了。

    她心下對著玉葫蘆裡的姜燕喊著:阿燕,你就先跟著嶽涯幾天,等事情過了我再接你回來,你這些天可得老實待在裡頭。

    她耳邊突然傳來空靈般的聲音說道:“放心,我知道。”

    “還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就這件事。”她搖頭,然後伸手推著他往門外走去,“嶽涯,我聽金粉掌櫃說你最近很忙,你快去忙吧,我不耽誤你時間了。”

    “那我先走了。”他今天是有點忙,在前往皇宮路上先繞過來的,再娶之事今天一定要讓皇上撤回皇令,他不想再害任何一名無辜的女子了。

    “嗯,再見,就麻煩你了。”

    王子霏親自送他離開金粉閣,看著嶽涯所搭乘的馬車消失在轉角,她這才用力的抹著幹扁的肚皮。吼,餓死她了,她要趕緊前往福臨酒樓去飽餐一頓。

    就在王子霏在福臨酒樓裡大快朵頤之時,薑府這邊幾乎是人仰馬翻。

    薑老夫人所住的松柏院,在裡頭服侍打掃的所有下人全跪成了一排,莫名其妙的領罰。

    屋裡再度傳來怒拍桌案和憤怒到極點的怒駡聲,“張家那婆娘給我記住了,要是到時那些要抬進嶽府的嫁妝少了一樣,我一定找一群人上門跟她理論!”

    薑老夫人被又折返的張夫人給氣得幾次都差點暈厥,張夫人一張嘴犀利又不留情,把所有該討該要的,連一個銅板也要討到。

    薑老夫人還是靠著貼身服侍的陪嫁嬤嬤,趕緊幫她按人中又抹清涼膏的,才沒真的氣暈過去。

    薑老夫人雙眼暴凸、大氣猛喘的拿過下人送上來的清涼降火的涼茶,不顧形象的猛灌。

    姜美玉隨侍在一旁,不停小心的撫著薑老夫人不斷起伏的背脊,柔聲勸著,“奶奶,您別生氣了,您堂堂一位官家夫人,不要跟張家那種粗鄙的商婦一般見識,要是氣壞了身子就劃不來,到時叫美玉怎麼辦?”

    薑老夫人再掃了一眼桌上那已經空蕩蕩,一張鈔票都不剩的紫檀木箱子,這裡頭曾經是滿滿的連裝都裝不下的銀票,現在是一個銅板也沒有,這叫她能不惱不火嗎?

    “你看看這裡面空蕩蕩的,你說我能不氣嗎?”薑老夫人又憤怒的拍著桌案,“這該死的張家,竟然敢這樣陰我們薑家,這仇我記下了!”

    尤其是張氏的娘家大嫂,左一句皇太后,右一句丞相的,壓得她敢怒不敢言,最後只能連自己的壓箱底全數搬出,才補平張氏嫁妝的缺口。

    “奶奶,這些銀子、珠寶、房契、莊院的,最後不是一樣會回到您手裡嗎?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奶奶您就別火大了,氣壞身子可怎麼得了!”姜美玉不停地勸著哄著。

    “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我這條老命就跟她拚了!”薑老夫人再度又灌了口涼茶。“這薑厭也太可惡,竟然在張氏娘家嫂子面前給我穿小鞋,以為她現在有張家的人來給她撐腰了是嗎?”

    “奶奶,您別生氣,她當著張夫人的面前給您難堪,我們也可以背著張夫人給姜厭一些教訓啊,而且這教訓還是名正言順的,任憑張夫人也挑不出奶奶您的毛病,找不出一點碴來。”姜美玉小聲地在薑老夫人耳邊吹吹耳邊風。

    薑老夫人拿著涼茶喝著,隔著杯沿斜瞄她一眼,“什麼名正言順的理由?” 她在張家夫人那裡吃了虧,不找薑厭這小蹄子要回,難消她心頭這口怨氣。

    姜美玉俯身小聲的在薑老夫人耳邊說著,“奶奶,您還記得我同您提過的教習嬤嬤嗎?”

    一聽完姜美玉的提議,薑老夫人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冷笑,點頭,對著站在一邊的嬤嬤喊道:“水柳,你馬上拿著我的帖子到東街的陳府拜訪他們家夫人,我記得日前她同我提過,她娘家一名在皇后身邊伺候的姑奶奶要從宮裡退下來,你讓她前去同她那名姑奶奶提提,讓她上我們薑府來給薑厭那煞星當教習嬤嬤,就說禮金方面我不會虧待她!”

    水柳嬤嬤領命後,取了薑氏的帖子便隨即離開松柏院。

    姜美玉眼底泛著冷笑,心下暗忖:薑厭,這次還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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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28


    張佳鈞這個大舅舅跟大舅媽即便已經來過薑府給了薑老夫人一頓下馬威,薑老夫人依舊捨不得讓人多花一分錢在她身上。

    不讓人為她做幾件新衣裳跟新鞋子,甚至連送來的三餐也是下人所吃的粗食,但王子霏一點都不介意,反正丟臉的是薑家,背後被道是非的對象是他們,可不是她。

    這些吃飽穿暖的問題都不是她目前所關心的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得趕緊查出害張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只是現在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該如何走出薑家大門,薑家只要是女眷,除了採買的丫鬟外,平日那些女眷要出門都要經過薑老夫人的同意,薑老夫人不同意,門房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總不能要她去找薑老夫人要腰牌說要出門吧,到時那老太婆準會借機好好修理她一番,然後還是出不了門。平日她出門都是爬樹,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刁難,現在為了姜燕的事,一定得從正門出去,讓她不去求這老太婆都不成。

    王子霏理了理頭髮,做好了壯士斷腕被薑老夫人刁難的準備,怎知她這前腳才踏出臻佳院,百合又急匆匆的前來找她。

    看到百合來得正好,她連忙要讓百合先把早膳給端來了再去找那老太婆,這樣被折騰、被刁難也才有體力。

    “百合,你怎麼還沒給我送早膳?我正要去找你呢!”

    “大小姐,今天廚房給你的早膳,不過是一碗清粥跟兩顆花生。”

    “一碗清粥跟兩顆花生?”王子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百合趕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是美玉小姐假借老夫人的命令,要廚房不準給你備膳,最多每天三餐都給你一碗清稀飯。”

    王子霏秀眉微挑,“姜美玉?”百合食指抵在唇邊點了點頭。

    看著百合的表情,王子霏的臉冷了下來,看來姜美玉又開始在她背後搞鬼,想修理她。不過道行這麼淺,能整治得到她嗎?

    “大小姐,張夫人來了,讓您趕緊過去。”

    “張夫人?”

    “就是大小姐您的大舅媽啊!”

    “我大舅媽來了?”

    “是啊,先別管早膳了,大小姐,你讓張夫人帶您出去吃頓好吃的吧,不吃飽你晚上又有得餓肚子了,我看美玉小姐這次像是非給你顏色瞧瞧不可!”她雖然是薑府的家生子,本就該向著老夫人、向著薑家,可看美玉小姐不停的給老夫人扇耳邊風,想藉由老夫人之手,修理真正的薑家嫡出血脈,她真的是看不過去!

    “嗯,好,我這就去。”王子霏點了點頭,撩著裙擺便往大廳方向前去,張夫人來了正好,讓她帶她出府,也正好藉機繞去找嶽涯拜託他這件事。

    張夫人坐在大廳裡,冷冷的看薑老夫人。

    這勢利愛錢又不要臉面的老太婆,竟然膽大包天的動用媳婦的嫁妝,那日扛回張府的一百八十八抬嫁妝裡,有一半以上的名目不合,全是贗品。

    今日她就是奉著老爺的交代,上門來要薑老夫人給個說法的,還好,當日他們還找了幾名官府老爺作證,先將那些嫁妝抬到官府去放著,拿封條封著,找來懂得鑒定的人,把那些西貝貨全給鑒定了,這才上門來的。

    “張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西你抬出了我薑府,現在來同我說那些嫁妝一半以上都是贗品,讓我賠你真品,有這種事情嗎?”薑老夫人憤怒地拍著茶幾。

    為了這些嫁妝,她可是已經賠上了大筆的棺材本,現在還想要她吐出來,門都沒有!

    “當日薑老夫人你可是親眼看著,全部都是由官府的人點收貼上封條,抬到官府封存,再請官府的寶翠齋、玉珍樓、祥瑞軒這三間專做骨董、玉器、珠寶生意的朝奉前來鑒定,這些全部是他們開出的單子。

    “他們在鑒定時也全程由你薑府的人在一旁監看,能造假得了嗎?哼,說造假,你的意思是說官府賣假貨了?”

    “我何時說過官府賣假貨這話?!”薑老夫人差點被噎著。

    “既然沒說,由這三家的朝奉鑒定出來的東西,薑老夫人如何能說是我們坑害你薑府呢?當年我們小姑子的嫁妝,可都是貼上證明出處的,至今依然有單據可查。”

    張夫人可沒把薑老夫人那擺官夫人官威的樣子給放在眼裡,當今丞相可還敬重她公公,稱她那已仙逝的公公一聲老師,這些年來只要是公公忌日,即使魏丞相無法親自到公公墳前上香,也總派心腹前來吊念公公,有這樣的婆家當靠山的她,會將這老太婆放眼裡嗎?

    她張家人可不是能隨便被欺負的,以為比大聲、比官威他們就會怕?笑話!

    “這……”薑老夫人瞬間語塞。

    “還有,我記得我家小姑子陪嫁的頭面裡有一套百花齊放,是用各種珍貴珠寶玉石所鑲嵌製成的,這套百花齊放頭面全京城僅有此一套。上頭甚至刻著我家小姑子的閨名,這套頭面可是當年皇太后特地命宮裡工匠特地為我家小姑子訂制的,按理說這套百花齊放當時我張家未收回,就應該在你們薑府裡,為何現在是戴在榮瑞王爺的側妃頭上呢?

    “還有一對七彩寶珠鑲翡翠鎏金玉鐲,這也是當年皇太后自她的八寶妝匣裡取出,親自戴到我小姑子手腕上,送給我家小姑子添妝的,宮裡也有記載,怎麼這對皇太后賞賜的玉鐲子現在會是在飛虎將軍的愛妾手腕上?薑老夫人,您要不要同我解釋解釋,我也好向皇太后解釋啊,還是你自個兒想向皇太后說明白?”張夫人不疾不徐的跟著薑老夫人算總帳。

    那套頭面和那對玉鐲子竟然是宮中之物,皇太后給張氏的添妝?!姜老夫人心下大驚。

    她顫巍巍的說:“我怎麼會知道那兩套首飾會在她們兩人身上?”她連忙一問三不知的推得乾乾淨淨的,死也不承認。

    “薑老夫人既然沒有辦法給我解釋,那肯定是失竊,既然是失竊,也就只好請府衙的人上門捉拿竊賊了,盜取宮中之物這罪名可不輕啊!”

    六伏天煩人悶熱的天氣,薑老夫人瞬間沁出一身冷汗。“慢,且慢,我想起來了……那兩套首飾……是我將它跟我準備的禮品弄混,不小心給送了出去!”

    “唷,不小心的啊,那不知道薑老夫人你現在要怎麼處理?”張夫人好整以暇的等著。

    “按著當時的估價我賠給你張府便是!”薑老夫人氣結的怒喝。

    “連那些贗品全照價賠了吧,薑老夫人,至於你的贗品我張家不要,我們也不坑你,你就自己抬回來吧,行吧!”

    薑老夫人嘴角劇烈抽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中風發作了,她咬牙忿忿地回應,“行!”

    “按價賠償,全數六十八萬七千兩,要是薑府裡沒有這些現銀,就把城郊的那座山,還有城東的三座院子,以及城裡那三間布莊跟米莊,跟城南的四處莊子過戶到燕兒名下吧!”

