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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堂堂傅氏二小姐,現任傅氏美洲區飯店代理副總裁,
雖然對飯店經營管理不太熟悉,可她已經很努力在學習了,
但她那受歡迎的萬人迷特助,不是對她視而不見、惜字如金,
就是用他的嘴角眼神,不斷暗示他的輕視與容忍,
最可恨的是她偏偏很需要這個能力卓著的特助幫忙,
她真是討厭這個傲慢的傢伙!
尷尬的是,別人向他告白被拒絕關她什麼事呀?!
那個冷淡的撲克臉本來就眼睛長在頭頂上,
為什麼傳言卻說得像是她利用身份讓他成為她的「禁臠」?
雖然他的確有幫她準備便當,還巧合的都是她喜歡的菜色,
甚至替她蓋被,趁她睡著時摸她的臉、弄她的發,
讓她莫名其妙的為他難得流露的溫柔心跳加速,
但她對他的討厭是無庸置疑的……吧?
傳說緣起
傅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豪門望族,最遠的紀錄可追溯至大唐時期。
然而歷經了數次朝代更迭,傅家財勢雖然持續累積,可是人丁卻漸漸單薄,一脈單傳了好幾代之後,到了二十世紀初,傅家的唯一血脈傅冠中,竟只得一女,取名傅貞如。
此女及長,愛上青梅竹馬的僕人之子李俊平,傅冠中嚴厲反對,就在兩人決定不是私奔就是殉情時,傅冠中一名精通命理的友人突然前來拜訪,像是早已得知此事般,安撫住兩個年輕人稍安勿躁後,便與傅冠中兩人關在書房裡直至天明。
隔日,傅冠中的態度大轉,除了要求李俊平入贅之外,不再反對兩人的婚事。
之後,傅貞如生下了六名子女,除次男、次女繼李姓之外,其餘長男、長女、三男、四男皆承繼傅姓,破除了傅家數十代一脈單傳的命運。
傅冠中大喜,此後與女婿相處和樂,傅家也因此更為繁榮,至此,傅氏有了新家規——
傅氏子孫,嫁娶皆忌門當戶對。
然後,到了二十一世紀……
楔子
紐約。
一名紅髮的男人拿著一張紙條,站在爬滿蔓性玫瑰的圍籬前,從低矮的圍籬望進去,彎月型的泳池包圍著一棟三層樓的歐式建築。
男人沿著玫瑰圍籬走著,來到一道矮門前,看著豎立在門旁的雕花木製門牌,再低頭對照手上紙條的地址。
沒錯,是這裡。
他尋找著門鈴或是類似用途的東西,可是並沒有找到,正想著是不是要直接進去時,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嘿!我要找伊萊,我是……」男人話沒說完,便被中年人打斷。
「在這裡不必自我介紹,我們知道你是誰。」中年人挑開木製門栓,打開高度只及腰的矮門。「請進,先生。」
男人被無禮的打斷,心裡非常不悅,不過還是忍了下來,在中年人的帶領下,走過庭院,進入屋子。
中年人帶他進入一扇門,越過一道長廊,來到一簾珠簾前,側身為他掀開珠簾。
男人走了進來,掃了昏暗的室內一眼,看見窗前的大桌子後坐著一個人,光線從窗外射進,讓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就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你就是伊萊?」男人問。「專門替人報仇的?」
「我就是伊萊。請坐。」
男人看見前面有張椅子,他上前坐下,發現從這個角度更看不清楚對方面貌了,不過從聲音,至少知道對方也是個男人。
「說吧,你要報仇的對象。」伊萊說。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正欲起身向前放到桌上,方纔那個中年人擋住他,接過他手中的照片,走到桌前放在桌上。
伊萊拿起照片,看著照片上的人。
「你要報仇的人來頭可真大。」伊萊說。
「一張照片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男人吃驚。
「我人面比較廣。」伊萊笑道:「你該知道,對付她,就等於對付她背後的靠山,上一個不知死活的人,現在還在牢裡,有沒有機會再走出來尚是未知數呢。」
「你不敢?還是辦不到?」男人質疑,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呵,你腦袋的思考邏輯很有趣,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伊萊笑。「說吧,你想要怎麼報仇?」
「以牙還牙,她讓我丟臉,我也要讓她在大眾面前丟臉,而且要比我慘!」
伊萊點點頭。「十萬元,一次付清,先付帳。」
「什麼?十萬元美金」男人震驚。
「呵呵,這裡是美國不是嗎?」伊萊笑中帶著嘲弄。
「一次付清太沒保障了,如果你失敗了呢?」
「請放心,報仇失敗會退回雙倍金額。」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拿了錢就搞失蹤?我甚至連你是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想必連『伊萊』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男人提出質疑。
「保持神秘是職業所需,誰也不知道今天的委託人會不會成為明天的報仇對象,不是嗎?」伊萊輕笑。「你只有兩個選擇,相信或是離開,不勉強。」
「如果你失敗,真的會退回雙倍價錢?」男人不放心的問。
「沒錯,報仇失敗,我會退回二十萬美金給你,請放心。」伊萊掏出一個懷表,打開表蓋。「你還有三分鐘可以考慮。」
「十萬美金實在太高了。」男人說。
「你報仇的對象可是傅氏的千金,也就等於是跟整個傅氏作對,這樣你還會覺得十萬美金太高了嗎?」伊萊笑。
「會牽連到我嗎?」男人想到傅氏的報復,忍不住擔心的問。
