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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26:59

大婚晚成 卷三 作者:曼央

不是霍沈要說,他們家桃子真真是他的賢內助兼福星,
娶了她以後錢掙得更多,果園、田地更是一畝一畝買下來,
尤其她還幫他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女兒,讓他寶貝得不行,
換尿布陪睡之類樣樣搶著做,把老婆孩子一塊寵上天,
只是這樣美好的生活卻在前未婚妻出現之後瞬間改變,
那女人當初間接害得他家破人亡,現在還有臉來向他討錢,
他本打算花錢消災,送走這個災星也就是了,
沒想到這事被桃子知道後,她竟氣得帶著女兒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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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1:35

番外篇三

「你這孩子呀,就是太實誠。要想娶媳婦回來,就得臉皮厚,怕失敗哪成?當年我是個沒房沒地的窮小子,你奶奶可是里正家的閨女,那時候我想娶她,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後來怎麼樣,不也成了嗎?哎,你跟爺爺說說,你看上的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顧承楠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笑著說道:「離咱們家不遠,是常山縣田家營的,他姐夫就是被封了軍器監監正的鐵匠,很受皇上賞識的。她家裡的爹娘我也見過,是憨厚老實的鄉下人。」

「妥啦,你這麼一說,就沒問題了。趕明兒爺爺就帶著你去田家提親,保證把這事兒給你說成。」顧青山一拍大腿,豪爽的放了話。

「爺爺你真好,你真厲害,不僅給自己找了個好媳婦兒,連孫媳婦都能幫忙搞定。」

「你小子少拍馬屁吧,趕快叫你奶奶去準備些東西,明天啊,咱們帶著禮品去常山縣,用不了一天就能到。」顧青山愛憐的摸一把孫子的頭,就見他飛快的跑進了裡屋,嘴裡嚷著:「奶奶快準備彩禮,爺爺要去給我提親啦!」

祖孫二人到了田家營,見到了田滿倉夫妻和回家過節的田櫻。田櫻與顧承楠對視一眼,見他從馬車上拿下幾個紅色的大包袱,身旁又跟著一位老人家,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小臉兒一紅,禮貌的叫了一聲爺爺,就轉身進了自己的閨房,再也不肯出來了。

小姑娘模樣好看,又憨厚老實,顧青山暗暗點頭,認可了這個孫媳婦。

兩家人落座,顧青山直接說明來意,並拍著胸脯保證:「老夫給顧家的子孫立下了規矩,不管是誰,不管當多大官,也不許納妾。就算媳婦兒生不齣兒子來,從旁的兄弟家過繼一個,也就罷了。單說這一點,就沒有幾家能做到的。櫻子這孩子剛才我也瞧見了,是個好姑娘,將來嫁到我們顧家來,我們肯定當自己家的孩子一樣對待,你們就放心吧。」

田滿倉夫妻對一表人才的顧承楠自然十分滿意,只是覺得有點配不上人家:「我們家就是個鄉下種地的,你們也瞧見了,只有這三間房子,二畝地。他姐姐姐夫倒是來信了,說要接我們去京城,讓田松去最好的學堂念書。可是我們不想給閨女添麻煩,還沒決定去不去呢。你們顧家是在方圓幾百里最好的人家,我家櫻子著實有點兒配不上呢。」

顧承楠覺得應該把話跟人家說明白,而不是糊弄人家嫁給自己,就坦誠的說道:「咱們一樣,都是鄉下人,有什麼區別呢?說實話,其實是我有點配不上,公主家的兒子似乎也看上櫻子了,論身份地位,人家都比我高的多,若是你們選了他,我也是服氣的。」

一聽公主家的兒子,可把田滿倉給嚇壞了:「哎喲,咱們可不敢去招惹那祖宗。皇家的人,咱們連想都不敢想,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咱們趕快把婚事定下來吧,免得出什麼岔子。」

顧青山趕忙在一旁隨聲附和:「是啊,咱們都是鄉下人出身,孩子們從小玩著土坷垃長大的,他們在一起,肯定性情相近,能白頭偕老。孩子的姻緣,一輩子只有一次,還是穩穩噹噹的好,咱們賭不起呀。」

葉氏連連點頭:「對對,老爺子,您說的太對了。咱們賭不起,也不盼著孩子攀高枝兒,平平安安的就最好了。」

當即兩家人便把婚事定了下來,顧承楠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洞房:

「承楠哥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不知道,大概是從……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你瞎說,我才沒有喜歡你呢!」

「沒有嗎,真沒有?那咱倆還成親幹嘛呀?乾脆和離算了。」

新嫁娘生氣的撅起小嘴兒,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新婚之夜說什麼和離,多不吉利!」

「嘿嘿,生氣啦?說說怎麼了?說也是白說,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我這一輩子是不會放你走的。」

「我才不是你的人呢,我是我自己的人。」

「櫻子,你用激將法是不是?那我現在就讓你明明白白的知道,什麼叫我的人。」

……

「承楠哥哥,看在我這麼痛的份上,你就告訴我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吧。」

「真舒服,嗯……那就告訴你吧,就是你掉進河裡的那一次,我頭一回知道什麼叫緊張害怕。」

「……」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不舒服,不想說。」

「你耍賴,說不說,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大概是那次落水,你給我披上外袍的時候吧。」

「原來咱們倆早就心有靈犀了呀,那還客氣什麼?」

「你……」

「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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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1:22

番外篇二

二人進到縣城之中,田櫻的衣裳已經半幹了,她就不想再讓顧承楠破費,只說找個客棧,洗個澡,把衣服晾一晾就好了。可顧承楠不肯,偏要帶她去成衣鋪子里,挑了好幾套最漂亮的衣裳給她。田櫻覺得這個哥哥的確太客氣了,讓她有點兒難以接受,可人家執意要給,她推讓半天,最終,不得不收下了。

在小姑娘心裡,哥哥還是那個哥哥,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顧承楠,心裡卻發生了微妙的轉變。第二天,沒有再故意欺負她,反而把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讓田櫻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該如何回報他才好。

夏:

甜桃娃娃樓開張了,顧承楠和顧晴去給他們幫忙。他特意吩咐侄女去二樓給田柳打下手,自己留在一樓,給田櫻幫忙。

其實他一個大男人,並不懂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也幫不上多少忙。只不過他可以幫助疏散一下擁擠的人群,看著人們別偷東西,在有人問起某樣東西多少錢的時候,他可以拿到田櫻面前,問問她價錢。

終於,送走了一大波顧客,店堂里清靜下來,他趁機湊到田櫻身邊,低聲問道:「你怎麼不和顧晴去學堂讀書呢?打算一輩子看鋪子?」

他明亮的雙眸緊緊盯住小姑娘的表情,見她眸光一亮,似是有些欣喜,緊接著便黯淡下去,垂眸說道:「我不去了,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為什麼你不能去呀?你年紀也不大,剛好和顧晴一起去。」

「可是……」田櫻覺得,大姐把自己接到邯鄲來,是要她幫忙照顧阿萱的,可是如果自己去學堂念書,就沒有時間管阿萱了。她在姐夫家裡白吃白喝,又不給人家看孩子,從良心上過意不去。

「可是什麼?你是不是怕你學得慢,被人笑話?沒事,你放心,有我呢,我可以給你補課的呀。」顧承楠拍著胸脯保證。

「不是,我不是怕這個。」

「那你怕什麼呀?」他緊緊追問。

阿萱手裡舉著一隻竹蜻蜓,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小姨小姨,竹蜻蜓。」

田櫻蹲下身子,接過竹蜻蜓,雙手一扭,就讓它高高的飛了出去:「阿萱,這個是這樣玩的,你學會了嗎?」

「恩,我也要玩。」阿萱跟著蜻蜓跑了過去,她老爹霍沉就追了過來。見店裡人不是很多,沒必要在看護桃子,就抱著女兒到後院之中玩耍。

瞧著阿萱離去的背影,顧承楠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怕沒人給你姐看孩子?」

「哎呀,不是,你就別問了,我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田櫻見大姐望了過來,趕忙甩開顧承楠,去整理被客人翻亂的東西。

顧承楠暗暗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離開娃娃樓之後,就找到了三嫂蔣氏。讓她安排一個丫鬟去娃娃樓幫著做生意,再安排一個婆子幫忙帶阿萱。這是他想了一下午的法子,估計是能夠行得通的。

果然,三嫂去了不久就回來了,說事兒已經辦成了,還很認真的跟他說,要是看上人家了,就正八經兒的去人家家裡提親。要是沒看上,就不要這麼關心人家,免得人誤會。

被三嫂戳中心事的那一刻,顧承楠落荒而逃,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自己對田櫻的感情算不算看上了,只是他覺得目前還沒到提親那一步,只是稍稍的有一點點好感罷了,並沒打算要娶她。

第二天,顧晴就把田櫻帶到了學堂里,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顧承楠心情特別好。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世子的另一位伴讀,錦榮公主家的大公子,竟然對田櫻很感興趣。一會兒挖苦她大字不識一個,白長這麼大個兒。一會兒又說她傻乎乎的,特別像自己養的那隻獃頭犬。

公主的兒子,顧承楠不好意思說什麼。只陪在田櫻身邊,默默地教她寫字念書,在沒人的時候,開導她不要把那混賬二世祖的話放到心裡。

秋:

中秋節的時候,顧承楠回老家陪爺爺過節。長輩面前,他裝作沒心沒肺的模樣,可是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他就坐在門檻上,獃獃地瞧著門前的瓜地。

西瓜已經拔園了,只剩幾根黃了葉子的瓜秧,七零八落的散在地里。旁邊,卻有一片欣欣向榮的秋茉莉,那是奶奶最愛的花,爺爺便一直小心的呵護著,雖然不能賣錢,卻比西瓜養的都好。

「傻小子,想什麼呢?」滿頭銀髮的顧青山背著手溜達過來,和孫子一樣坐在了門檻上。

「什麼都沒想,我能想什麼呀。」顧承楠嘿嘿一笑。

顧青山抬手愛憐的摸摸孫子頭頂:「傻小子,有什麼話不能跟爺爺說呀?就你這模樣,就你這年紀,還說什麼都沒想,誰信呢?爺爺是過來人,有什麼不明白的。」

被爺爺看透了心事,顧承楠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用手裡的樹枝在地上毫無章法地亂畫著,悶聲說道:「我是有點兒小心事,不過,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呢。」

「說吧,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爺爺給你提親去。」顧青山呵呵笑著,並沒覺得孫子的煩惱是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

「我……我的確是喜歡上一個姑娘,可是我雖然一直覺得自己還不錯,但喜歡她的人裡面,有公主的兒子。跟人家一比,我就什麼都不是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樂意嫁給我,若是咱們家去提親了,人家沒答應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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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1:08

番外篇一

【番外篇】

春:

暮春時節,顧承楠接受鐵匠的託付,去田家迎接田櫻的時候,心裡是不大樂意的。

一個人騎馬多自在呀,快馬加鞭,一天就能到邯鄲城,可是趕著馬車拉上一個姑娘就不一樣了,最快也得三天到。

若是別人托他,他未必會答應。可是,拜託他的人是大鐵匠霍沉,她不好意思拒絕。

第一次見到田櫻的時候,覺得她太小了,身上穿著肥大的碎花裙子,和那些普普通通的鄉下姑娘沒什麼區別。

二人同乘一輛馬車走在路上,無聊之際自然免不了聊聊天。田櫻對邯鄲一無所知,十分好奇兩個姐姐在那裡的生活,就不停的向顧承楠打聽。顧城男人因為要趕馬車,帶著她耽誤了行程,心裡本就不大舒服,就故意拿這小姑娘尋開心。

「邯鄲城可大了,比你們村子大的不是一點半點,你到了那兒可別亂跑,不然把你跑丟了,找都找不著。」顧承楠故意嚇唬她。

「這樣啊,那我可不敢出門了,別說是邯鄲城那麼大的地方,連縣城我都沒去過呢。」田櫻老實巴交地答道。

顧承楠忍俊不禁,一個這麼好騙的小姑娘,到了陌生的邯鄲城,若是離開兩個姐姐身邊,還不得被拐子賣了去。

連著唬了她好幾件事,顧承楠被小姑娘的嬌憨逗得哈哈大笑。心中的不快全都煙消雲散,忽然覺得,有這麼一個傻乎乎的小丫頭陪著自己一起去邯鄲,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從滹沱河旁邊經過的時候,壞小子又起了歪心思,故意把馬車往河邊趕,右側的車輪軋在水裡,飛濺的水花打濕了姑娘的衣裳。

「承楠哥哥,怎麼不走大路了?這裡坑坑窪窪的,我好怕掉下去啊。」田櫻雙手緊緊的抓住車廂,眸色緊張地看向身邊趕車的小夥子。

看到她驚恐如小兔子一般的眼神,顧承楠更加得意了,響亮地甩了一記鞭子,大喝一聲:「駕。」

田櫻更怕了,馬車跑得飛快,但河邊並不平坦,車身一歪,她倒在了顧承楠肩頭:「承楠……」

話沒說完,車身一歪,向河裡倒了下去。這一下顧城楠也慌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控制住馬,卻沒想到水底下有孩子們為了放魚簍子而挖的一個深坑,馬車一歪,急速的朝河裡倒了下去,顧承楠飛快地跳下車,雙手緊緊拉住車轅,想靠兩臂之力拽住馬車,不要倒下。

可是,他想得太天真了,馬車倒的又急又猛,單憑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控不住一匹馬和一輛車的重量。「轟」的一聲,馬和車一起倒在河裡,田櫻驚叫著喊了一聲承楠哥哥,就從另一側落進河水中。

這一下,顧承楠可急了。二人之間隔著厚重的木頭馬車,他看不見小姑娘的情形,只得飛身縱了過去,毫不猶豫地撲入水中,找到那個軟綿綿的身體,抱著她游向河邊。

田櫻不會鳧水,落水的一剎那,驚恐的她不知如何是好。連著喝了幾大口水,嗆的她暈暈乎乎,想喊承楠哥哥過來救自己,可張開嘴之後,又被灌了一大口。

腦海中浮現出大姐和二姐的臉龐,田櫻覺得自己可能見不到兩個姐姐了。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把她圈在了懷裡,不久,她得以浮出水面,艱難的呼吸。

顧城楠費力地把她抱到岸上,按壓平坦的小腹幫她排水,田櫻渾身濕透,連吐了幾大口水之後,雙眼迷濛的看向顧承楠:「承楠哥哥,我還活著嗎?」

顧承楠心裡暗暗慚愧自己的大意,見她沒什麼事兒,這才放下心來,欣喜地揉了一把她濕漉漉的長發:「當然活著啦,小傻瓜,我怎麼會讓你死了呢。」

「承楠哥哥你真好,什麼都會,謝謝你救了我。」姑娘全身濕答答的,一綹長發散落下來,柔順的偎在胸前,潮濕的衣裳緊緊裹在身上,凸顯了玲瓏有致的身段。

平日里她總是穿著肥大的短襦和長裙,加上那天真無邪的眼神,旁人怎麼也想不到,身材竟如此玲瓏有致。

顧承楠不敢再往下看,喉頭滾動,咽了一口口水下去,悶聲說道:「你不必謝我,都是我不好,沒趕好車,才害你落水,幸好沒出什麼事兒,要不然,我怎麼跟你姐姐、姐夫交代。」

田櫻大口的喘著氣,伴隨著她的嬌喘,胸膛起伏,更加引人注意:「不怨你,真的,是我笨。我要是能像你一樣跳起來就好了,嘿嘿!」

小姑娘對他沒有半點埋怨,反而嬌憨的笑了起來,顧承楠回想一下自己的可笑行徑,便也跟著她一起笑。

兩人笑夠了,他伸手拉她起來,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都濕了,小心著涼,幸好現在天氣沒那麼冷了,你披著我的外袍吧,擋著點兒,一會兒進了縣城,給你買新衣裳。」

他轉過身去,牽馬拽馬車出來,田櫻不明白,他說讓自己擋什麼。低頭一瞧,才發現端倪,頓時紅透了小臉兒,不好意思再看那個直爽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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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0:53


霍磐嘿嘿一笑,抬起小手拍拍自己的肚子:「我要吃,大桃子,娘親……桃子,哈哈哈……」

小傢伙伸著小手,指向旁邊的馬車,因為他想起來自己的娘親就叫桃子。

霍沉也隨著轉頭看了過去,正看到桃子和阿萱倚在窗口看著這邊。桃子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可她還不到雙十年華,嬌俏的小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卻有著難掩的韻味,看得男人心裡直痒痒。

