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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2:05

《寵妻到白頭 卷三》作者:南羅

錦城爆發水災,新婚的黎賀承被派去救災,獨留蘇清蕙在京城,
儘管她早知道水災後會有瘟疫發生,早早找了郎中並備好藥材送去,
但不知為何,黎賀承那頭始終沒回報音訊,讓她心焦不已。
好不容易錦城知府之子陸格帶來了她心心念念的家書,
卻也帶來婉華郡主留在錦城,名為救災實為覬覦黎賀承的消息,
她急忙出發去「護夫」,但在半路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還來不及歡喜,又得知在錦城的黎賀承及安郡王雙雙得了瘟疫!
幸好之前的安排不是白做的,他們很快控制疫情並解除被封鎖屠城的危機,
更重要的是,她宣示了主權,任何女人都別想來勾引她的男人!
皇上召他們回京要論功行賞,偏偏有人不讓他們回去,派出死士來刺殺,
他們驚險得了前安王舊屬的幫助,總算安然回到京城,
原以為能鬆口氣,哪知她不過去參加個及笄宴,也會遇見宿敵,
心懷不軌的安寧郡主竟直直衝過來要將她撞下橋……
  
女主角:蘇清蕙
男主角:程修(黎賀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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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1:34


  席恆峰的長隨回來回話的時候,席恆峰還在院裡頭看著滿天的星星,像是在祝禱什麼,又像是在對著故人訴說情懷。
  賀承從樁王爺府上回來,已經是深夜,趙二和吳大扶著,到了二院,綠意和菡萏接過來,兩人在主院廂房外,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扶著王爺進去,還是再扶到前院去。
  清蕙聽著外頭動靜,出聲問道:「綠意,什麼事兒呀,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酒味?」
  綠意一急,道「主子,沒事,就是,就是王爺他喝多了,奴婢不知道能不能扶王爺進去,怕主子你聞著味兒不舒服!」
  臘月的深夜,北風呼嘯,清蕙雖能下床,可也不敢出去著了涼,急道:「先進來吧!」
  這還是清蕙第一回見賀承醉的這般不醒人事,整個人都快掛在綠意和白芷身上,白芷還好些,綠意已經累得額上出汗!
  只得吩咐二人將賀承扔到隔壁廂房去,讓府裡的小廝給賀承衝了澡,才又抬回主屋。
  身上的酒氣依舊十分重,清蕙忍著不適,讓綠意又上了醒酒湯,躺在腳踏上的賀承,一邊皺著眉,還一個勁地喊著「皇叔祖父」。
  清蕙心裡頭再多的話,也只得忍了下去,讓綠意給屋裡重新上了炭盆。
  不妨那炭火一閃一亮的,醉的迷糊的賀承一睜眼便看到無數的星星在眼前跳躍,猛地對著那炭盆一撲,眼看便要往炭火上倒,白芷眼疾手快地甩出腰上的軟鞭將黎賀承拉住。
  一時屋子裡鬧得人仰馬翻的,蘇清蕙躺在床上唬的一跳,乾脆將炭盆子先撤了下去。
  重新倒在榻上的賀承,緊縮眉頭,也不嘀咕了。
  清蕙探下身來,伸著細長有些微涼的手指,戳著賀承的臉。
  淡淡的酒氣撲在她面上,空氣都帶了兩分醉人。
  卻不想賀承忽地睜了眼,用食指比著中脣。
  清蕙點了頭。
  好一會,屋外忽地傳來一陣打鬥,賀承起身,對清蕙道:「我已讓趙二和吳大守在倉佑和驪兒屋外,無礙!」
  屋外的箭矢簌簌地落下來,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悶哼。
  不同於在水陽江上的那次,清蕙此番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知道賀承既然敢將賊人引到府裡來,必然已經做好了策略。
  半刻鐘後,護衛首領過來稟道:「王爺,依您的吩咐,中了一箭,讓他逃走了!」
  賀承肅聲道:「加強府中防衛,夜裡加大巡視!」
  護衛首領恭聲應下,「是!」
  侍衛下去,賀承轉身對清蕙道:「我去隔壁看看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嚇醒!」
  清蕙點頭,夜裡,北風呼嘯,也不敢將孩子抱過來,怕著了涼,輕聲對賀承道:「讓奶娘晚上看好,別踢了被子!」
  奶娘都是精挑細選的,夜裡還派了個嬤嬤一起值夜,賀承知道清蕙是關心則亂,也不戳破,笑道,「我去去就回!」
  隔壁的小屋裡,兩個奶娘正抱著小娃兒哄著,值夜的嬤嬤在一旁唱著小歌謠,見晉王進來,笑道:「王爺,兩位小主子夜裡精氣神兒足,兩人鬧上了!」
  賀承過去一看,兩小娃娃盯著彼此看,黑翟石一般的大眼,笑的眯眯的,嘴裡吐著泡兒。
  一個奶娘道:「先前被吵醒了,哥兒哭了一聲,姐兒也哭了一聲,然而兩個小人就發現了彼此,笑了起來,也不肯睡呢!」
  賀承捏了捏兩小娃肉嘟嘟的臉,對奶娘道:「夜裡露寒重,媽媽們也注意取暖,有不適應的,去和福伯或綠意說!」
  怕清蕙等的急,賀承又叮囑了幾句,便回了房。
  又換了一身衣裳,才上床抱著清蕙,用自個的額頭抵著清蕙的,輕聲道:「回來的時候,被跟了!」
  「是皇上,還是岐王,威武大將軍府?」
  賀承搖頭,「那身姿,倒有幾分像我在阿魯特身邊見到的侍衛!」
  多事之秋,什麼蟲鼠蛇蟻,都不安生!
  「阿魯特特特將親事定在了正月,我一直覺得,他是找著藉口留在藜國。」蘇清蕙隱約覺得,阿魯特是有所圖謀的。
  眼睛一亮道:「賀承,是不是師傅給的,那張皮子?」
  兩人是如此之近,灼熱的氣息在清蕙的脖子上來回迴盪,像是要燃了那一寸皮膚,清蕙心裡頭警鈴大作。
  賀承啞聲道:「許是!」他府裡頭也沒什麼機密,這人一路跟蹤他到王府,一路都無異樣,顯然不是來刺殺他的,怕是想搜尋什麼。
  賀承將下巴抵在清蕙脖子上,柔聲道:「今日在樁王爺那被多灌了幾杯,樁王爺似乎是有意要將我灌醉,倒是沒醉,只是為了早脫身,乾脆裝醉了!」
  輕輕的氣息縈繞在脖子上,隔著皮膚,清蕙心裡一陣酥麻。
  不由推了推,悄聲道:「還沒出月子呢,注意些!」
  耳朵卻仿佛紅的要滴血一般。
  見賀承坐好,清蕙便將師傅和她說的布料一事,說與他聽,見賀承微微垂著眼睫,像是早有察覺似的,清蕙頓道:「你知道?」
  賀承點點頭,早在清蕙有孕之時,淵帝聽信褚御史的諫言,準備查證清蕙的清白時,他便明白,淵帝對他是有提防之心的。
  只是如若早二十多年前,舅舅安王的死,真的有趙皇后的摻和,那麼,趙皇后對倉佑和驪兒的嫉恨也是如出一撤的。
  這一次,為了兩個孩兒的安危,也得將皇后拉下鳳位。
  怕蕙蕙擔心,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不必憂心!」
  先帝的暗衛都已經歸到他的麾下,安郡王這邊又達成了共識,比初來京城事事警惕要好上許多。
  綠意端了燕窩進來,賀承接過,遞給清蕙,一邊道:「今日樁王爺邀我去他府上,說了許多先帝和安王的舊事!我琢磨著,樁王爺這回似是有意相幫我們!」
  只是,樁王爺似乎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
  畢竟,以先帝和樁王爺的關係,樁王爺或許是知道當時安王身邊的情況。
  但是,太后娘娘親自確認了他的身份,並且他回來以後,太后確如煥了新生一般。
  「既是如此,我們是否應當防著皇后這邊找替死鬼?」清蕙皺眉道,畢竟是一國之母,一個布偶又怎會輕易地就能將她搬倒。
  這一點賀承卻是一早便已經和管三先生討論過了,沈聲道:「管三先生的意思,要給皇上下一劑猛藥!」
  蘇清蕙放下手中的燕窩,輕輕地嘆了口氣,有時候她真希望閻羅早些將這些人收走,日子會不會就會肆意痛快許多。
  蘇清蕙心裡頭嘀咕著,竟不意說了出來,賀承寵溺地捏捏她的臉,「想那般多作甚,一步步來!」

  【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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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1:23


  樁王爺拍著驚堂木道:「還不快快交代,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到了我跟前,怎地,還想著寧折不屈,誓死護主?」
  葉嬤嬤瞳孔一縮。
  詹大人和馬大人心裡倏地一驚,卻都看著葉嬤嬤,仿佛聽不懂樁王爺的話一般!
  護主?這是篤定此事和皇后有關!
  晉王淡定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宮裡的東西,大到銀兩,小到一針一線,都有備案,有些東西,他們查不出來,不代表樁王爺查不出來。
  葉嬤嬤誓死不開口,縱使樁王爺上了拶刑,葉嬤嬤也是死死咬住了口,一直喊道:「奴婢冤枉呀!」
  樁王爺見差不多,讓衙役撤了拶子,葉嬤嬤垂著十根血淋淋的手指,微微張開,疼的腦門一陣眩暈。
  一旁的刑部尚書馬大人道:「老王爺,此犯人若是再用刑,怕也是吐不出來什麼,不若押後再審吧!」
  詹大人也道:「是呀,老王爺,稍後再審吧!」
  樁王爺意味不明地看了兩位大人,清聲道:「兩位大人掌著藜國的典律刑事,還望切記藜國的典律要義!」
  馬大人和詹大人心中微凸,忙恭聲道:「下官謹記!」
  樁王爺起身,走到賀承身邊,賀承忙站起身行禮。
  樁王爺搖搖手,拍著賀承的肩膀道:「今個去我府上喝兩杯!」
  賀承自打入京以來,也曾去拜訪過樁王爺,但被婉拒了,沒想到今日,樁王爺竟會相邀,笑道:「叨擾皇叔祖父了!」
  詹大人見兩位王爺此時絲毫不避嫌,心裡頭的憂慮更重!
  一回府,詹大人便被自家夫人拉住,道:「老爺,你可千萬手下留情,珊兒還在岐王府呢,若是此事真的判定是皇后做的,又由你審判的,岐王府會如何看待珊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年我就說了,岐王府這門親事,不合適,你非說世子是天之貴胄!」詹大人哀聲嘆氣道。
  詹夫人輕輕地抹著淚,也不敢吱聲,都道岐王世子深得岐王的寵愛,以後,岐王上位,必定是要被封為太子的!
  細聲囁嚅道:「熬過了這關就好了,畢竟陛下膝下只岐王一脈單傳!」熬過了這次,岐王府還是京城中眾人趨之若鶩的親王府。
  詹大人長籲短嘆地道:「夫人啊,此事,我一個區區大理寺卿怎能使上力,樁王爺在啊!」老皇叔黎樁向來嫉惡如仇,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這次出山,怕是心裡對巫蠱一事甚是忌諱!
  詹夫人想起今天在岐王府裡見過女兒後,岐王世子悄悄對她說的話,心裡頭,一時上躥下跳的。
  詹大人心裡估摸,按樁王爺的態度,此次怕是真的與皇后娘娘有關!一國之母,竟然用處如此手段,對付兩個小奶娃,真是國之恥辱!
  詹大人想到自家英姿颯爽的珊兒,盯著夫人警告道:「此次事關重大,你莫摻合,不要將詹家一門都陪在裡頭!」
  先前心裡頭還猶疑的詹夫人,唬的一跳,心神不定地拉著夫君的衣袖道:「老爺,我今個去岐王府,世子送我出府的時候,讓我偷你的卷宗,說,說,此次皇后娘娘不得出事!」
  「夫人,你臥病在床吧!明個我就傳大夫過來!」詹大人扔下了這麼一句便甩袖走了!
  他作為大理寺卿,脫不了身,一旦審判結果確定是皇后所為,沒有一子半女的珊兒必定在岐王府裡頭待不下去。
  可是,詹大人又覺得莫名的有一種解脫感,幸好,珊兒沒有懷上一子半女,此時離開,未嘗不是幸事。
  詹大人心裡頭便盤算開,一個人進了書房,吩咐長隨不要讓人來擾了清靜。
  一個人在裡頭,細細地琢磨起來,怎樣才能讓女兒無恙地擺脫皇家。
  這次三司會審,已經表明了皇上的態度,但凡稍微為皇后遮掩一些,也不會鬧得這般大,皇上這是有了廢後之心啊!
  三司會審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晉王爺和皇后娘娘槓上了,許多人都鬧不明白,這兩人何來的矛盾,便是鬥,也是岐王和晉王。
  自古後宮妃嬪不得干政,趙皇后在後位二十來年,一直以雍容大度、端莊尊榮的形象示人。
  唯一能讓人詬病的,只有後宮只岐王一子和靜沅長公主一女以外,並無其他子嗣。
  席恆峰從宮裡回來,也是長籲短嘆,先前他還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斐斐和晉王爺的關係,他便是想袖手旁觀也不得啊!
  現在這般格局,還不若當初不要讓這兩個孩子摻入到皇家!
  席恆峰正愁著,席斐斐拿了一身青灰色男式袍子過來,笑吟吟地遞給爹爹道:「爹爹,你試試,我做的哦!」
  這還是許多年來,席恆峰收到女兒的第二件繡活,當年斐斐還小的時候,也曾給過他一個香囊,被胡氏扔了,說是有礙觀瞻!
  席恆峰氣的半月沒搭理席胡氏,也是自那以後,斐斐好像再也不做繡活了。
  席恆峰笑的眯了眼,接過來細細打開,見針腳雖不細密,卻也平整,佯怒道:「這東西最費眼,往後莫做了!」
  斐斐見老爹喜孜孜的,還裝著一副她頗不務正業的模樣,也當不知道,狀似不經意地道:「我也想出去逛逛來著,只是最近連皇后都被詬病婦德,我只好縮在家裡!」
  席恆峰眼睛微眯,女兒一張俏麗的小臉上,一雙大眼如夜空裡的星星一般閃耀,半晌嘆道:「你這是以退為進呢?」
  席斐斐立即上前將爹爹拉進椅子裡坐著,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嬉笑道:「爹,您可得幫蕙蕙!!」
  席恆峰迴頭看著女兒,奇道:「我沒記錯,你幾個月沒去晉王府了,晉王妃的信,你也不回,今個,倒發奇思妙想了!」
  席斐斐自定親以後,性子沈穩了許多,也很少出門,偶爾出去也是查一下胭脂白脂粉店的賬目。
  對清蕙,斐斐心裡,或許是有一絲怨怪的,在去錦城之前,清蕙明明已經看出自己對陸格的心意,可是,她們還是有意無意地將自己往安郡王的身邊推。
  這麼多月過去了,陸格一封信也沒有,仿佛當初二人約好的,待陸父陸母上京,便來席府提親的事,只是她一個人的夢境。
  苦而不得的夢境!
  可是,即便是怨怪,蕙蕙生孩子,她還是送了賀禮,知道兩個孩子一個叫倉佑,一個叫驪兒!
  趙皇后竟要害這兩個孩子,斐斐想到這裡,心頭氣血上湧,也不理會爹爹的打趣,硬著脖子道:「反正,你得幫蕙蕙!」
  說著,便丟下老爹跑了。
  席恆峰對著女兒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拿起女兒送來的衣裳,美滋滋地在自個身上比著,到了這般年紀,什麼宏圖大志,兒女情長竟都比不得這自小寵著大的女孩兒幸福如意重要!
  席恆峰放下衣裳,拿開鎮紙,細細地醮了墨汁,沈吟片刻,刷刷地寫了四封信,等墨乾,封好,交給身邊的長隨道:「按著上頭地址,天黑之前送過去!」
  是夜,京城裡頭好幾處巷子裡的門都被敲開了,有西大街菜市裡頭一處窄巷裡頭的算命先生,也有紫蘭巷的琴師,還有柳葉巷的某位御史台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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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1:12


