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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09-12-26 22:08:11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1 14:58 編輯

[武俠仙俠] [同人武俠]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作者:蕭舒 (連載中)
第一部 神雕第一章 莫愁

  南宋理宗年間山東登州暮春時節一座高山,巍巍聳立,山上鬱鬱蔥蔥,草木旺盛,山腳下一條清澈的小河彷彿玉帶將此山半繞,可惜山周圍蓬蒿遍野,杳無人煙,彷彿未開化之地,不時山雞野鳥風過,也算平生幾分生氣。

  此山人跡少至,最近的人家離此也有七八里遠近,故甚少人知曉,雖有鳳凰山之名,但找周圍的人問問鳳凰山在哪裡,十有八九都搖頭,反問:「這裡哪有什麼鳳凰山?!」此山得有此名,也是因為最近處一座小鎮,名謂鳳凰鎮,是進出會稽必經之處,頗具繁榮氣象。鳳凰山頂有一座敗落的道觀,原有一個老道士在此,整日打掃除塵,尚可見人,但自從老道士死後,再也沒有人來過,這幾日,卻忽然出現一個小道士。

  道教自唐以來興盛不衰,龍虎正一、閣皂靈寶、茅山上清皆符箓一系傳統大派,而正一道更是執掌天下道教之道宗,有宋以來,雖有勢微之態,仍是底蘊深厚,不容小覷,此時不同教派紛紛湧現,最具代表的是北方的太一道、真大道與全真道,南方的淨明道和清微道,

  而其中的全真教,更是人才不絕,日漸鼎盛,自長春真人奉詔進見成吉思汗以來,隱隱成中原第一道派。其創始人王重陽,道術武學,皆冠絕當世,世間五在高手華山論劍,重陽真人以一敵四,談笑間敗盡天下高手,風範逼人,一時無倆。

  全真七子,人中龍鳳,雖在武功上稍差,難得重陽真人神髓,但道學精湛,人所傾服,派中耆老周伯通,人稱老頑童,赤子童心,武功高強,堪與當世四大高手比肩,當世大俠郭靖郭大俠,曾師從全真七子之首馬鈺道長,與全真派淵源極深,全真有事,他自不會坐視,故全真一派,極少有人敢惹,好在全真七子道學深淵,恬淡沖和,禦下極嚴,派中弟子,皆一派謙和,令人不由不歎服。

  全真派掌教位於終南山,當年重陽真人遊歷天下,於山東境內收全真七子為徒,故山東境內,道學繁盛,道觀林立,道士眾多,像鳳凰山頂的道觀,自然無人問津,而多出了一個小道士,也是難以發覺。

  小道士中等身材,長得頗為健壯,相貌平凡普通,唯有一雙眼睛,晶瑩清澈,極有神采,使這張平凡的面孔變得極不平凡,一舉一動,顯得從容沈靜,極有魅力。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下得山來,對鳳凰集熱鬧的影像毫不留戀,腳下迅捷,在熱鬧的人群中,彷彿水中遊魚,行雲流水一般穿梭在人群中,身不沾人,似慢實快,眨眼間走出很遠,仔細觀察,必會發覺他的與眾不同。

  走走停停,很快幾大包物品提在手中,是些日常用品與食物,量雖多,但都是些便宜貨,用不了幾個錢,與他身上穿的有些破舊的道袍很相符。自長春真人進見成吉思汗以後,全真教的賦稅被免去,轄下道觀香火旺盛,故全真教的道士們皆衣食無憂,像他這樣,一看便知是一個野道士,這在登州境內,是極少見的。

  買完東西,他便提著東西往回走,出了鳳凰集,即是荒郊野嶺,長草遍地,長風吹來,起伏搖擺,景色古樸,道士無心觀賞,肚子早就咕咕叫,否則他才不願下山呢,現在他腦中想的是中午做些什麼吃的,慰勞一下自己。

  離鳳凰鎮越來越遠,他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步跨出,近有丈遠,且步子有逾來逾大之勢,到了後來,一步能跨出五六丈,如有人見了,必定無法相信自己雙眼,這種傳說中縮地成寸之術,竟真的出現人間,讓人匪夷所思,斷難相信。

  穿過荒野,向山上走去,此山尚沒有向上之路,他只是憑著感覺,信步而走,彷彿信步於閒庭,山頂一座破落的道觀很快出現在他眼前,他仔細看了看這座容身之所,有些感歎,隨即被肚子咕咕的響聲打斷,他道術有成,雖早已超越辟榖之境,仍對口腹之慾縱容之,除非見到食物快吃完,方辟榖一番,捱上數十日,否則,一日三餐,餐餐不落,曾聞當世奇人洪七公貪吃成癡,他常有知己之感,總想有一日能與這位奇人相見,說些共同話題,向老前輩取取經,怎樣能吃得更好。但可惜他已經知道洪七公的命運,只能抱憾。

  其實,他叫蕭月生,之所以躲在這座無人問津的道觀中,是因其身懷一個驚天的秘: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蕭月生本是生存於2004年之人,這一點,他記得清清楚楚,雖然他現在總有莊周夢蝶之感,真耶夢耶,常猜想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還是他本是這個世界之人,只是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生長於2004年,這本是簡單不過的問題,卻著實讓人迷惑,實因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做夢也難以想像。

  想到2004年,他的思緒漸漸飄揚,向天際飛去,2000年,真是難忘的時刻呀,那正是他意氣風發的一年,也是斷腸的一年。

  那時他三十歲,而立之年,而他確實有了一番成就,大學畢業後,與幾個同學共同創辦了一個小公司,由於他頭腦靈活敏銳,這個小公司在他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一日好過一日,他已經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但就是他得意之時,卻忽然診斷出得了一種肌肉萎縮症,是絕症,渾身肌肉漸漸萎縮,然後是腦萎縮,直至死亡,幾年之內,必將離開人世。

  他曾以為自己不怕死,以為自己想開了,人必有一死,誰也無法逃脫,與其逃避,不如面對。但當真正面對死亡時,他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厲害,死確實很可怕。

  在同學朋友的幫助下,他滿世界的求醫,結果是失望而歸。最後,他在絕望之下,拜在龍門道派掌教之下,學習道家內丹之術,雖然不太相信,只是猶如溺水之人,見到一根葦草,也要抓住一般,姑且試試罷了。

  自知必死,對一切也就淡漠起來,心境反而符合修道,再有明師指點,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四年間,竟已經超越師父,結成金丹。

  他的病情也不再惡化,雖然不能治癒,也讓他欣喜不已,於是修道更烈,但此時,他的師父已經無法再指點於他,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金丹已經成,各種神通開始顯現,如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力大如牛,很快龍門派的道藏被他印如腦中,依靠自己的探索,他開始繼續修煉。

  但修道畢竟風險極大,沒有師父的護法,很容易出問題,他就出了問題,金丹碎,元嬰成,身體受不住強大的能量,瞬間毀滅,元嬰逸出,竟在迷糊間,投於一個不知名身體中,醒來一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

  他躲在這座道觀中,一邊修道,一邊打聽,漸漸得出一個讓他奇異不已的結論:現在這個世界,竟然是神雕俠侶中的世界,南宋理宗,五大高手,雖中神通已歿,郭靖頂替,窩闊台當政,這些,都是明證,實在讓人無法相信,畢竟神雕俠侶是部小說,它的世界,並不是真實的歷史。

  但只要是活著,他才不管這是什麼世界呢,經歷過死亡,他才真正瞭解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了生命,一切都是虛幻,所以,他更是苦苦修煉,以期成就仙道。

  修煉有成的他,對長生不老,不再是嗤之以鼻,反而是堅信不移,因為他每次入定時,總是隱隱約約要抓住其關鍵,但總是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難以捕捉。但最近,他忽然想開了,既然他元嬰已成,其實已經是長生不死,因為肉體死亡,他的元神可以移到另一具身體上,繼續生存,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生長不死。那還有什麼好怕的!這種想法讓他幸福不已,每天修煉完,都要站在道觀前,迎著呼呼的風,長笑幾聲。

  心裡超脫了生死,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來,現在這個世界,到底是神雕俠侶的世界,還是射鵰的世界,這很讓他費思量,到底有沒有楊過這個人,有沒有古墓派,後來,他偶爾在鳳凰鎮買東西時,聽說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名字,才敢確定,這是神雕俠侶的世界,但他忽然迷茫了,自己現在為什麼而活著呢,活著有什麼意義呢?能長生不死,但沒有什麼想做的事,豈不是無聊死了。

  武林爭雄?好像沒有什麼挑戰性,天下爭霸?又好像不自量力。蕭月生雖不懂武功招式,但身具神通,武功招式在他眼中無異於童子玩耍,毫無威脅可言,如果想爭雄武林,自然沒有什麼困難,而天下爭霸,又顯得不切實際,時勢造英雄,沒有亂世,也就沒有乘勢而起的英雄,現在去跟蒙古打?這種自殺的行為他是斷然不會為之的。

  不過,見識一番這世界裡的英雄人物,倒也是一番樂趣。

  沒有了修煉的動力,自然就覺處自己現在的生活有些太清苦,孤身一人,身處荒山,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以前甘之如飴的感覺沒有了,山裡也很難呆得下去。

  這段清苦的日子,他收穫極大,以前印在腦海中的道藏,他無所事是,就翻出來研究,道法學了不少,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但威力不少,可惜不能用出來,實在太驚世駭俗,況且僅憑他現在的身手,也足夠自保。還仔細研究了奇門遁甲之術,學過高等數學,研究起來,並不是那麼艱澀,而且這深奧的數術,讓他能運用自己在出生的世界的知識,很親切,彷彿回到當初在學校埋頭題海的日子裡,樂此不疲,奇門之術,自然越發有心得。如有機會,定要找黃老邪切磋一番,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他如是想著,出山之念越發強烈,一會天下英雄,定是一件樂事。

  收拾好包袱,也沒有什麼值得帶在身上的,脫下道袍,換上普通人的衣服,然後在道觀前布上了幾個陣法,自信一般人是無法發覺這個道觀的存在的,這是一點私心,其實也沒什麼人想佔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鳳凰鎮旁鳳凰山,鳳凰山上鳳凰觀,這是他無聊時想出的一點兒歪詩,自得其樂的大笑,然後將這座道觀改名為鳳凰觀,雖然這個名字極不符道觀命名之規則,有太華麗之嫌,會令道士們聽之皺眉,他卻不管。

  身上的銀兩頗豐,是他在鳳凰鎮買東西時順手牽羊所得,他也毫無慚愧的想法,對富貴人家來說,丟個百八十兩銀子,實屬平常,而蕭月生受到的教育是,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就是再有神通,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離開錢也是不行的。

  下了山,先到鳳凰鎮找了家客棧住下。他相貌普通,又換了裝束,再刻意改變自己的氣質,在人堆裡,很難惹人注目,他就放心的大吃大喝,心神一半放在食物上,一半放在別人的談論上。

  多是些瑣事雜事,家長裡短,忽然四人一桌的談論引起了蕭月生的注意。

  這四個老人皆一襲青衫,長鬚飄飄,風度不俗,像是讀書人。東首老人面色紅潤,卻帶愁苦之色,不停的歎氣,一盅酒一盅酒的喝個不停,使他面色越發紅潤。

  西首的老人道:「老三,你就別唉聲歎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忽的抬頭,眼睛通紅,狠狠的道:「我孫家的香火就要斷了,還沒什麼大不了嗎?!!」

  西首老者見他神態凶狠,嚇了一跳,不敢說話,面朝南的老者抬手虛壓,道:「好了好了,老二,老三心裡不痛快,你莫惹他!」

  西首老者哼了一聲,低頭喝起了酒,悶聲不響。

  朝南老者道:「老三你也無須如此苦惱,春風這孩子想學道,就讓他學道吧,你攔也攔不住,反傷了你們父子的情面。」

  「唉,這個小王八羔子,真是氣死我了!大哥,你不知道,這死小子較起真兒來,誰也別想說服他,也不知隨誰了!」

  朝北的老者清瘦矍爍,聞言笑道:「三哥,他這個脾氣還不是與你一模一樣,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陣子,南方又不太平,照我看,可能又要打仗,春風如果做了道士,可免服役之苦,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就是就是。」其餘兩人皆附和。

  老者面容稍霽,重重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隨他去了!」

  老二道:「唉,都怨這個丹陽子,沒事跑過來講道,春風侄兒被迷惑,才鬼迷心竅,想起做道士了。

  朝南老者面色一變,忙噓了一聲,緊張的四處望了望,見沒人注意,才鬆了口氣,道:「老二,快住口!」

  老二看到其餘三人皆面色大變,才恍然,忙閉嘴。老大苦笑道:「老二,你也太魯莽了,丹陽子真人也是你能議論的嗎!丹陽子真人固然不會與你一般見識,但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真不分輕重!你呀你呀,到老了,這魯莽的性子還改不了!」

  老二訕訕的笑了幾下,苦著臉,又悶頭喝酒。

  蕭月生裝著漫不經心的吃飯,耳朵卻豎著,一句不落的聽個仔細,心下大喜,丹陽子,那不就是馬鈺的道號嗎?

  他又聽了幾句,四人的談論內容已變成詩文詞句,讓他聽得一頭霧水,詩文方面,他自然是拍馬也追不上這個時代的人了。

  待四人吃完,走出客棧,蕭月生招來小二,打探一下丹陽子講道之事,才知道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據說盛況空前,小二講起來仍興奮不已,把馬鈺形容成一個在世的活神仙。

  蕭月生聽完,隨手打賞了講得意猶未盡的小二,倒了一盅酒,一邊品嚐,一邊思索。最後決定到登州府蓬萊閣去拜見馬鈺。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世界,但地理位置與原來相差不多,生活在2000時,他的家就在蓬萊市,故對這裡的地形,還不算太陌生,打聽了小二,與腦中原來一比較,沒什麼改變,讓他開心不已。

  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課,煉了一會兒氣,離開了客棧,往蓬萊閣進發。

  鳳凰鎮離蓬萊閣並不遠,大約有二三十里的路,蕭月生很悠閒的一路走下來,沒到晌午,到了蓬萊閣。

  蓬萊閣據傳乃八仙過海之處,被施以仙法而成。漢鍾離、何仙姑、呂洞賓、張果老、曹國舅、鐵拐李、韓湘子、藍采和八位仙人,相傳,一次,八仙在蓬萊閣上聚會飲酒,酒至酣時,鐵拐李提議乘興到海上一遊。眾仙齊聲附合,並言定各憑道法渡海,不得乘舟,此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之典。且傳說蓬萊受仙人保護,永不受天災。這種傳說雖有些飄渺,但蓬萊閣不受天災,確實不假,可謂一處福地。

  此時的蓬萊閣,建成不過幾十年,文豪蘇軾曾在此留任五日,留下數篇文章,讓此地頓成文人墨客蜂擁之所,而這裡也是道家福地,上清宮,呂祖殿,天後宮,各有道士道姑居其中,文人與道士聚集談論,處處可見。

  蕭月生往東行,到了上清宮,上清宮宮主即是馬鈺。主殿供有三清神像,很幽靜,人很多,但都神態肅穆,悄然無聲,人來人往,竟沒有嘈雜之感,可見人心之誠。

  在三清像前,兩個小道士稽首站立,雙目垂簾,寂然不動,蕭月生輕掃一眼,發覺這兩個小道士立若峙淵,靜如處子,靜功修為頗深,讓他有些訝異,沒想到如此年紀,竟能有如此深厚的靜功,將來頗有前途呀。

  道家修煉,對人的意志要求尤嚴,結成金丹以前,與常人無異,至多是身體強健幾分,或學幾種威力不大的道法,種種神通,都是金丹結成以後方能顯現,但常人一生都無法結成金丹,況且對心境悟性要求更嚴,心境要置於有為無為之間,又要參透宇宙天地的之奧妙,得「道」,方能成就,非聰明絕頂,心志堅毅之人,萬難成功。據蕭月生猜想,王重陽也沒結成金丹,他以武入道,但對武學過分注重,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可謂是捨本逐末之舉。

  他上完香,轉身對右邊的小道士稽首為禮,道:「在下蕭月生,相與丹陽子真人一見,煩請容稟。」

  小道士眉清目秀,神態秀雅,恭敬還禮,道:「宮主早已離宮返回重陽宮,蕭居士見諒!」

  蕭月生輕皺一下眉頭,無奈的搖頭歎息,真是不巧,錯過了。

  他稽首一禮,無心他言,轉身走了出去,那小道士看著蕭月生離開的身影,有些失神,他能感覺到這個離開男子的不凡,但何處不凡,卻又無法描述,實在怪異。

  見一見丹陽子的願望落空,蕭月生有些索然,無精打采的往回走,在原來的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找了馬車,一路向南,車往江浙行。

  趕車的車伕是個強壯憨厚的漢子,一口濃濃的山東腔,山東大漢的風骨形諸於外,讓蕭月生心生好感,自然在酬金上寬裕很多,許下了五十兩銀子的厚利。此時天下,已有敗世之兆,銅錢日漸,現在的十貫尚比不上以前一貫,金銀沒有貶值之虞,自然大受歡迎,這五十兩銀子,足夠一個車伕趕上兩年的車。

  車伕稱孫名子明,窮苦人家自然沒有字,蕭月生見他神情沈穩,眼神方正,測其必是意志堅強,正直英勇之人,有心造就他一番。他先裝做是一個遊學的士子,手無縛雞之力,後將包袱中幾十兩金子裝做無意間灑落,試探幾日,見其無貪慾之心,又在路上買了幾罈好酒,時不時與孫子明暢飲,自然每次必將其灌醉,觀察其酒後之態,終於心滿意足,心感安慰。

  蕭月生自從知曉自己能夠長生不死以後,做事就變得拖拖拉拉,慢慢悠悠,就如擁有了用之不竭的金錢的人,自然不會把金錢放在眼中,物以稀為貴,正因人生苦短,才知時光短暫與足惜。長生之死之人,其思緒潛移默化中,不會再珍惜時光。

  所以對這件事,他也不著急,想等等看有什麼好時機,如果能讓孫子明主動懇求,那是最好不過的。

  沒有好的時機,也就算了。

  孫子明是個憨厚老實的漢子,因家裡窮,又無親無故,至今沒娶到媳婦兒,窮則思變,看到種田永遠得受窮,於是變賣家裡所有一切,才置辦起一輛馬車,打入鎮裡的車行,當起了車伕,雖然受風霜之苦,卻比種田強得多,這三年已經攢下了二十兩銀子,再過兩年,就能娶個媳婦,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想起未來,他就興奮不已。

  半個月前,孫子明忽然遇到了財神爺,竟有一個年輕人花了五十兩銀子雇他送至終南山。雖說路途遙遠,但這豐厚的酬金,足夠自己趕上五六年的車,把他高興得晚上睡覺都笑醒了。有了這五十兩,再加上攢的二十兩,足夠娶一個媳婦,然後傳宗接代,延續孫家的香火,再到老家買兩塊地,也就衣食無憂了。這樣的日子,想起來心裡就美滋滋的。

  時天下已有亂象,山匪漸多,尤其偏僻之所,更是匪如牛毛,開始時,蕭月生還有新奇之感,先是盡情戲耍他們一番,再略懲一下,頗有樂趣,到了後來,煩不勝煩,使出霹靂手段,不等這些山匪開口,就將他們放倒,跳上馬車走人。

  孫子明對蕭月生精通如此高明的武功有些驚訝,但並不過甚。他正直,但也聰明,車來車往幾年,練就一雙好眼睛,自打開始,他就已經發覺這個相貌普通、出手闊綽的少爺不簡單,每一眼掃過來,都能從目光中傳遞出溫和寬容之意,使他心生親切。

  車緩人慢,終有盡頭,行了近一個月,已到江浙地界,一路走來,蕭月生能明顯感覺出北方與江南的差別。北方的山,水,人,都帶著粗獷之氣,南方的山,南方的水和南方的人都透著靈秀,無怪乎自古江南多才子,如此靈透之地,自然多出靈秀之人。

  山匪漸絕,還讓蕭月生生出無聊之感,江南多富庶,能吃飽飯,老百姓自然不會去做那沒本的買賣。

  蕭月生想去嘉興,孫子明沒去,便一路打聽,時走時停,走到嘉興南湖時,剛過晌午,蕭月生從沒見過湖,自是感到新鮮有趣,下了車來,讓孫子明在湖邊柳樹下鋪開氈席,拿出滷肉臘腸,還有一些剛買的燒雞牛肉,再配兩個青菜,還有一壇竹葉青,兩人席地而坐,看著風景,胃口格外的好。

  車伕本是賤業,但蕭月生所受思想乃是幾百年之後,況且對孫子明頗有好感,一直子明子明的叫,讓孫子明大是感激。

  蕭月生捧起一碗酒,咕嘟咕嘟幾口下去,碗已經見底,利索的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漬,大歎痛快。他天生酒量極豪,經歷了高度白酒的歷練,喝起這個時代低度酒,像喝茶一般。

  送入嘴裡一大塊牛肉,用力咀嚼了幾下,道:「子明,我對嘉興南湖嚮往已久,如今見到,果然名不虛傳吶!」

  孫子明見蕭月生喝下一碗酒,忙陪著喝了一碗,但他的酒量有限,絲毫沒有山東大漢的海量,費力的喝完,打了個嗝,應道:「嗯,這裡確實不錯,風景很美,很美。」他雖想讚美幾句,無奈胸無點墨,根本找不到什麼讚美的詞句,只能乾巴巴的說很美。

  蕭月生站起,雙手背後,仰首望天,想附庸風雅的吟兩句詩,可惜腦中一片空白,一句也想不起來,輕風徐來,柳枝輕擺,從湖上吹來一股濕潤清新的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面頰,令他舒服無比,一句詩自然蹦了出來:「吹面不寒楊柳風!」

  這一句詩蹦出來,蕭月生心中暢美無比,對自己無法吟風弄月的遺憾漸漸變淡,雖想吟兩句:「啊,南湖,我愛你——」,但用力忍了忍,還是忍住了,不然被人聽到,必受眾人鄙視嘲笑,雖然自己不在乎,卻怕自己這個未來的徒弟消受不起。

  孫子明聽到這句詩,一愣,馬上笑道:「好句,吹面不寒楊柳風!真是好句呀。是公子所作?」

  蕭月生微微搖頭,笑道:「這是我的一位方外之交所作,全詩是『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如何,你給品判一番?」這是志明和尚所做,他還不屑竊占如此虛名。

  孫子明臉色微紅,道:「小人胸無點墨,不敢妄言,聽起來意境極好的。」

  蕭月生點點頭,道:「你能品出其意界,也算難得,來,我們接著喝酒!」說罷,坐了下來,孫子明忙給他碗裡倒上酒,然後給自己添上,兩人碰了一下,仰頭灌入肚中。

  迎著微風,享受著清涼之氣,兩人胃口大開,歡暢不已。

  幾碗下肚,他面不改色,孫子明卻已醺醺,面色通紅,眼神朦朧,神智有些不清了。他不理孫子明,自己一碗一碗的喝,肚子微鼓,仍無半分醉意,實在是求一醉而不可得。他喝酒喝不醉,有些不痛快,每次喝完酒,都常想給自己取名獨孤求醉,以示自己求一醉而不可得的寂寞。

  他左手端酒,右手挾肉,嘴裡正念叨著孤獨求醉,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歌聲,飄飄渺渺,彷彿是獨自低吟,歌聲婉轉清脆,清脆而不失嬌媚,他立刻被迷住,心下感歎:很久沒有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了,恍如隔世啊!

  細察聲音來源,發覺百米之外,柳樹下,一身杏黃道袍的貌美道姑俏生生的站在那裡,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輕聲低吟:「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如花的俏臉一片淒迷,分外迷人。

  蕭月生自來到這個世界,從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可惜是道姑,他大感可惜,忽然,他發覺這個情景是如此熟悉,彷彿看到過。

  「李莫愁!?」他馬上想起這個人物。

  美貌道姑,喜唱雙飛雁,離他百米,聲音仍清晰如在耳旁,此時地景,無法不令他想起神雕中的人物李莫愁。

  古墓門下,必屬美女,李莫愁果然不愧仙子之稱。

  「赤練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正沈浸在往事之中,耳邊忽傳震人心魄的問話,心下一凜,心忖此人好深的內力。

  「閣下何人?!」李莫愁俏臉一板,冷冷問道。她平時巧笑盼兮,燦若桃花,但此時心情不佳,自然冷面示人。

  蕭月生放下碗筷,兩步跨到李莫愁跟前,拱拱手,懶洋洋的笑道:「在下蕭月生,今日有幸,得見赤練仙子芳顏,幸會!」

  李莫愁心下更是吃驚,如此輕功,她前所未見,見他神情中帶著輕薄之態,心下不喜,冷聲道:「閣下有何要事?!」如不是心中忌憚面前之人的武功,依她平日的性子,早就一掌拍出,斃於眼前了。

  蕭月生肆無忌憚的盯著李莫愁看,心下感歎,果然是極品美女,誘人的很,雖然冷若冰霜,也動人無比。對她的話聽而不聞,完全沈浸在她的美貌上。在現代社會,何曾有這樣的美女,大多是靠化妝維持,李莫愁獨特的美讓他的心都醉了。

  李莫愁何曾受過如此的眼神,近幾年她在江湖中威名日盛,弱者怕強者忌,都對她客客氣氣,不敢招惹,更無這般無理之人,心下憤怒,無名火起,右手中的銀色拂塵輕擺,向蕭月生擊去。

  古墓派武功,一招一式莫不曼妙清雅,即使在憤怒中,李莫愁的招式仍顯得輕柔曼妙,恍如情人間的嬉鬧,無一絲火氣。

  蕭月生輕輕側身,狀似無意,閃開她的拂塵,笑道:「出家之人,火氣怎麼還這麼大!」

  李莫愁一招擊空,心中憤怒更甚,緊閉雙唇,一招接著一招,一招勝似一招,淩厲殺伐之氣越來越濃,招招奪命。

  蕭月生舉重若輕,悠然自得的閃避,閒庭信步一般,笑道:「果然不愧為赤練仙子,心狠手辣,如果你累了,就暫且歇息一會兒吧。咱倆沒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必辣手相向呢!」

  李莫愁嬌叱道:「呸,誰跟你是咱倆,輕薄之徒,死不足惜!」左手輕甩,漫不經心。

  輕風中,蕭月生長衫飄飄,神態悠然,彷彿在風中漫步,飄然若仙,看到李莫愁左手的動作,身在空中,化不可能為可能,平空橫移一尺,躲過幾道銀芒,他對李莫愁有些瞭解,拂塵,五毒掌,冰魄銀針,無一不是致命之學,對她的冰魄銀針早有防備。

  蕭月生看到銀針上藍芒微閃,必是劇毒,心下微怒,拇指與中指相扣,一道真氣彈出,恰中拂塵柄,李莫愁只覺從拂塵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她手掌發麻,酥軟,絲毫提不起力氣,眼睜睜的瞧著拂塵蕩起,脫手,根柄插入地下半尺。

  幾年前,李莫愁在此地遭遇東邪黃藥師,領教了其彈指神通的厲害,已經歎為觀止,不愧獨步武林的絕學,不想今次見到與彈指神通異曲同工的功夫,但彈指神通與其相比,不啻天壤之別,恐怖若斯,讓她心中升起一股無力之感,自己在此人面前,無異兩尺孩童立於巍巍巨人之前,無可奈何。

  李莫愁往後輕掠,以示罷手,嬌聲道:「你到底何人?為何為難於我?」

  蕭月生只覺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莫不動人,真是一個尤物,笑道:「你我素未謀面,無怨無仇,只是聽聞赤練仙子貌美如花,心狠手辣,心下惋惜,特來勸誡一番,毋要遷怒於人,徒增殺孽,以免遭天譴!」

  李莫愁雖覺刺耳,心裡不舒服,無奈形勢比人強,哼了一聲,閉唇不語。

  蕭月生右手輕抬,插入地下的拂塵飛入他手中,擦了擦柄部的泥土,遞向李莫愁,道:「武林之中,寂寂無名之高手無數,你濫殺無辜,必惹眾怒,極易得罪高手,難說你殺的人中有哪位高手的親戚或弟子,你武功再高,也難架人多,況且你的武功,還不足以橫行無忌,聽我一言,還是多多收斂吧!」

  李莫愁雖聽不進去,但見他神態誠懇,言真意切,心下不由微微感動,但一閃即逝,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狠狠的自己說。她接過拂塵,默默無語,腰肢輕擺,向遠處掠去。剛才蕭月生淩空攝物之舉讓她再受震憾,面對這樣的一個怪物,還是躲得遠遠的。

  古墓派輕功,獨絕天下,李莫愁雖在蕭月生面前束手束腳,實因兩人相差太多,沒有他的有壓制,盡力使開來,如一朵輕雲冉冉遠去,迅捷而優雅,消失在湖堤的柳樹林中。

  沒了美人,蕭月生略感惆悵,不管怎樣,有一個美女伴在身旁,還是一件享受的妙事。他心中升起要找個美人相伴的念頭。

  他站在那裡,任風拂面,抬頭遠眺湖面,聽著湖水輕輕碰撞堤岸的聲音,心中思忖,李莫愁現在得玉女心經之心必更迫切,早晚必找上古墓,楊過與小龍女的麻煩就要來了,不過,不經歷風雨,怎見彩虹,不經歷患難,怎能現真情,反正他們沒有生命之危,多經歷一番磨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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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4:13

29
碎劍

    「段兄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蕭月生怒喝一身,聲音震天,整個山谷都在轟鳴。

    段譽雖然迂腐,卻見並非傻子,一看情形,自己呆這兒確實礙事,是為累贅,忙道:「好,蕭兄,我先走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少廢話!」蕭月生笑罵,手上劍雨如瀑,有撲天蓋地之勢,壓得幾大高手喘不過氣來。

    尤其段延慶,蕭月生更為關照,一半的劍光用來壓伏他,迫使他沒有機會施展一陽指。

    對於一陽指法,他頗是忌憚,無形無色,威力又強,實是他北冥神功的剋星。

    「來人,去把這小起來!」鍾萬仇一見段譽往外跑,大喝一聲。

    「是!」蕭月生先前未殺的八應道,他們氣喘如牛,身子疲憊,卻不敢違命。

    蕭月生笑一,露出一絲諷刺之意。

    他早已算到這一招,故手頗狠,雖未殺他們,卻有內力渡入他們經脈內,封了穴道。

    *********************************************************************************************************************************