    “你說什麼?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聽到這價錢,薑老夫人一口心血差點噴上九重天。

    “薑老夫人不同意我們張家的條件也沒有關係,我已經請丞相大人為我遞牌子進宮覲見皇太后,屆時我請皇太后她老人家出面評斷。”

    你當官用官威想要壓我們這做商人的,我們就端出皇家來壓,看誰的官大!薑老夫人深吸口氣,用力磨著牙後,恨恨丟話,“就依張夫人你所提的!”

    要不是為了皇上賜婚這事,如若在這當頭把這樁婚事給抹黑了,惹怒皇上,兒子的仕途會岌岌可危,否則她是打死也不會同意張家這坑人的條件,幸好這些財產眼前也只是過水,最後還是會回到他們薑家手上。

    “大舅媽!”王子霏遠遠的還未進到大廳便開心的喊著張夫人。

    “燕兒……啊……”張夫人愉悅的笑容在看到王子霏身上的衣服時,頓時凍結在嘴邊,嘴角抽搐得厲害。

    “大舅媽,您今天怎麼有空來啊?”

    “傻孩子,大舅媽是為了你娘的嫁妝來跟薑老夫人清點清楚的,這些東西得趕緊清點清楚,下個月你出嫁好給

    你當嫁妝,拖不得的。”張夫人慈愛的摸摸她的臉蛋,幫她將隨意披散的一頭長髮撩至耳後撫順。“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一套破爛的舊衣,頭髮也不讓丫鬟給你梳理梳理。”

    “大舅媽,我就這麼一件衣服啊,而且我只有一個幫我端三餐過來的丫鬟,沒有其他丫鬟,任何事情我都自己來。”王子霏很老實地說著。

    張夫人聞言忍不住吸口大氣,原以為那日他們走後,薑家會善待燕兒,沒想到依然如此。

    這時王子霏的肚子很不文雅的發出一大記咕嚕響聲,她很尷尬的撫著肚皮,“大舅媽不好意思……我昨晚跟今天早上都只有喝一碗清粥,所以現在餓了肚子叫,您別見怪。”

    “只有喝碗粥?!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張夫人簡直不敢置信。王子霏尷尬的點頭。

    張夫人一股怒火瞬間沖上腦門,毫不留情的厲聲質問薑老夫人,“敢情這薑家是山窮水盡,連飯都讓人吃不飽了,堂堂一個嫡長女竟然沒有東西可以吃?!”

    “大舅媽,老夫人他們有給我粥喝,你別誤會,他們不是沒有給我東西吃,我有碗粥喝就很開心了,以前在山上連粥都喝不上呢,這樣我就很滿足了,真的!”王子霏趕緊解釋。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簡直是坐實了薑老夫人虐待她的罪名,連碗米飯都捨不得讓她吃。本就已經是一肚子惱火的薑老夫人,被王子霏這麼老實的實話實說差點氣得嗝屁。

    “那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薑府的人難道沒給你做衣裳嗎?”張夫人用力扯了下她身上的衣裳,稍微一用力竟然整個裂開,露出一截藕臂。

    “啊,大舅媽你千萬別生氣,一會兒我去跟丫鬟們借個針線來補一補就好。”王子霏尷尬得連忙用手捂住裸露的手臂,“老夫人跟我說了,薑府只有在春秋兩季才會做衣裳,讓我等秋季時再做,大舅媽您別誤會老夫人,老夫人跟我說,我剛回到薑家,一些薑家規矩是要學的,尤其是不能破壞規矩。”

    這麼一說直接將薑老夫人抹黑,怎麼也洗不白了!

    張夫人被這一番話氣得快頭頂冒火,“敢情燕兒在你姜家的身分比一個粗使丫鬟還不如?堂堂一個刑部侍郎的嫡長女,竟然得春秋兩季才能做件新衣裳,說出去真不知是誰被笑話!”

    王子霏一點添油加醋都沒有的老實說,讓薑老夫人想反駁都不成,本以為張家夫婦那天來鬧過,把嫁妝抬走之後就沒事,萬沒想到竟然還會上門來,才會被張夫人看到這一切。

    “既然薑家窮到撫養不起燕兒,沒關係,我們張家自己養,我們張家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會餓著張家血脈的孩子一頓飯!”張夫人氣結的衣袖一甩,極盡的嘲諷了句,扯著王子霏的手腕。“燕兒,走,大舅媽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而後又氣呼呼的對著外頭跟著她一起來的管事張全吼了聲,“張全,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如若薑老夫人又對自己方才做出的承諾反悔,也無須再多費唇舌,直接讓老爺上丞相府去,請求丞相帶著老爺進宮找皇太后主持公道!”

    “是。”

    張夫人說完便氣呼呼地扯著王子霏離開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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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4:09


    “子霏,你也太有義氣了,姑娘家這麼豪情我可真是沒見過。”嶽涯笑著搖頭說道。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記住,日後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嶽涯看起來應該也是權貴子弟,要不就是豪門新貴,日後需要用到她或要她幫忙的機會肯定是少之又少,她算是變相的吹牛不打草稿,繼續豪氣干雲地拍著胸脯說道。

    “你確定屆時我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會義不容辭?”嶽涯笑著斜睨她。

    怎麼她的性子跟個男人似的,一副很講義氣的模樣,看她一個女子這麼說,都讓他覺得自己太占她便宜了。

    “瞧你這眼神很不相信唷,要不我們打勾勾,以後你有困難需要我幫忙,我不幫忙就是小狗。”她很豪邁的伸出彎曲的尾指,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著。

    看著她那勾勾的小拇指,嶽涯有些遲疑,心下也不由得歎息著,子霏啊子霏,你是姑娘家,跟男人勾手指……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快啊!”她勾著小指,咧著嘴把話說在前頭,“是你不願意,到時你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不肯,你可別說我不夠義氣啊!”

    “行,我勾手指便是,日後你我兩人有難必定相互拔刀相助。”嶽涯俊臉揚起笑容,伸出尾指勾住她彎彎的小尾指。

    卻在觸碰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有股奇異感覺順著尾指竄流全身,不經意震懾他的心房,他的黑眸隱隱透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波動情緒,看著兩人交勾的尾指。

    就在嶽涯還無法分析清楚自己心裡那突如其來的異樣波動時,馬車已經在指定的地點緩緩停下。

    “東家,到了。”前頭傳來馬車夫的聲音。

    一聽到馬車夫的聲音,王子霏迅速收回自己與他交勾的手指,拿起一旁的包袱,“嶽涯,我下車了,今天很謝謝你的招待,再見。”

    不等他反應,也不等馬車夫為她開門,王子霏逕自推開車門後便往下一跳,朝嶽涯揮了揮手後火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馬車夫詫異的看著一古腦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王子霏,呐呐的問著馬車裡有些恍神的岳涯,“東家……您現在要回飛雲山莊還是別院?”

    嶽涯收回方才那一瞬間如遭電擊般的震撼,“回山莊。”

    “是。”

    馬車緩慢行駛在有些凹凸不平的上山蜿蜒小徑上,嶽涯看著窗外的景致,大手下意識的貼在心跳依舊紊亂的胸口。

    從他們兩人勾手指開始,他的心緒便紊亂不已,眼見著就要進入山莊,這一路上他那像是被擾亂的心跳便從來沒有平復過……

    他這是怎麼了?

    王子霏從樹上往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便將身上的包袱從樹上往下丟進圍牆邊的草叢裡,她這才要往下跳時,姜燕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邊,對著她大聲抗議——

    “子霏,你怎麼可以自己出去玩都不帶我去,讓我拚命的在府裡工作!”

    王子霏鎮定被姜燕嚇到的心神,“我是跟嶽涯出去的,你不怕魂飛魄散?”她瞄了身旁的姜燕一眼,順著樹幹往下滑。

    “嶽涯?”一提起他的名字,姜燕的嘴角就不自覺的抽了抽,坐到一根樹枝的尾端。“那算了,我還是留在府裡當探子、當細作。”

    “你今天在府裡有什麼發現嗎?”踩上地後,王子霏抬頭問她。

    “沒有,只有姜美玉跟老夫人兩人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事情,說的話我聽不太懂,內容是要叫個什麼嬤嬤來教你,但嬤嬤不就是個老僕婦,應該是她們來服侍你才對,怎麼會是要來教你讓你吃苦頭?”

    “給我吃苦頭?他們是這麼說的?”薑老夫人損失了一大筆棺材本,這口氣咽不下去了,跟姜美玉祖孫兩人聯手找她麻煩來了。

    姜燕點了點頭,“說已經托人進宮找即將退休的嬤嬤,到時你就有苦頭吃。”

    王子霏眼珠子轉了一圈,“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千篇一律的老戲法上不了檯面,你不用為我擔心。”到時候誰整誰還不一定呢!

    這時不遠處的樹叢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點小騷動,一顆小人頭躲躲藏藏的,王子霏也不打草驚蛇,直接大步走過去像是拔蘿蔔一樣的一把提起那小傢夥。

    “啊,放開我!”領子被王子霏拽著吊在半空中的小傢夥又叫又喊的。

    王子霏定眼一看,原來是薑世博的第三個庶子姜武,“你這個笨蛋,你以為你個小,躲在草叢裡偷看我、監視我,我就不會發現嗎?”

    “放開我,放開我!”姜武死命的掙扎著。

    王子霏看起來瘦歸瘦,但力氣可不小,任姜武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

    “說,你躲在這邊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王子霏板起怒容。

    “不說!”

    “不說?好啊,那我就把你吊在這樹上,現在也已經傍晚了,你應該知道府裡最近鬧鬼,要是吊到晚上,哼哼,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一聽見王子霏說的,姜武嚇得馬上尿濕了褲子,哭得大喊,“啊!我說、我說,你別把我吊在樹上啊,我怕鬼!”

    “那還不快說?”

    “我娘讓我來偷看你,看你常常躲在這破院子一躲就是大半天的都在做什麼?還常常自言自語的……”姜武哭得稀裡嘩啦的說著。

    “你想知道嗎?”王子霏將他放下,露出一抹邪笑問著。姜武點頭。

    “我自言自語是因為我娘跟在我身邊,我在跟她講話;我會躲在這院子大半天都不出去,也是因為我娘一直要跟我說話,我自言自語又怕嚇到你們,所以才躲在這裡的。”

    “你少騙我!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

    他現在想起來,他娘說府裡鬧鬼肯定是薑厭裝神弄鬼,要他不用怕,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姜厭回到薑府真正目的和動機,他不懂什麼是動機,但是聽他娘的話,偷看薑厭每次都待在這破院子做什麼,回去跟娘稟告。

    “不信?你要我把我娘叫出來給你看嗎?”王子霏看著他慎重的問著,而後隨即朝著樹枝上的姜燕喊了一聲,“娘啊,你動一下樹枝,用力點,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

    她話才說完而已,整棵樹的樹枝都在劇烈搖晃,不斷發出窸窣聲,抖落的樹葉更是像下雨一樣一大堆,看得姜武臉色發青又全身顫抖,牙齒上下打顫著,“……鬼!鬼!鬼……”

    王子霏滿意的看著坐在樹枝上用力搖晃樹枝的姜燕,對她的配合暗暗豎起大拇指。

    “什麼鬼?那是我娘在跟你打招呼。娘啊,你也跟薑武打聲招呼吧!”

    只見那株大樹又窸窸窣窣的搖晃起來,這下姜武是什麼也不說的拔腿便跑,王子霏冷笑的看著姜武那又哭又吼的竄逃身影。

    不是她欺負一個小孩子,而是他背後那利用他來監視她的人的動機這麼可疑,她不能不防。

    姜燕在樹上捧腹大笑,待那姜武跑得不見人影了,她才自樹上飄下來,忽然間她想起一事的驚呼,“對了,子霏,聽你方才喊我娘,我才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好像發現你在找的那個藏著我娘的手劄的暗格!”