「我一開始就是在提醒你,對付她,就等於對付她背後的靠山,你若害怕,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伊萊嘲弄地說。
「如果你失敗了,不會洩露我的身份吧?」男人問。
「這點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請放心吧!」他低笑。「不過若是傅氏自己查出來,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這點你可要自己考慮清楚,風險自擔。」
男人猶豫著,不過最後復仇的心勝過了對傅氏的懼怕。
「好。」男人決定。
伊萊微微一笑,一彈指,一旁待命的中年人便捧著一個托盤上前,托盤上放著一張小卡。
「卡片上面有銀行賬號,請在三日內將帳款匯入,確定入帳之後,委託才算正式成立,委託成立之後,請謹守『不聞、不問』的規矩,靜候佳音,最晚三個月,我會將結果送到你面前。」
男人拿起托盤上的小卡,看著上面一串數字,點頭起身,在中年人的護送下離開。
伊萊坐在原位沒動,重新拿起照片,食指輕輕畫過照片中人笑意盎然的嬌美臉蛋,輕聲低低喃語。
「傅芝月,請多指教了。」
第一章(1)
夏日清晨,陽光灑落,和風吹拂。
昨晚才下過雨,廣大的綠地草皮、點綴的花團錦簇,草尖上,花瓣上,都還存留著雨滴,在陽光的投射下閃閃發光,枝丫間的鳥鳴啁啾,成了最天然的Morning Call。
晨光穿透薄紗窗簾,微風溫柔吹拂,舒適的臥房裡,除了輕淺的呼吸聲之外,一室的寧靜安詳……
「Good morning New York City!」突然,床邊櫃上的電子鬧鐘亮起,事先設定好的頻道,主持人開朗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熱鬧的搖滾音樂。
床上舒眠的人痛苦的皺起眉頭,在連續吵鬧的搖滾音樂聲中,很不甘願的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望向喧鬧不止的可惡東西。
八點?八點
拜託!她畢業了耶!上個星期她已經正式擺脫學生身份了,早上八點起床做什麼啊?
到底是哪個混蛋傢伙幫她設的鬧鐘啊
她伸手「啪」地一聲,用力的按掉吵死人的鬧鐘,熱鬧的搖滾音樂瞬間止息,滿意的瞇了瞇眼,翻身繼續睡回籠覺,打算等睡醒之後再找犯人。
她順手撈來一個抱枕,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抱著抱枕,像貓兒般的用臉頰磨娑著柔軟的布面,舒服地吁了口氣,安穩的閉上眼睛,準備睡到天荒地老之際,腦袋突然閃過什麼,讓她又猛地睜開了眼睛。
「啊——」她大叫一聲,下一瞬間翻身坐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那個設定鬧鐘的混蛋傢伙就是她自己!
因為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傅氏飯店的「工讀生」,而是全天班的「正職員工」了!
一個多月前,嫂嫂懷孕末期,她自願代理老哥的職務,讓老哥放六個月的產假和育嬰假,陪嫂嫂回楓葉旅館待產,算是補償她以前替老哥和嫂嫂帶來的麻煩和傷害,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
其實她要代理老哥的職務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完全沒經驗,這一個多月來,她也只是利用課餘時間到飯店跟著父親和老哥的特助唐學習而已。
不過,這種悠閒的狀況只到上個星期五結束。
今天,是她擺脫學生身份後第一天上班。
嗚……想到從今天開始,她必須整天待在飯店處理那些讓她頭痛的公事,她就覺得頭皮發麻,前途堪慮——對飯店,光是每天要早起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她昨晚不應該留在長島,應該回曼哈頓的公寓……不不,應該直接住在飯店才對,這樣她就不用這麼早起床了。
唉!老哥的假期還有將近五個月耶,她真的撐得下去嗎?
對了,老爸出發的時間是八點四十,現在時間……瞄了一眼鬧鐘,八點十分了!
「我的天啊!」完了,她要搭老爸的便機啊!
她飛快的跳下床,衝進浴室梳洗,二十五分鐘之後,她才整裝妥當,抓起昨天老媽送的、慶祝她「正式上班」的禮物——一個LV女用公文包——衝下樓去。
「早安,二小姐。」管家湯尼在樓梯下方,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響,仰頭看見她,恭敬的對她道早。
「湯尼大叔,早安,我爸還沒出門吧?」傅芝月衝下樓,一邊問。
她,是傅氏二房的二小姐。傅氏集團美洲地區的事業版圖,以連鎖飯店為主,美洲區總裁是傅氏的老二,也就是她的老爸傅協仁,副總裁則是她的老哥傅語修。
目前,大哥休育嬰假,陪大嫂在娘家——楓葉旅館——做月子,而老媽也在楓葉旅館,負責幫大嫂做月子。而她的大姊傅雅茜則和攝影師姊夫跑到某個極地去拍攝野生動物的生態了,兩個星期前收到的消息,他們是在加拿大艾士米爾島。
所以現在家裡就只剩下獨守空閨的可憐老爸和她了。
「還沒呢。」管家說。
「太好了,謝天謝地。」傅芝月像陣風般的刮向餐廳,結果和正好從餐廳走出來的傅協仁撞個正著。「啊——」
「二丫頭,怎麼一大早就莽莽撞撞的,急著上哪兒去啊?」傅協仁抓握住二女兒的手臂穩住她,溫聲斥責。
「急著想搭老爸的便機啊!」她摸摸撞痛的鼻子。「老爸,你要出發了嗎?」
「對,等一下就出發,如果你要搭便機,請你在……」傅協仁抬手看表。「四分鐘之內到停機坪來。」
「我現在就……」
「不行。」傅協仁打斷她。「不可以不吃早餐,你媽可是有清楚的交代過,她不在的時候也不准我們三餐不正常。」
「吼,這樣很趕耶!」傅芝月抱怨。真是的,老媽對老爸的控制力還真是無遠弗屆,連人在楓葉旅館幫大嫂做月子,都還能遙控!