    八個漢奔走如飛。跑出十幾步。卻忽然跌倒。砰砰作響。躺在地上再不動彈。

    「咦?」鍾仇瞪大眼睛喝道:「怎麼啦。躺著裝死作甚。還不快去追?」

    「谷主。咱們動不了啦!」一個漢哀歎道。

    鍾萬仇大刀舞動。一邊大叫:「咋會動不了。中毒了?」

    「好像……好像被點了穴!」大漢叫道。

    「奶奶地見了鬼!」鍾萬仇搖頭。忽然悶哼一聲著左臂。大叫:「姓蕭地小子。竟敢殺你嶽丈?!」

    蕭月生揮劍如光雨,笑道:「對不住,失手谷主,別白費力氣了封了他們穴道!」

    「臭小子,真不是好東西,你與靈兒成不了啦!」鍾萬仇勃然大怒,顧不得左臂血流如注,刀勢更疾。

    「嗤——」一聲低嘯驀的響起,段延慶身子仰天倒下拐虛虛朝蕭月生一點。

    蕭月生猛的退後兩步,臉色沈肅眼炯炯。

    漫天劍雨倏的消失,天地一闇然又一亮,無數劍雨凝聚成了一劍燦然照眼。

    燦然長劍虛虛一刺,迎著段延慶指來的方向。

    眾人紛紛瞇起眼。

    「叮!」一聲脆響,清香裊裊,悠悠不散,傳出四方,消失在茫茫樹林中。

    「嗤——」長嘯聲中,蕭月生手上驀的閃起數道光芒,射向段延慶幾人,宛如他剛才的劍雨,卻更加淩厲。

    一柄青鋒劍變成碎片,化為數十道暗器打了出去,他內力雄厚之極,碎片流星一般射出。

    「啊——!」南海鱷神大叫一聲,右肩中了一下,劍的碎片直接射穿他肩膀。

    *********************************************************************************************************************************

    長劍射出,蕭月生轉身便走,神行訣催動,宛如一道縷輕煙,瞬間出了十幾丈外。

    「追!」鍾萬仇大叫,怒氣衝天。

    段延慶早已追了出去,葉二娘緊跟其後,鍾萬仇反應慢了一些,被甘寶寶拉一把。

    「寶寶,拉我做甚?!」鍾萬仇停身轉頭問,見秦紅棉已超過去,轉眼不見了影子,大是心急。

    「我左手受傷啦,你幫我瞧瞧!」甘寶寶蹙著眉頭,楚楚可憐,坐到旁邊的石頭上。

    「哪裡哪裡?傷得重不重?!」鍾萬仇臉色大變,忙雙手扶她,報怨道:「寶寶,你湊什麼熱鬧,剛才就該聽我的,乖乖在屋裡呆著!」

    「說這麼多做甚,還不趕緊看看!」甘寶寶嗔道,剜他一眼。

    鍾萬仇臉色一變,難看的馬臉露出笑容:「好,我看看,……寶寶,咱這個女婿就是能耐!」

    他小心拿起甘寶寶右手,放到身前,小心翼翼捋起她紅袖。

    「那是右手!」甘寶寶哼道。

    「對對,瞧我,都急糊塗了,呵呵,呵呵。」鍾萬仇拍一下額頭,忙放下甘寶寶右手,拿起左手。

    甘寶寶白他一眼,哼道:「他來搗亂,救走了段公子,你不惱?!」

    「當然惱!」鍾萬仇眼睛一瞪,重重哼一聲,然後又露出笑意:「不過,這小子能耐不小,從四大惡人手救人,憑這武功,就不怕誰敢欺負咱們靈兒啦!」

    白他一眼:「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呵呵,呵呵……」雖然老夫老妻,鍾萬仇仍被甘寶寶輕嗔薄怒的風情所迷,只會傻笑:

    笑了一陣,他省過神來,忙道:「不要緊,蹭破點皮兒,咱們快追!」

    甘寶寶一扯他,嗔道:「有他們足夠啦,你湊什麼熱鬧?!」

    鍾萬仇還未站直,只能又蹲下:「寶寶,這小子厲害,段老大他們怕敵不住!」

    甘寶寶哼道:「段大他們都敵不住,你去也白搭,……先看看他們要不要緊罷!」

    「好好,聽夫人的!」鍾萬仇想,呵呵笑著點頭。

    ******************************************************************************************************************************

    蕭月生如一:輕煙,飄飄向前,速度卻如風馳電掣,轉眼掠至段譽身後,一抄手起他,絲毫不停,身後段延慶黑拐輕一點地,飄出十餘丈,身法奇快。

    「蕭兄……咳咳……」

    段譽大驚,轉頭見是他大喜,剛一張嘴便被夜風嗆了一下,咳嗽連連。

    蕭月神行訣太快,本是徐徐晚風變成了狂風,段譽頭髮飛起,衣衫獵獵是一面大旗。

    蕭月衣衫緊貼身子,如粘附身上絲不動,盡量減少風的阻力。

    身法速度不快時,風對你力不大,不大理會你,速度越快,越能感受到風的強大阻力。

    「段兄弟要張嘴,凝神運氣。」蕭月生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即身體裡多出一股暖流,流轉在身內融融的,舒服無比。

    他閉上嘴雖然一腹疑問,只能強壓下,心神隨著暖融融的氣流。

    蕭月生神行訣極快,又有奇厚內力,段延慶幾人最終只剩下他一人,其餘幾個已經落遠,不見了蹤影。

    過了瀾滄江,段延慶看著越來越遠,速度越來越快的蕭月生,無奈放棄,不再枉費力氣。

    蕭月生元神清明,朗照四方,雖然背對著他,仍發覺段延慶放棄追趕,心中大喜。

    此時的他,體內內力奔騰,如黃河長江,怒濤滾滾,綿綿不盡,帶著浩浩之勢。

    這般浩蕩內力衝擊中,經絡寬闊,絲毫沒有堵塞之感,他心中暗讚,這三品頤和丹果然神妙。

    對於其餘幾種丹藥,他滿是期待,若是這一次煉好了,無量劍的弟子們會功力大漲,有幾分自保力量。

    身為掌門,這十五個人便是骨架,將來的火種,自然要好好的培養,成為自己有力臂助。

    有了這十五個人,再有無量派,實力大增,自此之後,在武林中說話的底氣也足,也會少了許多麻煩,可以安心修煉內丹之術。

    唉……,一陽指果然神妙,長劍被震碎,雖與他內力太強橫有關,一陽指的威力也可見一般,他心中更加渴望。

    心中思緒轉動,腳下仍不停,一直越過了江另一邊的小鎮,他才停下來歇一口氣。

    他內力蓄於穴道中,平時如一湖春水,波瀾不驚。

    此時全力奔跑,內力在經絡中奔騰,穴道中的內力也出來湊熱鬧,跟著流轉一氣,週身血氣飽滿之極。

    精氣四溢,露於雙目,雙眼熠熠閃光,如同兩柄寒劍,又如兩道光柱,刺破夜色。

    他一停下,深吸兩口氣,雙手在胸前壓了兩次,導引內力各自歸位,目光漸漸恢復,不再那般刺眼。

    *****************************************************************************************************************************

    「蕭兄,多謝你啦!」段譽拍拍衣衫,滿臉歡喜之色。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笑道:「咱們是朋友,這話見外啦,……段兄弟,咱們不能停歇,這就趕回大理!」

    「不錯,朋友貴在知心,倒是我著相啦!」段譽讚歎道。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我去弄兩匹馬,咱們騎馬回去,如何?」

    「再好不過!」段譽忙點頭。

    蕭月生暗自一笑,被人拉著走路,段譽豈能舒服。

    他又去了先前一次買馬的大戶人家,借了兩匹馬,那姓李的富翁一幅於與榮焉模樣,極是爽快。

    花了兩天功夫,他們趕回了大理,回到鎮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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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3:55

28
營救

    黎明時分,蕭月生到了萬劫谷外。

    萬劫谷離著大理近,離無量山卻遠,蕭月生當初若是直接來萬劫谷,卻不必一日。

    但他數次因為兩女,不能盡情施展,遇到雲中鶴時,若是沒有兩女在,第一次時,便施展神行訣,追到天涯海角,也將他除了,卻因兩女而束手束腳。

    上一次遇段延慶,若非怕他施展一陽指暗算兩女,憑其劍法,定也周旋到底。

    故這一次救人,他無論如何,縱使耽擱幾日,也要將把她們送走,免去後顧之憂。

    有鍾靈這個內,萬劫谷的大概路徑已印在蕭月生腦中,輕車熟路的進了山谷,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腳下無聲,施展淩波微,輕盈飄逸,轉眼之間,已進了山谷之中,開始一一搜索。

    聽鍾靈所言,谷之中,能囚禁人的地方,共有四五處,其餘空房子雖能囚人,卻不保險。

    蕭月生卻覺得不必那般麻煩,只尋出哪裡有人看管便是了,必能碰到囚禁之處。

    ******************************************************************************************************************************

    一個時辰過後。蕭月生索整個山谷。排除各處。卻是發覺了一處隱密之。

    一處茂密地大樹林中。周:樹木扭曲在一起。形成一座樹牆。樹牆之內空蕩蕩地。僅有一個石屋。孤零零立著。

    個石屋似一整塊兒千斤巨石掏空出來地。看著粗劣。僅有一個洞口。用一塊兒巨大石頭擋住了。

    石洞外面有十餘人守衛。圍圍將這個屋子繞成一圈。

    周圍點了幾處篝火得周圍一片通明。想要無聲無息靠近。卻是不能。無法隱藏身形。

    蕭月生一皺眉。思維電轉個主意上了眉頭。卻隨即被否決。無一能成不驚動他們。千難萬難。

    除非,自己能夠一招制敵,令他們說不出話來則,一旦出手,旁人必然出聲警示。

    他饒著谷內一圈,已經探明,谷中高手不少,段延慶南海鱷神,還有一個女子是葉二娘,除此之外萬仇,甘寶寶有一個女子,與木婉清隱隱相肖,應是她的母親秦紅棉。

    這般多人,若是一下驚動,怕是根本救不得段譽。

    他想了想,暗自搖頭,若是自己會一陽指,最好不過,這種情形之下,使出一陽指,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暗自他們於無形。

    可惜,真是可惜,蕭月生不住搖頭,對一陽指的渴望更強,只可惜他是段譽的家傳武學,礙於情面,卻不能打主意。

    ******************************************************************************************************************************

    他凝神片刻,忽然一笑,左手腕一抖,一道白光射出,同時身形閃動,催動神行訣,無聲無息,又奇快無倫。

    「嗤——」「嗤——」「嗤——」「嗤——」

    四道輕嘯聲驀的響起,依次響起,分別是四個方向,聲音雖不大,卻是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石屋外一個大漢雙眼一閃,精芒隱隱,他看了看遠處,沈聲道:「聲音是傳自樹林,兩人一組,咱們看看去!」

    「是!」周圍十餘人應道。

    隨即,兩人一組,共有八人,飛身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撲去,身法極快,動作輕捷,

    轉眼之間,石屋外只剩下四人,分別站在石屋的四角,各自按劍而立,戒備異常。

    他們經驗豐富,隱隱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發出動靜,行調虎離山之計,但屋裡的人,斷不容有失。

    蕭月生飄身而至,身法如鬼魅,火光一跳,明滅變換之間,他倏的出現在一人跟前,輕輕一刺。

    這一刺快得出奇,無聲無息,剛一擺出動作,劍尖已經落在對手肩井穴,一股內力隨之打出,封了他週身內力。

    這是個精壯的大漢,三十餘歲,濃眉大眼,怒瞪著蕭月生,週身上下唯有眼睛可以運動。

    蕭月生無聲一笑,身形一閃,倏的來到人身後,動作無聲無息,衣衫一動不動,是被內力吸附身上,如被膠水粘住一般。

    他一掌探出,亦是無聲無息,動作如電,動作如行雲流水,似乎砍柴時斧刃合於紋理,輕鬆自如。

    不僅木材有紋理,好像空氣亦如此,他這一掌,便是順著空氣的紋理而行,毫無阻力,亦無聲音,輕飄飄一掌,看著緩慢,卻是極快,一下拍中這個大漢。

    大漢也約三十餘歲,筋骨強壯,身材魁梧,比剛才那個更高壯幾分,瞪著眼睛,眼珠轉動,仍覺莫名其妙。

    他恨不得扭斷脖子,一定要回頭看看,弄清究竟是誰暗算的自己,竟讓自己毫無覺察。

    蕭月生鬆了口氣,這幾下功夫,看著簡單,僅是一劍一掌而已,卻是竭盡所能,動作不僅得快,又得無聲無息,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

    制住了兩人,解決了一半,他大鬆了口氣,隨即又深吸了口氣,需得在其餘人趕來之前,將另外兩人解決掉。

    ******************************************************************************************************************************

    他飄身一動,衣衫緊貼著身體,無聲無息靠近一人,一掌探出,拍中那大漢背心,封了他穴道。

    「誰?!有人!」忽然一聲斷喝,在夜空中格外響亮,頓時袂飄飛之聲響起,遠處的大漢

    回。

    蕭月生無奈苦笑,剛才那一下,毫無破綻,卻不想最後一人忽然轉過身好看到蕭月生出手一幕。

    事到如今,卻是無奈,唯有硬搶。

    他化為一道流光,瞬間來到大漢身前,劍光一閃即消失,那大漢長劍出鞘一半,便被定住封了週身穴道,一動不能動。

    蕭月生歎息一聲,看一眼正氣勢洶洶趕來的一群人,沈聲道:「段兄弟可在裡面?」

    「蕭兄?!」段譽的聲起,透著驚喜。

    蕭月生道:「是我,段兄弟,你後,我移開石頭!」

    「好好!」段譽忙叠應道。

    蕭月生雙掌按在巨石上,感覺出是塊兒大理石重異常,需得深厚內力方能移動。

    他體內真氣浩浩蕩蕩全奔騰起來,彷彿長江大河。

    「起!」沈聲一喝中重的石轟的陷進去。

    「出來!」蕭月生沈聲喝道,轉身拔劍團銀芒過後,劍光如雨,抵擋身後的數柄劍。

    「叮叮叮叮……」火星四濺中,一連串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比雨打蕉更急密幾分。

    蕭月生背對石屋,劍光如雨,籠罩前方,朝**個人攻去,完全將他們圈在其中,以一敵八,卻佔盡上風。

    八個大漢不住後退,只覺得獨自面對蕭月生狂風暴雨的劍勢,每一個人的感覺都如此。

    段譽跑了出來,衣衫上沾著枯草,身上與臉上都染了泥塵,完全看不出高華的氣度。

    「段兄弟,跟在我身後,咱們闖出去!」蕭月生沈聲道。

    段譽貼牆站著,轉頭打量周圍,搖頭苦笑:「蕭兄,你快些走,他們不會殺我,去找我伯父!……快走快走,晚了就糟了!」

    他深知南海鱷神與鍾萬仇的厲害,都是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蕭月生再強,也禁不住兩人。

    「少廢話,跟我走!」蕭月生沈聲道,腳下移動,朝外面大步而行,劍光如雨,籠罩自身。***************************************************************************************************************************

    他大步流星向前,八個人被如雨的劍光壓得喘不過氣來,竭力抵抗,卻不得不跟著後退。

    遠遠傳來粗豪的聲音:「呀呀,老大,就是那個邪門的傢夥!」

    蕭月生一聽,便知南海鱷神到了,那段延慶他們想必也到了,還有鍾萬仇他們,自己雖然強橫,幾人合手,卻也討不了好。

    想罷,他劍光暴閃,驀的膨脹,隨即消失不見,蕭月生已經拉起段譽,身形如電,催動神行訣,朝另一方向跑去。

    段譽緊閉雙眼,眼前景物飛退,眼花繚亂,看著目眩頭暈,只能閉上眼睛,任憑蕭月生加速。

    掠過空地,進了鬱鬱樹林,蕭月生改施淩波微步,在一棵樹一棵樹之間穿梭而行,身後是數人在追趕,蕭月生不想便知,定是段延慶幾人。

    在樹林之中,他唯有施展淩波微步,速度大降,若是空曠之地,盡可用神行訣,一口氣跑出去,相信段延慶他們追趕不及。

    況且,如今又拉著段譽,速度更緩。

    眼見著便要闖出樹林,見到空地,他心中剛喜,卻猛的心頭一跳,一扯段譽,朝側邊一閃。

    「嗤——」一聲輕嘯,一道無形力量射中樹上,打斷一截粗壯的樹枝,力氣驚人。

    段譽睜開眼睛一看,咋舌不已,若是剛才沒避開,被擊中了,自己的小胳膊比那樹枝硬不多少。

    「段兄弟,你先走,我來應付!」蕭月生一推段譽,轉身面對幾人,臉色凝重。

    段譽一個踉蹌,卻停住了,大聲道:「蕭兄,你不走,我豈能獨走,不符我行事規矩!」

    蕭月生苦笑一聲:「段兄弟,你在此我不能安心對敵,我擋一擋,你快快走,外面有馬!」

    「不成!」段譽搖頭,神情堅決。

    「奶奶的,老子睡得正香,做著美夢,卻被你打擾了!」南海鱷神大咧咧的罵道。

    鍾萬仇瞇著眼睛,大聲道:「好啊,姓蕭的,我想找你做女婿,你卻幫著外人?!」

    蕭月生抱拳,淡淡道:「段兄弟乃在下朋友,豈能見死不救?!」

    鍾萬仇大喝:「可他是老子的仇人!……蕭小子,你今天若救了他,甭想再見靈兒啦!」

    蕭月生搖頭一笑,轉身冷笑:「嶽老三,咱們又見面了,段延慶,咱們再較量較量?!」

    他說著話,暗中朝段譽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卻不成想,段譽是鑽牛角尖的人,認定不想走,與蕭月生同生共死,無論如何說,都不會走。

    ****************************************************************************************************************************

    南海鱷神伸手一指:「姓蕭的,你膽子不小,咱們老大你也敢動手,你是活膩啦!」

    他轉身道:「老大,成全他罷,送他歸西!」

    段延慶微瞇著眼睛,一動不動,似成了一座雕像,面容僵硬,嘴皮不動,沒有生氣。

    蕭月生冷笑一聲:「你們一起上罷,看看今天能不能擋得住我!」

    說罷,身形一閃,劍光暴漲,幻出一團銀芒來,籠罩了幾大高手,來了一招先下手為強。

    「叮叮叮叮……」清脆鳴聲不絕於耳,他們紛紛撤出兵刃,抵擋蕭月生的劍雨,暗罵瘋子。

    蕭月生如大雨傾盆,一陣接著一陣,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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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3:23

27
創招


    蕭月生吸盡雲中鶴內力,加之神農幫眾人,還有南海鱷神一些神力,內力強橫,橫絕當世。

    他劍招一出,光雨漫天,又如水銀瀉地,無所不在。

    段延慶一拐支地,雙腿雖殘,靈活更勝常人,另一拐揮舞,唯有招架之功,但門戶森嚴,竟擋得住蕭月生狂攻。

    劍上傳來一股股內力,他功力越強,北冥神功吸納之力越強,原本僅是一絲一縷,如今卻是如小溪之水,汨汨流來。

    他發覺這內力竟是精純異常,比段正淳更勝一籌,大覺奇怪,兩人內力竟相似。

    他忽然省起,這段延慶,那個段正淳,兩人皆姓段,心法又相同,呼之欲出,二人定是大有淵源。

    想到這個,蕭月生心生好奇,裡面不知有何秘辛,定有一段曲折迂迴的故事。

    他一份神在胡思亂想,另一份心神卻仍在打鬥之中,劍光如雨,燦爛奪目,逼得段延慶唯有後院。

    鍾靈在一旁大力鼓掌,用力歡呼,不樂乎。

    木婉清黑紗遮。唯露出一雙明眸。月光之下。清澈如水。眼波閃動間。勾人心魄。

    蕭月生忽然一動。不知這個延慶是否也會一陽指。

    大理段地一陽指。他聞名已久。只知是了不得地指法。卻不知究竟神妙在何處是好奇。

    「嗤——」一聲輕嘯驀地響起。破空而至。

    似有一支短箭射來。入目所見卻空空如也。蕭月生不由一怔。腳下一旋。下意識施出淩波微步。

    他忽覺有異。輕一側身。似有劍尖劃過肋部。若不是直覺敏銳。難逃這一下。

    「啊!」忽然一聲慘叫月生一聽便知是鍾靈,身形一閃,到她跟前扶住她,急忙探察。

    鍾靈秀臉通紅,忙道:「大哥,不要緊的!」

    蕭月生搖頭道傷在女兒家的敏感之地,只能低聲問:「快看看傷得重不重!」

    鍾靈搖頭不叠:「不重不重,……大哥不要再看,羞死人啦!」

    蕭月生只能收回目光,搖頭一笑,知道她確實沒事。

    這鍾靈看著嬌小玲瓏脯卻傲人,先前穿衣衫之故,沒有注意,此時她用手一壓,頓顯傲人之姿來。

    蕭月生轉頭一瞧青袍客段延慶不見了蹤影,剛才顧不得他,見他跑了覺可惜。

    剛才那一下,必是段家的一陽指然神妙,傷人於無形是用來暗算,最好不過。

    礙於段譽,自己不能覬覦段家的一陽指,但若是從段延慶手上得來,那又不同,既維護了朋友情面,又能滿足自己的好奇。

    況且,對於六脈神劍,他更是心癢得很,天下第一劍法,他練劍之人,豈能不心動。

    「大哥,那段延慶幹嘛來送死?」鍾靈揉了揉高聳胸口,秀臉悻悻,皺著鼻子哼道。

    蕭月生搖頭,目光避開,免得自己失態。

    自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這具身體又健康之極,慾火有時在身體裡洶湧澎湃,難以抑止。

    但凡男人,若是沒有碰過女人,慾火雖盛,卻不覺難以遏制,但若碰過女人,嘗過肉味,但如決堤之水,再難控制了。

    他暗罵一句鍾靈這個小妖精,轉過頭去,道:「這四大惡人齊聚大理,是為對付段家,咱們三人當中與段家有關聯的,唯木姑娘一人,段延慶無外乎要掠去木姑娘罷了。」

    「嗯,大哥說得有理!」鍾靈忙點頭,鬆開了手,忙又捂上,嬌嗔道:「呀,這個惡賊,把我衣裳弄破了!」

    蕭月生瞥過一眼,見她胸口有一個圓洞,手指大小,整齊如特意剪出來的一個小洞。

    他轉過頭,故意不看,免得尷尬。

    木婉清搖搖頭,自袖中抽出一方絲帕扔給她,鍾靈歡喜接過,遮在小洞上,明眸轉了轉,伸手在旁邊松枝上拔了一把松針,一一別到衣衫上,將絲帕固定住。

    蕭月生暗讚了一聲,鍾靈倒是機靈!

    他笑道:「咱們走罷!」

    「大哥,去我家裡麼?」鍾靈低頭瞪一眼胸口,猶有幾分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絲帕被吹走。

    蕭月生搖頭:「先回劍湖宮,你們去那裡玩一陣子,我去你家瞧瞧,看能不能救出段兄弟來。」

    「大哥,我也要去!」鍾靈忙道。

    蕭月生搖頭,笑道:「不成,……我想偷偷過去,帶著你,就不能帶段兄弟了。」

    鍾靈明眸轉動,瞥向木婉清,朝她使著眼色。

    木婉清卻裝作沒看到,默然不語,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如寒泉,

    了蕭月生一眼。

    蕭月生笑道:「我那劍湖宮,你也去過,風景如畫,你們玩賞兩天,我很快便回去。」

    鍾靈轉著眼珠,猶不死心,想了想,笑道:「可是大哥,你不認得谷裡的路,怎麼救段大哥?」

    蕭月生笑了笑:「這你就甭操心了,我自有主意!」

    「哼——!」鍾靈嬌嗔一哼,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蕭月生呵呵長,吆喝一聲,縱馬疾馳,夜色之中,蹄聲滾滾破了夜晚的寂靜。

    他們縱馬而馳,夜晚趕路極,既無行人耽擱,又沒有炎炎烈日阻撓,可以盡情馳騁。

    三匹馬是駿馬,木婉清的黑玟瑰更是神駿,跟著兩匹馬並駕齊驅,根本沒費力氣,汗也不出一滴。

    他們白天找個陰涼之處睡覺,晚上路還好天公做美,晚上都是明月皎皎,月光如水他們功力,足以看清路,雖然馬看不清,只需聽他們指揮便是。

    一路之上靈木婉清說話,嘰嘰喳喳,熱鬧非常,蕭月生卻是沈默異常,常常一言不發。

    他並非在發呆,而是坐在馬沈思著招式。

    有過目忘之能有的招式,只要看過一次,便能記住,烙印在腦海之中,隨時可以翻出來次回放當時的場景。

    通過這幾次打鬥,與雲中鶴,還有段延慶發覺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劍法。

    如今的他內力深厚無倫當世罕見,劍法也如河如江氣勢迫人,但論及精妙,卻是差之遠矣。

    這幾次打鬥,他都是以勢壓人,憑著內力深厚,出劍奇快,劍光萬道,如雨一般瀉下,令對方無從抵禦。

    如此這般以勢壓人的劍法,遇到招式平常之人,自然威力無窮,幾招便足以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遇到招式精妙之輩,身法過人之敵,卻是作用不大。

    自己內力勝過段延慶,卻並沒打敗他,段延慶的招式,森嚴大氣,端嚴謹密,縱使劍光如雨,仍無法突破。

    若非自己直覺驚人,光憑著無量劍法,早就中了一陽指。

    鍾靈隔著遠,所以一陽指射中她時,是強弩之末不能穿縭,若是射中自己,怕沒這般簡單。

    若是被他制住,憑惡貫滿盈的凶名,自己豈能活命?而鍾靈與木婉清的下場,更是想來不寒而慄。

    凡此種種,他坐在馬上沈思時,如電光火石掠過腦海,不由暗驚不已,生出思變之意。

    自己的劍法,還是差得遠了,以勢壓人,卻是不成,對付弱者威力無窮,尤其不怕圍攻。

    但若對付強手,尤其招式精妙之輩,卻是差了一些,不足以制敵。

    他於是想到了再創新招。

    一路之上,他不時動動胳膊,拔出劍來,虛空刺出,又收回,再刺出,又收回,動作慢騰騰的。

    鍾靈與木婉清兩人說話,見他坐在馬背上,神情恍惚,似是陷入夢境中,也不打擾,只是低聲說笑。

    上一次,鍾靈見他模樣有點兒怪,便大聲喚他,將蕭月生自神思中喚醒,結果惹來了蕭月生的一通埋怨,沈著臉,不給她好臉色看。

    鍾靈才知道自己打擾了他,只好嘟著嘴道歉,卻讓蕭月生有些過意不去,自覺有失風度。

    不過,卻更覺鍾靈可愛。

    若是換了木婉清,受到訓斥,定會惱怒,明知自己錯了,也會嘴硬,強橫到底,斷不會受著委屈還要道歉。

    「木姐姐,大哥他究竟在做什麼呀,是不是求雨呀?」鍾靈輕聲笑道,瞥一眼蕭月生。

    木婉清也瞥一眼,淡淡搖頭:「莫名其妙,理他做甚?!」

    「大哥這樣子,真的好奇怪呢!」鍾靈抿嘴輕笑,看蕭月生一眼,又笑一陣,著實忍不住。

    「他在練功,甭理他!」木婉清橫鍾靈一眼。

    鍾靈明眸瞪大:「練功?!」

    「嗯,想來是在自己領悟招式,過一陣子就好了。」木婉清點頭,神情淡漠。

    她性子雖冷與鍾靈相處日久,也受熏陶。

    自幼一個人,只與母親隱居深山,從未有夥伴,也沒有朋友,不知怎樣與別人相處。

    鍾靈天真活潑,漫無心機,對她的冷言冷語也不在意,拉著她便是嘰嘰喳喳一通笑鬧,慢慢感染了她。

    如今對蕭月生雖然仍沒好聲氣,對鍾靈卻大大改觀。

    鍾靈自小一直呆在谷中,也沒有什麼玩伴木婉清年齡相近,便覺親近,這些年憋著的話都倒了出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鍾靈搖頭是不解:「蕭大

    夠厲害啦,還悟什麼武功呀?!」

    「哼!」木婉清冷笑一聲,露出不屑神情。

    鍾靈暗吐舌頭,忙道:「木姐姐,大哥他武功厲害,你就殺不了他了怎麼辦?」

    「我一定會殺了他!」木婉清冷冷道,咬著玉齒。

    鍾靈笑盈盈道:「可……萬一殺不了怎麼辦?」

    「殺不了我便自!」木婉清冷然道,橫了鍾靈一眼,哼道:「你笑甚麼?!」

    鍾靈捂著嘴笑一聲,忙收聲頭瞧了瞧蕭月生,見他仍神思不屬,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手上揮動著長劍時比劃一下。

    她輕聲:「木姐姐,我有一個好主意!」

    「什麼主意?!」木婉清精神一振道。

    恰好,小貂自鍾靈腰間鑽出來,爬上肩膀,明亮的小眼咕嚕咕嚕的轉個不停,顯得極有靈性。

    鍾靈撫了撫小,笑盈盈道:「既然殺不了大哥,不如嫁給他,也算是遵從誓言!」

    木婉清一蹙眉,橫了她一眼:「鬧!」

    罷,一韁繩,黑玫瑰嗖的一下躥了出去,拉開一個身位,向前疾行而去。

    「木姐姐,等等我!」鍾靈忙叫,腳跟輕嗑馬腹,駿馬輕嘶一聲,跟著躥了出去,緊追木婉清。

    蕭月生的馬也不甘示弱,輕嘶一聲,不等蕭月生催促,已經撒開蹄子猛跑,要追上同伴。

    數百里路程,在鍾靈與木婉清的說笑聲中,不知不覺過去,對蕭月生而言,只覺一瞬間而已。

    他心神完全沈浸於自己世界中,不理外物,全部的心神都集中起來,思索著,改開自己的劍法。

    最終,他劍法一變,又創出了一招。

    這一招劍法,由繁化簡,反璞歸真,看起來簡簡單單,毫無威力,只是最平常的一刺而已。

    這一天傍晚時分,蕭月生三人來到了無量山。

    無量山風景秀美,幽靜宜人,山水清幽,實是一個美妙之地,夕陽西下,倦鳥歸林,整個無量山安靜非常。

    三個人,三匹馬緩緩來到劍湖宮近前,遠遠的,便有人看到他們,大聲叫道:「掌門回來啦!掌門回來啦!」

    頓時,劍湖宮門口已經站了十幾個人,巍立在夜風之中,衣衫獵獵,一動不動。

    蕭月生緩緩走近,鍾靈與木婉清皆知機的退一步,跟在他身後,慢慢靠近。

    「恭迎掌門回宮!」驀的一聲大喝轟然響起,十五個人,同時躬身抱拳,氣勢如虹。

    當先一老者卻是坐在椅子上,一身道袍,相貌清�,正是蕭月生的師叔容子矩。

    「恭迎掌門回宮……恭迎掌門回宮……恭迎掌門回宮……」山谷中回聲不絕,久久不散。

    鍾靈與木婉清嚇了一跳,身子一下繃緊,忙按上劍,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隨即鬆開。