    “吼!阿燕,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裝鬼嚇小孩玩得這麼開心,快走,快告訴我在哪裡!”王子霏將包袱藏好後便對著姜燕吼了聲,接著疾步的往臻佳院的方向走去。

    “啊——”王子霏大聲吟了一聲,伸展了下四肢後,將手劄放到枕頭下,翻了個身仰躺的看著上頭的床幔,瞧著那上頭金線織就的曼陀羅花紋,她回想分析著手劄裡的紀錄。

    昨夜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將張氏當年的手劄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裡面真的有秘辛,雖然都是一些已經知道的、薑世博寵妾滅妻的陳年舊帳,沒什麼新的。

    但在張氏生產過世的前五天,發生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會不會就是造成張氏在生產時難產而死的原因?看來得花點時間再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如果她的推理沒有錯,便是張氏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或東西,卻被人發現,這人痛下殺手讓已經懷孕快九個月的張氏提前生產,狠心的讓她死在床上,讓人以為張氏是難產死掉。

    但,那個人究竟是誰?

    “子霏、子霏,你還在睡啊?”姜燕飄到她上頭,睜著大眼看著她。

    “我昨晚研究一晚你娘的手劄,一夜未睡呢,有事嗎?”王子霏抓過薄被蓋在胸前,疲憊的問著表情有些驚恐的姜燕。

    “老夫人讓管事去請了道士,說是要來除魔驅鬼的。”姜燕有些慌張地說著。

    “你怕了?”姜燕的聲音明顯在顫抖,恐怕是這道士真的有些法力。

    “這道士道行不淺,不像那些江湖術士。”姜燕點著頭,“我當心他一開壇作法,我就會被他收到八卦鏡裡,子霏,你說怎麼辦?”

    “逃唄。”

    “我逃不掉啊,我現在被困在薑府裡了,老夫人因為府裡鬧鬼,大門貼了門神神像,請來門神,沒有人帶是出不去的。”姜燕有些焦急的問。“子霏怎麼辦?”

    “你不是會穿牆?”

    “沒用的,門神的管轄範圍我沒法子穿牆到外面,我現在已經無法自行離開薑府了,除非有人帶著我從大門走出去。”姜燕心裡著急,“我聽他們說最快今晚就要開壇作法!”

    “這麼快?”王子霏一愣。

    “是啊,你說怎麼辦?”

    “別吵,我想想辦法,所以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要有人帶著你走出大門,門神才不會捉你嗎?”

    姜燕點頭,“應該吧。”

    “那我們的動作可要快一點,否則被那道士抓了就糟了。”

    “你說把我藏回你用嶽涯的銀子買的那間屋子好嗎?”姜燕提議。

    “不成,我擔心他們已經讓那道士過去做手腳了。”王子霏搖頭反對。

    “那怎麼辦?”這可把姜燕急壞了。

    “有了!岳涯,你去藏到嶽涯那裡!”

    “去他那,你乾脆讓我魂飛魄散吧,子霏。”一聽見要她藏在嶽涯那裡,姜燕是雞貓子鬼叫的。

    “阿燕,你聽我說,岳涯身上陽氣重,不只是陰氣無法靠近他,我猜也許連那道士用的邪魔歪道也無法靠近,

    所以你藏在嶽涯那裡是最安全不過的。”王子霏表情嚴肅的說著。

    “我接近他就會頭昏,我要怎麼藏在他那裡?”

    “對了,我昨日跟嶽涯到山中一間玉琳禪寺,大師有給我一個綁了紅繩子的小小玉葫蘆墜子,那葫蘆口可以打開,大師還說做惡之人必有惡報,行善之人就算只是一縷幽魂,佛也會度。

    “我那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大師的意思,現在想想,大師會給我玉葫蘆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這玉葫蘆或許真有特殊用途,會不會像僵屍片那樣,道士將鬼魂收在甕裡……”她說著起身在櫃子裡拿出玉琳大師給她的玉葫蘆,她將瓶口打開,“阿燕,你試試看能不能進到這玉葫蘆裡?”

    姜燕點頭,咻的一瞬間就不見身影。

    “阿燕,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

    “你試試看能不能出來?”王子霏話音剛落,就見姜燕霎時又現身,她急著問:“怎麼樣?還行嗎?”

    “子霏,那玉葫蘆好厲害啊,我都是鬼了,但進到裡面卻有溫暖的感覺!”姜燕一臉驚喜,被道士捉走的危機總算暫時解除了。

    “阿燕,連佛祖都幫你,你的仇一定能報!你這幾天就藏在玉葫蘆裡不要出來,我讓嶽涯先幫我保管玉葫蘆幾天,到時再還我,你說這樣好嗎?”王子霏詢問她的意見。“我不放心隨便把你放到外面或亂放,要是萬一玉葫蘆被人撿走或是破了,你就不知道會到哪裡去,我可捨不得你變成孤魂野鬼到處飄蕩,被惡鬼欺負,你就先忍耐幾天吧!”

    姜燕眼珠子轉了一圈,點頭,“好吧,就先這樣!”

    “那你先進玉葫蘆裡吧!”

    “沒問題,我就先在裡頭睡覺,你趕緊想辦法把我送出去。”姜燕說著就消失,像是很喜歡玉葫蘆。

    “知道了,沒問題。”王子霏將玉葫蘆掛在脖子上,拿起梳粧檯上的玉梳,隨意的梳了兩下頭髮,套上破鞋便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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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49


    “嶽涯,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王子霏歪著頭看著一間店鋪前掛著“金粉閣”的大招牌,完全搞不懂裡頭在賣什麼?

    “進來吧!”嶽涯用著扇柄將她推進這間裡頭只有女客人的店鋪。

    嶽涯才推著她走到一半,裡頭便馬上迎出來一位全身上下香噴噴、打扮得貴氣逼人,頗有氣勢的女掌櫃,她扭著腰搖著扇,“金粉見過東家,東家今日是來巡視的嗎?”

    “不是,今天有些事情過來,金粉掌櫃,這王姑娘就交給你,你看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嶽涯用扇子手指著王子霏。

    “這位……”這名叫金粉的女掌櫃擰著細細描繪的秀眉,上下打量著王子霏,片刻後,她搖著頭道:“回東家,這位姑娘打扮起來有些難度,時間上會久一些。”

    “無妨,我順便看帳冊,該怎麼處理你決定便成。”嶽涯撩開衣擺大步跨進金粉閣。

    “是的。”金粉推著王子霏趕緊尾隨著岳涯進入金粉閣。王子霏裹足不前,遲遲不肯進入的猛搖頭。

    “姑娘,走啊,進去了,我一定負責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是啊,我這一身不太適合進入你這間店。”她指著自己一身舊衣,有些為難的看著金粉。

    “沒這回事,我們東家可是第一次帶姑娘來,不給他面子怎麼成!”金粉硬是把她推進金粉閣。“你就包在我身上。”

    只是她這一身裝扮,立馬讓裡頭一些正在採買的千金小姐們眉頭瞬間皺起,捏著鼻子嫌惡的瞪著她。

    “金粉姑娘,你這裡是賣什麼的?好香啊!”王子霏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不過金粉掌櫃擋在她後面,她也沒法轉身離去,只能硬著頭皮踏進。

    “我這裡是賣胭脂水粉還有頭面飾物,跟一些姑娘家喜歡的小飾品,還有幫姑娘們設計最新的頭飾,你別看我這店面雖小,這生意在京城裡可是首屈一指的,沒有其他家賣水粉胭脂的生意可以跟我們金粉閣相比。”金粉得意的自誇著。

    “嗯,看得出來。”瞧這裡頭滿滿的千金小姐和貴婦就知道。

    “好了,我們進去吧。”金粉將她往位在後面的那扇門推去,回頭交代了聲,又喚了兩名打扮得十分清爽俐落的漂亮丫鬟。“你們幾個好好招呼客人啊,金香、金蜜,跟我進來。”

    推開門,金粉將王子霏帶到後方一間另外區隔開來的小院子,讓金香與金蜜兩個丫鬟把她身上的舊衣扒了,再把她丟入不知道是泡著什麼五彩花瓣香噴噴的水裡,狠狠的洗刷一番,然後把她撈起,又在她臉上、全身各處塗了散發著香草氣息的稀泥。

    這應該就是做臉與去全身角質吧,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敵猴群,王子霏只能乖乖地任由金粉擺佈。好半天的,金粉終於放下手中的玉梳,開心地將王子霏的臉轉向銅鏡,“好了,王姑娘,你瞧瞧!”當王子霏看清楚鏡中的自己時,差點嚇到,這是她嗎?!

    這不是她吧!她簡直難以相信金粉能有這等化腐朽為神奇的好手藝,竟將幹扁又黑又瘦的她改造成一個美人。

    金粉自包袱裡拿出那套衣襟領口鑲著紅色滾邊的白色衣裳讓她換上,又幫她梳了嬌俏的新月髻,插上兩支紅色琉璃簪子,讓王子霏整個人瞬間顯得俏麗活潑。

    “這是我?!”王子霏不敢置信的驚呼。

    這套白色束腰綢衫撒花白紗長裙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清麗雅致又帶著一抹俏皮活潑的氣息,她真的很難相信自己也能有這麼青春少女的一面。

    “當然是你,你打扮起來也是個小美人,就是過瘦了些,吃胖點就好了,走,我們快去讓東家看看。”金粉推著她去嶽涯看帳的小房間。

    “東家、東家!”金粉敲了敲小房間的門。

    “進來吧!”門扇後方傳來嶽涯的聲音。

    “好了,我們帶王姑娘來讓您瞧瞧,東家,我要是手藝不成,入不了你的眼可別嫌棄啊。”金粉推開門,拉著王子霏一同進入。

    “金粉掌櫃,你的手藝要是不成,這京城裡大概找不出第二人了。”嶽涯一邊撥弄著算盤珠子一邊笑著說道。

    “東家您抬頭看看啊。”

    嶽涯拿起狼毫筆記錄下帳目後抬頭望向門邊,整個人瞬間驚豔了,站在門邊那笑吟吟、一雙黑瞳猶似一泓清水明亮的俏麗白衣少女,竟然是子霏?!

    岳涯幽深的黑眸中滿是深深的驚異,他簡直是難以置信,子霏不過是換下一身舊衣再稍微打扮一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說她那黑亮得有如葡萄般的眼睛,她的睫毛很長、很翹,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撓動人心似的,撓得他的心房有些騷動。

    這讓他不得不承認,金粉真的是很有兩把刷子,將她的缺點全隱了去,加強王子霏的特點,讓人對她注意的目光全集中在她那雙明亮誘人的眼眸上。

    “東家,如何?”

    嶽涯垂下眼眸,斂去滿眼的震撼,再睜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很好,金粉掌櫃,你的功力又增加了,看來今年年底的分紅你的荷包又是大豐收。”

    “是東家您不嫌棄。”金粉將僵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的王子霏又向前推了點,“東家,人我還給您了。對了,這王姑娘換下來的那套衣裳我讓人把它丟了可行?”

    “不,那套衣服你把它包好,王姑娘還有用處。”嶽涯吩咐。“包好後讓人先放到馬車上。”

    “是,東家,那我先下去了。”

    “嶽涯,你覺得我這身打扮會不會太幼稚了些?”這裝扮太少女了,王子霏有些忐忑地看著嶽涯,手捂著心跳有些快的胸口。

    “幼稚?”嶽涯挑眉橫了她一眼,“不會,我覺得你這身打扮正好合乎你的年紀。”

    “是嗎?”她左右四下看了下,這個太過少女的打扮已經不符合她真實的年紀,讓她還是感到有些尷尬。前世她不是穿員警制服,就是做中性打扮,沒有穿過這麼小女人的衣服,心裡真的覺得彆扭。

    但是聽到嶽涯這麼說,她心裡居然泛起一股喜孜孜的感覺。

    “走吧!”嶽涯拿起摺扇指著外頭,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上哪?”王子霏連忙提著裙子追上。

    “瞧你這腦袋,不是說了上藕荷園嗎?”他手中摺扇輕敲她額頭一下。“快跟上,藕荷園裡用荷花做的料理頗富盛名,去晚了可是品嘗不到。”

    王子霏摸著被他用摺扇敲了的額頭,看著他的背影,臉蛋不自覺泛起一抹羞澀紅暈。當時嶽涯身受重傷,她幫他換藥時都不會感到不好意思,怎麼現在他只不過是用扇柄敲她一記,她竟然感到臉紅心跳,她是怎麼了?