「誰叫你要賴床。」傅協仁調侃。「二丫頭,你可以慢慢來沒關係,我會交代他們再回來接你。」
「不用了,麻煩又浪費,現在全球都在提倡節能減碳,我可不想當地球的殺手。」傅芝月朝父親皺皺鼻子。
「那就動作快一點。」傅協仁笑笑的揉了揉女兒的頭。
「Yes sir!」她調皮的行了一個舉手禮,跑進餐廳。
傅協仁失笑,見女兒衝進餐廳之後,才轉身走到客廳。
管家拎著公文包送他到門口,恭敬的遞上公文包,誰知他才接過手,就聽見身後傳來奔跑的聲音。
「這丫頭。」很無奈的搖著頭。
「二小姐是活潑開朗有活力。」管家也笑道。
「太有活力了一點。」傅協仁哼了哼。
轉過身來,就看見傅芝月嘴裡咬著一片烤得酥黃的土司,提著公文包跑了過來。
「我好了。」傅芝月口齒不清的喊,來到父親的身邊,咬著土司,還能咧開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芝月,你這是什麼樣子啊。」傅協仁搖頭。
她伸手拿下嘴裡的土司,趕緊討饒。
「好啦好啦,老爸你就饒了我吧!」
「你喔!」傅協仁無奈失笑。
「走啦走啦,上班啦!」她耍賴的笑道,蹦蹦跳跳的率先衝出屋子,再回頭等待父親,然後父女倆並肩走向主屋後方的停機坪。
「說真的,你今天能及時趕上,我已經非常意外了。」傅協仁調侃女兒,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重睡眠,會賴床,早上要她早起就像要她的命一樣。
「唉唷,講這樣。」傅芝月噘嘴,不滿的睨了一眼老爸,三兩口咬完土司之後,才繼續澄清,「我已經改善很多了好嗎?這學期有兩堂課排在早上第一節,我有好幾次沒遲到耶!」雖然都是在課堂上繼續睡覺,不過至少教授點名她還能喊有。
「那是因為你已經被教授通緝了,警告你再缺課,就不讓你畢業。」傅協仁太瞭解自己的女兒,說的一針見血。「所以你叫潘妮跟你回公寓,要她拖也要把你拖到教室去,絕對不是你賴床的毛病有改善了。」潘妮是傅氏的保鏢群裡唯二的兩位女性之一。
「吼!老爸,知道就好,幹麼說出來啊!」傅芝月抗議。
「怕你沒有自知之明啊,丫頭。」傅協仁笑。
「切,我這人啊,什麼沒有,就是自知之明最多了。」她嗤道。視線不經意的看見站在直升機旁等著他們的人,不是她熟悉的庫克大叔,訝異地問:「咦?老爸,駕駛什麼時候換人的?庫克大叔呢?」
「庫克上個星期五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一個小意外,受了傷,需要修養一個月左右。」傅協仁解釋。
「能完全痊癒吧?」傅芝月關心的問。
「可以,醫生說沒問題。」他微笑。
「那就好。」她點頭。「新駕駛是誰?」她微瞇著眼,望著站在直升機旁瘦削高的身影。
「蕭文辰,庫克他妹夫的外甥。」傅協仁說。「身家背景都調查過了,沒問題。」
庫克妹夫的外甥……傅芝月在腦袋裡想了一回這種關係,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庫克大叔的妹妹的丈夫的姊姊或妹妹的兒子嘍!
嘖!這關係一牽說遠不遠,說近其實也不近。
「蕭文辰?華人?」
「對,台灣人。」
「看起來很像混血兒。」傅芝月說。
「不,他是台灣人,你忘了,庫克的妹夫是台灣人。」傅協仁提醒她,然後再補充調查的資料,「庫克他妹夫的姊姊,是嫁給同鄉的青梅竹馬,所以他是台灣人,會像混血兒,可能是隔代遺傳的關係吧,蕭家前幾代祖先有與荷蘭人通婚的紀錄,他的祖父也有點像混血兒。」
「喔,瞭解。」她點頭。
她沒再繼續問,因為他們已經接近直升機,一來不方便在當事人面前多談什麼,二來直升機已經啟動,強風吹拂,想說什麼都要扯開喉嚨,更不方便談話。
那方,蕭文辰待他們接近,對他們鞠躬,他們也點頭回禮,傅協仁一手搭上傅芝月的肩將她護在臂彎裡,兩人鑽進直升機。
蕭文辰將機門關上,那雙深沉的黑眸透過窗戶瞥了傅芝月一眼,才轉身進入駕駛座。
直升機升空,朝位於曼哈頓傅氏飯店集團總店飛去。
第一章(2)
她不喜歡蕭文辰!
傅芝月在她的臨時辦公室——副總裁辦公室——裡,雙手環胸,站在落地窗前,瞪著外頭大樓林立的都市景色。
因為那個男人,雖然表面上一副恭敬的樣子,可是經過這些日子,她已經看透他骨子裡的傲慢了!
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說,她討厭蕭文辰!
本來,她對他完全沒有成見,反正他只是一個直升機駕駛,平常和她根本不會有交集,因為她為了可以多些賴床的時間,都是回到她在西五十七街的公寓,只有週五下班和父親一起回長島,週一再一起上班這樣來回兩趟。
可是偏偏……
「嘟嘟」兩聲,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傅芝月閉了閉眼,轉身伸手按下擴音鍵。
「什麼事?」她問。
「二小姐,人事部經理布朗先生到了。」不疾不徐、不冷不熱的語調傳來,正是蕭文辰的聲音。
就是這個偏偏!