    蕭月生神情從容,輕輕頜首,露出一絲笑容,抱拳對容子矩道:「師叔何必親自出來?!」

    容子矩笑道:「掌門歸來,我豈能不迎?!……掌門,快請兩位姑娘進去罷!」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擺擺手,十五人肅然退了回去,留兩個守在門口,鍾靈與木婉清跟著進去。

    進了大廳,蕭月生將鍾靈與木婉清介紹與容子矩,並聽了容子矩的報告,這一陣子,弟子們正苦練武功,沒有什麼事情。

    「恭喜掌門功力大進!」容子矩笑道。

    「算是稍有進境罷!」蕭月生呵呵一笑,他坐在椅子上,稍一沈吟,道:「我有一好友身陷險境,需得去救,這兩位姑娘暫住宮中罷。

    」

    「掌門,可有危險?」容子矩忙問。

    蕭月生笑著搖頭,看一眼二人,道:「妹子,木姑娘,你們暫且在無量山遊玩,我去去便來!」

    「大哥,段大哥在我家裡,不會受什麼委屈的,那嶽老三還要收他為徒呢,……還是等段王爺他們來了,大哥再一起去,好不好?」鍾靈勸道,滿臉殷切。

    蕭月生笑道:「我去探探路,若是救不得,也不勉強,等段王爺他們一起出手。」

    「那……大哥小心!」鍾靈無奈,頗是低落的道。

    蕭月生點點頭,起身道:「師叔,我馬上便走,照料好她們!」

    容子矩一怔:「掌門,這麼急?」

    「耽擱不得,我去了!」蕭月生點頭,說罷便走,轉眼之間,消失在大廳中,出了劍湖宮,在暮色之中,朝萬劫谷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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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2:57

第26章 延慶

    多謝蕭掌門!」刀白鳳努力平抑激動,轉過身來,交

    蕭月生接過劍,歎道:「我至今後怕,若是晚來一步,後果……,還好散人吉人天祐,讓我及時趕上!」

    刀白鳳臉色一變,黛眉間一片淒然。

    蕭月生還劍歸鞘:「散人,還是回王府罷,縱使不為段王爺,也想想段譽兄弟。」

    刀白鳳搖頭:「那座王府,我不會回去的!」

    她低頭打量一道袍,血花濺上幾處,像是幾朵小小梅花,皎皎月光下,透著幾絲神秘。

    蕭月生看她神情堅決,心傷心之極,道:「四大惡人來犯,依在下看,王府縱使能夠應付,卻也堪堪而已,若是分兵,怕是不成。」

    刀白鳳淒一笑:「我一個多餘之人,死了倒乾淨!」

    蕭月生搖頭,不再多說,默默點在身,看似在陪著她,卻是在練功,北冥神功催動,不停煉化雲中鶴的內力。

    力浩浩蕩蕩,手太陰肺經上諸穴已被填滿,此經上有一處秘穴,受到刺激則經絡顫動,不斷增強。

    ****************************************************************************************************************************

    蕭月生默默站著。刀白垂淚片刻。見他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似是老僧入定。她此時心中最是軟弱。見他如此。大是感激。卻是同意。一起回王府。

    二人回到王府時見王府片混亂。地上有血漬。定是有人受了傷。見到刀白鳳。紛紛躬身拜見王妃。

    刀白鳳皺著眉頭。一指其中一個護衛:「可是出了什麼事?」

    「稟王妃。是四大惡人來了。」那護衛英氣勃勃。雖然竭力鎮定。卻仍難掩激動。

    「來了幾個?」刀白鳳吸了口氣問。

    「兩個!……是無惡不作葉二娘與凶神惡煞南海鱷神!」那護衛回答,氣憤道:「咱們死了四個弟兄!」

    刀白鳳黛眉輕蹙一下擺手:「這個仇,咱們王府定要報的!……下去罷。」

    「是,王妃!」那護衛大聲答道,躬身行禮之後退去。

    二人進了大廳,卻見段正淳幾人一臉黑色,默然不語,見到他們進來正淳露出一絲喜色,隨即又低下頭,神情慚然。

    「弟妹,回來就好!」大理皇帝段正明點頭,笑了笑。

    「皇上。」刀白鳳一禮,狠狠)一眼段正淳,哼道:「聽說四大惡人來了兩個,譽兒呢?」

    段正淳苦笑:「譽兒……譽兒他……他被南海鱷神抓去了!」

    「什麼?!」刀白鳳一怔,大驚失色:「你們都在麼會讓譽兒被抓去?!」

    「葉二娘與嶽老三同時出現,武功著實厲害,一不小心,被他們得了手!」段正淳歎了口氣。

    「你們……」刀白鳳手指輕顫,氣得渾身發抖。

    蕭月生看一眼二女,皺著眉頭:「王爺,我去追追看罷兄弟何時被捉走的?」

    段正淳苦笑著搖頭:「蕭掌門,不必急,譽兒被擄去了萬劫谷。」

    蕭月生一怔,轉頭望向鍾靈。

    鍾靈吐了吐舌頭,搖搖頭又望向木婉清,卻見木婉清神情惘然動不動,似是一尊雕像。

    縱使蕭月生心智過人覺疑惑。

    ****************************************************************************************************************************

    「今天過後,四大惡人得稱三大惡人了!」刀白鳳冷冷道。

    「怎麼回事?」段正淳一怔。

    刀白鳳睨他一眼道:「雲中鶴已經死了!」

    「窮凶極惡雲中鶴?」段正淳問。

    刀白鳳點頭,望向蕭月生:「方纔雲中鶴追我,虧得蕭掌門大展神威,把他誅殺!」

    段正淳大驚失色,忙站起來,上前要扶她,刀白鳳一甩袖子,毫不客氣的擋開。

    段正淳苦笑:「夫人,你沒吃虧罷?」

    刀白鳳冷笑一聲:「吃不吃虧,你管得著麼?……哼,我的死活哪個人理會?!」

    「夫人……」段正淳苦笑道。

    「蕭掌門,多謝你仗義出手!」段正明站起身來,朝蕭月生躬身一禮,神情鄭重。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陛下言重了,這雲中鶴輕功高妙,忒也討厭,我一直想找機會宰了他,還要多謝王妃幫忙才是!」

    段正明撫髯而笑:「蕭掌門過謙了,你殺了雲中鶴,天下女人都要多謝你啊!」

    蕭月生笑了笑,不愧是皇帝氣度,段譽被擄,他也心急,卻能壓下來,談笑自如,這份氣魄可非尋常人可有。

    「陛下,王爺,既然四大惡人已來過,又擄走了段兄弟,想必不會再來,我要告辭了。」

    他抱了抱拳,看了一眼鍾靈與木婉清,見鍾靈與木婉清神情都有異樣,心中更惑。

    「這兩位姑娘……」段正明遲一下,看一眼段正淳,又看一眼刀白鳳,搖頭苦笑。

    「咱們走罷!」木婉清忽然站起來,逕直朝外走去。

    「婉兒……」段正淳忙喚一聲,站起身,擡擡手。

    木婉清宛如未聞,逕直往外走,腳下輕捷,轉眼出了大廳,苗條的身影不見。

    「木姐姐!木姐姐,等等我呀!」鍾靈急忙喚道,跟著跑了出。

    蕭月生抱拳:「在下也告辭了,王妃會有期,若是有暇,歡迎來我劍湖宮,咱們談玄論道!」

    說罷,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出現在廳口,再一晃,消失不見。

    段正明他們看著廳口,見他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段正明搖頭一歎,大是惋惜:「若是這位蕭掌門在,譽兒也不會被擄走……」

    ************************************

    *******************************************************************************

    蕭月生身法如電,轉眼追上鍾靈與木婉清,三人並轡而行,蕭月生方才問王府上發生何事。

    「蕭大哥,那段王爺是木姐姐的爹爹呢!」鍾靈眨著大眼,滿是驚奇的道。

    「多嘴!」木婉清橫她一眼。

    鍾靈吐吐舌頭:「嘻嘻,木姐姐,你也有爹爹啦,看他人很好呢,會很疼你的!」

    「我沒有爹!」木婉清冷冷道。

    蕭月生轉了轉筋,瞭然於胸,木婉清自幼無父無母,卻是段正淳的私生女。

    也難怪她怨恨長這麼大,了這麼多的苦,都是因為段正淳照顧不周,自然心懷難釋。

    「段兄弟不緊吧?」蕭月生岔開話題。

    月光如水,三匹馬翻蹄小跑,三人並而行,一邊說著閒話神情悠閒無比。

    「哥放心罷,那嶽老三說,要收段大哥為徒呢!」鍾靈搖頭咯咯嬌笑起來:「那嶽老三,真是笨呢!」

    蕭月生搖頭:「他武功既,拿人命當兒戲動輒濫殺無辜,哪有什麼可笑的?!」

    「嗯是個壞蛋,進喜兒……」鍾靈時哀傷起來。

    蕭月生無奈搖頭了兩句,快馬加鞭回趕去。

    照理來說,有段正淳他們救段譽,不必他再多摻合,段正明身為大理國皇帝,高手必不少,救下段譽,綽綽有餘。

    蕭月生想了想,終不放心,段譽雖有幾分迂腐,卻也善良可愛,自不能被四大惡人害了。

    「咱們回劍湖宮,你們去做客,好不好?」蕭月生笑問。

    鍾靈登時雀躍答應,忙不叠的點頭:「好呀!去大哥那裡玩,再好不過!」

    木婉清輕哼一聲,卻未反對。

    「好,那咱們就回劍湖宮!」蕭月生笑道,腳下一磕馬腹,一抖韁繩,駿馬登時會意,奮馳疾馳。

    鍾靈與木婉清緊跟在後,在月色之下縱馬馳騁,蹄聲滾滾,夜風迎面而來,衣衫獵獵。

    ******************************************************************************************************************************

    「聿——!」正縱馬馳騁,心中快意,蕭月生忽然勒動韁繩,駿馬長嘶一聲,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鍾靈與木婉清也忙勒馬,越過了他一段兒,停在原地等著他。

    蕭月生讓馬慢行,一步一步走到她們身邊,鍾靈忙歪頭問:「大哥,怎麼了嘛,忽然停下啦?」

    「前面有一位朋友,好像是等咱們的。」蕭月生一指前方的樹林,淡淡說道。

    鍾靈順著方向看了看,歪頭問:「有人嗎?」

    蕭月生微微一笑,沈聲道:「樹上的朋友,現身相見罷,何必躲躲藏藏,有**份?」

    木婉清手按上機括,冷冷盯著前方,她雖想殺蕭月生,但對他的武功卻信服的。

    一道青影忽然自樹上飄落,宛如一片葉子悠悠飄下來,輕飄飄落地,無聲無息。

    蕭月生眉頭一皺,擺擺手:「你們兩個退後。」

    鍾靈一見他神情,忙問:「大哥,是個厲害的高手麼?」

    蕭月生點頭,放開韁強,大踏步向前,來到那人跟前,抱拳道:「朋友在此,可是為了等在下?」

    他眼前所見,卻是一個老者,身著青袍,正微闔雙眼,靜靜坐在道旁一塊大石頭上。

    月光之下,他面容枯槁,似是僵硬了般一動不動,雙腿殘廢,以雙拐拄地。

    蕭月生目光在他黑鐵拐上轉了轉,望著他的眼睛,心中驚異,不知何處來的高手,他心智敏銳,直覺超人,能夠感覺到敵意。

    不過,此人內力著實深厚,當世罕見,便是南海鱷神也大大不如,雲中鶴更是遠遜。

    「你走罷,留下那個小姑娘,我今天不想殺人!」一道沈悶的聲音忽然響起。

    蕭月生一怔,雙眼一閃,波光蕩漾一下,隨即恢復原狀,淡淡笑道:「原來是腹語術,果真有這門奇術!」

    青袍老者身子微動,雙眼睜開,打量蕭月生一眼:「小子,眼光不錯,殺了可惜,你去罷!」

    他臉皮如面具一般,一動不動,嘴唇也不動彈,卻能說話,蕭月生看出來,是腹部翕張發出的聲音。

    這實是一門奇術,想要練成,需得大毅力,聰慧過人,更重要的是深湛的內力。

    ******************************************************************************************************************************

    蕭月生目光一凝,淡淡道:「閣下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罷,……久仰大名!」

    「你這娃娃,倒也機靈!」段延慶緩緩道,掃他一眼,目光落在木婉清身上。

    木婉清毫不示弱,冷哼一聲:「你找我做什麼?!」

    段延慶雙眼一亮,黑鐵拐一撐,身形倏的飄出,落至木婉清身前,另一拐點出,輕快異常。

    木婉清機括一按,「嗤嗤嗤」三支短箭射出。

    「叮」短箭被他鐵拐渾不在意的撥開,「嗤」的一聲輕嘯,點向木婉清胸口,動作奇快。

    蕭月生倏一閃,挪至木婉清身前,一團圓陀陀銀芒閃現,天地陰之一亮,映亮了他從容的臉龐。

    這團銀芒猛的一擴,迅速散開,化為漫天光雨,燦如煙花,將段延慶籠罩其中。

    「叮叮叮叮叮」一連串清鳴響起,蕭月生腳步不停向前,段延慶則不段退後。

    鍾靈拍著手歡叫,秀臉興奮得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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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2:37

第25章 殺鶴

    白鳳猛一頓身,停下來,朝上方看了看,冷笑道:「」

    雲中鶴哈哈大笑,一陣尖銳一陣粗重:「你也知道四爺,哈哈,讓四爺好好疼疼小娘子!」

    他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會在東面,一會在西方,一會兒粗,一會兒尖銳,變化莫測,縹縹緲緲。

    刀白鳳仰天看了幾眼,漆黑的天空下,樹林鬱鬱,枝條斜岔,如鬼如怪,卻是看不到人。

    她拂塵一擺,護在身前,冷笑道:「鬼鬼樂樂,無恥小人,是個男人就出來罷!」

    難聽的聲音再起,透著得意:「嘿嘿,嘿嘿……,四爺我是不是男人,待會兒小美人兒就曉得啦!」

    「雲中鶴,你怕什麼?!」刀白鳳笑一聲,後背抵在一株粗大松樹上,心中稍安。

    「四爺我怕伺不好你這個小美人兒,哈哈……」雲中鶴的聲音在空中旋了一周,忽然定住,身形一閃,自一株大樹後飄出來,落在刀白鳳身前,雙眼冒著光。

    ********************************************************************************************************************************

    鬱鬱林中,月光黯淡,刀白鳳功力弱,能夠看清,眼前這個竹竿般的男子是雲中鶴。

    她毫無畏色。冷笑道:「雲大惡人之一。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了。委實可笑!」

    雲中鶴嘿嘿冷笑。眼放光。放肆地在刀白鳳身上掃來掃去刀白鳳皺了皺眉。渾身不自在。好像雲中鶴剝開了自己衣衫一般。

    她毫不示弱地盯著他笑一聲。拂一甩。如銀蟒躥出。忽地一下捲過去。

    雲中鶴腳下一點身形飄出一尺外。仍用賊眼掃著她地身子。雙眼放光。如見寶物。嘴裡嘖嘖讚歎。垂涎三尺。

    刀白鳳渾身不自在機大盛。拂塵化為蛟龍次飛出。纏上雲中鶴法精妙。

    雲中鶴只招式。不還手眼一直緊盯著她身子。一幅垂涎三尺地模樣。不停發出嘖嘖讚歎。

    刀白鳳雖然已到中年,卻身段兒苗條,該肥的地方豐腴,該瘦的地方纖細,身材比之少女更火辣幾分。

    在雲中鶴這般淫賊眼中,乃是上乘的極品,比之青澀的少女更為誘人,他如面對一頓極美盛宴,一時捨不得下嘴。

    刀白鳳身為美女,這樣的眼神豈能不察,心中大惱,招式越發淩厲,只是雲中鶴的輕功絕佳,她招式縱是精妙,卻能輕易化解,輕輕避開,令徒勞無功。

    數十招過後,刀白鳳倏的後退,收回拂塵,後背抵著大樹,不再徒勞攻擊,冷笑道:「雲中鶴,你為什麼不還招?!」

    她心中暗驚,沒想到雲中鶴竟這般厲害,先前看他在蕭掌門跟前毫無還手之力,無形中小覷了他。

    一想到落在雲中鶴手上的下場,她心中決然,萬不得已,只能先下手為強,自我了斷。

    ****************************************************************************************************************************

    雲中鶴盯著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得意笑道:「嘻嘻,小美人兒,打累了吧,還是乖乖從了四爺罷!」

    「做!夢!」刀白鳳冷笑,不屑的望著她。

    雲中鶴柔聲說道:「這麼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跑出來,是不是丈夫不要你了,……放心,四爺我會好好疼你的!」

    「淫賊,你必不得好死!」刀白鳳淡淡一笑,滿不在乎的斜睨他一眼,眼神不屑。

    雲中鶴放聲大笑,一會兒尖銳,一會兒粗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四爺怎麼死,不勞煩小美人兒操心啦!」

    他邁步上前,緩緩靠近,嘿嘿笑道:「小美人兒,爺來啦,讓爺好好疼疼你!」

    說著靠近三尺之內,伸手便要摸到刀白鳳。

    「呼」一聲厲嘯,白光閃過,卻是拂塵再次發威,如蛟龍出海,怒卷而至,氣勢無前。

    這一拂塵又快又狠,出奇不意,乃刀白鳳畢生功力所聚,她心中狠決,要這一招見生死。

    「乖乖!」雲中鶴怪叫一聲,身形一飄,退後三尺,間不容髮的避過,臉上卻帶著笑容。

    雲中鶴仰天發出暢快大笑:「嘿嘿,好辣的小美人兒,真是夠味!夠味!……我喜歡!」

    他上過的女人多矣,漸漸有些麻木,有這般火辣,只覺得有趣,彷彿貓捉老鼠,先要戲弄個夠,才更有趣味。

    在這漆黑的樹林中,不會有人打擾,只有自己,還有一個絕色美人兒,雲中鶴想到這些,激昂賁起,幾難自抑。

    越是興奮,他卻越壓抑著,不著急解決,一旦正法,那般濃烈之感反而消散,變成了空虛,做那事之前的時刻,反而最是動人!

    他見刀白鳳目光決然,已知其意,嘿嘿笑道:「小美人兒,你若是自盡了,我便將你趴光,掛到城門上,讓大理城的百姓們觀賞一下他們王妃的美妙身子,嘿嘿!嘿嘿!」

    「無恥!」刀白鳳怒叱,明眸若噴火,心中絕望。

    她心思疾動,忽然轉身疾走,輕功施展到極至,在樹林中穿梭,想要逃走。

    「嘿嘿……嘿嘿……」雲中鶴的怪笑聲繚繞不絕直在她身後,越來越近本沒有甩開之像。

    「小美人兒,跑罷,跑罷……」忽粗忽重的聲音飄忽響起,刀白鳳聽得渾身發軟,緊咬牙關命前衝,恨不得這是一場夢魘。

    *****************************************************************************************************************************

    半個時辰過後,刀白鳳跑出了樹林來到大道上,但皎皎月光之下,四野平闊,毫無躲避之處沒有一個人。

    刀白鳳也知道,即使有人,也救不得自己,雲中鶴殺人不會手軟,除非遇到蕭掌門

    她跑在寬闊的大道上,四處沒有樹林月光皎皎,她腳步踉蹌搖晃晃,隨時會跌倒。

    渾身香汗淋漓將道袍打濕,貼在身上曼妙的曲線盡顯,噴火誘人,但凡是男人,見之無不心動。

    「嘿嘿,跑吧,跑呀,小美人兒,看你能跑到哪裡!」忽粗忽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刀白鳳停下步子,吃力的轉身回瞧,卻見竹竿似的雲中鶴腳下飄飄,輕鬆自如,一臉怪笑跟在一丈外。

    刀白鳳咬了咬牙,生不得,死不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絕望緊緊攫住了她。

    雲中鶴慢慢靠,來到五遲外,怪笑道:「小美人兒,莫要徒勞掙紮啦,還是從了四爺罷!」

    他雙眼掃來掃去,肆無忌的盯著刀白鳳的身子看,臉上一幅垂涎欲滴的神情。

    刀白鳳暗自息一聲,冷笑道:「做夢!」

    雲中鶴嘿嘿笑道:「都到這般境地掙紮又有何用?!……與其自討苦吃,不如從了四爺!」

    「雲中鶴,我便是死了,化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刀白鳳冷冷道,臉冰霜,目光如冰。

    「嘿嘿,這般狠話,四我聽得多啦,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雲中鶴不以為然,嘿嘿笑道。

    「小美人兒,我來啦!」他怪叫著撲了過,身法如電,探爪籠罩刀白鳳胸前諸穴。

    刀白鳳緊咬著牙,揮動拂塵,她力氣已竭,這一拂塵比平常人還不如,被雲中鶴一下抓住,劈手奪過,順手封了胸前諸穴,定住不動。

    「嘿嘿,小美人兒,你脫不出四爺掌心的……」雲中鶴挑一下她的下頜,洋洋得意的大笑。

    刀白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嘴角一滴淚珠滑下,只覺身陷深淵,眼前一片黑暗,將要吞噬了自己。

    雲中鶴盯著她的臉蛋兒,看得如癡如醉,這般美貌女子,又是貴為王妃,委實獨特,他胸口如滾著沸水,渾身發燙,興奮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

    驀然間,一聲長嘯自天邊傳來,聲震長空,破開黑暗。

    這嘯聲淩厲之極,震耳欲聾,天地間一切聲音皆消失不見,唯有這滾滾的嘯聲。

    嘯聲如天雷,滾滾而來,又如天河肆意,倒捲而下。

    嘯聲之中,一點寒光破開夜色,如一道閃電劈至,瞬息來至刀白鳳與雲中鶴跟前。

    雲中鶴一驚,看到是一道人影提劍奔來,卻來不及看清,眼前驀然閃起一團銀芒,爆裂開來,化為漫天的光雨,籠罩而至。

    他大驚失色,一看燦爛的劍雨便知是蕭月生,毫無抵抗之念,心頭只有一個字:「逃!」

    他雙腿猛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猛的向後射去,速度之快,怕更在真正的箭矢之上。

    一口氣提起,疾射倒退,劍光卻一直緊跟,無論他多快都無法掙脫,與刀白鳳剛才感覺一般無二。

    劍雨撲天蓋地的覆下,又如水銀瀉地,無處可避。

    他兩隻鋼抓已經被蕭月生收去,唯有隨便拿一柄劍湊合著,剛揮出一劍,嗤嗤嗤,鮮血飛濺,身上卻已中了數劍。

    他只覺姓蕭的劍上蘊著古怪的力道,身上一中劍,一道內勁沿傷口鑽入,鑽進經脈中搗亂。

    他內力一滯,倒退之勢隨之一緩。

    劍光驀的散去,一隻手掌印來,看著悠緩,卻是極快,他想躲避,內力卻不聽指揮,動作不由一緩,胸口頓時一麻,手掌已然印上胸口。

    一掌印下,胸口一麻,內力頓如決堤之河水,源源不絕的湧出去,衝進了他的手掌中。

    兩人身子定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白鳳睜大明眸,看得一清二楚,胸口洶湧著歡喜,快要炸開胸膛一般。

    月光之下,蕭月生一身青衫,隨風飄拂,右手持劍,左掌按在雲中鶴中,淡淡看著雲中鶴。

    雲中鶴卻是滿臉的驚愕,眼神帶著恐懼,手指顫抖:「你……你……,丁……」

    蕭月生冷笑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雲中鶴,你罪惡滔天,我今日替天行誅,收了你去!」

    說罷,左臂一抖,雲中鶴的身子頓時飛起,落到了刀白鳳跟前。

    刀白鳳低頭瞧著他,緊咬著牙,雙眼如噴火。

    卻見這一眨眼的功夫,雲中鶴似是老了十年,身子輕顫,嘴巴翕張,卻是發不出聲音。

    *******************************************************************************************************************************

    蕭月生飄身過來,劍鞘輕輕一點她背心。

    刀白鳳只覺一股溫潤氣息湧進來,舒服異常,在經絡內轉了一圈,穴道頓解。

    蕭月生溫聲道:「在下追出來時,已經不見了散人影子,現在才尋到,莫怪才是!……此賊束手,任憑處置!」

    刀白鳳緊抿嘴唇,盯著雲中鶴,雙眼火焰一般,她慢慢轉頭,伸出右手:「借劍一用!」

    蕭月生遞出青鋒劍,刀白鳳接過,劍光一閃,已經刺在雲中鶴左側,隨即拔出,又刺一劍,再拔出,再刺,一連刺了五劍,鮮血噴濺到了她道袍上。

    雲中鶴身子顫了顫,蹬了兩下腿,頭一歪,死了。

    蕭月生毫不覺悲憫,反而舒暢難言。

    四大惡人之一,窮凶極惡雲中鶴,終於是解決了,這個淫賊活到如今,實是天下武林人的恥辱。

    他體內洶湧澎湃,彷彿長江大河奔騰不休,雲中鶴的畢生功力被他完全吸盡,需得好好的消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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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2:19

第24章 再現

    哼了一聲,大是不滿,蕭月生搖頭一笑:「妹子,多啦,進去瞧瞧罷。」

    三人跟著這個太監往裡走,進到廳中,卻見一男一女當中而坐,段譽一家三口陪在一旁。

    蕭月生掃了一眼,見這男子約四十餘歲,身著黃袍,相貌清俊,不似一個皇帝,倒像是一個碩儒,卻知這便是大理皇帝段正明瞭。

    他抱拳一笑:「山野之人,見過陛下。

    」

    他乃現代社會之人,骨子裡並無等級觀念,面見皇帝也不會下跪,只是一拱手罷了。

    段正明撫髯微,擡擡手:「蕭掌門不辭勞苦,前來報訊,如此俠義心腸,朕甚欽服的。」

    蕭月生笑道:「陛下謬讚,在與段兄弟乃是好友,豈能裝作不知,跑跑腿算不得什麼,權當作遊山玩水一回。」

    段正明呵呵笑,搖頭不已,旁邊的皇后也抿嘴輕笑,覺得這個說法有趣。

    段譽也在一旁插嘴,說句趣話,吊幾句書袋。

    皇后容秀麗。雖然人到中年。風韻猶存。雍容而秀美。抿嘴笑著看一眼鍾靈與木婉清。笑問:「這兩個小姑娘。個個秀美動人。都是蕭掌門地朋友麼?」

    蕭月生點笑了笑。點點頭:「他們與段兄弟也是朋友。」

    段譽道:「伯母。鍾姑娘與木娘都是極好地人。」

    皇后抿嘴笑了笑。沒有再說。

    ******************************************************************************************************************************

    幾人說完話。天色不早。便開始設宴。

    鍾靈與木婉清夾著蕭月生,段譽坐他對面,段夫人刀白鳳則挨著木婉清,另一側是皇后。

    段正淳陪著笑要討好她,刀白鳳卻一直冷冷淡淡,不知他挑的那些葷素,只是面前的素齋。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說話,轉眼的功夫,夜色降下,外面已經成了黑夜,月光皎潔落一地清輝。

    大廳之中,燈火輝煌如白晝,燈光之下,諸女更顯嬌美。

    忽然,木婉清咦了一聲,直勾勾望向刀白鳳的手背。

    她目光所見是她晶瑩的手背上有一塊兒紅記,殷紅如血是鮮明,但她一直穿著道袍,遮住了手,不易見到。

    木婉清眸子清亮,緊盯著刀白鳳:「你……你可是刀白鳳?」

    刀白鳳一怔,笑了笑:「是呀這姓氏極少見,你怎麼曉得?」

    蕭月生眉頭一皺隱覺得不妙,他直覺一向極準。

    「你……你是擺夷女子以前使軟鞭的,是不是?」木婉清聲音微顫口起伏。

    「對呀。」刀白鳳點頭,斜睨一眼段譽,笑道:「是譽兒跟你說得罷,這小傢夥,跟你交情極好罷?」

    「你當真是刀白鳳?!」木婉清雙眸更亮,身子緊繃。

    刀白鳳有些詫異,笑著點頭:「這個名字少見,難不成帶有別人也叫這個名字?」

    「師命難違,得罪啦!」木婉清嬌叱一聲,左手一伸,三道短箭射了出去。

    兩人緊挨著,僅是一尺之遠,短箭又是機簧所射,又快又狠,刀白鳳臉色一變,想要避開,卻是來不及。

    段正淳大叫一聲,手指疾點,點向木婉清背後,想要圍魏救趙,卻也知不及,心急如焚。

    段正明隔著遠,只能眼睜睜看著。

    段譽卻是坐在蕭月生對面,一桌之隔,亦是阻攔不及,只能大叫一聲,滿臉驚慌。

    若是他遇到如此之,卻不致驚慌,多是從容以對,但這是他的母親,卻是關心則亂。

    *******************************************************************************************************************************