阿萱臉上還帶著未褪的嬰兒肥,小臉粉白的,兩隻大眼睛烏溜溜水汪汪地看著老爹,甜甜的笑:「爹,我也要吃大桃子。」

霍沉開懷大笑:「好,等桃子熟啦,就帶你們去園子里吃,讓你們吃個夠。阿萱,你要不要騎馬?」

阿萱嘟著小嘴兒搖搖頭:「不要,娘親說了,小姑娘要文文靜靜的,才招人喜歡。我才不像阿磐一樣淘氣呢。」

田桃握著女兒柔嫩的小手,含笑誇獎:「阿萱真乖,以後肯定能像顧晴姐姐那樣,寫得一手漂亮的字,還會彈特別好聽的琴。比娘親厲害多了,娘親可不會做這些。」

阿萱轉回頭來暖暖的說道:「娘親也很厲害呀,娘親會做漂亮的頭花,還有好看的衣服。我的小夥伴們,都喜歡咱們家娃娃樓的東西。」

得到女兒誇獎,田桃特別高興,兩隻杏眼笑成了一對彎月。

旁邊馬車裡的田柳探出頭來:「阿萱,二姨不厲害嗎?」

阿萱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豎起了大拇指:「二姨最厲害了,二姨能管得住小石頭,我都管不住他。」

眾人哈哈大笑,車廂里的小石頭也鑽出了小腦袋,見霍磐跟著姨父在騎馬,小傢伙就不幹了:「我也要騎馬,我要騎馬。」

車廂里的陳敏達把兒子拽了回去:「不能騎馬,會把頭髮吹亂的,一會兒就見到爺爺啦,你要做一個既乾淨、又俊美的小公子,知不知道?」

小石頭撅著小嘴眨眨眼,覺得老爹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就不再鬧騰著要出去。趴在窗口,眼巴巴的看著霍磐在高頭大馬上瞎折騰。

進了大營鎮,霍沉發現和往日有些不同。街道上十分乾淨,似乎是特意打掃過,在街上叫賣的小販們都不見了,兩邊的商鋪倒還開著門,卻也見不到什麼趕集的人。

「咱們鎮上是出什麼大事了嗎?瞧著有點兒不尋常。」霍沉納悶道。

兩輛馬車裡的人都探出頭來看,正在疑惑之際,就聽前方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緊跟著就是敲鑼打鼓的動靜,十分熱鬧。

田桃一邊幫阿萱捂住耳朵,一邊說道:「許是誰家娶媳婦吧。」

霍沉點點頭,覺得媳婦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原來不止是鼓樂齊鳴、鞭炮喧天,連舞獅踩高蹺的都來了,熱鬧的跟廟會似的。原本十分寬敞的主街上,此刻變得擁擠不堪,堵住了他們回家的路。

霍沉翻身下馬,讓兒子騎在自己脖子上。他一手扶著阿磐,一手牽著馬韁,正要去問個明白,就見道路兩旁有兩隊衙役舉著儀仗沖了過來。大營鎮的鄉正陪著縣太爺快步走了過來:「霍大人回鄉,小的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縣太爺在老百姓心裡就是本地最大的官了,見了是要下跪的。可是,他在霍沉面前點頭哈腰,又是作揖,又是賠笑臉,把大營鎮的村民們都嚇壞了。眾人心裡都在想:鐵匠究竟是當上了多大官呀,縣太爺都這麼怕他。

霍沉終於看明白了,這浩大的儀式竟然是歡迎自己榮歸故里的。他們回來參加小姨子的婚禮,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搞什麼儀仗,不過是兩個車夫趕著馬車,兩家人一起回來罷了,一個下人都沒帶。

「張大人太客氣了,」霍沉擺擺手,並沒有把騎在自己脖子上的兒子抱下來,只淡然說道:「我們不過是回老家看看,不需要如此隆重。你這樣的話……我都覺得不像回家了。」

「是是是,大人高風亮節,不喜這些俗禮,我這就命人撤了。大人遠道而來,自然應該回家休息,若有什麼用得著小的的地方,您儘管吩咐。」縣令是個精明人,自己的心意已經表達了。見霍沉不想擺排場,趕忙見好就收,領著大隊人馬走了。

街坊鄰居們全都站在街道兩旁,畢恭畢敬地看著他們走進家門。本來,桃子打算回家之後先打掃一番的,進了家門才發現,二嬸和三嬸已經把屋裡屋外打掃地乾乾淨淨,所有物品的擺放還和從前一樣,她們並沒敢亂動一分一毫。

夜幕降臨,來家裡拜訪的客人終於全都離開了,農家小院安靜下來。小兩口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樹下,看著一雙兒女追逐嬉戲,心情極美。

田桃有點累了,把頭倚在丈夫寬厚的肩上,柔聲說道:「在旁人看來,咱們現在算有錢有勢,倆孩子都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像我小時候一樣吃不飽穿不暖,也不會被迫去地主老爺家當丫鬟。這樣的日子好是好,可是……我還是喜歡咱們住在這個家裡的日子,你燒火我做飯,你打鐵我賣面,多好啊!」

「是啊,桃子,我也喜歡這裡,這才是咱們的家呢。要不是為了孩子們,我還真想辭官回來。咱家阿萱抓周的時候,抓了一個小鐵鎚,總不能讓她做鐵匠吧?今年春天開蒙,到現在都會背好幾首詩了,阿萱這麼聰明,就該好好學那些文雅的東西,不能回來守著土坷垃。」

說起抓周的事,桃子笑了起來:「阿萱抓個鐵鎚就夠稀奇了,你說阿磐這小子抓個鳳簪算怎麼回事?難不成要做個首飾匠?」

媳婦笑的花枝亂顫,柔軟的長發蹭著霍沉肩窩,撓的他心裡痒痒的,伸手摟住媳婦細腰,輕聲道:「管他做什麼呢,那是二十年以後的事了,我現在……就想跟你好好親近一回,像咱們成親時那樣。」

想起新婚時的種種,桃子羞紅了臉。夫妻倆一起給兩個孩子洗了澡,哄著他們睡了覺。霍沉興緻極高,把桃子抱到另一間屋的炕上,如新婚時一般無休無止的索要。月色皎潔,樹影輕搖,嬌美的少婦承受著丈夫發自心底的愛,濃烈而又纏綿。

「等孩子們長大了,咱們就回老家來吧,還是睡在自家的炕上踏實。」面色潮紅的小嬌娘說道。

饜足的男人心情極好,望一眼中天的明月,已然是子時了:「好,桃子,我也想回來。這裡是咱們認識的地方,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嬌嬌弱弱的,特別好看,我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高大魁梧,身子的腱子肉鼓鼓囊囊的,特別嚇人。那時候,我根本就想不到,成親以後,你會是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那你說說我哪裡好?」霍沉抬手輕撫愛妻小臉。

「哪都好!」小女人含笑朝他懷裡鑽了鑽。

男人收緊雙臂,抱緊了她:「你也是,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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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0:39


趙王每日親自在城頭巡視,鼓舞軍心,可是大家心裡都覺得此戰沒有勝利的可能,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無論突厥兵如何叫囂怒罵,趙王都不肯出戰,久而久之,敵人放鬆了警惕,認為中原漢人懼怕了他們,便得意的開始劫掠周圍的村莊。

這日,邯鄲城頭忽然鼓聲大作,趙王穿上了明晃晃的金甲,命人喊話讓突厥可汗面談。很快,土奇可汗穿著刀槍不入的銅色盔甲,大搖大擺地上了馬,帶人來到邯鄲城下。他也不傻,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選擇停馬的位置在投石機的射程之外,弓箭的射程之內。

趙王瞧瞧他一臉傲嬌的表情,挑唇冷笑,大聲喊道:「土奇,本王給你個機會,你速速回北方草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否則,本王手裡這把紫金弓,今日就了結了你。」

土奇哈哈大笑,一臉不屑,他身邊的將領們也附和著狂笑不止,就連士兵們都洋洋得意。正在此時,趙王拉開紫金弓,搭上玄鐵箭,一箭射向土奇。

土奇看到了他的動作,卻連躲都沒躲,一支箭射過來,不就是撓撓痒痒嘛。

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那隻箭飛快地穿過土奇心口的位置,從后心冒出了箭尖。與此同時,城頭上萬箭齊發,把自認為無所畏懼的突厥人射成了刺蝟。

城門大開,手執長矛的騎兵飛奔而出,他們手上的長矛都是用精鋼玄鐵打造,無堅不摧。戰況奇迹般的扭轉,胡人潰敗如潮水,趙王親自率兵掩殺,追出去三百多里,胡人死傷無數,潰不成軍。

得勝歸來,趙王欣慰地拍拍霍沉肩膀:「多虧了你,霍沉,本王要奏請父皇,重重地賞賜你。」

可是,沒等他書寫請賞的奏摺,京中卻來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皇上病重,宣趙王火速回京。

自太子因病去世之後,皇上就沒有再立太子,如今年老體弱、病體難捱,就把皇位傳給了最能幹的兒子趙王,自己當上了悠哉的太上皇,移居行宮養老。

國不可一日無君,趙王登記稱帝,年號德章。一朝天子一朝臣,德章帝登基之後,馬上把趙王府舊部調進了京城,因抗擊突厥有功大加封賞。

通過這次戰鬥,德章帝認識到了兵器的重要性,特設軍器監,封霍沉為軍器監監正,正四品。黃朋因勇救趙王府有功,被封做了八品千牛衛兵曹參軍,陳敏達也考進了太醫署,成了一名九品醫正。顧承楠依舊是趙王長子的伴讀兼侍衛,只不過,原來的世子成了現在的太子。

戰事結束,有功之臣都被接入京中得到了封賞。可是兵器營的那些鐵匠卻要解甲歸田了,如今已經不需要那麼多鐵匠了,霍沉精選出五十人留下,剩下的都要回老家去。可是,家裡有老有小的樂意回去,有些光棍漢或是家裡沒房子沒地的,就不想回去,圍著霍沉,求他想辦法。

霍沉回到皇上賞賜的府邸,便鬱鬱寡歡,晚飯都懶得吃,抱著兒子在那出神。田桃帶著阿萱興沖沖地回來,坐在他們父子倆身邊說道:「我們在京城開的娃娃樓生意太好了,比在邯鄲時強好幾倍,今天又招募了十個姑娘當夥計,這一個月下來,收入應該比上個月再翻一番。」

霍沉勉強笑笑:「桃子你真能幹,我就不行了。」

「你怎麼不行了,你都當上四品大員了,咱們常山縣就沒有這麼大的官。那些官夫人們喜歡到咱家店裡來,或許跟皇上器重你也有關係呢。」田桃看著自家能幹的丈夫溫柔地笑。

若在以前,能得到媳婦誇獎,霍沉會非常高興,可是現在他樂不起來。「桃子,那些鐵匠都是跟我同甘苦共患難的,其中有幾個是跟著我去趙王府救你們的時候受的傷,眼下,他們無家可歸,想留下。我已經向皇上進言了,可是能留下的畢竟是少數,有些人……不得不走。」

田桃知道,自家男人是個講義氣的,他是真心想幫那些鐵匠,卻不知該怎麼幫。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開個鐵匠鋪子,讓他們留下打鐵。來我們娃娃樓的都是家中主婦,打制一些品質好的鐵鍋、剪刀之類的東西,應該有銷路。」

蔫頭耷拉腦的霍沉猛地抬起頭來,雙眸晶亮:「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只琢磨怎麼讓他們吃皇糧了,卻忘了,就算吃不上皇糧,靠手藝也能吃飯的呀。他們都是家裡沒房子沒地的窮苦人,開不了鐵匠鋪子,那就咱們來開鋪子,讓他們打鐵,給他們發工錢,幫他們娶媳婦。好,太好了,媳婦你真聰明。」

霍沉高興地簡直想抱起媳婦親一口,看看阿萱水汪汪的眼神正瞧著自己,沒好意思下嘴。

於是,霍記鐵匠鋪在京城開張了,打造出的炊具、農具都要經過霍沉親自把關,每一件器物上都要印下一個桃心的標誌。打造好的鐵器,除了在鐵匠鋪里售賣,就都拿到甜桃娃娃樓里。家庭主婦們見到那些鋥亮如鏡子的鐵鍋、樣式新穎好用的剪刀,拿起來就捨不得放下,銷路自然就不愁了。

鐵匠們大都是年輕的小夥子,除了認真幹活兒,最喜歡的事兒就是到娃娃樓送貨。既可以逗一逗師娘家的兩個胖娃娃,又可以偷看幾眼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後來,一個膽子大的纏著田桃喊了三天的師娘,求她做媒找個媳婦。

桃子臉皮薄,被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人天天追著叫師娘,實在受不了了,就問了問店裡賣貨做活兒的姑娘們,有沒有瞧得上他的。這一問,還真問著了,一個姑娘支支吾吾的紅了臉,旁邊的人便笑著說,早就有人看上了,不好意思說呢。

這下一拍即合,成就了一段好姻緣。從此之後,鐵匠鋪的小夥子們幹活更帶勁了,絞盡腦汁推陳出新,提高手藝,搶著去娃娃樓送貨,大半年下來,成了好幾對。娃娃樓的生意也像他們的心情一般,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冬去春來,田櫻和顧承楠的婚期定在了鮮花盛開的五月,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黃朋震驚的瞪圓了眼,連呼好幾聲:「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明明是我先認識的霍大哥,是我帶著顧承楠去大營鎮的,咱們都是常山縣的老鄉,要嫁也應該嫁我呀,憑什麼嫁給他?」

任他怎麼哀嚎也沒用了,婚期已定,再無更改的道理。而且顧城南已經從京城回了淶水縣老家,準備婚禮去了。黃鵬想找他算賬得請假,可是一年的假期就那麼幾天,他得留著參加好哥們婚禮的時候再用。

霍磐虛三歲了,長得特別壯實,看上去和別人家五歲的孩子差不多大。阿萱小時候胖的很,如今長大一些,反而苗條了。小姑娘秀秀氣氣的,總想幫娘親看著弟弟,卻總也看不住,被那小子拽著小手一路瘋跑。

回老家的路上,阿萱安安靜靜的跟娘親坐在車裡,扒著窗口看向外面的爹爹和弟弟。

霍沉騎著高頭大馬,把兒子抱在身前,一邊往前走,一邊給兒子介紹:「阿磐,快看,看那邊,那一座高高的大山就是駝梁山,爹爹打造玄鐵箭的那一大塊玄鐵就是在這山裡找到的。山腳下有一片特別大的桃樹,園子是咱們家的。夏天的時候,甜甜的大蜜桃就熟了,摘下來一個,就能把你的小肚皮撐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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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0:27


「是。」眾人齊聲應了,長短兵器逼向中間僅剩的二人。他們互相望望,似乎是明白逃不過必死的命運,與其被人活捉嚴刑拷打,不如死了乾脆。

於是,在最後一波混戰開始的時候,二人拼進全力殺了幾個侍衛,其中一人被黃朋砍掉右臂之後,用左手扯下頭盔,他的同伴十分配合的用自己手裡的彎刀滑向他的脖頸,然後自盡。

趙王挑眉,寧願死也不肯透露盔甲的秘密,土奇可汗把士兵都訓練成了死士,可見這次突厥南下極難對付。「黃朋,把你的劍拿來給本王瞧瞧。」

「是,王爺。」黃朋累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眾人好奇和羨慕的目光里走向趙王,捧上了那把有著玄色花紋的寶劍。

趙王接到手裡,發現比別的精鋼寶劍要沉一些,顏色發暗,不那麼鋥亮,卻有著暗暗的光華流轉,隱隱藏著鋒利。「你這是一把玄鐵劍吧?從哪的來的?」

黃朋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說道:「是加了玄鐵的精鋼劍,就是從霍大哥那買來的。」

眾人震驚的目光全都凝結到霍沉身上,鐵匠高大的身子沾滿了血跡,手裡還緊緊握著大鐵鎚,面色凝重。

見眾人詢問的目光全都聚集過來,霍沉朗聲答道:「王爺,在大營鎮的時候,我跟您說過,家裡有一塊祖傳的玄鐵斷刃,我把它融了,其中一部分就融進精鋼之中,給黃朋打造了這把劍。」

趙王點點頭,此處人多,不宜細說,當即命人收拾清點,安置傷員,料理後事。把刀槍不入的盔甲收集起來,拿到正廳之中。

霍沉趕忙去后宅尋找桃子,走到垂花門處,剛好瞧見桃子抱著霍磐,櫻子領著阿萱從裡面戰戰兢兢的走出來。

見到滿身是血的丈夫,田桃嚇蒙了:「你沒事吧?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事,你們沒事就好。」霍沉見到妻兒都好好的,這才放了心。護送他們回到自家的小院子,脫下染血的衣裳洗澡。

田桃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心疼地直掉淚:「你還說沒事,這麼多傷,能不疼嗎?」

傷口沾水,自然是疼得很,霍沉咬牙忍著讓桃子幫他清洗,安慰她道:「能活著已經不錯了,弟兄們死傷大半,還有娃娃樓對面的首飾坊,孩子女人都遭殃了。」

家裡有備著的金瘡葯,田桃強忍著起伏的心緒給他上藥包紮,卻時不時地看向門口:「也不知柳子她們怎樣了,剛才情況特別突然,根本就來不及出門去叫他們進來。要不是三嫂過來,把我們送去了王妃那裡,我都不知該跑到哪去躲呢。」