  夏嬤嬤笑道:「主子,不礙事,只要您不嫌棄奴婢是個醜八怪,便是劃花了臉,也不礙事!」
  夏太后執著夏嬤嬤的手,不疾不徐道:「我不會讓你白受這個委屈!」
  不兩日,皇后娘娘要被三司會審的事,便在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雖說,官家給的是,坤寧宮的嬤嬤,可是,總有那麼幾個知道內情的,一傳十,十傳白!
  威武大將軍府知道此事,老將軍,並著現任的威武大將軍,連夜進宮求見皇上,卻被皇上罰跪在宮門外!
  驛館裡的阿魯特王子聽聞,飲著一壺酒,對阿耶貢道:「藜國的冬季,竟比荻國還要冷上幾分!不過,戲卻比荻國精彩!」
  阿耶貢嘆道:「王子,我們在藜國已經待了數月,荻國今年的冬季,牛羊又死傷許多,我們得將郡主及郡主的嫁妝盡快帶回去!」
  阿魯特看著窗外清寒的月光,猛咕了兩口酒,喝的太急,酒順著下頜往脖頸上滴。
  「你回父王,是想要今年未來四五年的糧食,還是想要幾世都用不盡的糧食!」阿魯特淡道。
  阿耶貢一驚,「王子,你的意思,是,羊皮卷有下落了?」
  傳聞二十多年前,藜國的名士程明昭找到了上古寶藏,截殺在一個偏僻的小鄉村,自此以後,刻有寶藏地址的羊皮卷便不見了蹤影。
  前些年,荻國拿到了一張羊皮卷,花費了數年,才發現是假的,那麼真的,必定還在藜國!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寒冷,眼看著就要下雪了,清蕙的屋裡頭生了爐子,燒的是銀絲碳,並沒有煙火味兒。
  她想給娃娃做兩身衣裳,嬤嬤說,月子期間,不得傷眼,只得作罷。
  蘇清蕙什麼都做不得兒,乾脆就一心研究起先前繡在荷包裡的金文。
  兩個孩子也抱在屋裡頭,不睡的時候,兩個小娃睜著大眼,滴溜溜地轉,看到什麼都轉著腦袋看。
  賀承每日裡從外頭回來,也是先換了一身風霜的衣裳,才給過來抱孩子,就怕身上的冷氣凍了孩子。
  蘇清蕙常笑他:「再沒見過王爺這般精細的時候!」
  賀承傲嬌地勾著嘴角道:「這可是晉王府未來的主子,當然得細緻些!」
  王爺和王妃這般用心,下頭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菡萏沒見過這般奶白奶白的小娃娃,常藉故留在屋裡頭照看著,綠意打趣道:「王妃,也該給我們家菡萏說門親事了!」
  菡萏紅著臉,啐了一口綠意,輕聲道:「論起說親,也該是綠意姊姊先才是!」
  蘇清蕙猛地一拍腦袋,懊惱道:「我怎地把你倆的事兒,忘了,要是早一年,你倆現在都能生個小娃陪倉佑和驪兒了!」
  兩人不妨王妃當真,一時面面相覷。
  清蕙平日裡冷眼看著,這王府裡頭看上這倆丫頭的挺多,笑道:「這兩日我讓福伯放出話去,給你倆挑婆家,你們要是心裡有中意的,也趕緊說!」
  這話清蕙不是說第一遍了,但是先前她這裡事兒也多,這兩丫頭都沒提。
  菡萏忍了忍,還是略好奇地道:「那白芷呢,主子,她是和您說了嗎?」
  清蕙別有深意地看著兩丫頭,笑道:「白芷那般英勇,哪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我可沒臉給她找婆家,不然以後,她婆家還不得背著我罵!」
  綠意是和白芷一起陪晉王妃去了趟錦城的,知道的比白芷多些,掩著嘴笑道:「既是這般,那我回頭和菡萏商量一下,再來求主子做主!」
  清蕙點頭。
  這一世她有兒有女,也希望身邊的人都過得好。
  「蕙蕙,蕙蕙!」院裡忽然傳來安言師傅的聲音,綠意忙出去。
  不一會兒,綠意便扶著安言師傅進來,「蕙蕙,我和你說,我見過這布料!」
  蘇清蕙立即做起身來,菡萏拿披風將她圍好,隨即和綠意兩個人去門外守著。
  蘇清蕙這才發現,師傅眼睛微紅,像是在壓抑著情緒,綠意和菡萏一出去,安言師傅眼角便噙了淚,「當年,那場大火裡,我是見過這衣料的,那人,便穿著這料子做的衣裳!」
  「師傅,你是說,師公去世的那場大火?」蘇清蕙腦子有些不靈光地道。
  所以,這般說,當年師公和安王的死,趙皇后也脫不了關係?
  「哇,哇!」驪兒忽地張嘴大哭!
  蘇清蕙和安言師傅心頭驟驚,安言師傅忙收了淚,將小娃兒抱起來安撫,等驪兒漸漸平息了下去,讓綠意和菡萏將倉佑和驪兒抱到隔壁廂房去。
  對清蕙道:「小孩兒耳朵淨,以後這些事兒,可得避開!」
  蘇清蕙心情卻異常沈重,萬不想,趙皇后既然這般早便對先帝一脈動了殺機,那麼,淵帝呢?他確有太后說的那般無辜嗎?
  這次三司會審,到底是淵帝想借此給風頭正盛的威武大將軍府一個警告,還是,當真才發現皇后用心這般嫌惡?
  巫蠱的事正式進入三司會審,皇后暫時只是有嫌疑,得護著一國之母的臉面,上公堂的是皇后身邊的葉嬤嬤。
  葉嬤嬤一口咬定,壓根不知道此事,冷著一張臉道:「老王爺,皇后娘娘向來賢淑仁德,待下頭小輩一直寬厚有加,此事,定是心懷不軌之人想汙衊娘娘,還望老王爺給娘娘做主呀!」
  皇宮裡的戲碼,樁王爺自幼便熟知,那個深宮裡,一路走來,能有幾個心思還純良的婦人。
  直接無視葉嬤嬤的一番肺腑之言,拍著驚堂木道:「還不快如實稟來!」
  皇宮裡送出的物件,都有登記,這樽觀音童子所用的白玉確實是從先前淵帝賜給坤寧宮的一塊白玉上頭雕出來的!
  這玉極為罕有,還是多年前,岐王大婚時,淵帝派人搜羅來的,原本是給岐王做個擺件的,皇后喜歡,便留下了。
  細細一算,也有二十多年。
  單憑一塊玉,當然定不得坤寧宮的罪,樁王爺撚著鬍子,把玩著案台上放置的鎮紙,問刑部尚書:「犯人不願如實稟告,該當如何?」
  刑部尚書馬群祥,沈思一會,肅聲道:「可適當動刑!」
  這裡頭也只有樁王爺,能開口動刑,畢竟是皇后身邊的嬤嬤,如若此次最後證明和皇后無關,卻動了她的人,在場的幾位主審必然得承受皇后的怒火,而,樁王爺開口,卻是將責任攬了過去!
  葉嬤嬤一慌,急道:「我乃皇后娘娘身邊的四品風儀女官,怎可用刑!」
  樁王爺卻不理,對著衙役點頭,立即便有兩個小卒過來,將葉嬤嬤按在地上,開始打板子!
  葉嬤嬤是皇后在威武大將軍府伺候的老人了,一輩子跟著皇后,也是宮裡頭數一數二的嬤嬤,便是夏太后身邊的夏嬤嬤,這二十多年來,也一直避著她的鋒芒。
  何曾受過丁點的苦楚!
  板子挨到身上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迴盪在公堂上。
  樁王爺淡淡地看著案上的卷宗,絲毫不將葉嬤嬤的痛呼聽入耳中。
  葉嬤嬤痛的眼淚鼻涕齊齊流了下來,雙目赤紅,兩個衙役數到了十,這冬日裡頭,葉嬤嬤都如在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冷汗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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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0:59


  一邊勸道:「主子,你也別太生氣了,晉王爺和晉王妃眼看也都立起來了,您稍微看顧一下就好,不然,以後,金角和銀角兩位小主子長大了,見到的曾祖母都是一臉褶皺的老太太!」
  夏太后笑道:「道理我也明白,賀承和清蕙也是孝順的孩子,只是,我若不試壓,陛下還不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她壓了趙倪笙大半輩子,趙倪笙弄死了她的兒子,還想弄死她的孫子,重孫子,這毒婦人,也該常常反噬的滋味了!
  「你瞅著給清蕙遞個話,兩個孩子這些日子要多看顧些,那髒東西雖發現的早,可孩子剛生下來,靈氣弱,也不知道有沒有妨礙!」夏太后閉著眼,憂心地道。
  夏嬤嬤應道:「您放心,老奴一會就去一趟晉王府看看金角和銀角兩位小主子!」
  夏太后微微「嗯」了一聲,許是太累了,不一會兒,夏嬤嬤便見太后睡著了,喚來宮人給夏太后拿了一床錦被蓋上。
  冬日的天,最是寒冷,太后這些年一想起安王和藜澤公主便心肝肺都抽搐,也是,晉王和明珠郡主回來了,太后才睡的安穩些,臉上也掛了笑容。
  吩咐了宮人看顧好,夏嬤嬤穿了錦袍,準備去一趟晉王府,剛剛套上晉王妃送她的護膝,便聽皇后身邊的葉嬤嬤,趾高氣揚地在慈寧宮門外訓斥著小宮女。
  夏嬤嬤招來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道:「一會趁她們不注意,你去一趟御書房,找李公公或小桂子!」
  隨即脫了外袍,露出一身精緻莊嚴的宮裝,帶著幾個宮女走到慈寧宮大門,福禮笑道:「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不知皇后娘娘過來,是?」
  皇后冷著一張臉,似乎夏嬤嬤是個透明人一般。
  葉嬤嬤嘲諷地低哼一聲:「同是奴才,夏嬤嬤也別太把自己太當一回事,還是讓太后娘娘出來吧?」
  夏嬤嬤垂首笑道:「葉嬤嬤說的是什麼,恕老奴沒有聽清,若是來給太后娘娘請安,還是煩請皇后娘娘改日再來,太后今日太過勞累,已經睡下了!」
  主子難得白日裡會睏覺,夏嬤嬤怎麼會讓這幫人擾了主子的清靜!
  皇后怒目瞪了一眼夏嬤嬤,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忽地臉上神色一變,帶著護甲的手便要來呼夏嬤嬤耳刮子。
  夏嬤嬤敏捷地往後一推,淺淺笑道:「打狗還要看主人,皇后娘娘,老奴的主子是太后娘娘!」
  「一個老賤婦,值當什麼?」皇后便不管夏嬤嬤,輕輕一揚下巴,身後跟著的人,便要將夏嬤嬤拖走。
  慈寧宮裡忽地一瞬間出來百十個宮女太監,排在慈寧宮大門內側,一個個垂著眼,面無表情。
  趙皇后冷望著眾人,氣血上湧,便是她的坤寧宮,也不過百人,呵,這老妖婦,還有這般多的人伺候。
  「不過昨日黃花,殘羹冷炙罷了,皇上還是真心疼夏澤辛!」趙皇后咬牙道。
  見眾人絲毫不退,「本宮的兒子是陛下唯一的骨血,怎地,你們還想攔著本宮的路?」趙倪笙眯著眸子淡淡地威脅道。
  這老妖婦敢哄騙陛下將她交給三司會審,她倒要看看,今日她趙倪笙拔了這賤人的皮,誰敢動她分毫!
  夏嬤嬤見趙皇后神色間已有失控,剛剛跑出去的小宮女已經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先前還銳利的一雙眸子,立即發紅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畢竟是長輩,還望您注意言行!」
  說著便跪了下去!
  「呵!」趙倪笙最見不得這副主僕,這麼一副柔柔弱弱的,仿佛世人都欺淩她們的模樣,鑲著一排細小的藍寶的靴子,輕輕地抬了前尖頭,往夏嬤嬤的臉上戳去。
  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道:「一女共侍二夫的東西,也敢稱本宮的長輩,比那杏花閣的低等伎人都不如的東西!」
  趙倪笙吐出這口話,直覺得心胸舒暢,她忍這賤人多少年了,不要臉的東西,先帝孝期還未過,就搭上了陛下!
  夏嬤嬤臉上一陣銳痛襲來,忙呼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是藜國的太后,還望您注意言辭!」
  趙皇后懶怠理她,徑直往慈寧宮裡去,先前攔著的人,忽地全跪了下去。
  趙皇后踩著身前宮女的背,作勢便要過去。
  「皇上駕到!」李公公尖利的嗓音,在這冬日的皇宮,驚起了慈寧宮外喳喳的小黃雀,像是要穿透雲層一般。
  趙皇后心裡一沈,踩在宮女背上的腳,也不知是接著過去,還是放下來,就那樣背著身,不願轉過來。
  「皇后真是好威風!」淵帝怒火攻心地道。
  「我倒不知,堂堂一國之母,還能辱罵太后,當真是天下蒼生的楷模!皇后娘娘正不愧是名門閨女出身!」見趙倪笙背影微顫,寒聲道:「皇后娘娘真是辱沒了威武大將軍府的門風!」
  皇后低著頭轉身,低聲福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垂著頭,也看不見神色!
  淵帝懶怠理會,吩咐道:「皇后娘娘外出感了風寒,好好在坤寧宮裡休養一月,你們得照顧好了,不然,當心自己的腦袋!」
  「陛下!」趙皇后心懷怨懟地抬頭看著淵帝,顫著音道:「你我畢竟才是二十多年的正頭夫妻,從微末之時,一路走來,難道,都比不得這嗎?」
  夏澤辛這賤人,都要把她送去給天下百姓看笑話了,她還維護什麼裡子面子,她要讓天下人看看,藜國的皇上和太后,這一對無恥的小叔和嫂子!
  跪在地上的夏嬤嬤看著臉上滴下的血跡,也不用帕子遮,膝行一步上前,低著頭懇求道:「陛下,太后娘娘今日異常悲慟,哭的難以自抑,老奴向夏太醫求了藥,才讓她睡下,還請皇后和陛下移步!」
  「移步,你這奴才哪來的狗膽,本宮是皇后!」趙倪笙已經瘋魔,對著夏嬤嬤的膝蓋又是一腳踢過去。
  夏嬤嬤不妨,膝蓋驟通,立馬驚得直了脊背,忙又將頭低下。
  便是這麼一瞬,淵帝也已經看到夏嬤嬤臉上血淋淋的一團,看了看趙皇后今天穿的鞋,嗤笑了一聲:「這鞋子,多少年了,當年府裡的那個玉兒,也是這雙鞋毀的臉吧,你今日,是想毀了誰?」
  淵帝盯著那鞋上的血跡,心間發寒,這是要毀了澤辛那張臉!
  「玉兒?」皇后心間一抖,那是皇上還是皇子時一位寵愛的侍妾,皇后一直以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淵帝一直看在眼裡,一時雙腿發軟。
  「皇后回去吧,以後,不得朕的允許,不得踏進慈寧宮一步!」淵帝像是今日才徹底看清皇后,或是,今日才願意揭開皇后的最後一層面紗一般,極冷淡地道。
  等葉嬤嬤將失魂落魄的皇后扶上鳳攆,淵帝才對夏嬤嬤道:「好好照看你家主子,你護住有功,一會小李子給夏嬤嬤送瓶玉露膏來!」
  夏嬤嬤低頭應「是!」
  躺在榻上早已醒來的太后,見夏嬤嬤用帕子捂著半邊臉進來,對一邊的宮女道:「將我那瓶玉露膏那來!」
  待夏嬤嬤擦了面,夏太后親自給夏嬤嬤一點一點地上著膏藥,嘆道:「你這是何苦呢,放她進來,不還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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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0:47


  等詹雷搓著手進了大理寺,少卿,及大理正、大理丞都已經在了,晉王爺坐在一邊閒閒的喝茶。
  詹雷一進去,殿裡驟然升溫一般,幾位大人都立即迎了上來,大理寺少卿將晉王爺的狀紙遞給詹雷,低聲道:「這是晉王爺的訟書!」
  詹雷擺手,並不去接,而是直接對晉王道:「晉王爺,大理寺是掌藜國折獄詳刑之事,此番,晉王是否該前往宗人府,畢竟是皇家之事,大理寺恐不便干預!」
  晉王淡道:「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理寺掌藜國的審判量刑,難道,本王的這一紙訟書裡提到的巫蠱事件,還不值得詹大人提神?」
  一旁的趙二上前展開用娟帕包著的觀音碎片和小人偶!
  正在表示認真傾聽而點頭的詹雷,觸目所及,如被火焰濺到一般,猛地一驚,「什麼?巫蠱!」
  真是好大的膽子!
  自古帝王家最忌諱巫蠱一事,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戳帝王的眼!
  此刻,大理寺卿再想推脫已是不能夠,如若是人命案子,他還可以往刑部和宗人府推,但是,竟是巫蠱!
  大理寺卿一揖到底道:「下官魯莽,還請王爺見諒,此事非同小可,下官這便進宮向陛下陳述此事!」
  既是巫蠱,又涉及皇后娘娘,此事,怕是不會單單交由大理寺處置!
  「本王昨日回去已經夜深,此事王府裡頭下人一時驚悚,廚娘外出時,不意向東市屠夫家的娘子說了此事,給詹大人造成的不便,還望詹大人諒解!」
  大理寺眾位大人聽晉王此言,不由都側目!
  京城人都知,東市和西市是最易傳播小道消息的地方,晉王此舉,是告訴大理寺眾人,京城百姓都已悉知!
  賀承來之前,已經問了定遠侯管三先生,也料到大理寺怕是不敢接了這案子,詹大人定當會要求進宮一趟,只是,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是不可能的!
  詹大人連連告退。
  黎賀承也不加攔阻,高聲道:「本王便回府等詹大人的傳召了!」
  詹大人前往皇宮的時候,盛怒的夏太后一早便叫來了宗人府的宗人令,正帶著宮人往淵帝的御書房去!
  藜國這代的宗人令是由年過八十的皇叔黎樁擔任,他是先帝和淵帝的親叔叔,早四十多年前,更是手把手地親自教導淵帝和先帝的劍術,在宗室裡向來德高望重。
  只是淵帝不知道的是,當年黎樁除了教他們二人劍術之外,還謹遵皇兄之命,教導時貴為太子的先帝御人之術,是以,二人關係一直比淵帝親厚。
  夏太后將黎樁推出來,自是相信老皇叔會站在賀承這一邊!
  詹大人求見的時候,淵帝已經了解了事情始末,正聽著夏太后哭訴道:「陛下,此事定當是有人栽贓皇后,皇后貴為一國之母,出於忠心愛國的威武大將軍府,哀家擔保皇后不會做出此事,還請陛下嚴查,還賀承和皇后一個公道!」
  一旁的老皇叔沈吟許久,也顫巍巍地開口道:「巫蠱之術,向來是皇家大忌,卻出現在了晉王府裡頭,事關皇家子嗣,陛下,萬不可掉以輕心!」
  淵帝頭皮一陣發麻,縱使皇后不得他心,畢竟也是岐王的母后,威武大將軍府的姑奶奶,帝王的直覺告訴他,此事,萬不可查,定會傷筋動骨!
  聽到詹大人求見,淵帝如遇大赦一般,忙道:「詹大人今日休沐,此時進宮,必當有要事,還請皇叔和太后稍等!」
  急的火燒火燎的詹雷,一進殿,便伏地叩禮道:「微臣有要事稟報聖上!」
  淵帝心裡一喜,見老皇叔和夏太后都看著他,不自在地微咳了一聲,斂了斂臉上的喜意,肅聲問道:「詹愛卿有何事啟奏?」
  詹雷忙道:「啟稟陛下,晉王爺今日上大理寺狀告,狀……」
  詹大人正想著措詞,卻冷不丁地被淵帝叫停道:「此事,朕已經知道了,詹愛卿不需複述!」
  老皇叔黎樁適時開腔道:「陛下,既然如此,便由宗人府、大理寺和刑部三司會審吧!皇后是一國之母,當不得此番陷害,晉王府的龍鳳胎,是我們藜國的祥瑞,竟有如此歹毒之人,想害這兩小娃娃!」
  詹大人出宮的時候,腦子還混混沌沌的,大理寺、宗人府和刑部三司會審?
  若是真的是皇后所為,那又該當如何?
  賀承從大理寺回府,恰遇到安郡王,騎著馬在街頭溜達,身後的隨從抱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盒子。
  賀承攔了馬,詫異地道:「陛下沒給你事兒,你竟閑成這般?」
  安郡王拉了拉護耳的紫狐帽子,呵著氣道:「本王可是將要大婚的人,哪有功夫理那些瑣事!」
  安郡王臉上的神色滿是驕矜,看的賀承牙癢癢,一揮鞭子抽了安郡王的馬一下,驚得安郡王差點滾下馬!
  二人乾脆一起到百味樓裡坐下喝茶,賀承將巫蠱一事說與安郡王聽,安郡王淡定地捏碎了手中的茶盞,恨聲道:「這些人,真是不甘心天下太平!」
  輕輕地看了賀承一眼,這麼些年,他是知道皇后對太后的怨憤的,便是他過繼到安王一脈,皇后看他的眼神,也不如小時候那般慈和,他還是皇后的嫡孫呢!
  小二上來換了一隻茶盞,安郡王抿了一口,微微自嘲道:「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讓我黎平做決定的日子,竟來的這般快!」
  賀承嘴角淡笑不語!
  安郡王猛地踢了賀承一腳,道:「此事,想必你心裡頭也有數,她們既然起了這等心思,不一舉擊中,以後,怕還會對這兩個娃兒起別的心思!」
  這是明著支持他了,賀承舉著茶盞,另一隻手拍了拍安郡王的肩膀:「來,等驪兒和倉佑長大了,會急著你這個皇叔父的情!」
  安郡王舉了茶盞,兩隻茶盞相撞的時候,二人不由相視而笑!
  他們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守望相助。
  雖然二人曾在錦城共患難,但是京城畢竟是富貴溫柔鄉,權錢相交之所,此次事關安郡王的親祖母,便是安郡王選擇幫皇后求情,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血濃於水。
  但是,如若安郡王開了這個口,賀承覺得,他和安郡王自此便也分道揚鑣了!
  安郡王喝了一盞茶,定定地看著賀承道:「你這頭已經兒女雙全,別忘了,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斐斐最近,雖說待我不如以往那般仇視,但是,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怎麼說呢,」
  安郡王忽地一拍桌子,道:「是寡淡,這小妮子,心裡還存著事呢!」
  賀承琢磨了一會,勾著脣笑道:「看在我兩難兄難弟的份上,哥哥我和你吐一句,當年,我追我家王妃也是這般,知道我後來怎麼成的嗎?」
  安郡王不耐地道:「行了,別賣關子了,有話快說!」
  賀承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頗自得地晃著腦袋道:「莊子雲,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
  慈寧宮裡,夏嬤嬤給太后娘娘臉上上了一層珍珠粉,輕輕地給太后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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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0:35


