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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1:48


第一章 ─ 重生

「黎書俠,準備一下,你可以出獄了。」戒護員隔著鐵門的小窗宣佈,雖然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但真的等到了,我卻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對未來的恐懼和茫然反而充滿心中。

五年了,外面的世界會變成怎樣?出去後能到那裏?以後靠什麼生活?這些對我而言都還算是遙遠的問題,因為就連今天晚上要住那裏,我都還沒開始想。

不過當穿回五年前換下來的衣褲時,心頭還是禁不住熱起來,監獄裏的囚服讓我覺得有千萬斤重的罪惡壓在肩頭,現在能換回一般人的衣服,雖然不代表我能卸下曾犯過的罪孽,但至少法律上的責任我已經還清了。

出了監獄大門,我並沒聽戒護員要我別回頭的勸告,還是忍不住駐足了半分鐘,朝這座囚禁我近二千晝夜的巨大水泥建物憑弔一番,才默默轉身,頂著豔陽往市區方向走去。

從這裏到市區,少說有十幾公里的路程,我想多呼吸點自由的空氣、也想藉走這段長路來思考未來何去何從,因此當我徒步到達市區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的傍晚。

站在這曾是那麼熟悉的都市,雖然景物有所改變,但我心中的地圖卻仍然清晰如五年前,南來北往的馬路和複雜的小街道對我而言都不是問題,只是有種強烈的生疏,好像自己從不曾屬於這裏。

漫無目的的找到一家小旅館,當做今晚棲身之所,明天再去找一位朋友,看他是否願意收留我這個聲名狼藉的人在他那裏工作。

洗完熱水澡後,我扭開電視、點了根菸躺在床上,好久沒有這種悠閒輕鬆的感覺,從五年前出事的那一晚開始到現在,心情第一次好轉。以後的事以後再來煩惱吧!短暫的鬆懈,彷彿讓我拾回多年不見的的開朗個性。

電視正播著新聞,我迷迷糊糊的有點睡意。

『…逐鹿集團與美商史特密集團簽約儀式,今天在凱悅飯店舉行,兩家跨國集團將共同斥資五十億美元,建立亞洲最大生化科技研究總部和生產基地,這次簽約儀式逐鹿集團是由少東趙俊傑出席,趙俊傑的準未婚妻章嫣嫣也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這對商場上最引人注目的璧人儼然成為全場鎂光燈的焦點…』

我一震、從床上坐起身。電視螢幕還停留在這則新聞的畫面,一位勻婷清麗的佳人和英俊高大的男士站在一起,那男人溫柔的摟著她的香肩,兩人大方的向鏡頭微笑,這幅賞心悅目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讚嘆和嫉妒。

「章嫣嫣」這五年來我努力想忘卻的名字和容顏,現在出現在眼前,我顫抖的伸出手想觸摸她,雖然能摸到的只有螢幕,但自形慚穢的我,最後還是縮回了手,這時電視新聞也已經跳到下一則了。

被打亂心波的我再也睡不著,發抖的點了根煙,用力吸吐幾口。

「黎書俠,你還有什麼資格想人家?她認識你已經夠可憐了!現在有那麼好的歸宿,你應該祝福她才對!」我把煙頭撚在自己的手背上,想藉由灼痛來讓自己清醒。

但是臉上癢癢的,手一摸,竟然是不爭氣的淚水,難道到了這種地步,我還不死心嗎?為了讓自己清醒,我忙亂的找到旅行袋,從裏面翻出一張摺得方方正正的泛黃報紙,深吸了口氣、作好心理準備才將它攤開。

『黎書俠初審判十年有期徒刑,被告不再上訴』我喘著氣強迫自己把每一個字讀完,每次忍不住想到她,我就會將這份舊報紙翻出來,逼自己讀完它,看起來簡直像自虐,卻能幫助我遺忘想忘的事。

距離上一次拿出這份報紙已經有二年了,我原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沒想到今天再次看到她的倩影,還是在心中造成那麼大的衝擊,原來這五年的牢獄生活,並沒讓我忘記想忘的人。