「我現在出去找找他們,你千萬別出去,說不定還有沒殺盡的突厥兵,在王府里終究安全一些。」鐵匠換上一套衣裳,正要出門,卻差點和飛跑著闖進來的田柳撞上:「姐夫,姐,你們都沒事吧?」

田柳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後面緊跟的陳敏達抱著小石頭,一家三口頭上都頂著幾根柴草。田桃搶先一步跑到妹妹面前,緊張地上下瞧瞧:「你沒事吧,你躲到哪裡去了,你姐夫正要去找你們呢。」

「當時有一大隊突厥兵衝到街上來,我們根本就來不及跑進王府,就藏在後院的柴草堆里。幸好,那些人見這角樓進不了王府,就走了。」田柳喘勻了氣,接過小石頭,對陳敏達道:「你也去幫幫忙吧,我看受傷的人不少,大夫肯定忙不過來了。」

霍沉和陳敏達一起出去,就來到前院。年邁的畢神醫都出來幫忙醫治傷員了,陳敏達趕忙上前幫忙。霍沉進了正廳,就見銅色的和銀色的突厥盔甲已經擺成兩排,換了一套衣裳的趙王正在認真查看:「霍沉,你來的正好,看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盔甲可以刀槍不入?」

霍沉仔細地對比了這些盔甲之後,抽出自己特意帶來的玄鐵匕首,割開甲片細瞧。「王爺,這銀色的盔甲是一般的精鋼所制,跟咱們用的差不多。但是銅色的這種,應該是加入了其他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應該是一種很稀有的材質,韌性極好。硬度比玄鐵差,但是比精鋼要好的多。」

趙王輕輕點頭:「本王也是這麼想的,看來是突厥發現了一處特殊的礦藏,打造好了刀槍不入的盔甲才開始發動戰事,難怪之前按兵不動,本王一直想不通他們在等什麼,如今知道了。」

顧承榛皺著眉頭說道:「這次來的突厥兵裡面穿著特質鎧甲的只有五十人,卻已經極難對付,若不是王爺及時趕回,恐怕王府難保。我們這次靠一把玄鐵劍,和以多敵少的優勢勉強渡過難關。若是他們還有更多的這種鎧甲,兩軍陣前,咱們要吃大虧的呀。」

趙王面色凝重,他又何嘗不知,敵人有了這樣的制勝法寶,此次南下便可橫掃一片。能有什麼法子擋住呢?「若是咱們之前找到張山子的傳人就好了,或許能有法子破這盔甲。」

霍沉腦海中閃過鐵匠們一個個倒下的情景,閃過妻子孩子驚恐的面容,他閉上眼眸又猛地睜開,單膝跪地:「稟報王爺,我便是張山子的傳人,之前沒有說清楚,是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師父說過,駝梁山中有千年前自天外飛來的隕鐵,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如今國難當頭,我想帶幾個人去山裡找。要穿透這鎧甲,唯有找到玄鐵這一條路。」

「好,給你二十名侍衛,即刻出發,日夜兼程,務必早日找到玄鐵,辛苦你了!」趙王親手扶起鐵匠,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那麼多弟兄為了保家衛國丟了命,我辛苦一點不算什麼。只是,我的妻子孩子都在王府,我離開家的日子,請王爺多加照拂。」霍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嬌妻幼子。

趙王鄭重點頭:「你放心吧,本王會派專人保護他們,不會有半點閃失。你所說的玄鐵位置,與我們之前的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應該不會有錯,你速去駝梁山,辦成此事,本王定要奏請父皇,給你陞官兩級。」

「多謝王爺,我不圖陞官,只為保住家園,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告辭。」霍沉不再多說,回家拿了幾件衣服,跟田桃說了一聲,就騎上快馬,帶著侍衛離開了。

雖說去駝梁山沒有什麼危險,可田桃還是放心不下,塞給他一瓶金瘡葯,讓他別忘了換藥,就帶著一雙兒女送到了門口。

究竟什麼時候能找到隕鐵,田桃心裡沒底,以為這一去最少十天半個月,卻沒想到只過了七天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一桶蛇王石。

趙王極為興奮,看霍沉的眼神就像是看全國的救星一般,馬上從新招募的士兵中挑了三百個年輕力壯的出來,都派到甲弩坊給霍沉調遣。

突厥人休整了半個月,就掩殺而來,北軍大營艱難抵抗,堅守不出。可是,箭矢無法穿透敵人的鎧甲,他們幾乎是直衝到營帳前,遇到投石機打過來的石頭,才難以前進,饒是這樣,北軍大營也連連潰敗,直到退進邯鄲城,堅守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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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0:14


原來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霍沉沒有絲毫猶豫,大吼一聲:「抄傢伙,去王府。」

一百多個鐵匠拿起大鐵鎚,浩浩蕩蕩的出了兵器房,奔著王府的方向跑。鐵匠們雖然有力氣,可他們終究沒殺過人,路上碰見胡人也只是朝著對方胳膊上砸,本能地想要打掉兵器而已。

路過角樓的時候,霍沉停住腳步看了一眼,見四門大開,空空如也,就知道桃子他們不在這,肯定是聽到動靜跑回家裡去了。鐵匠正要往前跑,就見對面鋪子里有個什麼東西被扔了出來,剛好落在他腳邊。低頭一瞧,竟是他家半歲的閨女,滿頭是血,可能已經沒命了。因為是鄰居,孩子又差不多大,這小姑娘的娘總抱著孩子來娃娃樓里找桃子,霍沉碰上過幾回,還曾經笑言讓她家小姑娘長大后嫁給霍磐呢。

「我的孩子……」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衣衫不整的婦人追出門來,卻被人從後面一把扯下了裙子。婦人摔倒在台階上,頭撞上青磚,暈了過去。

緊跟著出來的是一個胡人士兵,身上穿著銀色的精鋼鎧甲,不懷好意地獰笑著。

霍沉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往腦門上涌,氣到睚眥欲裂。看到這個婦人、這個孩子,他滿腦子裡盤旋的都是自己媳婦孩子的身影。兩國開戰,於他來說原本並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只是拚命打造兵器而已,可現在不同了,胡人就在身邊。他們活著,自己的妻兒就可能丟命。

「我跟你拼了。」霍沉高高的掄起大鎚,一錘砸在胡人士兵的頭盔上。

「殺人啦,師父……」江林看著那屍體倒下去,聲音有點顫抖。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你們瞧見沒有,不殺他們,死的就是咱們的媳婦孩子,還等什麼,殺呀。」霍沉大吼一聲,飛快地沖向了王府門口。

有人領頭,自然群情振奮,鐵匠們掄起鐵鎚跟了上去,這次都瞄準敵人的腦袋砸。王府門前已經有很多侍衛倒在了地上,因為提前沒有考慮到會出現後方被偷襲的情況,王府中本領高強的侍衛都跟著王爺出去了。眼下人手少,能力也不夠。

蔣氏帶領著幾個侍衛在做最後的抵抗,十幾個胖胖的廚師揮舞著菜刀從裡面沖了出來,可是很快就全都被撂倒了。

那幾十個身穿銅色鋼甲的胡人似乎並不知道後方來了一群人,或許是知道也不在乎,只一心圍攻最後幾名侍衛,信心滿滿地要衝進王府。

霍沉帶的一百多號人在路上已經有了一些損傷,此刻他帶頭揮舞著鐵鎚往上沖,像砸蘿蔔一般,一手一個,很快就砸死十來個,殺出一條血路,來到蔣氏身邊,急吼吼地問道:「桃子呢?」

蔣氏手裡的劍砍向一個士兵左臂,卻只冒了一堆火星,並沒砍斷。「在後宅,王妃那。我們的兵器不行,砍不斷他們的盔甲,怎麼辦?」

霍沉以前並不知道蔣氏會武功,此刻雖然詫異,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也發現了端倪,王府侍衛砍向突厥兵的刀劍都傷不了對方,而他們的彎刀卻很是鋒利,必須躲開。難怪這麼快就攻破邯鄲城,甚至馬上就要攻進王府,他們的盔甲竟然刀槍不入。

眼下不是研究兵器的時候,霍沉掄著大鎚專挑敵人的腦袋砸,一錘一個。鐵匠們一來,形勢很快逆轉,那些盔甲雖不懼刀槍,卻扛不住鐵鎚。

可是鐵匠們不會功夫,只是憑力氣亂砸。起初突厥兵沒防備,自以為受不了傷,才被砸死了十幾個人,眼下發現了問題,就開始躲避大鎚,尋機會下刀。如此一來,很快就倒下了一圈鐵匠。

有霍沉在前面擋著,蔣氏得以喘口氣,觀察了一下,快速說道:「鐵匠們負責砸腦袋,侍衛們保護鐵匠。」

侍衛們的劍無法穿透敵人的鎧甲,卻可以在胡人彎刀砍向鐵匠的時候,用劍擋住,藉此機會,鐵匠的大鎚一砸,就能砸死一個。

雙方都有了忌憚,鏖戰便有些僵持,數次交鋒之後,站著的鐵匠已經不足十人,侍衛僅剩兩個,突厥兵卻剩了二三十個。蔣氏急的拉住霍沉帶血的袖子:「走,咱們去后宅門口,那裡還有些侍衛。」

霍沉滿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沒有大的傷口,手上也還有些力氣,就堅定地搖頭:「不去,跟他們拼了。」

他不想讓這些人靠近后宅,他們往前走一步,桃子和孩子們的危險就加重一層,只要他還能扛得住,就絕不後退。

「王爺,王爺回來了。」一個侍衛興奮地喊道。

正要揮舞彎刀衝上來的突厥兵也發現了異樣,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趙王。

突厥將領用胡語說了一句話,他們就調轉方向,沖向了趙王。蔣氏趕忙揚聲高喊:「王爺小心,他們的盔甲刀槍不入。」

趙王手上握著一桿青龍穿雲槍,槍尖被血染過,卻不掛血珠,依然鋥亮。他聽到了蔣氏的話,卻沒有放在心上,世上哪有刀槍不入的鎧甲。前朝第一鐵匠張山子那麼厲害,也沒見他打造出這等寶貝。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很多人,馬跑不開了。趙王不信邪,飛身下馬挺槍便刺,對方的將領並未躲閃,而是用彎刀砍他脖頸。

顧承榛相信自己的妻子不敢說假話,見王爺不信,就抽出寶劍替他擋住了彎刀。

趙王以為,彎刀到自己頭頂之前,這個突厥人就已經被槍尖刺穿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槍尖竟然被擋在了鎧甲外,只是靠力道把對方懟出去一步而已。

這一下,趙王的隨從們都傻了,這些突厥兵的鎧甲從頭包到腳,既是刀槍不入,該怎麼剷除呢?突厥兵自然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一擁而上,圍攻趙王。

霍沉等人也跑到了趙王身邊,掄起鐵鎚砸向突厥將領,卻被他靈巧地閃開,反手一刀朝著霍沉肩頭砍來。

黃朋就跟在趙王身後,一看霍大哥有危險,趕忙舉起手裡的長矛幫他去擋,卻沒想到對方力氣極大,竟震得他虎口發麻,長矛落地。

馬上對陣,長兵器有優勢,可現在是馬下作戰,短兵器更方便。黃朋索性棄了那長矛,抽中腰間掛著的玄鐵寶劍,直直地刺向突厥將領心窩。

對方根本沒當回事,連躲都沒躲,揮刀砍向黃朋頭頂。卻沒想到,那劍刺破鎧甲,從前胸進,後背出,貫穿了敵人的身體。

這一下,不僅是趙王等人愣了,連突厥兵都愣了。這鎧甲他們試了無數次,無論什麼兵器都無法穿透,怎麼會這樣?

黃朋也覺得難以置信,一腳踢開敵人身體,揮劍劈向另一個人的胳膊。伴隨著一聲慘叫,那人胳膊落地。這一下,黃朋揮舞著寶劍就施展開了,看呆了趙王等人。

在眾多侍衛的包圍圈中,突厥兵沖不出去,依靠自身鎧甲的優勢苦苦支撐,如果沒有黃朋在,或許他們有機會殺出重圍逃走。可是,趙王親自督戰,王府高手雲集,黃朋手上有神兵利器,哪能讓他們逃了。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突厥兵所剩無幾,趙王沉聲喝道:「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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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5:00:00


田桃認真地想了想,溫溫柔柔的笑了:「眼下鋪子里的確缺人手,我們提前沒有想到會這麼火爆,現在賣的東西都是前幾個月做的。可是一下子賣了那麼多,以後既要賣貨,又要做新的,還得琢磨些新鮮玩意兒,的確需要人手。可是要想找夥計,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就先借用一下王府的丫鬟也行。」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早你到我這裡來領人,順便把櫻子送來,讓她跟小晴一起去念書吧。」蔣氏終於鬆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回到家裡,見到院子里負手而立的顧承楠,抿抿嘴笑道:「給你辦成了,放心吧。承楠,你要真是看上人家了,咱們就正八經兒的去提親,要沒看上,就別這麼關心人家,這算怎麼回事呢?你就不怕讓人家誤會。」

「怕呀,所以才讓你去嘛。行啦三嫂,我走啦,多謝。」顧承楠一溜煙兒似的跑沒影了,留下蔣氏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二日一早,田桃果然帶著田櫻和阿萱來到了顧長史家,蔣氏把已然挑選好的下人帶了過來:「這是福媽,年輕的時候做過奶娘,帶過孩子的,這個丫頭叫橘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也認識幾個字能算賬,你看合眼緣不,要不合適啊,咱們再換。」

田桃抬眼看向面前的兩個陌生人,福媽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臉龐微黑,中等身材,稍微有點胖,人很愛笑,眉目慈善。橘子長得白白凈凈的,個子不太高,圓圓的娃娃臉,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不醜。她好像有點緊張,一雙小手暗暗揉搓著衣角。

田桃對這兩個人很滿意,從心底里相信顧三嫂不會給自己找錯了人,就笑著說道:「你叫橘子呀,咱們還真是一家人,我叫桃子,我妹妹叫柳子、櫻子,咱們都是村裡常見的小樹。福媽也挺好的,謝謝三嫂。」

蔣氏笑道:「你喜歡就好,先帶她們回去試試吧,若不合適,咱們再換人。」

田櫻今日穿了一件料子極好的衣裳,粉紅色的輕紗層層疊疊的,像櫻花從樹上紛紛落下時輕盈柔美的姿態。平日裡頭上只簡單的綁一根髮帶,今日特意帶了一對嶄新的頭花,襯得小姑娘臉龐精緻,雙眸明亮。

顧晴帶著丫鬟從屋裡出來,一見她的打扮就笑了:「櫻子姐今天真漂亮,估計學堂里的書生們都心思讀書,只偷跑過來看美人兒了。」

田櫻被她一打趣,臉上飄起兩朵紅雲,令未施粉黛的臉頰更加紅暈嬌艷。

蔣氏在一旁笑呵呵地瞧著,不由得響起了小叔子顧承楠,看來這姑娘早晚是顧家的人了,理當多加照拂才是。當下,便叮囑了女兒幾句,讓她多照看頭一次進學堂的田櫻。

田桃帶著福媽和橘子到了鋪子里,告訴她要幹些什麼。並且和田柳商量好了一個標準,王府的丫鬟月例讓她照拿不誤,如果在這裡做了活兒、賣出貨,是要單獨給她加錢的。這下可把橘子高興壞了,原本她心裡忐忑,是因為上次親眼瞧見霍沉打小香了。雖然自己並沒有那爬床的心思,可是萬一被主子誤會了呢?