  蘇清蕙點頭,「宮裡出的東西,自然是好物件,仔細收好,放進庫房裡,衣料補品,另外收好,別和府裡用的混了!」
  蘇侯氏聞聽,蹙眉道:「我聽你爹的意思,那什麼荻國王子,近日倒和威武大將軍府走的極近,和靜沅長公主府,卻沒什麼往來!」
  「威武大將軍府裡子嗣一直鎮守在北疆,荻國王子和他府上交好,也不難理解!」蘇清蕙解釋道。
  倒是靜沅長公主府上,她這幾月,倒沒注意了,一孕傻三年,她這有了身子後,也諸事不操心了。
  蘇侯氏笑道:「也就和你提這麼一句,讓王爺心裡有數便成!」
  蘇侯氏用了晚膳便回去了,近來莫漪也有了身孕,府裡也要她看顧,蘇清蕙也沒多留。
  這一世和娘家都在京城,爹娘身體安康,哥哥娶了心儀的姑娘,一家和和美美的,隔幾日便能見上一面,真是上一輩子不敢想的。
  晚間賀承回來,抱了一會倉佑和驪兒,左看看右看看,怎麼也看不夠似的,還拿著小指頭搭在驪兒嘴上。
  一口便被驪兒含住了,那溫潤的氣息,讓賀承一怔,半晌看著蕙蕙道:「耶,她怎麼什麼都吃呢!」
  「何止吃,以後有了牙齒,還會咬呢!」
  蘇清蕙眸子忽地微沈。
  這時蘇清蕙才想到,太醫該是一早便知道她懷的是雙子的,責問賀承:「是兩個孩子,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賀承從奶娘手裡又接過倉佑,低著眼,長長的睫毛將眸中神色遮蓋的難以探尋,輕聲道:「你要是知道懷的是兩個,還不得更焦慮!」
  清蕙白了他一眼,「我以為就一個,生了倉佑,我還想著,這回可以睡了呢!」
  說著,不由自個先笑了,「還好是龍鳳胎,要是一模一樣的兩個男娃或女娃,以後長大娶親可怎麼辦!」
  賀承抬眼,「說起娶親,斐斐和黎平的親事也快了,這幾日阿魯特在京城裡蹦躂的挺歡,我瞅著,他特地待在京城這般長時間,怕是不只是因了親事!」
  蘇清蕙也有同感,「剛才娘親還和我說,阿魯特和威武大將軍府走的近,荻國王子多,阿魯特許是為了在藜國給自己拉聯盟!」
  「王妃,王妃!」院裡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綠意進了屋子,見兩個小主子在王爺懷裡吐著泡泡,忙走進晉王妃身邊,略帶急促和惶恐地道:「王妃,那觀音童子有問題!」
  賀承喚來隔壁的奶娘,將兩個小娃帶下去。
  綠意才繼續道:「奴婢先將庫房裡自家藥材羅列好,才準備將皇后送的東西歸置一下,然後,奴婢手拙,不小心打倒了油燈,火苗竄到了一旁的觀音童子上!」
  綠意看著王妃,許是怕她驚到了似的,小心翼翼地道:「裡頭有黑影!」
  「去,將那觀音童子帶過來!」賀承忍著火氣道。
  皇后隔了這麼幾日送東西過來,這是忍不住還是要出手呢!
  綠意見主子要看,從袖子裡掏出來那一樽栩栩如生的觀音童子,賀承將它放到桌上,用劍柄輕輕一擊,豁然碎裂。
  露出一截黑黑的又亮晶晶的東西。
  黎賀承用劍挑出碎片,拿起一看,立即頭暈目眩!
  綠意探頭一看,忍不住捂住了嘴,眼裡滿是恐懼!
  靠在床上的蘇清蕙斜著身子問道:「是什麼東西?」
  賀承手一轉,塞到袖子裡,淡道:「不幹淨的東西,你在月子裡,還是莫看!」
  蘇清蕙卻不依,清潤的眸子盯著賀承的臉,「孩子都生下來了,不用這般擔心,給我看看!」
  一旁的綠意勸道:「主子,你看了要汙眼的,我扔了就是!」
  蘇清蕙無動於衷,有些執拗地道:「拿來!」
  賀承輕嘆口氣,「你先鎮定一些,這事,我會處理的!」說著,從懷裡拿出了那一截扎著針的兩個小小長長的人偶!
  上頭寫著的,赫然是倉佑和驪兒的生辰八字!
  蘇清蕙身子一傾,定目看著賀承,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道:「我要去大理寺狀告趙倪笙!」
  「不,你這頭月得在家歇著,我去!」賀承握著清蕙的手堅定地道!
  清蕙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賀承心下劇痛,緩緩地拍了拍清蕙的背,吩咐綠意道:「你去將皇后送來的所有東西都打包,我讓夏太醫和孫太醫過來看看!」
  在清蕙沒生之前,那些人屢次動麽蛾子,希望這個孩子生不下來,蕙蕙生了孩子,她們竟然還想到如此齷蹉的手段!
  蘇清蕙努力平復著心神,抓著賀承的手,沈聲道:「賀承,我不想忍了,她們,太狠毒了!」
  她的兩個稚子,何其無辜!
  玉山上的黎滿是黎賀承心裡的傷痛,多少次他陪在熟睡的清蕙身邊,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他果斷拒絕了岐王等人要他去蜀地的建議,那麼蕙蕙也不會因為擔心他而連夜趕路前往蜀地。
  那麼他就真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一個叫驪兒,一個叫倉佑!
  第二日一早,今日休沐的大理寺卿詹雷在家中和夫人用早飯,每月休沐,都是夫人親自下廚。
  擺在面前的是一碗湯色清漾的小米粥,一碟甜醬蘿葡,一碟五香熟芥,伴著他鍾愛的醬拌小黃雀,蝦籽冬筍,詹雷嘩嘩地吃了兩碗熱滾的小米粥,並一碟小饅頭。
  詹夫人溫柔地看著他,見他熱的出了汗,拿出錦帕給他抹,一邊絮叨道:「晉王妃成親不到一年,便一舉得了龍鳳胎,咱家閨女嫁去兩年了,也沒開懷!」
  詹老爺想到自家閨女那雷厲風行的性子,也不由的嘆了氣,放下手中的小饅頭。
  嘆道:「你有時間去一趟岐王府,讓珊兒也得費點心才是,我聽說,世子爺近來頗寵一個婢女,要是自己不想生,抱養一個也成!」
  詹夫人聽老爺讓女兒抱養,急道:「不成,珊兒還這般年輕,只要世子多往珊兒院子裡去,還能生不出來,老爺,你也給見見世子才是!」
  詹老爺見夫人又像往常一般,念叨著讓他去見那個整日裡一副沒睡醒模樣的世子,也不出聲,靜靜地啃著他的小饅頭!
  「老爺,晉王告到了大理寺,是,是皇后娘娘呢!」府裡管家匆匆地趕來道:
  詹雷咽了一半的金銀小饅頭,就那般梗在了喉嚨裡,瞪著眼,咕噥不清地問管家:「誰?你說誰?」
  詹府管家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慌張地道:「是晉王爺狀告皇后娘娘!」
  「當」一聲,詹雷將碗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插著有些微凸的腰,氣憤道:「真乃可笑!」
  斜著一隻眼看著老管家,「晉王告皇后?誰給他的膽!」
  詹夫人想到女兒是嫁給岐王府世子的,放下筷子,有些憂心地道:「要不我去一趟岐王府,問問女兒!」
  詹雷搖頭:「這節骨眼,你還是先莫動,我去去就回!」
  說著,便套了大氅,見外頭寒風肆掠,緊了緊衣領,吩咐夫人道:「等我回來再說,切莫擅自拿主意!」
  詹夫人囁嚅了一下,見丈夫瞪著眼,無奈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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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0:23


  黎賀承怕蘇侯氏在,要是出了什麼事,蘇侯氏瞞不住,是以,特地提前幾日,將蘇侯氏支了回去。
  蘇清蕙伸著纖細的手指,碰了碰小娃兒的臉頰,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兩個小娃仔細地來來回回瞅了瞅,眉頭微皺。
  黎賀承心微提,手心裡隱隱沁出了冷汗。
  忽見蘇清蕙「噗嗤」一聲,笑道:「我還以為龍鳳胎都是一模一樣的,怎地,這兩個,瞧著,都不大像!」
  綠意笑道:「主子,奴婢還特地問了廚房的媽媽呢,她們都說,要是兩個男娃或兩個女娃是有些像的,要是一個男娃,一個女娃,一般就不太像!」
  賀承暗暗吐了口氣,點頭道:「孫太醫也是這般說的,說這兩個孩子,怕不是同一日有的!」
  清蕙臉一紅,輕輕地嗔了賀承一眼,就著綠意的手喝了幾口溫水。
  賀承看著清蕙神色並無異樣,望著兩個咬著小手的小娃娃道:「女孩兒,叔祖母已經起了名字,叫黎驪,男孩兒,不若,叫倉佑吧,黎倉佑!」
  宮裡夏太后得知晉王妃一舉產下龍鳳胎,喜得合不攏嘴,拉著夏嬤嬤的手,一時笑,一時哭,反反覆復地念叨道:「正是一個‘好’呢!好呀,好呀!」
  夏嬤嬤心裡也頗為唏噓,誰能想到,先帝一脈,還能有骨血遺世,眼下,又再添了一個「好」字。
  夏嬤嬤低聲道:「主子,是個好兆頭呢,」接著話音一轉,揶揄道:「只是,怕是您老人家倉庫裡的東西快要不夠分了呢!」
  夏太后紅著眼,卻彎了嘴角,用帕子擦著眼,道:「可不是,哀家可得要再攢些!」
  夏太后像是瞬間便被燃了鬥志一般,整個人神采飛揚的。
  此時才想起來,「兩個娃兒名字取了沒?」
  夏嬤嬤「哦」了一聲,恍然想起道:「老奴忘了,晉王府裡的人稟說,大名起了,讓您給起個福氣些的小名呢!」
  夏太后聞聽,也不意外,安言師傅是和她說過,給女娃兒起名字的,道:「就叫金角和銀角吧!」
  「啊?」夏嬤嬤一愣,見夏太后看過來,忙違著心道:「又是金,又是銀的,可不是福氣滿滿,老奴,這就去告訴王爺和王妃!」
  一時退了出去,心裡頭還有些詫異,金角銀角的,以後再生,豈不是得叫翡翠、瑪瑙、琉璃?
  慈寧宮這邊喜氣洋洋,夏太后指揮著宮女從私庫裡搬著東西,流水一般地往晉王府送去。
  趙皇后宮裡,卻是砸了好幾個金貴的玉瓶和珊瑚,皇帝過來的時候,便恰巧見到宮女往外頭倒碎片兒。
  十二月的天氣,西風冷冽,淵帝外面披了一件玄色大氅,進了皇后的寢殿,頓時一陣熱浪襲來,前後宮人將淵帝的大氅脫下。
  淵帝點點頭,見皇后有些拘謹,淡聲道:「晉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皇后作為一國之母,也該備些禮!」
  趙倪笙深呼吸一口,忍著怒意道:「太后都要將倉庫搬過去了,還能少了我這裡一點不成!」
  趙倪笙也不看淵帝,自從他登基以來,他為了夏澤辛這個老妖婦,讓她做了多少讓步,呵,不過是庶孫有了一對兒女罷了,還能寵上天不成!
  夏澤辛這賤人,竟還想著讓自己給晉王府那一對孽障做臉!
  眼下荻國王子還在,今年北邊也沒鬧什麼亂子,趙倪笙自詡趙家在這裡是有大功的,便是對淵帝,也不由的傲慢了一些。
  淵帝見她不如以往般忍氣吞聲,溫婉可人,不由皺了眉,有些不耐道:「你看著辦便是,別讓天下人嚼舌頭根子!」
  趙倪笙輕輕一笑,仿若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眸中帶笑地看著淵帝,嘴角微涼,道:「敢問陛下,臣妾是一國之母,誰敢嚼臣妾的舌根子?臣妾自問一言一行並無不當之處!」
  不過是,在不喜歡的人眼中,便諸般挑剔般了,他趙倪笙是威武大將軍府的女兒,當年也是京城一等一的貴女!
  夏澤辛是什麼?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狐媚女子!
  先帝再寵愛她,還不是夠不上國母的資格!
  淵帝瞪了趙皇后一眼,甩著袖子走了!
  趙皇后身邊的葉嬤嬤,忙跟上解釋道:「陛下,皇后只是一時言語不當,陛下……哎呦!」
  淵帝聽的不耐煩,一腳朝葉嬤嬤的膝上踢去,「狗奴才,你還能做的了主子的主不成!」
  這嬤嬤是趙皇后在娘家便伺候在身邊的,這些年,二人在宮裡相依為命,很得趙皇后依賴,便是淵帝往日裡也給這葉嬤嬤兩分體面。
  趙皇后怒火中燒,眼裡像是要噴出火焰來一般。
  都說打狗看主人,陛下這是當眾給她沒臉!
  看著淵帝出了宮門,寒著臉,對葉嬤嬤道:「給晉王府備一尊白玉觀音!」趙皇后說的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將白玉觀音砸在夏太后和晉王頭上一般。
  葉嬤嬤立即會意,忍著膝上的劇痛,有些憂慮地輕聲道:「主子,要是晉王府發現了,恐有礙您的名聲!」
  趙皇后不在乎地揮著手道:「名聲?能糟的過夏澤辛一女侍二夫?」
  趙皇后眯著眼,神情冷森,不是在乎那一對孽障嗎?她就早一點幫他們去見先帝好了!
  蘇清蕙在府裡坐著月子,好在是冬日,還沒那麼難捱,每日裡逗逗兩個小娃。
  蘇侯氏得了女兒生了龍鳳胎的消息,好生地抹了一番淚,對著清蕙感慨道:「當日那般艱難,沒成想,你和賀承還有這般大的福氣!」
  兩次定親,又是玉山青茹庵,又是蜀地錦城,誰能想到她的蕙蕙,會這般順當地就有兒有女了!
  蘇清蕙抬了手,輕輕撫摸娘親的臉頰,感激地道:「蕙蕙長這般大,讓娘操了不少的心!」
  也是有了孩子後,蘇清蕙才真實地悟出,爹爹和娘親待她的心意。
  蘇侯氏一向是個柔弱的主兒,女兒兩句一說,便又紅了眼,蘇清蕙忙打趣道:「可是,為啥,娘一根白頭髮都沒呢!這臉都能掐出水來了!」
  蘇侯氏輕輕地打掉女兒亂捏的手,嗔道:「女兒家,除了理家輔助夫君,這一張臉還是得拾掇的,不說旁的,別是出去應酬,顏色好些,旁人就是想說酸話,也挑不出來!」
  蘇侯氏看了女兒一眼,柔聲道:「王爺這幾月為你這般守著,也是難得,只是府裡和外頭的那些想上爬的,還得提防,男人總是心粗,若是著了誰的道,有你哭的!」
  二人正說著,外頭綠意進來道:「王妃,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賀禮來!」
  已是第三日,太后頭一日,她還睡著,便張羅了許多東西過來,這兩日想到什麼都往府裡送。
  倒是皇后,她以為是不會送的了,一時不免驚詫,卻也是不準備見皇后宮裡的人的,對綠意道:「你回送禮的宮人,說我睡下了!」
  綠意去了,蘇侯氏點頭道;「雖說有些失禮,但是還是得防範些,比起孩子安危,那些虛頭巴腦的,也沒必要應付!」
  過了一會,綠意回來,道:「主子,除了衣料人蔘鹿茸,有一樽白玉觀音特別討喜,觀音蓮座上有兩個羊角小娃娃,雕的栩栩如生,那觀音手上的淨瓶像是要從玉上頭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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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20:11