    來到藕荷園,王子霏不禁讚歎,原來這就是大家閨秀愛來的地方啊,一處飛泉順著山勢而下,流入位在山腳下的湖泊中,湖中植滿了開得正盛的粉嫩荷花,湖水清澈見底,更有不少小魚在荷葉間穿梭,湖邊遍植著綠柳垂楊,風景十分秀美。

    湖面上不少人劃著小舟欣賞著荷花美景,但相對於一群人擠在湖間劃船,還不時會碰撞在一起,王子霏還是比較喜歡往山上走,聞著山林清新空氣,聽著鳥兒在樹枝上婉轉空靈的吟唱。

    見王子霏沒什麼興趣與一群人擠在一起賞荷,嶽涯便領著她順著清幽蜿蜒山道而上,山上處處濃蔭翠峰,飛泉溪流令人心曠神怡。

    沿著濃蔭蔽日的蜿蜒山道緩步而上,陽光透過參天古木灑落點點金光,王子霏再次用力呼吸著山林裡清新芬芳的空氣。

    “比起賞花,你似乎比較喜愛爬山健行。”嶽涯笑著問她。

    本是想著姑娘家都愛花,他才帶著她前來賞荷,她卻是一臉無趣,用完藕荷園的料理後,便指著這樹林說想上來這裡走走。

    “我又做不來那些風雅之事,當然只好強身健體了。”

    看到那些在湖邊賞荷的千金閨秀們動不動就來個出口成章的,她雖然根本不認識那些人,但好像有不少人認識嶽涯。

    方才他們兩人在用膳時,不時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要是萬一人家要她吟首詩什麼的,她不就糗了?還是避開點好。

    不過離開山上這些日子,她發現自己還真懷念深山的生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現在她不得不慎重考慮等事情處理圓滿了,是不是要回黑旗山去住。

    “做好自己就好,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嶽涯發現下山後,京城裡的生活似乎讓她產生了自卑,他不太喜歡看到她妄自菲薄想逃避的模樣。

    王子霏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用力吸著山林裡的芬多精,眼尖的她瞧見似乎有一座古樸典雅的閣樓矗立在那片綠樹蔥郁的樹林之間。

    “嶽涯,那一座建築物是……”

    “那是玉琳禪寺,有位出家師父在那裡修行。”

    “可以去那裡參拜禮佛嗎?”

    “玉琳大師講述佛法之時常常會吸引許多信眾靜心聆聽,你如若有興趣聽玉琳大師講經說法,下回可以早些上山,我們這時候過去恐怕已經結束了。”

    “不了,我沒那耐性靜靜的聽人講經,我就只是想上山禮佛而已。”

    “那朝這邊走。”嶽涯指著另一條用青石鋪就,兩旁種植著清翠綠竹的一條蜿蜒步道。

    沿途也有不少已經聽完佛法準備下山的香客朝著他們方向走來,這時迎面又有一位穿著壽字暗紋藍色罩衫、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遠遠見到嶽涯便抱拳朝他直道恭喜。

    恭喜?方才她在藕荷園就有些奇怪,如今怎麼又有一個人一見面就朝嶽涯說恭喜?他最近有什麼喜事嗎?

    “恭喜、恭喜,據說您即將娶親,在下等著喝你這杯喜酒呢。”

    岳涯冷著聲隨意應付寒暄,“一定,屆時林員外……”

    聽到他要娶親了,王子霏原本掛著愉悅笑容的臉像是瞬間冰封一樣僵住了。

    岳涯與生意場合上的舊識相互寒暄兩句後,便又分道揚鑣,卻見王子霏愣在原處,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嶽涯往回走,手中的摺扇輕敲她一下,喚回呆怔的她。“子霏,不去禮佛了嗎?”

    王子霏猛地收回自己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感到震撼的心魂,僵硬的揚起抿成一條線的嘴唇,“要去,當然要去,我只是剛好想起了某件事……我們走吧。”

    悵然若失看著走在前頭的嶽涯那挺拔耀眼的身影,不知怎麼的,王子霏整個人都感到不舒服,整顆心悶到不行,很想轉頭走人。

    再抬頭看著燦爛耀眼的陽光和天空中飄蕩的潔白雲朵,她一向是最愛這種天氣的,可今天這天空的感覺在她眼裡,看起來怎麼覺得特別的陰霾沈悶……

    從山上禮佛完下山後,王子霏便在藕荷園將金粉替她精心打扮的裝扮給換下,她心情有些落寞的坐在馬車內,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致。

    “子霏,你沒事吧?”嶽涯問著一路上都趴在窗邊看著風景,一句話不說的王子霏,從前往佛寺禮佛開始,他便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變不好了。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搖頭。

    “改日早點出門,便可以在山上待久一些。”嶽涯誤以為她是因為捨不得離開藕荷園與山上那座古寺。

    “等我事情都處理好後再說吧,現在是關鍵時刻。”她忍不住在心中對嶽涯說了句:改日你可能就要陪著你的新婚妻子,恐怕也沒時間帶我來了。

    “也好。對了,你計畫怎麼逃開替嫁的命運?一直未聽你說。”嶽涯認同她所說的點了點頭,接著再關心的問道。

    “一旦開宗祠將名字寫進族譜便無法再更改,我等著他們將我娘和我的名字填入族譜,坐實了正妻名分,我娘便可以含笑九泉,之後我要偷跑離開那裡,至於我娘嫁妝的事有我大舅舅出面處理,這一點我是不擔心的。”

    “他們是要你替嫁,才會容忍你提出這些條件,絕對不會甘心受騙上當的,你有想好因應之策嗎?”

    “自然是有的,我是不會讓他們發覺我的企圖,在婚禮前一晚才會行動,第二天他們也只能讓原本該上花轎的人上花轎。”

    “有想好撤退躲藏的地方嗎?”

    “我打算趁天黑後警戒注意力最為鬆散的時間離開,一離開我便馬上離城,他們一發現我失蹤肯定會搜查所有的客棧,但我才沒那麼笨,留在城裡等著他們找到我。”

    “到時我會讓黃超用馬車載你出城,一個姑娘家趕夜路不安全,我商鋪的馬車他們是不會搜查的。”

    “嗯,那到時要再麻煩你跟你的手下了。”即使心裡不想再麻煩嶽涯,但他的提議不無道理,這樣可以避免被抓回去的風險。

    “不要說麻煩,朋友有難互相幫忙是應當的。”

    朋友?她怎麼突然感覺朋友這兩個字……很逆耳?

    王子霏再度收拾好低落心緒,揚著一抹大弧度的笑容,用力拍著胸脯。“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我也可以為你兩肋插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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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24


    王子霏開心地坐在茶肆裡等著嶽涯,她與薑府的人這第一戰算是打得漂亮,她就知道當初讓銀子姨上一趟淩南,請阿燕大舅舅來主持公道是對的。

    利用張佳鈞這位兄長對張氏的疼愛,激發他的憐惜之心前來一探究竟,看見姜家人就是這般對待阿燕的,自然激起他的怒火,讓整個局面瞬間逆轉。

    她本來只是想讓張佳鈞來為她撐腰一下,其他追討嫁妝、入族譜這一類的事情,她自己來便成,可沒有想到張佳鈞一來,雷厲風行地讓說話不算話、只想將她騙回姜府的薑老夫人,將死扣在手上遲遲不願意交還給姜燕的嫁妝,全部給如數的吐了出來。

    她一想到方才出門前,薑老夫人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她真的是樂不可支。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請張佳鈞出馬,否則依薑老夫人這副貪財模樣,她還不知道要跟薑世博周旋多久才能討回那筆嫁妝。

    現在就只剩下追查張氏的死因了,相信這幾天也會有新的進展。

    抽空前來的嶽涯一來到茶肆便見到坐在窗邊,一邊捧著茶盞一邊看著下頭風景的王子霏笑得一臉燦爛,也不知她是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

    嶽涯在她面前坐下,“什麼事情笑得這麼開心?”

    王子霏有些驚喜的看著坐在她面前,一身水色錦袍,隨時都像個翩翩貴公子的岳涯。

    沒意料到嶽涯會出現,她稍早到鋪子請鋪子的掌櫃代為轉達之時,那掌櫃的說了嶽涯這兩天較忙,不一定會有時間,她只是說了沒事,她會在茶肆等他到午時末而已,現在午時未到,嶽涯便出現在她眼前。

    “當然是我那些無良親戚的事情,我請了我那從未見過面的大舅舅出馬,果然一招見效!”王子霏得意又開心地豎起大拇指。

    岳涯自然知道她所說的事情,“恭喜,這樣你只剩查出謀害你母親兇手這一事,可有把握?”

    他這幾天聽了不少跟著她一起裝鬼嚇人的黃超與馬瀚的報告,自然也對於她急欲在婚禮之前找出真凶這事的進展十分瞭解。

    “我想應該在這幾天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她眉開眼笑的點頭。“說到這個,我還得感謝你,借了我那兩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好幫手,對這事簡直是事倍功半。”

    “他們兩個能對你有幫助就好。”

    那日,王子霏同他借了黃超,打算藉由會輕功的黃超扮鬼幫他,沒想到效果出奇的不錯,為了及早完成她的心願,他便讓馬瀚晚上也同黃超一道跟著王子霏前去扮鬼,果然,這幾晚已經把薑家上上下下給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同時套出不少她家人的秘密。

    “簡直是太有幫助了。”她開心地用力點頭。

    “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瞧她眉眼彎彎笑得這麼開心,讓他也不自覺感染了她的快樂,一掃這幾日的煩悶之氣。

    “當然不是,是請你喝茶,我大舅舅他們來了,有人為我撐腰,我想我生活應該會好些,所以今天我請你喝茶,等我生活再好過些,我再請你吃頓好的,你說好嗎?”

    “你要請我喝茶,當然好。”嶽涯看著她依舊穿著在黑旗山時的舊衣,俊臉上那對好看的濃眉不由得擰起。

    “怎麼?你好像突然很不開心……我說錯了什麼話嗎?”瞧他眉頭微蹙,方才應該沒有說到他不喜歡聽的話啊。

    “不是讓人給你備了新衣裳,你怎麼不換上?”他疑惑的問。

    他看了心情實在不是很好,不是他嫌棄她,而是看著她這一身衣裳會讓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心疼……

    “說到這個,我把衣裳拿來還你了,我都麻煩你這麼多了,不方便再接受你的好意,這衣裳你拿回去吧,你府裡的侍妾應該可以穿。”她拿高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包袱欲還給他,那天她猶豫了一番,還是做了這決定。

    “燒了吧。”嶽涯心頭忍不住微微一沈,冷寒的掃了她手中的包袱一眼。

    “燒了?!”不會吧,他真這麼狠心?

    “我當日就說過了,你如果不要就把這些衣服燒了。”被她拒絕了好意,讓嶽涯心裡有些不悅。

    “那多可惜?我這一輩子都還沒有穿過新衣裳呢,這衣裳這麼漂亮……”燒了,她的心會淌血。嶽涯瞄了眼她這一臉惋惜的表情,“捨不得就留下來穿吧,你是姑娘家,該好好打扮自己。”

    “可是我不想欠你太多啊,而且我們非親非故……送我衣裳不是很奇怪嗎?”

    此時茶肆店小二為他們送上茶水,嶽涯拿過茶盞輕吹了下上頭的白煙。“你身上有一枚銅錢嗎?”

    她點頭,即刻自腰帶裡取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錢袋,自裡頭拿出一串用紅線綁得死緊的銅板,取下其中一枚銅錢。“你要一枚銅錢做什麼?”