偏偏這傢伙除了直升機駕駛之外,竟然還是老爸派給她的特助!
這個氣人的傢伙,除非必要,否則他看見她也都當作沒看見。怎麼?難道她長得這麼不堪入目嗎?
而且,除非公事需要,否則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和她說話,有時候就算她主動開口,只要談的和公事無關,他能以一個字回答,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好,他惜字如金無所謂,偏偏談論公事的時候,只要她表現不理想,他又會夾槍帶棍的多說幾句廢話。
更氣人的是,他總是會在她表現不佳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問題的時候,露出一抹「我早就知道你不過爾爾」的表情,然後才很勉為其難的出手幫她。
但是,那些都不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原因,她最討厭的是他每一次開口,總是會故意二小姐二小姐的稱呼她。
老爸說是她想太多了,說蕭文辰是為了避免誤會,才會對異性保持距離,並不是針對她,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對他這樣的舉動持正面的評價,是她自己解讀太過了。
可是她並不這麼認為。
她是不知道他有多受異性歡迎,導致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而表現出那種傲慢自大的嘴臉——她絕對不承認是她解讀太過,但光是他自以為受異性歡迎而必須做出預防措施,不就是一種自大嗎?
「傅二小姐,醒醒。」那冷涼的聲音又響起。
傅芝月回過神來,惱得差點抓起電話摔到牆上。
她才不相信只有她覺得他說話的口氣足以氣死聖人!
「他來幹什麼?」傅芝月皺眉問。
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電話那端沉默了,她幾乎可以想像門外的他又露出那種讓她看了很火大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你不過爾爾!
「這是上個星期五二小姐您決定的部門會議。」蕭文辰的聲音終於又響起。
對!真該死!
今天她一整天要和各部門經理開會,這是上個星期五決定的,原本要一起開,後來她覺得如果一起開會,在和其中一個部門討論的時候,其它部門等於是在浪費時間,因此決定各部門分開,逐一到她辦公室來,比較不浪費時間。
人事部是第一個,而她竟然忘了!
對了,她掃瞄桌面,上個星期人事部呈上來的明年度內部訓練計劃及員工各項福利辦法的文件放在哪裡……
「計劃書及辦法放在二小姐您的辦公桌上,在右手邊……二小姐您的右手邊,黃色公文夾,如果二小姐您沒有弄亂,應該是最上面那一個。」蕭文辰說。
她知道右手邊,他不用特別強調是她的右手邊,就算她搞錯想成是他的右手邊,辦公桌也就這麼大,她不會找不到!她也不會弄亂整理好的東西!
「二小姐,要讓布朗先生進去了嗎?」
她發誓,他如果再叫一聲「二小姐」,她就要想辦法毒啞他!
「讓他進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後切掉擴音器。「可惡!」她忍不住低咒一聲。
為什麼不讓唐充當她的助理就行了?唐是大哥的特助,之前課餘打工的那一個多月,唐教了她很多,她覺得她和唐配合得不錯啊!
對了,她又忘了,唐回台灣探親了,聽說他父親生病住院,所以他請了長假,趕回台灣探視父親。
也就是因為這樣,老爸才會幫她聘請一個新的特助。
老爸說,當直升機駕駛只是因為庫克大叔突然意外受傷,他剛好擁有駕駛直升機的執照,所以在庫克大叔的推薦保證下臨時頂替,並不是蕭文辰的主要工作,他本來就是聘請蕭文辰來當她的特助的。
討厭!她為什麼要這麼健忘!
過去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她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她有點小健忘的毛病,也知道只要稍微提點一下,她就會馬上想起,可是現在……
蕭文辰那傢伙,老是要表現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讓她也漸漸的痛恨起自己的健忘了。
可惡!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
傅芝月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隱下自己的火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接下來的挑戰,絕對不能讓蕭文辰那傢伙看扁了她!
「進來。」她揚聲說。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蕭文辰站在門口。
「二小姐,布朗先生到了。」
「請他進來。」傅芝月咬牙,開始思考著要從什麼地方查詢可以把人毒啞的東西,又要從哪種管道入手。
「是的,二小姐。」蕭文辰側身。「布朗先生請進。」
人事部經理布朗先生走進辦公室,蕭文辰才跟著進來,反手將門關上,接著便走到她斜後方站著。
傅芝月讓自己忽略身後傳來的壓迫感,認真面對人事部經理。
「請坐,布朗先生,我們開始吧!」
傅協仁走進辦公室,看見依然埋頭辦公的女兒,認真的程度連他進來了都不知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想到兒子放假之前還跟他說不知道芝月能不能撐一個月,他也有同感,沒想到她不僅撐過最初打工的那一個多月,正式上班的這一個多月,她更是越來越認真,認真到……他懷疑他的小女兒被外星人附身了。
「二丫頭。」他終於出聲。
「老爸?」傅芝月訝然的抬起頭來。「什麼事?」
「什麼事?」傅協仁失笑。「該下班了。」
她一愣,連忙看了眼手錶。
「哇!已經這麼晚了啊!」
「你到現在才知道啊!」傅協仁搖頭,開玩笑地說:「你最近是怎麼了?這麼認真,你真的是我的二丫頭嗎?」
「我不是你的二丫頭,我只是借用你女兒臭皮囊的火星人,準備來征服地球的!」傅芝月白了老爸一眼。「什麼嘛!講得好像我從來不認真似的。」
「好吧,是我失言。」傅協仁笑。「該回家了。」
「老爸,我這周要留在公寓,不回去了。」傅芝月說。
「為什麼?」
「我想趁這兩天留在公寓多研究些東西。」
「我的二丫頭怎麼變成工作狂了?」傅協仁望著女兒,一會兒才道:「和今天的部門會議有關嗎?」
「嗯,有些程序和流程我得盡快熟悉才行。」
「二丫頭,我們都知道你是來見習的,不是真的代理副總裁的職位,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還是不夠好,大哥在我這個年紀早就肩負起集團大半的責任,我差太多了。」傅芝月搖頭,她一點也不想讓那個蕭文辰給瞧扁了!