  王府裡立即平地起了一聲驚雷一般。
  穩婆最先趕來,忙招呼著王府裡的幾位嬤嬤幫忙將晉王妃的下裙褪下,又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
  一回頭見晉王還留在產房裡,急道:「王爺,這裡您待不得,您趕緊出去!」
  黎賀承腦子一轟,見清蕙揮著手示意他走,也不敢讓她分心,忙啞聲道:「你別急,我這就出去,我在外頭等著你和孩子!」
  孫太醫和夏太醫聞訊趕來的時候,產房裡的聲音忽地又弱了,穩婆掀了簾子出來道:「才開了一指,還得扶王妃娘娘在屋子裡走動走動!」
  賀承又立即衝了進去,見清蕙頭髮已經汗濕,貼在兩鬢上,正待上前,蘇清蕙忽地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穩婆急彎腰來看,道:「哎呦,趕快扶著躺下,這娃兒急著出來了!」
  黎賀承和安言師傅守在產房外頭,見裡頭丫鬟一會端著一盆血水出來,黎賀承頭一陣陣眩暈。
  安言師傅轉著佛珠道:「賀承,蕙蕙會母子平安的,你先別轉,我這頭暈!」
  賀承一遍遍深呼吸,盯著產房門上的簾子,目不轉睛。
  裡頭蘇清蕙疼的每根神經都要抽搐,可是,孩子還是不出來,穩婆一個勁地鼓氣道:「娘娘使勁,使勁啊!」
  蘇清蕙疼的腦子一片空白,耳邊一直傳著讓她使勁的聲音。
  忽地,穩婆驚喜道:「哎呀,看到頭了,娘娘再使把勁兒!」
  「頭出來了,娘娘,使勁!」
  黎賀承捏著拳,斂神屏氣地聽著裡頭清蕙的嗚咽和穩婆一個勁的催「使勁」的聲音,心口碰碰跳,他既怕這個孩子生了出來,又怕生不出來!
  眸色有些癲狂。
  「哇!」
  忽地一聲,產房裡頭傳來嬰兒微弱的哭聲,接著便聽到穩婆驚喜的聲音:「是個公子呢!」
  這下她的賞錢可得不少!
  蘇清蕙大口地喘著氣,想要看看那個孩子,未張口,下身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穩婆心裡一慌,急道:「王妃娘娘,還有一個呢!」
  蘇清蕙腦子已經疼的一片混沌,渾身像是被抽了氣一般,又困又乏累。
  穩婆掐著蘇清蕙的人中,喊道:「娘娘別睡,別睡,還有一個呢!」
  抱著孩子的嬤嬤手忽地一抖,「啊,娘……」忽地腦子一震,顫著音道:「娘娘,加把勁兒呀!」
  渾身顫抖地悄悄抱了孩子出去,黎賀承和安言師傅看到嬤嬤抱著一個襁褓出來,忙接住,便見那孩子滿臉皺巴巴的,小的可憐,面色卻並不是一般嬰孩的紅通通的。
  嬤嬤立即跪下,低聲道:「王爺,小主子有些不好!」
  賀承隱著心神,見那一雙痛苦地閉著的雙眼,微弱的呢喃聲,「太,太醫!」
  孫太醫和夏太醫已經察覺出這邊有不對,忙將孩子抱到正院的偏殿裡去,怕這邊晉王妃聽到了聲音。
  夏太醫神色凝重地給孩子把著脈,又查了舌苔,摸了筋脈,忽地眼睛大睜,瞠目結舌地道:「王,王,此子,走了!」
  孫太醫也趕緊摸了脈,見已經沒有了跳動,垂了手。
  黎賀承忙將孩子抱在懷裡,貼在臉上,雙眼落下微燙的淚,他微微翹起的小嘴,還皺著的小眉頭,竟和清蕙十分相像。
  黎賀承仰了頭,啞聲問道:「王妃知道這是個男孩子嗎?」黎賀承的聲音有些變音,極度的痛苦讓他全身麻木,抱著懷裡的孩子,想把他揉進血液裡。
  他不敢想象清蕙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情,這是她懷胎九月生下來的孩子,多少個日夜,他們一起期待他的出生。
  嬤嬤不妨晉王有此一問,硬著頭皮道:「王妃,知道,但是沒來得及看這孩子一眼!」
  黎賀承看著嬤嬤低下的頭顱,漠然道:「這孩子交給夏太醫,會醫治好的,嬤嬤既是皇祖母派來的,理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晉王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不言而喻的警告!
  嬤嬤心頭一凜,低聲道:「是!」
  黎賀承看了趙二一眼,嬤嬤被帶了下去。
  安言師傅上前抱過孩子,輕聲道:「這是小仙人來凡間看一眼呢!」
  「啊!!!」
  忽然產房裡又傳出來一聲歇斯底裡的喊聲,似乎要衝破籠罩在晉王府上空的雲層!
  「蕙蕙!蕙蕙!」
  賀承心頭一慌,不管不顧地就要衝進去,門口的丫鬟忙上前攔著,賀承紅了眼,一腳踹開了。
  衝進產房裡頭,穩婆正抱著一個咿呀呀哭的孩子,同樣皺巴巴的一張小臉,紅通通的。
  穩婆笑嘻嘻地道:「王爺,是位千金,剛好湊了一個好字!真是恭喜恭喜!」
  黎賀承右手微抬,對穩婆道:「辛苦劉媽媽了,一會去管家那裡領賞銀!」
  劉穩婆咧著嘴笑道:「哎,好,民婦謝過王爺和王妃娘娘!」
  黎賀承勉力笑道:「多虧了劉媽媽!
  見清蕙閉著眼,賀承忙兩步上前來,一旁的另一個嬤嬤忙道:「王妃累暈過去了,休息休息便好!」
  賀承蹲下身子,見清蕙的頭髮汗濕的幾乎能擰出水,眉頭卻舒緩,心頭百感交集,輕輕地摟著清蕙的頭。
  淚水混著汗水低落在清蕙的脖頸裡。
  夜裡,賀承給熟睡的清蕙掖好了被角,輕輕地關了門,出來,交代綠意和白芷道:「看顧好王妃娘娘,要是醒了,便說我一會就回!」
  說著,便帶著趙二,帶著一個小盒子,往玉山方向去。
  「王爺,您當真準備瞞著王妃娘娘,這,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趙二說了一半,那一半「畢竟是混淆皇家血脈」怎麼也吐不出來。
  黎賀承沒有應聲,一步一步地順著晉王府到玉山的小道,往山上去。
  他原先以為,氣息弱的是個女孩兒,便是收養一個女孩兒,以後長大了出嫁,蕙蕙和她彼此不知道,自然會是一對貼心的母女。
  卻是個男孩兒!
  一個和他晉王府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孩兒,日後,長大了,會能成為女兒的依靠嗎?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隱瞞!
  只有他知道,蕙蕙是多麼珍惜這兩個孩子,每每摸著肚子,都能一個人笑出聲來,那幸福的模樣,像是空谷花開一般。
  明淨又溫暖!
  趙二埋著頭,跟在晉王后頭,忽聽前頭的晉王說:「今夜滿天星輝,這個孩子,便叫黎滿吧!」
  清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直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一般,賀承趴在床邊。
  綠意見主子醒了,忙端了杯溫水過來,「主子,您可算醒了!」
  賀承猛地被驚醒,「蕙蕙!」
  蘇清蕙眉眼間十分倦怠,細聲問道:「孩子呢?」
  綠意笑道:「兩位小主子都抱下讓奶娘喂奶了,一會就抱過來!」
  賀承一手握著清蕙的手,一手輕輕理了理清蕙有些淩亂的發絲,柔聲道:「等你有力氣了,咱們給男娃取個名字吧!」
  清蕙亮著眼睛,輕輕嗯了聲。
  兩個奶娘抱著娃進來,賀承扶著清蕙靠在榻上。
  兩個小娃兒都裹著大紅的小錦被,裡襯是柔軟的細棉布,這都是蘇侯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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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9:58


  她只要好好的看戲便好。
  銅鏡裡的人,朱脣輕點,一雙遠山眉,襯得臉如冠玉,眼似水波,窈窕的身形裡頭著了一件深棕底繡花小紗衣,外頭是一件蔥綠底色雲水牡丹妝花緞,耳墜上的貓眼石一晃一晃的。
  柳姨娘頗滿意地放下鏡子,對丫鬟道:「去竈上備一份杏仁佛手!」
  丫鬟領命下去,不一會兒竟匆匆地一路跑進柳姨娘的廂房,拖著音顫抖地道:「姨娘,阮姨娘在被杖刑!」
  柳姨娘心口猛跳,她就知道李妍兒和阮瓔珞定當會有人出手,沒想到阮瓔珞動作竟這般快,逮著丫鬟的胳膊問:「大公子在?」
  丫鬟胳膊被掐的疼的直咧嘴,搖頭道:「公子不在是少夫人吩咐動的手!」
  柳姨娘神情一滯:「盧氏?」收回了邁出了半步的腳,吩咐丫鬟道:「你一會不準再出去了,去將跨院的門拴好!」
  盧氏自身難保,還有精神頭教訓阮瓔珞,而且,作為阮瓔珞姑母的夫人此次竟然沒有出頭!
  除了李妍兒得老夫人喜歡,又是第一個跟著張士釗進京的,得了一個單獨的小跨院外,她和阮瓔珞合住一個小跨院,這一晚卻許久不見阮瓔珞回院子。
  等到夜裡,忽然便見主院那邊亮了燈,有丫鬟在大聲嚷著:「阮姨娘死了!」
  一時夫人、老夫人都被丫鬟簇擁著往主院去,柳姨娘聽著人聲,才帶著丫鬟也過去,她實在想不通,盧氏,竟敢有如此大的膽子杖斃了夫人的娘家侄女!
  到了主院,張老夫人一個勁地轉著佛珠,念著「阿彌陀佛」,夫人張劉氏癱在椅上,嚎啕不哭,便喊著「苦命的珞兒啊!」
  柳姨娘眼皮直跳。
  裡頭次生了孩子的盧氏擁著錦被靠在床上,面色蒼白,眼帶倦色,漠然地看著上頭的兩重婆婆。
  半晌,張老夫人一雙銳利的小眼冷森森地盯著盧氏道:「盧氏,你太膽大妄為,仗著為張家添了嫡子,便敢如此罔顧人命!」
  張劉氏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爬起來,就要往盧氏的身上撲,芽兒嚇得睜大了眼,本能地上前護著盧笏,哭道:「夫人,我家少夫人才剛生了孩子呀,還沒好呀!」
  張劉氏紅著眼,眸色晦暗,還是一個勁地掙著芽兒要往床上撲去。
  盧笏漠然的一張臉上,忽地動了動,露出一排整齊的牙,看著張劉氏,笑的駭然。
  從被子裡摸出一把剪繡線的剪刀,鋒刃處亮晶晶的,張劉氏眸中倏然一驚。
  看著兒媳,不由後退了一步。
  屋子裡一時闃然無聲。
  床上的盧笏輕輕地哼了一聲,有些乾涸的嘴,微微張口,冷笑道:「我盧笏還不到被人這般作踐的地步!」
  眼睛淡淡地從屋裡眾人臉上溜一圈,「我無論如何,也是京城盧家的女兒,怎地,老夫人,夫人,你們以為,可以在這張家大宅中,悄無聲息地將我弄死?」
  見眾人不吱聲,淺笑道:「實不相瞞,這樁婚事,還是晉王妃娘娘允的,我盧笏雖是庶女出身,奈何,嫡母賢惠,萬不會讓盧家的女兒在外頭讓人這般蹂~躪。」
  床上的盧笏神色憔悴,一雙眼卻炯炯有神,像黑翟石一般,又黑又亮,火焰四射!
  柳姨娘悄悄地退出了屋子,低聲對丫鬟道:「你去打探一下,大公子什麼時候回來?」
  這兩重婆婆顯見是要逼死盧氏,她原先以為,盧氏許是犯了什麼忌諱,現在看來,怕是惹了什麼事兒。
  張士釗至深夜才回府,主院裡已經清了乾淨,盧笏和衣躺在床上。
  聽到響動,盧笏警惕地將手伸到了枕頭下面,摸到了那冰涼的剪刀,心裡才定了些,抬頭看,竟是張士釗過來了。
  伸手道:「夫君,扶我起來吧!」
  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似乎今天的事,和她無關似的。
  張士釗沒有應聲,卻是上前兩步扶起了盧笏,將枕頭掖在她背後。
  盧笏輕輕地吐了口氣,緩緩問道:「是為了晉王妃,對不對?」
  也不待張士釗回答,又接著道:「我盧笏自以為是個心狠的,又捨得下臉面,進張府之前,我想著只要得了正妻的名頭,我在張家便不會太難過。」
  張士釗傾身聽著,也不打斷。
  盧笏像喃喃自語般,道:「我身體底子好,養幾個孩子該是沒有問題,只要養了孩子,在張家立穩了腳跟,你張士釗便是心裡眼裡沒我,我也能過的比家裡的嫡姐要好,比京城裡的泰半貴女要好!」
  一滴眼淚不期然地落在了大紅的錦被上,便是昨天,張家上到老太爺,下到丫鬟小廝,哪個不將她供著,她命太好,一舉得男!
  張士釗眸中帶著審視,淡望著盧笏,「我既肯娶你進門,也是曾經以為,你至少能夠做好一個理家的妻子!」
  盧笏神情微怔,淚眼朦朧地看著張士釗,她知道他這話不假,當時他連安寧郡主的婚事都可以推掉,卻答應盧家以正妻之禮娶她進門。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是有一點心的,也就是這麼一點僥倖心理,讓她以為她背靠著張家,便是出了什麼岔子,張家不會丟掉嫡長孫媳。
  「盧笏,你太過了!張家不會為你背鍋!」
  張士釗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盧笏最後一點綺思。
  便見張士釗從袖裡取出一張紙,遞給盧笏。
  「和離書」三字映入眼簾的時候,盧笏覺得自個腦子裡好像有根弦,崩斷了!
  「不!」歇斯底裡的聲音從住院裡傳出來。
  張士釗成親不過七月多,便和盧家庶女和離,且還是在盧家女產子的第三日!
  京城裡一時又傳的沸沸揚揚。
  而晉王府裡頭,夏太醫預測,晉王妃肚子太大,怕是等不到足月便要生產,王府裡頭,一時人心惶惶的。
  賀承已經幾夜沒敢閤眼了,就怕清蕙夜裡頭羊水破了。
  穩婆都安排在正院裡頭住著,竈上夜裡也安排人不停地燒著熱水,夏太醫和孫太醫夜裡都和衣而眠。
  賀承怕蕙蕙知道了提著心,不準眾人在蕙蕙面前露一句,外頭的事兒,府裡眾人更是不敢在蘇清蕙面前露一丁點口風,就怕晉王妃情緒波動。
  是以,王府裡嚴陣以待的時候,晉王妃每日裡還是該吃吃,該睡睡,等了好幾天,也沒見肚子有什麼動靜。
  饒是如此,賀承提著的心越發往嗓子眼上湧,早朝也不去了,想來淵帝也不喜歡看到他兢兢業業的模樣,黎賀承乾脆正大光明地在家陪媳婦。
  蘇清蕙這一日晨間醒來,覺得肚子有些餓,輕手輕腳地起了床,怕弄醒了賀承,喚白芷給她洗漱。
  吃了滿滿一碗砂鍋煨的雞絲面,熱的額上冒汗,直覺得肚子好撐,想起來走兩步,忽覺得底下一陣縮疼,又劇烈,又快。
  白芷剛端了碗下去,蘇清蕙疼的連喊得聲音都發不出,伸手打翻了桌上的茶壺。
  「蕙蕙!蕙蕙!」黎賀承一驚醒,本能地起身喊蕙蕙。
  這才發現床上沒人,忙走到外間,便見蕙蕙癱在椅子上,忙將她一把抱起,放到床上!
  一邊大喊著:「穩婆,太醫,太醫,要生了,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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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9:46