    瞧她這一串不過十來個銅錢,卻用線將它們串在一起綁得死緊的,是不是就像人家常說的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這是形容小氣之人。

    這一串就這麼幾枚銅錢,是她在黑旗山那種荒山野嶺上裝神弄鬼嚇人,才騙到的銀兩吧。

    “哪。”她把一枚銅錢遞到他面前。

    嶽涯看著掌心裡的銅錢,心下竟然有股微酸的感覺,他早已經知道她生活一向拮據,但在她身上看到這串打結的錢,他還是不由得為她感到心疼,心下突然有一種想要好好呵護她的念頭竄起。

    “嶽涯,你要這枚銅錢做什麼?”王子霏閃著晶亮眼神定定的望著他好奇的問著。

    看著她那一雙從不自卑又充滿自信的眼神,嶽涯猛一甩頭,收回那些突然湧現的奇怪念頭,暗咒一聲,他在做什麼?怎麼會產生這種念頭?

    他是個不祥之人,任何女人跟著他只會死於非命,他不能對她有任何意念,否則會害了她……

    “這一枚銅錢我收下了,那些衣裳就賣給你了,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彆扭怪異了。”嶽涯將這枚銅錢收進腰帶的暗袋裡。

    “哪有這樣的!”

    “就是這樣,這些都是我自己鋪子裡在賣的,常有一些比較過時的衣裳會收到倉庫,過幾年乏人問津,便會送到慈佑院給無父無母的孩子穿,因此你也別跟我客氣了。”只是他鋪子裡的衣裳常常沒有那種所謂的過季乏人問津的。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多了。”看不出來嶽涯的心地滿好的。

    “那可以安心地換下這身衣裳了吧!”瞧她那如釋重負一臉輕鬆的神情,嶽涯也不禁跟著她眉頭舒展。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穿這些衣裳,我還要先裝可憐裝窮一陣子。”她恨不得馬上換下這一身破舊,可一想到她還有未完成的任務,臉不由得就又垮下來。

    “沒事,等你事情辦妥了再換裝吧!”

    “為了快點穿這些漂亮衣裳,我一定會儘早完成我的任務。”她勾臂握拳,抬頭四十五度角,一臉奮發向上的模樣。

    “這麼說漂亮的衣裳是你的動力?”她這模樣實在逗趣,惹得嶽涯不由得搖頭低聲淺笑,有哪個姑娘會像她這樣這麼豪情萬丈的做出這些動作,不過卻很可愛,這一笑把他心底積壓的鬱悶都給掃得一乾二淨。

    “當然,每個女生都是愛漂亮的,就算是個醜姑娘也一樣。”她媚眼一瞥。

    她很清楚阿燕這模樣是不討喜,又黑又幹又瘦,但她也是有追求愛美的權利吧!

    “心美,比擁有一張美麗迷人的臉孔卻有一顆醜陋的心的人來得更美,況且我從來不認為你醜,你不僅心美,還擁有別的姑娘所沒有的自信美,你也別妄自菲薄。”

    她怎麼會醜,她不醜,尤其是她那對像是會說話的閃亮眼睛,生活愈是艱難,她愈是笑咪咪的,黑瞳裡總是閃耀著光芒,讓人像是可以看到未來、看到希望,他最喜歡看的便是她那對閃亮充滿自信與堅毅的眼瞳。當日在黑旗山昏迷之時,也是她那像星子般閃耀的眼眸,像光線一樣將他一絲一絲又一點一點的從黑暗中拉回人間……

    王子霏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拍了下他,“心美、自信美?那意思還不是我就是長得醜。”阿燕先天不良,也不知道她後天的補強有沒有用啊!

    “好了,別說這些,你今天有空嗎?”

    “有事嗎?”

    “想不想賞荷?”嶽涯提議。

    “賞荷?”

    “藕荷園的荷花已經盛開,不少人前往賞荷,你在山上應該沒見過荷花,想去看看嗎?”

    “好啊……算了,還是別去了。”

    “怎麼?”

    “我這一身打扮怎麼好意思跟你出去丟臉,當你書僮都嫌寒酸。”以往她不覺得自己這一身衣服有什麼好丟臉,可嶽涯提議帶她去賞荷時,卻讓她遲疑了,她這一身打扮還是別出去丟臉了。

    嶽涯好看的唇瓣揚著笑,“這有什麼問題,包袱拿著,跟我走吧!”

    “去哪?”

    “走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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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3:05


    “如數歸還?!”乍聽了張佳鈞的話,薑老夫人一口大氣差點沒提上來。

    “難道不該嗎?”張佳鈞冷聲反問薑老夫人。

    一聽到張佳鈞追討當年張氏的嫁妝,薑世博的眉頭不由得擰起,“這份嫁妝歸還也該是歸還給薑厭,怎麼會是大舅子你來追討?”

    張氏的嫁妝給了薑厭,日後薑厭一死,這筆嫁妝便可以如數歸還給薑家,但現在要是歸還給張家,到時可就拿不回來了。

    這幾年雖然他從不管府裡的事情,一切大小事情皆交給母親及王氏處理,但他還是清楚,這幾年薑府裡的龐大開銷,有一部分全靠張氏那份嫁妝裡的店鋪及莊院收入。

    張佳鈞拿出當年所寫的契約,神色嚴肅冷冽的提醒貴人多忘事的薑世博。“這張是當年薑世博你跟你母親姜老夫人親手寫,並畫押保證一定善待燕兒的切結書,如有違背這上面條件,就得主動歸還所有嫁妝、房契、店鋪收入,這份切結書就算你是刑部侍郎也得遵守。”

    姜世博大驚,“怎麼會有這份切結書?!”

    “薑世博,這才過了十六年,你便把事情都忘了,這份切結書在府衙可也是有留檔的,當年你母親與你一起畫押的,還有當今魏丞相作證,這般重大的事情,別跟我說你忘了。”

    張佳鈞這一提起,薑世博才有些印象,當年府裡上下亂得很,張氏生孩子沒挺過那關,王氏又接著生孩子,張氏肚裡的孩子在張氏棺材入殮,釘子封到最後一根時,棺材裡才傳出哭聲,又是喪事,又是生子的,忙得他焦頭爛額。

    那時張家還是張老爺子作主,派張佳鈞代表出面跟他們談了張氏的事情,當時談了什麼他也無心去聽,只擔心著王氏和她的孩子,糊裡糊塗的便與他們去了趟府衙。

    難道就是這份切結書?!

    一看到那份切結書,王子霏心下也是嚇了一跳,她同樣萬沒想到阿燕的大舅舅還留了這麼一手啊!要不是現在是她必須扮柔弱的場合,她真想對張佳鈞豎起大拇指。

    “張全,我不是要你把這十六年來這些鋪子及莊院的收入做個清算嗎,總數算出來沒有?”張佳鈞對著張全厲聲問道。

    張全即刻翻閱著一本帳簿,手中的算盤撥得劈啪作響,半晌後說道:“回老爺,這十六年來鋪子及莊院的收入,扣掉成本、人事、花銷等等,這薑府該歸還給我張府一共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一聽,薑老夫人差點沒當場暈厥,而薑世博整張臉則瞬間黑了泰半。

    一百二十萬兩?!他都不知道這十六年來薑家拿了這樣的天文數字啊……

    連一旁的王子霏也差點被這一百二十萬兩給噎著,猛力拍著胸口,很不文雅的那句“操”差點自她嘴裡脫口而出。

    真是看不出來阿燕還是個有恆產的小富婆啊,只不過她的錢都被這喪心病狂的祖母跟父親給A走,拿去養小三、中飽私囊。

    “這……大舅子,姜厭是我薑家的嫡女,即使這十六年我們對她照顧有所疏失,這份嫁妝跟這十六年鋪子的收入也該是歸給燕兒,怎麼會是歸還給張家呢?”薑世博急中生智的反問。

    “燕兒入族譜了嗎?”張佳鈞犀利的反問。 姜老夫人立馬搶著開口,“自然是入了族譜!”

    “既然薑老夫人您說燕兒已經入了族譜,”張佳鈞冷冷睞了眼薑老夫人。“那還請薑老夫人讓人前去取族譜過來,讓我們夫妻瞧瞧,燕兒這回去也好讓我與母親有個交代,總不能我張家這麼大一筆款子跟嫁妝就打水漂吧!”

    張佳鈞心下冷嗤一聲,當年他妹妹會在姜家吃了這麼多苦,還不是因為這貪婪又護短的老太婆,才會到死後還名不正言不順的,即使是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一樣不當回事!

    “這……”薑老夫人頓時僵住,她萬沒有想到張佳鈞比當年他老子還要不好應付,竟然如此難纏地要將她逼到底。

    “咳,是這樣的,大舅子,當時母親要我趕緊把燕兒的名給填進族譜裡,只是近日……你是知道的,為了忙燕兒的婚事,所以把這事給耽擱了。”薑世博一臉羞愧地說著。

    “忙燕兒的婚事?還是你那庶女的婚事?”張佳鈞再度犀利反問。

    “自然是燕兒的。”薑世博心虛地回應。

    “聖旨上寫的可是薑家的嫡長女,燕兒至今還未上你薑氏族譜,又如何說她是嫡長女?恕我提醒你,欺君之罪重則可是人頭落地。”張佳鈞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提醒怎麼都占不住理的薑世博。

    薑世博心裡一抖,“事情是這樣的,遲遲未讓佳倩與燕兒母女兩人認祖歸宗填進族譜,不是妹婿我不願意,只是……要開宗祠填族譜,也要有個黃道吉日,跟個德高望重之人作證才行……”

    張佳鈞今日是有備而來的,他在商場上練就了一身咄咄逼人的功夫,但薑世博這些年在朝堂上也不是白混,更不是省油的燈,黃道吉日要看多久,自然也是他們這邊說了算!

    “看黃道吉日啊?這也成,你慢慢看,看到十年後、二十年後都沒問題。”張佳鈞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不疾不徐又溫溫和和地說著。“在燕兒還未入族譜之前,這十六年來,你薑家吞了我妹妹嫁妝鋪子和莊院收入的那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還有一百八十八抬嫁妝先還清吧……”

    什麼?!姜家人大驚。

    “燕兒還未入族譜就算是身分不詳之人,我張家承認她,讓她姓張都沒問題,而屬於我妹妹的嫁妝,理當歸還給她女兒是吧!即使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能併吞霸佔妻子的嫁妝,身為刑部侍郎的你,應該更清楚大齊的律法!”

    他今天就是非讓薑家將併吞他妹妹的財產給吐出來,為他這可憐的外甥女出一口怨氣!

    “姜世博,當年佳倩可是明媒正娶嫁到你薑家來的,為了你的愛妾,當年你寧願氣死你的父親,也不願意在族譜上添上佳倩的名字,讓她到死身分還是不清不楚的,那就更別提燕兒了,你們一家老小竟然還有臉霸著她的嫁妝不還?”張佳鈞鄙夷的掃了一旁瞬間滿臉羞愧的王氏一眼,同時毫不客氣的酸了薑世博一頓,以解這十六年來的怨氣。

    薑世博頓時為之語塞,這些混帳事確實是當年他年少無知時所做的,當年他怎麼就這麼鬼迷心竅,不懂得顧全大局,就只心疼王氏的眼淚,這下嘗到苦果了,現在讓他上哪裡籌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這事當年要不是妹妹阻止,我父親早上衙門告你們了,母親為了讓燕兒這可憐的外孫女能有好的照顧,才跟我父親商量別追討嫁妝鋪子,就留給燕兒,沒想到你們十六年來是這樣對待她,就算告上府衙也是我們張家有理,況且當年還有現今當朝丞相魏大人作證。”張佳鈞憤怒指責薑世博的薄情寡義。

    “當年之事確實是世博犯渾,才會幹出那樣忤逆不道之事……”薑世博磨了磨牙,打算以退為進。“世博自知對佳倩有愧,定讓人儘快挑選黃道吉日讓佳倩母女兩人入族譜,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還請大舅子您高抬貴手……”

    “別跟我說這些不實用的話,你們文官就是會那一套天花亂墜,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不吃你這一套,說吧,何時把一百二十萬兩給我還清了?”張佳鈞絲毫不給姜世博機會。

    “……大舅子,世博今天實話同你說了吧,你要世博一口氣拿出一百二十萬兩銀子來……現今薑府裡沒有這麼多現銀……”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薑世博只好拉下臉面羞愧地說著。

    “拿不出?”