    「叮叮叮!」一團銀芒驀的出現,擋在刀白鳳跟前,如一面銀盾,三支短箭登時撞上,濺出一點火星,落到地上。

    刀白鳳身形一閃,飄身退後。

    蕭月生右手收劍,左手變掌為指,捏成劍訣,食指中指迎上段正淳的食中兩指。

    「篤」的一聲輕響,段正淳臉色驀的一紅,彷彿醉酒,身子搖晃了一下又穩住。

    「嘩啦」,他坐下椅子已經變成一數段兒,倒塌下去。

    段正淳站了起來,苦笑道:「蕭掌門果然少年英雄,內力深厚遠勝於我!」

    「是段

    讓了。」蕭月生笑了笑,轉頭對木婉清道:「怎麼了般?」

    「你……你還是幫著他們!」木婉清瞪著她,滿臉的失望,明眸中閃過憤恨之色。

    蕭月生苦笑道:「不知事情原委,還是先不要傷人性命為好。」

    段正淳盯著木婉清,沈聲道:「內子有何得罪之處,讓姑娘下如此毒手?!」

    刀白鳳臉色如常,冷笑道:「尊師是修羅刀秦紅棉罷?」

    說著,瞥了一眼正淳,段正淳臉色一變,望向木婉清。

    「秦紅棉是誰?我不認得!」木清搖頭,道:「我師父讓我殺兩個人,一個便是擺夷女子刀白鳳,另一個……」

    「另一個姓王,在蘇州罷?」刀白鳳冷笑著問,卻是望向段正淳,細膩嘴角帶著譏笑之意。

    「不錯,你怎麼曉得?」木婉點頭。

    刀白眼眶一紅,深深看一眼段正淳,淚珠垂下,轉身便要走,被段譽一把拉住,急聲道:「娘,不要走!」

    「皇上,皇后,失禮了。」刀白鳳朝段正明與皇后輕一躬身,轉身段正淳:「望你好好管教譽兒,我……我去了!」

    「鳳凰兒……」段正淳忙道。

    ********************************************************************************************************************************

    蕭月生一部分心神在看們,另一份心神卻觀照體內,段正淳那股內力被注入他雲門穴,雖然僅是一絲一縷,但精純異常,竟未馬上被同化轉成北冥真氣,蕭月生大覺其異。

    他的北冥神功火候極深,一部分心神催動著,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內力一進入穴道中,便馬上被運往週身,一個周天下來,便成了北冥真氣。

    而段正淳的內力卻並不如此,儘管運行一周天,仍是原本的真氣,並未化為北冥真氣。

    蕭月生覺得大為奇怪,如此精純的內力,竟絲毫不下於北冥真氣,故極難融化它。

    片刻之後,經過了兩個周天,這道真氣畢竟量小,還是被運轉,化成了北冥真氣。

    他心神歸位,心中思忖,段家的心法竟如此神妙,卻是令他大出意外,可惜,段譽竟不修煉,怕是後繼無人了。

    剛才段正淳那一指,想必便是一陽指了,果然不負盛名。

    若是自己能夠修煉,再好不過,可惜,這是段家家傳絕學,自己想修煉怕是不可能了。

    當他擡起頭時,卻見刀白鳳穿出了大廳,身影消失不見。

    他一怔,沒想到刀白鳳果真走了,忙道:「段王爺,雲中鶴正眈眈虎視,豈能讓王妃孤身一人?!」

    說罷,身形一閃,飄身跟了出去,遠遠傳來聲音:「妹子,你與木姑娘且呆在此處,我會過來尋你們!」

    「大哥……」鍾靈跺腳叫道,蕭月生卻已經走遠。

    他催動神行訣,雙眼一閃,宛如月光照在清澈的水潭中,片刻過後,已然曉得刀白鳳的去勢。

    他身法如電,只有淡淡一道影子,倏忽而去,王府的侍衛們見要出手,他已經不見了影子。

    他們見他是離開,並非闖入,也便罷了,只是心驚不已,不知何人身法竟如此驚人。

    蕭月生追上了刀白鳳,卻並不靠近,只是遠遠吊著,身形飄忽,似是一道影子,又彷彿融入了夜裡。

    ****************************************************************************************************************************

    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蕭月生搖頭歎息,貴為王妃,竟然出家為道姑,顯然是傷了心。

    在世人看來,這有些不可理喻罷,卻是各家有一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煩惱,世人皆是如此。

    刀白鳳腳下輕盈,身法極快,在蕭月生眼中卻是一般,遠不如自己施展淩波微步。

    很快,刀白鳳來到一片樹林中,她腳下不停,只知道疾馳,彷彿對外界沒有了感應。

    蕭月生見狀搖頭,忽然神情一動,收斂氣息,落下地面,藏在一棵樹後,輕輕移到另一棵,慢慢接近。

    「嘿嘿,小美人兒,咱們又見面啦!」一陣笑聲驀的響起,忽然尖銳,忽然粗重,說不出的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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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1:59

第23章 觀經

    玉虛散人抿嘴淡淡一笑:「沒想到蕭掌門劍法如此驚少年英才,譽兒,你一向自詡聰明,可被比下去啦!」

    段譽忙道:「媽,我怎麼能跟蕭兄比?!」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過謙啦,懂兩招莊稼把式,算不得什麼本事,我倒是對道家玄術頗是仰慕!」

    玉虛散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段譽訝然,忙笑道:「真的麼?那可找對人啦!」

    蕭月生點頭,笑:「玉虛散人,不知這裡可有什麼道經,小子想拜讀一二。」

    玉虛散人笑道:「蕭掌門果喜歡道家之術?」

    「道家講究長生久視,在下頗為仰慕。」月生點頭,笑道:「雖然資質駑鈍,卻也想修煉一二。」

    玉虛散人搖頭一笑:「長生久,傳說之事爾,大抵不是真的,蕭掌門也相信?」

    蕭月生點頭:「所謂空穴來,並非無因,在下總在想,這是一個希望,說不定真能走到終點。」

    「蕭掌門果然;法獨特。

    」玉虛散人笑道。對身地老嫗道:「蘇婆婆。將我那卷《太清玉霞紫映內觀上經》拿來。」

    「是。小姐。」蘇婆婆點頭。看一眼蕭月生。慢騰騰離開。

    *****************************************************************************************************************************

    眾人正在說著閒話。多是鍾靈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講一路地見聞。雲中鶴如何出醜。被蕭月生嚇得屁滾尿流偏偏不死心。模樣頗是可笑。說著哈哈大笑。

    眾人跟著大笑。聽著無惡不作雲中鶴竟如此出醜。被蕭月生打成那般狼狽模樣。頗是解氣。

    蘇婆婆慢騰騰過來,雙手捧著一卷書冊色泛黃,一看即知年究不少,是古書。

    她動作小心是怕將書摔著,怕稍一用力,便將書損壞了,一件玉器也過如此。

    她來到蕭月生跟前,深深望著他:「蕭公子是小姐最珍貴的道書,莫要小瞧了它!」

    蕭月生看一眼玉虛散人知道她是投桃報李,不想欠自己的人情卷道經想必不是凡物。

    玉虛散人一笑,無所謂道:「這是家師傳與我,據說是道家真傳依訣修煉,也沒煉出什麼名堂得神乎其神,當不得真的你瞧個熱門罷了。」

    蕭月生點著頭,小心接過,慢慢翻開,臉帶微笑,慢慢看了下去,看到後來,臉色慢慢沈下來,神情專注,目光一閃一閃,燦然奪目,越來越亮,宛如實質一般。

    幾人看得心驚,他目光如實質一般,如兩道光柱射到書上,情形怪異,卻顯示出了他內力的深厚。

    玉虛散人心中大驚,如此內力,自己前所未見,便是天龍寺中的諸僧怕也不及。

    隨即惑,他年紀輕輕,為何竟有如此深厚內力,便是自娘胎裡練功,怕也不成。

    想來,必是有了什麼奇遇,一身絕頂內力乃是天授也。

    *****************************************************************************************************************************

    在眾人的注視下,蕭月生慢慢合上道經,雙眼閉起來,遮住實質般的目光,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吹動他的青衫,身形一動不動,驀然之間,眾人忽然感覺,他竟是不存在跟前,似是站得極遠,遙不可及,如在天邊雲上,難以接近。

    院內一片安靜,人們都怔怔看著他。

    半晌過後,蕭月生睜開眼,雙眼精芒一閃,燦然奪目,笑道:「果然是真傳,《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果然不俗!」

    玉虛散人驚奇的看一眼道書,忙問:「蕭掌門,怎麼回事?……這部經書果真能修煉?!」

    蕭月生點頭,讚歎一聲:「玉虛散人,此法乃是正宗的上清道法,乃元神修煉之捷徑,妙不可言!」

    玉虛散人玉臉滿是驚奇神色,惑道:「為何我煉了這麼久,卻無甚進展?」

    蕭月生沈吟片刻,慢慢擡頭:「此法乃是煉神最上乘妙訣,依在下看來,散人你尚未築基,直接修煉,無異一步登天,自難登堂入室。」

    「築基之法?」玉虛散人明眸一閃,精神陡震,忙道:「蕭掌門可懂得築基之法?」

    「媽,你真的要出家做道姑麼?!」段譽忙打斷他們說話,滿臉的擔憂神色。

    「出家有什麼不好,清淨!」玉虛散人白了兒子一眼,轉向蕭月生,笑道:「蕭掌門可懂得道家築基之法門?」

    蕭月生露出為難神色,苦笑道:「散人,你身在道門,應知其中規矩,法不傳六耳,若是洩露,天遣必降……」

    「對對,瞧我,有些糊塗了!」玉虛散人忙

    她隨即看了看蕭月生,道:「怪不得蕭掌門有如此修為,卻原來是道家中人。」

    蕭月生搖搖頭:「我只能算是半個道家中人,身在紅塵中,心如湖水,有所羈絆,必有漣漪。」

    「那也難怪……」玉虛散人明亮目光一掠鍾靈與木婉清,抿嘴輕輕一笑。

    蕭月生苦笑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段譽忙道:「媽,莫修道了,咱們還是回家罷!」

    玉虛散人玉臉一沈哼道:「麼家?!我不會回去,譽兒,你自己回去罷!」

    段譽拉著她胳膊,笑道:「媽,我已經讓四哥他們回去報訊了,爹會過來迎您回去的!」

    「叫他來做甚?!」玉虛散人沈下。

    段譽道:「媽,你該回去看看也想你,咱們一家和和美美,豈不快哉?!」

    「傻孩子……」玉虛人搖頭笑一聲。

    她轉頭道:「蕭掌門,木娘,鍾姑娘,你們且在此住下,跟譽兒一同回去何?」

    蕭月生沈吟道:「咱們已經報了訊,尊府有了防備必不會吃虧,就多行打擾了!」

    玉虛散人搖搖頭道:「四大惡人,哼,縱使四人一起進犯討不得,蕭掌門跟著看看熱鬧也好。」

    蕭月生微微一笑:「既然散人發話下自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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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觀東廂房一間屋內,蕭月生身著寬大衣衫發披散,盤膝靜坐於榻上,微闔雙眼,雙手結印,嘴唇喃喃輕動。

    他一動不動,神情莊嚴,似是堂內的太上老君像。

    片刻過後,頭上裊裊冒出一絲紫氣,如絲如縷,飄上空中,卻凝而不散,如一隻燕子在盤旋,不忍離去。

    慢慢的,一絲一絲,一縷一縷的紫氣自頭上飄出來,像一隻一隻小蛇遊出來,在他頭頂盤旋不走。

    紫氣如絲如縷,慢慢增多,到了後來,形成一團霧氣,這團霧氣慢慢變化,卻是成了一個氣柱,如一根紫色柱子,插在他頭頂百會穴上,筆直挺立,直衝天際。

    紫氣柱子越來越長,慢慢的,長到了一米來高,不再增長。

    又慢慢的,紫柱自百會陷進去,似是一根真柱子從百會穴插進來,貫穿了他身體。

    到了最後,紫氣完全陷進百會穴,一絲不剩。

    蕭月生慢慢睜眼,紫光一閃,宛如實質,照得屋內一閃,如打了一道霹靂。

    他擡頭望天,雙眼現出異狀。

    眼眸內閃著晶晶亮光,圓陀陀,如月光下的清泉,隨著水面晃動,波光閃爍。

    波光不停的閃爍,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萬物。

    片刻過後,雙眼的波光慢慢消失,雙眸卻越發的深邃,宛如兩隻黑洞,吞噬一切。

    再片刻過後,雙眼恢復原狀,只是越發的清亮,黑眸更黑,眼白越白,黑白分明之極。

    蕭月生輕籲一口氣,露出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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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實乃一部妙法,乃屬觀法,用以煉神,最是神妙不過。

    不過,此法雖妙,卻是最上乘的妙訣,根基不夠,徒之奈何,根本無法練成。

    蕭月生的內丹之術尚在築基之時,積蓄先天之氣,不過,他元神強大,遠逾當世修道之人。

    這《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宛如特意留給他的一般,修習起來,精進極速,片刻便略有小成。

    此法之妙,乃是練眼,將兩眼練成明鑒一般,映照一切,洞徹一切,若是練至極境,可上窮碧落,下探黃泉,九幽之內盡在眼中呈現。

    雖說得神乎其神,但其威力也足見一般。

    對他的武功而言,練成這般神通並無大用,只是眼明一些,更便於觀看對方招式,以便偷學罷了。

    但此法亦是增強元神之法,眼洩神,此功法卻是返還之道,乃是無上的添油妙術,以雙目收光以光映神,增強元神。

    他下榻站立,推窗看著院中,歎息一聲,這個人情可是欠得太大,需得出一番力氣才能償還。

    本不想參與進段王府,一入侯門深似海高門大院,事非無窮,便是一個江湖貿然闖入,總要吃虧。

    但如今,欠了這段王妃莫大人情,卻不能不幫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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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日們正在吃著齋飯,一邊閒聊鍾靈嘰嘰喳喳說話,不愁清冷,看得出玉虛散人對鍾靈極是喜歡。

    蕭月生忽然放下碗,轉頭瞥一眼西方眼中波光一閃,轉頭笑道:「有人來了不是段王爺罷?」

    「是爹來了?」段譽喜道,轉頭望玉虛散人,小心瞧著她的臉色,卻見她已經沈下了臉。

    木婉清皺著眉毛,自己根本沒聽到什麼,顯然是內力太淺,這姓蕭的內力如此之深,如何才能殺得了他?!

    玉虛散人冷笑一聲:「他來便來罷,我不想見到他!」

    「媽,就見一見爹罷!」段譽拉住她袍袖不放,一邊哀求道。

    「譽兒,你就向著你爹,不理媽,是不是?!」玉虛散人白他一眼,哼道。

    「媽,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多好!」段譽求道。

    鍾靈一臉同情的望著段譽,了看玉虛散人,有心幫段譽說話,但見她沈著臉,卻又不敢。

    正說著話,木婉清一振,聽了隱隱的馬蹄聲,聽聲音似是十餘匹馬,轟隆隆而來。

    沒有一會兒夫,馬蹄聲接近,越來越響,忽然在道觀外面停下,接著便是吆喝聲。

    腳步聲響起,傳來叩之聲。

    玉虛散人一甩袖子,掙開段譽的手,便要往裡走,段譽一見,大是焦急,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了玉虛散人。

    「夫人,譽兒,可在裡面?」屋外響起一個男子聲音,聲音沈穩,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爹,我們在吶!」段譽抱著母親,忙應道。

    老嫗蘇婆婆笑了笑,慢騰騰的過去,拉開了院門,門口站著一個紫袍男子,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肅然有王者之相。

    他笑了笑:「蘇婆婆,夫人在裡面罷?」

    「王爺,小姐在。」蘇婆婆恭敬回答,襝衽一禮。

    蕭月生轉頭打量一眼,暗想此人便是段正淳了,果然相貌不凡,氣宇非常,足以迷住女人。

    段正淳大步進來,目光一掃院中,對蕭月生與鍾靈他們微笑點頭,逕直到段譽與玉虛散人跟前,笑道:「夫人……」

    隨即臉一沈,瞪一眼段譽:「譽兒,你當真胡鬧之極,偷偷跑出來,不知伯母是如何擔心麼?!」

    段譽吐一下舌頭,笑道:「我是悶了,想出來散散心,……爹,咱們讓媽媽回家罷?!」

    「再好不過!」段正淳顧不得訓斥段譽,轉頭換上溫柔笑容:「夫人,回家看看罷,好不好?」

    玉虛散人冷笑一聲,不去看他,轉頭對蕭月生道:「蕭掌門,咱們走罷!」

    段正淳忙望向蕭月生,怔了怔。

    段譽忙道:「爹,這是我新交的好友,……無量劍東宗掌門,蕭兄蕭觀瀾。」

    段正淳抱拳笑道:「原來是蕭掌門,怠慢了!」

    蕭月生笑了一下,抱拳回禮:「不敢當,段王爺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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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虛散人終於還是跟著一起回去,蘇婆婆一直跟著她,段譽神情歡喜,跟蕭月生有說有笑。

    段正淳找玉虛散人搭訕幾句,被冷冷頂了回去,大感無趣,也到蕭月生跟前,與他們說話。

    聽得段譽說,蕭月生竟打傷了雲中鶴,打得雲中鶴兵器都掉了,狼狽不堪,大是驚奇。

    蕭月生笑著客氣兩句,沒有多說。

    說話之中,傍晚時分,已經到了大理城。

    因為一路暗行,只有周圍十幾個護衛,且遠遠跟著,頗顯低調,卻是沒有驚動旁人。

    大理城繁華似錦,人群如織,委實一片盛世之景,令蕭月生看著感慨大生,羨慕不已。

    他們轉過一個牌坊,來到一座大的府弟前。

    府前兩面大旗,一面繡著保國,一面繡著鎮南,顯然是鎮南王府,府前護衛們躬身行禮,拜見王爺王妃。

    乍進院子,便有一個太監迎過來,傳詔說,皇上與皇后娘娘在府裡,讓段正淳一家三口進去說話。

    段正淳於是將蕭月生三人迎入客廳,一家三口去見大理皇帝。

    鍾靈頗是不滿,看著空蕩蕩的大廳,起身走來走去,皺著鼻子哼道:「蕭大哥,他們派頭真大!」

    蕭月生坐在椅子上,安之若素,神情沈靜從容,笑著說道:「這裡是王府,你說呢?」

    「王府又怎麼啦,哼!」鍾靈大是不滿,覺得蕭大哥應該被人拱著,而不該受冷落。

    「蕭掌門,木姑娘,鍾姑娘,皇上宣見!」一個中年太監進來,腳步輕若無聲,尖聲對蕭月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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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1:39

第22章 傷鶴

    「段兄弟?」蕭月生笑問。

    自裡面出來一個男子,身形頎長,穿著一身月白儒衫,俊逸過人,正是段譽。

    見到蕭月生,他歡喜的抱拳,笑道:「果然是蕭兄!」

    蕭月生微微一笑:「段兄弟,你怎麼在這裡?……近來可好?」

    「還好罷,唉……,總算被他們捉住了!」段譽苦笑一聲,歎了口氣,隨即又露笑臉:「鍾姑娘,木姑娘,你們也來啦!」

    鍾靈笑瞇瞇道:「大哥,你家住在這裡麼?」

    段譽搖頭:「我媽媽在這裡行。」

    「你媽媽出家:了道姑麼?」鍾靈瞪大眼睛問,眨了眨,閃著好奇的神色,朝裡面望了望。

    「我媽媽帶髮修行吶。」段譽笑道。

    正說著話,那老嫗拿了一隻罈子,有一個大碗,慢慢悠悠來到近前,放到地上,笑道:「小王爺,他們是你朋友吧?」

    段譽點頭。笑瞇瞇道:「婆婆。他們都是我好友。故友相逢。真是高興。讓他們跟我一起罷。」

    蕭月生笑道:「咱們要拜望一夫人!」

    「好呀。我媽媽很久沒見生人啦。咱們進。」段譽點頭不疊。拉著蕭月生地手。便往裡走去。

    老驅搖頭一笑。卻沒有阻攔。收拾起酒罈與大碗。慢悠悠跟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

    *********************************************************************************************************************************

    段譽朝裡喊道:「媽媽!我有朋友來。想拜見您!」

    白光一閃,正堂門口出現一道姑,約有三十餘歲貌秀麗,一身月白道袍,一塵不染。

    正午陽光恰照在她臉上晶瑩溫潤,宛如白玉,乍一看去是觀音大士下凡塵。

    她手執拂塵,輕輕一笑:「都是你的朋友麼?」

    段譽笑著點頭,轉身對蕭月生他們笑道:「這便是我媽媽號玉虛散人!」

    蕭月生抱拳一禮:「晚輩蕭觀瀾,拜見玉虛散人!」

    玉虛散人見他雖貌不驚人,卻氣度不凡,沈穩凝重是不輸於自己大伯,稽首一禮:「蕭公子不必客氣!」

    兩女紛紛拜見了,木婉清雖冷傲,也隨著鍾靈一起拜見。

    玉虛散人臉雖帶笑,卻透著清冷意味,蕭月生一眼看穿此婦性子孤傲,心性抑鬱必生活得並不和美暢快。

    說了幾句寒暄,來正堂坐下嫗上了茶水,蕭月生輕抿一口讚好茶,大理處處產茶,這裡尋到好茶並不難得。

    「段兄弟,咱們在此相遇,倒也遇得巧,省了我與兩位姑娘再趕路。」蕭月生放下茶盞。

    段譽忙問:「蕭兄大熱天趕路,可是有什麼事?」

    蕭月生點頭,臉色沈肅:「咱們來此,卻是為了報訊,……鍾靈妹子聽得消息,四大惡人要來你們大理。」

    「四大惡人?!」段譽一怔,轉頭去瞧玉虛散人。

    玉虛散人臉色一變,忙問:「他們為何要來大理?」

    蕭月生搖頭,苦笑道:「他們這些人行事,肆無忌憚,哪裡有何道理可講?」

    「段大哥,你爹爹是叫段正淳罷?」鍾靈歪頭問。

    段譽點頭:「是呀。」

    「那就沒錯啦!」鍾靈重重點頭,哼道:「我偷聽爹爹媽媽說話,說四大惡人要殺段正淳吶!」

    段譽笑了起來,搖頭道:「我爹爹一直在王府,哪能得罪他們,他們還真是不講道理!」

    *********************************************************************************************************************************

    「真的!」鍾靈見他笑,急忙道:「咱們一路上,那只臭鶴還一直跟著呢!」

    「臭鶴?」段譽好奇的問。

    鍾靈哼道:「就是那雲中鶴!……他跑得快,若是不然,哼!早就被蕭大哥斬了臭頭!」

    「你們遇到雲中鶴了?!」玉虛散人料峭的眉毛一挑,打量一眼兩女,木婉清雖然蒙著臉,看不清面容,但自她眉眼看去,想必是個美人兒,鍾靈也是秀美動人,雲中鶴的好色如命,定不會放過。

    她又望向蕭月生,眼波閃了閃,頗感惑。

    無惡不作雲中鶴,輕功乃天下一絕,當世罕有,功夫也厲害得緊,眼前這位蕭觀瀾,年紀輕輕,能擋得住?!

    鍾靈伶俐,見她神情便知在懷蕭大哥,頗是不滿,哼道:「蕭大哥的武功蓋世,乃是無量劍東宗掌門,……雲中鶴與嶽老三兩個聯手,都不是蕭大哥對手!」

    「哦

    !」玉虛散人一怔,訝然望向蕭月生。

    她雖是道姑,一直足不出觀,見識卻不少,深知四大惡人乃是當今武林頂尖的高手,這位蕭觀瀾竟能以一敵二,委實驚人。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妹子,你說這些,可有自誇之嫌!」

    「我又沒說假話!」鍾靈哼道,睨了玉虛散人一眼,頗是不服氣,在她看來,蕭大哥的武功天下第一,無人比得過。

    蕭月生搖頭笑道:「雲中鶴的輕功確實驚人過武功哼,卻是稀鬆平常不過便跑,難怪活到至今!」

    忽然傳來一聲笑:「臭小子,好大的口氣!」

    蕭月生微微一笑身形一消失不見,令人懷是不是出現過玉虛散人忙起身,來到門口。

    但見牆上站兩人身形閃動,已經打了起來,兩人身法俱是輕盈飄逸宛如身體沒有重量。

    ******************************************************************************************************************************

    蕭月生緩緩抽出劍笑道:「雲中鶴說錯了麼,打不過便跑,你也就這德性才能芶活至今!」

    雲中鶴尖聲一笑,忽變得粗重,哼道:「臭小子,今天嘗嘗你家雲爺的厲害!」

    說著話兩隻鋼抓舞成一藍芒閃動向蕭月生。

    玉虛散人心忖,原來無惡不作雲中鶴是這般模樣,瘦得如一根繡竿,聲音忽尖忽粗,難聽之極。

    兩隻人手一般的鋼抓看著極怪,觀其顏色十根鋼手指上定淬著劇毒,見血封喉一碰到,必是中毒而亡。

    她正要上前相助見一團銀芒在蕭月生身前閃現圓陀陀,澄澈澈水中倒映一輪皎潔圓月,清亮動人。

    驀然間,銀芒炸開,化為漫天光雨,籠罩了雲中鶴。

    「叮叮噹噹」清脆的響聲連綿不絕,宛如雨打芭蕉,還帶著莫名的旋律耳動聽。

    「大哥,宰了這只臭鶴!」鍾靈小拳頭舉了舉高聲叫道。

    蕭月生哈哈大笑:「好,聽妹子的,今天就把這只臭鶴宰了得再刮噪煩人!」

    說話之中,劍光更緊,光雨密集,盡皆傾瀉在雲中鶴身上,瞬間他身中數劍,鮮血四濺,牆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血花。

    「四爺改天再好好擺佈你,走也!」雲中鶴尖聲大笑,身形倏的退後,如被一隻無形的線扯著。

    蕭月生冷笑一聲:「你就留下罷!」

    湧泉中的內力狂湧而出,神行訣催動極至,當真是快如閃電,倏的一晃,已至雲中鶴身前,漫天劍光籠罩而下。

    雲中鶴大吃一驚,不想竟有如此輕功,卻不慌張,身形一折,手上鋼抓猛的擲出。

    兩人距離已近,蕭月生又竭力前衝,見勢不妙強行移身,倏的平移一尺,鋼抓擦著鼻尖飛過,淡淡甜腥之氣入鼻。

    他心中微惱,再催身形,大都穴中的內力盡湧而出,貫入湧泉,身形如電,再次追上,劍光籠罩而下。

    「嗤——」又一道銀光射來,卻是另一隻鋼抓。

    二人身形如電,跑得極快,片刻功夫已在一片茂密樹林上空,擲了這隻鋼抓,雲中鶴身形一緩,如一塊兒石頭直墜而下,落入了樹林中。

    繡竿似的身子東一折,西一扭,穿梭如猿,蕭月生施展淩波微步,速度不如神行訣,卻是追趕不及。

    蕭月生搖了搖頭,站在樹梢上,縱目遠眺,苦笑一聲,自己的身法還是不過關,淩波微步練得不到家!

