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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3: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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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降頭師

【作者】:徐旖夢

【作品簡介】:

  他任性,霸道,身世成迷;他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可以掌控生死,卻無法逃脫命運的輪回,孤獨的遊蕩在都市角落中……

  恐怖的絲羅瓶;鬼影橦橦的山間別墅;淒美血腥的愛情花...

  別樣的恐懼,令你欲罷不能,匪夷所思的故事,給你非一般的驚悚體驗!

  降頭師——被人們漸漸遺忘的傳奇故事,正從黑暗中向你一步步走來……!

【相關作品】:無

《免責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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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屋外狂風大作,雷電交加,暴雨拍打著窗戶,發出恐怖的「辟啪」聲,就像院子裡聚集著無數只惡鬼,企圖破門而入!

    少年跌跌撞撞的穿過黑暗的走廊,閃電照亮了他蒼白的臉,衣襟上滿是鮮血,他摔倒在房門前,手腳並用的爬進房裡:「媽媽!媽媽!……」

    跪在床上的女人用手捂著胸口,發出了一陣陣嘔吐聲,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伴隨著黑紅色的血液從喉嚨裡噴湧而出,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少年,她那只血淋淋的手無助的伸向他,似乎在尋求救助。少年發出一聲慘叫,當他看見從母親喉嚨裡咳出的竟是無數鋒利的刀片時,突然轉身向門外爬去,在走廊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小楠?!小楠!…」他拖著長長的哭腔,四周的牆壁似乎都向他推擠過來,讓他站立不穩,當他一路爬到客廳時,發現地中央躺著一個人,小小的身體浸泡在血泊中,顯然已是氣息全無。

    他撲過去將她的頭放在自己懷裡。

    閃電亮起,周圍被照得一片慘白,他清楚地看到小女孩死不瞑目的雙眼,還有從她腦後緩緩流出的白色漿液!他猛地扭過頭去,伏在地上嘔吐了起來,可是除了酸澀的胃液,他什麼也吐不出來:「小楠……」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他突然發現角落裡還躺著一個人!

    「爺爺?!爺爺?!…」

    他爬過去,乾瘦的老人還有一口氣在,從他的皮膚下面爬出無數腥臭的蜥蜴,咬破他的皮肉,在他身上四處爬動。少年哭著扶住他的頭,看到一隻蜥蜴正咬破他的右眼鑽出來,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老人的身體在無意識的抽搐:「快….書….不能……」

    「爺爺?!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啊?!」少年哭叫著,老人奮力將手中沾血的鐵錘塞進他手裡:「閣樓….快去……!」

    話沒說完,老人的咽喉突然發出一聲脆響,蜥蜴三角形的頭從他的脖子裡鑽了出來,尖利的爪子扣在少年的手臂上,嚇得他連忙將老人的屍體推到一邊!

    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

    從走廊那邊傳來女人淒厲的嘶叫聲,少年擦掉臉上的淚水,拖著沈重的鐵錘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座房子現在已經被惡魔所佔據了,他不可能能救出所有的家人,就連他自己,也一定會命喪於此…可在此之前,在此之前……

    鮮血順著閣樓的木梯一滴滴落下來,樓梯上呈現出奇怪的血痕,似乎是什麼重物被拖曳的痕跡,跟隨著這條血痕向上走,燭火照亮了一個不大的空間,空氣裡除了血腥味,還瀰漫著一種奇特的味道,一個怪物在角落裡慢慢彎下身。

    它看上去似乎還有幾分人形,卻只不過是一塊人形的爛肉,全身的皮膚像被腐蝕一般一塊塊滑落下來,混合著骨血落在地板上,它用裸露著筋骨的手掀起一塊地板,突然發出一種近似於快樂的低吼……

    「爸爸!請你住手!!」

    少年出現在閣樓的木梯上,拖著沈重的鐵錘,他的臉被血汙和眼淚弄得一塌糊塗,聲音嘶啞得喊道:「快住手吧!媽媽、妹妹、爺爺都已經被害死了!你還不肯罷休嗎?!」

    怪物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也許是因為它的耳朵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裡了,它將手伸進地板掀起後顯出的夾層裡,抖抖索索的將一個藍色的布包取了出來,那怪異又令人害怕的低吼聲越來越大,似乎在召喚什麼的到來!

    少年突然跌倒在地板上,他發現一根細細的銀鉤正從自己的腳踝處慢慢鑽出來,鑽心的疼痛幾乎令他暈過去,很快,背上,胸前,手肘關節處都傳來了相同的疼痛,他的眼前變得一片血紅,就連那怪物的身影都要看不清楚了。少年拄著鐵錘,掙紮著站起身,突然大叫一聲,將鐵錘高舉過頭,狠狠的砸了過去!!

    怪物腐爛的身體不能再承受絲毫重荷了,他像一個落在地上的雞蛋一下子四分五裂!腥臭的皮肉濺落得到處都是,汙血像打開了龍頭的水管,立時淹滿了整片地板!

    少年扔開鐵錘,撲過去搶過那只藍色的布包,將其緊緊抱在懷裡。

    正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窗戶外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注視著他,那種滿懷惡意的眼神就像冰冷刺骨的冷水,澆在他傷痕纍纍的背上。疼痛感加劇了,無數的銀鉤在翻攪他的內臟,鮮血從他的耳朵鼻子嘴巴裡湧了出來,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渺渺冥冥,散者成氣,聚者成靈,無為眾生,具有來由,顛即亦生,倒即亦死……



    第一部 深夜微笑的人頭?! 序 一輛白色麵包車在港口碼頭上停了下來。

    車裡鑽出一個女人,腳步有些許蹣跚,一手拎著酒瓶,一手夾著香煙,向碼頭走了幾步。

    「神經病啊!大晚上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車裡還有兩男一女,都喝得醉醺醺的,有人沖車外的女人喊了一聲。

    女人沒有回頭,逕自走向海邊。平靜的海面上倒影的都市燈光,映照在她年輕卻濃妝艷抹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她踉踉蹌蹌的坐下來,將手裡的煙頭拋向遠處,零亂的領口露出裡面的內衣,她卻毫不在意,有些癡迷的看著對面繁華的城市夜景。

    二月的海風寒冷潮濕,帶來一股魚蝦的腥味。

    女人提起酒瓶來猛灌了一大口,想站起身,卻從外套的口袋裡掉出一樣東西,那東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木製碼頭的縫隙中,她愣了一下,低聲罵了一句。

    「你走不走?!不走我們就不管你了!」車子那邊的男人又喊了一聲,傳來發動機點火的聲音。

    都是婊子養的!

    女人抬起頭,醉眼朦朧的喊道:「等一下!我去撿個東西就好了!」

    她兩下脫掉高跟鞋,抓住碼頭的木頭護欄,想順著堤道滑落到下面的淺灘上去,誰知在酒精的作用下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從一米多高的碼頭上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堅硬的沙石灘上。

    「媽的…」女人趴在地上,只覺得手腕和膝蓋火辣辣的疼,海水鑽進擦破的傷口裡面,更令她心煩意亂。她艱難的站起身,前面木柱支起的簡易碼頭下,一片黑洞洞的,幸虧現在是退潮的時候,不然這裡一般是被海水浸沒的。她在衣服口袋裡摸索了一會,找到一隻打火機,費勁的打著以後,摸索著鑽進了碼頭下面。

    這裡雖然沒有外面那麼寒冷,卻仍感覺陰森森的,空氣潮濕,像某種東西粘附在皮膚上,讓人感覺不舒服。女人在打火機微弱的光線照射下,跪在沙石灘上仔細尋覓。

    這裡有許多潮水帶來的垃圾,還有海裡的藻類植物,一條蒼白的死魚躺在離她的指尖不遠的地方,她嚇了一跳,又狠狠的罵了一句。可是她幾乎找遍了這不大的地方,卻還是沒有找到自己落失的東西。

    「真他媽的倒黴!要不是……」

    突然,她感到有一滴液體落在她的脖子後面!那種冰冷的感覺令她渾身顫抖,她連忙伸手摸了一把,指尖上濕漉漉的。

    女人戰戰兢兢的將打火機湊近一看,滿手竟是鮮紅的血液!

    「媽呀!!」

    她慘叫一聲,扔了火機一屁股坐在地上。頃刻之間一種寒冷包圍了她。

    那並不是季節氣候所帶來的變化,而是一種像被從頭到腳泡在冷水中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動用一切感知觀察周圍的動靜,從腳趾到頭髮尖,都因為莫名的恐懼而微微顫抖。女人急切地想離開這片黑暗爬到外面的淺灘上去,她手腳並用,向前爬了幾步,卻聽到了一聲微弱的聲響!

    那聲音很低,她卻聽得真真切切,就像是有人在她身邊輕聲偷笑一樣。那聲音又輕又細,像一個女人,或者是孩子發出的聲音。

    「蘭、蘭子?!是不是你們?!」她幾乎要崩潰了,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要他媽的玩了!一點也不好笑!!」

    回答她的,除了海風吹動海浪的聲音,就只有遠遠傳來的一聲汽笛。

    恐懼的眼淚從女人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她瘋了一樣滿地摸索,終於找到了剛才掉落的打火機,就在這時,黑暗裡突然有東西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接近她!腥臭的風撲面而來,雖然看不見,她肯定那東西就在眼前!!

    「讓我…抓到你…」她抽泣著,慢慢打亮火機:「…讓我抓到你…我就……」

    在她面前,是一張蒼白的臉,沒有瞳孔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嘴角誇張的向上仰起,露出一副令人發狂的笑容。女人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來,她手裡的火機落在地上,光芒消失之前,她看到了這張臉埋沒於黑暗中的下半截。

    那是一副完整的人類的肚腸,血淋淋,拖拉在人頭下面,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海風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越來越遠。

    同伴們終於等不住,拋下女人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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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ub
子爵 | 2021-8-10 04: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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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9:17

降頭師  第十部——最後的圓舞(完結篇)


「掌門!」

    突然傳來了李承禎的驚叫聲,就見他懷裡的潘戎呼吸急促,隨著洛的灰飛煙滅,他看似無盡的生命馬上就要終結了,少年藍色的頭髮一點點變得灰白起來,他無法開口說話,只是緊緊抓住李承禎的手。

    「什麼都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師兄弟們!」李承禎單膝跪地,將他托在手臂中:「承禎沒有能夠好好保護掌門,日後在黃泉見到父親長輩,一定會負荊請罪,懇求寬恕!就請掌門先走一步,好好上路吧!」

    潘戎臉上劃過一絲笑意,一顆小小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慢慢滑落,此情此景,就連以前對他恨之入骨的趙鑫都忍不住要落下淚來,李承禎將他慢慢平放在地上,目光溫和的看著他。

    「不用擔心,我會將他帶走的。隨著說話聲,宋河星突然發出一聲低吼,就見一頭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怪物出現在山坡之上,巨大彎曲的犄角,黑色鱗甲附體,強壯的後肢如同野獸一般。

    「神荼?」趙鑫驚訝得喊道。但是更令她驚訝的是,怪物手臂下夾著一個虛軟的身體,那蒼白的少年不是她的弟弟還能是誰?!「你要幹什麼?!快放開律!」她想要撲上前去,卻被淳于呂一把抱住。

    「我是好心,你不要誤會了。」神荼甕聲甕氣地說道:「只有將他的靈魂帶走,才能免於他受到冥咒焚身的痛苦。放棄吧,他很早以前就不能成為一個普通人了,現在放他回到輪迴中去,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找他回來!不能再失掉他!我還要帶他去見媽媽!我還要…」話沒說完。趙鑫已經泣不成聲了。

    李承禎抱著潘戎站起身,小心翼翼得將少年遞給神荼:「請溫柔的對待他們,將他們送進輪迴中去吧。已經是飽經摧殘地靈魂。希望來世能夠平安幸福得過一輩子,不要在遭受苦難了…」說著。..他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睛。神荼直起身子,目光掃過所有人,最終停在了宋河星臉上,兄弟四目相對。卻又說不出來的恩怨情仇:「我要回到鬼門去了,幫我轉告金姬,如果有一天她後悔自己地選擇,儘管可以回來找我,我在桃樹上等她!」

    「你就省省吧!」宋河星不示弱的冷笑道:「像你這種性格有缺陷地傢夥,還是回去好好考慮怎麼提升自己的智商吧!不要輕易就成了別人的工具!」

    神荼沒有再說什麼,他背後的空氣突然捲起了漩渦一樣的紋路,好像一潭靜水被攪擾一般,鬼使抱著兩個少年一腳踩了進去。趙鑫在他身後失聲喊道:「律啊----!」

    趙律伏在神荼黑色強壯地手臂上,他似乎聽見了什麼,似乎張開了眼睛。在趙鑫眼中,他似乎露出了小時候那樣純潔快樂的笑容。嘴唇無聲的動了動。可是她知道他說了什麼:

    鑫兒,姐姐啊……「誰讓你從我身邊走過去不跟我打招呼的?!」

    安源背著書包。氣勢洶洶的攔在埋頭往前走的少年面前,方鐸嚇了一跳,紅著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是、是你說的啊…讓我在學校裡假裝不認識你,不許我跟你說話…」「現在規矩變了!你師兄還不時去淳于先生那裡走動,你怎麼就不能跟我說話啦?!」安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超過他大步向校門口走去。

    方鐸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距離上次小樓發生地惡戰已經過去三個月,所有人身體上的創傷都在慢慢痊癒,心靈上的傷痕也在被時間慢慢磨平,雖然他並不能理解所有地事情,可是師兄還好好的活著,茅山派也在艱難地重建中,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幸福得不得了了!

    安源在校門口停了下來,目光放在不遠處那座維多利亞式地建築上。現在那裡還是一家蛋糕店,可是沒有了王子一般的店主,生意明顯不如以往。她有些寂寞地笑了一下,總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快樂結局吧?不過也不是說遊戲完全結束了啊,她壞心眼的想,當姐姐再次踏上輪迴的時候,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吧?