    “是的……”張佳鈞眼底的嘲諷讓薑世博羞愧得幾乎想挖個地洞躲進去,永遠不要出來見人。

    “既然拿不出,就這樣吧,只要將佳倩母女倆的名字寫進族譜,這一百二十萬兩就當是我張家給燕兒的添妝。”

    張佳鈞的意思擺明瞭,不把這一百二十萬兩吐出來還給張家,歸到姜燕名下也可以,讓姜燕添上嫡女的名分,坐實了張氏正妻和姜燕嫡女的身分,而不只是口頭說說沒有依據。

    “大舅子能有如此想法甚好,甚好!”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他薑世博今天算是被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給逼死了,不點頭答應都不成!

    “既然你同意了。”張佳鈞不想再給薑世博藉著黃道吉日一說拖延時間。“下個月初一就是黃道吉日,我已經請魏丞相前來作證,他說當日定邀同僚前來一同作證。”

    張佳鈞先用銀子逼得他走投無路,任由宰割,再來個先斬後奏,一口氣便抬出丞相大人,讓姜世博嘴裡頓時像是塞了顆雞蛋似的,吐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沒問題吧?”

    “沒、沒、沒問題……”薑世博眼角直抽搐。

    “至於那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明天我會派人到薑府來抬回去,妹婿,你最好讓人趕緊把東西點齊全了,若是有遺失的,最好趕緊照價補上,可千萬別補一些西貝貨,我這兒可都是有單的,我是個商人,什麼東西一摸就知道真假,隨便拿個贗品可是會吃上官司的,等燕兒入了族譜、上花轎之時,那些嫁妝我自然會讓人抬到飛雲山莊。”

    什麼?!明天來將張氏當年的嫁妝全抬回?!

    “咳咳咳……”這話一出,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氣、拿起一旁茶盞淺呷的薑世博,嘴裡那口熱茶嗆得他猛咳。而已經將張氏的嫁妝花費得差不多的姜老夫人聞言更是臉色大變,這一天時間讓她上哪裡去找來補齊?!一想到這裡,薑老夫人直接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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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2:43


    “大舅子這麼多年未再進京城,不知是什麼大事讓您需要親自前來,有什麼事情小弟也可以幫個忙的。”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離京太久,特地前來京城走走探望一下老朋友,順便看看我這外甥女。”張佳鈞雲淡風輕地說著。

    “原來如此……”

    此時,薑老夫人在嬤嬤的攙扶下來到大廳。

    “親家老夫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張佳鈞夫婦起身,禮貌的與薑老夫人寒暄一番,話題都是圍繞在他們這幾年在淩南的事情。

    無論姜世博與薑老夫人怎麼旁敲側擊,也無法打探出他們此行上京的目的,到最後也只能陪笑點頭。

    王子霏熟門熟路地往大廳方向走去,遠遠的便見到雅致奢華的大廳裡,一身綾羅綢緞、從頭到腳打扮得端莊得體的薑老夫人坐在主位上。

    兩邊客位上對坐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是薑世博,另一名男子看去有五十上下年紀,一雙細長銳利又精明的眼睛顯示出他精明幹練,棱角分明的臉龐帶著一股冷酷淩厲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已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陪坐一旁的除了跟著大舅一同前來的張夫人外,還有今天打扮得過分招搖的王氏,論相貌,憑良心說王氏到了這年紀,可以稱得上是風韻猶存,只需簡單稍微加點妝飾就很美了,平日王氏的打扮還算雅致,怎麼今天卻打扮得十分高調,一身穿金戴銀的,讓人乍看時以為是哪個青樓裡的老鴇。

    王氏出身只是小縣城的小商戶,因為一些原因父母雙亡因此上京投靠薑老夫人,當時王氏在薑府讓人看不起,尤其是張氏的娘家,張家現在雖然是從商,但在這之前張家也出過好幾名一品大官員,因此骨子裡都還是帶著一品官員的傲氣。

    而張家會由官改為從商,是當年張家幾名當官子孫遭受奸臣誣陷,最後雖然平反,但也徹底傷了張家的根基與對朝廷失望,因此張家主事便下令不許張家子弟從政當官。

    雖然皇帝曾經多次慰留,但張家依舊全部退出朝廷,但在朝廷中人脈還是很廣的,因此姜老太爺才會急著與張家結親。

    應該也是因為這一層原因,王氏今天才會特地打扮得如此張揚,就是要向張佳鈞暗示挑釁她如今是薑府的當家夫人,只是她的棋走錯了,張佳鈞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王子霏猜想,張佳鈞會這麼快到來,定是與她讓銀子姨轉達的事情有關。她將視線再度落到王氏身上,心下忍不住產生一抹鄙夷,嗤,一個至今身分不明的侍妾也這般張揚,分明是給薑世博鬧笑話。

    王子霏大腳一步跨進大廳,本來與張佳鈞聊天就顯得已經有些壓力的薑世博,一看到她那一身黑黑髒髒又不修邊幅的打扮,簡直差點吐血。

    他雙眼暴凸的瞪著她,她這是存心讓他這個刑部侍郎父親丟臉是吧?!

    連主位上的薑老夫人嘴角也是劇烈的抽搐著,食指顫巍巍地指著她,“薑厭……你這是什麼裝扮?你不失禮嗎?存心丟薑家的臉面是吧?”

    “什麼丟臉?我就這麼一件衣裳,還是最好的,從我被你們接回來就一直穿這件,這件只有六個補丁,其他那些二十幾個補丁的衣裳,是你們派人把我帶下山的下人說不用帶的,我沒衣服換,當然是穿這一件,還是你們的原意根本就是要我光著身子出來見客?”王子霏無辜的說著。

    一聽到王子霏這麼說,原本臉色就已經不是很好看的張佳鈞,濃眉瞬間打結。就這麼一件是最好的衣服,只有六個補丁,還被人從山上帶下山……

    他的外甥女果真如銀子所說,過著非人的生活,當年薑老夫人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他拍胸脯保證,會善待外甥女,結果竟然是這樣對待她?!

    如若不是銀子找到淩南來,向他哭訴這孩子日前歷經千辛萬苦,憑著小時候記憶找到銀子,向銀子敘述這幾年來的事情,銀子也不知道這幾年薑家的人是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若不是皇帝的那道聖旨,他們也不會想到可憐的外甥女生活竟然如此悲慘,真是太可惡了!

    看看姜美玉身上穿的和臉上的氣色,究竟姜燕是庶女,還是美玉這個晚姜燕兩天出生的妹妹是庶女?兩人的待遇一比較就是雲和泥,這叫他心中的怒氣如何平息,這公道不幫姜燕、不幫他妹妹討回,他如何對得起他死去的妹妹,妹妹在地底下也會怨他這當大哥的!

    張佳鈞隱在袖子下的拳頭氣得緊握,恨不得一拳轟在薑世博的臉上,壓抑不住的怒火讓他顧不得自己是來這裡作客的客人,他憤怒地用力拍桌,瞬間一聲巨響響起。

    “姜世博,當年你跟你娘是怎麼跟我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善待這孩子,讓我們張家別把這孩子接走,結果你竟是這樣對待她?”張佳鈞食指憤怒地直指著臉色難看異常的薑世博跟薑老夫人。

    這厲聲質問讓薑世博與薑老夫人幾乎是無地自容,別開臉不知該怎麼回應。

    “當年跟我拍胸脯的人,現在怎麼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張佳鈞氣得怒喝。“這幾年來你在官場上春風得意,我張家可沒少在背後幫你打點,結果你竟這樣回報我張家?!”

    薑世博沈咳了聲,連忙拱手,“大舅子,這燕兒的事情……妹婿我……一直都是交給母親打理,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母親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女兒,你這還稱得上是這可憐孩子的父親嗎?”張佳鈞氣得不輕,繼續犀利質問。

    一聽到前面這位看起來十分氣派的男子喊出我妹妹的女兒,王子霏故意張大眼一副驚訝的模樣,她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眼眶裡迅速蓄滿激動的淚水。

    “您是我的舅舅,是嗎?您是我的舅舅嗎……”

    聽到王子霏這麼喊他,張佳鈞暫時先斂下怒氣,籲口氣向前拍拍她抽搐的肩膀,“可憐的孩子,是的,我是你的大舅,你娘親的親大哥。”

    張佳鈞旁邊的婦人也趕緊站起向前,撫去王子霏眼眶的淚水,“苦命的孩子,燕兒,我是大舅媽。”

    張夫人的手一撫去她眼眶的淚水,王子霏便感動地抱著張夫人激動地哭訴,“大舅媽、大舅舅,我還以為自己都沒有親人了……”

    “好孩子,舅舅跟舅媽這不是來接你了嗎?你怎麼不早些來找我們,舅媽跟舅舅就可以把你接走,你也能免受這些年的苦……”瞧她瘦得像是一抱就要碎掉一樣,讓溫柔的張夫人更是心疼的哭得淚漣漣的。

    “我一個人在黑旗山上過活,吃都吃不飽也沒銀子可以到京城,就算來到京城我也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你們……”

    “吃都吃不飽?孩子,你這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師父在我十歲那年就過世了,此後我就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王子霏用已經破得起毛邊的袖子抹著淚。“餓了就挖野菜吃,或是挖地瓜和果子吃,要是亂葬崗有抬人來埋了,我就去偷吃祭拜的供品,這就能稍微吃飽些,但是冬天我存糧要是沒有了,亂葬崗也沒有人來辦喪事,沒有供品,就要挖樹根來吃,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壽衣……”

    “你這些年來都啃樹根?!穿的都是死人的衣裳?!”一聽到外甥女挖樹根吃,這讓張佳鈞收斂的怒火再次噴發,“薑世博,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女兒,你有沒有良心?!好歹她也有你一半血緣!”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大舅子,這事情不是如你聽到的這樣!”薑世博連忙掄著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有什麼誤會,親眼見這孩子這一身衣服跟聽了她嘴裡說出來的,在我看起來一點誤會都沒有,看來傳言都是真的,當初我還不相信,抱著上京姑且一探的心態,沒想到跟所有傳回到淩南讓我知道的消息是一模一樣,傳話打探的人一點添油加醋也沒有!”張佳鈞怒氣衝天的對著姜世博大吼。

    “親家大舅,這其間一定有什麼誤會!”薑老夫人連忙出來緩頰。“我們……我們之前是因為薑厭命帶刑克犯煞……這才把她送走,不是有心的,薑厭回府後的事情,我都交代管事了,我沒有想到下人會陽奉陰違,並沒有按著我的交代好好為她置辦……”

    站在大廳的王管事眼尾劇烈抽搐,怎麼這麼大一個黑鍋又讓他背啊?這分明是老夫人自己交代,每天就施捨薑厭三餐即可,其他無須理會……

    “哼!我光看你們薑府侍妾出頭又嫡庶不分,你們要是真的是因為燕兒命帶刑克犯煞才將她送走,那也該派人照顧她,現在她回薑府多久了,為什麼還讓她穿這一身破爛,你們有心無心我看出來,根本沒有誤會!”張佳鈞絲毫不給薑老夫人面子的吼道。

    他來京之前,母親特地交代,要是這一切真如銀子所稟告這般,便無須再對薑府客氣,朝廷上多的是他張家的門生。

    “燕兒,你收拾收拾,馬上跟舅舅回淩南,在那裡舅舅不會再讓你吃這種苦!”張佳鈞怒極的對著王子霏說道。

    “回淩南……”當然是好啊,可是她還有事情沒辦好呢。

    “燕兒,你不願意跟舅舅、舅媽回淩南嗎?”張夫人心疼的抱著王子霏,揉揉她的頭溫聲問著。

    看到王子霏這一身衣著,別說這身衣裳,連腳下那雙鞋子十個腳趾頭都看見了七八根,看得直叫她心疼。張佳鈞這話一出,可讓薑世博、薑老夫人還有一旁的姜美玉大驚,薑厭豈能跟他們回淩南,要讓薑厭跟他們回淩南,當初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將薑厭找回,還搞得家宅不安甚至鬧鬼!