就這樣,家裡和店裡的事情都安頓好了。田柳一家乾脆搬到了角樓後面的小院里住,福媽和橘子白天來給霍家當差,晚上依舊回去住王府的下人房。

起初,田桃有點擔心櫻子,畢竟人家都是學了好多年的了,她都十三歲了才剛開始學寫字,會不會被人笑話?可是她暗暗觀察了幾日,發現櫻子臉上並沒有糾結痛楚的神色,這才放了心,和柳子一起捋順了娃娃樓的生意,又招募了兩個利索的姑娘當活計。

冬月第一場雪之後,田桃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叫霍磐。田柳特意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讓人們知道甜桃娃娃樓的東家有福氣,生意變得更好了。

為了讓田桃好好坐月子,陳敏達和田柳在她臨產前回了一趟老家,把母親葉氏接了來。雖說福媽也不錯,可終究是親娘在身邊更好一些。田桃有心讓弟弟田松來邯鄲念書,可是眼下局勢並不穩定,她不想讓家裡人冒這個險。

開春之後,霍沉升成了八品官,手下的鐵匠有一百多號人了。他並沒覺得高興,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跟桃子說:「可能要打仗了,讓敏達套車拉著你們回去吧,我現在走不了,你們走了,我心裡就踏實了。」

田桃嚇得一把抱住他胳膊:「真的?那咱們一起走吧,你要是走不了,我也不走。把你自己留在這,我肯定每晚都睡不著覺。」

霍沉看看酣睡的一雙兒女,又瞧瞧心愛的小媳婦,沉默良久,最終認真的點了點頭:「好,那就別走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裡有王府在,應該比別的地方安全。真要打起仗來,咱們大營鎮也未必安全。咱們一家就在一起吧,無論生死,都在一起。」

三月底,霍沉忙的就快住在兵器房了。

六十年前,太宗北上親征,突厥老可汗被顧青山斬首,胡人元氣大傷,這麼多年北方邊境太平無事。如今,突厥的大汗是老可汗的孫子土奇可汗,此人頗有謀略,且能征善戰,不僅統一了分裂多年的突厥各部落,近期一直磨刀霍霍準備南下,據說已經在突厥人中揚言,要給爺爺報仇雪恨,踏平中原。

可是有一點趙王一直想不通,既然突厥可汗已經決定南下,為什麼又不揮師前進呢?似乎是在等什麼,可是突厥如今兵強馬壯,根本就想不出他們究竟有什麼可等的。

六十年無戰事,我軍中雖然也照常操練,可是兵器都已經陳舊不堪,每年只是按照一定的比例調換新品而已。真要打起仗來,這些兵器根本就不夠用。

一百多個鐵匠日以繼夜的忙碌,也無法一下子打造出十萬大軍的兵器。霍沉急的嘴上都起了泡,連著三天沒敢回家,怕桃子看見心疼。

「師父,師父,大捷,北軍大捷呀!」江林滿臉興奮的跑了進來,大聲喊道:「我剛剛聽回來報訊的兵士說的,王爺和北軍的大將們今日跟突厥主力交鋒了,我軍大捷,追出去了一百里呢。」

鐵匠們全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興奮地互相望望,滿心歡喜。

「這下好了,總算有個盼頭了。」霍沉剛剛慨嘆了一句,就聽到了遙遙的廝殺聲。

眾人都是一愣,這邯鄲城與北軍大營相距百里,之前激戰的時候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怎麼此刻卻聽到了打鬥聲,不是又追出去了一百里么?

人們衝出兵器房,站在寬敞的院子里細聽,竟有胡語叫囂謾罵,似乎就在不遠的地方。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對,那邊就是王府,活捉了皇帝老兒的孫子,給咱們大汗祭旗呀。」

這人說的是不太流利的漢話,似乎是特意說給漢人聽的,隨後就是一陣猖狂的大笑。霍沉擰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胡人打到邯鄲城裡來了?」

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要出門去看,就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霍大人,霍大人……胡人來了,夫人說讓你帶著鐵匠們去擋一下,王府的侍衛們快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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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9:48


四個月的小石頭穿著一條開襠褲,露出人家傲人的小標誌,上身是一件剪裁新穎的小褂,既精神利索,又涼快不捂汗。

這一對金童玉女給店裡招攬了不少生意,有人點名就要他們身上穿著的這一套。頭一天開張,難免手忙腳亂,幸虧桃子提前把細節都想到了,要不然還不知要出多少狀況呢。好在霍沉和陳敏達都來幫忙照看孩子了,姐妹三人接待顧客忙的滿頭大汗,還有些無暇顧及的,實在等不上就走了。

霍沉怕桃子被擠到肚子,讓她坐在櫃檯後面只負責算賬收錢,不要出來。田柳和田櫻各管一層,給人介紹物品,拿貨打包。好在沒過多久,顧承楠和顧晴也來幫忙了,田家姐妹輕鬆了不少。

一天下來,霍沉心疼的不得了,連連問桃子有沒有不舒服。田桃擦一把鬢角的熱汗,歡喜笑道:「沒事,不就是坐著收錢么,能有多累?是柳子和櫻子辛苦,一直站著,連喝口水的空都沒有。」

「我們沒事,姐,快數數賣了多少錢?」顧家的人走了,柳子急於知道第一天的銷售額。

田櫻過來幫大姐一起數錢,越數越開心,最後稱完了銀子,發現有十二兩銀子,八吊半錢,都折成銀子的話有二十兩以上了。

田桃看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驚嘆道:「天哪,竟然賣了二十兩,按凈賺一半算,還有十兩銀子呢。我以前在大營鎮賣撒子糖棗的時候,一天能賣幾十文就不錯了,一個月也掙不了一兩銀子。現在一天就掙十兩,十天就是一百兩,一個月三百兩啊。咱們三個人平分的話,相當於每人掙一百兩,天哪天哪……」

田櫻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姐,我沒幹啥,都是你和二姐的主意,就別分給我了。」

田桃雖性情溫和,但終究是從小當大姐的,說話也很有分量:「那怎麼行,咱們姐妹三個在邯鄲開鋪子,哪能不分給你錢呢。柳子,你說是吧?」

其實,田桃和田柳早就商量過這件事了,家裡窮,閨女出嫁時沒什麼嫁妝,如果現在有機會掙錢了,就分給田櫻一份當嫁妝,決不能把小妹妹拋下不管。只不過,當時她們沒有想到掙這麼多錢。

田柳爽快的點頭:「就是,咱們雖然要掙錢,可是也不能只為了錢活著,連親情都不要了。以前就說好了,分成三份,無論掙多掙少都不能改。」

桃子心細,收好銀錢,就跟她們說道:「今天太亂了,雖是賣了不少貨,可能也丟了不少,咱們趕快清點一下吧,別高興地太早。把丟了的減去,才是賺的錢呢。」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一番清點下來,竟然沒丟幾樣東西。田桃蹙著柳葉彎眉想了想,說道:「或許因為是王府的地盤吧,看來人們不敢幹壞事。」

田柳哈哈大笑:「可能不只是因為王府,我姐夫跟個大鐵塔似的站在門口守著你,誰敢偷東西走呀。」

大家都笑了起來,霍沉心疼地看著桃子:「快回家歇歇吧,今天你也別做飯了,我去外面酒樓里買些回來吧。咱們家也不缺你掙錢,你樂意開鋪子,我也不反對,可你別這麼拚命呀,咱們得想個法子,要不就雇幾個夥計,孩子們都小,若是天天這樣,你們都得累病了。」

回到家,吃過晚飯之後,田桃來到了田櫻屋裡,輕聲問道:「今天顧承楠跟你說啥了?」

因為田櫻不太熟悉貨品的賣價,就在一樓守著大姐了,碰上不懂得比較方便問。後來顧承楠和顧晴來幫忙,本來櫻子想要顧晴跟自己在一起,可是顧承楠直接就吩咐侄女上樓了,他自己留在一樓幫忙。

剛開始,田櫻單純的覺得,顧承楠是因為跟大姐一家熟悉,跟二姐一家不熟,才選擇留在一樓的。可是,後來顧承楠總往她身邊湊,還趁不太忙的時候問她:「你怎麼不和顧晴去學堂讀書呢?打算開一輩子鋪子?」

田櫻自從到了邯鄲,跟顧晴成了好朋友,就特別羨慕人家博學多才,琴棋書畫什麼都會。她也想學,可是大姐叫自己來是幫忙看孩子的,對這份差事,她並不覺得委屈,因為自己從小就是大姐帶大的。而且,在大家家裡吃的好,她覺得自己來了以後明顯地長個兒了。

可她不能去學堂,那樣的話,阿萱就沒人管了。她不能只想著自己,姐姐們對自己這麼好,得為她們著想才行。

田桃見田櫻紅著小臉不說話,就直白的說道:「我聽到他說學堂了,是不是勸你去學堂?」

田櫻這才點點頭:「嗯,他問我為什麼不和顧晴一起去學堂念書。」

「那你怎麼說的?」田桃追問。

「我說我不想去。」田櫻囁嚅道。

桃子歪頭認真的看了看妹妹的臉色:「櫻子,我想讓你去。」

田櫻猛的抬起頭來:「為什麼?」

「以前咱們在田家營的時候,家裡窮,附近也沒有學堂,所以,我和你二姐就算想念書也念不了。可是現在你不一樣啊,在王府里有這個條件,可以念了,還是多學一些東西好。你看人家顧晴,琴棋書畫樣樣好,人家在那一站,跟咱們村裡的姑娘就不一樣,你不喜歡那樣的感覺么?」田桃問道。

田櫻默默嘆了口氣:「喜歡啊,不過那是人家的生活,不是咱們的,我去念書了,誰帶阿萱呢?我和你們一起跟著二姐夫學幾個字就行了。」

田桃終於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溫柔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阿萱呀,櫻子,前些天忙,我沒跟你說明白,其實我接你來不全是為了帶阿萱,也是想讓你變得比以前更好。我以前打聽過,學堂里的姑娘只在上午有兩堂課,下午你可以帶阿萱呀,上午我帶著她。」

「可是姐,你肚子越來越大了……」田櫻話沒說完,就聽院子里響起了蔣氏的聲音:「桃子在家嗎?」

田桃趕忙走出西廂房,迎了上去:「三嫂,我在這呢。」

蔣氏垂眸看了看田桃微微隆起的肚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出來的田櫻,笑道:「我聽承楠和小晴說了,你們的娃娃樓生意特別好。我家小叔子出了個好主意,你不是不想要丫鬟么,本來應該分給你們的兩個丫鬟一直在我那呢,他說可以給你換成一個乾淨利索的婆子,幫著帶孩子做飯,再來一個能說會道的丫鬟,跟著你去鋪子里幫忙。這樣,你就不會那麼累了,也可以讓櫻子跟小晴一起去念書。這麼聰明的姑娘,當個睜眼瞎太可惜了。」

沒想到這樣的主意竟然是顧承楠想出來的,田桃心念微動,卻沒好意思直說,畢竟人家的意思也不明朗。就接著蔣氏的話茬說道:「來個婆子倒是可以,畢竟我這月份越來越大了,以後也得有人伺候月子。可這丫鬟是王府賞賜的,讓她去鋪子里幫忙合適嗎?」

蔣氏點頭:「合適,這有什麼不合適的?王爺連角樓都給你們用了,別說是一個丫鬟。每個門客家裡兩名丫鬟,讓她們做什麼隨你們的意。你樂意帶她去鋪子里,是她的造化,還能學學做生意呢,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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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9:32


田桃和田櫻都擔心的緊,柳子再怎麼潑辣能幹,也只是一個鄉下丫頭罷了,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萬一有點意外可怎麼辦?

眾人提心弔膽地盼了半個多月之後,田柳背著一個大包袱笑呵呵地回來了。陳敏達抱著兒子正站在門口,見她回來,趕忙迎了上去:「媳婦,你可回來了,我都快要在門口站成望妻石了。」

田柳把大包袱交給他,歡喜地抱過兒子,自然是稀罕不夠。「我走的這些天,兒子長了不少啊。小石頭,想娘了沒?」

廚房裡的田桃和田櫻也飛快地走出來,圍著田柳問長問短。打開她帶回來的大包袱,發現裡面都是些胡地的小孩兒玩意。有小氈帽、小馬靴、還有沒見過的新奇玩具。

田柳得意地說道:「我這趟可是沒白去,不僅完成了王爺的差事,還見到了突厥的商人、波斯的商人,採買了很多新鮮玩意兒,咱們可以改良一下,作為自己的貨品去賣,肯定有銷路。」

田桃看著看著毫髮無損的妹妹,很是欣慰:「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了,還惦記著生意呢。你走的這些日子,我和櫻子把該準備的東西都備齊了,鋪面也選好了,就等你回來瞧瞧,咱們就租下來。」

田柳抬眸問道:「是哪裡的鋪面,可有王府的角樓位置好?」

王府門前的大街就是邯鄲城裡最繁華的一條街道,排第二位的就是與之相交的朱雀大街,而趙王府西南角的一座角樓,就剛好在這兩條大街的交叉口上,是最最繁華的地段。

姐妹倆為了選個好鋪子,曾經在邯鄲城裡轉悠了好幾天。好位置的鋪子買賣都很紅火,沒有人外兌或出租,能租的鋪面都在這兩條大街的尾端,或是在其他小街上,人流量小,生意不好做。

位置最好的自然就是王府的角樓,雖然那角樓一直是閑置的,放在那裡不用也是浪費資源,可是王府是什麼地方,閑置的房子多了,也沒見出租過呀,如果姐妹倆去問王府要不要往外租房子,會不會被王爺誤解為在打他的臉?

她們自然知道,王爺是不缺這幾個租金的,所以糾結了很久也沒敢去問,最終,桃子談好了一間位置不算太偏的鋪子,不過租金稍微高一些,也算能承受吧,就等著柳子回來,她們一起去瞧瞧趕快定下來,生怕訂的晚了,被別人租了去。

此刻,田桃如實說道:「要跟王府的角樓比,那自然是差的遠了。不過,比咱們以前看過的那些鋪子卻要強不少,這是一家茶館,做生意的老兩口年歲大了,也有些積蓄,就想養老不幹了,咱們剛好可以租下來。」

田柳咬著唇,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姐,先別急,我現在辦好了差事,咱們王爺財大氣粗,應該會賞我點兒什麼吧。到時候我就推辭不受,然後提出來,想用那個閑置的角樓做生意,我猜,有八成的可能王爺會答應。」

田桃眸光一亮:「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田櫻在一旁插嘴道:「你天天忙了大的忙小的,還一直惦記著我二姐,怎麼會想到用她乾的差使去邀功呢。不過現在二姐想到也不晚,我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的。」

田桃點頭:「對,就趁剛剛辦好差事,王爺心裡正高興的時候,跟他提出來。他若答應了最好,如果不答應,也不會怪罪咱們的。」

姐妹幾個正說著話,就有顧長史身邊的小廝走了進來,站在院子里喊話:「陳夫人在嗎?王爺請陳夫人去前廳呢。」

田柳一喜,歡快的站了起來:「你瞧你瞧,剛想到這兒,好事就來了。小石頭,乖乖的在床上躺一會兒,娘要去辦一件大事了。」

「來啦!」田柳揚聲應答,快步走了出去,跟著小廝三拐兩拐,就進了王府的正廳。

花白鬍子的老斥侯已經跟王爺說完了軍情之事,正在說田柳:「這次還多虧了柳子這丫頭,真是機靈,我和小剛演的商人都不太像,可柳子太像了,跟那些突厥商人、波斯商人,說的頭頭是道兒。有時候碰到不會講漢話的,用手比劃著也能把生意做了,這丫頭,真是個做買賣的料。」

話音未落,田柳進門,小姑娘笑嘻嘻說道:「爹,又誇我呢!」

老斥候哈哈大笑:「我沒這個福喲,要真有你這麼個閨女,那我可就高興死了。」

田柳屈膝行禮:「拜見王爺。」

趙王含笑點了點頭:「陳校尉是多年的老斥候了,能得他誇獎的人還真不多,可見你這一趟是真的立了功了。只可惜你是個女兒身,若是個小夥子,本王還真想給你個官職,以後提拔重用。可惜呀,本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就賞你二百兩銀子吧,拿去做幾件新衣裳,買點首飾,好好慰勞慰勞自己。」

田柳嘻嘻一笑:「多謝王爺賞賜,可是我不能要。王爺救了我兒子的命,我理當為王爺效力,並沒幹什麼大事,就要王爺這麼大的恩賞,小的實在過意不去。」

趙王頻頻點頭:「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丫頭,你就別跟本王客氣啦,二百兩銀子對王府來說不算什麼,本王為的是嘉獎你的勇氣,也讓別人瞧瞧,只要為國出力就不會吃虧。」

田柳默默等著趙王把話說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爺,您若真想賞我,賞銀子旁人也看不見,感受也不深,我有個請求,不知您能否恩准?」

趙王一愣:「莫非你不想要銀子想要別的,那說來聽聽,你想要什麼?」

「王爺,我想和姐姐開個店鋪,專賣小孩子用的衣服鞋帽、玩物器具,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位置,王府西南角的角樓一直閑著,若是王爺能賞給我們用,旁人都能看到王爺的恩典,也剛好解決了我的大難題。我可以給王府交租金的,不知王爺能否恩准?」田柳抬起晶亮的眸子,滿眼希冀的看向趙王。

「哈哈哈……」趙王大笑:「原來是看上西角樓了,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給你拿去開鋪子用吧,不用交租金了,王府也不缺這幾個錢。就當是你替本王辦事的獎勵,只不過,對外你要說去突厥幫王府採買物品,不能提刺探軍情之事,可記住了?」