    方鐸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蛋糕店,有些侷促的清了下喉嚨,紅著臉說道:「我、我可不可以請你…」

    「丫頭!」

    聽到一聲招呼,安源馬上笑逐顏開,撇下不知所措的方鐸向路邊跑去。宋河星靠在警車上,笑瞇瞇地向她揮手:「還在磨蹭什麼啊?!說好了今天要去送小鑫他們,再晚火車就要開了!」「催啊催啊的,我總要等學校放學了才可以出來吧!…」

    「那個小鬼又在幹什麼?」

    宋河星摘下墨鏡,皺起眉頭來,看著學校門口膽怯的向這邊頻頻張望的方鐸:「回去晚了不怕他師兄打屁股嗎?」「你就不要欺負他啦,還真是好意思,這麼大的人了!」安源將書包扔進車裡,一屁股坐在副駕上,宋河星也低頭鑽進車裡:「小小年紀要好好讀書,不要搞什麼自由戀愛的…」

    安源有點吃驚的看著他的側臉,突然笑了一下,伸頭在他臉頰上親了

    宋河星驚訝的看著她,方向盤差點失控:「你、你幹什麼?!」「不要擔心啊!大叔!我會努力變成一個好女人,從此以後只看你一個,不用擔心我會喜歡上別的人!」「我、我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擔憂?!」

    安源靠回椅背上,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就是這種死不承認的地方最不可愛了。」「你這傢夥…!」

    「聽說淳于楠已經走了?」

    宋河星稍稍愣了一下,馬上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道:「是這樣吧!淳于回到家,看到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了,就說小楠的靈魂已經離開了人世。這樣也好,她留下來也是痛苦,不如早點回到輪迴上去!」「你能這麼想得開還真是難得。」安源哼了一聲:「就是趙鑫姐姐突然決定辭職,和淳于先生回老家去,我總覺得有些寂寞啊,以後不是想看到他們就能看到了…」

    「這座城市帶給他們太多傷感了,所以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還是離開比較好。」宋河星輕描淡寫地說道,可是想到最好的拍檔就要離開,他的心裡還是很不痛快:「最討厭就是淳于那個傢夥!明明只是打了幾個電話,為什麼趙媽媽就那麼喜歡他啊?!木頭一樣不解風情的傢夥!你知道嗎?他會帶著黃色的菊花去醫院探視病人的!…」

    不理會他的嘮叨,安源笑瞇瞇地看這前方。

    道路邊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美麗的女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抬頭看著她的愛人,那黑髮的男人彎下身正在對她說些什麼,一手親密的摟著她的肩膀,兩個人之間洋溢著一種令人心生安詳的氣氛,就像他們本來就是長在一起的,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令人火大…不過真的好像很幸福呢。」

    宋河星停下車子,將下巴放在方向盤上,嘟囔著,安源笑著輕輕拍拍他的背。

    城市的夏天明媚動人,陽光灑遍的地方,雖然有陰影,但是還會滋生出美麗的新芽,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巨大的黑色翅膀正在劃過天際。

    永遠都不要放棄吧,只要在前進那麼一小步,你就會看見幸福的美麗笑顏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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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9:02


第二十五章

  「你說什麼…」

    淳于呂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吞下的…是你的…」

    落英點了點頭:「不要有什麼不必要的愧疚感了。洛,我已經親手了結了他,在這世上我也沒有什麼存在的理由了,我想要到黃泉路上,看能不能再遇見我的琳…請你們好好的生活吧,把我們所錯過的幸福統統找回來,不管到了哪裡,我都會真心祝福你們的。」

    說著,他的身體在青白的狐火中越來越淡,那令人心碎的微笑卻依舊清晰,半空中傳來他溫和的聲音:「小姐,你感到幸福嗎?…」

    「我很幸福!謝謝你!落英!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

    狐火飛快的收縮,最終變成一頭白狐的形狀,以飛快的速度向天空奔去,很快消失在了湛藍的天際!趙鑫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令他聽見了,那守護著彼岸花的男子,那為愛情而活的狐仙,終於還是為自己畫下了淒美的句點…也許正像他所說的,並沒有完全結束呢,黃泉路上,也許身披嫁衣的女子還正在等他,帶著盈盈笑意和眼角的小小黑痣…

    「你們還好吧?!」

    宋河星衝下山坡,衝到他們身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毫髮未傷的兩人。淳于呂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一放開,這場美夢就此結束一般。趙鑫臉上流著淚,卻笑著對他說道:「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全都是胡鬧的傢夥!」宋河星對著半空會揮拳頭:「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自己這樣逞英雄了!落英!要是讓我再見到你…」

    「早就決定好了吧…」淳于呂輕輕歎了口氣。從山坡上滾落的碎石,讓三人突然驚覺事情還沒有完全了結,就見李承禎抱著潘戎從山坡上下來。身後跟著白狐:「真的是落英先生?」

    「他已經離開了。」趙鑫平靜地說道,目光放在他懷裡那藍發少年身上,以往的仇恨似乎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他還活著嗎?」「並沒有完全死去。」李承禎低頭注視地眼神帶著痛苦:「我沒有能力結束他的生命。淳于,如果一直維繫他生命的是降頭術。我又該如何破解它呢?」

    淳于呂慢慢站起身,就算已經變成了凡人,籠罩在他身旁地那種氣勢依舊沒有減少,他突然警戒的神情讓宋河星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想要法術解除,就必須讓施法地人死去。」淳于呂看著山坡下。聲音低沈地說道:「如果他的法術還沒有解除,就說明那傢夥…根本還沒有死!」

    「我的目的沒有達到,怎麼可能就輕易遂了你們的心願?!」

    腥風裹挾著狂笑聲,宋河星和白狐反應敏捷地將其餘四人護在身後,全神貫注對付那從山坡下跳上來的老人!

    他的模樣變得更加恐怖了,全身的骨骼突出於薄薄的皮膚之下,乾涸的血管呈現出黑青色,腹部的傷口向外流淌著黑血和內臟,他卻似乎毫無痛覺。乾枯的手抓指向淳于呂:「我全都聽見了!你已經變成了凡人!現在你沒有一點能力可以與我對抗了!要是不想讓這裡的所有人一個個慘死在你面前,就快點將讖書交出來!」

    淳于呂顯得異常平靜,他慢慢向前走去。趙鑫一把抓住他,卻在看到她微笑地眼神後鬆開了手。他從宋河星與白狐之間走了出去。獨自面對瘋狂的怪物:「洛。我們互相爭鬥了一輩子,無論多少恩怨情仇。都在落英給你這一擊後結束了,我不想再報仇,也不想再被你追逐下去了…」

    他將手伸向懷中,拿出一隻不大的藍布包來,藍布被他地血跡沾汙了,很難看出原本的顏色,他一抬手,將布包扔了過去!老人像惡狗撲食一樣貪婪地將其搶在懷裡,三下兩下撕開藍布,露出裡面泛黃地紙張來!

    「終於…終於…被我得到了!」

    他眼睛裡透著異樣的光彩,一頁一頁翻看著,可是這樣看下去,他臉上地狂喜慢慢轉變成了疑惑,最終被狂怒所代替!

    「就是這樣的。」淳于呂平靜地說道:「我沒有欺騙你,千百年來一直為降頭師們津津樂道的讖書,實際上只是一本無字天書。可是卻沒有人相信這樣的事實,淳于家作為收藏者,不得不將這麼一本沒有用處的書藏匿起來,處心積慮對付來自各方的攻擊,才一天一天強大起來,根本和這本書沒有一點關係。」

    「你騙人!」老人將發黃老舊的書頁又來回翻看了一遍:「我不相信!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付出那麼多,只是為了一本無字天書?!…」「這恐怕就是當初這本書作者的用意吧。你不是說過嗎?更多的貪婪,更多的仇恨,更多的痛苦,才是降頭師力量的源泉。你現在感覺到的是什麼?洛?一路踏著屍體走到現在,卻面對這樣的結局,你是不是更加強大了呢?」

    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就好像在玩弄食物的獅子,目光如炬的看著幾近崩潰的老人:「不會用腦筋思考嗎?如果傳說中記載著降頭書終極秘密的讖書在我手裡,百年過去了,我怎麼可能只是與你打個平手而已?一向自視甚高的洛,到頭來不過如此啊。」

    老人的喉嚨深處發出了可怕的咕咕聲,他乾枯的手似乎已經不為自己所能控制,泛黃的書頁被山風吹起,一時間飄散的漫天都是!

    「你是騙我的…騙我的…」他向淳于呂伸出手,從指尖開始竟慢慢變成了塵埃,風過處,瘦骨嶙峋的身體一塊塊被風吹散,灰飛煙滅,最後空氣裡只留下他絕望的呻吟:「我不會相信…」

    「你不能不相信,這就是你的結局了,洛。」淳于呂輕聲說道,從後面走上前來的趙鑫抓住他的手,他緊緊回握著她,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看著那一片片黑色的灰燼被風一點點吹散,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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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8:46


第二十四章

    屢生禍端的小樓像被地底的大嘴慢慢吞噬,一點點消失在了飛沙走石中。

    宋河星蹲在高處向下俯視,除了他們三個人,同伴和敵人都不見了蹤影:「真見鬼!打架打到這種地步也算人才!現在這情況到底誰輸誰贏?!還有淳于呂你這個笨蛋!」他惱火的轉過身,聲音低沈的咆哮道:「你做出這種選擇,有沒有問過小鑫的意見?!她一直堅持到現在都是為了什麼?!現在你要消失了,不見了,變成一盤散沙?!你讓她以後該怎麼面對這段回憶?!…」

    「你在…說什麼?」趙鑫臉上還帶著淚痕,呆呆的看著他,又回頭呆呆的看著身邊的淳于呂:「他說什麼?」

    淳于呂沒有回答,一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肩膀,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浪費在哭泣和悲傷上…「他吃掉了那個老怪物的心肝!」宋河星語出驚人,將重磅炸彈扔在了趙鑫頭上:「現在他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肉體凡胎了!高興嗎?但是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只有一刻鐘…不,從剛才到現在,也許只要幾分鐘時間,他就會在你面前灰飛煙滅,連座墳墓都不剩下!…」

    難怪他的眼眸變了樣子,以前無論如何都沒有一點光亮的寶石中,現在竟然看到了她的倒影…趙鑫沒有力氣去說不可能、是真的嗎這些話了,她虛脫的坐在他身邊,抬起手緊緊捧住他的臉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他這樣溫柔又充滿愛意的看著她時,她不知道是應該打他,還是應該吻他…

    「我沒有一點遺憾了。」淳于呂竟然笑了。這種笑容是所有人以往任何時候都沒有看到過的,但是她曾經見到過----那盛開著白花的大樹下,陽光照耀下笑顏燦爛地少年---就是那樣沒有負擔的笑容。這是他最後留給她的東西嗎?!她地胸口像要窒息一般的疼痛,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緊緊地抱著:「…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永遠把你記在心裡,不管多少輪迴,你都不會消失…」

    宋河星看著他們,突然有點想哭地衝動。他轉身飛快地向更高處攀爬,遠遠離開了這裡。

    淳于呂用手臂環抱著她,他的身體裡漸漸湧上一陣陣高熱,毫不留情的灼燒著他的肉體,他看到自己的身體表面浮上一層青白色地火焰,連忙放開手,將趙鑫推到了一邊!

    「不要走!」她悲切地喊了一聲。

    熊熊燃燒的火焰包圍了降頭師的身體!他像熱浪中的飛蛾一般慢慢被托起,在火焰中無助的燃燒,青白的火焰一直像光柱一般直插天際。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到這條通天之路!…

    宋河星站在遠處,豆大的眼淚從鬼使的眼睛裡冒了出來,砸在傷痕纍纍地鱗甲上。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他身上。他連忙回頭,卻是李承禎那只美麗的白狐。她一雙溫和地大眼睛默默地看著他。讓他更加想哭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他們?!…」

    李承禎懷裡抱著潘戎的身體,渾身浴血。看來傷得也不輕,他疑惑地看著遠處青白地火光,不是悲傷的神情,也沒有驚訝,宋河星聽到他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不是狐火嗎?」趙鑫地聲音已經嘶啞了,她的手被火焰燒得傷痕纍纍,依舊一次次嘗試抓住男人的手!她不能就這麼放他走!她不甘心!為什麼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卻要以這種方式結束?!

    淳于呂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楚了,他半睜著眼睛,看著她一次次徒勞的掙紮,卻連出聲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覺得自己有些愚蠢,如果不要做這樣的選擇…「把眼睛睜開!」他的眼睛居然完全閉上了!趙鑫大聲叫喊著,又一次將手伸向火焰聲!她的身體竟然被青白的火焰容納進去!她的頭腦一下子混沌起來,卻還是聽見了匆匆趕來的宋河星驚恐的叫喊聲!

    這是怎麼回事?