  安言師傅彎著滿是褶皺的眼,笑道:「我就盼著你早點成家,不然,當初賀承來倉佑,我便跟著他回蜀地了,好給我個小徒弟,哪想到,最後,你倆竟走到一塊去了!」
  她不知道能教小娃兒幾年,若是走得早了,以後還得蕙蕙稍微指導一下,當初也是因著這般顧慮。
  另外,就是,那羊皮卷,她近來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事會發生一樣,忍不住叮囑道:「你們對那荻國的王子當提防些,我一直覺得二十多年前,那次,恐不僅僅是藜國人!」
  時隔多年,安言師傅想起那夜的大火,心裡就隱隱作痛,清蕙見她面上泛白,忙起身幫安言師傅順著氣道:「師傅,師傅,不要多想。」
  賀承忙讓門外候著的趙二去請孫太醫。
  安言師傅揮手道:「沒事兒,人家是來看顧蕙蕙的肚子的,咱們可不好這般折騰人家,不然,以後,蕙蕙再生養,可就請不動人家了!」
  清蕙不放心,道:「師傅,我們待人家周到一些便是,您還是看看我才放心!」
  安言師傅見蕙蕙執意,怕爭執多了,蕙蕙又鬧心,只得應了。
  孫太醫過來看過,道無礙,清蕙才讓綠意送安言師傅回耦園。
  過了一會,清蕙對賀承微嘆道:「都當師傅是個傳奇女子,可是,到頭來,夫君早逝,半個子嗣也無,還有憂心著畢生心血難以延續!」
  見賀承默言,輕輕地撫著肚子,緩聲道:「賀承,我現在真希望,肚裡的這個是個女孩兒!」
  「定能如願的,蕙蕙你就安心吧,我前些日子,夢見了一朵蝴蝶,定當是個女娃!」賀承輕聲笑道。
  便是不是個女娃兒,他也是準備給蕙蕙一個女娃的!夏太醫已經明確說了,蕙蕙肚裡的兩個,一個氣息越來越弱。
  十二月初,盧笏產下一子,張家老太爺十分激動,要在京城城門外施粥七日。
  張士釗剛從外頭回來,得了消息,便直接去了老爺子的書房,懇請道:「祖父,此事不可!」
  張老太爺鬍子一吹,瞪著眼道:「我給我孫子行善,怎麼就不行了!」
  張士釗默了一會,沈聲道:「孫兒成親還未滿九月!」
  旁人一算,便知道,這孩子是婚前便珠胎暗結的。
  張老太爺,重重地嘆了口氣,伸著拐杖,指著張士釗道:「真是,真是作孽哦!」
  張士釗淡聲道:「還望祖父以孩子未能足月生,是以身體弱為由,取笑滿月禮!」
  張老太爺神情一頓,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士釗,「啥,你連滿月禮,都不準備辦?」
  張士釗無聲地點頭。
  他投靠岐王府,是應時之舉,可是盧笏既是搭上靜沅長公主府,意圖謀害蘇清蕙,他是不準備留這麼一條毒蛇在身邊!
  張老爺子,頭一回覺得不認識這個孫子,冷望著面前的兒郎,那雙張家遺傳的桃花眼,和他年輕時一般深邃。
  張老爺子雙手握著拐杖,搗著地道:「行了,別和我說這些虛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張士釗也並不準備瞞著祖父,聽了這話,跪下道:「盧氏搭上長公主府,先前晉王妃的事,便是她和安寧郡主謀劃的,現在,束妃已經逝了,長公主府也撐不到多少日子,要是咬出盧氏,張家也得給她陪葬!」
  「啦」一聲,張老爺子手裡的拐杖掉在了地上,沿著地面滾了一小段兒,進了書架下頭。
  書房裡一時靜寂無聲。
  「你的意思是,留不得了?」老爺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
  張士釗搖頭道:「畢竟為我張家產了一子,日後,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怨恨我,所以,孫兒想休棄!」
  張老爺子點頭,「這事,你看著辦吧,只是,有一事,我提前說好了,你屋裡頭的那幾個狐媚子,一個也別想扶正,你便是再娶,也定當的是清清白白的閨女,正經的大家閨秀!」
  張老爺子有些後悔,讓兒子在女色一事上如此荒唐,才以致孫子自小耳濡目染,招惹了這麼些禍家精回來!
  張士釗從張老爺子書房出來後,張老爺子喊來了三兒子,淡聲道:「晉王妃的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我記得那個梨園的班主柳生,是你的人?」
  張三爺暗暗心驚,面上還是嬉笑道:「爹,什麼晉王妃,李王妃的,兒子整日裡忙的像個陀螺一樣,那清楚這些女人家的事!」
  張老爺子將手邊的茶盞猛地扔向了三兒子,恨聲道:「要想保住自個小命,那個柳生,你還是弄掉,不然,你準備,讓老張家都陪著你送死嗎?」
  張三爺一手捂著頭,一手摸著臉上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問道:「爹,真有這般嚴重嗎?孩兒對柳生的情分是真的!」
  張老爺子一口氣差點憋過去,罵道:「真的,假的?你沒看,宮裡那位娘娘都沒了嗎?你,張家,還能比那人的枕邊人還貴重,兒啊,老父我這一大把年紀,沒就沒了,你呢?釗兒媳婦才生的小娃兒呢?」
  張老爺子說到動情處,老淚縱橫。
  釗兒雖然是有意護著蘇清蕙,可是,他說的沒錯,盧氏是留不得了,那個戲子柳生,也是留不得了。
  張老爺子無力地嘆道:「自古紅顏禍水,我老張家,卻栽在了男色上頭哦!」
  張三爺昏昏然然地從張老爺子的書房出來,看著滿天的星星,每一個似乎都比往日格外璀璨些,不自覺地向馬廄走去。
  牽了自個的馬,馬廄的小廝有意討好幾句,張三爺像木頭人一般,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直接向大門走去。
  史書記載,嘉佑後,延續三十多年的藜國第一首富,張家,在嘉佑十年,曾有一位嫡三子失蹤,自此杳無音訊,生死不可查。
  正室添了個男娃,除了頭一日老太爺和老夫人一連聲的「祖宗保佑」、「菩薩保佑」外,整個張家轉瞬便無聲無息,仿佛盧氏生子一事不過是眾人的臆想一般。
  張家眾人都隱約猜出,盧氏是不得公子的喜歡,連老夫人和老太爺也不待見她,是以,才會連張家下一代的第一個嫡子都能被漠視。
  加上三老爺一夕之間便不見了,張家眾人不免將這兩件事,連在了一塊。
  李妍兒先前在倉佑城便是得了張三爺庇佑的,二人前後腳來了京城,張士釗身邊妻妾多,李妍兒自覺有張三爺做後盾,在張家一向過得如魚得水。
  張三爺的突然失蹤,讓李妍兒一時仿徨無措,在屋裡不敢出來,也不去張老夫人跟前獻殷勤。
  才進門沒有幾個月的,昔日杏花閣頭牌的柳姨娘每日裡也不往正院兒裡湊,只一心一意地描眉施粉,從杏花閣跟過來的丫鬟好意提醒道:「主子,現在正是打壓盧氏的好時候,您可不能錯過了!」
  柳姨娘流水潺潺的眸子輕輕地瞥了丫鬟一眼,接著拿起黛筆,細細地描著眉,一邊不在意地道:「什麼時機不時機的,既是進了府,守住男人的心才最要緊!」
  她是看出來,李妍兒和阮瓔珞也都不待見盧氏,特別是盧氏這一段日子以來,一直憑著肚子欺壓她們幾個,那兩人這回定當不會輕易放過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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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9:35


  張士釗沒有應,走到盧笏跟前,啞聲道:「是你和安寧郡主透的口風?」
  盧笏眼睛一閃,強笑道:「夫君說的是什麼?妾身今個去了岐王府……」
  「啪」地一下,盧笏臉上一陣劇痛傳來,口裡立即湧上血腥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士釗。
  張士釗環顧了一下廂房四周,也不看盧笏,沈緩地道:「如果你還想保住張家少夫人的位置,就請好自為之!」
  也不聽盧笏的強辯,大步跨出了廂房,對外頭的丫鬟婆子道:「少夫人今個出門動了胎氣,要在府中靜養,你們得看顧好了!」
  盧笏心中一寒,無力地癱坐在床上,小腹一陣絞痛,努力穩著心神喚道:「快,快請大夫來!」
  院兒裡一時大亂,張士釗在書房裡置若罔聞。
  對著安寧郡主找人編的那本話本兒細細地研讀起來,是不是標注幾句。
  沒過幾日,書店裡便出了一本相似的話本,隱隱指摘楊國公府的國公夫人,接著,又出了一本,像是在指摘兵部尚書楚家的夫人。
  褚御史一日夜裡出去和同僚喝酒,被一幫地痞流氓揍死在巷子裡,等第二日早上,有人出門經過時,才發現了滿地的血跡!
  接著,靜沅長公主府似乎被人惡作劇,竟時不時地在後花園裡,院子裡,甚至是書房裡,廂房裡,發現長蟲,老鼠,白的,黑的,嚇得安寧郡主和靜沅長公主夜夜不敢寐,公主府的長媳金氏更是嚇得回了娘家威遠伯府。
  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長公主的幾個面首為了討公主歡心,每日裡輪流著在長公主院兒裡守夜,成為京城的一大笑談!
  便是尊貴的岐王世子妃去玉山燒香,竟也被一群不知名的流氓截下,好一番調戲,又是捏臉,又是摸手,不是世子妃身邊的丫鬟忠心,冒死相救,世子妃差點被拖走!
  這下子,宗室不淡定了,紛紛上奏淵帝嚴查,誓要將京城的這一股邪惡勢力揪出來!
  晉王卻出位奏道:「啟稟陛下,微臣聽聞長公主府和岐王府近來擾民頗多,百姓甚是怨言,需對公主府和岐王府排查,以證長公主和岐王的清白!」
  淵帝冷不丁地被氣的差點翻了白眼!拍著龍椅喝道:「放肆!」
  晉王忙跪下,言辭誠懇地道:「微臣全是為了皇家聲譽著想,還望陛下明白微臣的一番苦心!」一字一句,宛如肺腑之言!
  朝上眾人,像看怪物一般地看向了晉王爺!
  這一位,當真不怕掉腦袋?
  黎賀承自是不怕的,他算看明白了,在淵帝眼裡,不會讓自己好好兒地活著,沿襲血脈,也不會滅了他的口。
  淵帝要讓他頂著安王之子的名義,活在眾人的視線裡,呵,皇祖母,還當真以為這個男人至少是一片真心待她?
  揚眉吐氣地回到府上,賀承見岳母在指導著蕙蕙繡虎頭帽,心情大悅,蘇侯氏見女婿回頭,忙起身到廚房裡張羅飯食了。
  為了提防女婿再鬧出笑話,蘇清楠成親不久,蘇侯氏就將管家大權移交給了兒媳,提著包袱來王府照顧女兒。
  賀承自是感激不盡
  眼看清蕙肚子越來越大,外頭的事更不許綠意、菡萏幾個在她面前提。
  蘇清蕙安安心心地在府裡養了一段時日,整個人由裡到外都透著光彩,膚色水嫩嫩的,像一碗剛出鍋的蛋羹。
  清蕙見賀承似乎心情很好,笑道:「樂什麼?」
  賀承捏著她柔柔的臉頰,柔聲道:「沒想到我家王妃這般賢惠,當的了才女,還當的了繡娘!」
  蘇清蕙哼道:「可不,晉王殿下,您可真是撿到寶了!」
  束妃甍了的消息傳到蘇清蕙耳裡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了。
  蘇清蕙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遠遠超出了一般十月懷胎的婦人的肚子,蘇清蕙自個看著都隱隱心驚。
  晉王府裡頭眾人更是怕她磕著閃著,可是蘇清蕙擔心肚子太大生不出來,還是堅持每日裡練柔旋舞。
  夏太后派了夏太醫並一個年輕的孫太醫鎮守在晉王府。
  實在是清蕙的肚子太大,眾人都怕等不到足月,孩子便要出來。
  束妃雖然向來惹人厭煩,但是蘇清蕙直覺她的死,必然不如表面說的「病逝」,從賀承嘴裡聽到,清蕙捏著紅棗糕的手不由頓了頓。
  問賀承:「怎會好好的病逝?」
  賀承清了清他嘴角上漲的糕點屑子,笑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束妃向來囂張,最近因著獻了新人上去,行事更是跋扈,看不慣她的也多了!」
  清蕙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她約莫覺得,此事和賀承、安郡王怕是有些關聯,知道賀承是顧忌著她肚裡的胎兒,那些不好的不願她知道。
  賀承輕輕地摸著蕙蕙像個大圓球一般的肚子,掩了心裡的憂心,軟聲道:「等娃兒出來了,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母妃這般吃苦!」
  清蕙忍不住嗤笑道:「這話你也說的出口,回頭要是個女娃兒,你可比忘了!」說著還不忘向賀承眨眨眼睛。
  那模樣說不出的生動可愛!賀承伸手便又捏住了清蕙的臉頰,嘆道:「這些日子吃的也不少,都到娃兒身上了!」
  安言師傅過來的時候,便見著兩人坐在椅上,言笑晏晏地說著話兒,輕輕咳了一聲,見兩人恍然地看過來,安言師傅笑道:「我聽白芷那丫頭說,束妃逝了,過來問問你們,宮裡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賀承起身扶著安言師傅坐下,低聲道:「不瞞叔祖母,此事是我授意的,皇祖母也知道!」
  心裡猜測是一回事兒,真聽賀承說出來,清蕙還是有些小小的驚訝,賀承並不是沈不住氣的人,這回?
  賀承示意二人稍候,出去喊了聲趙二,吩咐了趙二幾句,才走進來接著道:「靜沅長公主一直在給岐王打頭陣,束妃,便是靜沅長公主最大的依靠!」
  清蕙敏銳地覺出什麼不對,看著賀承道:「靜沅長公主府最近又出了什麼麽蛾子?」
  賀承搖頭,「沒有什麼,只是想著趁她們沒有防範意識,趕緊端了,省的一直讓我們鬧心!」
  這話說的平靜,可是,清蕙還是聽出賀承聲音裡的咬牙切齒的感覺,輕輕點了頭,「既是如此,你看著辦便好!」
  安言師傅從懷裡摸出個紙片兒,遞給清蕙道:「你們看看,我近日臨古篆,越看越愛,要是女孩兒,便叫這個名兒吧!」
  清蕙和賀承接過,見上頭用小楷,寫著「驪」。
  安言師傅笑道:「你們也莫怪我偏心,我教清蕙,她已經有近十歲了,我也就在詩詞上頭教了她,我這畢生,凝注最多心血的,是金石,就盼著是個女孩兒好傳授給她!」
  若是男孩兒,作為晉王府的未來主子,他要承擔的遠比金石詩詞要重的多,安言師傅自覺已經上了年紀,也不知道還有幾年活頭,就盼著蕙蕙頭胎是個女孩兒。
  清蕙握著安言師傅的手,有些歉疚地道:「徒兒慚愧,未能用心繼承師傅的衣缽!」
  清蕙一直不知道,師傅是想讓她和程明昭的金石研究流傳下來,前世,師傅是懷著怎樣的遺憾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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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9:24


  夜裡的夜明珠散著幽幽的冷光,蘇清蕙覺得自個眼已瞎,吞了吞口水,頗艱難地道:「完了,明個你我二人,就是街頭,最大的笑談了!」
  堂堂晉王爺不知道胎動,驚嚇的半夜往宮裡遞牌子!
  賀承此刻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看清蕙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將她摟在懷裡,安撫道:「蕙蕙,別怕,別怕!」
  蘇清蕙頭靠在賀承的肩上,心裡頭一陣酸楚,前輩子,她苦了半輩子,沒有嘗過當母親的滋味,而,賀承,何嘗不是等了她一輩子。
  捂著賀承的手,摸到自己一鼓一鼓的肚皮上,極溫柔地道:「賀承,這是胎動,是孩子,在翻身,踢腿,他不會跑!」
  他會來到這個世上,和我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被大動干戈鬧起來的夏太醫,剛剛穿戴好,便又有小公公進來稟道:「夏大人,晉王妃派人來傳話,說是晉王爺鬧了誤會,只是胎動!」
  夏太醫看了小公公半晌,掐指一算,可不正是到了胎動的時候!
  被忽然喊起來的無名火,「噌」地一下子串了上來。
  第二日,皇宮裡便傳遍了晉王昨夜鬧得笑話,夏太后聽了夏嬤嬤的轉述,笑的發上的釵環橫斜,特特賞賜了晉王一個木瓜!
  而王府裡的眾人,很快便發現,王妃近來像換了個人似的,孕吐似乎一夜便消失了,每天堅持和宮裡的嬤嬤練柔旋舞,粥能用一碗多,又是膳食合口,能用大半碗飯。
  與王妃忽地食慾大振比起來,王爺因胎動鬧得笑話,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若干年後,在黎倉佑還是個小奶娃的時候,便聽許多人說,當年母妃懷著他和妹妹時,所鬧下的笑話。
  妹妹每次聽,都是咧著嘴笑,露出幾顆小奶牙,憨憨的,像府裡養著的小小白,也像足了母妃被父王哄騙時的模樣。
  他從來不曾懷疑過,妹妹不是親生的,亦比如,他自個,六歲以後,就沒有相信過他的身世。
  京城裡近來火了一個話本子,講述一個小家碧玉,因了姿色出眾,頗有幾分才名,在閨中時並閨名大盛,引得各家兒郎爭相求娶,孰知,這小家碧玉頗有野心,勾的城裡三大才子大打出手。
  卻是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懷著別人的骨肉,進了權貴之家,做了正妻。
  這戲請的是京裡最火的梨園演的,班主柳生演這麼一個小姐,一投手一頓足,都妙不可言,一連演了七天,戲館裡天天爆滿。
  不過兩日,風向卻又變了,有流言傳,這是根據真事兒改編的,風頭不知怎地就指向了晉王妃。
  御史更是聞風而動,竟在朝堂上彈劾起晉王妃有辱皇家體面,理應休棄!
  賀承當場就沒忍住,給了那御史一個窩心腳,跪地請求淵帝道:「微臣請求陛下將此等妖言惑眾,辱罵晉王妃的別有用心之人刺死!」
  這些人當真狠毒,自古名譽一事,向來是百張嘴百個說法,便是最後證明此事是假的,對蕙蕙的聲譽也有礙!
  蕙蕙懷著身孕,最受不得刺激,
  想到這裡,賀承想當場弄死這個御史的心都有了!
  安郡王、定遠侯也出位力證晉王妃的清白。
  淵帝平靜地看著下頭的眾位大臣,沈默半晌,淡淡地道:「晉王妃一事,事關皇家體面,理當查探清楚,若是證明是有人蓄意誣衊,定當連誅!」
  黎賀承一下子紅了眼,激憤地看著淵帝:「陛下,微臣相信王妃的清白,這事完全是惡意造謠,王妃正懷著身孕,他們此番行為,是想讓微臣斷後!」
  黎賀承硬著脖子,直直地看向淵帝,他不信淵帝不清楚,一句「查探」便足以讓蕙蕙墜到深淵!
  淵帝沒有理會黎賀承,眾人只聽李公公朗聲喊道:「退朝!」
  黎賀承嘴角不由露了絲涼薄的笑,原來,便是向來看起來與外祖父和舅舅的死無關聯的淵帝,也是希望自己斷後的!
  此舉不言而喻!
  轉身對著還跪在地上一副大義凜然的御史道:「褚大人,千萬保重!」
  褚御史頭抵在地上,並不搭腔。
  出了宮,安郡王和定遠侯都道:「此事,我們定當幫你查看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
  賀承搖頭,眼裡迸著寒光道:「此事我心裡已經估摸出來,不須勞煩你們!」
  安郡王輕輕地拍著賀承的胳膊道:「有需要儘管提,此事宜早些解決!」
  賀承點頭,三人就此別過。
  賀承上了馬,不想馬上回府,怕臉上的怒氣惹得蕙蕙猜疑,拍馬緩緩地到了百味樓,準備給蕙蕙挑些吃食再回去。
  剛一進去,後頭便跟進了一人,趙二輕輕道:「主子,是張大人!」
  張士釗面無表情地道:「相請不如偶遇,既是在此處偶遇晉王爺,不若微臣請晉王爺小酌一杯?」
  他說的坦蕩,黎賀承卻嗅到了張士釗內心的憂急,看了張士釗一眼,隨即,大手一揮,道「請」!
  明顯感到張士釗似是松了一口氣!
  二人上了樓,進了包廂,張士釗開口道:「張某一直欽佩王爺在蜀地的鞠躬盡瘁,許久前便想請王爺共飲一杯!」
  黎賀承淡淡地笑著,知道這不是張士釗的重點。
  果然,等小二下去了,便見張士釗挪了挪椅子,輕聲道:「實不相瞞,我已投靠了岐王殿下名下,此事,正是岐王縱容靜沅長公主府做的,需盡早處理,不然,後期,可能晉王妃真的會冒出什麼姦夫來!」
  見黎賀承瞬間慍怒,忙用手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既是敢鬧得這般大的聲勢,必不會是三兩點毛毛雨的!」
  賀承咽了氣,盯著張士釗,冷聲道:「張兄既是已經跟了岐王殿下,為何又擔著背主的風險,告知我這一聲?」
  張士釗微微苦笑,「晉王爺,明人不說暗話,張某此生沒有機會,卻希望她一切安好!」
  黎賀承看著張士釗,笑容放大,倏地冷了臉,將桌子猛地一翻,「張大人,請顧好自己的本分!」
  小二敲門進來的時候,便見著黎賀承倨傲地走出了包間。
  有些忐忑地問坐在裡頭的張士釗,「客官,可還上菜?」
  張士釗輕輕地揮了揮衣袖上被濺到的茶水,一派風輕雲淡地道:「熏鴨,醬豬蹄,都來一份!」
  「啊?」小二愣了一下,立即手腳麻利地扶好了桌子,殷勤地道:「好,客官稍等,一會便上!」
  張士釗點頭,轉頭看了眼窗外,黎賀承帶著兩個油紙包,扔給了身後的趙二,上了馬。
  舉起了手中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滿口的苦味,頓時湧向四肢百骸。
  張士釗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後院側門處遠遠地便見著一個丫鬟探頭探腦的,見張士釗過來,忙上前道:「少爺,少夫人今個去了岐王府,有事和您相商!」
  張士釗沒有看芽兒一眼,徑直去了主院。
  正院裡頭燈還亮著,窗戶上映著盧笏的身影。
  盧笏正在做小孩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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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9:11