    他咬了咬牙,狠下決心,苦練淩波微步,將其練至神行訣一般的速度。

    這個雲中鶴內力卻也不俗,幾個照面,對了十來招,他中已經有溫暖之感,吸入不少內力,週身融暖暖的,甚是舒服。

    ******************************************************************************************************************************

    飄身回了玉虛觀,落到觀外,鍾靈他們一些人正站在台階上左顧右盼,神情擔憂。

    「大哥!」鍾靈頓時欣喜歡叫。

    蕭月生將兩柄藍汪汪的鋼抓扔到地上,搖頭歎道:「唉……,妹子,大哥無能,又讓這傢夥跑了!」

    「下一次再殺他便是啦!」鍾靈安慰道。

    「妹子就是通情達理!」蕭月生笑著點頭,瞥一眼木婉清,目光轉處,見玉虛散人眼波閃動,正暗自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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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1:22

第21章 巧遇

    木婉清忽然發出一聲清嘯,隨即遠處傳來一聲馬嘶,宛如龍吟。

    片刻功夫,一道黑色閃電來至跟前,正是木婉清的駿馬,氣宇軒昂,神駿之極,週身如披了黑緞,閃閃發光。

    「黑玫瑰……」鍾靈迎上前,歡喜的撫著它的下頜。

    黑馬也親熱的蹭著她,顯然已與鍾靈很熟了。

    「鍾靈,上馬!」木婉清哼道。

    鍾靈一怔,扭頭看蕭月生,一臉為難的道:「木姐姐,蕭大哥沒有馬呀!」

    木婉清輕輕一蹙眉毛,不哼道:「他有沒有馬,干別人什麼事,快上去!」

    她眉毛彎,宛如遠黛,蹙起來眉毛時,說不出的動人。

    蕭月生瞥一眼她,搖頭一笑,溫聲道:「子,我到前面的鎮江小鎮上等你們!」

    「哥……」鍾靈話剛出口,蕭月生已化為一團模糊的光影,飄忽向前,眨眼間消失不見。

    鍾靈目瞪口呆。沒見過麼厲害地輕功。半晌之後。看了看木婉清。見她也怔怔地。

    木婉清被她一瞧。回過神。哼:「不過會一點兒輕功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咱們走!」

    說罷。飛身躍上黑玫瑰。一提韁繩。駿馬前蹄立起。長嘶一聲。虛刨兩下。

    鍾靈一驚。忙飛身而起。落在木婉清身後。摟上她纖腰。曉得她真能將自己扔下。一個人騎馬走掉。

    木婉清扭了扭身子。大覺不自在。哼道:「到了鎮上。你自己騎一匹馬!」

    話未說完。駿馬前蹄落下。如一道閃電。倏地刺了出去。

    ******************************************************************************************************************************

    蕭月生身法如電,沒花多少功夫來到瀾滄江邊的一座鎮子上,找了上次那處店舖筆寫了一封信,讓店主人派個夥計送去。

    店主人一聽是送到劍湖宮,頓時變得恭恭敬敬,忙不叠答應,拍著胸脯保證,一準盡快送到。

    然後,蕭月生又在鎮上轉了轉,來到鎮上最大的富戶家裡,「好言相勸」,買了兩匹好馬。

    劍湖宮的威名大顯作用則,他需耗更多的功夫。

    一切安排妥當,便進了小鎮入口處的酒館,兩匹馬讓酒館照料好,坐了下來。

    這酒館很小,不能簡陋,上面僅用一個涼席搭起來圍無遮無攔,四處通達。

    他叫了好酒好菜,坐在大路邊不遠處,一邊慢酌輕飲,一邊偶爾擡頭,等著兩女。

    他酒量甚豪,一會兒的功夫,一罈酒喝下去,這酒算不上好極烈,灌進喉嚨裡,彷彿一團火吞進腹中,他覺得甚是痛快。

    暮色落下,華燈初上時,蕭月生已然喝下了三壇烈酒,打了個飽嗝色如常,看得小二咋舌不已,滿臉的驚歎。

    一陣馬蹄聲急驟而來,一道黑色閃電破開暮色,轉眼之間來到了近前,前蹄一提空中虛刨兩下,「希聿聿」輕嘶一聲穩站在原地。

    馬上兩人正是鍾靈與木婉清,鍾靈坐在後面著木婉清的柳腰,見到了坐在酒館中的蕭月生,歡喜道:「蕭大哥!」

    蕭月生點點頭,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喝了兩罈酒後,便有些胡思亂想,生怕那雲中鶴糾纏,在半路上攔截兩女。

    有數次他都想站起來,原路返回,接她們一下,但最終放棄,相信自己的直覺,若是真的要出事,定會提前有感應。

    蕭月生起身招了招手,溫煦笑道:「鍾靈妹子,你們兩個過來,吃些酒菜,咱們今晚在這裡住下了!」

    「好啊!」鍾靈點頭,自馬背上躍下,直接落到蕭月生跟前,歡喜雀躍,秀臉放光。

    鍾靈歪頭問:「蕭大哥,你何時到了這裡?」

    「我剛喝完三罈酒。」蕭月生指了指桌上一隻酒罈,呵呵笑道,木婉清將馬拴好,過來坐下。

    一旁的小二知機送上碗筷,並問要不要再添些什麼。

    蕭月生隨口又報了幾個菜,擺擺手,小二忙退了下去。

    三人吃過了飯,來到鎮上一家客棧住下。

    ****************************************************************************************************************************

    半夜時分,客棧一間屋內,蕭月生在榻上打坐,心神進入寂靜之境,杳冥冥,若有若無,清楚無比,偏偏心湖沈靜,波瀾不起,這般境界極是奇妙,非是

    形容。

    忽然,他心湖一動,泛起漣漪,心神頓由極靜變成極動,週身每一個毛孔都甦醒過來。

    元神靈動,周圍一切清晰入耳,腦海中形成一個清晰的世界,彷彿一個縮小了的真實世界。

    他慢慢伸出右手,提起膝邊的青鋒劍,飄身下榻,猛的一拉門,如一狂風捲過,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他動作如行雲流水,一絲聲音也無,直至拉門出去,方才發出「吱」的一聲響。

    寂靜的夜裡,忽「吱」的一響,突兀而顯得響亮,屋上一人如驚鳥飛起,高高瘦瘦,飄向遠處。

    蕭月生站在屋上,見人已遁,縱聲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沖天起,直上雲霄,響遏行雲,整個天空迴盪著他的長笑,滾滾出雷:「雲中鶴,有膽你再來,必斬你狗頭!」

    「哈哈有膽你就追來……」雲中鶴一陣尖,一陣粗重的聲音自遠處來,裊裊不散。

    月生搖頭一笑,飄身下屋頂,房門「吱」一聲打開,鍾靈烏雲般秀髮披肩,穿著粉紅羅衫,手上撫著一隻雪白小貂,瞇著小眼,似是睡著了。

    鍾靈披散著烏髮雙眸瑩潤澄澈,似蓄著汪汪春水,別有一番嫵媚韻味。

    「大哥……」

    蕭月生溫和的笑了笑:「不要:,你們安心睡罷!」

    「是雲中鶴麼?」鍾靈踏出屋子,來到他身邊,他鼻前出現一股清淡泌人的香氣。

    「嗯,這傢夥膽子倒不小!」蕭月生點點頭頭一笑:「快回去睡罷,有我在,他靠近不得!」

    「嗯,大哥小心!」鍾靈看一眼屋內,小手仍撫著小貂。

    屋裡沒有什麼動靜,安安靜靜,木婉清彷彿睡了過去,蕭月生擺擺手,低聲道:「快回去罷。」

    鍾靈點點頭他一記甜美的笑容,轉身進了屋。

    *******************************************************************************************************************************

    一夜無事,第二日,三人各騎一馬,前往大理。

    木婉清卻沒有使刁,與鍾靈二人一左一右,把蕭月生夾在中間騎並轡而行。

    黑玫瑰神駿異常,跟兩匹尋常駿馬同速,時常不耐煩的輕嘶幾聲,需得木婉清撫慰。

    蕭月生心下暗笑,明白木婉清是怕了雲中鶴此人輕功委實可怕,若是稍差幾分晚自己早就了追上去,宰了省事。

    每天夜晚月生並不睡覺,僅是打坐調息鋒劍放在膝旁,一直隱隱覺得雲中鶴跟在身側,轉頭卻沒有發現,定是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蕭月生懶得理會,只要兩女呆在自己身邊,雲中鶴縱使輕功絕頂,卻瞞不過自己的靈覺。

    況且,除掉雲中鶴這麻煩,又會有新麻煩,木婉清絕不會如此老實,定要鬧出事兒來。

    一連行了五六日,這一天正午,烈日炎炎,踩在地上,濺起一層白煙兒,乾燥之極。

    三人放馬輕蹄小跑,不敢跑得太快,怕馬受不住,木婉清與鍾靈雖坐在馬上,仍香汗涔涔,不停拭著白玉似的額頭。

    蕭月生神情悠閒,卻安之若素,不見半點兒汗,看其閒適的神情,猶如呆在清涼之地。

    走在大道上,蕭月生忽然看見綠柳叢中一處黃牆道觀,忙朝那邊一指:「那邊有座道觀,咱們去乘涼歇一會兒。」

    兩女懶洋洋的,不多說,只跟在他身後,來到道觀前,看到額匾上面寫著「玉虛觀」三個字。

    蕭月生坐在馬上,擡頭瞧一眼,笑道:「這三個字氣勢不凡,觀中不是俗物,咱們進去歇一歇罷!」

    「好啊。」鍾靈翻身下馬,拭著額頭香汗:「蕭大哥,這天氣,要熱死人啦!」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己現在可沒本事召雲喚雨。

    他飄身下馬,直接落到台階上,拉起門環,叩了叩門。

    片刻後,觀門從裡面拉開,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嫗站在門裡,迷惑的打量著他。

    「婆婆,打擾了,咱們路過此處,太陽太毒,出多了汗,想討碗水喝,歇一歇腳,如何?」

    蕭月生臉上帶笑,抱拳拱手,眉毛卻微微一擡,眼前這個老嫗內力頗是深厚,卻是個高手。

    她露出為難神色,朝裡面看了一眼,歉然望著蕭月生:「三位少俠,卻是對不住,這裡乃女觀,不方便男子進來,我去端水過來。」

    「外面的可是蕭兄?」裡面傳來一道男子聲音,聲音清朗,蕭月生一聽便知,竟是段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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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2:31:05

第20章 威風

    蕭月生傾耳一聽,唯他一人,身邊沒有別人,於是飄身大樹,落地無聲無息。

    他飄出林子,站在小道當中,淵停嶽峙,淡淡看著嶽老三。

    嶽老三看到他,卻不在乎的往前走,來到他跟前,大咧咧道:「喂,你這小子,站在這裡做甚?」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嶽老三,你那寶貝徒弟不是木姑娘殺的,是我下的手。」

    嶽老三登時豎起眼睛,看了看他,臉上漸漸湧上怒容,上前一步,瞪著他大喝一聲:「是你殺了我徒弟?!」

    這一聲喝如晴霹靂,蕭月生皺了皺眉,懶洋洋笑了笑:「他武功著實差勁,不值一提,看來嶽老三你教得不成啊。」

    「我要扭斷你脖子!」嶽老三喝一聲,縱身撲過來,五指箕張,長長指甲閃著寒光。

    蕭月生笑了,胸前一團銀芒閃閃爍爍,如一泓粼粼波光,隨即爆裂開來,化為漫天光雨,迎向嶽老三。

    他的劍法招式並不精妙,唯有一字:快!

    別人出一劍,他足可出劍,揮劍成雨,以勢壓人,劍光所至,如大雨傾盆,又如水銀瀉地。

    *******************************************************************************************************************************

    「叮叮叮叮」一串清亮地響聲後。嶽老三退後兩步。

    擡起左手。放在跟前看了看。指甲經齊刷刷地斬落。只有光禿禿地手指頭。滲出血來。

    他又低頭看看衣衫。錦緞綢衫已經變成了一條一條。露出裡面黑黝黝地皮甲。

    他猛地擡頭哇大叫。臉色猙獰。吼道:「好小子。敢弄破我地衣裳。你得死!」

    說著從腰間一掏。拿出一支兵器。是一隻奇怪地剪刀。短柄、長口、帶著鋸齒宛如鱷魚地長嘴。

    長剪晃動,一粒粒鋸齒爍爍閃著寒光,看著發冷。

    蕭月生打量一眼,大覺新奇,從未見過這般奇怪兵刃過,若被這剪刀來一下,想必滋味不妙。

    他飄身上前胸前一團圓陀陀銀芒爆裂,化為漫天劍雨罩向嶽老三,他想速戰速決,免得鍾萬仇聽到聲響來干預。

    面對漫天劍光,嶽老三並不慌張,鱷嘴剪豎起,「喀嚓」一聲,鋸齒閃著寒光合起,咬向蕭月生長劍。

    「叮叮叮叮」清脆響起不絕雨打芭蕉,火星四濺。

    蕭月生劍快如電豈能被他咬到,但見一團光雨落到嶽老三身上剪刀上,無處不在大雨傾盆而下。

    嶽老三身中劍光,卻不在乎,招招勢大力沈,出手如電,鱷嘴剪雖咬不到長劍,卻毫不氣餒,不停的剪來剪去,任憑蕭月生光雨傾瀉,毫不在意,如練了金鐘罩鐵布衫。

    蕭月生飄身後退,上下打量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嶽老三也不進逼,拄著鱷嘴剪,低頭打量自己,臉上肌肉跳個不停,氣息越來越粗重。

    身上綢緞已經完全不見,地上四散飄落著碎布屑,自己身上只有一身黑黝黝的皮甲。

    他胸口起伏,怒瞪著蕭月生,蕭月生的劍委實太快,他雖然猛攻,卻總被劍光阻住。

    且這可惡的小子內力深厚,硬來也壓不下他!

    *******************************************************************************************************************************

    蕭月生皺著眉頭想了想。

    並非嶽老三難對付,關鍵一點,他身上的皮甲堅韌異常,劍刺上去,竟然刺不進去,怕是比軍隊的鎧甲還要堅固幾分。

    若是北冥真氣附到劍上,一劍下去,足以刺穿皮甲,連他的身子也帶著刺個通透。

    只是他一直捨不得,覺得這是件寶物,殺了嶽老三,此甲便為己有,打磨一番,泡製一番,可送給鍾靈護身,若是損壞了,大是可惜。

    嶽老三白森森的牙挫了挫,一邊狠瞪他,一邊從腰間再一掏,又取出一隻鞭子,鞭上帶鋸齒,宛如鱷魚的尾巴一般。

    「吃我一鞭!」他左手持鞭,輕輕一抖手腕,長鞭呼的一聲飛至,直擊蕭月生雙眼,又快又準。

    蕭月生身子一飄,不退反進,同時劍光閃動,幻為一團銀芒,擋在眼前兩尺處,如一張銀盾。

    「噹噹噹噹當」劍光之中,鱷尾鞭顫了幾顫,頹然滑落下去,似被抽去了骨頭。

    一招之間,蕭月生連斬五劍,內力在劍上流轉,如附著一層薄膜,長劍頓時銳利無比,這是他北冥真氣的玄妙。

    北冥真氣至精至純,宛如實質,運氣於身體某個部位,便如護身罡氣,運氣於劍上,則長劍變得堅硬異常,無異於一柄寶劍。

    對於皮甲,他捨不得,對這醜陋的鞭子,他卻煩惡。

    「你弄壞了

    子,小子,哇哇,納命來!」嶽老三看鱷尾鞭僅是一,馬上便要斷了,勃然大怒。

    蕭月生皺著眉頭,感覺不耐,過了這麼久,鍾萬仇他們怕要過來了,那時便不能再痛快行事。

    想到此,他劍光聚起,化為一蓬光雨,再次籠罩了嶽老三,只聽得「當當」「噗噗」之聲。

    嶽老三揮舞著鱷嘴剪,雙眼通紅,奮不顧身,身上被刺了數十劍,卻毫不在意,只是狠盯著蕭月生嘴剪不停朝他剪去。

    蕭月生身法奇快,劍光如雨,鱷嘴剪根本近不得身,嶽老三彷彿一隻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會被打倒。

    「噹」一聲響,鱷嘴跌落地上,嶽老三手腕酸麻,再也無法拿住兵刃了。

    「你……你搗什麼鬼?!」嶽老三退一步大眼睛喝道。

    他只覺對方一劍擊到鱷嘴剪上,自己的力氣都消失一分,到了現在,週身酸軟,竟要站不住了。

    蕭月生搖頭一笑是施展了北神功,用劍吸取他的內力。

    ******************************************************************************************************************************

    北冥神功的施展,需得觸對方身體掌有六大經絡,吸取內力,如泵抽水,奇快無比。

    若是以掌力相吸過剛猛,他的經脈承受不住,如今經絡已強,能夠承受,他仍用長劍施展北冥神功,其中卻有一個緣故。

    北冥神功並非無敵天下而有個莫大的弱點。

    對付內力弱於自己的,自然可予取予求其內力,但若是對方內力高於自己對敵,無異於取死方一吐內力,直灌而下,體內宛如不設防的河道,一掌足可震斃。

    蕭月生以劍為器,吸收對手內力效果雖弱,卻減低了風險,縱使內力遠強於自己,浩蕩內力經過長劍阻礙之後,已然減弱不少,難成威脅。

    再者,更為關鍵的一點,以掌吸取內力,太過著痕跡,易被人發覺,定會惹得武林眾怒,成為公敵。

    而以長劍吸其內力,對方難以發覺,反而以為劍上內勁古怪,令自己酸麻。

    只要不將對方內力吸盡,恢復起來也快,很難往內力被吸方面去想,可瞞天過海。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己可不想成為孤家寡人,便是武功天下第一,長生不死,又有何趣味?

    蕭月生歎了口氣,憐憫的望著嶽老三。

    此時,他只覺週身內力鼓蕩,週身沸騰一般,內力在經絡裡奔騰如長江黃河。

    這一刻,他頗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氣概,覺得一劍刺出,天空都能捅一個窟窿。

    雖有此感,但他元神強大,意志如鐵,腦海一片清明,未被這錯覺所左右。

    況且,他乃現代之人,學的是物理,也知天空並非實體,而是一層大氣,上面還有無垠的宇宙。

    嶽老三拿起鱷嘴剪,拄著,不屑的瞪他一眼:「要殺便殺,老子若皺一下眉頭,便不是嶽老二,讓我成嶽老四!」

    蕭月生淡淡一笑,身形向前,劍光一閃,刺其心口,欲一擊斃命,讓他免受痛苦。

    ********************************************************************************************************************************

    「劍下留人!」一聲尖銳聲音忽然傳來,隨即身後風聲傳來。

    蕭月生身形一蕩,如湖上荷葉朝左平移兩尺,避開暗器,劍勢卻不改,仍刺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嶽老三再說。

    眼前又劃過一道銀光,「噹」的一聲撞到劍上,蕭月生手腕一震,劍勢被阻,隨即眼前閃過一道人影,嶽老三被一個人扯到十餘丈外。

    蕭月生眉頭皺起,此人的內力不容小覷。

    打量一眼,此前這個人,瘦瘦高高,長長的臉,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隻繡竿,衣衫飄飄蕩蕩,看著極不舒服。

    自發聲到親身飛至,瞬息之間罷了,他卻能趕得及,救下嶽老三,這份輕功,委實絕頂。

    這男子大笑不已:「哈哈,嶽老三,怎麼這般~包,差點兒死在一個小兒手上?!」

    他聲音忽然尖銳忽然粗重,變化不定,聽著極為難受。

    「老四,點子紮手,咱們還是快快走罷!」嶽老三悶聲哼道,紅著一張大臉,滿是不耐煩。

    「別急著走哇!」男子嘿嘿笑道,眼睛翻了翻瞥蕭月生:「我倒要會一會這個小子!」

    嶽老三哼了一聲:「你不走我走!」

    說罷,拖著鱷嘴剪,走向莽莽樹林。

    「哪裡走?!」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他身前,一團銀芒爆開化為漫天的光雨迎向他,要取其性命。

    男子怪笑一聲,

    起飛鳥一般掠至,手上兩柄奇怪兵器,揮成一團藍:「我來收拾了他!……你若膽小就先走罷!」

    蕭月生瞥一眼他的奇怪兵刃是兩隻鋼抓,柄長三尺,前頭是只人手形狀,五指萁張,指頭上泛著藍光,一看便知淬了毒。

    他兩手揮動成一團藍光,朝蕭月生撲來。

    蕭月生搖頭身前閃出一團銀芒,如八月十六的圓月亮燦爛,汪汪一團即爆裂如煙花,漫天光雨撒下,籠罩此男子。

    「果然有幾分道行!」男子怪叫一聲,叮叮噹噹,兩隻鋼抓顫動不已,手上一陣酸麻,幾乎握不住。

    此時,蕭月生吸老三六七成內力,內力越發深厚,劍上的吸力更強幾分。

    嶽老三乍一動,蕭月生便一閃,脫出男子鋼抓,飛身撲去,一片光雨罩向嶽老三。

    嶽老三稍稍復,揮起鱷嘴剪抵擋一招,那男子便又飛至,輕功高明之極。

    那男子尖聲叫道:「老三,咱們一起,宰了這小子!」

    嶽老三悶聲不響,遲下,便又動手,鱷嘴剪揮動,卡嚓卡嚓,寒光閃動,想剪斷蕭月生長劍,覺得他一身功夫盡在劍上。

    另一男子身法飄忽,兩隻鋼揮成一團藍光,與嶽老三夾擊蕭月生,使勁渾身解數。

    對蕭月生而言,一人與兩人並無別,漫天劍雨之下,兩人都是疲於應付,兼之長劍吸取內力,內力越來越盛,氣勢如虹。

    二人由攻變守,左右支絀,如暴雨中的兩艘小舟,隨時會傾覆。

    *******************************************************************************************************************************

    「咦,蕭大哥?」一道清脆聲音忽然響起,谷口處轉出來兩人,一個是鍾靈,另一個是木婉清。

    蕭月生眼波閃了閃,倏的身形一動,撇開兩人,出現在兩女跟前,長劍歸鞘,溫和的笑道:「妹子,你們怎麼出來了?」

    嶽老三與那男子大喘一口氣,抹一把額頭的大汗,對視一眼,搖搖頭,轉身鑽進了樹林中,消失不見。

    蕭月生瞥一眼他們背影,暗自一歎,可惜了這個好機會,若是兩女不出現,今天就收拾了他們!

    兩女乍一出現,蕭月生腦中思維電轉。

    那竹竿似的傢夥若是不笨,定會轉身來捉兩女做人質,若僅鍾靈一人,自己還可護住,可是兩人,卻難維周全,與其如此,不如乾脆一些,直接放行。

    他思維之快,遠逾常人,電光火石間想得通徹,故直接放了二人,狀其無事。

    「蕭大哥,那個人是嶽老三罷?」鍾靈一身淡粉色羅衫,瞪著明眸,驚奇的問。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道:「嗯,怎麼出谷了?」

    「我是偷偷出來的,找大哥你玩。」鍾靈轉頭小心瞧一眼身後,忙催促:「咱們快走罷,莫等娘與爹追出來。」

    蕭月生笑了笑,轉身便走,看了一眼木婉清。

    木婉清臉上戴著黑紗,更顯明眸清亮,額頭光潔如白玉,她冷冷瞥一眼蕭月生:「姓蕭的,我定要殺了你!」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權作沒聽到,腳下悠然而行,讓兩女跟得上。

    ******************************************************************************************************************************

    「大哥,剛才你好威風呀,……是要殺嶽老三麼?」鍾靈一邊施展輕功,一邊笑著問,秀髮飄飄。

    「不錯,懲惡除奸,本就是武林中人的本份。」蕭月生點點頭,一瞥另一側的木婉清,她黑紗動了動,下面的嘴角撇了撇。

    「他的武功好厲害的。」鍾靈擔心的道。

    蕭月生笑道:「嗯,確實不弱,……那一個傢夥是不是四大惡人的老四?」

    「長得瘦瘦的那個?」鍾靈問,隨即點頭不已:「那個就是『窮凶極惡』雲中鶴!……爹爹不讓我在他跟前出現,說他好色如命!」

    「果真是他!」蕭月生緩緩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暗歎不已,錯失了好機會!

    鍾靈歪頭道:「大哥,咱們去大理玩,好不好?」

    「為何去大理?」蕭月生笑瞇瞇的問,帶著寵溺的語氣。

    鍾靈歎了口氣,道:「我偷聽爹爹跟娘說話,這四大惡人是要去對付段大哥他們家!」

    「要去報信?」蕭月生笑問。

    鍾靈用力點頭:「嗯!……這四個傢夥厲害得很,又壞得很,就怕段大哥一家子吃虧!」

    蕭月生稍一思忖,點頭道:「好罷,咱們去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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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0:57:24

第19章 伏擊

    ?……『小煞神』孫三霸是你殺的,是不是?」到了廳外,粗聲粗氣。

    「不錯。」清冷的聲音響起,正是木婉清。

    嶽老二大聲叫道:「他是我心愛的弟子!你竟敢殺他,好大的膽!……是不是仗著鍾萬仇的勢?!」

    「他貪花好色,還是早死了的好!」木婉清冷冷道。

    嶽老二氣得哇哇大叫,聲震整個山谷:「你好大的膽子!……吃我一掌!」

    鍾靈秀臉一變,道:「糟糕,糟糕,木姐姐危險,我去叫爹爹!」

    蕭月生點頭,飄身出院,迅鬼魅,來到外面的山谷入口處,見木婉清正與一個大漢動手。

    這個大漢中身材,腦袋極大,上身粗壯,下肢瘦削,上身一件黃袍,長僅及膝,袍子是上等錦緞,甚是華貴,下身卻穿著條粗布褲子,汙穢襤褸,顏色難辨。

    十根手指又尖又長,宛如雞爪。

    蕭月生眉頭一皺,再催運神行訣,的至前,卻未下場,只是一旁負手觀看,待有不妥,再行搭救。

    他雖惱木婉清。但見香消玉殞。卻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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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腦袋極大。眼睛卻小。如顆豆子。目光卻亮得逼人然有一身極深厚地內力。

    一掌拍出。呼呼地響。如風箱鼓動邊草隨之伏動。有地花瓣不堪掌風而飄落。

    木婉清身形靈動。飄逸迅捷他掌風之下。似是一株小草。隨風而動時可能折斷。卻一直不倒。

    蕭月生微微頜首。她性子雖孤僻。武功著實不俗大漢內力深厚。勢大力沈。招式快似閃電。換了一人。早就敗了。

    「他媽的,我要扭斷你的脖子!」嶽老二似是極惱然一探爪,其快如電一下搭上木婉清的肩膀。

    「手下留人!」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木婉清跟前點寒星刺向大漢的手腕。

    這一挪一移,移形換位他催動神行訣至頂點,快逾電光,宛如原本就站在那裡。

    嶽老二見有人架樑子,勃然大怒,怒喝了一聲,如晴空打了一個霹靂,哇哇大叫:「又一個送死的!……奶奶的,先扭斷你脖子,再扭斷那小娘皮的!」

    他探爪朝蕭月生抓來,五指叉開,指甲似乎閃著寒光,嗤嗤如射暗器,若是被其抓實,必會出現五個窟窿眼。

    蕭月生穩穩不動,身前驀然閃出一團銀芒,隨即爆裂開來,化為一蓬劍雨,銀光燦爛,籠罩嶽老二。

    「叮叮叮叮」嶽老二五指彈出,一一彈中蕭月生長劍,急急後退,上身的錦緞已裂了幾處。

    蕭月生退後一步,不以己甚,笑吟吟看著他。

    幾股內力自劍上湧入,如溫水一般,沿著三大經脈流淌進丹田,化為了他的內力。

    他暗忖,此人不知敵友,倒不宜痛下殺手,這人長得怪,功力卻深厚,俗語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應該是鍾萬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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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老三,你發什麼瘋?!」鍾萬仇匆匆趕來,一見面便開口痛罵,扯著脖子喊道:「這是我未來的女婿,你要做什麼?!」

    「爹——!」鍾靈跺跺小鹿皮靴子,扭著身子,紅著臉嬌嗔。

    鍾萬仇樂不可支,哈哈大笑:「女大當嫁,天經地義,哈哈,靈兒害羞甚麼!」

    「爹你還說!」鍾靈跺腳嬌嗔,帶著薄怒。

    「好好,不說啦!」鍾萬仇忙道,轉身臉一沈:「嶽老三,你怎麼才到?!是不是不想來?!……一來就要殺我未來女婿!我鍾萬仇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鍾萬仇,那小丫頭殺了我的寶貝徒弟!」嶽老二一指蕭月生,木婉清站在蕭月生身後。

    「你那徒弟?」鍾萬仇一怔,隨即哼道:「你那徒弟又蠢又笨,早死早利落!」

    嶽老二氣得哇哇大叫:「呀呀,鍾萬仇,你是成心與我做對了!……來來,一起上罷,我嶽老二今天要大開殺戒!」

    鍾萬仇拉開架式,扯著脖子叫道:「好啊,嶽老三,你一直想跟我打架,是不是?!」

    「不錯不錯,你來呀!」嶽老二叉著手指,一爪探了過來,去抓鍾萬仇脖子,快如閃電。

    鍾萬仇側身閃過,一拳搗出,呼呼作響,又快又狠。

    嶽老二左拳搗出,「砰」的一響,兩人拳頭相交,各自一震,退後三步,眼睛大睜,狠狠瞪著對方。

    蕭月生暗笑,這兩人的眼睛便是瞪得再大,也大不多少。

    他轉頭問鍾靈:「鍾靈妹子,此人是哪一個?」

    「南海鱷神,蕭大哥可曾聽過?」鍾靈明眸閃閃,擔憂的望了一眼鍾萬仇。

    「放心罷,兩人不分上下。」蕭月生笑著安慰一句,沈吟道:「南海鱷神……,莫不是四大惡人之一?」

    「是呀,就是他!」鍾靈用力點頭。

    「竟是他——?!」蕭月生皺起眉頭,臉上笑意略收。

    鍾靈頓覺一窒,似乎呼吸不暢忙道:「蕭大哥,他武功厲害,咱們還是走罷!」

    蕭月生又露笑臉一眼正互相瞪著眼睛的兩人,心中隱隱泛起殺機,四大惡人武林中無惡不作,濫殺無辜,雖未親見卻絕非空穴來風。

    他低聲道:「鍾靈妹子,他果然為惡?」

    鍾靈用力點頭:「嗯,聽爹爹說,他們四大惡人確實個個都很壞殺了很多好人。」

    蕭月生點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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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萬仇與南海鱷神瞪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各自收回目光,哼了一聲,頗不服氣。

    蕭月生但笑不語有跟他們一同進去,笑道:「妹子帶我轉轉,看看你們萬劫谷的風景何?」

    「好啊!」鍾靈高興應道。

    木婉清瞪蕭月生一眼,扭身逕自去了。

    鍾靈帶著他繞著山谷轉了半圈面絕壁,周圍茂密的樹木掩映,鬱鬱蔥蔥,外人實難發覺這裡有一處山谷。

    兩人邊走邊閒,興致頗高,一會兒功夫,有一個清秀苗條的小婢輕盈過來,雙手呈給鍾靈一個紫色包袱。

    鍾靈接過了,遞給蕭月生:「哥,這便是你要的兩味藥,各拿了兩斤,夠不夠用?」

    蕭月生接過了掂,微笑道:「兩斤足矣,若是不夠再來取!」

    鍾靈大是歡喜,笑道:「是呀,谷裡多很,只是這一會兒都枯了,大哥若要,我讓人多採一些,送去劍湖宮便是啦!」

    「不必那麼多。」蕭月生手,笑著看一眼那清秀小婢,道:「那嶽二爺可走了?」

    小婢擡頭一觸他溫潤目光,忙低下頭,紅著臉,搖頭道:「他還在跟老爺說話。」

    「嗯,你就跟著鍾靈妹子罷,離那人遠一兒。」蕭月生笑著點點頭,看一眼鍾靈。

    鍾靈明眸睜大,似是不解。

    蕭月生歎道:「這個嶽老二,觀其神情,定是凶殘成性,動輒便會殺人,還是離著遠一點兒為妙!」

    鍾靈忙不疊點頭:「對對,蕭大哥說得正是。」

    「是,小姐,進喜兒已經被他殺了!」清秀小婢乖巧的點頭,露出怯怯神情。

    「他殺了進喜兒?!」鍾靈一愣,秀臉一緊。

    小婢縮了縮身子,低聲道:「嗯,進喜兒說他一點兒也不惡,卻被他扭斷了脖子。

    」

    她一幅驚怯的神情,身子微微顫動。

    「進喜兒……」鍾靈眼眶變紅,淚珠轉動。

    蕭月生心中殺機大盛,暗自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溫聲道:「人總有一死,妹子不要太難過了。」

    「我從小進喜兒便在這裡……」淚珠終於沿著白嫩臉頰滾落下來,她抽抽噎噎的道。

    那小婢也低下頭,抹著眼睛。

    蕭月生搖搖頭,只是在鍾靈身邊陪著,不再多說,小婢亦步亦趨的跟在鍾靈身後。

    *****************************************************************************************************************************

    這座山谷不大,沒用多久,已經轉了一圈,蕭月生擡頭看一眼天色,笑道:「妹子,天色不早,我要去了,上燈前趕回去。」

    「大哥……,住一晚上,好不好?」鍾靈滿臉不捨,明眸閃著懇求神色,怔怔望著他。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有這兩味藥,我心中甚急,過幾日我再過來便是!」