    淳于呂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了,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驚訝的對視著。在這火焰中似乎沒有外面感覺到的那樣熾熱,溫溫的,暖暖的,好像泡在溫水中一樣。要一起變成灰燼嗎?趙鑫突然笑了起來,淳于呂愧疚的看著她,抬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

    「現在知道了嗎?淳于,你這個笨蛋。」

    頭頂上突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兩人連忙抬頭,卻看到一身白袍的落英慢慢得停駐在半空中,他的臉上帶著他們熟悉的笑容,茶色的頭髮柔軟美麗,整個人卻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似乎多了幾分飄靈,像一個美麗的影子。他看著他們,微笑道:「也許我以前對你說過那樣的話----希望死在愛人身邊的那個人是我…可是這是多麼自私的想法你問過我嗎?眼睜睜看著你消失不在,她就會一直痛苦下去,永遠無法得到救贖,你希望她的人生因此變得悲慘嗎?那還不如自己吞下這苦果,陪伴她一生一世…」

    「現在這麼說還有什麼用呢?」淳于呂平靜地說道:「請帶她離開,消除她的記憶,讓她永遠忘記我吧…」

    「你敢!」趙鑫惡狠狠地看著他們。

    落英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從來沒有這樣釋懷,這樣開懷:「不要在爭執了!淳于,我也再也不能幫你了,這就算是一份禮物,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讓我看到這女子幸福的笑容吧,然後我就要離開了。」

    「你在說什麼?」淳于呂驚訝的看著他。

    「狐妖的幻術舉世無雙。」落英細長的眼睛笑意滿滿,得意的輕輕說道:「你自以為吃下了絲羅瓶的心肝,難道一點疑惑也沒有嗎?雖然千年狐妖的心肝對於被下降的人沒有一點作用,可是卻出人意料的可以解除絲羅瓶的痛苦,這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我終於明白了,當年央求父親讓我變成凡人為什麼會被拒絕了,那個狡猾的老頭,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心肝才能了我的心願,所以居然隱瞞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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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8:31


第二十三章

    「我怎麼能夠理解你汙穢的思想?」

    落英唇角滲出血來,他冷笑地說道。老人緊緊攀著他的肩膀,枯瘦的身體慢慢滑落在地上:「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如果當年你可以成為我的妻子…就像你對我的父輩們做的一樣…我也許並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

    「毒蛇的話,有誰會相信呢?!」落英狠狠甩開他的手,鮮血順著他的衣袍緩緩流下來:「如果對我有仇恨,你盡可發洩到我的身上,為什麼要殺害那樣可愛的人兒?!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死了!我存在這世上的意義就是為了找到你,然後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我只是後悔,只是後悔,為什麼在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沒有殺了你!我明明是有機會的!」

    「…大…大媽媽…」老人匍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開,消失在了落石激起的灰霧中!周圍一片混亂,只有鮮血的味道在刺激著他的嗅覺。

    淳于呂小心翼翼的走在迷霧中,不時躲開落下的大石,他找不到趙律的身影,就連洛都不見了蹤影,他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他就必須先要將趙鑫帶出山洞了,能救一個算一個,就算不能履行自己的諾言。也不能讓她再置身於危險中了!…

    心意既定,他連忙掉轉頭想回到趙鑫藏身之地去。

    「戰鬥還沒有結束。想要逃跑嗎?!」

    犀利的攻擊險些讓他中招!淳于呂一步跳開去,卻看到滿身是血地老人站在他面前,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會如此嚴重?!他疑心有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你又要玩什麼花招?真地不怕死嗎?!」「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淳于家的狗崽子!」

    老人一邊罵著,一邊獰笑。不顧一切地向他撲了過來:「把讖書交出來!那是屬於我地東西!」

    「癡人說夢!」淳于呂藉著他撲過來的力量一把抓向他的傷口,老人發出了森人的哀號聲,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他手裡多了一堆血紅地肉塊,那是絲羅瓶的心肝。

    老人並沒有立刻死去,他張大嘴巴絕望的看著他,那種血肉模糊的樣子和手中新鮮的肉塊,都深深刺激著淳于呂的神經,胸口混合著快樂和痛苦,巨大的情緒讓他無法抑制!雖然這種結局到來的似乎太過容易了一些。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太多,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他將肉塊吞進了口中!

    一時間從那個雷雨交加地血腥之夜。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想飛輪一般在他的腦中回放。有人在不住狂笑。有人在悲切啼哭,他彷彿又看見家人死不瞑目地眼睛。那樣的深仇大恨,今天終於報了嗎?!…他感覺到渾身虛脫,癱軟地跪倒在地上。

    「淳于呂!」

    趙鑫從灰霧中跑了過來,落石砸傷了她地肩膀,所幸並不嚴重,她驚訝的扶起跪在地上地降頭師,看著他唇邊帶血的樣子:「又受傷了嗎?!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出去!」

    「已經沒有時間了!」他突然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眼睛出奇的明亮,那不是那樣黑不見底的眼眸,而是那樣清澈,就好像下過雨的夜空,讓她不知所措!他在慢慢發生某種變化,她卻不能理解,只能無助的抱著他的身體:「什麼叫沒時間了?!你快起來,我帶你出去!他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聲音竟然帶著些許欣慰和快樂:「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鐘…可是現在我終於有資格對你說這樣的話了!趙鑫,我愛你!我淳于呂從來沒有像這樣愛一個女人!我愛你!你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趙鑫蒙住了,她任由他緊緊將自己抱在懷裡,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淳于呂將臉頰緊緊貼在她的髮際,身體的溫暖從沒有過的貼近,這就是凡人的肉體嗎?敏銳地感受到一切甜蜜和痛苦,就算是要立刻消失的溫暖,他也想就這麼抱著,牢牢記住!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趙鑫帶著哭腔問道。

    「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地活著,雖然沒有不滅的靈魂,可是我希望我還是可以見到你…」他輕輕鬆開她,幾近貪婪的看著她的臉孔:「永遠都不要為我傷心,可以答應我嗎?」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啊!」眼淚從眼眶裡流了下來,趙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是因為他的話嗎?悲涼的好想立刻要分開一樣,她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裡:「哪裡都不要去!在這裡就好!你說你是愛我的,所以就哪裡都不要去!」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什麼,緊緊相擁的兩人同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起,向山洞甬道的方向飛去!

    「在隨時都要坍塌的山洞裡談情說愛,你們也算是開天闢地第一遭吧?」

    宋河星用強壯的身體為他們阻隔了飛落的石塊,飛快的奔跑在狹窄的甬道裡,以最快的速度在甬道徹底坍塌之前將他們帶出了地洞!

    趙鑫心有餘悸,卻還是沒有放開抓著淳于呂的手,後者也緊緊摟著她的肩膀,腳下的山洞發出可怕的轟鳴聲,地面在慢慢向下塌陷!「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好了!」宋河星啐了一口,招呼他倆趕快動身:「不用擔心其他人了,我們先走遠一點,他們會過來會合的!」

    淳于呂緊緊拉著趙鑫的手,帶著她跑出搖搖欲墜的小樓,趙鑫這才發現這裡就是當年她遇見童靈的地方,那時候幾乎要死掉了,要是沒有他…

    「淳于呂!」她突然大叫,降頭師連忙回過頭來,就看到她滿臉淚水對他喊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不管你有什麼道理,要是敢一聲不響離開我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此時宋河星突然發現了他有些異常,心裡的擔憂終於實現了,來不及多說,他發出一聲咆哮,將兩個人一手一個架起,飛快地跑向安全的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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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8:15


第二十二章

    這是什麼鬼東西?!

    趙鑫清清楚楚感覺到了四肢的存在,她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可是她卻無法活動!眼前這模糊的東西是什麼?她被關在什麼東西裡面嗎?

    耳邊傳來轟轟的聲音,那個吟唱咒語的聲音是那麼清晰熟悉!他就在附近!是來救她的嗎?!她拚命活動四肢,卻依舊於事無補,連聲音都不能發出來!最後的記憶就是在停車場裡受到路易斯的攻擊,為什麼又會到這裡來?這是哪裡?她是死了還是活著?!他知道她在這裡嗎?!

    一肚子的疑問,卻半死不活的被困在這裡,趙鑫的怒火幾乎要燒穿天了,要是讓她知道這事情是誰做的…

    眼前突然白光一閃,巨大的爆炸聲幾乎令她震聾耳朵!她感覺禁錮身體的東西突然一下全都消失了,身體不可抑制的向下墜,卻沒有掉落在地面上,有人抱住她,從空中穩穩的接住了她!

    「趙鑫!」

    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身邊!她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蒼白的少年的臉孔!他的眼睛因為長期不見光亮變成了淡淡的青灰色,俊秀的面容卻透明一樣的蒼白,盤踞在他身上的青黑色的眼睛像是根須一樣緊緊攀附著他的肉體,可怕又觸目驚心!

    這是她的弟弟!她一把抓住他:「趙律!你怎麼在這裡?!」

    「又一個不能小看的女人!」老人發出金石相碰般的冷笑聲,他嘲弄般看著淳于呂焦急的臉孔:「可喜可賀,她竟然從惡魔的夢裡醒過來了!現在我手中又多了一個活生生地籌碼,律!快把那女人交給我!」

    趙律卻沒有動彈,他緊緊摟著懷裡的女人。..讓趙鑫的肩膀感覺到了疼痛,她依舊緊緊抓著他:「不要害怕!一切都會過去地!等這個壞人被除掉,我們就可以回去看媽媽了!你難道不想念她嗎?!…」

    「律!快過來!」老人怒火沖天的喊道。

    淳于呂抓住機會。猛地向他衝了過去!老人枯瘦地手就像尖銳的叉子一樣揮向他的胸!兩人都已無暇顧及剛剛甦醒的趙鑫,陷入了新一番的惡鬥中!

    律將她慢慢放在地上。讓她站好,趙鑫緊抓著他地手依舊沒有放開:「你看著我!我是你姐姐!我現在要你跟我回家,不要再做瘋狂的事情了!…」「你還沒有清醒嗎?」他冷淡的回答讓她一時語塞:「淳于呂不會贏的,我要保護你,我要把你帶進勝利者的陣營。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不要說傻話了!」趙鑫惱火的大聲喊道:「如果你還是我的弟弟,就好好看著我們做的事情!那種草菅人命的怪物害死了我們地父親,你還想讓他把你當成奴才使喚嗎?!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們的家庭還會是完整的,爸爸不會死,你也不會被搶走!我們根本就不會被分開!」

    「你在說什麼?」他慢慢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這個笨蛋!還不相信嗎?他搶走你根本不是因為你擁有特別的能力那麼簡單!很多年以前,他將降頭術根植在咱們地血統中。一代一代,為什麼趙家地男人總是不長命?!就算是我,如果沒有淳于的話。也早就死在這傢夥地降頭術下了!爸爸就是這樣慘死的!你要幫助他嗎?!你要拋棄自己的自尊幫助你的殺父仇人嗎?!如果你回答我說是的話,我以後就再也不認你是我的弟弟了!…」

    趙律瞪大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不遠處與降頭師纏鬥的老人。他身邊的空氣突然開始顫抖,壓抑的感覺令趙鑫冷汗直冒。她試圖抓住他的手臂,卻被炙熱的氣流推了個觔斗,狼狽的坐在地上!白光在少年身邊一點點擴散開,突然像發生爆炸一般轟然散開!向整個山洞擴散開來!岩石在發出可怕的咯咯聲,趙鑫眼看著石壁裂開了巨大的縫隙,要被活埋了嗎?!如果這些石頭塌下來的話…!

    「抱緊我!」淳于呂不知什麼時候衝過來的,她連忙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帶領下跳開坍塌的岩石,躲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他身上有股濃重的血腥味,根本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受傷不輕!趙鑫近乎貪婪的看著他的側臉,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了,久得好像經過了一個世紀!

    他低頭看見了她明亮的眼睛,心裡突然一痛,他緊緊抱抱她,突然放開手:「呆在這裡!我去帶趙律過來!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冥咒燒焦的!」沒有多餘的話,他便很快衝進了強烈白光造成的混亂中!

    老人沒有想到,一直在他控制之下的冥咒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四周陷入一片混亂中,山洞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坍塌下來!他到處在尋找淳于呂的影子,終於在一片迷霧中找到了他!他似乎也在尋找他,左顧右盼時是最好的下手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

    他飛身上前,尖銳的手爪抓向淳于呂!他錯訛地回頭時已經根本沒有機會躲避了,老人乾枯的手直插進他的腹部,伴著鮮血飛濺開來!「你會死的!我說過你會死的!」他發瘋似的尖叫著,當淳于呂捂著血肉模糊的腹部慢慢彎下身去,他便興高采烈的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真好,從剛才開始一直在保存力量,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啊。」

    淳于呂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並不屬於他的笑容,老人從心底顫慄了起來,他目瞪口呆著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是、是你?!…」「我一直等了你很久,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降頭師的黑髮漸漸變成了茶色,細長的眼睛裡混合著痛苦和快樂,狐妖的手爪劍一般刺進老人的胸口,帶著扭曲的心情往深轉動著:「沒有想到嗎?我之所以會活到現在,就是為了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連她也不放過?」

    老人抓著他的肩膀,充滿驚恐的看著他的眼睛:「你不知道嗎?一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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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7:54


第二十章

    「等等我!等等我!」

    波濤洶湧的海浪是從哪裡來的?血紅色的海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在岸邊聲嘶力竭的呼喚著海中央的男子。他顯得那樣平靜,黑髮在風中吹拂,蒼白的容顏帶著不可思議的柔和神情。他是要走了嗎?走去哪裡?為什麼一想到他要離開她的心就會如此疼痛?!…他們絕對不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你的名字!我只需要一個名字!」她絕望的大喊著。

    海浪阻止她前進的步伐,像有生命的手一樣拉扯著她的腳踝,她身後尖利的岩石上端坐著收起雙翅的惡魔,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切:「瑪格瑞特,平靜地接受你的命運吧。永遠留在這裡,和我在一起,當他完全沈沒的時候,你就不會再有關於他一絲一毫的記憶了,你會永遠幸福的!」

    黑髮男子一點點被海浪吞噬了,他的嘴唇微微煽動,她卻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被撕裂開,一種東西隨著他的消失在慢慢離她而去,她害怕,無助,無計可施!

    「我的公主…」惡魔低聲喃喃道。

    海浪已經沒過了男人的胸膛,海水的顏色變成了黑紅色,她呆呆的看著他,突然從胸衣裡取出那本羊皮封面的小書,封面上的字在不停跳動,她的眼淚讓一切變得更加模糊----既然你是存在的,就一定是有什麼要告訴我!讓我看看!讓我看到!…

    惡魔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他心裡有些不安起來,猛地站起身,巨大的翅膀張開來!現在要帶她回城堡去了。一切已經結束了,她不會再有一點的反抗,就算慢慢變成傀儡的靈魂。也比離開他身邊來地好!

    正剛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聽到站在海水中的女人慢慢發出了聲響:

    「我知道了…我看到了…我明白了…」

    她將手慢慢伸向快要被吞沒地男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淳于呂----!淳、於、呂----落英張開結界,將受傷不輕地宋河星和李承禎包裹在裡面,這項工作對他來說已經越來越不輕鬆了。「不是活了千年的狐妖嗎?怎麼好像沒什麼戰鬥的天賦啊?」宋河星遍體鱗傷,一邊埋怨道:「這兩個小鬼到底吃錯什麼藥了?!不要命的打!真的非取我們地性命不可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李承禎擔憂的看著結界外面為了保護他們來回奔波的白狐,它美麗的白毛也沾上了點點血跡。

    「為了能夠留在你身邊。它真的付出不少啊。」落英喃喃道。李承禎還沒有探究他這樣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就看他兩手置於胸前,筆劃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額頭上突然迸發出一陣光亮來!結界外的白狐似乎與他產生了共鳴,它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像是要衝破什麼東西一樣弓起背,痛苦地嘶鳴!

    李承禎一把抓住他的手,怒吼道:「你在做什麼?!瘋了嗎?!」

    強烈的白光從白狐身體裡迸發出來,那光線如此強烈。令一直拚命攻擊結界地潘戎和趙律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白狐的嘯鳴聲在空氣中迴盪,激起微弱地震動,繼而在那白光中模糊地巨大身影突然消失無蹤!李承禎發瘋似的跳起身。從結界中突破出去!