走了大半天路的我,雖然心中百感交集,最後還是不敵睡魔的侵襲,抱著報紙入眠了,這個晚上睡得很不平靜,從一個惡夢進到另一個惡夢,彷彿永遠走不出來,夢裏我孤身在投射燈光下,四週一片黑暗,不敢跨出一步,黑暗中許多熟悉的臉孔逐一出現,他們輪番上來指責我的罪行,我跪在地上不停懺悔,咒罵的聲音卻沒歇止,反而愈來愈嚴厲、愈來愈大聲,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終於停了,我偷偷睜開眼,看到一雙優雅的鞋尖在我面前,。

「書俠…」

是她沒錯,雖然已經事隔五年,但她叫喚我名字的聲音,就算在茫茫人海中都可以認得出來,更何況現在周遭一片死寂。

我壓抑激動的心情,緩緩抬起頭,修直優美的小腿、欣長勻亭的腰身逐一收入眼中,最後終於接觸到她清麗的容顏。

「為什麼要這麼作?」她幽傷的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溫柔的質問,只能一直說著對不起,希望能從她眼裏感受到一絲暖意,但她柔美的臉龐卻有堅毅的責備之情,我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嫣嫣,我們走吧。」這時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從黑暗中出現要帶她走,我狼狽的低下頭,心中只祈禱他們快點離開,饒過這個已經付出慘痛待價的罪犯,我聽到嫣嫣悠悠的長嘆一聲,清脆的鞋步聲總算漸行遠去。

(總算走了…)我虛脫的跪倒在地上,以為可以茍延殘喘。
「畜牲!你有什麼臉來見我!」上方突然又傳來一聲暴喝!我嚇的抬起頭,一雙佈滿血絲、燃燒熾烈怒火的銅玲大眼正逼視著我。

「章教授…我知道錯…原諒我….」我在地上縮成一團,像隻可悲的老鼠般乞求原諒,但那雙發紅可怕的火眼卻愈逼愈近,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在融化了,皮膚肌肉變成黏黏的液體流下來…
就在我感覺生命快走到盡頭時,遠方傳來陣陣清脆的鈴聲,像是天堂來的梵音,我仰頭看見一位神仙般的女子緩緩降下,鈴聲隨著她的到來而來愈清晰,那女子的容貌,好像嫣嫣,她向我伸出手,我感動得發抖、說不出話來…

『鈴…鈴….』鈴聲已經到我耳邊,「嫣嫣!」我大叫一聲,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旅館房間的天花板,床邊櫃上的電話不知響了多久,我有氣無力的接起它,原來是櫃檯問我要不要續房,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早上十一點半。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退房。」答覆完櫃檯後,我才發覺自己一身黏汗,趕緊再沖了一次澡,才收拾行李下樓去check out。

離開旅館後,我能找的人,就只有入獄前最好的朋友石紀平,他是唯一來探望過我的人,還告訴我出獄後可以去找他, 他在一家七星級的飯店當主管,可以安排我一份餓不死的工作。

我先撥了電話給他,石紀平聽到我出獄,在電話那頭顯得十分高興,好朋友就是這樣,當全天下的人都唾棄你時,他還是會給你溫暖的擁抱。我和他約下午一點在他工作的飯店碰面,當我到達飯店正想向櫃檯詢問時,石紀平已經張著雙臂迎向我來,他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長,虎背熊腰,蓄著整齊的短鬚,看上去很像外國人,十分有派頭。

「書俠,恭喜你!看到你真好!」石紀平用力的拍著我的背說道。
「謝謝你,紀平!」我感動的有點想哭,這五年來我所體驗到的人情淡薄,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這個擁抱把我禁錮在冰點的心融化了許多。

「我們坐下來談吧,順便叫點東西吃。」石紀平環著我肩膀,帶我到飯店的西餐廳,為我叫了一份德國豬腳,強迫我一定要吃完它:「雖然沒有豬腳麵線為你去黴氣,但是本店的德國豬腳可是有名的,吃完包管你以後一帆風順,以前的倒楣事都離你遠去。」

「謝謝,不過我是罪有應得,說不上是遇到倒楣事。」我苦笑回道。

「書俠,你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懂,我難道會跟他們一樣嗎?說真的,我一直不相信你有作那件事,但即使你真的作了,我也相信一定是在某種失常的情況下所犯,而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不管是不是失常,總之不應該作的就是錯事,何況我犯的是那麼不容於天地的罪過,所以受到再多的懲罰都沒話可說,不過我真的很謝謝你對我說這些話,紀平。」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別折磨自己,也不要看不起自己,否則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了,知道嗎?」石紀平真摯的拍著我肩頭說道。