    「大哥還能來麼?」鍾靈一喜,明眸放光。

    蕭月生點頭輕笑道:「過了這一陣,什麼時候都能來,就怕到時你嫌我煩吶!」

    「大——哥——!」鍾靈白他一眼。

    「哈哈……,我去也!」蕭月生長笑一聲,身形一閃,倏然出現在十餘丈外,再一晃,消失不見。

    「大哥……」鍾靈喚了一聲,人已經不見,跺了跺腳,嘟起紅潤的小嘴。

    「小姐,蕭公子真是個好人!」小婢輕聲道。

    鍾靈白了她一眼,哼道:「那是自然!」

    蕭月生出了萬劫谷,卻並未離開,鑽進谷前的大樹林中,上了一棵松樹,盤膝坐到粗大杈上,打坐調息。

    南海鱷神凶名遠揚,脾氣暴怒,動輒殺人,就般人物,應該早早除去,也算是除了一害。

    他坐在此處,便是要伏擊這嶽老三。

    坐在樹上,一份心神觀察四周,一份心神內視。

    元神強大,內視之難力,遠非武林高手可比,他們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真氣流動,卻看不真切。

    他內視時,卻能清晰觀看,經絡在他眼中真實可見,穴道散發著溫潤的光華,彷彿明月照古潭。

    一條一條,宛如粗壯的樹根,環繞著身體,其中若有若無的內氣在流轉,似乎是細細溪流。

    *******************************************************************************************************************************

    剛才那一劍,雖僅是一招,得到的內力卻甚多。

    這個南海鱷神嶽老三,雖然為人狂暴,卻委實是一把好手,否則,也活不到今天,早被人替天行道誅滅了。

    他能活到如今,可見已是天下有數的絕頂高手,尋常人奈何他不得,而那些絕頂高手,也無必勝他的把握。

    他稍一遲疑,隨即沈下心,無論如何,今天要把他宰了,算是替天行道,除一大害。

    思忖之時,他身上衣衫隱隱飄動,似乎一直被風吹著,但樹葉卻毫無動靜。

    傍晚時分,他正在心中安寧,一片喜樂,週身氣機發動,暖洋洋的舒服,忽然聽得腳步聲。

    他登時一震,慢慢睜開了雙眼,僅張開一道小縫,目光自縫中射出,宛如實質,朝谷口掃去。

    來人腳步沈凝,呼吸悠長,大大的腦袋,正是南海鱷神嶽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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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0:57:06

第18章 耳光

    音未落,「嗤」的一聲響,三支短箭成品字形,射肩,速度極快,躲避不及。

    蕭月生有過目不忘之能,一聽聲音,便知是誰,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腳下一滑,倏的橫移三尺,間不容髮的避過短箭。

    一個黑衣少女自屋中出來,臉蒙著黑紗,若隱若現,露出光潔的額頭與黑白分明的雙眸。

    她正冷冷盯著蕭月生,目光銳利,如兩柄刀子在蕭月生臉上割來割去,殺機大盛。

    「木姑娘,你怎麼在此?」蕭月生訝然問道,此女正是木婉清,他印象頗深,親自揭過面巾。

    木婉清冷冷道:「能來得,我便來不得?!」

    說罷,腳尖一點,自台階上起,在空中俯衝向蕭月生,長劍已然出鞘,疾刺他胸口,如銀蛇出洞,犀利狠辣。

    蕭月生腳下了一個方位,倏的再一移,令她刺空,嘴裡說道:「木姑娘,乍一相見,為何便要動手?」

    「我要殺了你!」木婉清身子一落地,尖再點,長劍撒下一串寒星,籠罩蕭月生。

    她的劍法精妙,蕭月所見諸人之中,無一勝得過她,況且出劍又快,委實是一把好手。

    只是。他有過目不忘之能。什麼招式。見便能記住。馬上便有了破解之法。

    他輕輕一掌拍出。「啪」一聲。恰巧擊中了劍脊。

    「嗡——」劍身顫抖不已。發出輕鳴。如一條欲掙脫出她手掌地蛟龍。想要飛走。

    *****************************************************************************************************************************

    木婉清只覺身子半邊發麻。似乎被長劍顫動所致。半邊身子也隨著劍身顫抖一般。

    她驚異地望一眼蕭月生。沒想到他內力如此深厚。

    蕭月生無奈苦笑:「木姑娘有話好好說嘛,何必非要動刀動槍,非君子與淑女所為。」

    木婉清緊抿著嘴,明眸如噴火,左手一抄劍,再刺過去,身形卻踉蹌一下立不穩。

    「小心!」蕭月生忙一跨步,扶她一把,穩住她身形。

    木婉清右掌一擊快無比:「不要你假惺惺!」

    蕭月生飄身避開右掌,無奈歎道:「姑娘為何非要致我於死地不可,我實在不明白!」

    鍾靈脆聲道:「嘻嘻大哥,因為你揭了木姐姐的面巾!」

    鍾萬仇早已經離開,頗是知趣,不想在杵在這裡礙眼院中只有蕭月生與兩女。

    蕭月生一怔,看了看木婉清,見她恨恨盯著自己,恨不得吃了自己一般,搖頭望向鍾靈,露出詢問之色。

    鍾靈嘻嘻一笑覺好玩,道:「木姐姐曾發下毒誓……」

    「鍾靈住嘴!」木婉清喝道她一眼:「誰讓你多嘴了?!」

    鍾靈吐了吐小舌頭,對蕭月生無奈笑道:「蕭大哥姐姐不讓我說,我可不敢說!」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木姑娘發下毒誓,莫不是說,誰揭了你的面巾,便殺了誰?」

    他思維如電,且洞徹萬物,一猜之下便**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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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正是如此!」鍾靈忙不叠點頭,讚歎道:「蕭大哥果然聰明,不過,還有一條,揭了木姐姐面巾,若不殺他,便要嫁給他!」

    「鍾靈,你再多嘴,就吃我一箭!」木婉清冷哼。

    鍾靈一縮小腦袋,不敢再多說,只能嘻嘻笑了笑,看了看蕭月生,又看看木婉清,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原來如此……」蕭月生恍然大悟,卻有些頭疼。

    他頗是後悔,不該一時心動,手發癢,揭了木婉清的頭巾,如此一來,卻是惹了一個大麻煩。

    蕭月生歎了口氣,勸道:「木姑娘,你如今的武功打不過我,還是再練幾年再來殺我罷!」

    「哼!」木婉清冷笑一聲。

    「嘻嘻,蕭大哥,不如你娶了木姐姐罷!」鍾靈咯咯笑道,捂著小嘴,眉開眼笑。

    「嗤!」一支短箭射向鍾靈,轉眼便到了她胸口,速度之快容不得她避開。

    鍾靈嚇得一跳,想要躲避卻已不及,小臉煞白,她可曉得這短箭的厲害,上面淬著見血封喉的劇毒。

    「嗤——!」一道尖銳的嘯聲驀響,耳朵如同被針紮了,疼痛難忍,一道黃光一閃而過。

    「啪!」短箭在鍾靈胸前被一

    子撞飛,直飛出一丈開外,嵌入了一株小樹上。

    蕭月生臉色陡的沈了下去,忽然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木婉清身前,揮掌甩了一記耳光。

    「啪!」清脆響亮,結結實實打在她右臉,黑紗巾頓時脫掉,露出一張楚楚動人的絕麗秀臉。

    他身形一閃,又退回原位,冷冷望著木婉清。

    「你……」木婉清捂著右臉,睜大眼睛瞪著他,眼神中透著愕然與一絲迷茫。

    從小到大,她未受過耳朵,如今竟被一個男人打了。

    「蕭大哥,你……」鍾靈捂著小嘴,眸瞪大,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蕭大哥寬厚仁和,不會打女人呢。

    *****************************************************************************************************************************

    蕭月生沈著冷道:「你雖出手狠辣,沒輕沒重,我卻沒想到,好朋友你也說殺便殺!」

    「我殺誰你管得著麼?!」木婉清放下,冷笑一聲,白皙右臉上浮出五根紅印。

    蕭月生冷冷望了她眼,懶得廢話鍾靈道:「妹子你不要緊吧?」

    「蕭大哥,你怎麼能打木姐姐呢?!」鍾靈道。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我這來是要鍾靈妹子幫忙呢。」

    鍾靈忙笑道:「幫什麼忙呀,我什麼都不懂,武功也不強能幫上蕭大哥你呀?!」

    蕭月生笑呵呵道:「我想要兩味藥,就在這山谷裡有,別處尋不到,麻煩妹子幫我採一些。」

    他便將這兩味藥報了名字。

    「這點兒小事呀問題!」鍾靈大是失望的道。

    蕭月生呵呵笑道:「走,咱們進去坐罷。」

    說著,越過木婉清,直接朝大廳走去,目光瞥也不瞥她一下,完全當成了透明之人。

    他雖能懶得與女人一般見識忍她們胡鬧,但見到木婉清竟真要殺鍾靈然大怒,再難寬容。

    木婉清緊抿著唇情倔強,透著莫名的楚楚動人。

    鍾靈為難的看一眼木婉清到近前,輕聲道:「木姐姐,咱們一塊兒進去罷!」

    「他要你進去,你還不進去?!」木婉清瞥她一眼,冷哼道,轉身出了院子。

    鍾靈嘟著紅艷艷小嘴,恨恨一跺腳,他們兩個打架,自己夾在中間,倒成了出氣筒!

    她用力拍拍巴掌,聲音清亮,一個小婢進來:「小姐。」

    鍾靈沒好氣的吩咐道:「你派人去採一些天仙果與鴨舌草來,多採一些,我要送人!」

    「是,小姐。」清秀的丫環點頭,輕輕退後。

    「還有,上最好的茶!」鍾靈又吩咐道。

    「是!」丫環點頭,退出了院子。

    鍾靈轉身進了大廳,見蕭月生已經端坐那裡,正打量四周,絲毫沒有做客人的樣子,反而像是主人一般大喇喇的。

    ******************************************************************************************************************************

    鍾靈坐到他對面,擔憂的道:「蕭大哥,木姐姐的脾氣不好,你應該順著她來的呀,……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很好的。」

    蕭月生搖頭一笑:「好啦,莫提她,……可曾見過段譽兄弟?」

    鍾靈搖頭:「再沒見到段大哥,……聽木姐姐說,上回他跟木姐姐去你們劍湖宮送信,但劍湖宮已經換了主人,送不到信,……段大哥家裡又來了人,找他回去了。」

    蕭月生點點頭。

    「蕭大哥,劍湖宮出了什麼事麼?」鍾靈好奇的問。

    蕭月生歎了口氣:「神農幫打上門,攻了進去,佔了劍湖宮。」

    「啊?!」鍾靈捂著小嘴,滿臉驚訝與擔心。

    蕭月生搖頭道:「如今無量劍僅剩了十幾個人,……我成了無量劍東宗的掌門。」

    鍾靈小嘴張得更大。

    蕭月生搖搖頭,歎了口氣:「神農幫這幫傢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非要滅了咱們!」

    「姓鍾的,我嶽老二來啦!」忽然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震得山谷似乎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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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20:56:16

第17章服丹

     蕭月出一絲笑。這便是三頤和丹了。

    他一招手。三顆丹飛到手上。在掌心中光華流轉。帶著一絲絲熱度。彷彿有血有肉。活來一般。

    這股感覺極是怪異。他拿在眼前。仔細打量。

    琉璃般的丹丸裡面。如一團火焰在燃燒。火焰跳動。帶著靈性。隨時會破丸而出一般。

    蕭月生想了想。還算了。一咬牙。決定冒一次險。不試藥效。直接扔進嘴一顆。

    入嘴即化。頓時嘴清香。像是直接飄進了腦袋裡。生出微之感。不可言。

    他盤膝坐下。運氣調息。催化力。並展開內視。察著體內的動靜。看看此藥是否真的那般神奇。

    片刻後。一絲絲熱氣自小腹升起。裊裊不絕。淡而不散。如絲如縷的化開。繞著身體一周。

    蕭月生'中一喜。鬆了口氣。如|來。此藥並非毒藥。不會出什麼大事。

    這一次貿然服。未經試驗。他做的莽撞。但心中有一股強烈的直覺。的此藥無事。

    他元神強大。覺驚人的敏銳。他頗信。故敢斷然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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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絲如縷熱氣漸化開。小腹內越來越熱。彷彿由溫水變成了熱水再變成了沸水。

    身體肌肉彷彿發疼。頭似乎被數百上千隻螞蟻啃噬奇癢無比。恨不的抓心撓肺。將自己撕碎。

    隨著這股熱量的激。奇癢之感越發濃烈。縱使他意志如鐵似鋼。在這般奇癢跟前。感吃力。

    他面色漲紅如煮了的對蝦。上齒陷到下唇中。血絲沿嘴角滲出整個身子不停顫抖。汗出如漿。仿自水池裡出來。身下一片水漬。皆是汗水形成。

    漸漸的他神智有模糊起來。壓制不住之勢但心中一股不屈的意志反而越來越烈。這是對天的的不屈對生命衰落的不甘。

    近一個時辰過後。他身上肌肉忽然動了起來。一塊一塊兒的賁起動。彷彿的鼠在沙下穿行身子顫抖更加厲害。

    他臉上紅意慢慢下。恢復如常汗水也不那般湧。他只覺身舒泰。骨頭像是被融化了。

    輕籲一口氣。他知道藥性已完全發作完。**已過。如今是在作用於肌肉上。骨頭上的藥性已經發揮完。

    片刻之後。他長籲一口氣。張開眼睛。頓時精光迸射。屋內大亮。如同點了兩盞燈籠。

    呵呵一笑。振衣而起。一拳擊出。「砰」的一響。沈重的丹爐平平移出一丈遠。幾乎撞到牆上。

    他收回拳頭。張開握緊。又張開。握緊。幾次之後。滿意的點頭。這一拳之力。內力滾而出。卻絲毫沒有異樣之感。經絡之粗壯。遠從前數倍。

    細心探查。經絡流暢。內力在其循環。彷彿一輛馬車行駛在寬闊可容十輛馬車的大路。

    經絡壯大。彷彿一根頭髮變成了一根手指。遠超他想像。實沒想到。三品頤和丹竟有如此神效。

    如此一來。依他深的內力。他自信已身當今絕頂高手之列。足以自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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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湖宮大廳

    蕭月生一身青衫。長劍掛在腰間。端坐在當中主座。神情平和。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溫煦如春風。令人大感親近。

    他對坐在右邊第一的老者道:「容師叔。我今天要離宮。卻一遭萬劫谷。」

    容子矩穿著一件道袍。穩穩坐在椅子。子後仰。倚在椅背上看著他。臉色紅潤。精神健旺。眼神炯炯如火炬。頗有幾分懾人之氣。

    他怔了怔。忙道:「掌|萬劫谷?……那是何處?」

    蕭月生笑道:「有這一陣子想練一副丹藥。給弟子們服了。增強筋骨。只是差了兩味藥。萬劫谷有這兩位藥。」

    他又笑道:「萬劫谷卻是我一個朋友的住處。在瀾滄江對面。有數日功夫便回來。」

    「帶幾個弟子同去罷!」矩忙道。

    「不必。」蕭月生笑著搖頭。道:「我那朋友父頗有怪癖。容不生人進谷。」

    「這般說來。掌門的朋友年紀不大罷?」容子矩笑道。眼神一閃:「不知是男是女?」

    月生呵呵笑來。搖搖頭。笑而不答。道:「師|們一些。莫讓他們練功太過。勤奮固然好。但過猶不及。進境不但不快。反而傷了身子。」

    「是。掌門。」容子矩點點頭。頗是贊同。

    自蕭月生接任掌門以來。點撥眾人的劍法。其中之精妙。令他們如癡如醉。個個練起劍來。毫不惜身。不要命一般。蕭月生深知天道。陰陽平衡。一張一弛方是道。像他們這般。卻是有害無益。事倍功半。

    「那好罷。宮中一切。皆拜託師叔了!」蕭月生笑著抱拳。

    容子矩笑了笑。:「掌門。咱們是不是再招一些弟子進來?」

    蕭月生想了想搖頭道:「再等陣子罷。等他們打好了根基闖出咱們無量劍的名頭。再招新弟子不遲。」

    「是!」容矩肅然點頭。

    蕭月生身。抱拳道:「——什麼事。弟子就走了!」

    「掌門保重!萬事|心!」容矩鄭重說道。神殷殷。

    「師叔放心。」蕭生笑著點頭。是自信。如今自己的武功雖說天下第一自保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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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站一片大樹下。打量一眼周圍。記的這處的方正是萬劫谷入口處。

    他仰天一聲長嘯。如鶴唳九天之上。直衝雲霄。裊裊不散。五里之內皆可聞的。

    嘯聲未落又有一聲長嘯響起。聲如洪鐘。震人心魄。又彷彿天的悶雷之響。

    蕭月生微微一笑知道這必是鍾萬仇的嘯聲。他力深厚。但如今卻遜自己一籌。

    片刻過後一道人影閃出。身形梧一張長長的馬臉。正鍾萬仇小眼睛閃著凶光。

    見到蕭月生負手而立。笑吟吟的望著自己。鍾萬仇一怔。隨即大笑。哈哈道:「是你小子。胡亂瞎吼!……我還以為哪人傢夥活的不耐煩。上門來挑釁呢!」

    蕭月生笑著抱拳:鍾前輩別來無恙。鍾靈妹子好?」

    他知這鍾萬仇不是|麼好人。但他是鍾靈妹子的親。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至於拉下臉來殺之。

    「好!好!靈兒她一陣子還在念叨你呢!」鍾萬仇哈哈大笑道。上前幾步。重重一拍左肩。

    蕭月生若無其事的挨了一掌。倒讓鍾萬仇一怔。沒想到真的拍實了。記這小子的身法滑溜。靠不身的。

    一掌之後。他又驚異的瞪一眼:「咦。小子。你何時有這般深厚內力了?!」

    蕭月生笑了笑:「鍾前輩差的遠。班門弄斧了!」

    「不對!」鍾萬仇頭。沒受這碗**湯。疑惑道:「記的上一次你劍法雖好。內力卻差的要命。禁不的我一喝。可如今……。內力怎麼一下子這般深厚了?」

    「晚輩有些際遇罷了。」蕭月生了笑。不想再說。岔開話題。笑問道:「我想見一見鍾靈妹子。」

    鍾萬仇露出奇怪的笑意:「要見我家靈兒呀。好罷。進谷罷!」

    蕭月生看一眼他。覺驚奇。沒到這般輕易進的萬劫谷。鍾萬仇竟然不反對。

    鍾萬仇也不是笨人。咧嘴難看的一笑:「你將來是靈兒的夫婿。算不外人!」

    蕭月生搖頭苦笑。於鍾靈。他雖動心。卻覺的這個小姑娘天真可愛。秀美嬌人。想親一親。卻並非那種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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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一進谷。便見鍾穿著一件粉紅單衫。蹬一雙鹿皮小。一小跑著撲上來。站在他跟前。興奮道:「蕭大哥。真的是你!」蕭月生伸出手。拍她香肩。呵呵笑道:「妹子。近來可好。可找到小貂了?」

    「找到啦。它已經跑回來啦!」鍾靈點頭。明亮眼睛盯著蕭月生瞧。看來看去。

    「怎麼。莫不是我臉上有花?」蕭月生臉。笑瞇瞇問道。

    鍾靈搖搖頭。睜大子驚奇的道:「蕭大哥你好像皮膚更好了。人亮了許多呢!」

    「姓蕭的。哪裡走」忽然一聲冷叱。清脆嬌嫩。卻蘊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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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07:37:07

第16章 接任

    蕭月生拉開門,臉色一變。

    「拜見掌門!」十幾人跪在地上,低頭恭聲大喝,聲震長空。

    蕭月生皺了皺眉毛,上前一步扶起容子矩,將他放到椅子上,搖頭苦笑道:「師叔,這唱得是哪一出?」

    容子矩殷切望著他,抓住他雙手,握得緊緊的,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木頭。

    他動情說道:「觀瀾,咱們大夥兒商量過了,公推你做無量劍東宗掌門,……望觀瀾你千萬不要拒絕,不要拋下咱們不管啊!」

    「師叔說的是什話!」蕭月生苦笑連連。

    掌門之位何等顯赫,縱使十幾個人的掌門,也是人上之人,如今倒成了燙手的山竽。

    生活在現代,深知權力之甘甜滋味,自己當初拚搏奮鬥,身家不菲,但在官員面前,卻是不值一提,想要揉捏自己,毫無反抗之力,這便是權力之美妙。

    固然,他追求的是長生不死,若能生不死,權力種種,皆唾手可得,若是貪圖眼前,耽誤了修煉,大限來至,不甘得踏入輪迴,才是一件大恐懼之事。

    對於常人而言,若想修有成,需得摒棄權力,遁入深山中。

    損又損。以至於道。修煉之時。心最重要。需得圓融一片。毫無掛礙。與天地融為一體。方能得納涵先天之氣。沖關形成周天。結得內丹。

    這便是道之人需隱世之因。

    但自己與尋常道士不同。

    上一世已然修煉有成。一顆心已是圓融無礙。修煉之時。一切皆可放下。俗事種種。無法阻礙。

    即使當了掌門。若能保證修煉時間。卻也無礙。

    一個人地力量究有限使你武功天下第一。對付得了十個高手。但一百個高手呢。兩百個呢?

    況且常一些瑣事,若都是親力親為,需得浪費多少的時間花費多少的心力?

    人多好辦事,一旦成為掌門,一個命令下去,一群人為之動作卻無數麻煩,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便是如此也。

    心靜淡泊,可超脫於權力,不被其束縛,但身在紅塵中不能沒有權力,他洞察世事為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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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思維之快,遠逾常人些念頭,在他而言只一瞬間爾電光火石,臉上仍帶苦笑。

    他深知人性,雖有心答應,卻並未付諸於行,反而搖頭連連。

    容子矩沈下臉,神情悲涼:「觀瀾,莫非,你當真要拋下咱們,任無量劍湮滅?!」

    蕭月生忙道:「師叔,我總是無量劍弟子,豈能拋下大夥兒?!」

    「那你便依了咱們罷!」容子矩臉色一變,露出歡喜神色。

    蕭月生苦笑一聲,仍舊搖頭:「師叔,我身負血海深仇,與西夏一品堂有滅門之恨,他們個個都是絕頂高手,將來報仇,定會連累了咱們無量劍!」

    容子矩一瞪眼:「對付西夏一品堂,你一個人勢單力薄,是要吃虧的!……咱們無量劍弟子雖武功不濟,卻可跑跑腿,打聽消息,總強過你一個人!」

    「為我的家仇,連累派中師兄們,我心不安!」蕭月生搖頭,目光凜然,神情堅決。

    這份血仇,他不得不報,否則,這身體附著的身弱意識,定會反噬,成為自己的心魔!

    人的元神雖存於腦中,但據道家所言,身體內每一處皆藏有一座神靈,只是人的元神不夠強大,無法感知,當初看到這裡,微微一笑,覺得無稽之談。

    如今,他元神強大,附體之後,隱隱覺察到身體也存在意識,元神並非僅存於腦海。

    這具身體生前怨氣極重,已經滲透入身體每一處,若是報得血仇,則元神與身體融合無間,否則,總不能靈肉合一,是一大障礙。

    一個弟子擡頭,昂然道:「掌門,咱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是再死一回,多活這麼從日子,也算是賺到啦!」

    「宋師兄,我可不敢當!」蕭月生忙擺手。

    宋師兄咬著牙,死死盯著蕭月生,沈聲道:「掌門,若是你不答應,咱們就跪死在這裡!」

    眾人哄然應道:「對!若不答應,咱們跪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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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惑不解。

    縱使有救命之恩,也不必非逼著自己做掌門呀,報答的法子多了去了,何必非要如此?

    他擡擡手,苦笑道:「諸位師兄,快快請起罷,莫要折煞我了!」

    宋師兄跪在地上,挺直身子,昂頭道:「掌門,這一回,咱們算是大徹大悟了!」

    「哦,悟到什麼?」蕭月生好奇。

    宋師兄咬著牙,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奮聲道:「弱小者,是注定要受人欺負的!……就像是地上的螻蟻,一腳被人踩死,根本反抗不了,……掌門,咱們不想再這麼活著,要成為高手,不再任人魚肉!」

    「對,咱們要成為高手,不再人魚肉!」眾人轟然應道,群情激昂,雙眼熊熊燃燒。

    蕭月生點頭,種無力反抗之感,他深有體會,尤其當初身患絕症,更感覺無力,感受到了身體的脆弱,生命的卑微,故拚命修煉,不惜一切,想要逆天而行。

    宋師兄慨然道:「掌門,你天縱英才,法卓絕,若做了掌門,定能讓咱們無量劍東宗強盛!……無量劍是咱們的參天大樹,無量劍強大,咱們才有堅實的庇護,旁人不敢動咱們!」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點,殷切的望著他。

    蕭生的優劣,他們知之甚深,知道他經絡細小,內力不深,但劍法卻是絕倫,無一敵手。

    先前蕭生斬殺宮內神農幫諸人,令他們眼界大開,方知劍法竟還能高到如此境地,真真是殺人如宰雞!

    他們九死餘生,對力量之渴望,遠超尋常武林中人,容子矩稍稍一提,他們無一不應,若是蕭師弟做了掌門,指點自己劍法,定能成為高手,生死不再寄於別人。

    「掌門,你就應了罷!」容子矩在椅子上掙紮著要下跪,蕭月生搶上一步,按住了他。

    「掌門!」眾人轟然沈喝,齊齊磕了一個頭。

    蕭月生沈吟片刻,臉色陰晴不定,眾人齊齊望著他,心情隨之緊張,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好罷!」蕭月生無奈的歎息一聲,一臉苦笑。

    「拜見掌門!」眾人大喜過望,心願得償,彷彿看到自己已經成為武林高手,威風八面,生殺予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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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做了這個掌門,卻與不做掌門無異,終日默坐,派中所有事務,皆推到了容子矩身上。

    眾人並無異議,掌門的武功越強,他們越安全,若是天下無敵,那便沒人敢碰無量劍的弟子。

    每天清晨,蕭月生會抽出一個時辰,指點眾人練劍。

    無量山頂,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一排小竹屋已然建好,頗是寬敝,通體翠綠,生機盎然。

    蕭月生便住在這裡,下面的劍湖宮,他很少回去。

    最西邊的繡屋,光滑的大理石鋪地,中央一座黑乎乎的丹爐,爐上四隻螭龍盤繞,氣勢古撲。

    爐上白氣裊裊,屋裡瀰漫著幽幽香氣。

    蕭月生坐在丹爐前的蒲團上,微闔雙眼,一動不動,寶相莊嚴,彷彿道觀裡的一座泥胎。

    他盤膝坐著,眼睛平視,恰到望到丹爐蓋子,丹爐的胖瘦,也與他身體相近,乍看上去,彷彿兩人對面盤坐。

    外面竹林忽然響起簌簌輕響,被風吹拂。

    他雙眼驀的大睜,精光迸射而出,彷彿寒劍陡然出鞘,映得屋中一亮,與此同時,雙掌輕飄飄擊中了丹爐。

    「咚」一聲悶響,彷彿深井裡掉進一塊兒石頭。

    丹爐應聲一顫,移了位子,不但不向後,反而向前移兩寸,貼得蕭月生更近。

    蕭月生臉色蒼白,彷彿一張白紙,剛才一掌,這些日子溫養的先天之氣盡出,需耗一月之。

    裊裊白氣忽然一停,倏的朝丹爐倒湧而回,彷彿江河倒灌而回,情形詭異莫名。

    整個屋中的幽香隨之消散得一乾二淨,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清氣,那是綠竹所散發的氣息。

    蕭月生精神一振,知道丹藥已成,輕輕一拍丹爐,爐蓋飛起,輕飄飄落到地上。

    藉著一拍之勢,他騰身站起,來到丹爐前,三顆火紅的丹丸正在當中,散發著溫潤的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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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07:36:49

第14-15章 得經

    洱城中,神農幫總壇,幾串燈籠高掛,照得周圍大亮晝一般,房頂籠罩著毫光,遠遠便可見到。

    夜色已沈,天上沒有一絲的光亮,月亮與星星皆被烏雲籠罩,一片漆黑,透著神秘。

    蕭月生一身青衫,手持長劍,自大街上緩步而行,來到了神農幫總壇門前,打量一眼。

    總壇兩側石獅旁站著四個大漢,穿著勁裝,將魁梧身材顯露無遺,肌肉賁起的線條清晰可見,他們個個精氣神飽滿,雙眼明亮逼人。

    「什麼人?!」一個大漢踏前一步,按著刀柄,冷冷問道,臉上毫無表情。

    蕭月生轉頭看一眼,臉上帶笑:「這裡可是神農幫?」

    「不錯,正是神農幫,你是什人?!」大漢點頭,他約有三十五六歲,臉如鐵石,堅硬無比。

    蕭月生淡淡笑,抽出長劍:「今天過後,再無神農幫!」

    說罷,身形一閃,飄忽而,自他跟前衝了過去,宛如一陣風捲走,片刻不見。

    待不見了蹤影,四人這才如夢初醒,臉色大變,急忙大喝:「有刺客!有刺客!」

    沈靜如一潭死水地神農幫頓時動來。彷彿平靜地池面被丟了一些魚食。潛在水底地魚兒衝上來爭搶。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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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如一團光影。飄入總中躍上了屋頂。趴在簷下陰影中。靜靜一動不動。

    但見數十人自各個位置湧出來。手執兵刃。寒光閃閃。圍成一團。卻並非胡亂站著。而是各有方位。

    「點燈!」一聲斷喝響起。大廳台階上站著一個身形削瘦。容貌清;地老者下鬍鬚花白上滿是皺紋。

    頓時。數十個燈籠一下被點亮。亮如白晝。趴在簷下地蕭月生無所遁形。呈現在眾人眼下。

    「朋友何方神聖夜駕臨我神農幫,有何貴幹?!」老者抱拳一禮聲喝道,聲音直衝上夜空,半個普洱城皆可聞得。

    蕭月生飄身下落,緩緩墜下,如一片羽毛被風吹落,悠悠落到老者跟前。

    老者臉色沈肅眼睛縮了縮,目光一凝中暗驚,一看此人輕功知是絕頂高手。

    蕭月生微微一笑,淡淡道:「在下深夜來此是找一個人。」

    「找人?……閣下找什麼人?」老者放緩了語氣,左手撫鬚,臉色平和的問道。

    「司空玄可在?」蕭月生笑吟吟道。

    老者目光一凝,宛如實質,盯向蕭月生,淡淡道:「閣下欲尋敝幫幫主,所為何事?」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我與司空玄的事,旁人卻插不上手,還是讓他出來一見罷!」