    「回來!」宋河星伸手抓他,卻沒有抓住。就看回過神來地潘戎和趙律一齊向他攻擊過來!他低聲罵了一句。正要上去救護,卻看到李承禎身邊出現了奇特的一幕!

    白色花瓣一樣的光圈在他身邊緩緩飄落。他目瞪口呆的注視著一切,眼看著潘戎的箭矢、趙律的亡魂撞在這片光暈中,像撞在了銅牆鐵壁上,與他絲毫無傷!他感覺什麼東西慢慢靠近他的後背,那感覺及溫暖又熟悉,連忙回過頭去,卻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

    這是位身披白衣的女子,一頭長髮俱是美麗的銀白色,她的面容是那樣較好,根本是世上女子無法比擬的!而她注視他的眼神,充滿了溫馴的情感,又帶著夥伴的堅定,讓他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樣,喉嚨裡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白狐?…」

    「雖然道行還不夠深,可是已經有很強烈的心意了。」落英出現在他身邊,面帶微笑:「害怕你將她當成妖怪,所以一直隱藏自己的力量,甘願以野獸的形態與你同生共死…茅山道士,既然我的族人已經原諒了你們的罪行,那就和她一起好好戰鬥吧,我們不能停在這裡。」

    「話說得好聽,可是你也好好戰鬥啊!」宋河星一邊埋怨,一邊揮動巨大的爪子逼退趙律的鬼魂,他像敏捷的豹子一般奮起直追,將兩隻亡魂撕碎吃了下去!李承禎在短暫的驚訝後很快回過神來,他堅定地向白狐伸出手,白狐像得到命令一樣很快騰空而起,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到半空中,兩人一塊向潘戎俯衝下來,符紙與劍雨點般落下,逼的潘戎步步後退!

    戰局很快被扭轉,趙律看到潘戎的腳步漸漸有些遲緩了,畢竟人血維持的力量並不可能一直有效果,萬一他倒下去,自己的處境可就更加不妙了!想到這裡,他虛晃一招,騙得宋河星向一旁奔襲,自己用盡全力,想要將李承禎一擊致命!

    本來是很好的機會,敵人身上都有傷,再加上李承禎和白狐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潘戎身上,他應該可以得手的,只要發出法術,那肉體凡胎的李承禎一定就會倒下的!…可是為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有個聲音在他身體裡一直大喊大叫,那種感情強烈到他都壓制不下去!是什麼?!是什麼在阻止他襲擊李承禎?!

    「師兄!!」

    從他的口中突然發出這麼沒出息的聲音,不光是自己吃了一驚,就連正在鏖戰的李承禎都連忙轉過身來,要不是白狐手疾眼快,將他提離地面,就已經中了潘戎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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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7:40


第十九章

    「你終於到這裡來了。」

    淳于呂對這個山洞並不感到陌生,他停住腳步,看著坐在石壇邊上的老人慢慢站起身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在黑暗中沈睡,我也不止一次想像和你的再次相遇。淳于,當年被我疼愛的孩子現在竟然與我為敵,你可以體會我難過的心情嗎?」

    「不要再假惺惺的了。」他冷冷的說道,聲音裡卻低著難以察覺的顫抖:「為了隱藏你的狼子野心,你甚至殺死了自己的妻子。父親待你恩重如山,你卻還是對我們家所有人痛下殺手。不害怕報應到來的這一天嗎?洛。」

    「還記得你的表姐?」老人發出了難聽的笑聲:「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想起她來了,當然,除了上一次我試圖培養的我們的後代,可惜那個小姑娘被你殘忍的放逐了…我為什麼要殺那個女人呢?並不全是為了她會洩露我的秘密,讓你們早有準備,而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承認我的存在,就算生下了我的孩子,在她心裡,依舊還是只有你一個人…」

    淳于呂臉上並沒有一點動搖的表情,他默默地注視著他。

    「上了年紀的人,果然比較喜歡說廢話。」老人猙獰的笑著:「既然你馬上就要死了,這些廢話不妨說給你聽,我將我所有的屈辱都埋葬在了白狐的山莊裡,那裡有我第一個親手殺死的女人,聽說你們也見過她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現在想想看,如果她不背叛我的話,也許還能活得久一點…」

    「不要再讓我噁心了。」

    淳于呂冷冷的說道:「趙鑫在哪裡?你還想利用她來威脅我交出讖書嗎?」

    「老套的手段。不過對你很有用。」老人吃吃得笑著,他抬起手,石壇後面緩緩升起一塊發亮地物體。就好像困在琥珀中的昆蟲一般,趙鑫毫無知覺的被封在裡面。雙眼緊閉,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事先聲明,這可不是我地作為,惡魔為了找回他的新娘,不惜一切代價將自己和她地靈魂一起封在裡面。如果沒有他的同意,就算是你我的力量也不要想將它弄開。」

    他狡猾的眨眨眼睛:「可是我有一個辦法,孩子,只要你乖乖將讖書交給我,我會讓這姑娘毫髮無傷的回到你手裡。怎麼樣?這個交易很劃算吧?」

    「聽起來很誘人。」淳于呂爽快地說道:「不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樣就被你騙了,那還並不是和以前那些可憐地人一樣,被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是什麼意思?」老人臉色一沈。

    「路易斯曾經是勉強跟我稱得上朋友的人,」他邪佞的笑了笑:「他對於這份感情的執拗。可不是你這種老怪物可以隨意化解的!如果沒有趙鑫自己的覺醒,她便永遠不可能回到這邊的世界!就連我都束手無策,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說著。他身邊突然湧現出一股黑紫色的氣流,炮彈一般向老人砸了過去!老人眨眼工夫消失了。剛剛站立的地方被砸出了一個冒青煙地大坑!淳于呂冷笑了一聲。隨即靈巧的一躍而起,躲過了頸後突如其來的偷襲!他停在囚禁趙鑫地琥珀前。老人飛快的追了上來:「不聽話地孩子!你從來都是這麼不討人喜歡!我還是送你去見你地家人吧!到時候再來拷問你可憐的靈魂!」

    老人發出一陣狂笑,淳于呂突然臉色一凜,蒼白地面孔猛地向旁邊撇去,黑紅的血液飛濺出來,沾在了琥珀光滑的外壁上!真相就在嘴邊!呼之欲出!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

    為什麼四周都是尖利的岩石?為什麼天空呈現出這樣可怕的顏色?為什麼教堂外面的山丘樹林都不見了?為什麼奪門而出的她會陷入這樣古怪又恐怖的境地?!

    果然是一場惡夢嗎?!她想要醒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瑪格瑞特!」

    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跑,那湛藍色的眼睛依舊溫情似水,她卻覺得陌生極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樣:「親愛的,和我回去!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那個人,我會去懇求你的父親!請你原諒我!現在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回去做的!只要你覺得幸福…」

    她恐懼,她慌亂,她伸出顫抖的手指向前方那個黑色的身影:「我要追上他…」

    「誰?」路易斯皺起眉頭:「你太累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天快下雨,我們還是早一點回去,至於婚禮的事情…」「不要再騙我了!」她猛地推開他的手臂,像躲避瘟疫一樣逃離他身邊:「這一切都不對勁!所有人!你們和我是不一樣的,我沒有瘋!告訴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你究竟是誰?!」

    路易斯停在原地,他的臉色從開始的慌張慢慢平靜下來,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你想起了什麼?瑪格瑞特?」

    「名字!」她絕望的看著他:「有一個名字!你把那個名字從我的記憶裡面抹去了!我必須要想起來!我必須要想起來!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讓我感到害怕!…」「瑪格瑞特,你是太累了。」他慢慢向她伸出手:「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你的情緒不穩,所以你會有各種各樣的幻覺,不要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你在懷疑我的感情嗎?我們不是說好,以後無論如何,都一定會一塊走下去,你答應讓我陪在你身邊…」

    他的強調,那泫然欲泣的表情,都讓她的心陷入了混亂,她看著他伸出的手,慢慢抬起手來…

    藏在胸口的小書突然像烙鐵一樣燒灼著她的胸口,她驚叫一聲,突然回過神來,那黑色的身影已經塊消失在遠處了,她提起裙擺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路易斯站在原地,金色的長髮漸漸變成了銀白色,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他的女孩漸行漸遠。這就是命運嗎?無論他怎樣抗爭,決定好的結局永遠改變不了?

    他只是想令她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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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7:24


第十八章

    「進去了?!」

    宋河星將一個攻擊的幽靈撕成兩半,難以置信的嚷道:「我們在這裡戰鬥,那傢夥真的心安理得的進去了?!」

    「不要閃神!」落英在半空氣泡一樣的漂浮,發出一束光擋住了潘戎砍向李承禎的刀鋒:「他信任我們,才把自己的背後交給我們,打起精神來,都不想死在這裡吧?」「開什麼玩笑?!」宋河星看著門前那冷酷的不斷召喚亡靈的少年,心裡的火真是不打一處來:「李承禎!不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結束這荒唐嗎?!現在又害怕了?!」

    白狐隨著狂風降臨,潘戎不得不後退一段距離,李承禎默默站在風裡,黑髮飄舞,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悲傷和困惑,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桃木劍:「不管我是怎麼期望的,這場戰鬥在所難免。掌門,也許這也是我們家族的責任,既然是由我們開始的,也就讓我親手來了結它吧。」

    「漂亮話說多了,你還不配做我的對手!」潘戎一躍而起,背上的強弩換在手中,接連發射出強有力的箭矢,白狐在李承禎的身邊保護著他,捲起的颶風阻擋了箭矢的靠近!李承禎腳下飛快遊走,一旁的落英心中不免擔憂,一開始就使出了步罡決勝,看來李承禎心裡對於他的掌門還是很忌憚的!

    宋河星這邊也陷入了纏鬥,鬼門的看守對上御魂者,一場惡戰可謂鬼哭神嚎,趙律似乎將方鐸的身體運用自如,召喚出無數的亡靈像滿天烏鴉一般糾纏著宋河星。..儘管如此,他一時半會還是無奈那一身鬼使的堅硬鱗甲,稍有不慎。就被宋河星襲近身來!

    「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地狐妖是從哪裡來的?」落英彈開了突襲的亡魂。躲開了潘戎地箭矢,忙亂中還不忘問李承禎:「茅山道士是狐妖的仇人,它為什麼肯成為你地隨從?」

    李承禎沒有回答,漫天的符紙向潘戎壓了下去,颶風包裹著他的步伐。限制他的行動!潘戎卻沒有一點慌張,不緊不慢的放下強弩,雙手合十,一串咒語從口中飛出,符紙突然一張張爆裂開來,像燃燒地流星一樣向李承禎劈頭砸了下來!

    白狐低頭俯衝,李承禎一把抓住它美麗的毛皮,眨眼間被帶到了半空中!他剛才站立的地方,被燃燒的符紙砸成了無數深坑!

    落英迅速張開結界。那追趕著他們紛湧而至的箭矢統統被擋在了外面!

    「謝謝你。」李承禎騎著白狐落在他身邊,誠心誠意地說道。落英看到白狐身上有一道很小的劃傷,他伸手將指尖沾血。塗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幅畫面----一個容貌很像李承禎的中年男人。從路邊抱起一隻小小的妖狐。它受傷了,不能再維持人形。那男人將它慢慢抱在懷裡…

    「原來是這樣。」落英笑了一下:「因為無謂地理由屠殺妖狐,最終還是良心不安,所以才做了件好事嗎?…」「小心!」李承禎飛身來救,用桃木劍擋下了潘戎的箭矢,白狐怒吼一聲向少年衝了過去!宋河星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在一旁,他地腹部露出一個血紅的傷口,嘴裡不住咆哮:「你們兩個有空閒聊,不如來幫我一把?!這小子瘋了!」還不願意承認自己地無能嗎?」趙律地臉色蒼白,冷笑著發動了另一波攻擊!鏡子裡的女人看上去那樣陌生。

    潔白地婚紗,和婚紗一樣蒼白的臉,無法相信剛才走開的女人們會誇獎她的美麗,她實在看不出來這可憐的小東西美在哪裡。她真的瘋了嗎?揣著一本誰也看不見的書,每天做著能夠將自己逼瘋的夢,每一次親吻的時候,為什麼抬起頭總會看見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

    很久沒有見到路易斯的朋友了,他的名字越來越模糊,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會連這個人的存在都忘記了。

    為什麼這樣執著於他?路易斯是那樣愛她,甚至不在乎她即將嫁為人婦,答應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卻為什麼還是無法忘記一個根本沒有說過幾句話的男人?為什麼這樣害怕會忘記他?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越來越衰弱,什麼都不對勁,都是那麼虛幻,她緊緊抓著手裡黑色的小書,篤定它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不管還要過多久,她一定可以找到的…

    「小姐,牧師已經準備好了,婚禮要開始了。」

    一個侍女打開房門,滿臉笑容的對她說道。

    教堂裡賓朋滿座,巨大的風笛奏響美妙的旋律,她手捧鮮花,身後跟著七八個花童,慢慢走向盡頭的十字架,那裡有她的丈夫在等待著她…沒有幸福的感覺,甚至沒有悲傷的感覺,她彷彿正行走在怪獸的樂園,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她又一次深切的體會到,她根本不屬於這裡。

    瑪格瑞特!

    蜂鳴般的喧鬧中,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連忙四下尋找,在黑壓壓的人群裡看到了路易斯的臉。其他人都是那樣模糊,只有他是清晰可辨的,那安慰似的微笑是她最熟悉的,他一直在支撐著她,就算是這樣的時刻…她別過臉,慢慢走上了聖壇。

    牧師在說些什麼,她聽不見,那將會被稱為她的丈夫的老頭長什麼樣子,她也看不清楚,胸口的小書燒得她心煩意亂,她像是在噩夢中掙紮的孩子,無論如何想要醒來,想要睜開眼睛。

    …鑫。

    一個聲音微小的,卻好像一把冰冷的劍穿過她的脖子!她猛一激靈,不顧一切地從聖壇前站起身,回過頭去在賓客中搜尋!這裡沒有,那裡也沒有!她感覺很多人的手臂在壓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跪下來,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人正慢慢走出教堂的大門。

    那是他!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黑色的身影,那冷淡的臉龐也像就在眼前一樣清晰!無法形容的力量從她的胸口湧了出來,她發瘋一樣掙脫了所有束縛,向門口追了過去!

    瑪格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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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7:10


第十七章

    「乖乖,真不想再走進這個地方…」

    宋河星用腳踢著屋前乾涸的土地,那裡還殘留著警方封鎖用的黃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山間老舊的小樓,自從那個瘋狂的富商死後,這裡不是就被封起來了嗎?怎麼還會被再次利用起來?