傅協仁蹙眉,二丫頭竟然拿自己和她大哥比,她是受到什麼刺激啊?
難道和蕭文辰有關?
她之前說她覺得蕭文辰瞧不起她,是真的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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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頭好像到現在還沒想過,她代理這個副總裁職位只是暫時的,為什麼他還要特地為她聘請一位特助。
根據調查資料,他發現蕭文辰能力卓著,之前曾在英國某酒店集團旗下飯店擔任業務部副總經理,不僅初上任不到三個月便將一直敬陪末座的業績給拉上該集團之首,而且還揪出了該店總經理的不法情事,讓該店總經理遭撤職且移送法辦。
原本該集團總裁打算重用蕭文辰,蕭文辰卻遞出辭呈辭職了。之後,類似的事件又在另外兩個不同領域的大集團中上演,讓他看著資料便深深體會到蕭文辰能力之卓著,含括領域之廣,不網羅到傅氏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希望蕭文辰能接任即將退休的總店總經理的職位,不過這還得看他有沒有參加競爭的意願了,畢竟想要爭取這個職位的人,不在少數。
他曾對蕭文辰提過這件事,但被他婉拒了,只願意暫時擔任代理副總裁特助的職位。不過他保留這個權利,給蕭文辰時間考慮。
「二丫頭,你大哥可是從小就接受接班人的教育啊!」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才要加緊腳步趕上啊!」
「你會不會把自己逼得太緊啦?」有沒有興趣的問題現在來說都是其次了,二丫頭倔強的脾氣他瞭解,決定了的事,除非自己想通,或是有什麼契機能讓她退一步,否則怎樣也都會咬牙死撐下去。
「我不會。」傅芝月搖頭。「老爸,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
傅協仁有些擔憂的望著她,一會兒才點點頭,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好吧,我先回去,你也別太晚休息,知道嗎?」傅協仁叮囑。
「我知道。」她起身,送父親進電梯,沒看見蕭文辰的人,想必已經在樓頂的停機坪待命了。「老爸,星期一見。」
「啊!對了。」傅協仁突然想到一件事,及時按下開門鍵,剛要關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芝月,有個面試,我打算交給你負責。」
「嗄?」傅芝月傻眼。「你要我面試?」
「對,財務部經裡的職缺。」傅協仁笑。
「不會吧,這麼重要的職務,我怎麼可能知道該選什麼人啊?」老爸不會年紀輕輕就開始癡呆了吧!
「那個面試的人只有一個。」傅協仁說。
「好吧,我知道了。」她點頭。
傅協仁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個小巧的隨身碟遞給她。
「所有的徵信數據都在這裡,面試之前你瞭解一下。」傅協仁說,看女兒的表情,忍不住笑著拍拍她。「別擔心,你只要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我知道了。」看來老爸應該是有目的,且經過思考之後做的決定吧!
「記得早點休息。」傅協仁再次叮嚀,放開按著開門鍵的手。
電梯門關上之後,傅芝月吁了口氣,轉身走回辦公室去。
第二章(1)
傅芝月在電腦前坐下,打開螢幕,將老爸給她的隨身碟插入USB孔,調出裡面的檔案資料。
大略瀏覽一下內容,決定此事可以暫時擱著,等她把手上的事先處理好再說。
她拔下隨身碟,關掉螢幕,然後抱著桌上一大疊的文件夾走到沙發區,將自己拋到沙發上。
靠著椅背,吁了口長長地氣之後,她振作起來,拿起其中一份,開始埋頭認真研讀。
她先研究會議部上個月的盈虧統計表,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那些報表。又花了些時間研究完畢,接著拿起人事部的公文,下一年度飯店要使用新的工作考核系統,所有的配套措施都已經出爐……
啊啊啊!傅芝月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拔亂了一頭俏麗的短髮,瞪著桌上還有客房部、餐飲部、工務部、業務推廣部等等的公文,這麼多事情需要摸索熟悉,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快要抓狂了啦!
其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由上屬決定,傅氏的分權制度行之有年,盡量給與基層人員決定的權力,她現在其實只是在熟悉各部門的工作程序罷了,畢竟就算無需事必躬親,也要熟悉才行,否則有什麼事,哪會知道該怎麼處置。
唉!當個涼涼的千金小姐真的好幸福啊!
歎了口氣,轉了轉脖子,動了動僵硬的肩膀,才又伸手拿來業務推廣部的公文翻看,一頁一頁仔細翻閱。
坐累了,他乾脆橫躺在沙發上,呼呼,大哥辦公室這組沙發真的好舒服喔!