    老者沈吟片刻,搖頭道:「卻是對不住,敝幫主如今不在總壇,閣下來得不巧!」

    「他去哪裡了?」蕭月生目光一掃院中的三十餘人,淡淡笑問。

    老者搖頭道:「幫主他老人家去了無量山,帶著弟子們上山採藥去了,閣下不妨等幾日。」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跟我說話,暗中派人使毒,這便是你們神農幫的待客之道罷?」

    *****************************************************************************************************************************

    老者一怔,隨即搖頭:「閣下誤會了。」

    蕭月生身形一閃,倏的躥入人群中,劍光自腰間劃出,如一道白虹,隨即消失。

    「啊——!」一聲慘叫傳來,一個人抱著手倒在地上,慘叫連連,一片藥粉掉在地上。

    蕭月生飄身後退,落回原處,笑道:「我原本不想大動干戈,可惜,你們神農幫總讓我失望!」

    說罷,他歎了口氣,道:「你們副幫主何在?」

    老者臉色陰沈,冷道:「副幫主已經睡下,閣下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說,老夫定會代為轉告!」

    他眼中精芒一閃,冷哼道:「閣下深夜來此,貿然傷我幫中弟子,莫非欺我神農幫無人?!……失禮了!動手!」

    說罷,他猛的後退,右手一揚,「嗤」的一聲低嘯,一道烏光當頭射去,奇快無倫,令人閃避不及。

    蕭月生腳下一滑,如水上荷葉盪開,瞬間斜出一尺,間不容髮的避過這一箭。

    「嗤嗤嗤嗤——!」烏光漫天,撲天蓋地,各種暗器當頭罩下,他方圓一丈皆在打擊範圍。

    蕭月生胸前閃出一團銀芒,猛的一擴,形成一層薄薄的劍幕,但聽得叮叮噹噹,響成一片。

    他腳下一蹬,化為一道影子,身前如拿著一隻光盾,衝入人群中,劍光大漲,化為點點光雨。

    「啊……」慘叫聲連綿響起。

    老者站在台階上,正得意撫著鬍子,見狀臉一沈,沈聲喝道:「慌什麼!散開!纏住他!……李堂主,宋堂主,鄭堂主,汪堂主,分列四方,燒煙!」

    「是!」四人同時大聲叫道,自人群中鑽出,一躍而起,各摘了一個屋簷下的燈籠,擲向牆的四角。

    蕭月生手揮長劍漫天光雨,被光雨沾上者,或傷或亡,無一倖免,有的大聲慘叫,有的悶哼忍著。

    他目光一招,見牆壁四角各有一堆草,燈籠一落上去,定會燃燒起來,想必會燒出毒煙來。

    *********************************************************************************************************************************

    他左手一甩只小石子飛出「噗噗噗噗」四響,四盞燈籠忽然墜下來,燒成

    落在空地上。

    那四人一見,縱身再起摘了兩個燈籠,分別擲向牆角出呼呼的響聲,彷彿擲的是四塊兒大石頭。

    蕭月生右手揮劍,仍舊光雨漫天,左手再揚,一蓬小石子飛出,如同天女散花。

    小石子不僅擊落燈籠擊中了四個人,他們紛紛捂著眉心在地上,滿臉的不甘。

    蕭月生內力深厚商穴上蘊著極厚的內力,指力變得驚人別彈出,那四個堂主靠得太近,竟無躲避之力。

    一看石子見效,月生心中一喜,姑且一試,卻有奇效,於是又彈出幾枚石子。

    「噗噗」之聲響過,數人眉心擊中,紛紛倒下,如一茬一茬的麥子被收割。

    台階上的老一見,臉色大變,身子一縮,如一隻刺蝟般滾進了大廳中,不見蹤影。

    群龍頓時無首,有的掏:暗器,有的掏出毒藥,紛紛射向蕭月生,蕭月生的劍法令他們膽寒,不敢讓他近身。

    蕭生身形飄忽,宛如一片朦朧不定的霧氣,淩波微步展開,只有一片光影,看不清真實身子。

    他們暗器紛紛射在空處,彷彿丟在氣中,穿過蕭月生的影子,射到對面,往往誤傷。

    蕭月生見那人縮回大廳,心一急,劍光再漲,身前方圓六尺內皆在劍光籠罩之下。

    他劍法奇快,殺人如宰雞,片刻之後,已然將這幫人放倒,沒有一個站著的。

    雖然有人裝死,蕭月生卻懶得理會,轉身進了大廳,乍一進去,身子一飄,退出廳中。

    他事先屏住呼吸,裡面的香氣沒有鑽進鼻子,他站在廳外,左手彈出幾枚石子,一一擊中窗框,將窗框擊得粉碎。

    夜風徐徐而入,他屏息凝氣,目光一掃,廳裡已經沒有了人。

    他目光如炬,灼灼明亮,如水銀瀉地,每一處地方都不放過,忽然眼神一凝,望向一處繡墩。

    他閃身來到繡墩前,輕輕一按,沒有動靜,不耐煩的一掌拍出,「砰」的一響,聲音發悶,竟是石頭。

    他如今內力深厚,這一掌拍出,石頭墩子碎屑飛濺,卻安然不動。

    *******************************************************************************************************************************

    蕭月生想了想,探手按上石墩,微閉雙眼,片刻之後,慢慢轉動,小心翼翼,眼睛仍閉著。

    左轉一下,右轉兩下,「啪」一聲忽然響起,窗口軒案下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蕭月生毫不猶豫,縮身鑽了進去,卻是一個地道,狹窄難行,僅容一人通過,他微屈身子,免得碰頭。

    吸了口氣,屏住呼吸,防備又有毒氣,他腳下無聲無息,沿著黑乎乎,潮濕難行的地道向前。

    他運功於眼,眼前頓亮,雖不如白天,卻也清楚可見,腳下毫不遲疑,向前速度極快。

    依他的速度,一會兒功夫,他眼前一亮,隱隱覺得,若是直線,怕是已經出了普洱城。

    他一掌推出,樹葉枯葉炸開,散落四周,飄身到了洞口,再次一掌推出,呼呼作響。

    他吸了這麼多人的內力,可謂深厚雖不能與絕頂高手相比,卻也堪差彷彿,這一掌推出,他暗自思忖,當日的鍾萬仇也不過如此。

    「砰」似是重物落地,在洞外響起,蕭月生放下心來,飄身出了山洞,轉頭一看,明月皎皎照著眼前是一片大樹林口位於山壁下。

    這一會兒功夫,夜空的烏雲散盡,圓月高懸,遍灑清渾。

    一棵松樹下躺著一人,軟軟的癱軟在那裡身有一塊兒血漬痕跡,似是被他所撞。

    蕭月生飄身上前一挑,將他翻過來,正是先前逃走的老者。

    他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血色,雙眼目光散,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而亡。

    蕭月生搖頭,自己那一掌固然剛猛不足以震斃了他罷?

    他看了看粗壯樹身,發覺血漬那裡有一段兒樹茬是一根樹枝被折斷所留下的。

    他搖頭笑了,同情的看一眼那老者是他撞到了樹枝上,被紮了後腦,直接斃命的。

    既然如此,是天意如此,自己殺他,也是天經地義了,他笑了笑,劍尖一挑,將老者胸口的衣衫挑開。

    他雙眼犀利,洞察萬物,覺得老者看著不怕死,勇猛無畏,偏偏一幅怕死之舉,行為有異,必有玄妙。

    稍微一忖,便猜測到,定是身懷異寶,需得留得有用之身,不能輕易的捨棄,方才忍辱偷生。

    ****************************************************************************************************************************

    衣衫裂開,一本絹冊滑落至草地,蕭月生劍尖一挑,絹冊在月光下閃著光澤,厚約兩掌合起,料子似是絲綢。

    蕭月生劍尖一停,絹冊平平停在劍身上,恰至中點,穩穩平端著至跟前,劍身一抖,令絹冊合上,看了一眼封面。

    「神農靈寶經」五個大字躍然絹冊上,以古篆所書,雄奇古樸,透出一股莽荒的韻味。

    蕭月生一怔,看到靈寶二字,隱隱覺得,這與道家有關,而神農二字,莫不與神農幫的由來?

    他隨意一忖,不再理會,張嘴一呵,吐出一道氣箭,吹動絹冊翻動,如大風刮過,一頁一頁,快速翻動。

    轉眼之間,幾十頁便印入他腦海之中,臉色變了變,露出喜意。

    這幾十頁絹冊上,全記載著一些藥方,乃是一個道士讀神農經有感,再據自己修煉所得,創出的一些奇妙丹方。

    這些奇妙丹方,五花八門,或可增強體質,或可壯實臟腑,或可補血,或可增氣。

    只是一條,這些丹方的煉製,需得修道之人的先天精氣,乃是必不可少的藥引,否則

    效果,不但無益,反而有害,變成劇毒。

    蕭月生搖頭一笑,怪不得,怪不得,神農幫以毒出名,卻是因為想煉製這些丹藥,卻缺少修道之人的先天精氣,化為了劇毒之物。

    他端量著這絹冊,卻不敢伸手去摸,上面還不知被塗了什麼毒藥,沾上去麻煩無窮,知道解藥的都死了。

    唉……,當初寫這丹方的道士,怕是沒想到,這奇妙的丹方卻成了一本毒經罷。

    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表,可見一般,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

    他再吹了一口,翻看了一遍,完全烙印在腦海中,側耳傾聽,聞得水聲,來到一處小河邊。

    絹冊扔到河水中一浸,再劍尖一挑,落到眼前,拿劍尖挑著看了看,沒有異樣。

    然後,他又生一堆火來,將絹冊扔到火中,觀看其狀,仍無異樣,最終,被篝火燒成了灰燼。

    見水火之下,皆未有何樣,蕭月生頗有幾分失望,顯然沒有藏什麼武功秘芨,修煉心法。

    這十頁完全烙在腦海中,再難忘記,每一頁的模樣,一清二楚,毫不走樣。

    蕭月生記憶之法與常人不同,採用是圖像記憶,彷彿記下一幅圖畫,而不僅僅是記這頁上的文字。

    *****************************************************************************************************************************

    蕭月生回到劍湖宮中。

    他離開劍湖宮已經兩日,此回來宮恢復了清潔,原本狼藉已經不見,卻透出一股淒涼之意,偌大的宮中,僅餘十五人,比先前的數十人相比,委實不可道以裡計。

    劍湖宮的正殿中,蕭月生邁步進來,便見容子矩正坐在旁邊椅子上,膝上蓋一條毯子低頭翻看著一本書。

    「容師叔……」蕭月生上前抱拳一禮不習慣於行跪禮,當初見左子穆,也從不下跪。

    容子矩擡頭,書放在膝上,笑著招手:「觀瀾快快過來!」

    蕭月生上前幾步,來到近前臉上的腫意已消,但臉色蒼白,顯然元氣大傷,需得一段日子恢復。

    「觀瀾,如何了?」容子矩仰頭看他,雙眼炯炯如火光熊熊。

    蕭月生點頭一笑:「嗯,我去了一次神農幫跟他們說了說,想必會消停一段日子罷!」

    容子矩點點頭露出笑意:「好,好!」

    蕭月生看一眼他手上的書:「師叔,你應該好好靜心調養,不宜再操勞了。」

    「唉……」容子矩悠悠歎息一聲,苦笑著搖搖頭,頹然道:「咱們無量劍算是完了!」

    「師叔何必喪氣?」蕭月生勸道,低身彎腰,幫他把膝蓋上的毯子正了正。

    容子矩打量他一眼,歎道:「觀瀾,師兄已亡,無量劍東宗的掌門,便由你來做罷!」

    蕭月生擡頭,訝然望著他,見他神色鄭重,不似玩笑,苦笑道:「容師叔,我年紀最小,卑陋識淺,讓我做掌門,呵呵……,豈不是笑話?!」

    容子矩搖頭,歎道:「這一次,咱們東宗好手盡折,元氣大傷,已然淪落成了一個末流門派,危難之際,更需天資英挺的掌門!」

    蕭月生搖頭微笑:「弟子與天資英挺可沾不上邊,反而資質不佳,當不得掌門,還是容師叔你來罷!……師叔你德高望重,深得弟子們愛戴,做這個掌門,實是再好不過!」

    容子矩搖頭:「觀瀾不必客套,你是咱們無量劍東宗第一高手,如今又救了咱們東宗,……我一個老頭子,暮氣沈沈,如今又成了殘廢,不能走路,委實不堪重任,還是饒了我這個老頭子,讓我歇一歇罷!」

    蕭月生但只搖頭,並不說話。

    *******************************************************************************************************************************

    第二日,他正在小院裡站樁,一邊催動神行訣,還兼著刺激幾處秘穴,同時增強經絡。

    還有一份心神,卻是在默默翻著腦海中的神農靈寶經。

    其中一種丹方,名叫三品頤和丹,他看了看他的功效,大喜過望,正是增膜壯骨,伐毛洗髓。

    看了看所用藥材,胤丹、干地黃、兔絲子、、徐長卿、巴戟天,卻也並不出奇,只是關鍵一點兒,需得先天精氣,否則,不但不成,反而劇毒。

    這對於旁人而言,難逾登天,根本不知先天精氣為何物,他卻曉得,事關道家內丹術的修煉之法。

    道家內丹之術,在後世宣於大庭廣眾,而在這個時代,卻是秘而不宣,僅是口口相傳,便是築基之法,也是玄秘法門,絕不外傳。

    他如今已具先天之氣,隨著經絡增強,先天之氣也已雄健,雖還未至沖關之境,卻也相差不多。

    想到此,他精神大震。

    神農靈寶經所言,服下此丹,萬病消除,筋髓充實,力敵百人,帷房之間,夕能禦百,亦不疲倦,面皮光悅,色如華英,通幽洞冥,監照一切,制伏鬼神,莫不從心,疫氣流行,身終不染。

    這般玄乎,蕭月生卻是不信的,但若果有增強筋髓之效,便消去了自己大患,自此之後,沒有經絡的制約,內丹術進境越來越快,方能結成內丹,長生不死。

    至於北冥神功,卻是為了增強自保之力罷了,未結丹前,周天不貫,先天之氣無法運用自如,與平常人無異。

    心神飛馳之際,他耳朵忽然動了動,騰的站起,兩步跨到門後,拉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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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07:35:34

第13章 滅殺

    嘴角翹起,微微一笑,身形忽然前縱,一團銀芒出~隨即暴裂開來,像是煙花在空中綻放,漫天光雨籠罩神農幫兩人。

    「你……」兩人大驚失色,來不及說話,只覺眼前遍是點點寒星,都是要命的劍尖。

    他們慌忙後退,揮舞長劍,且戰且退,幾步便退進宮門內。

    劍湖宮雖然寬闊,宮門卻狹小,僅能容兩人通過,當初建造時,想必防備了有人攻打,兩旁高牆危立,縱是輕功好手也難越過,宮門狹窄,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蕭月生劍光如雨,緊追在後,也踏進了宮門。

    踏入了熟悉的湖宮內,他收劍而立,入目所見,一群人正站在斜坡上空地,約有二十餘個。

    他們個個手持兵刃,一言發,眈眈虎視,一道道目光被手上兵刃的寒光映亮,閃著嘲諷之色。

    蕭月生手持劍,微微一笑,滿不在乎,清亮目光一掠眾人,儘是陌生之人吶,有幾個見過,正是神農幫的。

    他眉頭忽然一動,卻見了兩個熟人,正躲在人群中,縮頭縮腳,想要避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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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生目光一亮。眼睛縮一下微笑道:「趙師兄。程師兄。兩位安然無恙。可喜可賀!」

    兩人見狀。也不再縮避。昂身站出來。個俊秀青年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小師弟。你不是投了少林苦還要回來?」

    「少林派大高攀不起。」蕭月笑了笑。一團和氣。看了看眾人。道:「趙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師父呢?」

    他心下甚明趙師兄與程師兄。必是叛徒內應世事無常。總非自己所料。還是小心一點兒為好。莫殺錯了人。

    趙師兄登時眼睛發紅。眼眶溫潤。哽咽道:「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已經歸天了!」

    蕭月生眉頭皺起:「師父已經死了?」

    他朝旁邊另一人——程師兄看了看他不自然的點點頭,目光躲閃敢與自己相對。

    蕭月生心頭一片淡漠,這般情形早已料到雖難過,卻強行壓下去到心底,不讓它浮出來。

    「師父是如何死的?」蕭月生淡淡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訝異,沒想到蕭月生竟是平靜如常,並非自己想像的暴怒,失去冷靜。

    「是……是師父想不開,自而亡!」趙師兄朝前頭一瞥,那是一個粗壯老者,幾乎正方形的身子,臉龐短闊,小眼炯炯。

    「是神農幫的人逼的罷?」蕭月生語氣越發的輕淡,縹縹緲緲,似自天邊傳來。

    趙師兄與程師兄皆低下頭,默然不語,無默認。

    蕭月生挑了挑眉毛,目光在四週一打量,淡淡道:「我有一點兒不明白,……劍湖宮機關重重,小小的神農幫怎能攻進來?」

    「哈哈……」那老者忽然仰頭大笑,震得周圍樹木簌簌抖動。

    蕭月生已非吳下阿蒙,內力頗厚,淡淡瞥一眼他,又轉回趙程二人,似笑非笑。

    老者搖頭大笑:「你這小子忒笨了點兒!……不是明擺著嘛,若不是有他們兩個做咱們內應,咱們也不會這般容易得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果真如此?」蕭月生笑了笑,望向程趙二人。

    兩人滿臉羞慚,低著頭,默然不語。

    蕭月生不理會那大笑的老者,笑著打量著二人,道:「趙師兄,程師兄,你們是被逼的罷,……神農幫使了什麼手段逼你們?」

    「神農幫捉了我們父母……」趙師兄擡頭看蕭月生一眼,滿臉羞慚,目光躲閃,聲音極低。

    「怪不得……」蕭月生恍然點頭,隨即問道:「咱們無量劍的人還剩下多少?」

    「只剩了十幾個……」趙師兄歎息道。

    「十來個……」蕭月生眼睛一縮,笑了笑,搖頭歎了口氣:「哪位長輩還在?」

    趙師兄閃過一抹悲哀神色,低聲道:「只有容師叔了……」

    「是有什麼秘密,想從容師叔嘴裡撬出來罷?」蕭月生微微一笑,溫聲說道。

    「……嗯。」趙師兄輕輕點頭。

    老者笑了一陣子,見蕭月生不理會,便覺無趣,聽著他們說話,覺得這一幕甚是有趣,彷彿捉了一群老鼠,看

    互相告別一般。

    他忽然插嘴:「咦,你小子,好像知道得不少哇!……你可知無量玉璧?」

    蕭月生轉頭瞧他一眼,笑了笑,身形倏的一晃,一團銀芒在身前陡現隨即暴裂開來,化為光雨傾瀉到程趙二人身上。

    兩人茫然看著他,眼神怔怔,似是意外,透著驚愕。

    蕭月生再一閃身形,左掌分別擊中他們膻中,兩人身子飛出一丈外,「砰」的摔在地上,暴起兩團泥塵,他們蹬了兩下腳,隨即寂然不動,氣絕身亡。

    蕭月生看著二情悲憫如佛祖,搖頭歎道:「你們雖有苦衷,卻害了無量劍一門,唯有以死謝罪了……」

    他乍出手時,二十餘人目一凝,手一緊,渾身緊張莫名,只覺此人身法忒快,若是偷襲,防不勝防。

    「哈哈得好得妙!」老者仰頭大笑,指著二人:「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傢夥,我早想解決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蕭月生臉上恢復平靜,:微一笑:「司空玄已經死了罷?」

    「你麼知道?!」老者一怔色大變,隨即朝四周望了一眼哼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司空幫主好著呢!」

    「哦——?」蕭月生訝然,心下卻暗笑,原本不定,但見老者臉色,卻篤定下來,一眼洞知個老傢夥有貓膩。

    ******************************************************************************************************************************

    他微笑道:「司空玄是我親手的,難不成他還陽了?」

    「胡說!」老者大喝聲音震天,小眼睛一轉嘿笑道:「你想擾亂人心趁機逃走,這般小伎倆會上當?!哈哈!……弟兄們,大夥兒一起上,宰了這個無量劍餘孽!」

    「殺——!」眾人哄然應道,瞬間包圍了他。

    蕭月生滿不在乎,雲門穴內真氣充盈,盡皆逼入手腕,一團銀芒閃現,如煙花般暴烈,化成一片光雨,籠罩週身。

    「叮叮噹噹……」清脆交鳴聲響成一片,宛如一串珠子滾落在鐵盤上,連成一串,綿綿不絕。

    蕭月生身形遊走,在人群中挪移自如,身如柳絮,倏忽難測,忽焉在前,忽焉在後,任意而行。

    他長劍揮動,一道道內力自劍身傳來,補充進雲門,溢滿之後便入了中,盤旋不已,隨後,膻中亦填滿,又自膻中湧入了丹田。

    有這些內力加入,他出劍更快,光雨變成了光盾一般,越發密實,叮叮作響,眾人的劍刺不進身。

    這些人雖是神農幫的高手,在蕭月生劍下卻如土雞瓦狗,不值一提,他劍出無有不中,或是傷,或是死。

    轉眼的功夫,二十餘人竟僅寥寥五人站著,其餘十幾個倒在地上,呻吟不已,或是已經一動不動。

    「你……你……」老者臉色發白,指著他,忽然一掏腰間,甩出一蓬黑煙來。

    他先前自恃人多勢眾,高手眾多,他又是個無量劍的最小弟子,這麼多人圍殺他,諒他翻不了天去,故未用毒。

    不曾想,這一轉眼的功夫,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幫中眾高手已經都被放翻了。

    蕭月生此時內力激盪,一身精力無處發洩,腳下一蹬,又一折,運行神行訣,倏的一下出現在老者身後,棄劍不用,左掌拍上他背心,按上神堂大穴。

    手少陰,手厥陰,手太陰,三脈俱動,內力如長河入渠,浩蕩而入,過雲門,天池,章門,再入膻中與丹田,他分一份心神催動十二經脈,十二脈俱行,將丹田與膻中的內力輸往週身各大穴道。

    老者身子酸軟,手臂無力,彷彿被抽去了骨頭,毫無掙紮之力。

    對神農幫恨意無窮,蕭月生毫不手軟,將其內力吸盡,再劍光一閃,刺穿他喉嚨,飄然退出,避開毒霧。

    他飄身向前,沿著建築,一一掠至,但凡見到神農幫人,無一放過,長劍化為劍雨,漫天遍地籠罩上去,無一失手。

    每殺一人,他內力便厚一分,但週身大穴的蓄藏之能驚人,卻並未填滿,經絡卻越發的灼熱,強健。

    他忽然發覺,每一處穴道,各有其妙,有幾處隱秘穴道受激,竟對週身經絡發生作用,效用之強,更甚站樁,甚至超過神行訣。

    心懷喜悅,他不再殺人,以淩波微步潛至劍湖宮的閉關處,找到了容子矩他們十五個人。

    見得他們的慘狀,他臉色鐵青,眼眸殺機閃動,將他們找一處隱秘處安置下來,再次殺遍整個劍湖宮。

    殺遍了劍湖宮中神農幫,他又朝神農幫本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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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 | 2011-8-7 07:35:14

第11—12章 神行、滅派

    一日,蕭月生來到少林寺,站在少林寺前,看著這悠,他心中生出莫名之感。

    這是眼前的這一片寺院,便是神秘莫測的少林寺,少林七十二藝,得其一藝,便能克敵制勝,縱橫武林。

    他忽然生出一股好奇,站在塔碑前,低頭沈思,少林派為何能夠源遠流長,長盛不衰,其秘訣何在?

    正在沈吟時,兩個黃衣和尚自台階上下來,走上蕭月生前,合什一禮,柔和問道:「這位施主,不知駕臨敝寺,有何貴幹?」

    蕭月生擡頭,看了一眼二人,見是兩個年輕和尚,臉色稚嫩,神情平和,便微微一笑,抱拳問:「敢問兩位小師傅,玄悲大師可在寺中?」

    兩個年輕和尚>一眼,其中一個合什一禮,文質彬彬的說道:「施主來得不巧,玄悲師伯已經離寺外出了。」

    蕭月生眉頭一皺:「離寺了?……時離開的?」

    「玄悲師伯已;走了三四天,不知何時能回來。」青年和尚點頭,平和說道,語氣柔和。

    「請問小師傅,不知玄悲大師去了處?」蕭月生問,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青年和尚雙手接過,了一眼,似是放下心,再次合什一禮:「玄悲師伯去往大理了。」

    蕭月生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此。……那煩請小師父將信送呈玄慈方丈一覽。如何?」

    「是。施主稍等。」青年和尚點頭答應。合什~轉身進了寺門。腳步輕捷。輕功竟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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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年輕和尚出來。腳下輕捷。來到蕭月生跟前什一禮。柔聲道:「掌門有請。施主請隨小僧來。」

    「有勞小師傅了。」蕭月生點頭微笑在他身後。進了少林寺。直趨而入。轉過兩處寺殿來到一處小院前。

    年輕和尚輕聲說道:「此處乃方丈禪院。施主請進罷。」

    蕭月生笑著合什一禮:「有勞。」

    年輕和尚合什還禮,笑了笑,輕盈退了下去,周圍恢復了寧靜。

    蕭月生笑了笑,心下好奇到這位赫赫有名的少林第一人,也是武林中權柄最重之人知是何模樣。

    他也未想到,竟能如此容易見到少林的方丈他原本所想,應是事務繁忙或是自恃身份,不會輕易見人。

    想到此,他心下好奇,不再猶豫。

    他邁步進了小院,一眼掃過,盡入眼中。

    院中只有一片小竹林,再什麼也沒有,沒有假山,沒有小亭,也沒有桌椅,只是一片小竹林。

    一陣風吹來,青竹隨風清飄,簌簌而響,更顯幽靜。

    蕭月生站在院中央,抱拳一禮,徐徐吐聲:「末學後進蕭觀瀾,拜見玄慈大師!」

    他內力不深,卻勝在精純,聲音如一縷細絲,凝而不散,裊裊飄了進去,鑽進屋裡。

    「蕭施主請進!」威嚴肅重的聲音徐徐傳來。

    蕭月生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少林方丈,內力深厚之極,這一句醇厚平和,卻是蘊著極剛猛的內力。

    他推開房門,邁步進入,卻是一個佈置簡單的屋子,正中佛像下蒲團上坐著一個老僧,鬚眉皆白,面色紅潤,一雙眼睛平和無波,眉宇間透著莊嚴之色。

    蕭月生進屋,合什一禮:「見過玄慈大師!」

    「蕭施主請坐罷。」玄慈大師伸手,徐徐說道,不緩不急,從容不迫,自有一股祥和之氣。

    蕭月生點頭,坐在一個黃色蒲團上,擡頭望向玄慈大師,二人目光一對,微微移開。

    ******************************************************************************************************************************

    一個小沙彌端上茶盞,蕭月生接過,輕啜一口,微微苦澀之後,滿口餘香,不由點頭暗讚。

    玄慈大師放下茶盞,擡頭望向蕭月生:「施主此來,找玄悲師弟,是想投到玄悲師弟門下?」

    蕭月生也放下茶盞,搖頭笑道:「那是家師之意,卻非我的本意。」

    玄慈大師微微一笑,和聲問:「不知蕭施主的本意何為?」

    蕭月生渾不在意,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微微一笑:「在下經絡天生細小,我來少林,是想請教增強經絡之法。」

    「經絡細小?」玄慈大師一怔,低頭想了想,道:「這並非罕見,世人大多如此,我少林武功皆有這等功效,增強經絡,堅體固髓。

    」

    蕭月生微微一笑,道:「尋常法子,我也知曉,卻是想尋一門見效顯著的法門。」

    玄慈大師恍然點頭,但笑不語。

    蕭月生見他如此,卻不放過,笑道:「我曾聽聞,貴寺的易經筋,乃當初達摩祖師西來之後所創,威力宏大,改經易骨,最是殊勝。」

    「阿彌陀佛……」玄慈大師宣一聲佛號。

    蕭月生笑道:「這易筋經想來是貴寺之寶,我想借經一觀,大師怕是不會答應。」

    「阿彌陀佛……」玄慈大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蕭月生沈吟片刻,道:「這樣罷,大師非少林弟子,不能習練易筋經,但若是能看一看經文足慰自己心願,大師能否開恩?」

    玄慈大師歎息一聲,道:「易筋經乃敝寺鎮派之武學不宣之於外,還請施主見諒!」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笑了笑:「即使無法修煉上一眼,大師也不準?」

    玄慈大師歎息一聲,臉上露出悲憫神色,搖了搖頭:「貧僧雖是方丈寺中自有戒律,容不得我妄動。」

    蕭月生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如此說來,在下卻是白來一遭,定要失望而歸了?」

    「阿彌陀佛……」玄慈大師又宣了

    號,寶相莊嚴。

    ****************************************************************************************************************************

    蕭月生笑了笑,站起身來,抱拳一禮:「打擾大師了說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在下想要見識一二知可否?」

    玄慈大師藹然一笑,道:「派武功只是強身健體持佛法之用,並非用來爭強鬥狠……」

    蕭月生呵呵一笑了搖頭然之間,身前一道銀芒閃現烈開來,化為一片光雨,籠罩了玄慈大師。

    他笑容滿面,心中卻是極怒,這個老和尚,簡直是一個老油條,滴水不露,哪裡是什麼高僧。

    心中失望之下,無耐心,他想做便做,直接拔劍出招,逼玄慈和尚動手過招,算是出一口氣。

    玄慈和尚長袖一拂,迎上光。

    蕭月生只覺股巨力自劍上傳來,長劍彷彿陷入激盪的洪流中,難以自持,幾乎脫手飛走。

    他手腕一顫,劍身一抖,數處穴道內力同時湧出,先後湧至手腕,一波一波,傳至劍上,減消去這股巨力。

    然後長劍順勢一送,「」的一聲,似是刺破了空氣,直刺玄慈大師的胸口,宛如流星劃過天空,速度奇快。

    玄慈大師腳下一飄,平平滑:三尺,避開長劍,雙手合什,長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且住!」