    「洛…」淳于呂像是歎氣一樣吐出這個名字:「他會聞著自己法術的味道前來。這裡他曾經埋下了禍根,就像狗撒尿圈地盤一樣,這是他的領地了。」「你這是在開玩笑嗎?」宋河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落英則看向李承禎:「你帶我們到這裡來,不怕神荼會怪罪你嗎?還是暫且避一避,等事情了結以後…」

    「恐怕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乾澀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眾人來沒來得及反應,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過,李承禎被迫向後退了一步,胸前的衣服撕開了一道,鮮血慢慢滲了出來!他皺起眉頭,看著落在他面前的少年。

    潘戎冷冷的瞪著他,眼底的陰影濃重,蒼白的臉色猶如死人一般…或者說他真的已經死去多年了。他手裡的匕首明晃晃的對著李承禎,蜷起的身子隨時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李承禎慢慢直起身子:「真的要這樣嗎?掌門,你知道我最不願面對的敵人,就是你啊…」

    「茅山派的叛徒。」潘戎從齒間擠出一句話。

    「你還跟他廢什麼話啊!」宋河星大聲喊道:「這小子早就已經迷失心智了!不是對降頭師恨之入骨嗎?!現在卻淪為降頭師的奴僕了!趕緊動手!了結了他我們再往進走!…」

    「你的對手在這裡!」

    一陣勁風吹過,風裡帶著危險的腥臭味,宋河星發出一聲低吼,幾乎在瞬間化身為鬱壘的模樣!黑色巨大地身體擋在落英面前,幾乎同時。子彈一般快速的白光撞擊在他堅硬的鱗甲上,很快消失為幾縷清煙!落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微笑道:「謝、謝謝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保護自己。」

    「彫蟲小技!」宋河星轉頭大吼一聲:「不要躲在暗處了!今天我會替你姐姐好好收拾你!」

    趙律從小樓裡慢慢走了出來。方鐸的模樣,眼睛裡卻帶著刻骨地寒意,他的身體籠罩在一層朦朧的白光中,應召而來的鬼魂在四周呼嘯而過!

    「除了淳于呂,沒有人可以繼續前進了。」他冷冷的說道。她跑得氣喘籲籲。這一片山崗就好像褪色地油畫,濃重又悲涼。

    絲絹的鞋子承受不了這樣劇烈的運動,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了,荊棘刺破她的腳掌,一路上留下斑斑血跡。但是她無法停下來,捧在懷裡的小書灼燒著她的胸口,讓她眼前只有前面徐徐而行的那個人,他的背影寂寞孤獨,又冷酷的讓人不敢接近。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克制自己要追上來。

    為什麼?她愛地人不是他啊,為什麼還要這樣牽掛?!…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慌亂的停了下來。努力將自己藏在一棵樹後面。

    「還來追問我的名字嗎?」他沒有回頭,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他發現我了!她心裡一緊。又往樹後躲了躲。「我地名字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你地愛人身邊。」沒有回應。他依舊自顧自說了下去:「再往前一步,你會萬劫不復地。」

    他的聲音似乎和某種聲音重疊上了,在她地腦袋裡來回迴響,她感覺有種東西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了,讓她不得不從藏身的樹後走了出來,勇敢地看著他:「告訴我你的名字!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會再往前去了!」

    男人轉過身,黑色的短髮在風裡微微飄動,他蒼白的面容帶著一抹近似嘲諷的笑意,慢慢開口道:「我沒有名字,因為我的名字對你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快回去,不要忘記我的警告!」說著,他的身體突然發生了改變,變得巨大起來!黑色的短髮變成了冷冽的銀白色,讓她困惑的黑色的眼睛變得血紅起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背後生出兩隻巨大的翅膀,像魔鬼一般的肉翅呼呼生風,帶著他很快飛到了半空中!

    她嚇得步步後退,卻還是將那本小書緊緊貼在胸前,翅膀煽起的風幾乎要將她吹下山去,她腳步踉蹌,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沒有受傷吧?!瑪格瑞特!」

    路易斯緊張的看著她,將她發抖的身體摟在懷裡,她眼巴巴的看著他,眼淚無法抑制的落了下來:「你沒有看見嗎?剛才那個…」「你看到什麼了?」他疑惑的表情更加令她不安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這樣徘徊下去!她愛的是路易斯,卻要嫁給別人為妻子,心裡還放不下另外一個男人…她一定會遭報應的,會被惡魔帶進地獄去。

    她緊緊依偎在路易斯胸前:「帶我回去吧。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就像你說的那樣,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吧。我不會再猶豫,也不會再徘徊了…」

    「傻女孩。」他溫柔的抱起她,將她舉到馬背上,放馬慢慢向山下走去。她疲憊的在他懷裡閉上眼睛,緊緊抱著懷裡的小書,腦袋裡明明總是在呼喚的那個名字,現在依舊模糊不清,還是放棄吧,不要再繼續下去…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就要在這個她愛戀的男人面前,嫁給那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了…明明煩心的事還很多,就不要再自尋煩惱了。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像一個溺水的人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路易斯…我的這本書,你曾經看過嗎?封皮上的字,你可以讀出來嗎?」

    他低下頭有些困惑的看看她:「你的書?我沒有看到什麼書啊?你的書都在城堡的藏書室裡,還是你又想看什麼遊記列傳了?告訴我,我會給你找來的…」「你看不到嗎?我手裡的這本書?」她近乎絕望的再一次問道。路易斯默默地看了她一會:「親愛的,你真的太累了。不要再胡亂猜想,有我呢,你不用為任何事情擔憂…」

    她已經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兩手緊緊抱著胸口的小書,臉色越來越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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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6:55


第十六章

    路易斯低頭看她的眼睛帶著一點刺人的疼痛。

    她躺在他的手臂裡,勇敢地看著他的臉:「我是愛你的,可是我不能背叛我的家族。如果你想要離開,我不會怨恨你的選擇…」「我的選擇?」他突然露出了悲涼的神情,笑了一下:「面對你我還有什麼選擇可言?你放心吧,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可以令你感到幸福,不管你要嫁給怎樣的人,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聽候你的差遣,我的公主…」

    他的聲音,他的表情,他這足以令所有女人心碎的感情,都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抬起手,慢慢撫摸他那完美的臉龐,手指在每一條輪廓上徘徊,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路易斯…路易斯啊…」

    他伏下身,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陳思思火冒三丈,將眼前看到的所有東西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的頭髮蓬亂,兩眼通紅,衣冠不整,相信那些所有迷戀她的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會以為是什麼惡鬼附體,才會讓美麗性感的尤物這樣瘋狂!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啃咬著自己的指甲,服侍左右的茅山弟子早就遠遠地躲開了。生怕會遭池魚之災。

    「這個叛徒…不會放過他的!李承禎!…」

    她喃喃自語,將身邊的落地燈一腳踢開,玻璃製成地燈座在牆角撞得粉碎。嘩啦啦的四散開來。

    房門被打開了,方鐸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他似乎並沒有看到一屋子可怕地狼藉,語氣冷淡地說道:「神荼大人,我的主人有請,你最好趕快跟我過去。」

    雖然知道這孩子的身體裡是趙律的靈魂,可是面對這自己造成的怪物。陳思思還是覺得心有餘悸,那本來一幅膽怯地模樣,總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少年變成這樣,她看著一點也不習慣。赤腳走過散落的玻璃渣,她毫不在意割傷流血的腳底,逕直走到他面前:「我也正想找他呢!帶我去見他!」

    少年依舊是面無表情,他默默轉身,向陰暗的走廊走去山間的洋房陳舊潮濕,到處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黴味。不久以前因為在這裡發生的命案,警方曾經將這裡封鎖過一段時間,不知道那詭異的降頭師怎麼知道這裡地。陳思思討厭這個地方。空氣裡殘留的血腥味和邪惡氣息,都讓她極為不安。現在茅山弟子的數量越來越少。她對於自己所預測地未來充滿擔憂。

    客廳的壁爐坍塌在一旁,露出一條長長地甬道。少年帶著她慢慢拾階而下,走了不遠,就見到一座天然形成地山洞。山洞石壁上燃著青綠色的火把,中間是一座不高地石壇,上面躺著趙律的真身。青黑色的眼睛陸續睜開,在他身上遍佈著可怕的印記,好像是富有生命的東西,在一點點吞噬少年的身體。「主人,神荼大人來了。」趙律聲音低沈地說道。

    枯瘦的老人如夢初醒,從石壇邊慢慢站起身來,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睛像野獸一般明亮,直勾勾的看著她:「有人穿過了我們的結界,帶著敵人過來了。」「我已經知道了。」陳思思生硬地說道:「是李承禎。我沒有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他竟然會做這種事情。反正遲早會有這一天的,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我討厭一切計劃外的變故。」老人慢慢伸出手,隨著他的動作,石壇旁邊又升起了一塊石頭,上面躺著一個毫無知覺的女人,看到她的臉,陳思思吃了一驚:「趙鑫?!她不是已經被淳于呂救走了嗎?!…」「只要是我手掌心裡的東西,遲早還要回來的。」老人冷笑著:「惡魔帶走了她的靈魂,可是只有一具空殼的身體,也足以對付淳于那蠢小子了!潘戎!」

    隨著他的話音,藍色頭髮的少年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旁,老人微笑地說道:「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甚至可以說比以前更強壯,你去負責你們茅山派的那個叛徒李承禎吧,消滅他,肅清門風!」

    潘戎聽到這樣的命令,沒有任何表示,卻很快消失在了山洞的黑暗裡。

    陳思思覺得毛骨悚然,事情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當中了,她現在深深明白了這一點。「還有你,律…」老人繼續說道:「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和淳于之間的戰鬥,擋住他們,讓那孩子一個人來見我。」

    趙律點點頭,轉身向來時的甬道走去。

    老人將目光轉向陳思思,看得她如墜冰窖,渾身冰冷:「至於你,神荼大人,金姬的性命就在我手裡,如果想要事情完美的了結,你最好就呆在這裡,把這一齣戲看得完完整整。相信我,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他像蛇一樣舔了下嘴唇,陳思思厭惡的看著他:「假裝走投無路,與我們聯手對付淳于呂。其實很久以前你就在覬覦茅山派的力量吧?你處心積慮,為了讓茅山派成為你的糧食,你的奴才,所以才走到今天的吧?!我得意洋洋的做著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美夢,在背後嘲笑我的人就是你吧?!」

    「也不用這樣絕望啊,神荼大人。」老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像毒刺一樣紮著她的神經:「各取所需。反正你也不是著人世間的存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沒必要在乎啊,等除掉了淳于呂和鬱壘,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你可以帶著金姬回到鬼門去,從此不問俗事,這是多麼美好的結局啊!」

    冷冷的看著他,陳思思已經沒有力氣做更多的辯駁。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輸掉了茅山派,也輸掉了一切可以重頭再來的機會。現在該怎麼辦呢?聽從這條毒蛇的話,接受他所許諾的結局?她有些六神無主,更多忐忑不安,事情到底會向怎樣的方向發展呢?誰會死去?誰又會活下來?…

    「他們來了。」

    老人閉起眼睛,充滿愜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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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6:41


第十五章

    「沒錯。」

    李承禎乾脆的回答道:「雖然聽上去非常愚蠢,但是看到那個人真的可以緩解掌門的痛苦,我的太爺爺和師兄弟們對此深信不疑。掌門將自己的兒子叫到跟前,嚴令他不許去攻擊狐妖的村莊,不要想法救他,只要做好繼承掌門之位的準備就可以…」

    「是潘戎嗎?掌門的兒子?」宋河星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是的。」一旦下定決心,李承禎的聲音裡也少了猶豫:「可是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去,明明有辦法可以救他卻要錯失良機,潘戎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他瞞著我太爺爺,瞞著師兄弟,隻身一人進山,找到了狐妖的村落。」「如果不是之前很多年來,茅山道士與我們之間存在的友好關係,我們的村落不會那麼輕易就對他卸下防備的。」落英忍不住插嘴道。

    李承禎瞥了他一眼:「是這樣沒錯…但是那時候潘戎已經被沖昏頭腦了,他對狐妖的村落發動了攻擊,他確實是一位很強大的修道者,那樣的年紀在狐妖村裡所向披靡,但是他很快發現這裡並沒有千年的狐妖,只是一些剛剛修為人形的小妖,他們的心肝根本沒有用處「千年的大妖怪怎麼會居住在一起呢?還真是沒有常識!」同族的慘死讓落英的聲音有些刻薄。

    「但是後來真的出現了一隻大狐妖。」李承禎慢慢說道:「據說他是狐妖一族的族長,道行深不可測,潘戎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打成了重傷!那族長看同族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悲憤至極便要痛下殺手,幸虧那時候察覺到事情有異的太爺爺帶著師兄弟們趕到了,一番苦戰。師兄弟們死傷過半,這才將潘戎救了出來。回到道觀,掌門人卻早已一命嗚呼,潘戎受傷過重也是奄奄一息了…」

    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似乎實在不願意再回想了:「茅山派霎時間風雨飄搖。師兄弟死地死傷的傷,掌門不在了,下任掌門生死未卜,太爺爺心力交瘁,不得已又去請求那位奇人,希望他可以幫助潘戎活下來。那人一口答應下來了,不知用的什麼手法,居然真地就活了潘戎,但是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冷酷、不苟言笑,太爺爺只當是他經歷劫難,所以性格有些變化。還是畢恭畢敬將他扶上了掌門之位。可是在這以後,事情卻越來越不對勁了…「不再使用道術的茅山掌門人。永遠都不會長大也不會變老地少年。」淳于呂終於開口。卻還是冷漠的口吻:「那時候你們對於降頭術所知甚少,也難怪會上那樣的當。」

    「為了維護茅山派的穩定。太爺爺將這個秘密傳給了我的父親,將潘戎托付給他,後來父親又將這責任傳給了我。我們懷著對於降頭術地滿腔怨恨,到處獵殺降頭師,後來就遇到了你們。那個欺騙我們的降頭師從那時候起就沒有再露面,可是最近,我懷疑他又回來了…」

    「果然是洛啊。」落英抱起手臂,若有所思的抿起嘴唇。

    「那是他的名字嗎?」李承禎的牙咬得咯咯直響:「他騙取了神荼大人的信任,又將掌門人交到了他的手裡,師兄弟們陸續失蹤,整個茅山派都陷入了恐慌的迷霧中!我的太爺爺、我地父親、還有我自己在內,都可以為了茅山派付出我們的性命!但是決不是這樣的付出!」

    「看來你已經知道什麼了。」淳于呂平靜地說道。

    「方鐸那傢夥…」他地語氣裡混合著悲傷和憤怒,還帶著些許的無奈:「他是一個孤兒,我收他入茅山派,幫他找到養父母,他就像信任自己地父親一樣信任我,只要我所熱愛地一切,他就會義無反顧地投入…這樣的孩子,怎麼可以去傷害他?!怎麼可以利用他地信任?!與其要看著方鐸,看著掌門,被那汙穢之人利用,我倒寧可與他們同歸於盡,結束這延續百年的荒唐!」

    車廂裡陷入了片刻的沈默。

    宋河星突然手指前方山路盡頭,低聲說道:「就是那裡嗎?那傢夥藏身的地方?!」羊皮封面的小書上,那一行字在眼前不斷跳動,讓她的太陽穴不斷抽痛。

    婚期在即,她越來越少有機會能夠見到路易斯,父親加強了對她的看守,甚至不允許路易斯和他的朋友踏進城堡的範圍。她很痛苦,也很麻木,可笑的是心裡最最記掛的竟然是這封面上的字,那是什麼?是她忘記了的重要的事情嗎?她的腦袋裡面迷迷糊糊,眼前也是迷迷糊糊,總覺得好像並非生活在真實中,就好像一個夢,夢醒了便是另一番天地…

    是因為最近太痛苦了嗎?