「王爺,您就放心吧,我分得清輕重,不會亂講話的,多謝王爺恩典。」田柳趴在地上磕了個頭,歡歡喜喜的回去了。

很快,一家人都知道了王爺賞賜西角樓開鋪子的事,田桃和田櫻都高興地不得了。姐妹三個說干就干,馬上去打掃了西角樓,開始置辦櫃檯貨架。

六月二十六,是黃道吉日,宜祭祀、祈福、開市、動土。這一日,王府西角樓門口鞭炮齊鳴,「甜桃娃娃樓」這個醒目的金漆招牌被掛了上去。角樓的窗戶全部打開,各色各樣漂亮至極的娃娃衣衫鞋帽、頭花玩物都掛著了上面,微風一吹,波斯的金漆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有一群百靈鳥在唱歌,吸引了小孩子們好奇的目光。

阿萱今日穿的格外漂亮,是一套西域的小舞衣,金光閃閃的亮片在六月燦爛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頭上粉色的蝴蝶頭花翩然欲飛,手腕上晶瑩剔透的珠串襯得小姑娘膚色更加白皙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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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9:19


後來,田柳狠狠抽了小香一巴掌,聲音響亮。豐夫人覺得特別痛快,暗暗後悔自己當初沒敢下手。

此刻季氏卻暗暗咬唇,抬手輕撫臉頰,一種火辣辣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心裡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有點心慌氣短。

可是,王爺來了,小香跑去王爺身邊告狀。季氏扯開紅艷艷的嘴唇,示威般的一笑,靜等田柳挨罰。豐夫人一下子慫了,暗自替田柳捏了一把汗。

站在西廂房門口的田桃更是揪心,小石頭躺在床上睡著,她得在這看孩子,不能出去。這本是自己的家事,卻讓妹妹衝鋒陷陣,田桃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柳子從小就潑辣大膽,就像上次和馮滿打架,也是以柳子為主,桃子在一旁幫忙。可是小孩子打架,跟這種架怎麼能一樣呢?而且這是在王府裡面,一旦追究起來,可能要受責罰的。

妹妹對姐姐的一片愛護之心,讓田桃心裡熱乎乎的。聽著外面愈發激烈的爭吵,她忍不住想要衝出去,不能讓兩個妹妹替自己出頭,自己卻在這做縮頭烏龜。還沒等她邁開腳步,小石頭醒了,哇地一聲哭出來。

田桃趕忙抱起孩子往外走,沒聽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可是剛一出門,就見趙王負手而立,小香跪在他面前梨花帶雨。

桃子心裡咯噔一下,壞了,怎麼正好碰上王爺了?柳子是不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會不會受罰?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田桃把小石頭交給田柳,緊走兩步跪在趙王面前:「王爺,我妹妹都是為了我才教訓小香的,您要罰酒罰我吧,都是我的錯。」

趙王見鐵匠媳婦急匆匆地從院子里跑出來,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娃娃,料想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她沒聽到,就好整以暇的問道:「你有什麼錯?」

「我……」田桃語塞,想了想,覺得挺委屈,實在不知該承認什麼錯誤,索性豁出去說道:「我想讓家庭完整,後院沒有是非,讓孩子快快樂樂的長大,讓丈夫更好的為王爺做事。這些本來都沒錯,只是……錯就錯在小香是王府的丫鬟,我們不該擅自處置這件事。」

桃子一跪下,鐵匠就著急的走了過來,滿眼心疼和氣憤。「王爺,我媳婦沒錯,是這丫鬟無事生非。懇請王爺狠狠地責罰她,我家本來好好的日子,被她瞎攪和,我媳婦還懷著身孕,萬一有個閃失,我……我就跟她拼了。」

趙王不想再跟他們兜圈子了,溫和說道:「起來吧,你們沒有錯,一家不保,何以保國?本王賞丫鬟給你們,是為了讓你們生活的更好,讓丫鬟幫家眷照顧孩子,料理家事,男人可以安心地為國效力,的確不是為了讓你們家宅不寧。」

田桃這才鬆了一口氣,在丈夫強有力的大手攙扶下,緩緩站起。霍沉緊皺的眉頭這才緩和了一些,靜靜等待著趙王裁決。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趙王對顧承榛說道:「把賞給門客們的丫鬟都叫來,當著她們的面,把這個不安分的丫鬟打三十板子,罰去做苦役,以儆效尤。要讓所有的下人都想想,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顧承榛一揮手,馬上有侍衛抬來一條板凳,上前把小香強行按到板凳上,任她怎麼哭喊求饒都毫不客氣。很快,一群丫鬟都被叫來圍觀,兩名小廝手執長棍要打。

「我來。」霍沉輕輕把女兒放到地上,大步走上前去,接過一個小廝手裡的棍子。他越想越氣,自己一片赤誠地對待別人,怎麼這些人就不安好心呢?他又想起了以前那個未婚妻蒙氏,幸好這次小姨子眼光毒,及早發現了。要不然可能會再鬧一次蒙氏的事情,桃子生氣了,真不好哄啊!

而且桃子現在懷著孕,怎麼能讓她生氣呢?這些可惡的壞女人,該狠狠地打。鐵匠雙手一握棍子,眼裡露出了凶光:「我本來是不打女人的,可是你太壞了。我們家過的好好的日子,你不安好心,欺負我家桃子和阿萱,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旁邊的小廝例行公事一般打了一棍,小香驚呼了一聲,頓覺屁股上火辣辣的。緊跟著霍沉手裡的大棒就落了下來,她只覺得后臀上一記重力,似乎把肉打飛,骨頭都碎了。眾人聽到小香撕心裂肺的一聲尖叫,就見她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粉白的裙子上滲出了紅色的血跡。

鐵匠平時掄慣了上百斤的大鎚,此刻心裡帶著氣,又沒有用棍子打過人,不像小廝那樣留著五成力氣。這一棍下去,自然要了小香半條命。

旁邊的丫鬟們都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往後退,就算原來有拿季氏當榜樣,想爬床的,此刻也都嚇得魂兒都沒了。

桃子擔心霍沉下手沒輕重,出了人命,就走到他身後,扯住他衣襟:「你別打了,讓小廝打吧,阿萱害怕,你去抱著她吧。」

鐵匠心裡也正在暗罵這丫鬟不禁打,見媳婦上前解圍,剛好就坡下了,把棍子一扔,轉回身去抱小閨女。

庭院里的豐夫人咬了咬唇,暗暗後悔當初沒膽子拼一把,原來趙王並不縱容這些丫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氏,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絕決,抬腳就要往外走。季氏嚇得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擋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揪住她裙子,輕聲求饒:「夫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我這一回吧。」

豐夫人心裡飛快地盤算一下,決定留下這個女人。丈夫本就是只愛偷腥的貓,處置了眼前這個,以後再有旁的,可能更不好對付,既然她已經服了軟,以後自己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豐家院子里的暗中較量,外面的人並不知道。趙王幽深的眸光看向了田柳:「你肯為了你姐拚命,你姐也願意代你受罰,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姐妹。本王見你頗有膽識,有一件事想讓你去做,不知道你敢不敢?」

田柳眉梢一挑,萬萬沒想到王爺還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便飛快的答道:「王爺救了我兒子的命,只要是您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是讓我去死也行。」

趙王笑笑,抬腿率先進了鐵匠家的小院,坐在正廳里,示意顧承榛把門關上。事關機密,畢竟隔牆有耳。

「近來突厥方面有異動,王帳附近已經是外松內緊,斥候想要去刺探軍情不容易,需要喬裝改扮,如果有一個女人混在裡面會更好些,但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你敢不敢去?」趙王黑眸暗沉,緊緊鎖住田柳的表情。

「敢,」田柳毫不猶豫的答道,「可是王爺,我沒幹過刺探軍情的事,就算是去了,也看不出來敵人有什麼不對頭呀。」

趙王輕笑:「這是實話,你確實探不出什麼軍情,也不需要你去探,你只要扮作一個老斥候的女兒,扮作商人模樣,別讓人看出來你們不是商人就行了。」

「好,這個沒問題,我本來就是商人,呃……可能還算不上商人,只能說是小商販吧。」田柳脆生生答道。

趙王微笑著起身離座,接下來的事情就由顧承榛安排了。很快,給小石頭安排的奶娘就來了,三日後,田柳跟著斥候營的一位老將和一個扮作她大哥的年輕士兵,一起去了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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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9:05


很快,柳子就進了廚房,輕聲說道:「沒事姐,就是有人臉皮太厚,欠削,你不用管,也沒我姐夫的事,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回頭你就瞧好吧。」

有妹妹助陣,桃子不再是當初勢單力孤的模樣,心裡的底氣足多了,踏踏實實地繼續琢磨開店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那丫鬟都沒什麼動靜。終於有一日,她憋不住了,在黃昏時分不停的探頭探腦,似乎是想看看霍沉什麼時候回來。

帶著阿萱在院子里玩耍的田櫻發現了這個情況,馬上進屋報告給田柳,因為這是二姐交給她的偵查任務。

田柳沉著的點點頭:「櫻子,咱們一起去給大姐出氣,抽死那個不要臉的,你敢不敢?」

田櫻從小溫和敦厚,沒跟人打過架,有點怵:「我……」

「你什麼你,你就這麼想。那個賤人,看著姐姐一家過好日子眼氣,想跟季氏學,騙姐夫上鉤。可是你想啊,如果真的那樣,大姐幸福的家就沒了,阿萱也成了沒爹疼的孩子,你生氣不生氣?是不是想打人?」

田櫻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越想越氣,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嗯,生氣,想打人,可是……可是我沒打過人,不知該怎麼打才好。」

田柳挑眉:「不會打人也沒事,那你說說你會幹啥?」

其實如果真要打人,田柳一個就夠了,她並不需要妹妹幫忙一起打。只不過,這個小妹妹從小躲在大姐和二姐身後,就怕她長大了太柔弱,被婆家的人欺負。所以,田柳想拉上妹妹,一起練練膽兒,讓她有點兒鬥爭經驗。

田櫻蹙著好看的柳葉眉,咬著紅唇想了想,說道:「我會哭,行嗎?」

田柳噗嗤一笑,為了鼓勵妹妹,趕忙斂了笑容,鄭重說道:「行,會哭也算一項本事。一會兒我在那兒罵人、打架,你都不用管,你就抱著阿萱,瞄著衚衕拐角的地方,若是瞧見姐夫的影子,你就哇哇大哭。你一哭阿萱肯定哭,就姐夫那疼閨女的心呀,阿萱大哭還不心疼死他。」

商量好方案之後,姐妹倆迅速出擊。田柳特意囑咐桃子不要出去,在屋裡看好小石頭就行。她先隱蔽在門后,透過門縫瞧見小香探頭往外看的時候,就猛地一把拉開門,一步就跳到了街上。

「探頭探腦的幹什麼呢?是不是又想問問我姐夫,剪刀勺子什麼樣的好用?」田柳背著小手,驕傲的揚起下巴,一臉義正詞嚴的表情。

小香翻翻白眼兒,很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我要幹什麼?關你屁事,你不過就是一個在人家蹭飯的,還真拿自個兒當根蔥了?」

「我是不是根蔥不用你管,我只知道,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認,故意裝大瓣蒜就沒意思了。」

田櫻噗嗤一下笑了,她覺得二姐罵人的本事又見漲了。

小香被噎得說不上話來,被田櫻一笑,更覺得憋氣,索性氣鼓鼓的說道:「我是王府的丫鬟,你一個鄉下來的柴火妞,也敢對我說話不客氣?你罵我就等於是打王爺的臉,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能在這王府里混口飯吃,就算不錯了。」

這話便是當初季氏拿來懟豐夫人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剛好用上了,心裡暗自得意,做王府的丫鬟就是好,普通大戶人家都沒法比,別說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了,抬出王爺的的名號,就足夠嚇死她。

門口這麼大動靜,屋裡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到。豐夫人和季氏各自走出房門,剛好在院子里碰面,互相瞪了一眼,誰都沒說話,卻都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田柳毫不畏懼,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你真不嫌丟人,還敢提王爺,王爺是什麼人物?王爺是天底下最最英明睿智的人,王爺一身正氣,招募天底下的能工巧匠為國盡忠,把你們這些丫鬟賞給門客是做什麼的?是讓你們攪得人家家宅不寧,妻離子散嗎?你在這恬不知恥的勾引別人家的男人,還敢把王爺扯出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這種,臉皮厚到亂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

牆角處茂盛的灌木叢後面有三個人剛好經過,聽到她們嘴裡王爺長王爺短的,顧承榛偷眼看了一下趙王的臉色,見王爺並沒惱,便暗暗鬆了口氣,抬腳就要出去制止田柳,免得她惹禍。卻沒想到,趙王伸手攔住了他,示意他接著聽。

小香已經氣得結結巴巴的,說不上話來,指著田柳:「你……你這個鄉下的潑婦……」

「潑婦怎麼了,我告訴你,我還就是潑辣,在我們大營鎮是出了名兒的。甭管是動嘴的、動手的,你儘管上,哪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田柳握了握自己長長的手指,雙眸緊緊鎖住小香的表情,提防她突然動手。

「哼!」小香被氣樂了:「你潑辣有什麼用?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潑婦,你不就是想嚇唬嚇唬我,讓我知難而退嗎?我告訴你,我還就不往後退,我偏要把這事兒做到底。等我住進了這個院子,頭一個就把你趕出去。我是王府的丫鬟,王爺的人,你還敢動手打我是怎麼著?」

田柳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你不提王爺我就不打你了,是王爺救了我家小石頭的命,這天底下,我最尊敬最感激的人就是王爺,我聽不得你這麼詆毀他。」田柳說得義正詞嚴,滿臉悲憤,躲在暗處聽著的趙王都被她逗樂了。

霍沉本想出去表個態,痛罵丫鬟兩句,讓她死了心,可是剛剛顧長史要走出灌木的時候,被趙王攔下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不該走過去,探頭出去瞧了瞧,卻沒敢邁步。正糾結時,卻聽到了寶貝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田櫻緊緊抱著阿萱,放聲大哭:「阿萱,有人要把你爹搶走,還要把二姨和小姨轟出去。以後,咱們就再也見不著了,你爹也不會再疼你了,阿萱好可憐,嗚嗚……」

見小姨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阿萱不明所以,咧開小嘴兒就跟著一起哭。她一哭,鐵匠可就站不住了,邁開大步就沖了出去,從田櫻手上抱過阿萱。一邊哄孩子,一邊痛罵那丫鬟:「你這個心腸歹毒的丫頭,那天問我什麼樣的鐵鍋好用,我沒多想,還認認真真的告訴你,原來是存了歪心,想讓我家妻離子散,我看你是個女人,這回不動手打你,若再有下次,看我不用鐵鎚砸死你。」

小香沒想到霍沉會突然出來,嚇得她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了。正要轉身跑回家裡的時候,卻見趙王帶著顧長史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這一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香緊跑兩步,跪在趙王腳邊:「王爺,這個鄉下丫頭欺負人,還打了我,您看我臉都腫了。再怎麼說,我也是王府的丫鬟,要教訓我,上頭有嬤嬤們在,也輪不到一個鄉下的野丫頭啊。」

趙王冷眼瞧了瞧,點頭道:「打得好!」

躲在小院里看熱鬧的豐夫人和季氏,心情可謂一波三折,田柳痛罵小香的時候,豐夫人直起了腰桿,季氏有點蔫。小香擺出王府丫鬟身份,拉出王爺這桿大旗的時候,季氏高傲的揚起了頭,豐夫人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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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8:51


若換成別的男人可能早就惱了,可鐵匠脾氣好,任由閨女撒著歡兒折騰,不急不躁的。田桃瞧著他們父女倆的眼神,既無奈又充滿歡喜。

小石頭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田柳左手抱著他,並不影響右手用筷子吃飯,只是遠處的菜夠不著,陳敏達就幫她夾過來,放到面前的碗里。

田櫻吃著飯,一雙大眼睛嘰里咕嚕的轉來轉去,一會兒看看大姐一家,一會兒又看看二姐一家,然後就抿起小嘴兒,笑著吃飯。

大姐和二姐都過得好幸福呀,在大營鎮上就是姑娘們羨慕的對象,如今她們又都來了邯鄲,就更加不得了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就跟他們說道:「看小石頭多精神呀,跟沒生病的時候一樣。邯鄲真好,還有這麼厲害的大夫,你們離開大營鎮之後,又有好幾個孩子因為這病死掉了。他們的爹娘都哭的快瘋了,最可憐的是咱們村兒的田小耕,他都三歲了,原本沒啥事兒,可自從得了這病以後,腿就瘸了,一瘸一拐的,說話也稀里糊塗的,他們都說他燒壞了腦子。」

田桃和田柳一起看了過來,桃子回想了一下田小耕是哪個娃娃,就緩緩放下了筷子:「田小耕,不是那個比阿萱大一個月的孩子嗎?我記得他家過滿月的時候,阿萱就快生了。」

田櫻回想了一下,便點點頭:「好像和阿萱差不多吧,不過個頭兒沒有阿萱大,也沒有阿萱機靈,可能是吃的不好吧。阿萱真會投胎,我姐夫這麼能幹,又疼閨女,阿萱從小就享福。」