  明珠郡王和安郡王被賜婚不到三日,安寧郡主便許配給了阿魯特王子,阿魯特王子特念安寧郡主要遠赴荻國,特地請求安寧郡主在藜國多待半年,直至明年正月才去荻國。
  淵帝大筆一揮,將明珠郡主和安寧郡主的婚期定在了一天,正月初十!
  蘇清蕙得了消息,眉頭不自覺地皺了,這是要和斐斐同一天嫁娶?
  明珠郡主和安寧郡主先後被賜婚,京城裡的各家夫人,沈寂了好一段日子。
  一下子就去了兩位郡主,剩下的慶嫣郡主又太小,下面州城的郡主又太遠,夠不著,掰指一算,京城裡頭,就只剩下了皇后母家威武大將軍府的青端郡主。
  是以,威武大將軍府的媒人比前些日子多了一倍朝上。
  蘇清蕙正苦夏,蘇侯氏在王府裡陪著,定遠侯夫人也時不時的過來坐坐,外頭的事,大夥都有意不讓她煩心。
  安安穩穩地到了九月,蘇清楠大婚在即,娶得正是倉佑城才子莫奇先生家的莫漪。
  蘇清蕙是由衷地盼望,這一世二人能順遂。
  到了九月初九,許久沒露面的明珠郡主也跟著晉王妃出現在蘇家長子的喜宴上,面若桃花,雖瘦削了些,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頭還好。
  蘇家在京城並無根基,雖後頭有晉王府這麼個靠山,但是,蘇家並未大宴賓朋,只蘇志宏幾個合得來的朝中大臣,蘇清楠的同窗,並李煥,及特地從江陵趕來的侯家眾人。
  侯家三房的侯玹,這段日子一直跟著父親跑海運,整個人曬得油光水亮的,賀承見到,打趣道:「三表哥這般,怕是不好娶媳婦了!」
  侯玹的娘親,侯楊氏捏著帕子,輕輕笑道:「可不是,還得托著王爺和王妃幫忙留意留意,這孩子,轉眼也得十七了!」
  賀承煞有介事地點頭道:「自然,此事,本王和蕙蕙定當幫三表哥留意一番!」
  蘇清蕙笑笑不語,淡淡地斜了眼賀承。
  他就知道這人小肚雞腸,三表哥不過就往府上多送了幾回胭脂水粉和首飾,這人心裡就疑上了!
  待蘇清蕙和賀承去了前頭,屋裡的眾人對蘇侯氏感慨道:「您這女婿當真是沒話說!」對岳母的娘家子侄都這般關照,這得護晉王妃到什麼程度喲!
  蘇侯氏平素低調慣了,此時心裡雖頗受用,還是謙道:「也是陛下和太后娘娘教的好,王爺向來是一副好心腸!」
  兵部尚書楚夫人道:「先前我家冰兒及笄禮上見到王妃娘娘便覺得她額庭飽滿,像是個有福氣的,今個見了,可不是天大的福氣喲!」
  被藜國最年輕的親王如此視若珍寶,蘇家女兒的一生,是幾輩子寄來的福德。
  此時外頭丫鬟進來道:「夫人,花轎到了前頭街來,一會便要到了!」
  各家夫人都起身去前門看熱鬧。
  莫漪是提前八天便從倉佑城出發的,一路又是車又是船,顛簸的厲害,此刻終於到了京城,心裡頭懸著的心微微放下。
  花轎到了蘇府大門的時候,胸前綁著大紅花結的蘇清楠,滿面紅光地伸腳輕輕踢了踢花轎,一旁默言許久的斐斐喊道:「踢,踢狠點,不然我們家莫姊姊,一會可得欺著你了!」
  蘇清楠耳根一紅,笑道:「我家夫人定當賢良淑德!」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
  斐斐眼神微暗,如若陸哥哥不走,或許,她再堅持一點點,也有這樣一個一心等待的男子,來踢她的花轎。
  眼前,蘇清楠牽著大紅花綢的一端,另一端是莫漪。
  斐斐的眼睛有些酸澀。
  新人進了正廳,媒人唱和著一拜天地,蘇清蕙和席斐斐等都站在一邊,忽然有個聲音低聲道:「郡主,您的帕子掉了!」
  蘇清蕙本能地看了一眼斐斐,這才驚覺,身邊的人已是滿臉淚痕,只得讓綠意帶斐斐去她閨中時的院裡休息一下。
  席斐斐也只是一時失控,有些汗顏地跟著綠意下去了。
  蘇清蕙此時才回頭看剛才的那個聲音,笑道:「李家哥哥,也該盡早些才是!」
  蘇清蕙此時忽地想起,盧家的親事,盧笏嫁給了張士釗,也不知道,李煥後來和盧家如何了?
  李煥道:「已經定了盧家的三小姐!」
  蘇清蕙臉上的笑僵了一下,緩了一下,道:「恭喜,聽聞盧家三小姐,極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李家哥哥真是好福氣!」
  蘇清蕙此時心裡像無數的鴨子晃晃蕩蕩地逛過,所以,李煥要和張士釗成為連襟了?
  前世不死不休的二人,這輩子竟然又以如此奇妙的方式牽扯到了一塊兒。
  李煥一走近,賀承並已經察覺到,只是先前侯玹的事,擔心蕙蕙會不痛快,才忍了這般久,聽二人一來一往地聊了幾句,沒想到李煥如此不識相,往前邁一步道:「王妃,你身子重,還是別擠在這裡了!」
  「啊?」清蕙聽賀承說這麼一句,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被賀承拉著,只得往後退了兩步,從後頭出了屋子。
  深呼吸了兩次,清蕙才揪著賀承的耳朵道:「夫君近來頗有些不務正業!」
  賀承見她一雙眼睛亮如星辰,裡頭獨含著有孕的婦人的母性光輝,笑道:「我家王妃這般美,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我家的小孩兒,妄想結個娃娃親,我得提前替我家娃兒守住不是!」
  雖是七分笑鬧,蘇清蕙還是聽到了那後頭三分的醋意。
  輓著賀承的胳膊道:「再酸,晚上你就去找安郡王對酒長嘆去吧!」
  說著,哼了聲,別過臉,不理晉王。
  賀承忙告饒道:「王妃,我再也不敢了!」對比,這些人在自個王妃眼前晃,安郡王在斐斐眼裡,也正是這種不受待見的。
  蘇清楠大婚後,蘇清蕙便一直在王府裡安心養胎,到了十月中旬,孩子約有五個月的時候,蘇清蕙明顯覺得,體力有些不支,有時又像是胸口那裡不舒服,有時又是胃部。
  請了夏太醫來看了幾回,也只是說,孩子在長,在肚子裡動,些許不適,都是正常現象。
  安胎藥卻沒少吃,苦的蘇清蕙連膽汁都快嘔出來了。
  不過幾日,蘇清蕙臉色便開始變得微黃,她自個照鏡子,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等夏太醫再來把脈的時候,有意盯著夏太醫瞅,問些沒邊際的問題,可是夏太醫一直穩如泰山,守口如瓶。
  一日,蘇清蕙鬧了半宿,總算睡著了,忽覺得臉上有道視線,朦朧地睜開眼,便見賀承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蘇清蕙驚得忙坐起了身,癟了癟嘴,忽地哭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你別瞞我!嗚嗚~~~~(>_<)~~~~!」
  賀承心下覺得瞞不住,只好猶疑地指著她的肚子道:「孩子在跑,我剛挨你躺著,他踢了我一下,我以為是錯覺,然後他又踢了我一下!」
  見清蕙睜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只得握著清蕙的手摸過去道:「就這裡,還有這裡!」
  怕清蕙害怕,哄道:「沒事兒,已經去讓綠意遞宮牌到宮裡了,夏太醫一會兒便到,蕙蕙你別急!」
  「什麼,你遞了牌子,請夏太醫!」告訴他,我的孩子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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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8:57


  此刻恭敬地道:「老臣打探,如果真的羊皮卷還存在世,定當在晉王府,晉王妃的師傅是程明昭的遺孀,晉王妃在兩年以前,曾經和程明昭的侄孫程修有過親事,所以屬下揣測,最有可能是在這位晉王妃身上!」
  阿耶貢轉念一想,心中忽然大動,「所以,王子對明珠郡主做的這一切,只是是試探晉王妃和晉王的勢力嗎?」
  阿魯特淡淡地看著阿耶貢,不否認也不承認,他對席斐斐不過是一時的因緣際會罷了,牽扯上晉王府,也是後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半晌道:「阿耶貢,晉王府守備森嚴,你萬不要貿然行動,我們這次的首要目的是娶一位藜國的郡主回去!」
  說到後一句,阿魯特看向阿耶貢的眼裡,帶了些許警告。
  阿耶貢心頭一激靈,忙道:「臣不敢!」
  手心裡卻隱隱發熱。
  阿魯特掃了阿耶貢猛然崩直的瘦弱的脊背,心頭冒上一絲寒意,「本王子不允許任何不可控的事情發生,但凡影響了父王交代下來的任務……」
  阿魯特略略停頓,阿耶貢瞬間覺得一道陰森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便聽阿魯特王子道:「父王不會計較我為了兩國聯姻,所做的任何舉動!」
  包括死了一個謀臣!
  阿耶貢腦子裡瞬間崩出了這句,額上冷汗漣漣。
  待阿耶貢出去了,阿魯特坐在窗前,鋪了紙,醮了墨,提筆細細地寫了一副正楷小字,他自幼得母妃和父王細心栽培,縱使這些年,母妃有些失意,但是他在幼年得到了荻國最好的成長資源。
  包括由藜國隱士教的這一首藜國字,放了筆,阿魯特輕輕地吹了一吹,待墨跡乾了,才卷起來,塞在袖子裡。
  晉王府裡,蘇清蕙和賀承並席大人,商量著斐斐的親事,席恆峰道:「縱使明遠伯府遭到了懲罰,可是,先前斐斐的生辰八字是真的,胡氏名義上是斐斐的母親,如果不早些決定,我怕,會被荻國鑽了空子!」
  斐斐的真實身世一旦被荻國人發現,她對荻國的作用無疑於會大於現在藜國的任何一位郡主,便是太后庫房裡的那些,無疑也都是斐斐的。
  她的嫁妝將能夠媲美藜國的幾座城池。
  皇位最有力的三位競爭者,一個是斐斐的親兄長,一個對斐斐情有獨鐘,娶了斐斐,荻國無疑會實現最大的利益。
  賀承道:「席大人所言甚是,斐斐和安郡王的親事要盡早提上日程,如果席大人這邊沒有問題,我便讓安郡王進宮請旨吧!」
  在斐斐的婚事上,黎賀承一直都支持安郡王,卻見席大人極為痛苦地用雙手遮住了臉!
  又放了下來,深深地吸一口氣,吐出,道:「我怕她會恨我呀!」
  他也是疼了她好些年的,這兩年裡,格外的偏愛,什麼好的都往她身邊塞,一直想著她是藜澤的女兒,便值得一切最好的。
  可是,現在。
  蘇清蕙嘆道:「席大人也是為了斐斐,她不會怨怪您的!」
  席恆峰點點頭,起身道:「這事就有勞晉王和晉王妃了!」
  賀承也拱手道:「席大人偏累了!」
  席恆峰苦笑著搖搖頭,落寞地走出了王府。
  「不會怨怪」?說出這句話,蘇清蕙自己也有些疑惑,說不會怨怪?
  蘇清蕙正有些惴惴不安,白芷進來稟道:「王妃,定遠侯夫人來了!」
  蘇清蕙忙起身,便聽到殿外傳來定遠侯夫人的嗔怪聲:「你懷著身子呢,安心坐著,我不過幾步就到了!」
  蘇清蕙又只好坐下,賀承出門對定遠侯夫人笑道:「孟姨,你和蕙蕙嘮嘮話,我找管三叔去!」
  定遠侯夫人揮揮手,「去吧,去吧!」
  又迫不及待地對清蕙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讓我查那個舞伎嗎?」見清蕙點頭,眼睛亮晶晶地道:「你猜是誰?」
  蘇清蕙一愣,「這般說,此人我也識得?」
  定遠侯夫人搖頭道:「不一定識得,但一定聽過,紫蘭巷的!」
  「紫蘭巷?」蘇清蕙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是蘭念兒?她竟然回來了,還混進了皇宮!」
  定遠侯夫人蹙著眉道:「八成是蘭念兒,我派去的人打探,她像是有意針對束妃娘娘的宮殿,只是,和蘭念兒又不是太像,先前蘭念兒不是險些被靜沅長公主毀了容嘛,但是這女子臉上一點傷疤都沒有!」
  蘇清蕙喝了一口茶,定神,「便是不是蘭念兒,也是和蘭念兒有關的!」想到先前蘭念兒的慘劇,蘇清蕙心裡有些不忍,對這個女孩兒下手。
  聯繫千方百計求靜沅長公主原諒,回了公主府的郝石峰,訝聲道:「這兩人是一起回來復仇的!」
  她先前以為,只有郝石峰,以為蘭念兒怕是已經遭了不測,沒成想,還能逃出虎口!
  看著定遠侯夫人,有些開不了口地道:「母親,我有些不落忍,畢竟蘭念兒……」
  定遠侯夫人拍了拍清蕙的手,道:「我明白,同是女兒身,她的事兒任誰聽了都不落忍,我會讓下面的人去問她,如果她自己願意,要知道,便是我們不聯繫她,她自己也會撲上去的!」
  清蕙糾結地點了頭!
  靜沅長公主一個接一個地往淵帝身邊送人,她們也可以!
  恰菡萏端上茶來,定遠侯夫人一聞,便知道是她近來愛喝的白茶,加了茉莉花的,十分受用地道:「有個閨女,就是貼心!」
  蘇清蕙臉微紅,慚愧道:「都是母親幫女兒良多,清蕙還不曾為母親做過什麼!」
  定遠侯夫人看著清蕙,抿嘴一笑,愛憐地替清蕙理了理頭髮,「傻閨女,有了你這麼個閨女,看你好好兒地,我能三兩天有人陪著聊些家常,就比什麼都好了!」
  細細看了眼清蕙的面色,搖頭道:「還得好好補補才成
  定遠侯夫人又想起道:「斐斐那丫頭怎麼樣了,這幾天,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清蕙有些泄氣地道:「我也往席府去過信,她沒回,近來賀承又不讓我出門!」
  定遠侯夫人道:「這事,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轉彎,只是,她和安郡王成親已成定局,也不能鬧得久了,不然,以後成親,安郡王想起這麼一茬,心裡怕是會不痛快!」
  任何一個女子沒有得到時,可能男子會千捧萬寵的,如果成了親,還心不甘情不願地一塊兒過日子,這日子可不就到頭了!
  蘇清蕙有些憂心地應下,「我再勸勸她!」
  可是想到斐斐的執拗脾氣,蘇清蕙心裡也有些沒底,斐斐一向是一根筋通到底的,許是還在等著陸格回來呢!
  七月初八,安郡王進宮請旨,淵帝下旨,將席府嫡女,明珠郡主席斐斐許配給安郡王!
  婚期定在來年正月!
  斐斐接了旨後,好像沒有絲毫不對,席恆峰觀察了幾日,見沒有異常,心裡才微微放鬆,四處張羅著斐斐的嫁妝。
  阿魯特得了消息,只是有些邪魅地挑了挑嘴角,帶著些許淡藍的眸色散髮著詭異的光彩,對阿耶貢道:「準備下,進宮去,合該給藜國陛下一個雙喜臨門!」
  阿耶貢眼睛一亮,「阿魯特王子,微臣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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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8:45