她踢踢腿。伸展一下四肢,才繼續看公文。
因為太舒服了,看著看著,翻頁的速度越來越慢,公文上的文字變得模糊,成為催眠的符號,眼皮沉重垂下,最後文件夾啪的蓋在胸前,手垂落下來,睡著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突然傳來兩聲輕敲,一會兒,在無人回應之後,門被輕輕打開。
蕭文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睡倒在沙發上的人。
腳步一頓,停在原地,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變得複雜而深沉,須臾,才反手將門關上,放輕腳步,幾近無聲的走了過去。
他先將手上的餐盒輕輕的放在茶几上,然後才走到她旁邊,立於沙發旁,居高臨下的俯望著傅芝月。
她,是上帝偏寵下的傑作。
就這樣用著複雜的眼神凝望著她,好一會兒之後,才彎身小心地拿開她身上那份文件,掃了一眼文件內容,視線又回到她臉上,這一次,他眼底閃過一摸柔軟。
將文件放在茶几上,伸手挑開她額上的發,食指劃過她粉嫩的頰,多停留了兩秒,才直起身,走進休息室裡,拿出一條薄被,輕輕的覆蓋在她身上。
柔軟的發,白裡透紅的粉嫩肌膚,秀麗的五官,她不僅擁有較好的容貌,還擁有人人稱羨的家世。
如果有專橫的父母或爭財產的手足,或許還能讓人心理平衡一點,偏偏傅氏一族父慈子孝,手足友愛,根本是生來讓人眼紅嫉妒的。
如果她再蠻橫驕縱一點就好了。
如此一來,等時機成熟,他就能夠瀟灑離去,不帶走什麼,也不會有什麼留下……偏偏在他明顯的挑釁下,她竟然是先反省自己是否無意間做了什麼讓人討厭的事,直到確定自己沒錯之後,才決定討厭他。
倔強,又愛逞強,喜怒哀樂去在那張臉上,貪睡愛賴床,還挺健忘的,明明這些全都是缺點,卻讓人覺得她好可愛。
「沒見過這麼愛逞強的女孩。」他低聲喃語,又望著她一會兒,才轉身離開辦公室,輕輕的將門掩上。
門才關上傅芝月便睜開了眼睛。
怪了,他送老爸回去之後不是就下班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偏頭望著辦公室門,他回來做什麼呢?
她慢慢的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拾起被子,低頭愣愣的看著,心臟突然撲通撲通,加重力道的跳動著。
搞……搞什麼啊?
捂著心口,她一臉莫名,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心跳加速,不自覺的抬手碰著他剛剛碰觸過的頰,等到發現自己的舉動,突然的臉開始發燙了起來。
完了,她一定是哪裡不對勁了!
可惡,都是他害的,他難道不知道那種舉動,以他們兩人劍拔弩張的關係來說,太過親密了嗎?如果他沒有做哪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她也不會變得這麼古怪。
可是……他怎麼會有這種舉動?
瞥見放在茶几上的餐盒,那是樓下中式餐廳的餐盒,他為她送晚餐來?
別軟化,他一定又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想整她!
要不然就是這裡面的東西,一定是他吃剩下或是討厭吃的。
他謹慎小心,彷彿裡面有炸彈似的打開餐盒,一看請裡面的菜色,她又愣住了,所有的菜色,竟然都是她喜愛的!
是……巧合吧?
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不不,不管那傢伙打什麼注意,她明明討厭他的啊,為什麼只是這樣,她的心就亂了,就變得不知所措?
她真的……討厭嗎?
他離去前的話在她腦海中迴響著,那低喃的語調,是她從沒聽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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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筷子,她慢慢的吃了起來,仔細咀嚼品味,同樣的菜色,她覺得主廚今天做得比以前都來得好吃呢。
吃完晚餐,洗好餐盒,她看了眼時間,這麼晚了,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算了,她還是把東西帶回住處,明天公休,她可以在住處繼續研究。
將文件一一收進公事包裡,將薄被折好,拿回休息室,經過鏡子的時候,抬手用手指拔了撥發稍作梳整。
提著公事包,拿著餐盒,打算下樓的時候順便拿到餐廳還。
拿鑰匙、關燈、下班了。
本以為外面應該已經沒人了,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辦公室的門一打開,聽見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喜歡你」。
撞見告白的場面,讓傅芝月有些……不,是非常尷尬,她沒想到有人膽子大到直接跑到副總裁辦公室表白。
告白的女方背對著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有觀眾了,她只看見女方穿著飯店服務員的制服,紅髮挽成髻,知道女方是飯店的員工而已,
至於被告白的男方,則是蕭文辰。
他正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靠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得意的樣子,讓她看了覺得很刺眼!
她剛剛是怎麼了?腦袋突然斷路了嗎?不過是送個餐盒,湊巧都是她愛吃的菜色,她竟然就對他產生疑惑了?!
餐盒裡的菜色又不一定是他挑的,也許是主廚準備好的啊。
摸她的臉,弄她的發,替她拿被子蓋,那根本沒什麼,他根本是吃它的豆腐非禮她!她當然是討厭他的,這點絕對毋庸置疑!
尷尬的情緒退去之後,她感到不悅。
就算目前副總裁辦公室是由她這個無用的人坐陣這裡依然是飯店行政重地,出入電梯都要刷卡輸入密碼的,一個飯店的基層的員工是怎麼上來的?
或者,根本是蕭文辰把人帶上來的?!
今天他去而復返,該不會就是要赴這個約吧?
她……該打擾嗎?