又被小姨子誇了,鐵匠心裡這個美呀,趕忙謙虛地擺擺手:「我也沒什麼本事,等以後你大姐和二姐的鋪子開張了,賺了大錢,別嫌棄我就行。」

陳敏達在一旁打趣道:「沒事,姐夫,還有我和你作伴呢,她們要是掙了大錢不要咱們了,咱倆就抱團過吧。」

眾人哈哈大笑,正是歡快熱鬧的時候,顧長史進門了。他先看了一眼新面孔田櫻,點點頭:「你就是田櫻吧,承楠跟我提你了,說你們田家的姑娘都是這麼好看,性情也好。」

田櫻被外人一誇,很不好意思,紅著小臉兒站起來,不知說什麼好。霍沉趕忙給她介紹:「這是顧承楠的三哥,咱們也都叫三哥就行。」

「三哥。」小姑娘輕輕地叫了一聲,聲音溫柔動聽。

顧承榛點點頭,又囑咐她缺什麼就說話,還邀請她明日到家裡去玩。然後,對霍沉說道:「有個好消息呀,明天辰時,你要去王府的正廳,別穿打鐵的短打衣裳了,穿一件像樣的長袍。王爺請命設甲弩署,聖上恩准,吏部的公文已經到了,明日宣讀之後,受大印、受官服,你就是正九品的朝廷命官了,比你們常山縣的縣令還高一級呢。以後阿萱可就不是鐵匠的女兒了,是官家小姐。」

霍沉一時沒能順利接受,臉色變了幾變:「這……這麼容易就當官了?」

顧承榛輕笑:「不過是個九品官,你不嫌棄就行,以後好好乾,跟著王爺有前途。俗話說,宰相門前六品官,何況是在王府做事的,以後陞官的機會多著呢。」

告訴眾人這個好消息之後,顧承榛轉身離開,留下一家人面面相覷。田櫻嬌憨地說道:「看來鄉親們說的沒有錯啊,縣太爺見了姐夫也要跪下的。」

田柳笑看著她:「那你是不是應該先磕一個?」

「我……」田櫻不知該怎麼辦了,忽閃著迷茫的大眼睛看向大姐。

桃子親昵的拍拍她的頭:「別聽你二姐瞎說,他就是當多大官,也是你姐夫呀。」

「對對,」霍沉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說道:「你們可千萬別拿我當官,我……我還和原來一樣,不過咱們阿萱成了官家小姐這事,倒是挺不錯的,嘿嘿!」

第二天,霍沉穿回來一套氣派的官服,襯著本就高大的身材,更添幾分威嚴。一家人喜上眉梢自不必多說,陳敏達覺得姐夫當官了,自己也該更努力,當個好大夫。田桃和田柳姐妹倆也抓緊準備自己的鋪子,打算近期就開張。

田櫻見到了顧承楠和姐姐們都提到過的顧晴,果然是一個知書達理又甜美大方的小姑娘。田櫻初到邯鄲,心裡本來有點怯怯的,現在見到了同齡人,一下子就開朗起來。

這日黃昏,田桃和田柳坐在桌邊製作著新的頭花,小石頭在床上睡的正香,田櫻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看看她們剛做好的絹花,輕聲讚歎:「真漂亮呀,我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絹花,我也想學著做一朵送給顧晴,她肯定特別喜歡。」

田柳爽快的說道:「你還學什麼,挑一朵拿去給她吧。」

田桃心思細膩,溫柔的笑笑:「櫻子,我教你,還是你親手做吧,如今你和小晴是好朋友,你做的當然比我們做的更好。你親手做一對送給她,我和柳子再做一些送給小雲和小雪。誒,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阿萱呢?」

田櫻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塊漂亮的紗絹:「半路碰上我姐夫了,他抱著阿萱呢。」

「哦,那我去做飯吧,你姐夫他們又跑哪玩去了?」桃子起身,順口問了一句。

「哪也沒去,是對門的丫鬟姐姐把姐夫攔住了,問他打鐵的事呢。」田櫻頭也沒抬的答道。

「什麼?」

「什麼?」

田桃和田柳同時開口,把櫻子嚇了一跳。田柳看了一眼大姐,追問道:「你說對門兒的丫鬟攔住了姐夫?」

田櫻嚇得不知該怎麼說了,就懵懂地點了點頭:「嗯,就是那個總跟在季氏旁邊的丫鬟。」

田桃忽地一下變了臉色,沒等她有所動作,田柳率先衝到了門口:「姐,你先別露面,我去瞧瞧。」

田柳腿長腳步快,風一般走到了門口,果然見那個大丫鬟正笑吟吟地跟姐夫說著話。平日里便便不肯素凈的一張臉,今日化的妝容更是精細,在霍沉眼裡沒什麼分別,但是田柳只一眼就瞧出了貓膩。

「姐夫,說什麼呢?我姐等著做飯呢,不知阿萱想吃什麼,你快抱她回家吧。」田柳高聲喊道。

霍沉轉過頭來,老實巴交地答應一聲:「哎,這就回去了,小香問我什麼樣的鐵鍋最好用,我給她說說。」

小香見田柳抱著肩,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就心虛地笑笑:「謝謝你,霍大人。」

「一點小事,不算什麼。」霍沉擺擺手,帶著阿萱回家去了。

田柳卻沒有進去,而是背著手晃到了小香身邊,揶揄道:「問鐵鍋?你問我呀,我天天做飯,最熟悉鐵鍋了。我告訴你,鍋和人一樣,臉皮越厚的越好用,人要是不要臉了,還有什麼不敢幹呢?比如濃妝艷抹,特意把領口弄的鬆鬆散散,說話賤聲賤氣,這樣的鐵鍋就是欠揍,敲上一萬多錘,你看好用不好用?」

「你……」小香被她氣的呼呼直喘,一時卻不知怎麼反駁,畢竟自己做賊心虛,就扔下一句「走著瞧」,轉身進門。

田柳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回家,心裡開始盤算著下回怎麼對付她。

田桃見鐵匠抱著阿萱進來,重點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見沒什麼異樣,就沒有說話,只等著私下裡去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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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8:37


田桃心情好,對妹妹的揶揄並沒在意,笑著說道:「對,咱們得好好培養弟弟,要是大字不識一個,除了種地就只能做點兒小買賣。祖祖輩輩只能過這樣緊緊巴巴的日子,要想改變子孫後代的命運,還是得讀書。」

送走了顧承楠之後,姐妹倆便日日盼著小妹妹趕快來到身邊。沒等這件好事實現,卻有另一件好事搶在了前頭。

這日,陳敏達風風火火地跑進院子,把帶著孩子玩耍的田家姐妹都嚇了一跳,趕忙問他怎麼了。

「好事,大好事啊,畢神醫收我為徒了。剛剛,我給他老人家磕了三個響頭呢,不過沒有拜師禮,就不像話了。我要趕快去街上,買上幾樣金貴的禮品,感謝師父。」陳敏達大步跑了過來,把手上的醫書往石桌上一放,伸手就跟田柳要錢。

田柳吃驚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麼,收你為徒?原本咱們想著,人家肯指點指點你醫術,就已經很不錯了,竟然十分正式的拜師學藝了嗎?」

「對對,正式拜師學藝啦。我也是今日才聽師父說的,他其實也是半路出家,和我一樣,原本是個讀書人,後來家鄉鬧瘟疫死了好多人,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也都在那場瘟疫里去了。從此以後,他便潛心研究醫術,卻並沒再娶。所以呀,師父他老人家無兒無女,他住在趙王府,本想在這裡養老。如今看我為了小石頭廢寢忘食的學醫,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這不,今天他主動提出要收我做關門弟子,我已下定決心要給師父養老送終呢。」

說起畢景家的悲傷往事,三個人都唏噓不已,可憐他那苦命的妻子和三個孩子,竟在一場瘟疫中全都離他而去。而他當年學醫的那股子勁頭,可能比陳敏達更加廢寢忘食吧。

「學醫也不全靠勤奮刻苦,也要看天分,師父說,我在這方面挺有天分的,適合學醫。只可惜呀,咱們家賣豬肉的手藝要失傳了。」

田柳被他氣樂了,啪得一巴掌拍在了他肩頭:「還想著賣豬肉呢,當大夫不比賣豬肉強?再說了,你也不用怕失傳,咱們多生幾個兒子,一個繼承你的醫術,一個繼承他爺爺的賣肉攤子,再來一個繼承我將來的買賣,多好。」

陳敏達哈哈大笑:「哈哈哈,這法子好,我喜歡。」

自此之後,陳敏達一心撲在學醫上,比當年讀書時認真了不知多少倍,小石頭的病情逐漸轉好,可他不敢掉以輕心。把新學到的望聞問切各種醫術,全都用在了兒子身上,生怕他留下一丁點的病根兒。

五月,花香飄滿邯鄲城的時候,顧承楠帶著田櫻回來了。一見小妹妹,田桃和田柳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家裡家外的問個不停。

田櫻看著兩個姐姐,歡喜的笑著,一時不知先回答哪個問題才好。她便先轉過頭,看向了幫自己拎著包袱的顧承楠:「承楠哥哥,謝謝你,把包袱給我吧。」

顧承楠笑笑,從善如流地遞過大包袱,轉身上了馬車:「那我先走了,你們姐妹說說話吧,若有事找我,就跟我三嫂說,她會通知到我的。」

「好,謝謝你。」田櫻再一次道謝,剛要把大包袱背在肩上,卻被二姐一把搶了過去:「我幫你拿吧,瞧你這小身板,還背一個這麼大個兒的包袱,這裡面都是什麼呀?爹娘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提到這個包袱,田櫻忽然紅了小臉兒,不好意思的轉頭瞧了瞧,見顧承楠已經走遠了,才低聲說道:「原本沒這麼多,只不過幾件衣服罷了,可是在半路上,包袱掉進了水裡。承楠哥哥就在那個縣城的成衣鋪里,給我買了好幾套衣裳。我原本不肯收的,可是他偏要買,我也沒法子。要不咱們在家裡做點兒撒子糖棗,我拿到街上去賣吧,賣了錢我就還給他。」

雖然包袱里有那麼多好衣服,可田櫻身上穿的,還是自己在家裡常穿的那一套細棉布碎花長裙,因為顧承楠給她買的那些衣裳料子太好了,她不敢穿,生怕一不留神掛一個洞。

可是見到了大姐、二姐,她吃驚地發現她們身上穿的,已經不是鄉下灰撲撲的土布了,那料子又輕又軟,顏色也鮮亮,顯得人都特別精神。

「姐,你們現在都穿這麼好的衣裳啦?」田櫻怯怯地問道。

田柳扒拉了一下包袱里的衣裳瞧了瞧,哈哈大笑:「看來,顧承楠給你買的這些衣服,你不敢穿呀。沒事櫻子,以後不用怕花錢,放心吧,咱們有掙錢的本事,我和姐姐已經琢磨好了做什麼生意,前期的準備也做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個合適位置的鋪子。」

田櫻十分羨慕地看看兩個姐姐:「我覺得你們比原來更厲害了。」

在鞦韆椅上玩耍的阿萱,見小姨進來,納悶兒地眨眨眼睛,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沒能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阿萱,不認得小姨了嗎?」田櫻歡快的跑過去,坐在鞦韆椅上,伸出兩手舉在頭頂,學著老牛的聲音,「哞」的叫了一聲。

阿萱歡快的拍了拍手,忽然就想起來了。去姥姥家的時候,小姨總會帶她去看鄰居崔奶奶家的老牛和兔子。

「姨……」阿萱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

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很快就玩在了一起,田櫻雖然十三歲了,可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性,跟阿萱玩兒的特別開心。

晚上霍沉回來的時候,還沒走進家門,就聽到了寶貝閨女歡快的笑聲。「櫻子到了,這下可好了,你姐能輕鬆點,阿萱也有伴兒了。」

一看姐夫進門,櫻子趕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姐夫。「姐夫,你跟阿萱玩吧,我去幫姐姐做飯。」

鐵匠連忙擺手:「不用,我去給桃子燒火就行,你和阿萱盪鞦韆吧。」

「啊?」田櫻驚呼一聲,滿臉的難以置信。

鐵匠被她如此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轉頭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你現在還肯燒火呀!」

鐵匠噗嗤一笑:「燒火怎麼了?我原來在家的時候不也燒火嗎,你又不是沒見過。」

田櫻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聲說道:「以前是以前,可是現在,鄉親們都說,你到了城裡當了大官,在王爺手底下做事,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縣太爺見了你都要磕頭呢。」

霍沉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哪當什麼官了,不過是給王爺打鐵器的,縣太爺才不會搭理我呢。」

說話間,田柳夫妻倆帶著小石頭從畢神醫那裡回來了。天熱了,大家剛好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田桃端著飯菜出來,笑盈盈的對田櫻說道:「櫻子,你不用干別的活,幫我看著阿萱就行,帶她去洗洗手吧,過來吃飯。」

鐵匠一天沒瞧見閨女了,自然抱在腿上捨不得撒手,桃子就坐在他身邊,端著小碗喂孩子。「桃子你吃吧,我喂她就行,你現在一個人吃飯,兩個人解飽,可不能餓著自己。」霍沉接過碗來,拿起勺子喂阿萱吃飯。

阿萱閉著小嘴不肯吃,伸手去搶他手裡的勺子,鐵匠笑呵呵地給了她,看著小閨女自己動手用勺子舀飯吃,卻把米粒撒的他滿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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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8:23


「哎喲霍鐵匠,你們家小閨女真討人喜歡,丫頭,叫伯伯,給你糖吃。」豐師爺黑胖黑胖的,瞧上去不怎麼討喜,但是他愛笑。笑起來臉頰上的肉都往顴骨上涌,把眼睛都快擠沒了。

阿萱瞧著他的樣子,覺得特別好玩兒,就抿著小嘴兒笑了起來,任桃子和霍沉怎麼說,就是不肯叫伯伯。

「這孩子……」鐵匠無奈的笑笑,捨不得訓斥阿萱,就給人家賠不是:「這孩子大了,就不好哄了,小的時候,叫喊誰就喊誰,您別見怪。」

豐師爺彎下腰去,輕輕捏了一下阿萱胖嘟嘟的小臉蛋:「沒事兒,伯伯喜歡小丫頭,不肯叫,伯伯照樣喜歡。」

阿萱被陌生人一逗,有點兒害羞了,甩開爹爹的手,就往娘親懷裡撲,嚇得鐵匠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阿萱,小心點兒,你娘肚子里有小娃娃啦,以後可不敢再往她懷裡撞,聽到沒?」

季氏一愣,馬上酸溜溜的說道:「真羨慕你們家呀,這麼多小孩子,好熱鬧。是不是有什麼秘方啊?要是有,可別藏著掖著,咱們這遠親不如近鄰的,若有那好東西可得給我們家傳授傳授。」

田桃不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面談論這些話題,便紅著臉走到一旁,靠丈夫魁梧的身軀擋住自己。鐵匠憨厚的一笑:「哪有什麼秘方,無非就是……就是正常過日子唄。」

這是他能迅速說出來的最婉轉的話了,其實他想說的是,無非就是晚上多折騰唄。

進了自家的門,就見陳敏達已經把畫畫好了,畫紙上的小娃娃活靈活現的,和小石頭的眉眼完全一致,毫無差別。田柳捧著兒子的畫像,美滋滋地左看右看,一邊看一邊誇自家男人:「畫的真好,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呢。當初你傻乎乎的,只知道送我大骨頭,當時若是給我畫兩幅畫,我早就對你仰慕的不得了了。」

陳敏達抱著兒子哈哈大笑:「沒事兒,沒事兒,現在對我仰慕的不得了,也不算晚。」

見妹夫如此得意,鐵匠有點兒不服氣了,咂舌說道:「柳子說的對,你這好本事當初怎麼沒使上?你看我,桃子見了我打的鐵鍋、剪刀,馬上就仰慕於我了。」

被他這樣一逗,田桃忍不住笑著推他一把:「瞎說什麼,誰仰慕你了。」

「我仰慕你,仰慕你,行了嗎?我就稀罕我家桃子,還有阿萱。」鐵匠手上抱著胖閨女,在她臉頰吧嗒親了一口,礙於有小姨子一家在場,沒好意思跟桃子親近。

田桃卻拉住了他的袖子:「我叫你回來,就是想讓妹夫給咱們一家三口畫一張像,以後再添了小的,就畫一家四口,好不好?」

鐵匠自然十分高興,忙不迭的點頭:「好好,當然好,咱們要畫個什麼樣的?」

陳敏達此刻興緻正高,一邊跑過去研磨,一邊指揮他們一家三口:「你們不用刻意的擺著,就像平時在家裡的樣子就行。」

阿萱在屋裡坐不住,想要到院子里玩兒鞦韆。於是,霍沉讓桃子帶著她坐在鞦韆上,他在後面輕輕地推她們倆。陳敏達把筆墨紙硯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一番精心描繪之後,一家三口的笑靨躍然紙上。