「嗯!」我回報給他堅定的承諾,並大口啃下他為我點的佳餚。

石紀平突然看著我,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滿嘴食物問他有什麼事,他這才說:「她有沒有去看過你?」我黯然搖了搖頭。

「唉~別人可以不相信你,怎麼連她…」石紀平有點為我打抱不平的嘆惋,我卻打斷了他的話:「任誰換成是她,也都不會再理我,我對她至親的人作出…」「好了!算我不好提到她,我們別再說這件事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這次換他打斷我,我厚著臉皮回答不知道,其實是想要他幫我安排。

「如果你願意可以在我這裏工作,只不過暫時可能要屈就你作些粗活,我知道你的才華不應該是作這些事的,但我們是老朋友了,我也無需對你婉轉,你剛出獄,人事上我可以幫你保證,反正人事主管和我是拜把之交,只不過若要坐辦公桌,就必須經過比我高層的主管看過,要通過恐怕比較困難,不過你放心,你作一陣子後,我會找機會讓你到合適的位置。」石紀平怕我不能接受,努力的向我解釋。

「紀平,真的謝謝你,現在我只要有一份工作就很滿足了,一切都聽你的。」我感激不已的稱謝。於是就在他的安排下,我見過人事經理,他和石紀平一樣都是十分爽朗的人,我在那裏填完了基本資料和表格,他領我到我要任職的宴席組,宴席組的組長Sandy是年約四十、給人第一印象十分幹練的女人,石紀平是她的主管,她知道是石紀平引薦我來,對我有十分和氣。向我說明我要作的工作後,Sandy問我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以後請您多關照。」我答道。

「你以後叫我Sandy就好了,我們都這樣稱呼,你有沒有英文名字?」Sandy微笑著問。

「Charles」我告訴她我的英文名字。

「Charles,歡迎你加入我們」Sandy伸出手來。

「謝謝!」我禮貌的握住她的手答謝。

「對了,有時候某些重要的宴會會結束得比較晚,要有人留下來收拾,所以我們常有同事必須在飯店過夜,如果你不介意長住飯店員工的輪班寢室,我想就由你固定下來負責這項工作,薪水方面我會向上面爭取多一點。」Sandy善解人意的問我意願,我猜想得到這也是石紀平的安排,他知道我沒地方棲身,身上也沒什麼錢,所以讓我住飯店的員工寢室無疑是解決了我最大的困難,加上Sandy問得如此有技巧,我也能毫不尷尬的答應下來

員工寢室是一個約五坪大的房間,雖然有點簡陋,但冰箱、電視、冷氣等家電設備一應俱全,對於住了五年監牢的我來說,再也沒比這裏更舒適的地方了,於是當晚我就已經搬到員工寢室,隔天開始上班,展開我重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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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8:51


 第十二章 

  半年後的某一天下午,我坐在東部海岸的一幢別墅前,眼前是潔白的沙灘、蔚藍大海,徐徐海風吹拂臉頰,讓人不由得打起盹來。
  自從西藏回來後我就搬來這邊住,在別墅隱藏的地下室那扇厚實鐵門上,我寫上「愛妻嫣嫣長眠於此」幾個字,每天都換上一束鮮花,然後坐在門邊和她聊天,我告訴她寒竹的事,我知道嫣嫣一定會瞭解我愛寒竹的情感就和愛她是一樣的,她也會和我一起祈禱寒竹完好歸來。
  我閉上眼凝聽大自然的天籟,耳邊除了風聲、海浪聲、海鳥的叫聲外,偶爾也傳來快樂的嘻笑,這片美麗的海邊最近常有一群年青人來衝浪戲水,現下不知又是那位美女吸引了其中幾位男性,他們開始大聲的吹口哨,叫嚷著「小姐!你真漂亮!」「身材好正啊!」「過來一起玩吧!」之類的話,我覺得有點吵,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此時卻有個悅耳的聲音觸動我的心弦。
  「請問你在等人嗎?」
  我睜開眼,眼前乾淨的沙灘上,是二隻美麗赤裸的玉腳,修潔纖細的十根玉趾如象牙雕出般並在一起,瘦美的腿踝,白皙賽雪肌膚,讓這一切更加賞心悅目。
  我慢慢抬起頭,進入視線是一雙勻稱修長的玉腿、精緻宛若珠貝的香臍點綴在窈窕的柳腹上,黑色比基尼包覆住堅挺圓潤的雪峰。
  我笑了起來,那是發自喜悅和心酸的笑:「我在等一個人。」
  「等什麼人?」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等一個女殺手,她名字叫寒竹,還有個外號是白雪死神。」我仰起臉直視她雙眸,眼淚已經潰堤。
  「她……不作殺手……很久了……」她美麗的眼眸也已婆娑化開,珍珠似的淚滴不停掉落沙灘。
  「是嗎?那她現在想作什麼?」
  「她想當……黎太太」
  在夕陽餘輝下,兩條修長的影子融在一起,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都無法再將他們分開……
  天鎖全文完