這裡是公司重地,公司有公司的規定,她應該公事公辦?還是……
突然,蕭文辰眼一抬,看見了她。
原本正在思考著要出聲或是退回辦公室的她,一對上蕭文辰那雙深邃又深沉的黑眸,竟然莫名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謝謝你,不過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交往。」蕭文辰好聽但是顯得冷淡疏離的嗓音響起,很直接的拒絕了女方的告白。
「為什麼?」原本低著頭的女孩聽到拒絕,猛地抬起頭來望向蕭文辰,雖然沒有發現她後面的觀眾,也沒有發現蕭文辰方才目光注視的落點。
是啊?為什麼?傅芝月也在心裡咕噥,該不會是看到她,所以才假惺惺的拒絕吧?!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蕭文辰平淡的說,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靠坐在辦公桌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神情卻顯得冷漠疏離。
「我有權利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判出局。」
他瞥了眼她的名牌,妮娜羅斯。
「羅斯小姐,你並沒有這個權利。」蕭文辰語氣冷淡,不說,是他難得的善心大發,真要說出口,她可不會愉快。
「我知道了,原來傳言都是真的。」妮娜羅斯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是因為傅二小姐,對吧!」
咦?因為她?
傅芝月錯愕,瞪大眼望著也同時瞥她一眼又轉開視線的蕭文辰。
蕭文辰沉默的望著妮娜羅斯,這種猜測,他最近幾天聽了不少,不過這種事他向來懶得理會,畢竟沒人敢當面理會,畢竟沒人敢當面問他,這個妮娜羅斯倒是第一個。
喂喂!蕭文辰,你不要不說話啊!不說話會被當做是默認的,你不要毀了我的清白啊!傅芝月在心裡吶喊。
妮娜羅斯見他沉默,當他是默認了。
「果然是這樣。」妮娜羅斯不屑的搖頭。「他除了命好,出生為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之外,到底有什麼好?」
喂喂喂,這位羅斯小姐,我有惹到你嗎?傅芝月在心裡抗議。
「除了身為千金小姐之外,她有什麼不好?」蕭文辰說。
哦?傅芝月一怔,特助大人,這兩句話死完全相反的意思,你懂嗎?
「當然不好,她的外貌頂多算是清秀佳人,而且聽說脾氣蠻橫,人性驕縱、任性又霸道,連她的家人都受不了她,除了未來五十年不想奮鬥的男人會委屈自己忍受和她在一起之外,誰願意伺候她?!你有能力,靠自己也能很快出頭,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
什……什麼啊?!
這個女人未免太白目了,竟然敢在她的地盤批評她!
就算她驕縱蠻橫任性霸道關她什麼屁事啊?要追男人就靠自己的本事,幹嘛用踩別人的方式啊!難道批評別人就能讓她變得更好嗎?!
第二章(2)
「羅斯小姐。」蕭文辰平靜的望著妮娜羅斯。「你應該知道這裡是副總裁辦公室,傅小姐是代理副總裁吧?」
「我知道啊,要不是他姓傅,是總裁千金的話,她連我手下那些Room Maid都比不上。」羅斯小姐不屑的說。
「你在這裡大肆批評,就不擔心剛好被傅小姐聽見嗎?」看在她讓後面那位小姐氣呼呼瞪大眼的份上,他好心的提醒她。
「拜託,都什麼時間了,那個千金小姐怎麼可能還留在辦公室。今天可是週五耶,人家可能去參加宴會,要不然就是去逛精品店購物了,這才是千金小姐的工作啊!她大小姐來上班,根本是來玩的。」妮娜羅斯酸溜溜的說。
真的是太過分了!
傅芝月咬牙,她很努力在工作,她憑什麼這麼說她?
「我好歹是傅小姐的特助,你就不擔心我把你今天的話告訴傅小姐?」蕭文辰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個女人是頭腦太簡單,還是自認太有魅力,他不可能告他的狀?
「你會嗎?」妮娜羅斯笑問,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認為蕭特助受了傅小姐很多委屈,心裡對她的抱怨一定也不少,而且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認為會有男人捨得她遭殃。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狀。」蕭文辰淡淡一笑,因為當事人已經聽的一清二楚了。「不過……如果我告訴你,她就站在你後面呢?」
「那我會說你見鬼了。」妮娜羅斯連回頭確認一下都覺得沒必要。
蕭文辰蹩眉,她是太過自信,還是太愚蠢?
「傅二小姐哪一次不是下班時間一到,就迫不及待離開,然後把她上班時捅的簍子都丟給你收拾,讓你每天都加班到三更半夜?」
怎麼回事?所以今天不是特例,而是他每天都回來加班嗎?她還以為他送老爸回去之後就下班了,原來……不是嗎?
雖然她很想理直氣壯的大吼她沒有製造麻煩丟給他收拾,可是卻無力反駁,這讓她羞愧的低下了頭。
「蕭特助,你有才能,你要相信自己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出頭,別委屈自己了。」妮娜羅斯上前一步靠近他,抬手碰觸他的胸膛。
蕭文辰退開一步,沒讓她碰著。
「如果和你交往,我才是委屈自己。」蕭文辰冷漠的說,眼裡有了一絲火氣,她幹麼一臉羞愧的低下頭?!
「你說什麼?」妮娜羅斯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說過的話他不想再重複。
「所以你是寧願像隻狗一樣跟在千金小姐後面收拾殘局嘍!」
什麼?!傅芝月猛地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瞬間迸出怒火。
這個羅斯小姐剛剛說什麼?狗?!
「羅斯小姐……」蕭文辰看見傅芝月猛地抬起頭來,好心的想要警告妮娜羅斯,偏偏人家不領情。
「怎麼?我說中了?」妮娜羅斯嘲諷,會被拒絕完全不在她預想的範圍裡,這種屈辱讓她開始口不擇言。「你當傅二小姐的狗希望能得到什麼好處?期待傅二小姐偶爾施捨的丟一根狗骨頭讓你啃嗎?」
「住口!」一聲冷酷的喝叱響起。
妮娜羅斯渾身一僵,臉色瞬間慘白,連蕭文辰看了都忍不住在心裡同情她。
其實不僅妮娜羅斯震驚,連蕭文辰也暗自驚訝傅芝月竟會為自己出頭,她不是很討厭他,每次看見他總是咬牙切齒的嗎?