高大的桂花樹下站著一個魁梧壯碩的男人,他面容英挺,神情卻十分溫柔,垂眸看著鞦韆上坐著的娘倆。女人眉目如畫,身段窈窕,裙擺飛揚,小姑娘憨態可掬,歡笑著抱住娘親的胳膊,抬起肉嘟嘟的小下巴,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向高大的父親。

這幅畫霍沉越看越喜歡,忘記了貶低連襟兒,抬高自己的基本原則,讚不絕口:「真好看,真好,看我家阿萱多可愛,還有我家桃子也漂亮,還有我……我也好看,我們一家三口多配呀。」

田柳抱著小石頭坐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阿萱見二姨笑得歡,她也跟著在一旁嘎嘎的笑,歡快的笑聲越過低矮的圍牆傳到周圍幾家鄰居的耳朵里。有的羨慕,有的感慨,也有人動了歪心思。

當天晚上,桃子跟霍沉說了想把櫻子接來,霍沉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我來想辦法。桃子,我真不是想要丫鬟,我是因為怕你太累,想讓你有個幫手而已。雖說柳子來了,可她家孩子那麼小,她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啊。櫻子好,起碼能幫著帶帶阿萱。她要是經常跟顧晴在一起,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

暗夜之中,桃子輕輕抱住了鐵匠粗壯有力的胳膊,柔聲說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亂髮脾氣,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本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罷了。」

鐵匠心頭一熱,握住田桃的小手,歡喜說道:「你能相信我就好了,在我心裡只有你和阿萱,哪還容得下別人呢?」

桃子順勢拉過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尚未鼓起的肚子上:「那這個小的呢?他出生以後,莫非你會容不下他?」

媳婦兒終於肯和自己開玩笑了,鐵匠綳著的一根心弦,終於完全放鬆下來,嘿嘿笑道:「自然容得下的,他也是咱們的骨血呀,莫說是這一個,就是在再生兩三個,我也是他們的爹呀。說到本事,我又有什麼本事呢?除了打鐵,旁的什麼也不會,眼下有王爺賞識,我就好好乾,爭取讓孩子們都過上好日子。」

田桃偎在他肩上點了點頭:「是,我也要好好乾,咱們馬上就有兩個孩子了,得把他們養大,還要讓他們念書識字。我想和柳子開一家店鋪,專門做小孩子的生意,這樣和我們打交道的,都是那些女人和孩子,沒什麼男人。不過做生意需要本錢,自從咱們成親以後,我又沒掙什麼錢,就只能用你掙下的錢了,萬一要是賠了……」

「桃子,你別怕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現在懷著身子,不適合勞累,等孩子們大些了再做也行,錢的事兒你不用擔心,若賠了,大不了以後我再掙唄。」

丈夫如此大度,田桃心裡熱乎乎的,越發覺得今日自己耍小孩子脾氣,有點兒可笑。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說著悄悄話,互相依偎著睡著了。

第二日,霍沉就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顧承楠這兩天要回老家一趟,剛好可以讓他把田櫻帶回來。

於是,田桃和田柳都興奮不已,摩拳擦掌的想給家裡人寫封信。可是她倆都不識字,只得由她們口述,陳敏達代筆。寫完之後,田柳嘆了口氣:「寫了信又有什麼用?送回家裡也沒一個識字的,爹娘也看不出來呀。」

田桃一邊收拾的要給家裡帶回去的邯鄲特產,一邊在那笑:「沒事兒,顧兄弟識字啊,他可以幫忙讀信,以後櫻子來了就好了,等她學會了讀書寫字,以後在家裡守著爹娘,就不怕沒人能讀信了。」

田柳坐在炕沿兒哄著阿萱和小石頭玩,瞧著姐姐滿臉期待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還真是的,這是前三年的傻勁兒還沒過去,后三年的傻勁兒又來了。再過一兩年,櫻子都該嫁人了,就算學會了讀書識字,也不可能守在爹娘身邊呀。要我說呀,咱們還是給田松打算打算,到他七八歲的時候,就送他去學堂里讀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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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8:08


「有了,有丫鬟了。」桃子撅著小嘴進了屋。

田柳一怔,問後邊跟來的鐵匠:「姐夫,我姐這是怎麼了,吃嗆葯了?」

霍沉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桃子有喜了,顧夫人好心好意地想給安排兩個丫鬟,她就跟我賭氣了,好像我要把丫鬟怎麼樣似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田柳一聽,噗嗤一下就笑了:「姐夫,你別進去挨罵了,我去幫你勸她,保管說的她心服口服。」

霍沉知道小姨子口才好,也敢說話,樂得把這差事交給她,就做了個揖,鄭重承諾,辦好此事請田柳道酒樓大吃一頓,這才轉回身去找阿萱。

田柳抱著小石頭笑嘻嘻地進了屋,見桃子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她就大笑起來。

「姐,你還真生氣呀?這不是自個兒跟自個兒過不去嗎,我姐夫怎麼著你了,你就跟人家瞎賭氣。」田柳笑著說道。

田桃默默的嘆了口氣:「他沒怎麼著我,我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不行啊?」

「你這是瞎擔心,總覺得我姐夫現在有出息了,好像就會出什麼事兒似的,其實什麼事兒也沒有,現在的日子,跟在咱們老家的時候不一樣嗎?」

「柳子你不知道,現在是沒事兒,以後有了丫鬟可就不一定了。就咱們對門那家,那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媳婦,你見過沒?就是一個師爺的小妾,原本是王爺賞給他的丫鬟,後來不就變成這樣了嗎?」田桃覺得不是自己不相信他,而是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讓她沒法不擔心。

田柳悶著頭想了想,緩緩搖頭:「這事兒分人,我姐夫就不是那種人,干不出來那樣的事兒,你就放心吧。」

田桃並不敢完全放心,垂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不就是帶孩子做飯嗎?這些活我幹得了,在咱們鄉下,哪個媳婦兒不是這麼過來的,如果實在不行,就把櫻子接來吧,讓她到邯鄲見見世面,跟顧晴學學寫字繡花,將來回老家也能用得上。」

田柳歡喜一笑:「行啊,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到把櫻子接來呢?她年紀還小,不像咱,已經嫁人當娘了,她這個歲數來了,剛好能多學點兒東西。而且呀,咱們也得學寫字。姐,咱們要想把生意做大,不認識字哪行?」

田桃點點頭:「對,咱們也學,我剛才認真的想了想,其實跟你姐夫亂髮脾氣是我的不是,他沒有做錯什麼事,但是他現在有出息了,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我沒出息,所以才沒底氣。要是咱們也能學會城裡女人的本領,既會寫字彈琴,又能綉漂亮的花手絹,還能開鋪子掙錢,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對呀對呀,」田柳高興的拍了一下手:「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以前咱們在鄉下,沒有讀書寫字的機會,現在既然有機會了,就要好好學,咱們做大買賣、掙大錢,想買什麼好衣裳好首飾,都不用發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還擔心那些丫鬟爬床嗎?看我不抽死她。」

田柳出去把陳敏達叫了進來,當著姐姐的面說:「我們想學寫字,對將來做買賣有好處,你來教我們吧。」

陳敏達接過兒子,抱在懷裡笑呵呵說道:「好啊,難得你們這麼認真好學,我也就不客氣了,厚著臉皮當一回夫子,教兩個大商人吧。」

田桃不好意思地直擺手:「你快算了吧,什麼大商人呀,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店鋪都沒想好,不知租哪兒的房子。」

「哎,對了姐,你在哪給阿萱畫的像啊?這兩天小石頭病快好了,我們也帶他去畫像。五十文錢雖然貴點兒,可孩子以後越長越大,再也回不到滿月的時候了。」田柳興奮地說道。

沒等桃子回答,陳敏達就搶先說了話:「你要給兒子畫像?還要花五十文錢?糟踐這個錢幹什麼,現成的畫師不就站在你面前嗎?來來來,我現在就給兒子畫一幅。」

田柳驚訝地瞪大了眼:「哎呀呀,不得了呀,我家石頭他爹這麼有本事呢,還會畫像。成親這麼久了,也沒見你給我畫過一幅啊。」

陳敏達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以前,是爹爹逼著我念書,我不想念,回到家以後,就把文房四寶都藏起來了。這一年多,根本就沒想起來畫像這回事兒,其實我畫的還不錯呢,來,我給兒子畫一幅你瞧瞧。」

小院里是有一間書房的,裡面筆墨紙硯俱全,王府給每一個門客都是這樣安排的,並沒有考慮到這些東西在鐵匠家裡是否用得著。

於是,陳敏達鋪紙磨墨,揮毫勾勒,在妻兒面前露了一小手。

桃子看他畫了一半,就覺得畫得甚好,想著自己家一家三口還沒有一幅畫像,便走出房門,去顧長史家尋找霍沉和阿萱。

顧夫人自然不方便和鐵匠一起帶孩子玩耍,就讓顧晴看著妹妹,和阿萱一起玩兒,鐵匠在一旁默默地瞧著,滿眼柔情。

顧晴一邊帶著她們玩耍,一邊教他們讀簡單的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

她知道兩個娃娃太小,教多了她們記不住,就反反覆復教著前兩句。

遠遠的瞧見媳婦兒走了過來,霍沉懸著的一顆心,吧嗒一下落下了,桃子肯主動過來,這就證明不生氣了。他便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桃子你來啦,小晴教阿萱念書了,你問問她,看她記住了沒?」

田桃知道他是沒話找話,卻也沒再跟他耍脾氣,拉起阿萱小手,輕輕柔柔的問道:「阿萱,你跟姐姐學會什麼了?」

阿萱見娘親來了,就笑嘻嘻的抬起頭,奶聲奶氣的說道:「人之粗,心本善……」

田桃嘴角一翹,歡喜地笑了起來:「阿萱真厲害,這麼小,都會念書了呢。走,咱們回家去吧,你姨父給小石頭畫像呢,讓他也給咱們阿萱畫一張,好不好?」

「好,不要動,美美噠!」上次在街上畫像的時候,娘親就是這麼囑咐她的,讓她不要動畫出來美美噠,後來阿萱看到了給她畫的那張畫,覺得可有意思了。

一家三口一邊往回走,桃子子一邊給鐵匠解釋:「咱家阿萱真聰明,上次帶她畫像的時候,我跟她說過的話,現在還記得。再過兩年,就可以進學堂上學了,阿萱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個有學問的姑娘,不像我和柳子一樣當個睜眼瞎。」

霍沉見媳婦肯和自己說話了,心裡頭特別高興,連連點頭,附和地說道:「是啊,咱們鎮上沒幾個識字的,其實這事兒不怨你和柳子,要不是因為我師父識字,教了我那麼幾個,我也是大字不識一個呢,不過以後咱們閨女肯定比咱們強。」

阿萱左手牽著娘親,右手牽著爹爹,一蹦一跳的走在中間,特別歡快。小嘴兒裡頭奶聲奶氣的說著話,雖然意思表達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夫妻倆特別愛聽。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對門的豐師爺帶著他的愛妾季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那日見過的那個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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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7:53


畢景點點頭,示範性地給小石頭揉了揉,又把手指放在了腹下一處位置,陳敏達又說道:「這是沖門穴吧?是足太陰、厥陰經交會穴,主治腹痛,疝氣,崩漏,帶下。」

畢景眸光一亮,特意把手移到其他幾個穴位問了問他,竟然都被他說對了。一旁侍立的葯童吃驚地瞪大了眼:「一夜之間,你竟然記住了這麼多穴位!」

陳敏達微笑答道:「嗯,七百二十個穴位,我都記住了。」

畢景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瘦削的青年,他眼窩深陷,滿眼紅血絲,疲憊之中帶著幾分興奮和欣慰,看著兒子的眼光溫柔似水。

他沒說什麼,繼續給小石頭診治,暗中不動聲色地觀察陳敏達。

小傢伙越發好轉,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施針之後,阿萱特別喜歡這個新來的玩伴,雖然他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可他沒長牙的模樣特別好玩。田柳就逗她:「阿萱,讓你娘也給你生個小弟弟,跟你睡一個被窩好不好呀?」

阿萱笑嘻嘻地點點頭:「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阿萱對爹爹說:「爹,弟弟好玩,我要,弟弟,睡被窩。」

霍沉抬手摸摸閨女頭頂,笑道:「弟弟是二姨家的,不能跟你睡一個被窩。」

阿萱抬起小胖手指指娘親:「娘,生弟弟,我的,玩兒。」

這下,鐵匠喜笑顏開:「哦,阿萱是說讓你娘生個弟弟跟你玩兒呀,好好,咱們讓你娘生弟弟。」

田桃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抿著小嘴一笑,沒說什麼。

當天晚上,阿萱睡著之後,霍沉就毫不猶豫的鑽進了媳婦的被窩,抱著桃子就要親熱。卻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媳婦,竟伸手推開了他:「不行。」

「怎麼不行啊,阿萱都著急要小弟弟了,咱們得滿足孩子的心愿呀,快來吧。你是不是怕東廂房裡聽見,沒事,我動靜小點兒,你使勁閉上嘴不就行了么。」

鐵匠大手一伸,就要主動進攻,小媳婦那股半推半就的勁兒更是勾人,讓他特別有感覺。可桃子這次卻不是半推半就,而是非常堅決的拒絕了他:「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別亂動。」

霍沉委屈的抿了抿唇,可憐巴巴的看著桃子:「要不,咱們還是回老家去吧,桃子,你比以前脾氣大了。」

看著大男人委屈噠噠的模樣,田桃忍俊不禁:「什麼脾氣大了呀,我是怕……怕孩子有個什麼閃失。」

「阿萱睡的好好的,能有什麼閃……」鐵匠說了一半,忽然明白過來,眸光攸地一亮,撐著粗壯的胳膊起來,直直地瞧著桃子眼睛:「你是說,有了?」

田桃嬌羞的紅了小臉兒:「也不一定呢,到現在也沒吐過,不過月事確實遲了半個月了。」

鐵匠溫熱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媳婦並未鼓起的肚子上,有幾分歡喜,又有幾分擔憂:「桃子,你生了阿萱才一年多,現在又懷上了,不會傷身體吧?要不明天咱們也請畢神醫幫忙把把脈,要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田桃柔聲說道:「我這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呢,再過幾天,若是月事還不來,我就去醫館里找個大夫把把脈。」

「別過幾天了,明天咱們就去吧。」霍沉不敢再有什麼想法了,挨著媳婦躺下,老老實實地睡覺。

次日一大早,霍沉就跑去顧長史家裡請假,說今天要帶媳婦孩子上街,順便問了一下邯鄲城裡最好的醫館在哪。

顧承榛有點納悶:「你妻妹家的孩子病情不是已經好轉了么,怎麼還要換別的醫館?」

鐵匠一邊著急往外走,一邊隨口答道:「不是小石頭,是給我媳婦把把脈。」

顧承榛雲里霧裡,就見他已經走出門去,只得進屋對蔣氏說道:「霍鐵匠的媳婦可能生病了,一會兒他們回來你問問,若是需要丫鬟就給他們安排兩個。」

吃過早飯,霍沉抱上阿萱,帶著桃子一起上街。平時爹爹總是早出晚歸,只有起床的時候,和晚飯之後才能和他一起玩耍。今天難得可以一起去外面玩,阿萱特別興奮,坐在爹爹有力地胳膊上,高興地小腿兒直蹬。「吧唧」在老爹臉上親了一口,霍沉馬上樂開了花,整天打鐵的日子哪有陪著媳婦孩子舒服?