    她虛弱的躺在床上,小書蓋在胸口上,偏頭看著窗外的夜空。沒有星星,一輪又大又亮的月亮嘲諷似的掛在窗框上,她想躲開它的光輝,卻連移動身體的力氣也沒有了。月亮?就好像那黑髮的男子?冷冷的,寧靜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東西呢?

    突然,她聽到窗外似乎響起一陣翅膀的輕拍聲。是鴿子嗎?可未免也太安靜了吧?…

    「瑪格瑞特!」

    一聲低喚,她看到鍍著清輝的金色出現在窗戶外,在她的驚訝還沒有完全湧現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輕盈的跳進了她的房間裡,快步走到她床邊,緊緊抓住她的手:「你還好嗎?!生病了嗎?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你是怎麼進來的?」出乎意料的是,看到他她顯得很平靜,他手掌的溫暖令她感覺到舒服,慢慢將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讓他摟著自己坐在床邊。路易斯愛戀的輕輕撫摸她的頭髮:「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到你的身邊。瑪格瑞特,跟我走吧,不要再理會那個愚蠢的婚禮,跟我走,我會給你幸福的。」

    和他一起走嗎?她應該是願意的啊。

    應該曾經無數次憧憬能夠和這樣的男子結為連理,能夠生一群和他有一樣美麗髮色的孩子,能夠永遠也不分開,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她卻聽到自己說:「父親該怎麼辦?姐姐們又該怎麼辦?公爵的勢力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如果他想要追究我的悔婚,我所有的家人都難逃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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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6:25


第十四章

    「這是淳于,他是從東方來的!現在是神學院的學生!」

    平靜得幾乎可以說得上冷漠的面容,帶著獨特又神秘的俊美,如果說路易斯就好像阿波羅一般熱烈,那他就像月亮一般清冷,讓人心碎…他走上前來,舉止優雅卻冷淡地向她行了個禮。

    她連忙還禮,藏在胸衣裡的小書像燒紅了一樣的烙鐵,在咬噬她的皮肉,她心煩意亂的看向路易斯,他卻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淳于!這位就是瑪格瑞特!我經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女神!我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人!你看,不管她怎樣改變模樣,我都還是可以找到她!」

    「是嗎?」叫淳于的男人冷冷的說道:「那就恭喜你了。」

    他們在說什麼呢?她有點聽不明白,還沒來得及詢問,圓舞曲已經響起了,路易斯二話沒說拉起她的手便走下舞池,成為了這盛大舞會的領舞者。她覺得驕傲,為慶賀成人舉辦的舞會上有這樣的舞伴相陪,恐怕會讓所有在場的女人嫉妒,而在他身邊的快樂,她也想永遠能夠記住,就算會嫁給不愛的人…

    路易斯的舞跳得很好,他帶著她像輕盈的氣泡一般在滿場旋轉,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夢中一般,身體不屬於自己,依偎在他的臂彎裡隨時都會飛到天上去…旋轉,旋轉,她看到人群裡那黑髮男子默默地注視,為什麼他的眼睛會令她感覺到心痛?為什麼會有一種懷念的感覺?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想起來的…

    「不舒服嗎?」

    路易斯溫和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連忙將目光轉回他的臉上,微笑的搖搖頭。..沒有什麼猶豫啊。她愛這男子,他就像從天堂派來拯救她地天使,是她的守護神…他將身體與她更加貼近一點。腳步輕盈地舞動著:「瑪格瑞特,我會給你幸福的…和我在一起。這才是你的命運…」

    她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樣甜蜜的話語。正在這時,突然傳來銀匙敲擊水晶杯的聲響,刺耳又令人厭煩。樂隊立刻停止了演奏,一支圓舞曲沒有跳完,賓客們紛紛愣在原地,轉頭看向主人地坐席。

    那是她的父親。

    她冷冷的注視他,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滿身墜飾,珠光寶氣,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這很容易令她聯想起一具盛裝的屍體。華麗難掩腐臭的氣味當她的父親帶著驕傲的開口說話,卻讓她漸漸陷入絕望和震驚中,她沒有想到卻又在意料之中地是---她果然被高價賣掉了。賣給一個和自己的父親差不多年紀的人。賣給一個前幾任妻子都死得不明不白地人,這便是她父親的選擇…她驚慌得回頭。看著身邊地路易斯。不知道為什麼他湛藍色地眼睛裡泛起了絲絲血紅,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她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路易斯來找過我。想要娶你為妻。」面對她地追問,父親滿不在乎的說道:「但是他雖然有錢,可是卻沒有很高的地位,公爵大人有王室血統,有權有勢,你嫁給他後一定會很幸福的,我的女兒。」

    和姐姐們一樣?嫁給有錢有勢的人,然後慢慢枯萎,最後凋謝?!她有衝動馬上跑出這座城堡形狀的墳墓,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永遠不要再回來…

    「很難過嗎?」

    夜風吹拂的走廊上,突然有人跟她說話,這讓她嚇了一跳,連忙擦乾臉上的淚痕回過頭去,站在那裡的是黑髮的男人,依舊是一臉冷漠,平靜的開口道:「你恨愛路易斯,是不是?」「是…」原本簡單的問題,面對他時卻很難說出口,她絞著手絹,咬咬嘴唇。男人慢慢走過來,站在她身邊,這是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夜風吹來一陣奇異的香味,熟悉得令她想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難過了,人生就是這樣。」他的語調依舊冷漠,卻讓她感覺到了平靜:「你總是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就想開一點。不管你將成為誰的妻子,路易斯都不會離開你的,他對你的感情,是你在這世上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他是想要安慰她嗎?!可為什麼她卻更加難過?!為什麼心裡像有一團迷霧一樣,一直擋在她靠近這男子的路途中…看到他轉身要離開了,她連忙問道:「先生!你是叫淳于嗎?你的名字是什麼?為什麼我覺得我知道,可是卻總是想不起來?!」

    他稍稍偏過頭,笑了一下,卻沒等她把這笑容看著切,他便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百多年前,那是我太爺爺在世的時候,茅山派發生了一件大事。」

    宋河星沒想到自己的車裡有一天會擠進來這麼多三教九流的人,一隻千年狐狸精,一位不老不死的降頭師,還有一個茅山派的大弟子…安源陪著黑貓留在家裡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降頭術沒有被驅除乾淨,隨意便乖乖得留下了,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託到了他們手裡。

    李承禎看著車窗外,繼續說道:「…我們茅山派的掌門人,一直都是賢者居之,並非嫡傳,但是那一代的掌門人,卻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兒子,年紀不大,卻表現出足以勝任掌門的力量和智慧,門派上下,沒有一個不服他日後接任掌門之位,而我的太爺爺作為大弟子,也就被賦予輔佐未來掌門的責任。茅山派欣欣向榮,師兄弟團結一致,百年前是我們最團結一致的時候,要不是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

    他好像有點猶豫該不該說下去,沒有人催促他,過了不一會,他將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看著坐在身邊的淳于呂:

    「那時的掌門人突然病了,很古怪的病,一時間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撒手人寰了。所有弟子一籌莫展,都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後來山上來了一位奇人,他說可以治好掌門的病,有一幅藥方,保證藥到病除,可是缺一味藥引,那就是…」

    落英冷笑了一聲:「千年狐妖的心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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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6:11


第十三章

    淳于呂放在桌上的手緊緊貼著桌面,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卻讓周圍的空氣千鈞一般壓在所有人肩膀上。安源想為剛才聽到的事情表示驚訝,卻被降頭師的情緒嚇壞了,沒有咆哮,也沒有發作,可是這樣的沈默真的能讓人產生更深層次的恐懼…

    附身在方鐸身上的趙律顯然也能感覺到這樣的情緒,他不覺向門口的方向後退了幾步:「就像你所聽到的一樣…路易斯將我姐姐的靈魂拿走了,在她的意識中,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不會再回到肉體中來。她的身體,現在我的主人那裡被好好的保護著。我今天就是來傳達這件事情的。」

    「要對她做什麼?!」宋河星發怒的叫道:「她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為什麼要將她牽扯進來?!你這小子也太沒有良心了吧?!小鑫為了救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親姐姐嗎?!」

    「我要為她找到一條更幸福的道路,她只能留在我身邊…」趙律浮起一抹冷笑:「主人正在修補我受創的身體,一旦我的身體可以活動了,那最後剩下的冥咒,就會將你們統統送進地獄,靜靜等待吧…」說著,他慢慢退向門口,樓道裡不知何時瀰漫起一股濃重的黑暗,少年踏入其中時,馬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門「轟」的一聲關閉了!

    所有人都轉向淳于呂,黑貓無聲的跳上他的膝蓋,安慰似的在他的胸口摩挲著,他慢慢抬起手,撫摸那柔軟地毛皮。落英見他一直沈默。..便開口道:「路易斯做這件事情可以理解…但是洛那傢夥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我們必須要小心才是。特意過來告訴你這件事情,恐怕就是想要你陣腳大亂。你要少安毋躁…」

    淳于呂站起身來:「我要找到他,我必須要面對他了。」

    「你在發什麼瘋?!」一向溫和的落英嚴厲的說道:「就算對自己地力量再有自信。你也不能在傷勢未癒,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見他啊!你忘記了?!對方是令淳于一族一夜滅門地怪物啊!」

    「怎麼可能忘記?…」淳于呂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冷笑看著他的眼睛:「我用我所有的一切牢牢記住了,也用我所有的時間去準備和他地戰鬥,所以我現在必須去面對他了。不要阻攔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想要去救趙鑫!可是你沒有聽到嗎?!她以為自己的已經死了,所以無論現在她的靈魂在什麼地方,都不可能有意識重新回到肉體中來!你已經失去她了!」

    淳于呂一把抓起落英的衣領,安源發出了一聲驚叫!

    「她…永遠都不會放棄的。」他黑色的眼睛幾乎要燃燒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是約好的,所以永遠都不會放棄…你給我記得清清楚楚,要是再說那種話,我一樣不會饒過你落英出離平靜的看著他,一動不動任憑他抓著。

    一旁的宋河星緊張地咳嗽了一下:「我說…現在就算咱們自己打個你死我活。也不能解決問題啊。想要去救小鑫,可是我們連茅山道士和那老頭現在藏在哪裡都不知道啊,怎麼去找?!」

    聽他這樣問。淳于呂突然放開了落英的衣領,回頭看著宋河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什麼?!…」

    剛剛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門外站著臉色蒼白地男人,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卻依舊堅定地說道:

    「茅山道士和那怪物藏身地地方,我帶你們去!」「這是為你新做的衣裙,漂亮嗎?」

    侍女地面孔有些看不清楚,美麗的絲綢長裙也看不清楚,她眼睛裡只有那窗口下面和幾個男人站在一起的人,他金色的頭髮那樣奪目,柔軟又美麗,讓人想要擁在懷裡輕輕撫摸…

    侍女將窗戶關上了,她有點生氣的看著她:「打開,我覺得氣悶。」「小姐,你要更衣了,晚宴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來賓也在陸續到來,你再拖延下去老爺會很生氣的。」「煩死了!我不想要把這些累贅的東西穿在身上!拿開!拿開迷迷糊糊中,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是無謂的,但是從心底湧起的那種難過無以復加,她隨手抓起什麼扔向緊閉的窗戶,那東西將窗戶狠狠撞擊了一下落在地板上,窗戶「吱吱呀呀」的打開了。院子裡有馬車的聲音,應該是有賓客到了,她看著那躺在地板上的黑色羊皮小書,在侍女的抱怨聲中走過去撿起來,卻剛好看到剛進院子的賓客。

    純黑色的馬車很是詭異,沒有貴族的紋徽,也沒有絲毫裝飾,趕車的車伕將腳蹬放在馬車下面,一個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從她的角度並不能完整地看到他的容貌,可是卻能看到他有一頭黑色的短髮,穿著一件樸素的黑色大衣,這跟周圍華麗的賓客們似乎顯得格格不入,她剛想問侍女那是什麼人,就見路易斯走上前去,和那陌生的男人友好的擁抱了一下---看來他們是朋友。她心想,將小書貼在胸口上,這羊皮的封面總是好像微微透著熱度,讓她感覺到安寧。

    侍女氣呼呼的將窗戶重新關上,扶著她的手讓她走到床邊來,七手八腳的開始為她穿上難受的緊身衣…費了好大功夫打扮停當的時候,他父親派來催促的使者已經到了門口,叫她馬上到宴會廳去。

    她依稀記得,今天的晚宴是為了她準備的。父親之所以會為女兒們如此破費,舉行這樣盛大的宴會來慶祝她們的成年,還不是為了可以在社交圈裡找到乘龍快婿,姐姐們都是這樣出嫁的,女婿的條件不在乎人品,不在乎性格,甚至不在乎年齡,在乎的只是身價和地位…

    她覺得有點噁心,花枝招展的走下樓梯,接受賓客們傾慕的注目禮時,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崩潰…