  後記:
  故事到這裡結束,許多看官可能會睜大眼訝異的問:「怎麼就這樣結束了?天鎖電腦都還沒找到呢?」
  沒錯,天鎖好像是這本書最重要的關鍵,因為書名就叫天鎖,但對我而言天鎖的重要倒不如故事中的人性和感情,因為天鎖就算被找到、被消滅掉!也無法杜絕源自於人性的邪惡,那找不找得到天鎖又有什麼差別呢?倒不如給大家留點想像空間。
  至於後續還會不會有有關於天鎖電腦的交待呢?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但就算是會,套句某位科幻文學大師常用的詞——「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隨筆說說,不知我所雲者還請見諒。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8:37


第十一章

  這一整個晚上我們聊得很開心,剛認識寒竹時她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在我懷裡已經溶化,我們宛若一對久別相聚的情侶,有說不完的事等不及要和彼此分享,雖然我們一同的回憶只有短短十幾天,但卻像有三輩子的話可以說,只是寒竹的身體愈來愈冰涼,我能感到生命正緩緩從她體內流逝,不過在她面前我仍然強裝輕鬆,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真正不敢面對的並不是怕她會難過,而是我自己根本沒勇氣認清她即將離開的事實。
  遙遠雲海的那端終於出現一抹金黃,在寒竹水靈的雙眸映出幸福的光影,她的情況已經十分不樂觀,幾次撐不住閉上眼又努力睜開,我知道她怕一闔眼就醒不過來,在沒看到蘇敏寺的日出前她不捨得死去。
  我外表平靜,內心卻比誰都努力在祈禱,只盼望太陽永遠別升起!因為那意味著寒竹就要芳魂飄緲離我而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我心中無助絕望的吶喊,那抹朝陽真的消失了!天空又變回一片黑藍,億萬星河再度橫亙穹蒼宇宙,連寒竹都對這樣的轉變感到驚奇而睜大雙眼。
  「那是什麼?」我看到成億上兆的繁星中,有一粒橘紅色的星星正朝我們急速飛駛而來。
  「煜佛……慧星。」寒竹怔怔的念道。
  她突然從我懷中急著想坐起來,我忙扶著她說:「你別亂動,有什麼事我幫你就好。」
  她轉過來凝望著我,虛弱的說:「書俠……你相信……我愛你對吧?」
  「當然!我相信。」我堅定的回答。
  「請你……幫我一件事。」她看著趙俊傑掛在腰上的利刃,說:「幫我……把刀……拿來。」
  我雖然滿腹疑惑,還是走過去取下刀子交到她手上,她連刀都拿不穩,卻要往自己雪白小臂劃下,我一驚及時抓住她的手,心疼而不解的急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她微笑看著我:「我想和你……一起進蘇敏寺……你願不願意?」
  「我……」我從沒想過進蘇敏寺作什麼?不過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都願意陪她去,於是立刻堅定的回答:「願意!任何地方我都去,只要有你在。」
  「我的血……便是進入蘇敏寺……的關鍵……只要滴入……門邊的石槽……就會變成密光石。」她說。
  「可是……我不忍心你傷害自己,還是算了!蘇敏寺進或不進有什麼差別?」
  「你不好奇……它能統御世界……的偉大力量嗎?說不定……你可以得到那種力量。」她定定的望向我眼睛說道。
  「誰稀罕?我就要失去你了!你就是我整個世界!甚至我整個銀河系,整個宇宙都是你!連整個宇宙都快沒了!我要那種力量有什麼意義?!」我突然控制不住悲傷情緒,憤然激動的喊道!