路邊有擺攤賣小頭花的,桃子拿起一對在阿萱頭上比了比,問霍沉:「好看嗎?」

「好看,買吧,給你也買一對。」霍沉笑呵呵的,能和妻女一起逛街,他也很高興。

「我哪能戴這麼嫩的小花,我都多大了。」桃子笑著付了錢,把頭花收起來。

「你也不大,跟我比就是小丫頭呢,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我雖然每天都從街上過,卻不知該給你買些什麼。」鐵匠憨厚的笑。

一家三口來到了邯鄲城最好的醫館廣濟堂,坐診的大夫號過脈之後,笑眯眯說道:「是喜脈,恭喜二位了,脈象很好,安心養胎吧。」

桃子紅著小臉兒抬頭看看丈夫,二人會心一笑。出了醫館,霍沉對閨女說道:「阿萱,你不是想要小弟弟么,很快就有了,娘親生小弟弟。」

阿萱似乎聽懂了爹的話,咯咯地笑了起來:「娘生小弟弟,弟弟。」

小姑娘說話奶聲奶氣的,吐字並不是很清楚。「弟弟」兩個字說的有點像「爹爹」,霍沉趕忙糾正她:「阿萱,不是爹爹,是弟弟,你娘要是能生個爹爹出來,那……那爹爹就得跟你叫姐姐啦。」

田桃被他倆逗的哈哈大笑,一家三口在路上買了不少東西,歡歡喜喜的回家去。路過顧長史家的時候,見蔣氏正帶著曉雪在門口玩耍,阿萱就要去找姐姐玩。

「桃子,你先回去歇會兒吧,我看孩子。」霍沉笑吟吟的對媳婦說道。

蔣氏瞧著田桃氣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本來以為丈夫多想了,此刻見鐵匠這麼說,就疑惑地問道:「桃子怎麼了,不舒服?」

沒等鐵匠兩口子說話,機靈的阿萱搶著說道:「小弟弟,娘,弟弟。」

蔣氏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哦,是桃子有喜了呀。」

田桃終究年紀小,是個性情嬌羞的小媳婦,紅著臉點了一下頭,沒說話。霍沉卻在一旁驕傲的說道:「是啊,我家桃子又懷上了,這下阿萱可就有伴了。」

蔣氏連聲恭喜,又關切的問道:「你又要照顧阿萱,又要做飯收拾家裡,現在肚子里有了一個,怎麼能忙的過來?要不給你們安排兩個老實聽話的丫鬟吧。」

桃子一聽丫鬟兩個字,就嚇得變了臉色,趕忙擺手:「不,不用了,我能行。」

霍沉看看媳婦花容失色的小臉兒,很心疼:「桃子,你別怕,咱們就要兩個丫鬟吧,要不然你太累了。」

田桃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想要你就要吧,反正我不要。」

小媳婦氣的一甩袖子走了,留下大鐵匠在原地目瞪口呆。蔣氏一瞧就明白了,笑道:「霍兄弟,我看著阿萱,你去哄哄桃子吧,你就跟她說,不要丫鬟了,要兩個上年紀的婆子行不行?」

霍沉嘆了口氣,只得跟在桃子身後回了家。柳子和陳敏達正抱著小石頭從畢景那裡回來,見了他們趕忙問道:「姐,怎麼樣,是不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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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7:36


柳子靜靜的瞧著兒子潮紅的小臉兒,雖是臉色依然不正常,可是他已經不再抽搐了,安安靜靜的睡著,比昨天已然好了很多。

「兒子,你放心吧,娘會努力幹活掙錢的。不會讓你以後過這樣走投無路的日子,你也要努力,好好的活下去,把所有的病根兒都甩了,千萬別被那些沒用的包袱。」田柳目光沉靜,滿是對兒子深深的愛。成親的時候,她並沒覺得自己的性格改變了多少,而這一次的事故,讓她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長大了。

田桃進了廚房,卻發現陳敏達正坐在鍋台邊燒火,手裡還捧著一本書在看,不禁一愣。

「姐,姐夫帶著阿萱出去玩了,我燒一鍋熱水,讓柳子洗洗早點睡,這兩天,可把她累壞了。」陳敏達說道。

妹夫知道心疼妹妹,桃子很欣慰,把碗筷放進木盆里,就過來接替他燒火:「我來吧,這幾天你肯定也特別累,你們洗洗早點睡吧。」

「沒事兒,我一個大小夥子,這點累不算什麼。主要是柳子辛苦,這麼小的年紀,就生了個大胖兒子,這才剛出月子不久,又碰上孩子生大病,可讓她遭罪了。我也是真沒用,還是靠你和姐夫才救回小石頭的命,我……」

田桃見他眼裡含著淚,就不忍心再讓他說下去了:「你別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嘛,我來燒火吧,你快去歇歇。」

田桃伸手去搶他的燒火棍,卻沒能搶到。陳敏達堅持要給媳婦兒燒熱水,田桃也就沒有再跟他爭,只把碗筷洗了就出門去找丈夫和孩子。讓他們插上門,好好洗洗。

洗過澡之後,田柳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鑽進被窩就睡著了,她實在太累了。

半夜醒來出恭,發現屋裡還點著蠟燭,陳敏達正在給兒子按揉穴位,他身上的衣裳還穿的好好的,不像是半夜睡醒的樣子。

「你睡會兒吧,這幾天都快累壞了,還熬得住?」田柳瞧瞧憔悴的丈夫,也很心疼,他連著幾天沒刮鬍子了,青黑的胡茬,讓這個白凈的書生看上去更加成熟沉穩,已然不是當初神采飛揚,肆意笑鬧的模樣。

「沒事兒,撐得住,放心吧,我把穴點陣圖背的差不多了,一會兒背完了我就睡。」陳敏達眼睛紅紅的,滿眼都是紅血絲。

田柳到隔壁屋裡出恭回來,發現他已經給小石頭按揉完穴位,正捧著醫書,坐在八仙桌旁,苦苦的背著穴點陣圖。

「別看了,快睡吧,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和石頭怎麼辦?」田柳一把搶過來,把書扔在一邊,吹滅蠟燭,拉著陳敏達上床睡覺。

本來陳敏達想把穴點陣圖背完以後再睡,不過媳婦兒疼他,捨不得讓他熬夜,他也就順從了。

可是田柳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坐在窗前看書了,許是怕燭光影響妻兒休息,他並沒有點燃蠟燭,而是借著窗口透過來發白的晨曦光亮在認真的看著。

因為光線不太明朗,他為了看清書上的字,眼睛離書本很近,整張臉都快貼到書上去了。屋裡光線暗,田柳看不清他眼裡的紅血絲,卻能感受到他整個人的疲累,便輕聲說道:「當初你在縣學讀書的時候,若有這股子學習的勁兒,恐怕早就考上狀元了吧。」

陳敏達見媳婦醒了,轉過頭來,朝著她微微一笑:「睡得好嗎?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半夜睡了一個時辰足夠了,我這一晚上,把整張穴點陣圖都背下來了,以前還真不知道,原來自己記性這麼好。」

「其實你本來就挺聰明的,以前是因為沒有生活的壓力,才沒有用功讀書吧。現在有了兒子,是不是想重操舊業啦?」

陳敏達苦笑:「重操啥舊業呀?我現在,就想把所有的醫書都看一個遍,咱們兒子這麼小就得了重病,誰知道能不能完全好利索?就怕他落下什麼病根兒,人家畢神醫礙於王爺的面子,不得不給咱們這鄉下人瞧病。可是,等小石頭,病的不太嚴重了,人家還會給咱瞧嗎?趁這幾天,我多看點兒書,有不懂的,趕緊問問人家,爭取自己能成半個大夫。」

田柳雙眸忽然一亮:「我聽說,讀書人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大官,要麼就是學醫做大夫,或者去給人家當教書先生、賬房先生。趁著現在,在畢神醫身邊,不如你好好學醫吧,將來,當個大夫也行呀,既能給自家人瞧病,也能救治別人的孩子,多好。」

陳敏達默默地想了想,點頭道:「好,咱就這麼辦,既有機會見到神醫,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或許我這輩子就該當個大夫,先厚著臉皮跟人家學學吧,能成最好,若不能,以後我再去拜別的老師。」

「哇……」哭聲響起,是小石頭醒了過來,田柳打開襁褓,麻利地給他換了尿布,就喂孩子吃奶:「你瞧,這一聲哭的多響亮,可比昨天強多了,昨天早上,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陳敏達也歡喜的湊了過來,趁小石頭乖乖吃奶的時候,繼續給兒子按摩穴位:「是啊,神醫就是神醫,人家醫術真好,性情也好,並沒有瞧不起咱們。看他年歲,像有八十了,只給王爺王妃看病,應該不是因為瞧不起人,而是年歲太大了,照顧不了太多的病人。」

田柳看兒子吃得很帶勁兒,心裡就更踏實了,笑嘻嘻的說道:「我和姐姐商量好了,我們要開一家鋪子,叫甜桃娃娃店,專門做小孩子的生意。不敢說能賺大錢吧,起碼比賣撒子糖棗應該強的多。」

陳敏達挑起了大拇指:「行啊,我這小媳婦兒真能幹,里裡外外一把手,又能生兒子,又能給兒子掙錢。」

田柳笑著推他一把:「就你會耍貧嘴,誰家女人不生孩子呀。咱們可說好了,我是不打算回大營鎮去了,就在這邯鄲做生意,這裡人多,人也有錢,比在咱鄉下好掙錢多了,以後把爹娘也接到這兒來,不也能盡孝嘛。」

「是是,媳婦兒有本事,咱們就這麼定了,都依你,你幹得舒心痛快,咱們就一直在這干。乾的不痛快了,咱們大不了就還回家賣豬肉去,怕什麼,對不對?」

田柳會心一笑,心情很是舒暢,丈夫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是對自己百依百順,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吃過早飯,鐵匠又去兵器房裡打鐵了,田桃領著阿萱,帶著妹妹妹夫去畢神醫那裡。小石頭今天的狀況已經明顯好轉,雖是臉色依舊紅的厲害,但是已經能睜開眼睛看人了,也不再抽搐。

畢景仔細檢查過之後,連連點頭:「恢復的不錯,看來是按照時辰認真地給他按揉穴位了。老夫最厭惡那些不負責任的父母,你們也算是不怕辛苦了。照這麼看,有七天的時間應該就能好,不過,要想不留下病根,還得多觀察些時日。我把藥方改一改,按揉的穴位也需要再增加幾個。」

他把手指放在了在上腹部,大約臍上四寸處。陳敏達認真的看著,輕聲問道:「要增加中脘穴,是嗎?此穴位為人體任脈上的主要穴道之一,主要是治療噁心、燒心、噯氣、慢性肝炎、慢性胃炎、胃痛,輔助消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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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5 04:57:23


田柳夫妻倆一起看了過來,顧不上擦臉上的汗和淚,抱著孩子就往外跑。到了王府東邊一處幽靜的院落,找到了鬚髮皆白的神醫畢景。他給小石頭仔細診過之後,趕忙拿出針盒,在幾大穴位上施針。

田柳緊張的瞧著,原本潑辣厲害的小姑娘,如今滿臉惶恐,雙手不住的顫抖,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哇……」小石頭把嘴一咧,哭了起來。

「石頭。」田柳腿一軟,就跪在了榻前。

田桃趕忙扶她起來,顫聲問大夫:「畢神醫,怎麼樣啊?」

畢景拔了銀針,緩緩說道:「沒事了,命不會丟,但是這麼小的孩子不能用藥。得靠母親吃藥,讓他間接吸收一點。不過,母親沒有病,卻要喝葯,對身體是有一些損害的。」

田柳拚命點頭:「我可以,沒問題的,神醫,讓我喝吧,讓我死了也行,只要能讓孩子活著。」

陳敏達握緊雙拳卻還是掉了淚,嬌妻幼子是他心底最柔軟的位置,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是此刻,他無能為力。

畢景看看這對年輕的小夫妻,撫著白鬍子說道:「你們別在叫我神醫了,我不過是歲數大了,經驗多些罷了。越是小孩子,越是需要用好葯,價值不菲,不知道……」

顧承榛趕忙答道:「王爺已經吩咐了,用府庫里最好的葯,若沒有就出去買,無論花多少錢,在所不惜。」

畢景點頭:「好,既這樣,我開個方子,讓葯童去抓藥吧。小孩子不能每天施針,但是得按揉穴位,你們小兩口最好學一學,平時多給他按按,免得留下病根。」

陳敏達終於發現了一點自己能做的事情,趕忙搶著說道:「我學,大夫,我識字,能看圖,您給我一張穴點陣圖吧,我肯定用最短的時間學會。」

當即,畢景給小石頭按揉了幾個穴位,告訴陳敏達每個一個時辰給孩子揉兩遍,明天抱過來,看情況再換穴位。

陳敏達認認真真的記下了,又跟畢景借了一本關於穴位的醫書回去看,眾人千恩萬謝,回到了鐵匠的院落。

田柳一家住進了東廂房,因前幾天才收拾過,屋裡是乾淨整潔的。田桃又把桌椅都擦了一遍,抱來嶄新的被褥,就去廚房做飯。

霍沉和陳敏達、阿萱在堂屋裡吃飯,田柳在東廂房裡給小石頭餵奶,桃子就把飯菜給她端了過去。

「柳子,你也吃點吧,看你嘴上都起泡了,你要是倒下了,小石頭就好的更慢了。」桃子看著妹妹,滿眼心疼。

「姐,你不知道,昨天他連奶都不吃了,我都要急死了。今天總算肯吃奶了,我這心呀……這才算落了地。」田柳滿臉憔悴的看著兒子小嘴一動一動的,滿心歡喜。

小石頭身體十分虛弱,吃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柳子把他輕輕放在床上,走到桌邊吃飯:「這次多虧了你和姐夫,都不知怎麼謝你們才好。要不然,這孩子可能就和杜寶柱家的孩子一樣了。」

田桃拿起筷子和妹妹一起吃:「吉人自有天相,小石頭結實,會好的,神醫都說不會有事了,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姐夫又不是外人,但凡能做的,咱們拼了命也要去做。要說謝啊,真應該謝謝王爺,人家一點都沒猶豫就答應了,還同意用最好的藥材。」

田柳嘆了口氣,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姐,我想好了,不回大營鎮了,就在邯鄲做生意。在鄉下輕鬆安逸,可是真到有事求人的時候,真是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就像這個好說話的王爺,要不是姐夫認識他,就算咱們千里迢迢的跑了來,估計也是白跑,根本就見不到人家的面。做人,就要力爭上遊,這樣,才能擁有更好的資源,在危難的時候不至於走投無路。」

妹妹的這番話,田桃並沒覺得意外,從小柳子就是爭強好勝的性格。長這麼大,這還是桃子第一次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

經歷了這一番求醫問葯的艱難,柳子想留在邯鄲,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想做什麼生意呢?」田桃柔聲問道。

「暫時還沒想好,而且,小石頭還小,怎麼也得過幾個月才能幹。剛好趁著這段時間,去街上轉轉,了解一下情況,免得貿然下手,掙不了錢,反而把家底賠進去。」田柳大口的吃起飯來,前兩天因為兒子的病著急,她吃不下去,現在被神醫告知小石頭不會有事兒,心裡踏實了,她才覺得自己已經餓的前心貼后心了。

田桃一邊吃一邊緩緩說道:「我倒有個主意,不如咱們一起做小孩子的生意。比如我吧,給自己捨不得花錢,可是,只要阿萱看上的東西,我都捨得給她買。做這樣的生意,和女人、孩子打交道,不必去對付那些難伺候的大老爺們兒,比較適合咱們。」

田柳一聽,放下筷子,神情認真地抬起頭來:「行啊,姐,大地方就是不一樣,你現在可比以前有想法多了。我覺得你這個主意挺好的,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感受,現在有了小石頭,也是覺得,給他花多少錢都捨得。好,那咱們就奔著這個方向去想,專做小孩子的生意。」

田桃難得的被妹妹誇一回,笑得她飯都不吃了:「我哪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前幾天帶阿萱去街上,有個專門給人畫像的書生。說要給我畫一幅,可以留住年輕時的模樣,以後老了,也可以拿出來看看。本來,我也動了心,可是一問,畫一幅畫要五十文錢,我就捨不得了。那人就說,給你家孩子畫一幅吧,小孩子長得快,以後長大了,你還可以看著畫像回想她小時候的樣子,我一聽就忍不住了,甭管多少錢吧,就給阿萱畫了一幅。」

田柳喝了一口銀耳紅棗粥,連連點頭:「我也要我也要,你告訴我那個書生在哪?我讓他給小石頭畫一幅,以後,每年都畫一幅。到老了,看看這些畫像,回想一下孩子小時候,多好啊。」

田桃受到鼓勵,就打開了話匣子:「咱們還可以賣小姑娘的頭花,我有時候想給阿萱找一些漂亮的小頭花都找不著呢,自己做吧,又不太會。如果咱們找個師傅去學一學,自己在用心琢磨琢磨,應該能創出不少漂亮的頭花來,還有小孩兒的衣服、零嘴兒,要不咱們就叫娃娃店吧,怎麼樣?」

田柳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好是好,能讓人家知道咱們是專門做小娃娃生意的。不過呀,這娃娃店三個字沒有自己的招牌,以後,萬一別人看到咱們賺錢了,人家也開個娃娃店呢。不如這樣吧,就用你的名字,你看你這名字取得多好,桃子,一天就甜蜜蜜的,我這名字就不行了,柳子,一想到那些柳枝柳葉兒,就覺得苦兮兮的。就叫甜桃娃娃店,怎麼樣?」

姐妹倆一邊吃飯,一邊研究好了要做的生意,心情都特別好,吃完飯,柳子想幫著姐姐洗碗、收拾桌子,桃子不讓:「你奔波這些天,也都累壞了。你先歇一會兒,我去燒鍋熱水,一會兒你洗洗解解乏,就趕快上床躺著吧。」

姐妹倆感情好,柳子也就沒跟姐姐客氣,走到床邊坐下,欣慰的看著兒子小石頭。桃子端著碗筷出去,屋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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