    “親家大舅,這一切好商量,不要這麼衝動,我承認當時是對燕兒這孩子有些偏頗,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事。”若讓姜厭回到張家,那事情就糟了,說什麼都不能讓薑厭回去,就算要拉下臉面道歉也得拉下。

    “無須薑老夫人你的保證,當年你家老爺子在時,不是也保證了,甚至立了切結書,保證妹妹是姜府唯一的媳婦,結果呢!”張佳鈞滿臉鄙夷的掃過薑老夫人與王氏跟薑世博。

    “燕兒,你馬上去收拾,跟舅舅還有舅媽回去,以後就當舅媽的女兒,舅舅就只有你娘這個妹妹,你舅舅自小就疼愛你娘,你跟舅舅、舅媽回去,定不會再讓你吃苦!”張夫人撫摸著王子霏的頭髮勸著。

    王子霏點頭,不疾不徐小聲又膽怯的提醒這位千里迢迢前來為她主持公道的大舅,“舅舅、舅媽,回淩南這事也不急,老夫人說了,我回來後要把我娘的嫁妝還我,我等著她將嫁妝還給我,我回薑府這些日子,她就再也不提起,舅舅,您說老夫人是不是會吞了我娘的嫁妝啊?”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姜世博、薑老夫人,當年沒有將我妹妹的嫁妝抬回去,是因為相信你們會好好善待燕兒,既然這十幾年來你們是如此對待燕兒的,舍妹這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妝你也該如數的還給我張家,還有六間鋪子跟四處莊院和這十六年來的營收。”

    張佳鈞眥目欲裂的瞪著薑氏母子,對外吼道:“張全,過來,把當年由姜老爺子親手畫押簽字、記載大小姐嫁妝的禮單和帳簿拿過來!”

    “是!”

    張佳鈞看著張家管事拿出來的厚厚一疊帳冊與禮單,朝薑老夫人說了句,“還請薑老夫人如數把在下妹妹的嫁妝、房契、地契,還有鋪子的營收全數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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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52:20


    王氏來到花廳,站在垂著珠簾的圓形花雕門前,看了一旁的春香跟秋菊,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跟女兒說說。“你們兩個先下去,我有些事情跟大小姐說。”

    “是。”春香跟秋菊欠了欠身後便飛快的退出院子。

    “娘,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姜美玉皺著眉頭看著臉色變得比方才進屋時更為難看的王氏。

    “美玉,娘有些事情要跟你說,這事只有你知道,不可以再傳給第三人,知道嗎?”王氏坐到姜美玉身邊,握著她的手慎重地提醒她。

    王氏那冰寒徹骨的手一碰上姜美玉的手,姜美玉整個眉頭瞬間皺緊,“娘,你病了嗎?否則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王氏搖頭,“娘沒事,美玉,現在娘跟你說的話很重要,你要聽好。”

    “娘你說吧,別搞得這樣一副像是生離死別似的這麼慎重,讓人感覺怪不舒服的。”姜美玉有些嫌惡的說。

    “美玉你聽好,當年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娘都是為了你,怪只怪有人擋在你前頭要破壞你的幸福。”

    “娘,你究竟在胡扯些什麼?”姜美玉有點生氣,她完全聽不懂,“什麼為我好,破壞我幸福?”

    “當年你爹曾經說過,誰先為他產下子嗣,誰就是正室。”王氏握緊姜美玉的手說著。“為了你可以成為嫡長女,娘……”

    姜美玉眼睛瞬間睜大,壓低嗓音直問:“所以娘就害死正要生產的張氏?!”

    “沒有,娘沒有害死她,這點你一定要相信娘,張氏的死跟娘沒有直接關係!”王氏連忙搖手為自己辯解。

    “既然人不是你害死的,娘緊張什麼?”姜美玉有些鄙夷的橫了王氏一眼。

    “她雖然不是娘害死的,可是她已經開始報仇了……昨晚……後院好幾個姨娘都看到她的鬼魂……”王氏將自己掛在脖子上,已經十多年的菩薩玉墜項煉掛到姜美玉脖子上,“美玉,你聽好,這項煉你掛好了不能取下,絕對不能取下,張氏已經開始報仇了,這項煉可以保你平安……”

    姜美玉擰著眉頭勾起玉墜子,有些嫌棄地看著。“……一定要掛著嗎?”

    “一定得掛,這項煉可以保你平安,娘不希望你出事,答應娘,絕不會將鏈子取下……”王氏一臉堅決沒得商量。

    姜美玉撇了撇嘴,很不情願地應了聲,“行了,我知道。”

    “子霏、子霏,你醒醒啊!”姜燕飄在床榻上方不斷呼喊著王子霏。

    “幹麼啊?阿燕,我昨晚忙了一晚,天亮才睡,你也讓我再睡一會。”王子霏實在受不了的猙獰著臉色問她。

    “真的如你所說的耶,他們一個個都嚇死了。”姜燕從來沒有想到當鬼嚇人也能這麼好玩。“尤其是王氏,一進到密室看見你委託高手悄悄潛入搗亂後的效果,簡直是精采,你都不知道王氏整個人向後退得老遠,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發抖,那表情看起來好精采。”

    “你是為了跟我說這事才吵醒我的?”這是預料中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讓她感到興奮的。

    “當然不是,你昨天這樣裝鬼嚇他們一番,好多陳年的秘密都跑出來了。”姜燕飄到她面前說著。王子霏抱著枕頭微掀開一眼睨她,“什麼陳年秘密?”

    “王氏跟姜美玉說我娘不是她害死的,薑老夫人聽到鬧鬼隨即進入佛堂念經,她旁邊的水柳嬤嬤跟她提起我娘,說當年要是沒有給張氏……後面的話還沒說,薑老夫人馬上嚴厲斥喝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至於我爹,則是怒斥那些小妾亂吃東西產生幻覺……”姜燕將她打探到的情報趕緊告知王子霏。

    王子霏翻了個身,調整好身下枕頭的位置,呢喃的問著,“你說王氏跟姜美玉說人絕對不是她害死的,薑老夫人制止身邊的水柳嬤嬤提起當年事……”

    “是的。”

    王子霏微斂眼眸思索著姜燕所說的話,王氏沒有理由騙她女兒,應該不是說謊,但……薑老夫人跟水柳嬤嬤的態度就很奇怪,尤其是這個水柳嬤嬤值得好好深入調查一番。

    她又翻個身朝姜燕勾勾手指,“阿燕,你最近要多注意那個水柳嬤嬤,我覺得她很有問題。”

    “好的。”

    “那這調查工作就繼續交給你了。”王子霏翻身坐起,理了理一頭長髮說著。

    “子霏,你要起床了嗎?”

    “我要去跟嶽涯見個面,另外一個包袱要拿去還他。”其實她還想睡覺,但嶽涯說他今天早上會在商鋪裡跟管事討論事情,她得趕在嶽涯離去前將東西還給他。

    “你是說另外一包裡頭裝著女裝的包袱?”

    “嗯。”她想了想還是不妥,決定把東西還給嶽涯比較好。

    她萬沒想到嶽涯不只讓人幫她準備道具,還讓人幫她準備好幾套新衣裳,水色粉色的全是她所喜歡的顏色,不花俏卻秀麗典雅,穿越到這裡她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好看又漂亮的衣裳,甚至還有幾支發簪。

    “你不是說了,他說他拿回去也沒人穿,會直接丟爐竈裡燒掉,如果你不想要也別退還給他,就直接燒了。”姜燕趕緊提醒她,昨晚她回來後有跟她說過這話。

    “對厚,我怎麼給忘了。”王子霏一陣哀號後整個人又向後躺了下去。

    “他既然不收回你就接收啊,有關係嗎?況且你這一身黑黑臭臭的舊衣穿不膩嗎?”

    “當然有關係,我不想欠他太多。”她前世是女警,總認為救人是自己該做的本分,因此對於這種用著各種名義的報恩方式,都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收受賄賂一樣,令她難以接受。

    “會嗎?”

    “當然會,而且我這舊衣還要穿好一陣子呢,在事情還沒辦好之前不能換下,所以這衣服要還給他。”

    “好吧,不過我覺得這衣服還給嶽涯讓他拿去燒掉好可惜。”

    是啊,她也覺得好可惜,其實一想到嶽涯會將衣服燒掉,她就提不太起勁來,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不想下床。

    “大小姐、大小姐!”百合焦急的喊叫聲從外邊一路傳進院子裡。

    是發生什麼事了,百合怎會像逃命一樣的喊著她,當王子霏疑惑的自床榻上坐起身,百合已經風風火火的沖進屋子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快整理一下,淩南的舅老爺來了,他說要來見你。”

    王子霏自床榻上彈起身來驚呼,“你說什麼?!淩南的舅老爺?!”

    “是的!”百合用力的點頭,“舅老爺剛到大廳,這會兒正在跟老爺說話,老爺要您趕緊打扮出去見舅老爺。”

    “唷。”王子霏懶洋洋的自床榻上下來,走到臉盆邊稍微用清水潑了潑臉,拿起梳粧檯上的木梳子隨意梳了兩下頭髮,再拿過一條不新不舊的布條隨意將一頭長髮綁了。“走吧!”

    “就這樣?”百合驚訝得下巴快掉下,“大小姐……你不用換件衣裳嗎?”

    “你什麼時候見我有別的衣裳?你有洗到嗎?”

    百合搖頭,心下暗忖:大小姐身上的衣裳,比他們當下人的身上穿的還要破舊幾倍,而且就只有身上這一件。

    夏天還好,洗洗馬上就幹,先穿著中衣,等外衣幹了再換穿外衣洗中衣,比別院那些一個月只有幾十個銅錢的粗使下人身上穿的還糟糕,那些粗使下人好歹還有兩套衣裳輪流換洗。

    “那不就得了,走吧!”王子霏要的就是這效果,打悲情牌讓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大舅看看,讓他為她主持公道!

    “大舅子,請用茶!”

    薑世博有些心虛地招呼著這個已經十六年沒有再見過一次面的大舅子。

    “嗯。”張佳鈞冷應一聲,拿過下人剛送上來沖泡好的頂級碧螺春呷著。

    “親家嫂子請用茶。”與薑世博並坐的王氏趕緊抬手招呼著張夫人。

    張佳鈞見王氏那副親熱忙著招呼自己妻子的模樣,嘴角扯著一抹輕諷,他拿著茶蓋撥弄茶盞裡的茶青,有些不屑的意有所指,“妹婿這麼大的一個府邸,既然缺女主人幫妹婿打理府邸,就應該再娶門填房才是,相信我妹妹是個大度之人,地下有知也不會責怪妹婿你。”

    “就算沒再娶個填房幫妹婿你料理家務,這燕兒也大了,也該讓她幫你掌管打理府裡的一切,接待來訪客人,怎麼會是個庶女出來接待呢?讓我這大舅媽差點就將這庶女誤以為是我們燕兒了,妹婿在朝為官許久,應該分得清什麼是嫡什麼是庶吧。”張夫人不疾不徐的輕聲細語著,像個軟綿花似的反問著張世博。

    這話一出,薑世博與王氏甚至一旁作陪的姜美玉嘴角皆是一抽,這分明是在暗示薑世博寵妾滅妻又嫡庶不分。

    “大舅子跟嫂子說的是,只是燕兒沒有母親在身邊,管教較疏于……”張家夫妻說的句句在理,薑世博真的是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將過錯往姜燕身上推。

    要不是管事匆匆來報說有淩南姓張的貴客來訪,說是聽聞薑府有喜事,特地前來送禮,他一時疏忽,未詳加細問是淩南哪個張家,誤以為是那位多年來一直在官場上支持他,卻從來未曾露臉的淩南張家,這才命王氏跟美玉隆重打扮與他一同前往大廳接見這位貴客。

    沒想到一踏進大廳看到的竟然是張佳鈞,已故張氏的親大哥,他這也才知道,這些年來淩南那位一直暗中幫他打通朝廷裡各個環節的大戶貴人,竟然是他!