  「書俠……謝謝你……」她臉上滑下淚珠,感動的看著我。「但是……有個聲音叫我一定要進蘇敏寺……反正我快死了……多流些血也沒太大影響……請你幫我……好嗎?」
  「我?!」我陷入兩難的境地,此時要我在她的手臂上劃一刀,那比在我的心砍一刀還痛。但她充滿信任和盼望的眼神又讓我難以說不。
  「你真是……到死還要折磨我……」我歎了口氣,接過那把刀,輕輕在她手臂劃一道,鮮血立刻從雪白肌膚滲出來。
  我扶她到石槽邊讓她將血滴下。
  幾秒後開始有了變化,先是石槽底部類似藏文的圖案發出紅光,慢慢像有一條血脈從石牆表面浮現,連結至蘇敏寺那兩座巨大無比的石門,血脈一碰到石門,紅光立刻延著接縫快速竄上,接著就從門縫裡射出萬丈光芒,我用手擋住眼睛無法直視,足足有數分鐘之久,強烈的白光才慢慢退去,當我再次張開眼時,蘇敏寺的門已經敞開,而就在原本應是朝陽升起處,竟被一團柔和的橘光取代,橘光和蘇敏寺的門遙遙相對,我想那應該就是煜佛慧星降臨吧。
  寒竹怔怔的看著蘇敏寺裡面,此刻心情好像很複雜,我輕輕說道:「我們進去吧。」她才抬起頭向我點了一下。
  踏入蘇敏寺的感覺很奇特,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裡面到底長怎樣,我抱著寒竹走了幾步,前方地上出現一面直徑一公尺見方的鐵盤,盤上有兩隻腳印,很明顯就是要人踩上去的意思。
  我兩腳按鐵盤上的足印踩上後,奇怪的事遽然發生,那片鐵盤宛如某種運輸器載著我急速移動,我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叫出聲,它又已經停下來,整個過程平穩得讓人訝異!就像眼前晃過一些東西而已。
  但我和寒竹卻已經不知進到蘇敏寺內的那個部份,當我定下神,眼前的景象比我第一眼看見蘇敏寺時還震驚千百倍!
  在我們兩側是整排巨大無比的金屬人,每尊金屬人都有百餘公尺高,四面是沈厚的玻璃罩住,而這些金屬人的外觀造型雖然各有不同,卻讓我覺得十分眼熟,說不出曾在那看過類似的景象!我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赫然靈光一閃!「對了!」是那幅唐卡,眼前這些宛若無敵鐵金剛般的巨無霸,身上是密實精鑄的頭盔護甲,所懷的武器從寶劍、巨杵、弓箭、長槍……各式百樣應有盡有,和唐卡上那些保衛香格里拉的天將神兵極為相似。
  我低頭想問寒竹,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陷入昏迷。
  「寒竹!」我驚懼哀傷的抱緊她,只怕她從此就再醒不過來了,心中一陣難言的酸楚。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束,從高不見頂的上方投射下來,一些模糊的影像在光束下凝聚,剛開始隱約看出是個人類的輪廓,最後果然慢慢形成一名清晰的女子,而且那女子的容貌身材,竟然和寒竹一模一樣!我一時以為是寒竹的靈魂在向我道別,驚忙再看看寒竹,還好她只是昏迷、仍有呼吸,心裡才稍微鬆了口氣。
  「你是誰?」我壓抑著混亂疑惑的思緒問道。
  那名女子緩緩睜開眼看向我,那是一雙充滿智慧和靈氣,彷彿知道所有宇宙奧密般聰明動人的眸子。
  「我是這艘飛艦的導航員蘇敏,你看到的只是我投射在你的腦波的影像,並不是我真正的樣子。」
  「飛艦?!投射?!我不懂你說什麼?」我一頭霧水驚訝問道。
  她親切的朝我一笑,柔聲說:「你過來摸摸我就會知道。」
  她的話有股難以抗拒的吸引力,我怔征的往前去,手指伸向她的身體,怎知整隻手竟直接穿過去,摸到的只有空氣。
  「懂了嗎?我只是個投影,就好像你們雷射立體投影是一樣的原理。」她甜笑道。
  「那你怎麼會……」我看了懷中的寒竹,再抬頭看她,她已經知道我的疑惑:「我是從她身上出來,所以就用她的樣子投射在你的腦波。」
  「你說……你從寒竹身上出來……難不成你是她的靈魂!」我震驚問道。