    「瑪格瑞特!」

    人群裡有人招呼她,是滿臉笑容的路易斯,她心跳了一下,將目光轉向他身後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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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4:40


第十二章

    「看樣子,你的情況還好啊。」

    方鐸也不等主人讓座,自己便在安源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女孩沒有對他這樣無禮的舉動作出反應,因為從他進來開始,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眼花還是什麼,竟然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背上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她困惑的站在一邊,宋河星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印象裡只會不斷道歉的小鬼:「真是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傢夥,現在看上去還真是不一樣了!」

    「鬱壘大人的眼力也不過如此啊。」少年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無視宋河星的惱火,面對淳于呂說道:「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無知吧,淳于先生,畢竟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你眼睛裡看到的,恐怕不是別人所見到的那麼簡單。」「被你稱讚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淳于呂的臉色緊繃,落英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還不是很明白,臉色凝重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方鐸笑了笑:「我是替我的主人前來問候你的。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了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必須要明白,就憑你們是不可能同時對抗我的主人和茅山道士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安源忍不住叫嚷了起來:「你不就是茅山道士嗎?!這麼說來,難道你變成降頭師了!?」

    淳于呂示意她少安毋躁,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來:「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雖然我也不是什麼滿口仁義道德的笨蛋,可是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陰毒了?」「洛先生的目的,只是為了你手上的那個東西,如果你乖乖交出來了。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到傷害。」方鐸平靜地說道。

    「我明白了!」宋河星恍然大悟一般指著少年:「這傢夥身體裡,是別人的靈魂是不是?!…雖然這事情有點匪夷所思,不過現在…他媽的。..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接受不了地!」

    聽他這樣一說,安源也一下子明白了:「方鐸…上次在落英先生的山莊裡。他就說自己是天生地靈媒,非常容易被附體,難道說…這一點被利用了?!可是茅山道士怎麼會…?!」「茅山道士和那老頭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對他們還有什麼幻想啊?!」宋河星站起身來,對著少年摩拳擦掌:「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把你們那些陰險的計劃全部說出來,否則的話。我把你的腸子都打出來!」

    「你不能碰他。」

    淳于呂的話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宋河星驚訝地看著他:「可是…!!」

    方鐸有些高傲,又有些冷漠的看著周圍心思各異的人,嘴角微微揚起來:「不用特別交待他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動起手來,我也不定會輸給他。這具身體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好用,完全符合我的心意,力量使用起來也沒有什麼障礙…」「你到底是誰?!」安源大聲問道,她的眼圈有點潮紅:「方鐸怎麼樣了?!他的靈魂呢?!被你殺死了?!」

    宋河星向前撲了一下。卻被落英一把攔住,他聽到降頭師慢慢說道:

    「我並不是忌憚你地力量才不願與你動手,而是受了別人的拜託。一定要將你帶回她的身邊。」

    他慢慢抬起頭,黑色地眼睛緊緊盯著他:

    「不要再傷她的心了。趙律。」

    她慢慢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棵樹下地草坪上。

    溫暖地陽光穿過碧綠的樹冠零碎灑在她身上,空氣裡瀰漫著一種青草地芬芳。暖融融的簇擁著她,讓她忍不住想閉上眼睛再多睡一會。舒服得伸了一個懶腰,一本攤開的小書從肚皮上滑落下去,隨手撿起來,羊皮封面摸起來像油脂一般溫潤,上面用奇怪的文字寫著什麼,可是她卻不認識,更奇怪的是這本書的內頁裡什麼文字都沒有,微微泛黃的紙張滑稽的一片片空白。

    她感到有些好笑,那麼睡著之前她究竟在這裡看什麼書呢?

    拎起絲製的裙擺爬起身來,她站在樹下向遠處眺望,綠色的草坪一望無際的延伸,遠處茂盛的小樹林露出一座城堡的剪影,和這陽光燦爛下的樹木草坪不同,那高聳的尖頂和塔樓都呈現出壓抑的黑褐色,讓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地方令她感覺到壓抑。樹後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她連忙轉頭去看,就見一匹黑馬帶著一個騎士向這邊跑來了。

    金色的長髮在陽光下明亮的晃人眼睛,禮服胸前金色的紫籐花蔓形墜飾華麗又高貴,腰間的劍鞘隨著坐騎的運動磕碰著長靴,那英俊無雙的面容讓她的心像擂鼓一般劇烈跳動,雖然知道很失禮,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走出樹蔭,用力揮動手臂向他招手:

    「路易斯!」

    為什麼是這個名字呢?她明明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認識他的…

    騎士勒住了疾馳的駿馬,放慢速度緩緩向她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足以令太陽失色的笑容,來到她跟前並沒有下馬,而是向她伸出手來:「快上來!瑪格瑞特!你的父母在等你!」

    是在對她說話嗎?!她有點受寵若驚,連忙將手遞到他掌中,那強壯的手臂沒有費太大力氣就將她托到了馬背上,緊貼著他坐下,他的呼吸就在她的發頂吹拂。她的心快從嘴巴裡面跳出來了,只好用書將胸口緊緊壓著,生怕被他知道自己的羞窘。

    「真是淘氣的姑娘。」他放馬向城堡的方向慢慢走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告訴所有人就自己跑到這裡來,忘記晚上還有宴會嗎?要是惹你父親生氣了,還要我去為你求情。」「是因為你的關係,我才不用和姐姐她們一樣向囚犯一樣生活啊。」

    一句話順暢的就從嘴巴裡流了出來,她仰頭靠在他的胸口上,緊張的感覺緩解了不少,在這男子身邊她感覺到安全,心情放鬆了許多。

    「路易斯!你看那邊!」她突然用手指著城堡的尖頂,他連忙抬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有鴿子嗎?」「不是…我明明看見…」她搖搖頭。可能是眼花了,一個午覺睡得頭昏昏沈沈,才會看到那麼奇怪的東西吧?路易斯沒有追問,他微笑了一下,一手摟住她的腰肢,一手扯動韁繩,加快速度通過了城堡的大門。

    蹲在城堡尖頂上的惡魔緩緩扇動了下翅膀。

    好女孩,就是這樣。在這夢境裡將以前的感情慢慢找回來吧。就算要將你的靈魂永遠囚禁在這裡,也不可以再讓你的錯覺引導你了----你是屬於我的,從誕生那天開始……

    他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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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4:26


第十一章

    不是這樣的!

    趙鑫在心裡大叫著,想要推開他,可是她的身體卻像被捆綁一樣無法動彈!正在絕望的時候,她感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胸膛猛地衝上來,穿過她的咽喉直達口腔!路易斯像被灼傷一樣飛快地從她面前彈開,羽毛一般輕盈的落在不遠處。

    「淳于呂…」他從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不能小看男人的嫉妒心呢…看來他早知道我會回來找你!」

    「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一離開身邊,趙鑫馬上覺得身體恢復了自由,她迅速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槍,將槍口對準了他:「路易斯!我們原本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請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可以像從前那樣,還可以見面…!」「不要開玩笑了!」他大聲喊道,臉上的表情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狂暴又猙獰:「除了愛人!我們之間不可能有其他的關係!如果你不能愛我,我就要將你送進新的輪迴中!我可以等待!不管再過多少年,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就算是要重新輪迴…」趙鑫堅定地看著他,儘管她握槍的手在微微顫抖,可是還是一字一句毫不猶豫地說道:「就算要重新輪迴,我在等待的,我想要見到的人,也絕對不是你!」

    她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在他胸口上狠狠刺進了一刀。十世輪迴中,就算他一次次目睹她悲慘的死去,一次次擁抱她失去生命的身體,也從來都沒有現在的這種感覺---胸口好痛,痛得像要裂開一樣。..那種幾乎要將他吞沒的感覺就是人類所說地絕望嗎?…

    他是惡魔,他不懂得悲傷,他的心裡只有仇恨!

    嘴角閃過一絲暴戾的冷笑。他突然騰空而起,金色地長髮瞬間變成了銀白色!巨大的身體長出了黑色地翅膀。血紅色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趙鑫恐懼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看到眼前金光一閃,脖子上冷颼颼的一片!

    「不能忘記他嗎?讓我來成全你。」他冷笑著停駐在半空中。

    血,鮮紅地血從她頸部的動脈中噴湧而出。趙鑫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軟綿綿的跪倒在地上,很快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中…淳于呂突然感覺心頭一顫,他皺著眉頭摀住胸口。

    「還是不舒服嗎?」落英關切的看著他。他搖搖頭:「不,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和那個人的決戰在即,我不會在這種時候倒下來的。「說起來那老頭還真夠陰險的!」宋河星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對面地椅子上,懷裡抱著黑貓:「這麼急不可耐的想借茅山道士之手除掉你,看來他還是挺忌憚你的!怎麼樣?窩在屋子裡這麼多天,還沒想出對付他們地辦法嗎?」「說得還真是輕巧!」一旁的安源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對方這幾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茅山道士地老巢也不知道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就算想要主動出擊,我們也沒有下手的地方啊!會在這裡說風涼話。怎麼不想想辦法對付你那個人格分裂地弟弟啊?!」

    「再說那傢夥是我弟弟,我對你不客氣啊!」宋河星凶巴巴地對她吹鬍子瞪眼睛。

    「安小姐說的沒錯。」落英的笑容也沒有了。一臉擔憂的歎了口氣:「對方按兵不動。讓人很擔心啊,不知道又再計劃什麼事情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淳于呂聲音低沈地說道:「那個人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時候如果可以了結他,就要比等他完全恢復容易多了。那個人…他是可以在一夜之間將淳于家滿門屠盡的角色,不能夠對他掉以輕心!」

    他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說出過往的事情,安源緊張的嚥了下口水:「可是…要怎麼辦才好呢?」

    「首先要找到他藏身的地方。」淳于呂繼續說了下去:「想要恢復力量,想要控制潘戎,他就必須要得到神荼的幫助,一個人可以藏身的地方有很多,但是茅山道士人數眾多,想要消失無蹤並不那麼容易。落英,可以請你幫忙,在附近山中尋找他們的蹤跡嗎?」

    落英點了點頭。降頭師又轉向宋河星:「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想要借助警察的力量,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事件發生,也請你留意一下,隨時知會我。」

    他突然慎重又有禮貌的拜託,宋河星在身體本能抗拒之前,就乖乖的點頭答應了。

    「我要做什麼呢?!」安源急切地問道。淳于呂看了她一眼:「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而且在我們中間,你是最沒有自保能力的一個,也包括趙鑫在內…」他沈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不要參與我們的行動,只要你們可以好好的待宰安全的地方,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

    安源噘起嘴巴剛要說什麼,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原本自然的事情,卻讓淳于呂和落英露出了驚詫的神色----這怎麼可能?!降頭師的居住地,整棟樓都在他的結界包圍下,怎麼可能有人在沒有令他察覺的情況下走到門口來呢?!落英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降頭師示意他少安毋躁,自己身邊的空氣緊繃起來,隨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安源毫無察覺,歡喜得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是姐姐嗎?!」

    「你怎麼了?」宋河星奇怪的看著懷裡的黑貓,它似乎發怒了,弓起背來,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安源打開門,卻愣了一下,屋裡的人聽她用一種疑惑的聲音說道:「咦?怎麼是你?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讓他進來。」淳于呂沒有多問,簡單地說道。

    跟在安源後面走進來的人,著實讓宋河星吃了一驚----小小的個頭,單薄的身體,臉上少了那副黑框眼鏡,整個人唯唯諾諾的模樣都有所改變---不速之客站在桌子旁邊,氣定神閒的打量著對面正襟危坐的降頭師。

    「你來這裡做什麼?」

    淳于呂平靜地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是叫方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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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4:12


第十章

    「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落英歎了口氣,將手攏在袖子裡,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男人:「你也太大意了,居然會被這麼卑鄙的手段傷到。」

    「是那傢夥…」

    淳于呂喝了一口他剛遞上來的藥碗裡綠色的汁液,皺起眉頭來:「看來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茅山道士和那傢夥之間,果然存在著緊密的聯繫。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喂,你不要再用那種表情看著我了。」

    後半句是說給坐在他身邊的趙鑫聽的,她一直露出一種泫而欲泣的表情看著他:「一時半會死不了的,所以你回去吧。」「明明傷得很嚴重的樣子啊!」趙鑫義憤填膺的站起來,臉氣得通紅:「不管是什麼人,都沒有理由在別人做夢的時候下殺手吧?!真是無恥至極!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我說…」淳于呂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不是做夢的時候…」

    「現在解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啊。」落英笑著看著他們:「小姐一直擔心得不得了,從昨天就一直守在這裡,所以多少說句感謝的話吧,淳于。」「在這裡也沒有做什麼有用的事情啊,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降頭師冷著一張臉說道。如果不看在他身上有傷,趙鑫還真是想一拳就這麼揮過去,最終還是忍下來了,她抓起身邊的包包:「不管了!我走了,落英先生,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打電話給我就好了!」

    「我送你出去。」落英連忙起身,跟著她走出裡屋。..

    趙鑫走在他前面,不知道是什麼表情。落英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說道:「小姐…請不要生淳于的氣,他只不過…」「我知道啊!」

    她猛地回過頭來。臉上卻帶著燦爛的笑容:「因為虛弱的樣子被我看到了,所以在那裡生悶氣呢!所以接下來只好拜託落英先生了!有你在這裡。安源和淳于都不讓人擔心,所以真地謝謝你啊!」「不…不客氣。」這樣的笑容真的讓落英感覺到意外。

    他看著她輕快地走下樓梯,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暖意來。

    是不是一直將事情想得太悲觀了呢?也許這兩個人,可以得到曾經與他擦身而過的幸福也不一定呢。是啊,那就在他們身邊繼續守護吧。他真地想看到,這女子最幸福時的那抹笑容…趙鑫將車駛進車位,鎖好方向盤,打開車門走下車。

    地下停車場的地面有些潮濕,她心裡納悶也許哪裡的水管壞了,上去的時候應該找物業地人說一下,每月交給他們那麼多管理費和停車費,結果卻一個比一個懶,現在的人啊。真是一點職業情操都沒有了!