  頭上立時便出了血,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血混著墨汁滴到地上,明遠侯也不敢伸手捂腦袋。
  淵帝咆哮道:「你當安郡王和阿魯特王子是你胡家的雞和狗呢?想吃哪只殺哪只?」淵帝目光如炬,恨不得再在明遠侯身上添幾個窟窿!此次阿魯特是來言和的,這幫酒囊飯袋這般鬧騰,搞不好就得出了茬子!
  席恆峰黑著臉道:「陛下,明遠侯府子弟都走科舉或得了蔭封的,想來都不了解邊關的境況,才會這般隨心所欲!」
  這話一出,明遠侯瞬間面無面色,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席恆峰!
  也顧不得頭上的傷了,磕頭如搗蒜一般地道:「微臣知錯,請求筆下開恩!請求陛下開恩!」
  淵帝冷冷地望著明遠侯,斐斐深得澤辛寵愛不說,他都默許讓斐斐做他的孫媳婦了,「呵,侯府真是好大的膽子,明珠郡主也是郡主之身,你們也想幫著拱手讓人?」
  這一聲喝罵,明遠侯嚇得噤了聲。
  明遠侯府,眾人見侯爺許久不回來,只當在陪筆下下棋,也不當回事,等到了天黑,眼看宮門都要落鑰了,還不見侯爺的影子,這才打發著家下僕人去宮外頭看看。
  明遠侯正跪在宮門外,頭上臉上,衣服上又是墨汁又是血跡,臉色慘白。
  明遠侯府被褫奪侯爵,降為伯爵的消息,一夜之間便不脛而走,得了蔭封的侯府世子,也被奪了封號,明遠伯也只沿襲在這一代,不再世襲!
  蘇清蕙當夜待斐斐用了小米粥睡下了,才從席府回來。
  賀承心疼她,給她揉著肩,道:「本想護著斐斐一輩子的,沒想到,不是肆無忌憚地活著,就會開心!」
  清蕙轉過頭,握著他的手道:「這事,我們都不能預料,陸格此次不告而別,雖讓斐斐受了傷,可是,他也未嘗不是成全斐斐!」
  席府和太后,都將斐斐嬌養的太重了,這等女孩兒,便是那帶刺的玫瑰,只能養在權貴之家,陸家,並不能提供這朵玫瑰生存的土壤。
  「許是,通過這次,陸格看清楚了她和斐斐之間的距離,二人情投意合固然可以,可是斐斐,她什麼都不懂啊!以後,並不能作為一個賢內助輔佐陸格!」蘇清蕙輕聲道。
  賀承長長地嘆了口氣,「希望斐斐能夠早些看開!」又摟了清蕙,看著清蕙水泠泠的眼,柔聲道:「那一年,我在蜀地傳了死訊回來,也是難為你了,謝謝你一直等我!」
  如果,當時清蕙和陸格一樣,覺得他們不適合廝守終生,但凡蕙蕙退一步,他怕是就會永遠失去她!
  摟著懷裡馨香的人兒,賀承難以想象,如果當時,蕙蕙沒有堅持!
  清蕙覺得賀承的身子似有些輕輕顫抖,就和前世,張士釗死後,他來祭拜後跟著管家出門時一樣,輕輕捶著他的胸口,笑道:「快勒疼我了!」
  賀承趕緊放開。
  清蕙眼睛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可累了一天了,趕緊給我上些吃的,餓著我,還餓著孩子呢!」
  這邊綠意和菡萏剛提了食盒過來,外頭趙二就過來,在門外傳話道:「王爺,王妃,聖上將明遠侯府降爵了,世子的封位也被奪了!」
  趙二說完這話,裡頭許久沒有聲音,過了片刻,才聽到王爺吩咐道:「你再去打聽打聽後續!」
  趙二立即應道:「是,屬下這就去!」
  蘇清蕙吃了幾口小鮮藕,並著幾口粥,便沒了胃口,讓綠意澈下去,賀承看了一眼,對綠意道:「讓廚房裡多研製一些新菜式出來,王妃多吃幾口,便有重賞!」
  清蕙笑道:「改天廚娘們還不都求到我院兒裡來,讓我多動筷子!」
  綠意接話道:「可不是嘛,王妃娘娘,過幾日,奴婢幾個都得拿東西拿到手軟了!」
  一時笑鬧完,蘇清蕙對賀承道:「明遠侯府也算倒了,得防著別狗急跳墻,另外,先前宮宴上,那個舞伎你可還記得?戴著面紗的那個!」
  賀承想了一會,點頭道:「我問了黎平,他也從未見過這個舞伎!」
  「自是不曾見過的,我讓白芷去夏嬤嬤那裡打探,夏嬤嬤都不知道,這一個,我那日瞅著,總有些怪怪的!」蘇清蕙有些不放心地道。
  靜沅長公主定是往淵帝跟前塞了人的,只是,這人卻一直不曾在宮裡頭露面,既是靜沅長公主想護著她,也說明,這人身份極低,許是還不如先前那個小家之女的鸞嬪。
  見她皺著眉,賀承忍不住伸手去撫平,「你現在孕吐這般厲害,也不要多勞神,你哪裡不放心,交給我做就好,不然,回來,叔祖母和皇祖母都不會饒了我!」
  他對蕙蕙的肚子總是有幾分擔憂,周郎中私下悄悄和他說,蕙蕙肚裡的是雙生子,一強一弱,只怕,另一個有些掛礙!
  只是賀承是不準備和清蕙說的,他已經打定主意,生產那日,要是那個弱些的,真的不能存活,他不會和蕙蕙說,便是抱個小女孩回來養也好。
  如果不是為了他去蜀地奔波,也許,這兩個孩子現在都健健康康地在蕙蕙的肚子裡。
  賀承看著蕙蕙溫柔地摸著肚子,眼睛酸了酸,啞聲道:「以後這種天氣,不許再出門了!」
  蘇清蕙詫異地看著賀承,知道他畢竟是擔心她,這些日子也是有些受不住。
  聽賀承這般說,沈吟了一會,有些忐忑地道:「我想請娘親來府上住些日子,師傅上了年紀,我也不好多勞累她!」
  賀承輕輕地捏了清蕙的臉,又揉了揉她散下來的頭髮,笑道:「傻蕙蕙,便是你不說,我也有意讓岳母過來照看你一段時日,不然,我在外面也不放心沒人盯著你用飯!」
  蘇清蕙笑笑不語,畢竟是出嫁的女兒,雖然上頭沒有正經的婆母,可是,娘家人住進來,畢竟不是太合適,上一次,她更是成親後,難得再見母親。
  明遠侯降成了明遠伯,更不會世襲罔替,京城裡各家權貴都始料未及,這一次明遠侯真是踢到淵帝的鐵板了。
  阿耶貢得了消息,勸阿魯特王子道:「王子,既是如此,不若娶了安寧郡主吧!眼看秋季就要到了,我們的牛羊將要熬過漫長的冬季!」
  這些年藜國漸漸強盛,在入秋之前,就會對他們荻國進行防禦工程,甚至將邊界的居民往內城遷,荻國舉朝通過,和藜國進行聯姻。
  他們的目標本來便是慶嫣郡主或安寧郡主,都是淵帝的血脈,再將荻國的公主嫁給藜國未來的帝王。
  如此,荻國可以得到至少二十年喘息的機會,二十年,足以讓荻國開拓疆土。
  阿魯特王子知道阿耶貢的憂慮,應道:「阿耶貢放心,我們定當能夠帶回一位郡主!」
  頓了頓又道:「不知道阿耶貢注意到沒,父王交代的,關於羊皮卷的事,藜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晉王府!」
  阿耶貢不妨這些日子鬧得雞飛狗跳的阿魯特王子,竟然還記得羊皮卷的事,心下不免一陣唏噓,難怪阿魯特王子會在一眾王子中脫穎而出,來荻國選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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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8:34


  他的子孫,呵,淵帝心頭大悅,撫掌大笑道:「此番甚是辛苦晉王和安郡王了!」
  不日,賞賜便如流水一般湧入晉王府和安郡王府,不知誰放出的消息,陛下有意再安郡王大婚後,賜封他為親王!
  蘇清蕙從一堆錦盒裡,挑出一個小孩腕臂般大的夜明珠,笑吟吟地道:「以後晚上可不用油燈了!」以往還不覺得什麼,近日來,隨著孕期反應,她連平常點的油燈的煙味兒也有些受不住。
  賀承心疼她,兩人晚上都是一早便歇息下了,也睡不著,摸著黑在屋裡閒聊,她現在起夜又多,賀承總得先下床來給她點油燈。
  正摩挲著夜明珠,綠意進來道:「王妃,席府的李媽媽來了!」
  李媽媽是斐斐在倉佑城便在的教養媽媽,一向視斐斐如己出,「你將人帶進來!」
  李媽媽一見門便跪了下來,要給蘇清蕙磕頭,蘇清蕙忙讓綠意將人拉起來,道:「李媽媽起來說話,你和我客氣什麼!」
  李媽媽看著座上的晉王妃,搖著頭,依舊跪著道:「王妃娘娘,您和我家郡主,向來交好,您又一向待她如親妹子,這回,你可得去勸勸她,已經兩日不進食了!」
  李媽媽說著便抹起了淚,「老爺怎麼勸,郡主都不應聲,這般熬將下去,老奴怕她虧了身子呀!」
  宮宴當日,斐斐說要回家,清蕙便和賀承一起將她送到了席府,以為她哭哭便好了,事情也沒到最後一步,安郡王只要不再提這茬,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斐斐竟然鑽了牛角尖。
  忙起身道:「白芷,快去套馬,」又讓綠意將李媽媽拉起來,「你老人家也別跪了,和我一起回去看你家郡主吧!」
  屋外頭十分悶熱,有幾朵黑雲,眼看著似乎就要落雨了,綠意怕一會下暴雨,又轉回屋裡備了雨傘和蓑衣。
  馬車裡十分悶熱,蘇清蕙也不敢多用冰,馬車上頭只放了一小塊冰,綠意和白芷幾個輪番打著扇子,蘇清蕙身上還是不一會便濕透了裡衣,貼在身上,黏黏的。
  李媽媽見她懷著身孕,這般遭罪還要往席府去,紅著眼道:「郡主有您看顧著,真是莫大的福氣!」
  蘇清蕙笑道:「斐斐一向待我親厚!」前世那番光景,斐斐對她恨鐵不成鋼,這輩子,又幾次三番為她出頭。
  車夫稍微快了些,趕在落雨之前,到了席府,剛一踏入大門,便嘩啦啦地下起了雨,裡啪啦的,像小魚在江裡跳躍一般歡騰,白芷落後一步,在車裡頭收著東西,不一會兒,便濕了半邊身兒。
  席恆峰正在前廳裡急的跺腳,見到晉王妃過來,忙見禮,道:「王妃娘娘,這回又得勞煩您了,斐斐,這孩子轉不過彎兒來,當時那場景,我若不應,難道要讓斐斐去荻國嗎!便是她真個不願,我拼了這頂官帽不要,也不會讓她不如願啊!」
  席大人紅著眼,神色恍惚,說到此處,情緒悲慟,像是為著斐斐,又像是在說某個往事。
  蘇清蕙勸道:「席伯父莫急,您先好好喝口茶,我這就去看看!不說您,便是我和王爺,也不會讓斐斐受委屈的!」
  斐斐正在自個的小院裡頭的鞦韆下坐著,蓮裳和兩個丫鬟裡一層外一層地撐著傘。
  見到清蕙過來,猛地一下子撲過來,看的綠意和白芷心間一閃,生怕將王妃撲倒了,兩人都用手防著。
  「蕙蕙,陸哥哥走了!」
  「什麼」蘇清蕙驚愕不已,不是安郡王,是陸格走了?
  「宮宴上的事傳了出來,陸哥哥寫信說他走了,望我珍重,他走了,我要怎麼珍重!」席斐斐哭道。
  他都沒有聽她解釋一句,他都沒來親自問她,他憑什麼就這麼走了!
  前頭席恆峰聽了下人的稟報,知道斐斐不進食的緣由,心裡頭嘆了一口氣,藜澤的遭遇,他的遭遇,都在斐斐身上重演了一次。
  「老爺,老爺!」
  管家在大門一路狂奔過來。
  席恆峰皺眉道:「怎得了?」
  外頭雨勢大,管家已經淋得水湯湯的,7老爺,阿魯特王子不知怎的拿到了郡主的庚帖,說是我府上夫人許了他的婚事,正四處請和尚合八字呢!」
  席恆峰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管家:「夫人,哪來的夫人?」
  管家輕聲道:「明遠侯府!」
  明遠侯府,明遠侯?還是胡氏?
  管家接著道:「老爺,荻國使臣嚷了出去,說要按藜國風俗來,先合八字,再著手準備聘禮,現在,已經,已經街知巷聞了!」
  管家沒敢說的是,外頭已經有謠言在傳,他家郡主是一女許二夫了!
  席恆峰見他神色有異,定當瞞著什麼,斥道:「什麼時候了,還不說!」
  管家無法,只好如實將外頭的謠言說了一遍!
  席恆峰氣的手顫抖,胡氏這是要和他不死不休呢!他還真不介意讓明遠侯府給她墊背!
  朝後頭指道:「去,去備車,我要進宮!」
  實是欺人太甚!
  先前胡氏和他和離,一直在外散播斐斐是小妾生的,現在竟敢動斐斐姻緣的主意!
  他這一輩子,亂糟糟的,得了斐斐這麼個女兒,人生才有了點盼頭,現在斐斐滴水不進,他還在乎什麼!
  事實上,明遠侯府就是斷定席恆峰說不出席斐斐的出生,要是能說出,早在他們散布謠言說席斐斐是婢生子的時候,就已經站出來了,是以,胡氏的動作,明遠侯和侯夫人才會視而不見。
  關於街頭巷尾的流言,也是明遠侯府小姐胡楚蕪靈機一動加進去的,胡氏也沒有反對,她為了席恆峰委屈了那麼多年,一輩子連半點血脈都無,也不知哪來的野種就要認在她的膝下!
  她就活該讓席府的人作踐嗎?
  既然她疼愛這個小狐狸精,她不介意,讓他更「疼」一點!
  不是不願意去荻國嗎!她就偏要讓席斐斐去!
  胡氏瘋狂,明遠侯府的人也聽之任之,左右他們站在岐王之邊,遲早也會得罪安郡王,不過是早一步還是晚一步罷了!
  待明遠侯接到宮裡的傳召,也不當回事兒,最多被陛下責罰幾句罷了,明面上席斐斐是席家的外孫女,母親、外祖、舅舅關心女孩兒的姻緣,再正當不過的。
  明遠侯寬心地跟著李公公的小徒弟小桂子進了御書房。
  便見淵帝坐在裡頭,跟前是神情肅穆的席大人,明遠侯跪下向淵帝行禮,等著淵帝叫起。
  卻遲遲沒有聲音,御書房裡靜謐的詭異。
  明遠侯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敢擅自動,以頭抵地跪在地上。
  半晌,淵帝冷哼道:「你耍的那些心眼,你當旁人都是傻的?」
  冷汗濕透了後背的明遠侯,聽到這一聲,猶如久旱逢甘霖般,忙解釋道:「臣不敢,微臣不敢隱瞞,只是,在宮宴之上,夫人見阿魯特王子似對斐斐有意,臣妹想著斐斐是個野慣了的性子,去了荻國,怕是會更無憂無慮……」
  明遠侯正說著,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砸了過來,也不敢躲,正中腦門,正是淵帝慣常用的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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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8:16


  阿耶貢起身,恭敬地行了禮,道:「我等一路過來京城,沿途聽到許多百姓說起安郡王和晉王深入貴國蜀地救援百姓,九死一生的事跡,深感敬佩晉王和安郡王,晉王早已娶妻,不成想,安郡王竟也心有所屬,我等也不強求,只是,不知,安郡王心儀的是哪位貴女?」
  安郡王貴為淵帝的親孫子,且是藜國人最為重視的嫡孫,既是遲遲不與夏太后和淵帝說起,這當中定是有隱情,只要安郡王說不出,他們荻國的公主……
  阿耶貢一雙小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安郡王,就等著他說出是哪家的貴女!
  安郡王不妨這荻國的老匹夫竟然不饒不休,求救地看了賀承一眼。
  岐王妃本雀躍能娶回個荻國公主,對平兒的路必當大有裨益,不想,平兒竟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有心儀的狐狸精!
  一時捂著胸口,只覺得心頭一陣絞痛。
  賀承卻也無能為力,對著安郡王的眼,默然不語。
  這等時候,要麼娶荻國公主,要麼,說出斐斐。
  「感謝荻國使臣的關懷,小王心儀的女子正是我朝吏部尚書席大人的嫡女,聖上欽封的明珠郡主席斐斐!」
  安郡王看著木愣的斐斐,一字一句道。
  席府嫡女,明珠郡主!
  夏太后忍著心頭的大喜,溫和地對淵帝道:「皇上,既是平兒有了喜歡的,這事,便繞過平兒吧!」
  淵帝捋著鬍子笑道:「小兒女心性,平兒也該成家了!」
  席斐斐臉上像是被煮熟了的,軟皮的蝦子,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是坐,還是站,愣了半晌,臉上一片蒼白。
  「只是此事只怕是安郡王一廂情願!」阿魯特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端著琉璃盞,裡頭的百花釀,幽幽散著些許沁涼的醇香。
  舉著酒杯敬淵帝道:「小王未料到還能在藜國見證一回郡王爺的雅事,只是不知道藜國風俗,女子是否有自主擇婿的權利?」
  安郡王放在身側的手,不禁捏緊,一雙深邃的眼帶著警告地瞪著阿魯特。
  蘇清蕙輕輕捏了賀承的手,悄聲道:「他們有意斐斐!」
  淵帝不動聲色地道:「自然,不說席斐斐貴為藜國郡主,便是普通百姓,在藜國也有擇婿的權利!」
  阿魯特點頭,「我荻國女子地位也一直不遜於男兒,」又看向已經緊張的無以復加的席斐斐,微微勾了脣角,道:「不知,明珠郡主對這樁婚事意下如何?」
  席斐斐漲紅著臉,見阿魯特眼裡銳光閃過,一雙大眼裡滿是驚恐,此時只要她應下,她便是將自己許給了安郡王,如若不應下,阿魯特是要帶她回荻國!
  此時,斐斐才恍然明白剛才在殿外,阿魯特對她說隨他去荻國見識塞外風情,竟然不是戲言。
  「啟稟皇上,臣女,臣……,」忽地掩了聲,道:「姻緣之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聽爹爹的安排!」
  斐斐說出這句,心口猶如刀子劃過一般,一陣陣鈍痛,爹爹一向有意安郡王,如若不是她自己不願意,怕是二人一早便定下了,只是,此刻!
  定遠侯下手的席恆峰,從荻國使臣開口聯姻之事,便已經繃緊了弦,此時,出位道:「啟稟皇上,安郡王天資聰穎,宅心仁厚,多年來甚斐斐絕望地閉上了眼,身子如篩笠一般顫抖,前兩日,她還收到陸哥哥的信,伯父和伯母不日就要進京了,已經備好聘禮來席府提親。
  阿魯特沒想到看似野性的席斐斐會選擇妥協,眼睛微微眯起,見席斐斐閉著眼,心裡不禁自嘲:看來比起令人厭惡的安郡王,他這個荻國王子,才是真的洪水猛獸。
  蘇清蕙察覺到斐斐的異樣,捏了把賀承,賀承忙舉杯道:「陛下,此次畢竟是接風宴,主角是阿魯特王子並阿耶貢等使臣,豈可讓安郡王的姻緣這等小事耽擱此等良辰美景呢!」
  太后微笑著接道:「是呀,陛下,咱們如此可真是慢待了阿魯特王子和阿耶貢大人!」夏太后看著斐斐微微發白的小臉,心裡一陣抽痛。
  當年她就是這般逼迫藜澤,藜澤應了,往事再現,此時換了她的外孫女兒。
  夏太后輕輕地看了淵帝一眼,便是那一眼,淵帝竟看出了一點乞求的意味,心裡瞬間軟和的如天上的白雲一般。
  舉著酒杯對殿下眾人道:「同飲一杯,望藜國和荻國結永世之好!」
  散席的時候,斐斐還癱在椅上,腿腳發麻,渾身冰冷,清蕙過來扶她,斐斐抬著眼,水汪汪的,像是下一刻眼淚便會吧嗒吧嗒地落下來,清蕙低聲道:「再等一等!」
  出了宮門,斐斐上了馬車,倚在清蕙身上,嗚嗚地抽泣,清蕙一遍遍地拍著她的背,哄道:「傻斐斐,別怕,還有我和賀承呢,定會如你意的!」
  斐斐心口在翻滾,淚眼朦朧地看著蕙蕙搖頭。
  她知道,誰也幫不了她。
  她恨黎平,為什麼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她的名字!
  她一早便和他說清了,她不喜歡,她不願意!
  他明明都已經見到了陸格!
  馬車外頭,綠意大聲稟道:「王妃,安寧郡主過來了!」
  蘇清蕙將斐斐護在自己身後,撩了一半的簾子,問對面馬車上的安寧郡主:「安寧妹妹有什麼事?」
  安寧面無表情地搖頭,在蘇清蕙微皺的眉中,詭異地笑道:「聽見明珠姊姊在哭,妹妹過來看一看,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蘇清蕙臉色也有些不好,嘲諷道:「安寧此次一曲舞,必是入了阿魯特王子的眼,當真是皇家貴女的典範!日後成了荻國王妃,在荻國的中定當能鶴立雞群,一支獨秀!」
  安寧郡主一張淡漠的臉上顯了幾分憤色。
  蘇清蕙仰臉笑道:「聽說駙馬爺回來了,改天,真是可喜可賀,公主殿下向來是軟和人。」
  又低下頭,有些擔憂地道:「安寧妹妹可得幫著些鎮著那什麼蘭念兒才好,聽說也就比安寧你大個一歲多呢!」
  見安寧眼睛幾乎在噴火,蘇清蕙微微一笑,對賀承道:「王爺,我們快些回去吧,出來這麼些時辰,臣妾想早點回去!」
  賀承應下,甩著手上的鞭子,一鞭子揮出去,清蕙的馬車竟只動了一下,安寧郡主的馬倒被抽痛的一陣瘋跑。
  清蕙輕輕地抿著嘴道:「咱們將她送走吧!越看越心煩!」
  許是因了張士釗的事,蘇清蕙一直被安寧郡主不待見,一出手便是青茹庵裡趁黑毀她清白,她不在意都不行。
  賀承樂道:「怎地,我家王妃忍不住了?」
  見蕙蕙鼓著嘴,不理他,賀承暗暗垂了眸子,安寧和靜沅長公主,他都沒想過要放過,便是走,也得身敗名裂的走。
  接待了荻國使臣,錦城知府並著蜀地幾位官員一起回來述職,說起此次水災和瘟疫,眾人將安郡王和晉王好一番誇讚,便是晉王妃,也添了兩句。
  陸知府還上呈了一份錦城百姓編的感激晉王、安郡王的兒歌。
  淵帝心頭微微皺眉,展開一看,第一句是:「蜀地澇,陛下慈,一籮子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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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8:05