  「不是,我只是隱藏在她腦波中的一組記憶,一組沈睡一千三百年的記憶,現在……」
  「等等!」我忍不住大叫打斷她繼續說下去!接著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對她說:「我發誓,我真的從頭到尾完全聽不懂你說些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和寒竹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纖手撐著優美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瞧著我,好一會兒才歎口氣說:「好吧!我只好從頭說給你聽了!只怕你沒耐心……」
  「我是沒耐心聽你說故事,要我聽這些虛無空幻的事,我還寧願陪寒竹走完最後一程。」我悲傷的把臉貼在寒竹面頰上說。
  「她的實體損傷很重,再不修復恐怕不能用了。」那名女子看著我抱在懷裡的寒竹歎道。
  「等等?!……你是說你能治好她嗎?」我聞言像是絕處燃起生機,激動的問道。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盡力試看看或許行吧。」她說。
  我在她說盡力試看看時就已經失控,嘶啞喘息的說:「求求你……就算只有一絲希望都好……請你救她……」
  她見我這樣卻笑了出來:「你何必在意她實體的生死呢?只要她的記憶還在不就行了?」
  「記憶?!……我根本沒辦法靠記憶活下去啊!」
  她聞言「啊」了一聲,歉然的說:「我忘了你們還沒進化到那種形式,沒辦法將實體與記憶分開保存。」
  「夠了!如果你只想尋我開心,也應該到此為止了!現在我只想靜靜的陪她!」我以為她在耍我,不由憤怒的說!剛燃起的希望原來是個惡意的玩笑,更讓我頹喪和絕望。
  她看我這樣,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歎口氣道:「把她交給我吧,我會盡力修復她。」
  「你真的可以?不是開我玩笑?」我狐疑的問道。
  「我說過只是盡力,她的實體受損太利害了!」
  我還在猶豫時,一束光管照射到我和她之間,那長相和寒竹一模一樣的女子說:「把她放到那光圈內,我會送她去修復。」
  我看看已經進入迷留狀態的寒竹,一咬牙抱她走過去,輕輕將她放在光圈內,那名神秘女子什麼動作也沒作,寒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怎麼回事?!她去那裡了?!」我驚訝的問道。
  「放心,她不會有事,只是能不能修復我沒辦法向你保證,修復所需的時間也很難說。」她一直用「修復」這個字眼,而不是「治療」,聽起來還真彆扭。
  我若有所失的呆立在寒竹消失的地方前,自己這樣作不知是對還是錯!如果寒竹從此一去不復返,那我豈不是連她最後一面都沒陪在她身邊?
  「現在你願不願意聽我說整件事的過程?」那女子問我。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女子開始滔滔不絕說起蘇敏寺之謎,有關她敘述的內容為了便於瞭解,在此就以故事的陳述方式整理下來:距今大約一百萬年前,當時地球上人類還未出現,不過遠在數億光年外的另一個宇宙,有一顆叫蘇敏巴丹的星球卻已經發展出高度的科技和文明,他們的成就是當時相鄰五大宇宙最高的,和現在地球人類的文明比較更是如同星辰般仰望而不可及。
  因為蘇敏巴丹星的文明是如此之偉大,很順理成章她就成為五大宇宙公理秩序的維護者,這和地球人的世界十分相似。身為五大宇宙秩序維護者,除了享受崇高的尊敬和更多權利外,也必須盡到維護秩序的重責大任。因此當時蘇敏巴丹星總部建立了一支名為「尚合」的艦隊,這在蘇敏巴丹星的語言中是「正義」意思。