妮娜羅斯驚恐的轉身,就看見傅芝月一臉怒火的瞪著她。
「傅……傅小姐……」妮娜羅斯臉色慘白,怎麼也無法相信傅芝月真的還留在辦公室,那……她猛地回頭瞪向蕭文辰。
「我很好心的提醒過你了,羅斯小姐。」蕭文辰聳聳肩。
「你設計我?」妮娜羅斯尖銳的質問。「你們聯合起來整我?!」
「你以為你是誰?」傅芝月生氣的說,踏著怒火,一步一步走近她。
「我……」妮娜羅斯嚇得退後。
「我們整你做什麼?你是什麼身份?你很偉大嗎?值得我們花心思整你嗎?」傅芝月一連串的質問。「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妮娜羅斯驚恐得說不出話。
傅芝月望向她胸前名牌的動作,讓她差點忍不住想抬手遮住名牌。
「妮娜羅斯,客房部房務管理員。」傅芝月抬眼望向她。「以你的職權,你並沒有進出這個樓層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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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飯店集團總店的建築是一個「凹」字型,總樓層四十二,下半部有三十二層,是飯店大廳、餐廳、客房等等的設施,從第三十三層開始,便分為A、B兩棟。
左邊A棟的十層樓,是飯店的頂級套房、總統套房,右邊B棟則是飯店集團總公司的行政辦公大樓。
普通電梯只能抵達三十二樓,三十二樓以上的AB兩棟,各有其專用電梯,住在A棟套房的客人,其房門鎖卡就是出入電梯的刷卡憑證,密碼則由電梯服務員負責輸入。
至於B棟,每個飯店員工自然都有一張晶片卡提供出入,但是在B棟的四十一和四十二最頂層這兩樓,就不是所有員工都能自由出入的了,不僅嚴格控管進出的人員,進出都需要刷卡和密碼之外,密碼每週都會更改。
「呃……」妮娜羅斯語塞。
傅芝月望向打她一出聲就沉默不語的蕭文辰。
「蕭特助,我必須知道,是你帶她上樓的嗎?」
「不,我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她走出電梯。」蕭文辰說。沒有解釋是從哪裡出來,他們心裡都知道。
傅芝月點頭,相信他。
「你說謊,明明是你帶我上來的!」妮娜羅斯突然反駁。
蕭文辰沒有望向污蔑他的妮娜羅斯,只是看著傅芝月,既不辯解,也不說話,神色從容平靜,不慌不忙。
「羅斯小姐。」傅芝月冷漠的望著妮娜羅斯。「我想你對於頂樓這兩個樓層的保全措施完全不瞭解吧。」
「什麼……意思?」妮娜羅斯顫聲問。
「你知道為什麼蕭特助不辯解嗎?因為根本沒有必要,有權限出入這兩層樓的人並不多,而且每張卡片都是個人專用,裡面記載著個人的資料,每次刷卡都會被系統記錄下來,所以只要調出記錄,就能知道你是使用誰的卡片了。」
妮娜羅斯退了一步,臉色更加慘白。
「更簡單一點,我的權限可以讓我直接從這裡的電腦調出監視記錄,只要看監視記錄,就能知道是不是蕭特助帶你上來的了。」傅芝月又說,「不過,這些動作我都不必做,因為我相信蕭特助。」
蕭文辰挑眉望著她,不過依然保持沉默。
「所以,我想你有必要好好交代你的卡片和密碼是從哪裡來的。」
「我……只是……」她只是太相信自己的魅力,從來沒想過會被拒絕的可能,甚至還被追究起這個責任了。「很抱歉,卡片是李秘書的,可是這件事和李秘書無關,她並不知道我拿了她的卡片,密碼是今天早上她登入信箱察看安全密碼有無更改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的,她也不知道。」妮娜羅斯交出卡片。
傅芝月接過,卡片確實是大哥的秘書艾蜜莉·李的卡片。
「不知道並不能推卸責任。」蕭文辰終於開口。「這種重要的東西,因為李秘書疏於管理而流落出去,一樣要負起該負的責任,你如果不想讓她接到命令時才知道懲處的事,就自己先找她自首。」
「蕭特助,你難道就不能……」
「不能。」蕭文辰冷下臉。
「傅小姐……」妮娜羅斯望向傅芝月。
「很抱歉。」傅芝月搖頭。「這張卡片我會先留下,蕭特助,送羅斯小姐離開。」
「走吧,我送你進電梯。」蕭文辰說,帶著妮娜羅斯離開,刷卡輸入安全密碼之後,讓她進電梯。
「蕭特助,這件事艾蜜莉是無辜的,難道你們不能放過她嗎?」
「當你拿走她的卡片,並且利用它進入你無權進入的地方之前,你不是就應該想到這點嗎?」蕭文辰說。
「你們太不通情理了!是因為我批評傅小姐,所以你們才公報私仇,對不對!」妮娜羅斯激動的質問,不僅告白沒成功,還因此可能工作不保,又害了室友,她怎能接受。
「你好自為之吧。」蕭文辰淡漠的說,懶得和她解釋,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不可能聽進去的。
妮娜羅斯哽咽一聲,怨恨的瞪著他,電梯門緩緩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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