    這也讓他猛然想起當年張佳鈞舉族遷往淩南之前同他說的話,當時他嘴裡應允著,可實際上卻是沒有一件做到,這讓他感到十分心虛。

    心虛到讓他想派人要姜厭藏好別出來,可卻也已經來不及,張佳鈞一入府便讓人去叫薑厭過來,讓他想擋都擋不住,多年不見的張佳鈞突然來訪,肯定有什麼大事要處理。

    他這刑部侍郎之位也是張佳鈞的人脈幫他疏通,他才能得到,一旦他得知薑厭這些年來的遭遇定會勃然大怒,屆時他的前途堪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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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7 02:49:06


    嶽涯用力將卡在喉嚨那口菜咽下,很配合地對王子霏說:“不知這位鬼兄……”

    “這位施主……你眼力不好,你哪一眼……看我是男的……”王子霏像是玩上癮似的繼續用著哀怨綿長的聲音問道。

    “兩眼,你用的這鬼面具是男的。”岳涯薄唇一勾,淺淺的笑著搖頭提醒她。

    “這位男施主……正經點,看見鬼不是應該出現害怕表情嗎?”

    嶽涯難得起了玩心,“好吧,不知這位鬼姑娘您有何冤屈?”

    “嗚嗚嗚……我是鬼……”王子霏似哭似嚎的鬼聲幽幽的傳來。“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不想被我纏上……就快把銀子拿出來……”

    “這位鬼姑娘,你要多少錢,明日在下燒給你。”子霏真是玩不膩這一套,以前住在黑旗山上時三天兩頭就看見她上演這一幕,現在到了京城還玩。

    “給我真金白銀……要多少我自己燒……嗚嗚嗚……不想被我纏上就快把你們身上的金銀財寶交出來……”

    嶽涯很識相的自衣襟裡取出一個裝著銀票的小錢袋遞到桌上,搖頭笑著說:“鬼姑娘,這是在下今天帶在身上的所有銀子,不夠,改天經過這裡再補上。”

    王子霏收過小錢袋拉開一看數了數,果然是富豪啊,出門身懷鉅款。“你可以過去了,下一次經過記得多帶點銀票。”

    一旁的黃超看得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這……”敢情當時王姑娘就是這樣向經過亂葬崗的主子敲詐?!

    嶽涯被她那副鬼財迷模樣逗得忍不住搖頭大笑,“子霏,你還玩不膩嗎?把那身道具卸了,要不一會兒店小二進來肯定被你嚇暈。”

    “也是,我目的還沒達到,就在這裡裝神弄鬼嚇人可不好,來,錢袋還你。”王子霏想了下將他的小錢袋推還給嶽涯,拿掉長舌頭,開始脫掉身上的鬼裝扮,仔細小心的收好。

    一旁的黃超抽了抽嘴角後,拍了下胸口,忍不住問道:“主子,當時……就是這情景……”嶽涯點頭。

    黃超眉尾劇烈的抽了兩下,“所以主子就這樣被她訛詐……”

    王子霏拿過長舌頭拍了黃超的頭一下。“要不是本姑娘那晚在那裡做生意,你今天就要到亂葬崗上認腐屍了。”

    “也是,感激王姑娘救我主子一命。”黃超眉尾劇烈抽了抽,抱拳感激。

    “不用感激我了,你主子早已還清這恩情了。”王子霏將假舌頭收好走回桌邊,拿起筷子繼續用晚膳。

    “子霏,你讓我幫你準備那些東西,是你準備重操舊業嗎?”嶽涯大膽假設的問著一直困擾著他的疑惑。

    重操舊業?算是吧!

    “是的。”王子霏用力的點頭。

    她拜託他為她準備那些東西,竟然是要再回亂葬崗討生活,她家人究竟是怎麼對待她的?逼著她替嫁,連一頓飯也沒讓她飽餐過,逼得她現在還得回亂葬崗重操舊業,聽了嶽涯心頭一股無明火亂竄。

    “你沒別的工作可以做嗎?需要這樣裝神弄鬼嚇人?”

    “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裝神弄鬼。”王子霏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吃著晚膳,把自己喂飽,晚上好開工。嶽涯看著她對於又要重操舊業這事一點也不覺得苦,看她這模樣,他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沈悶,思慮了片刻後開口,“子霏,既然你打算重操舊業再到亂葬崗去裝神弄鬼,不如你到我鋪子上工作吧,月銀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

    一想到她因生活困苦又要繼續裝鬼招搖撞騙,嶽涯心下就不勝擔憂,這裡是京城可不是黑旗山上的亂葬崗,就算是獨自一人半夜經過亂葬崗,也都是有兩把功夫的,她若繼續在墳墓堆嚇人騙旅費,恐怕很快就會掛彩或是橫死在亂葬崗上。

    “嶽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重操舊業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子霏乍聽忍不住大笑。

    “那……”聽她這麼說岳涯就安心多了。“可以問問你要那些東西的用意嗎?”

    王子霏露出一臉得意的邪笑,“自然要拿來裝神弄鬼。”

    “嚇你那些無情無義的親戚?”

    王子霏點頭,露出一臉賊笑。“怎麼,你要幫我跟我一起嚇人嗎?”

    薑府一大清早便不太平靜,幾個小妾和庶子女天未亮就沖到薑世博的院子跟他哭泣說昨晚看見鬼了,白色的鬼影就掛在窗外,舌頭好長好長,咻地一下子就不見了。

    最近不用上朝,奉命在府裡操辦婚事的薑世博,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成,一大清早家人便哭鬧著昨夜見鬼,讓整個府裡上下人心惶惶,捕風捉影鬧鬼的傳聞在府裡漸漸蔓延,讓薑世博頭疼萬分。

    “全都胡言亂語!”薑世博氣得拍桌怒喝跪在下頭的幾個小妾和庶子女。

    “沒有,老爺,妾身真的看見鬼了!”下麵跪著穿著綠色衣裳的陳姨娘,猛揮手搖頭,全身顫抖的回話。幾個侍妾跟下頭的庶子女更是哭得淚漣漣的猛搖頭。

    “胡扯,好好的怎麼可能鬧鬼!”

    “是真的,爹爹……昨天那個鬼……眼睛往上吊,還吐著長舌頭……喊著她好冤……”一名穿著水藍色衣裳叫玉樹的庶子,說著說著便放聲大哭。

    聽到自己最小的庶子這樣哭喊著,薑世博心下暗驚,怎麼像玉樹這才五歲大的孩子也看到了?!

    “老爺,會不會是……張氏……”下麵跪著另一名穿著米色衣裳的小妾黃氏,手指心驚膽顫的朝臻佳院方向指去,小聲地說著。

    黃氏一說,坐在一旁椅上的王氏臉色突然大變,瞬間瞪大眼,驚恐地看著黃氏,僵硬扯著嘴角怒喝,“別胡言亂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姊姊,我沒胡說啊,之前不是說……她要報仇,她該不會真的是拿了閻王給的令,上來報仇了吧?”黃氏回憶著當日丫鬟跟她偷偷說的小消息,那時她還嗤之以鼻的笑著,現在回想還真像一回事。

    黃氏愈說,王氏的臉色愈慘白,甚至有些發青,手心更是開始冒著冷汗。

    “啪!”薑世博怒拍桌案,“妖言惑眾、危言聳聽,真要是張氏,她過世時你們還沒進府,她找你們幾個做什麼?”

    “可是老爺,之前不是都好好的沒事,怎麼張氏說要報仇之後,薑府就開始不平靜……”

    “肯定是你們幾人昨晚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產生幻影,下回再胡說八道擾亂人心,家法伺候!”薑世博嘴裡這麼怒駡著,可心底也是沒有譜的。

    黃氏說的沒錯,以前一切都平安,怎麼薑厭說了張氏要報仇之後,府裡就開始不太平靜,其實昨晚……昨晚他也看見一個白影自他窗前飄過,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眼花……

    薑世博這麼一吼,幾名小妾都不敢言,就怕自己再開口會被家法伺候。

    “都退下去吧!”薑世博手一揮,煩躁的把人都打發走。

    王氏也不安的欠身後趕緊退出薑世博的屋子,急忙想趕回自己院子去看看,她心下十分惶恐害怕自己的女兒也……

    自從薑厭這煞星回來將美玉趕出臻佳院,她讓美玉先住到她的院子,她則搬來跟丈夫一起住,這些天她是在丈夫的屋子睡的,她也有好些天沒有給張氏上香了,希望她不要因此找上美玉才好。

    王氏一刻也不敢多做耽擱,撩起裙擺便往自己的院子趕去,一進門便見到姜美玉正在花廳用早膳。她顧不得喘口氣便急著問道:“美玉,你昨晚住在這裡沒什麼事吧?”

    “娘,會有什麼事?”姜美玉好笑的看著母親一眼後,繼續用著她的早膳。聽姜美玉這麼說,王氏捂著胸口重重的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娘,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姜美玉放下手中的碗筷,疑惑地盯著王氏。

    “沒什麼,你繼續用膳,娘到房裡拿個東西,你們都待在這裡。”王氏焦急地往自己屋內走去。

    姜美玉瞄了王氏一眼,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娘的床後面有機關,有間空的小隔間,小時候幾次她都要進去卻被娘阻止,說什麼都不許她進入,騙她裡面有不乾淨的東西,長大了她也沒興趣知道。

    娘這麼急著過來恐怕是為了那隔間裡的東西吧,嗤,不乾淨的東西,依她看是娘自己藏的私房,怕她跟她討要吧!

    姜美玉撇撇嘴角繼續用著早膳,她才不稀罕娘那一點珠寶首飾,娘當初以一個落魄親戚的身分來投靠奶奶,跟爹情投意合才被收進房裡,能帶什麼體面的珠寶嫁妝來,還不是瞞著爹自己偷攢著私房錢買的。

    還不如奶奶那裡那幾套日後準備給她當嫁妝的華麗首飾,還有目前奶奶給她的那幾套頭面,哪一套都比娘的東西值錢。

    進到房裡的王氏推倒花瓶機關,再輕力的推開那扇密門,就怕動作太大會引起外間姜美玉的好奇,讓她看到這密室裡的東西,自己就難以自圓其說了。

    王氏輕手輕腳的將機關門掩上,拿過火摺子將照明點燃,當瑩瑩燭光照亮整間密室,當她將眸光轉向張氏的牌位時,她手中的蠟燭頓時摔到地上,整個人嚇得往後退倒跪在地板上。

    全身顫抖冷汗潸潸的王氏,驚恐萬分地看著被移動過的牌位和倒扣在原地的香爐,連所有的清香也被折斷散落在一旁!

    這裡……這裡除了她不會有人進來,從來就沒有人知道這裡,除了美玉知道房裡有個機關小密室之外,美玉從來不曾進來過這裡,甚至不知道機關是怎麼開啟的……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樣?!

    她又想起黃氏說過的話,心下更驚懼了,冤死的張氏要來找她報仇了……不、不!張氏不是她害死的,她只是……只是……

    她沒有害死張氏,怪只怪張氏命薄,撐不過生產這一關,怪她自己,怨不得別人!

    王氏火速壓下紊亂又惶恐驚慌的心緒,重新將照明點上,用著頻頻顫抖的手心慌的將張氏的牌位扶好,將香爐歸位重新放好,拿著手絹稍微將淩亂的桌面清理乾淨。

    王氏穩定心緒又整理好密室裡的淩亂,雖然已經對自己做了心頭喊話,但她臉色依舊蒼白如雪,扶著牆壁走出密室,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那麼惶恐害怕後,這才走到內廳。

    王氏兩手發顫的執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熱茶,顫抖的捧著茶盞,牙齒上下打顫小口的啜飲著,直到略微滾燙的茶水緩緩滑入喉間,趕走打從骨子裡發寒的冷意,整個身體不再那般感到寒冷,她才緩緩站起身走出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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