    蕭月生眉頭挑了挑,拈著青鋒劍,打量,淡淡笑道:「大師好俊的武功!」

    「蕭施主好劍法,」玄慈大師神色平和,並不見生怒,深深望著他,道:「施主與敝寺貧有淵源,為何貿然動手?」

    蕭月生哈哈一笑:「家師與玄悲大師有舊,我嘛,卻高攀不上,告辭啦!」

    說罷,他抱拳一笑,飄然退出,腳下如不沾地般,無聲無息,迅捷無比,直接離開了少林寺。

    若是玄悲大師在此,說不定憑借左子穆的這一層關係,可以一試,借閱易筋經,但如今玄悲大師不在,僅憑一封書信,定是不管用的。

    他當初來少林時,是抱著捨去臉皮,拿出在商場上拚殺的厚黑之術,委屈自己,求得少林武功。

    但他卻也明白,有時候厚臉皮並不管用,即使再舍下臉面,跪在地上懇求,仍無濟於事的。

    與其如此,不如光棍一點兒,乾脆打消此念,還是另辟他途,依自己先前領悟,開闢諸穴,創出鍛煉經絡之法。

    想到此,他頓時雄心萬丈,仰天大笑,腳下奔馳如禦風而行,急往雲南趕去。

    *******************************************************************************************************************************

    施展淩波微步,便是鍛煉經絡之法,他一路疾行,經絡一直發熱發漲,直至跑至雲南時,經絡已然增強不少。

    他元神強大,觀察精微,細心探測經絡,發覺這一個來回,經絡竟是增強了兩倍,遠非原來可比。

    他哈哈一笑用這奔行之法增強經絡,卻也並非一無是處,也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慢。

    而且忽然靈光閃現,奔行之時處經脈內力流動,他已然記清時時候,縱使不奔行只要驅使這幾處經脈的內力,便如奔行一般可達到增強經絡之效。

    自己元神強大可以一心多用,分出一份心神來,不停的催動這幾處經脈內的真氣,時時刻刻的增強經絡效果定然極巨。

    他恨不得仰天大笑,縱使沒有易筋經,卻也擋不住自己前進之路,他握了握拳,神情傲然自信大增。

    想到便做,他直接找了一片樹林盤膝坐到一棵樹叉上,心神入內始研製這套心法。

    *********************************************************************************************************************************

    日月轉動聚精會神時,時間過得格外快當他自樹叉落下來時打量一下天色,已然是清晨時分。

    他看看濕了的衣衫道是被露水打濕的,這一沈思,竟是一天過去了,委實奇快。

    轉頭一打量四周,卻是空空無人,頗是荒涼,也不知此處到底是哪裡,距離雲南多遠。

    他打開包袱,拿出一些乾糧吃了,然後繼續上路,先是慢行,腳下緩緩,是怕影響血氣運行,有礙消化。

    待過了一刻鐘,學得胃已經消化完畢,不必供血,他方開始施展淩波微步,疾行奔騰。

    他所創的心法,名曰神行訣,並非僅增強經絡,還有提升速度之效,腿部幾條經絡的內力極速運行,既能強化經絡,又能提升輕功之速,一舉兩得。

    此時,他運行神行訣,比起施展淩波微步的速度又增一倍,人們只能見到一道影子閃過,瞬間即已消失不見。

    他此時之速,比那黑衣姑娘的駿馬更快幾分,速度太快,幾乎肉眼看不清眼前景物,若非蕭月生的元神強大,思維遠逾常人,早就反應不及。

    一邊疾行,他偶爾放聲大笑,心中愉悅。

    這一次少林之行,雖然沒有看到易筋經,頗是遺憾,卻也鬆了口氣,若真的看了易筋經,武功大增,反而心有掛礙,欠了少林的人情,人情債最重,心裡不自在,於修道有礙。

    而如今,卻是不必如此,既有了增強經絡之法,又不欠少林的債,實是美滿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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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一日傍晚,暮色初漫,他路過一處小鎮,停了下來,想住上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如今有神行訣,趕路反而成了一件美妙之事,他極喜歡,反而不再心急趕路,一日神行,足抵得上騎馬三日。

    這座小鎮氣候宜人,不冷不熱,又在雲南通往外面的大道旁,故甚是繁華,有了幾處酒樓。

    蕭月生尋了最大的一間,上了二樓,找了間靠近窗戶的位子坐下來,要了一壇最好的酒,一邊欣賞著夜色,一邊慢慢品嚐美酒。

    這裡的酒雖然不如現代,但勝在醇厚綿綿,口感極佳,非是現代的美酒可及,蕭月生喝著極好。

    原本在現代社,他不是嗜酒之人,因為應酬,喝了大量的酒,對酒反而有莫名反感。

    但到了這個世界,開始時,便是借酒澆愁,想找一找似真似幻的感覺,喝了一陣子,卻是喜歡上了。

    喝了兩碗下,血氣開始浮動,他便停下來,不再急著喝,而是放下一會兒,待血氣不再浮動,再開始喝。

    他探察精妙,深深明白,若是血氣動,便是於身體有害能再喝下去。

    忽然,他耳朵一豎,聽了無量劍三個字。

    轉身一瞧卻是一張桌子兩人,一個年老無須,頜下光潔貌清;,有幾分仙風道骨,另一人則是個中年男子是儒雅,像是個讀書人,二人都不像是武林中人。

    蕭月生起身,提著一罈酒坐到二人桌,抱拳一笑,道:「在下姓蕭,聽兩位前輩說到無量劍,是不是?」

    兩人擡頭打量蕭月生一眼,他氣質溫煦人如沐春風,著實不像壞人而令人大生好感。

    那老者抱拳一禮,點頭道:「正是俠莫不是與無量劍派有什麼淵源嗎?」

    蕭月生點點頭:「不錯,在下乃無量劍弟子。」

    「你是無量劍弟子?!」老者驚問那中年男子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憐憫之色。

    蕭月生眉頭一皺,覺得不妙。

    ********************************************************************************************************************************

    「唉……,蕭少俠節哀罷。」老者搖頭歎息一聲,目光躲閃,不想與蕭月生相觸。

    蕭月生眉頭緊皺,沈吟片刻,仍想不出來,司空玄已經被自己解訣掉了,況且還中了小貂的毒,即使解開了毒,也要元氣大傷,動不了手,自然不會再糾纏。

    他沈吟片刻,擡頭道:「前輩何不直言相告?……在下感激不盡!」

    「唉……」老者搖頭歎息一聲,看了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抱拳,歎道:「蕭少俠,還是我來說罷!」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斯文有理,忙道:「快快請先生說罷,在下洗耳恭聽!」

    中年男子看了看他臉色,歎道:「不是什麼好消息,蕭少俠有所準備才是!」

    蕭月生點頭:「是,我已有預感,先生但說無妨!」

    「好罷!」中年男子歎息一聲,苦笑道:「據我聽聞,好像無量派已經被……被滅了派。

    」

    「什麼?滅了……派?!」蕭月生一驚,隨即笑了起來,搖搖頭,不以為然的笑道:「不可能,劍湖宮內有機關,怎麼可能被人滅了一派?!」

    「好像是被神農幫滅的。」中年男子說完這一句,便不再多說一句話,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怔怔而言,眉頭皺起,看了二人一眼,他們不像是說謊。

    只是此事委實有些荒謬,很難令他相信,看左子穆自信滿滿的模樣,宮內的機關應該很是厲害,神農幫根本侵不進來,縱使進來了,也無法施展拳腳,怕是很快被捉住。

    他想了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卻是相信了,他心神敏銳,真話假話能夠清晰分辨。

    想到此,便再也坐不住了,扔下一小塊兒銀子,揚聲叫道:「小二,結帳!」

    說罷,轉身衝著老者與中年男子一抱拳,笑了笑,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出了小鎮,他不顧夜色已深,施展起了神行訣,宛如一陣風刮過,奇快無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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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他趕到了劍湖宮,乍一登上小山,便覺得不妙,但見周圍處處殘枝斷葉,場面狼藉不甘,四處還散有一塊一塊兒的殷紅,顯然是被血所染。

    站在這裡,他能清晰的感應出,這一戰是如何的慘烈,定是死了很多的人,彷彿周圍飄蕩著幽魂。

    此時的他,已然隱隱清楚,那二人說得不錯,劍湖宮真的好像已經換了主人,不復是無量劍之地。

    「喂,小子,你是什麼人?!」此時,自門內走出兩個青年男子,身形壯實,腰間佩著劍,大咧咧的問蕭月生。

    蕭月生皺了皺眉:「你們是什麼人,這裡不是無量劍派嗎?」

    「嘿嘿,你找無量劍派的人?」一個青年嘿嘿笑問,與同伴對望一笑,手按上長劍:「你找他們做什麼?」

    「你們是神農幫的?」蕭月生淡淡問。

    「喲,小子知道得不少嘛!」那青年嘿嘿笑著,點點頭:「不錯,咱們正是神農幫的!」

    說著話,裡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似是一群人趕過來。

    蕭月生眉頭一皺,知道這兩個人定是發了訊號,暗中通知,所以說話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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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myyung
公爵 | 2011-8-7 07:34:54

第10章 揭巾

    蕭月生微皺眉頭,現在是八個人,自己還能應付,但個人,怕是護不得她周全了。

    想到此,眉頭皺得更緊,心中暗怒,這個女子刁蠻無禮,不知好歹。

    他腳踩淩波微步,一閃之間,來到黑衣女子跟前,探手去抄她柳腰,要強行帶她走。

    「嗤!嗤!」兩道風聲響起,他暗叫不妙,身形疾閃,忙退後一步,身前飛過兩道短箭,若是慢了一步,已經插在自己身上。

    蕭月生閃過這兩箭,正揮劍攻來的中等男子卻躲避不及,揮劍斬下一箭,另一箭卻無力阻攔,身子一側,被射中肩膀。

    「啊」他慘叫一聲,著肩膀慢慢倒了下去,顯然箭上附毒,且毒性厲害。

    蕭月生怒氣陡生,目光一,沒想到這女子歹毒如此,六親不認,竟連自己也毫不留情。

    他再不客氣,光如點點繁星,倏的刺中她肩井,一絲內力循其經脈而行,瞬間封了她幾處穴道,不能動彈。

    隨即,他一攬她小腰,腳淩波微步,身前升起一蓬銀芒,驀的暴烈開來,燦如煙花。

    「當當」一陣亂響,他身形毫不耽擱,倏忽飄逸,自一幫人刀劍中鑽出去,轉眼間已是兩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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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走了小賤人。追!」一個粗豪地老嫗聲音響起們腳下加力力疾追。

    但們眼前。蕭月生身形越來越快。彷彿一團模糊地影子。三閃兩閃。飄逸如煙。轉眼之間。已是消失在樹林中見了蹤影。

    「媽地。剛才應該留兩匹馬地!」一個中年男子一揮劍。斬斷一段兒樹枝。氣極敗壞地破口大罵。

    「算了是有馬。那小賤人聽到就跑了。哪能追得上?!」旁邊一個男子勸道。

    身形削瘦地老嫗轉頭望向眾人。冷冰冰地問:「誰知道。那使劍地小子何方神聖?!」

    她身邊的矮胖老嫗看一樣眾人,哼道:「這個小子劍法不賴,定是小賤人的>夫底是哪裡鑽出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看了看彼此頭不語,顯然不知。

    矮胖老嫗雙刀一撞出一道火星,哼道:「若是下次遇到要將他捉回去做花肥!」

    「你們分出幾個人,去把馬騎過來,咱們接著追!」削瘦老嫗哼道,臉色緊繃,陰沈森冷,瞥了胖老嫗一眼,似是嫌她說髒話。

    「是,瑞婆婆!」有六個人抱拳,轉身朝後走去。

    那矮胖老嫗湊上前,陪笑道:「這個小賤人,勞煩咱們從江南追到這裡,真是個鬼難纏!」

    「嗯,若不難纏,還有費這許多事?」瑞婆婆點頭,冷冷道:「這麼多人,竟逮不到一個小丫頭,哪有臉回去見夫人?!」

    矮胖老嫗哼道:「下一次,定要宰了這小賤人!」

    「這話你都說多少回了?!」瑞婆婆冷笑一聲,將矮胖老嫗噎得滿臉通紅,卻無言以對。

    瑞婆婆忽然一停,左右望了望,眼前卻是一個岔路,一左一右,而蕭月生的影子早就不見。

    「走哪一條,瑞婆婆?」一個中年人焦急的問,看了看兩條路,似想看出蕭月生究竟自哪裡走。

    「咱們分開追!」瑞婆婆一咬牙,轉向矮胖老嫗:「我帶一隊,平婆婆,你帶一隊,若是兩天追不上,便回到這個小鎮!」

    「好!」矮胖的平婆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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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攬著黑衣女子,飄飄向前,身法奇快,只覺內力汩汩而動,輸送到腳下,而腳下又升起一股內力,循著陰蹺與陽蹺兩脈上行,進入丹田內,丹田內一片溫煦。

    他曉得段譽是騎馬向劍湖宮而行,自是識得路,腳下疾行,想追上段譽,早早將這個黑衣女子甩掉,她委實是個麻煩。

    黑衣女子眼珠轉動,身子卻無法動彈,只覺眼前景物飛速倒退,奇快無倫。

    一口氣跑了一刻鐘,蕭月生惑的搖頭,照理來說,自己的淩波微步境界頗高,速度極快,雖然段譽是騎馬,也應追上了。

    嗯,是了,那匹黑馬神駿異常,跑起來定然極快,說不定,自己的淩波微步也不如。

    想到此,腳下一停,落在一片大樹林旁,休息一會兒再追趕,想必段譽會在前面等著,不必著急。

    他將黑衣女子放下,低頭打量一眼,卻見黑白分明的眼眸閃著憤恨,恨恨瞪著自己。

    蕭月生一怔,隨即一笑,搖頭道:「這位姑娘

    了你,不但未得感激,還被你記恨,黑與白真是難以」

    「誰用你救?!」黑衣女子冷冷道,她身子被封住,啞穴卻未被封,只是倔強的一直不開口。

    「唉……,若不是鍾靈妹子與段兄弟,你的死活與我何干?」蕭月生搖頭一笑,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下,若不是自己身法快,已經被毒箭射中。

    他心下明白這般喜怒無常僻乖戾的女子,好言好語根本白搭,她只會越來越驕橫,不但不會領情,反而更加反感,更加瞧不起自己,與其如此如隨自己性子來,不去理會她。

    想罷,他笑瞇瞇:「姑娘,咱們並肩對敵一場我見一見你真面容如何?」說著,伸手一拉將她臉上的黑巾拉下。

    他一直好奇,想看看她面的臉龐究竟什麼模樣,究竟為什麼一直蒙著臉,莫不是有什麼殘疾。

    「你——!」少女驚呆怔怔望著蕭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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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巾拉下,蕭月生一看了呆,大覺意外前所見是一張清麗絕俗的秀臉,眉毛細細鼻櫻唇,嬌柔婉轉著一股楚楚動人的風情,與說話的神情截然不同。

    能蒙著臉太久,這張秀臉血色甚淺,略有幾分蒼白,卻更顯得清麗脫俗,薄薄嘴唇緊抿著,沒有血色,恨恨盯著蕭月生。

    「來姑娘並無殘疾。」蕭月生點點頭,裝做不在意,重新將她的面巾拉上去,一揮手解去了穴道。

    「嗤嗤嗤!」四道風聲響起,蕭月生已有防備,腳下踩著淩波微步,瞬間斜斜移出一丈外,笑道:「姑娘還是先治傷罷,在下告辭!」

    說罷,哈哈一笑,身形閃動,轉眼之間,已然消失在樹林中。

    「我一定會殺了你——!」遠處傳來了尖叫,蕭月生搖頭一笑,身形在樹林中穿梭,從容自如,灑脫飄逸。

    他進入十幾丈,便坐下來,盤膝坐到一棵樹杈上,穩穩坐著,調息打坐,剛才與人動手,內力汨汨而入,蓄在各處穴道中,需得調息一番,轉成北冥真氣。

    這幾個人武功不俗,內力頗深,雖然僅是動手幾招,卻也頗有收穫,內力又深一層。

    調息過後,週身暖融融,心神清明,便開始思索著他們的劍法與刀法,取長補短,添加於無量劍法中。

    如今的無量劍法,已與原本大不相同,增添了幾招,刪去了幾招,威力大增。

    蕭月生一直坐著,偶爾朝下一瞥,暗自看著那黑衣少女,送佛送到西,他不想如此麻煩,但總要讓她跟段譽會合,再走不遲,也算是給段譽一個交待。

    但見那少女包紮好傷口,怔怔站著,忽然恨恨一跺腳,撮唇發出一聲清嘯,清亮高亢,傳出極遠。

    片刻後,一聲清亮長嘶響起,馬蹄聲漸漸響起。

    一匹黑馬如同披著一匹黑緞,遠遠奔來,陽光照耀,週身閃著亮芒,轉眼功夫到了近前,發出歡快的輕嘶。

    它不斷的輕蹭黑衣少女,狀其親熱,馬背之上坐著一人,衣衫破爛,正是段譽,正一臉歡喜的看著她。

    「姑……姑娘……」他跳下馬,歡喜的道。

    「啪!」她揮手給了段譽一記耳光,又快又準,突兀無比,響亮非常。

    段譽捂著臉,怒道:「你怎麼打人?」

    「哼,都是你那豬狗朋友!」黑衣少女狠狠瞪著他,按上長劍,雙眼射出凶狠目光。

    段譽一怔,忙道:「蕭兄……?他怎麼啦,怎麼不見蕭兄?」

    「這個膽小鬼,他早就逃了,不必找了!」黑衣少女恨恨道,咬牙切齒,雙眼瞪大。

    「哈哈……,背後議人非,非君子所為!」忽然傳來一聲長笑聲,蕭月生身形在樹林中閃現。

    「蕭兄……」段譽笑道,得意的一瞥黑衣少女。

    蕭月生遙遙一抱拳,笑道:「段兄弟,你們快走為妙,後面有人追上來,我要去少林啦,先行告辭!」

    說罷,身形一縱,落入樹林中,轉眼消失不見。

    「你……」黑衣女子跨出一步,又停下,身子氣得簌簌發抖,卻是知道他身法太快,追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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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myyung
公爵 | 2011-8-7 07:31:42

第9章 相助

    段譽吃吃叫道:「姑……姑娘……」

    黑衣女子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冷看著段譽,又望向蕭月生,冷哼一聲,道:「你找了幫手,是不是要對付我?」

    「姑娘誤會啦!」段譽忙擺手道,指著蕭月生:「蕭兄是我剛才吃飯遇上的,也是鍾姑娘的朋友,是他救了鍾姑娘。」

    「便是你救了鍾靈?」黑衣少女冷冷道,聲音清脆,卻毫無感情,雙眼銳利如刀。

    蕭月生目光微閃,臉上含笑。

    運於眼,想要透她臉上黑布,功力卻不足以看透,只是隱隱覺得,這定是個美女,僅看其眼睛,便是極品。

    他大是好奇,心癢難耐,恨得劍尖一挑,將她的黑巾挑開,看看她芳容究竟。

    「姑娘識得鍾子,不知姑娘芳駕是……?」蕭月生輕輕頜首,微微含笑,笑容如一陣春風。

    少女臉色一冷,哼了一聲,似是見得他的笑,冷哼道:「我是誰,你不必曉得,你姓蕭罷?」

    蕭月生點頭,心中暗,又是一個小辣椒。

    眼乃心之窗。他心智過人。觀察敏銳。看便知此女對每一個男人都有憤恨。怕是來自單親家庭。且母親是一個怨婦。

    這樣銳利逼人地眼神。在他也曾見過。女人之美。溫柔為最。眼神這般銳利。卻是魅力大減。

    這樣地女子個個性格怪僻。縱使美如天仙。男人也都無福消受。

    「段兄弟。這位姑娘是你朋友吧?」蕭月生按下綺念。轉身微笑問段譽道。

    段譽遲了一下。點點頭。

    蕭月生笑道:「那好。我回鎮裡一下點兒小事要辦。兄弟你稍稍一等。如何?」

    「好。」段譽點頭答應。

    蕭月生對馬上的少女抱拳一頜首,她卻冷哼一聲,轉過臉去,不屑一顧般。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不會與她計較個少女不知究竟長得什麼樣子,真想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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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形閃動,腳下施展淩波微步為一道模糊的影子,飄然向前,看著悠緩轉眼即逝。

    幾次呼吸功夫,蕭月生已回到了小鎮,掠入那家飯鋪中,見裡面客人跑得一乾二淨有掌櫃的與一個小二在收拾桌椅。

    蕭月生一掠而過,拿起於光豪與葛姓女子的佩劍,倏忽出了飯鋪中,去鎮上一處文房紙硯處,借了紙筆,開始寫信。

    飲鋪中的小二擡起頭大眼睛,轉頭打量一番搖搖頭,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的疑惑。

    「怎麼啦,小李子?!」乾瘦的掌櫃擡起頭耐煩的問,右手捏著拳,捶著自己的腰眼。

    「掌櫃的,剛才好像有人來過。」小二惑的道,語氣不甚肯定。

    掌櫃的嗤的一笑,哼道:「你還沒老吶,眼就花啦!」

    小二忙道:「掌櫃的,真的,好像有人進來啦,又一下走了,太快,我沒看清。」

    掌櫃的滿臉嘲諷之色:「我還沒老吶,耳朵不聾,若有人來過,能不知道?!……幹你的活吧,就知道偷懶!」

    「是……」小二無奈,仍舊打量四周,沒發現什麼,心下惑不已,也有點兒半信半了。

    二人膽子雖不小,卻也不敢去看那兩具屍首,只等著捕快來處理,自不會發覺丟了兩匹劍。

    蕭月生正在店裡寫著信,忽然聽得轟隆隆的馬蹄聲,到了鎮上便停下來,然後沒有了動靜。

    蕭月生好奇的聽了聽,好像有不少的騎士在小鎮上落腳,不以為異,雲南有不少的馬幫。

    他寫著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轉眼之間,寫完了一張,便拿信封裝上,收入懷裡,付了銀子,飄身出了店面。

    他腳下施展淩波微步,卻並不迅捷,看著與常人走路無異,只是身形端莊挺秀,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這是蕭月生刻意放緩速度,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身懷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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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走邊打量著小鎮,小鎮裡居民純樸,透著濃郁的生活氣息,他看得頗是新鮮,這一年來一直呆在劍湖宮,精研武功,下山的回數屈指可數,。

    上一次下山是為了收買神農幫弟子,他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弄解毒丸,不想解毒丸卻無效,他大是惱怒,顯然這解毒丸並非無效,而是不夠高級,若是再遇到,定要好好整治那小子。

    他心中轉著念頭,腳下不停,往前頭走去,出了小鎮,即將要到那片樹林,忽然聽得喝罵聲,慘叫聲。

    「這個小賤人在這兒,別跑了他!」

    「啊,我的眼!」「我殺了你這個賤人!」

    蕭月生心下好奇,身形加快,腳步變輕,轉眼之間到了場邊,上了一棵樹,向下一瞧,卻是一幫人正圍攻一人。

    待一看清,蕭月生便眉頭一皺,被圍在當中的共兩人,正是段譽與那黑衣少女。

    那匹神駿非常的黑馬站在遠處,不停打量這邊,發出低低嘶聲,似是焦急,但它的韁繩被繫在一棵松樹上,無法動彈。

    十幾個人圍著,打鬥的卻僅是四個人個老者,一個中年漢子,還有兩個老嫗。

    黑衣少女被圍在當中,身形迅捷,飄忽難測,在四人當中稍落下風,一時卻並無大礙。

    蕭月生見此並不著急,在一旁袖手觀看。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見少女的劍法犀利比起無量劍來,更勝一籌,值得一觀。

    她的劍法精妙內力也不俗,但出劍之速度,卻遜了自己一籌,若是相鬥自然輕易可勝之。

    如今的自己,非復吳下阿蒙,已頗有幾分內力,雖談不上深厚,對自己的幫助卻是巨大無比,出劍更快。

    少女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清晰印入他腦海中,宛如烙上去的難忘記,這便是元神強大的妙

    元神強大不僅過目不忘,且能一心多用邊記憶,一邊分析,與自己的劍法比較,還有一念,則用來分析破解之法。

    外表看去,他微微含笑,目光朦朧,似神思不屬,心馳天外,沒有認真觀看。

    段譽倚在旁邊一棵松樹上,無人理會。

    他卻不消停,口裡不住的說著:「大夥有事坐下好好說,莫要動刀劍,傷了和氣」,「刀劍是凶器,萬一出了人命,背負殺孽,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他勸說不休,眾理也不理,他們看得出來,這書獃子根本不會武功,不足為慮。

    段譽說了一陣子,嘴巴發,終也看明白了,他們根本不聽自己的,還是救那位黑衣姑娘離開為妙,她若能騎上馬,便能逃脫。

    他小心的看四周,腳下偷偷移動,慢慢靠近那匹黑色駿馬,越來越近,臉上大喜。

    「砰!」一道烏光在他眼前閃過,一隻錐釘在他身前樹上,顫動不已,他身子一顫,心臟要跳出來一般。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三兩步到他身前,一把提起他後領,齜著牙,粗聲粗氣的問:「小子,你是不是那賤人一夥的?」

    ****************************************************************************************************************************

    蕭月生身形一閃,如一抹清風,倏的到段譽身前,輕飄飄一掌印向大漢背心。

    「老張小心!」旁邊一個漢子狀大喝,甩手射出一道烏光,「嗤」的射向蕭月生。

    大漢警醒,一下鬆開段譽,腳朝前一蹬,兩者同時進行,身子猛的前衝。

    這一鬆一蹬,他做得流暢自如,彷彿下意識而行,乃拼盡全力,潛力暴發,遠逾他平常的速度,堪堪避過了蕭月生左掌。

    蕭月生不為己甚,未再追擊,他與這些人並不相干,即使要殺那少女,也不管他的事,探手抓過段譽,身形一閃,來到黑駿馬前。

    將段譽放到馬背上,他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還有腰上的兩柄劍,一股腦兒塞到段譽懷裡,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幫我一個忙,把這信與劍送到劍湖宮。」

    段譽甚是從容,臉色不驚,忙道:「我要等那位姑娘一起,斷不會獨自逃生!」

    蕭月生怔了怔,笑道:「好兄弟,有意氣!……不過你留在此處,只會連累她分心,還是先走為妙!」

    「不成,我若獨走了,不符我做人之道,我還是再去勸勸他們!」段譽搖頭,如撥浪鼓一般。

    蕭月生呵呵一笑,覺得這個段譽也傻得可愛,輕喝一聲:「坐穩了!」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

    黑駿馬輕嘶一聲,眼前寒光一閃,韁繩斷開,它卻不動,兀自望著場中的黑衣少女。

    蕭月生見狀大是喜歡,此駒通靈也,他伸手去摸馬頭,它卻一揚頭,避開蕭月生的手,輕嘶一聲,前蹄揚起,朝蕭月生踏來。

    段譽忙一勒韁繩,坐穩了身子,蕭月生閃身,踩出一步,退至馬後,又一掌拍到它屁股上,笑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我與這位姑娘隨後便來!」

    這一掌用上了內力,拍在身上,便如針紮一般,黑色駿馬登時忍受不住,長嘶一聲,衝了出去。

    「你幹什麼打我的馬?!」黑衣少女冷喝一聲,明眸瞪來,清清冷冷,宛如月光下的泉水。

    正在此時,其中一個矮胖老嫗揮刀斜斬,短刀閃著寒光,削向她右側,又刁又快,防不勝防。

    少女擡頭說話,分了心神,待發覺閃避,已然不及,後腰被刀尖劃過,衣衫裂開,血珠濺出。

    這一刀頗重,少女悶哼一聲,清亮眼中閃爍一下,旋身回劍,劃過一道流光。

    矮胖老嫗急忙退後,旁邊一柄劍架來,「嗤」的一下,那柄劍的劍頭被削斷。

    「小賤人受傷了,加把勁,抓不到活的,殺了她!」一個削瘦的老嫗粗聲喝道。

    又有兩人加了進來,刀劍齊施,配合默契。

    ********************************************************************************************************************************

    蕭月生無奈搖搖頭,他如今實力不夠強橫,委實不想多招惹麻煩,可這少女又不能不救。

    施展淩波微步,腳下踏著卦象,倏忽之間,掠過六人出現在黑衣少女跟前,道:「姑娘,走為上策,咱們先撤罷!」

    說著話,一團銀芒在他身前爆裂開來,宛如數團銀色梨花同時綻放,光芒耀眼。

    這一劍乃是他精華一劍,內力汩汨而動,完全注入劍中,一瞬之間,雲門穴的內力便已告罄。

    但聽得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他這一劍,一下抵住了四劍兩刀,火星四濺。

    他心神一分為三,雙眼灼灼,閃閃發亮,另一份心神集中於體內,這一瞬間,幾股內力沿著劍身傳來,內力宛如十幾道細小蚯蚓,鑽進了他雲門穴內,頓時填滿空虛。

    同時,還有一份心神,卻是關注著他們的劍法,印入腦海之中,清晰如烙下印子。

    「你是什麼人,要做什麼?」黑衣少女冷冷瞥他一眼,毫不領悟,左手捂著腰際,眼神倔強。

    蕭月生無奈,苦笑道:「你既是鍾靈妹子的朋友,我豈能見死不救,他們人多,走為上策!」

    少女冷笑一聲,轉過頭去,長劍疾刺,嘴裡哼道:「我走不走,不要你管,你自己走罷!」

    又有兩人加進來,一共六柄劍三柄刀,密密麻麻,攻勢如河水一般,滔滔不絕。

    又一團銀芒暴閃開來,如數朵雪白梨花綻放,將蕭月生與黑衣少女籠罩,叮叮噹噹,清脆的響聲不絕。

    長劍相交,他手腕斷震動,微微發酸,雲門穴內力隨即湧出,自他手腕一轉,頓消去酸麻恢復如常。

    此時,他右臂暖融融的,長劍輕如羽毛,運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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