  雖是笑吟吟地朝下頭問了這麼一句,可是,在場的誰都知道,答案只有一個。
  便聽底下頓時一片嬌鶯啼鳴的聲音:「臣女願意!」
  斐斐垂著眉,卻被隔壁的青端郡主擲地有聲的「臣女願意」唬的一跳!
  她可不想去荻國,至於出風頭什麼的,還是讓給各家厲害些的郡主和縣主吧!
  在皇后娘娘的讚賞中,青端郡主第一個上去,手裡提著一把軟鞭,她自幼跟家裡兄弟一起習武,一手軟鞭舞的晃了眾人的眼,難得的是,腰肢柔軟,便是荻國使臣也忍不住拍起了掌。
  青端郡主舞完,兩頰一片駝紅,回座位時對著看的目瞪口呆的席斐斐眨了眨眼,席斐斐尷尬地露了一口小貝牙。
  接下來上場的是岐王府才十三歲的慶嫣小郡主,是岐王側妃楚氏的女兒。
  慶嫣郡主今個頭上戴著一頂牡丹花冠,上頭一排排地鑲著翡翠、瑪瑙和紅寶,花冠前頭中間是一顆皓亮的金剛石。慶嫣郡主表演的是一曲古琴。
  斐斐見她坐下,眾人都在看著,悄悄地往後挪了挪。
  慶嫣郡主還未及笄,一曲《平沙落雁》卻彈的隱有秋高氣爽,風靜沙平的意境,鴻鵠之遠志,逸士之清幽,如汩汩清泉般灌入心間。
  淵帝帶頭叫了「好!」這是他唯一的孫女兒,雖是個庶女,平日裡也甚是寵愛。
  趙皇后挑了挑眉,不想,這個平日裡沒注意到的孫女兒竟有這等功力,那楚氏雖是個庶女,膝下兩個孩子卻都極出色。
  靜沅長公主掩著手帕笑道:「這兩個郡主,都這般出色,合該露怯的是我家安寧了!」
  安寧郡主面色溫婉地上台,微微一斂衽,劃著檀木旋的通體米分緞的繡花鞋,無繡無花,鞋尖卻彎個銅鉤兒。
  這雙鞋一出,蘇清蕙便了然,便是荻國王子不提,今個,各位宗室女兒也是要上去表演一番的。
  有些擔憂地向斐斐的位置看去,卻忽見先前還坐著人的位子,竟然空了,蓮裳也不在。
  低頭問賀承,「你可見到斐斐出去了?」
  賀承點頭,「隨她去吧!」斐斐不會去荻國,也不愁嫁,不需要這般嘩眾取寵。
  舞自是好舞,安寧郡主身姿薄弱,這舞顯然是公主府的舞伎特地為她量身編的,一個抬眼,一個回眸,都讓人心下讚嘆。
  蘇清蕙有些不懂,這般費盡心力,難道是要將安寧郡主嫁到荻國去?
  荻國和藜國的爭端先不說,便是此次言和,誰又能保證能安穩幾年,如若兩國再起事端,嫁過去的宗室女兒該怎麼辦?
  且,荻國和藜國風俗差異較大,便是公主嫁過去,也只是荻國眾位美人中的一位,在藜國備受尊榮的安寧郡主,真的願意過去?
  安寧郡主這一舞,座上眾多有些眼力的都看出來了端倪,上頭的夏太后心裡微嗤。
  安寧郡主八個連轉結束了此次表演,額上細汗已然薄薄一層,驕矜地笑著,看向荻國王子的位置,赫然發現,荻國使臣身前的阿魯特王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然不在。
  不由看向了另一個也空的位子!
  呵!席斐斐真是好手段!
  此時大殿外頭,天上有半輪極細的下弦月,像一把小彎刀一樣,斐斐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夜間微涼的晚風吹拂著衣袖,她有意避開宮人,帶著丫鬟轉到了殿外的一棵百年老樹後頭。
  阿魯特見她坐在漢白玉大理石上,仰著頭似乎在數著星星。
  「明珠郡主真是好雅致,這邊兒風景真是獨好!」
  突兀的男聲,前頭坐著的兩人嚇一跳!席斐斐和蓮裳不覺立即驚站了起來,見是荻國王子,席斐斐輕輕笑道:「原來想出來的不只我一個呀!」
  阿魯特點頭,「論歌舞,藜國女子並比不得我們荻國女子!」且,若他選的是舞伎、樂伎,又何必周章地來藜國皇室選,天底下的歌舞伎最多的該是樂坊才是。
  他不過,是想看看眼前的人罷了。
  席斐斐聽他貶斥藜國的歌舞,不置可否,她又不擅長這些,接道:「等阿魯特王子回國,還請送藜國幾個擅長伎人過來,給我等看個稀奇!」
  這話說的頗為誠懇,絲毫沒有為殿裡頭那些女子辯護的意思,阿魯特先一怔,隨後說:「明珠郡主若是喜歡,大可隨我去荻國觀賞一番塞外的風光!」
  斐斐立即否道:「那哪成,我上頭還有老父,哪能拋下他淒苦地終老!」杏仁小臉微揚,似乎這是個不可辨駁的理由。
  蓮裳偷偷瞅了一眼阿魯特王子,心裡敲著小鼓,見阿魯特王子終於露了真面目,想拐走自家郡主,輕聲道:「郡主,您出來的有些時候了,裡頭怕是注意到您不在了!」
  蓮裳低著頭,卻依舊能感受到頭頂上方的寒氣。
  斐斐輕輕點頭,和蓮裳去殿裡頭。
  看著人進去了,阿魯特笑道:「人都走了,兄台是否可以出來了!」
  「王子真是好眼力!」從大殿外側的轉角處閃過來一個人影,一身藍色蟒袍,米分底緞靴,赫然是安郡王。
  氣氛瞬間驟冷,安郡王平靜的聲音裡有絲異樣道:「藜國貴女多,最尊貴的也是與皇家有血緣的女兒,若是阿魯特王子想從藜國帶回一位王妃,明珠郡主並不是合適人選!」
  阿魯特倏地挑眉,有些吃驚地看著安郡王:「安郡王確定?藜國有比明珠郡主更合適的貴女?」
  安郡王點頭,「自然!她不是皇家女兒!」
  阿魯特臉上的笑容忽地放大,挑著嘴角,「既是如此,安郡王為何不將此女娶了回去,又何必這般巴巴地跟著明珠郡主,不惜做隱形人呢!」
  阿魯特先前還隨意灑脫的眸子,此刻透著銳利和精明。
  安郡王一窒,半晌,一甩袖子,羞惱而去。
  阿魯特站在原地心情甚是愉悅,喃喃自語道:「這裡,果真是比荻國有趣多了!」
  安郡王回宮殿的時候,裡頭氣氛靜的詭異,見他進來,眾人的眼,仿佛瞬間著了火一般,黎平幾乎能覺察出裡頭的火焰就要跳出來一般。
  待他坐定,上首夏太后開口道:「平兒,荻國使臣提議,荻國和藜國聯姻,藜國出一位郡主,荻國出一位公主!你意下如何?」
  太后的眼睛平靜如水,仿佛不過在轉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可是,單獨拎出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問他,黎平在太后膝下進孝也有十來年,也曾一度厭惡過她,正是她,使得聖上猶疑不決,背著被後世史官口誅筆伐的危險。
  可是,不可否認,夏太后,在他被父王母妃遺棄的頭幾年裡,給了他細緻入微的關懷,如果不是夏太后,或許他早就死在楚氏的手裡。
  他知道夏太后給他挑中斐斐,也是煞費苦心。
  「回稟皇祖母,孫兒心裡一早便有了心儀的姑娘,藜國和荻國既是締結永世之好,待過兩年,皇弟皇侄們長大了,再迎娶荻國的公主怕是更合適!」安郡王恭敬地回道。
  夏太后眼睛一亮,臉上神色立即生動了起來,微微笑著看向荻國使臣阿耶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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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8 11:17:51


  想到小幼崽和小嬰孩,賀承脣邊的笑容忽地擴大,起身走到清蕙身後,柔聲道:「你既是不喜歡,應付一下也就是了,你這幾日又孕吐,身子正弱!」
  蘇清蕙實是沒有想到,新婚就懷了孩子,還沒表現什麼雍容大度,就開始各種驕矜了,難免有些抹不下臉皮。
  握了賀承的手,「昨夜和你說的事兒,你辦了沒?」
  賀承點頭,「嗯,下了朝便向鄭大人道了謝,已經讓福伯送了謝禮到鄭府!」鄭致替清蕙擋的那一下,賀承心裡頭也感激,不然,憑那小子單單湊到清蕙面前,他也是繞不過他的。
  「安寧郡主和靜沅長公主越發狂妄了,我今個去慈寧宮,皇祖母沒說,但是夏嬤嬤悄悄透露,束妃近來有些挑釁皇祖母!」
  賀承的聲音裡帶了些寒意,一直沒有騰出手來收拾靜沅長公主,一而再地給了她們可乘之機。
  拍了拍清蕙的手道:「行了,這些事,我處理便好,蕙蕙好好養胎,咱們養個小娃兒,以後府裡也熱鬧一些!」
  蘇清蕙握著賀承的手,摸向了還不顯懷的肚子,兩人相視不語,這是,他們共同的期待。
  這是蘇清蕙成親以來,第一次參加皇家的宮宴,前世,在張士釗致仕之前,她也曾陪他去過,疏淡地坐在他身邊,垂著眉眼,她沒有孩子,不存在會有誰家夫人過來和她討論孩子姻緣什麼的。
  若是想討好張士釗的,也不會走她的路子,新進府的小妾,正得寵,一點珠寶金子,便討好了,似乎人人都沾不得她,李妍兒給她戴了一頂虛晃的不潔的高帽,而張士釗,似乎要用他的行動來證明,這頂帽子的存在。
  隨著李公公一聲「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眾人便開始叩禮問安!
  「皇上萬歲萬萬歲!」
  「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待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走過,賀承扶著清蕙起身。
  太后今日著了一身玄色織金的宮裝,百鳥朝鳳髻上的九尾鳳釵熠熠生輝,這是一個女子一生最高的榮耀。
  蘇清蕙許久沒見過皇后娘娘,覺得她神色似乎比太后還好一些,一身明黃色的宮裝,和淵帝並列站在一起,神色坦然自若,仿佛絲毫沒有受到來自太后娘娘的壓力。
  蘇清蕙垂眸,忽然想起來,皇后娘娘的母家,正是武威大將軍,負責藜國和荻國的邊界,此次荻國和藜國言好,日後威武不將軍便不需再在邊疆出生入死,趙家的兒郎可在這繁華的京城裡安享富貴。
  一時管樂絲竹,便有舞伎翩然而至。
  許是為了迎合荻國王子和使臣,這是一曲柔旋舞,打頭的伎人戴著面紗,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風情萬種。
  蘇清蕙覺得這姑娘的眉眼和斐斐有些神似,又說不上是哪裡像,不由多看了兩眼。
  對身後伺候的白芷輕聲道:「你去夏嬤嬤那問一聲,這女子,是哪處的?」
  白芷應下,悄然從宮殿裡溜了出來,找慈寧宮的小丫鬟去了。
  這邊阿魯特代父王和母妃問候了淵帝、皇后和太后娘娘,恭維了兩句:「藜國當真是地大物博,一路走來,風景秀麗,國泰民安,令我等好生羨慕!」
  淵帝見荻國的小王子是個眉目俊朗的小郎君,面目慈和了許多,笑道:「聽聞荻國風俗淳樸,遊蕩在藍天與碧草之間,路不拾遺,夜不關門,朕年事已高,不然也想去看一看!」
  淵帝說完,慨嘆一聲,滿是唏噓。
  夏太后雍容華貴地看著底下,眉眼不動,年紀大了,誠言說起謊來,也如數家珍一般,連她都分不得真與假了。
  當年她嫁先帝,誠言一度萬念俱灰,逃到了北疆,不然,何以遇到時值威武大將軍之女的趙倪笙!
  鑲著細鑽的指甲套在燈光下像星星般耀眼,夏太后看著底下坐著的賀承,清蕙,還有斐斐。
  如若不是這幾個孩子,她這一副老身骨,怕早兩年就去了,人到老來,除了為子孫打算,竟是一點奔頭都沒有了。
  這邊阿魯特應和了淵帝兩句,由著阿耶貢和淵帝聊,眼睛向下頭的貴女一溜眼地望過去。
  斐斐在戳杏仁佛手,百無聊賴,一抬頭遇上阿魯特灼灼的眼神,心裡一突:這傢夥不會認出我了吧!
  臉上微紅,露了八顆潔白的牙齒,嘴角彎成一個弧度,一側的青端郡主好奇地看著斐斐,好意低聲提醒道:「笑不露齒!」
  斐斐一愣,忙收了牙齒,垂眸盯著小矮桌上的奶白色的杏仁佛手。
  阿魯特端了面前的酒杯,遙遙地對著,安寧郡主,道:「一早便聽聞安寧郡主是藜國有名的水晶美人,今日得見,果真國色天香,恰似天山上的雪蓮,比我荻國草原上的太陽也毫不遜色!」
  安寧郡主溫婉帶著幾分羞澀地看了阿魯特一眼,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正正好地露了半截光潔的脖頸。顯然並不記得,她曾在茶樓給過人家一巴掌。
  席斐斐看的目瞪口呆,敢情郝藍玉還是個端莊的美人胚子呢!
  「我呸!」
  斐斐求救似地看向了蕙蕙,見蕙蕙堅決地搖頭,只好坐在原位上不動。
  阿魯特將席斐斐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和靜沅長公主閒聊了幾句荻國的礦山。
  進來時,他便從斐斐那張杏仁小臉認出了,正是那日在茶路上驚呼他容貌的姑娘,他這人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待見到斐斐低下頭,他卻不想她成為眾矢之的,這才轉向安寧郡主,他阿魯特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生平最厭惡別人動他臉,他不認為,他會繞過安寧郡主。
  最尊貴的女人,剝下家族的依靠,也只是一個依附著生存的藤蘿,什麼尊貴,雍容,不過是權位上的男子賞賜的一點兒表皮。
  這麼一瞬間,阿魯特竟想到將安寧郡主娶回荻國,那裡,有更多的荻國尊貴的女子!
  蘇清蕙搜了一眼上座的各位妃嬪,有好幾個是新面孔,淵帝即便是念著舊情,這些年裡,對太后娘娘也不過是格外恩寵罷了,比不得先帝獨寵夏貴妃一人。
  她的下首坐的是岐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世子妃是大理寺卿家的女兒,大理寺卿和她的父親雖都同歸於三卿,但是,鴻臚寺和大理寺相距甚遠。
  蘇清蕙淡淡地掃一眼,是個端莊的美人,那世子妃見晉王妃看過來,有禮地抱以淺笑。
  看上去甚是寡味。
  便見那戴著面紗的舞伎變戲法兒似地拿出一個酒杯,盈盈走到荻國王子跟前,含羞帶怯地看著他。
  阿魯特從美人手裡接過,一口飲下,將酒杯翻過來朝各位示意,又道:「一直聽聞荻國女子個個多才多藝,不知小王此次可有眼福?」
  殿裡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交頭接耳,阿魯特說的輕鬆,可是,此次來赴宴的都是宗室的女兒,或者如席斐斐和威武大將軍府的青端郡主一般,自身就有爵位在身。
  上座的趙皇后,笑著道:「今日在座的都是宗室的女兒,個個頑劣,不比各位大臣家的掌上明珠肯花功夫在琴棋書畫上!」又看向下頭的各家貴女,「既是荻國王子有此雅興,你們可願出來露個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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