    車門上鎖的「嗶嗶」聲響起的時候,她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周圍未免也太過安靜了。沒有換風機的轟鳴聲,也沒有保安巡視的聲音。空氣好像凝固住了,在這一片死一樣的寧靜中沒有一點生氣。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在這溫暖的春季裡。呼吸竟然看得見白氣,身邊地溫度幾乎是一點點往下掉。她的指尖感覺到了一種麻痛。她將手伸向槍套,悄悄拔出槍來。

    是什麼東西?!鬼怪?!茅山道士?!還是降頭師?!總之現在她不會再認為造成這種情況的是黑幫分子了,所以難免更加緊張起來。

    「誰在那裡?!」她聽到過道上有一些響動,像是一隻大鳥降落地聲音,她將背部緊緊貼在車子後備箱上,緊緊握著手槍大聲問道。可是並沒有人回答她,她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但馬上在心裡痛罵自己膽小鬼,於是把心一橫,身體飛快地轉動,迅速地來到過道上!

    槍口所指地不速之客,卻讓她一下愣住了。

    路易斯靜靜地站在那裡,皮膚依舊是羊脂一般潔白,好像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安靜裡帶著一點憂鬱,他金色的長髮鬆鬆綁在腦後,身上墨綠色地天鵝絨外衣顯得異常高貴,胸口繡著精緻美麗的花紋,就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王子。趙鑫覺得這樣的裝束有點眼熟,依稀就是在惡靈谷,她暈倒後做的那個夢裡出現過的…

    「看到我很驚訝嗎?我的公主。」他聲音低沈地問道。

    雖然語氣很平靜,可是趙鑫還是聽出一些風雨欲來的狂暴,她緊張得直嚥口水,對著他的槍口並沒有放下來:「你到這裡來,想做什麼?!!」

    路易斯上前一步,她連忙後退數步,看到她這樣,他便停了下來,露出一絲冷笑:「我想過與你再見的時候你會說的話,很多種可能,可是惟獨沒有這一句。你覺得我回來做什麼?在被你們欺騙之後,被我這世上唯一愛著的女人欺騙之後,我回來做什麼呢?」

    「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跟你走,也不會讓你殺了我!」她雖然直冒冷汗,可是還是語氣強硬地說道。「為什麼不能愛我呢?」

    出她的意料之中,他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暴跳如雷,露出猙獰恐怖的神情,而是用一種令人心痛的表情看著她:「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我所能愛的只有你一個人,我在這令人生厭的世界上不斷徘徊,也只是為了能夠找到你,看著你,得到你的愛情。我們已經經過了那麼多歲月,一次次輪迴,最後你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可是為什麼?!我想了很久,為什麼這一次會出這樣的紕漏?!」

    「什麼叫做紕漏啊?!」鼓足勇氣,趙鑫放下手裡的槍,大聲說道:「我不是你的瑪格瑞特!我有自己的心,不管之前我輪迴了多少次,也不管在你心目中我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你不可能能左右我的心,我愛的並不是你,希望你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接受不了!」

    路易斯臉上突然出現了猙獰的神情,他的動作是如此之快,在趙鑫完全反應過來之前,他便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緊緊抓住她的肩膀!

    「你要幹什…?!」

    驚恐的聲音消失在他突然襲來的嘴唇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吻,令她感覺到疼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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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3:56


第九章

    從劍身上漫出的黑霧將地面生生撐開了!如同一條黑色的大蛇在地面遊走,飛也似地向淳于呂衝了過去!降頭師的身體似乎沒有任何重量一般騰空而起,幾乎與此同時,他剛才坐著的石壇在一聲巨響中變得四分五裂!

    「別想逃!」潘戎猛地拔出劍,躍身便刺!

    淳于呂輕鬆閃過了他的攻擊,眼神裡帶著的憐憫讓潘戎捉狂,他發瘋似的連連攻擊,降頭師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味躲閃,末了身影突然一閃竟然消失不見了!少年大驚失色之餘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被突然感覺到一種噬骨鑽心的疼痛,讓他像只大蝦一樣拱起身子,手裡的長劍落在了地上。

    「如果在惡靈谷,你還配做我的對手的話,那是因為你那個時候還能保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淳于呂負手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冷冷的注視著他:「而現在的你不過是那個人的傀儡而已,我不想殺你,離開這裡,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潘戎伏在地上,突然發出一陣狂笑,他猛地抬起頭來瘋狂的看著一身黑衣的男人:「你有什麼了不起?!你這個絲羅瓶!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就算我借用了降頭術來達到目的,也只是利用而已,你憑什麼用這種蔑視的態度來對我?!…」

    「究竟是誰利用誰呢?」淳于呂將他輕鬆的壓制在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明明知道潛入別人的冥想之所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就算那個人自己都不敢保證他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才把你推到前面來了嗎?所以說你已經淪為了他的隨扈嗎?乘自己還有一點自尊地時候,趕快離開吧!」

    說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著面前的少年。

    「才發現嗎?」潘戎猙獰地笑著,慢慢舉起一隻手來。他的手心裡攥著一隻玻璃瓶,瓶子裡盛著黑色地藥水。看到淳于呂有所動搖,他的笑容更加的扭曲起來:「就由我來告訴你吧!就算是冒生命危險也要到這裡來的原因!」他狠狠將手裡的瓶子摔向地面!

    玻璃瓶立時粉碎了,黑色地藥水向周圍四濺!淳于呂在胸口飛快比劃著手勢,口中默唸咒語,可是明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額頭上泌出了細細的汗珠。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唯一清晰可辨的就是少年歇斯底里的狂笑聲…

    「我買水果來了!」

    趙鑫笑瞇瞇的從門裡走進來,落英正在滿屋子追逐安源,給她喝一種聞起來就很苦的草藥。看到她進來,兩個人都停了下來:「小姐你來了…」「姐姐!我要吃水果!」安源連忙跑到她身邊,偷眼看著落英手裡的瓷碗。這孩子氣地表現讓落英有些哭笑不得,他索性放下手裡的藥碗,從趙鑫手裡將水果接了過來:「你們坐著聊天吧,我去切水果。」「每次來都讓先生你張羅。很不好意思啊。」

    「這裡的廚房可是我一手建起來地。」落英笑著向她眨眨眼睛,轉身提著水果走開了。

    「淳于呢?」趙鑫裝作滿不在乎的問道,眼睛向緊閉地裡屋門瞟了幾眼。安源偷偷地笑了笑:「姐姐怎麼也不多少關心一下我地病情啊?先生生龍活虎的,問他幹什麼?」「死丫頭!想挨打還是怎麼著?!你就在這裡…」

    話沒說完。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胸口像被什麼東西貫穿一般,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安源發現了她地異樣。連忙扶住她的手:「姐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不…現在好了。」疼痛的感覺轉瞬即逝,卻在她心裡留下了沈重的恐慌,她瞪大眼睛看著裡屋的房門,突然大步向那裡走去!安源慌忙在後面喊著:「姐姐!落英先生說淳于先生在冥想,叫我們不要去打擾的…!」

    她什麼都聽不見了,猛地將房門一把推開!

    房間裡只點著一根昏暗的小蠟燭,她看到坐在桌邊一動不動的淳于呂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正想鬆一口氣跟他打招呼的時候,突然就將降頭師皺起眉頭,猝不及防的噴出一口黑紅色的鮮血!

    趙鑫發出一聲驚叫撲了過去,正好讓他失去知覺的身體倒在了自己的懷抱中!李承禎有點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師弟:「你是說,方鐸昨晚沒有回來睡覺?」

    「是的,大師兄。」和方鐸臨時使用一個房間的茅山弟子肯定的回答道:「師兄不要太焦急,最近有幾個師兄弟都有任務外出了,也許師父或者神荼大人差他辦事去了,晚上就能回來。」

    李承禎只得點點頭,從房間裡退了出來。外出公幹嗎?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向他這個大師兄報備一聲?別人也就算了,方鐸是絕對不可能的啊!更何況半夜的時候還見過面的…他自己想著事情,沒留意迎面過來了人,等看到的時候幾乎要擦身而過了,才有些驚慌失措的拱起手來:「大人!」陳思思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要逕自離開了。

    李承振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大人!有件事情想要詢問您!」

    她停住步伐,有些不高興地看著他:「什麼事?」「最近聽說有幾個師兄弟外出了,就連方鐸也不見了,所以想問問大人您是否交給他工作了?…」

    「全都外出了。」陳思思斬釘截鐵的說道:「是比較機密的事情,所以事先沒有告訴你。」「那方鐸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呢?!」疑惑的陰影在心中擴散開來,李承禎連聲追問道。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扭頭向長廊走去,臨了撇給他一句話:「昨天傍晚就走了!」

    昨天,傍晚?!

    李承禎皺起眉頭來,那昨天半夜和他聊天的人是誰?…為什麼大人要撒謊呢?有什麼事情是他也不能夠知道的?!為什麼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網住了搖搖欲墜的茅山派,就連一向遲鈍的方鐸,昨晚上不也提出了疑問嗎?!

    可是,這傢夥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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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11 15:33:44


第八章

    他想起來那天在曠野上的打鬥。

    降頭師的恐怖令他記憶猶新,可是他更加忘不了那冒著生命危險撲過來救他的女人。明明是他在步步緊逼,明明是他想方設法要除他們而後快,為什麼還要救他呢?…

    李先生!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和其他茅山道士不一樣的!你不像潘戎那樣不擇手段,也不像神荼那樣瘋狂!你們不能再這樣錯下去了!只有和降頭師聯手,才能最終收服真正邪惡的東西啊!…

    她那時的話現在好像還在耳邊迴響,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誡他:她在騙人,她是降頭師的走狗!…

    「師兄?」

    突如其來的沈默讓方鐸感覺到不安,他吸吸鼻子,又叫了一聲。

    李承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掩飾自己的失神:「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既然是師父和神荼大人的意思,就不要猶豫照著去做就好了。你要記住,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是為了正義而行,就算有些犧牲,也是逼不得已的…」蒼白的話語,說出來他感覺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方鐸遲疑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是…師兄,最近神荼大人很少傳喚你了,就連師父也很少露面,就是因為我們和那個像蛇一樣的降頭師老爺爺結盟了嗎?他不也是降頭師嗎?為什麼我們可以認同他卻不能認同淳于先生?相比較起來,我倒覺得淳于先生比較和藹一些呢。」

    又是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李承禎裝出不耐煩的樣子,拉著他的手臂讓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了一天不覺得累嗎?以後有問題我會慢慢回答你的,現在給我回去睡覺,聽見了沒有?」

    少年連忙依言向門外走去。.突然又回過頭來:「對了,師兄!最近有幾個師兄弟很久沒來了,我去問其他師兄。他們都說沒看見,你有派人出去做事嗎?」

    他聞言。稍稍愣了一下。最近事情繁多,身上地傷又沒有完全好,所以很少履行大師兄的職務了,聽他這麼一說,他一邊將少年推出門去。一邊說道:「不要操心這麼多事情,明天我就會去詢問的,說不定跑回老家去探親呢,快回去睡覺!」

    說完,門板便在方鐸面前合上了。

    少年早就已經習慣了師兄地這種態度,笑了下,回頭走上走廊,想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快到房門口地時候,卻有人在他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鐸嚇得幾乎驚叫起來。連忙回頭,看到站在他身後的人竟是陳思思。他急忙行禮道:「神荼大人!?」

    「找你半天了,跑到哪裡去了?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說說。」陳思思一手背在身後,示意他跟自己走。方鐸連忙跟了上去:「需要我去叫大師兄來嗎?!」「不用了。只要你一個人就好。」

    她兩眼看著前方。冷著臉又重複了一遍:「只要你一個人就好。」青灰色的拱門是洞穴的入口。

    門柱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地梵文,穿過拱門就是一個龐大的山洞。洞穴裡空無一物,從洞頂射下的一束光照亮了中央的石壇。

    這便是淳于呂的冥想之所。

    每一個高等降頭師都擁有一處這樣的地方,絕對隱秘,一般人是不可能找到的,因為這是他們靠著強大的念力在意識深處自我構建起來的,當降頭師進入冥想狀態地時候,他們就會走進這裡,思考未解決的問題,或者只是圖個清靜。

    他在石壇上緩緩坐下來,閉上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和那個人的決戰在即,他迫切地想要將自己的心緒理清,可是卻一直有種躁動在心中翻騰。他已經不能像以往那樣冷酷地對待敵人了,因為除了仇恨,另一種感情在他地心裡生根發芽,這是他在漫長地歲月裡都不曾體會過的感情,是也許他曾經有,但是很久以前就丟失地感情…

    落英問過他一個問題:當你報仇雪恨之後,要做些什麼呢?

    這個問題以前也有人問過他,在此之前他完全不加思索就能得到答案----要帶著妹妹去見父親母親,再也不呆在這冰冷可怕的世界上了。可是現在卻又有一個人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答案,她用她明亮的眼睛看著他,一遍遍在他面前說著:和我在一起吧!

    他的心偏離了以往的軌道。這對於他來說是可怕又甜蜜的,可怕的是他的肩上有了更多的包袱,心中有了更多的繁雜,面對敵人的時候勝算少了很多甜蜜的是,他終於還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樣的笑容會讓每個他認識的人大跌眼鏡。就先這樣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早在一年前,他不是也沒有想到生命裡還會再遇到那樣的女子嗎?…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緩緩張開眼睛,神情卻變得冷酷起來,他低聲說道:「很不簡單啊,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洞穴角落的黑暗裡面,一個人緩緩走上前來。越靠近石壇,他藍色的頭髮越發耀眼,眼下的陰影越發濃重,少年手裡緊緊握著長劍,死死的盯著他:「這就是你的冥想之所嗎?還真是冷清呢。」「身為不速之客,你還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淳于呂看著他,並沒有站起身來:「看來我對你的猜想沒有錯,如果不是降頭師的法術,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裡來。真是諷刺啊,堂堂茅山派掌門居然是靠降頭術苟延殘喘的活死人。」

    潘戎冷笑了一聲:「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和你們有本質上的區別!不想跟你廢話多說,今天是來取你性命的,乖乖受死吧!」

    「送你過來這裡的那個人沒有告訴你嗎?冥想之所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少年提劍一躍而起!想著他的頭頂便撲了過來!淳于呂身形絲毫未動,他的身體突然發出了暗紫色的光芒,這光芒猶如一條條活動的巨蟒,將少年的攻擊擋在了半空中!潘戎落在地上,臉上帶著冷笑:「因為是你的冥想之所,所以其他人的力量就會被消弱嗎?你可不要洋洋得意,就算這樣我還是可以殺了你!」

    說著,他猛地將劍插進腳下的岩石中!

    劍身瞬間籠上了一層黑霧,巨大的轟鳴聲在洞穴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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