  這支艦隊一共由十艘巨鑒組成,每艘巨艦均有稱號,而且前二字一定是以「尚合」命名。她們是唯一有能力續航穿越五大宇宙,甚至飛離五大宇宙外其它宇宙的鑒種,當時五大宇宙的每個宇宙都存在一些讓人聞之色變的海盜星,這些海盜星上的住民是宇宙最邪惡的種族,他們以戰艦四處略奪維生,所到之處不僅將該地資源全部收刮擠干,更要大開殺戮將別的星球變為荒星才離開。
  有一光宇〈光宇是蘇敏巴丹星計年的單位〉,尚合艦隊中有九艘巨艦回到蘇敏巴丹的戰總港口進行歲修。只有一艘名為「尚合里拉」(里拉是「三號」的意思,尚合里拉即是尚合三號艦)的巨艦奉命前往五大宇宙中最遙遠宇宙的邊緣,去消滅一顆十分強悍的海盜星。其實當時五大宇宙在尚合艦隊的長期清剿下,海盜星已寥寥無剩,進行完這趟任務後,尚合艦隊的十艘巨艦恐怕有一半都將除役。
  出任務的尚合里拉由謀尼艦長領軍,她一直是十大巨艦中戰績最彪炳的一支勁旅,當他們來到離海盜星還有百餘光年處,立刻就被海盜星的先頭部隊,數百艘小型單炮艦艇包圍,這種陣仗謀尼不知遇過幾百次,雖明知這些跳樑小丑難對尚合里拉巨艦構成威脅,但謹慎大膽一直是謀尼艦長百戰百勝的秘訣,因此他仍全程坐鎮在指揮塔上,指示派出精銳的宇宙戰機應戰,海盜星的烏合之眾很快就在激鬥中敗下陣,數百艘單炮艦艇全軍覆沒。
  尚合里拉挾著勢如破竹之勢直搗海盜星,又連續重創它兩艘主力級戰艦,眼看海盜星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這時謀尼艦長下達命令啟動天鎖,那是讓宇宙惡人為之喪膽的一種懲罰,它可以將整顆海盜星球上所有住民的記憶體全部吸入一個儲存器,像一座牢房一樣永遠禁錮起來,這是對付海盜星最徹底而有效的辦法,因為記憶體之於五大宇宙的住民而言,就像人類說的靈魂,靈魂若被拘禁起來,可想而見是多可怕的事?!
  但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謀尼卻沒料到海盜星人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進入天鎖,他們早在自己星球上裝置大量的涅離子彈,那是一種早在一百光宇前就被五大宇宙聯合仲裁會禁止發展的毀滅性武器,因為它的威力足以撕裂宇宙間的接縫,造成後果不堪設想的黑洞吸光一切事物。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海盜星人竟躲過偵察一直在發展這種武器。
  當謀尼發覺不妙時一切早為時已晚,有史以來最強烈的爆炸!五大宇宙的空前災難就在這顆小行星上發生了!
  尚合里拉巨艦在爆炸前的幾萬分之一光厘瞬間,即時啟動越光飛行逃出五大宇宙的界限,但龐大的爆炸威力仍將時間通道扭曲,尚合里拉巨艦一下子被推擠到幾十億光年外的不知名宇宙,更糟的是越光飛行器受到爆炸威力波及而受損嚴重,已經到完全無法使用的地步,沒有了這座飛行器,就不可能回到蘇敏巴丹星。
  事實上艦上所有成員心裡也都有數,涅離子彈爆炸的連鎖效應很可能已形成黑洞,將五大宇宙吞噬,他們的母星蘇敏巴丹星是否還存在都是個疑問,說不定他們已是五大宇宙唯一的倖存者。
  尚合里拉巨艦漫無目的在陌生宇宙航行一段時日,艦上成員已經開始浮動,大家都在等謀尼作出決定,不論是那種決定都行,最少能有一點明確的方向,讓大家有所依托。
  終於這日艦長要所有成員到會議艙集合,謀尼一臉凝重的等人到齊,才站起來環視全場,開口說:「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越光飛行器無法修復的消息。而我這裡還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根據我們這些天發射激越光電波回蘇敏巴丹星總部尋求支援的結果,那邊完全沒有回應,電波也沒有反射或折射的現象……大家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他一說完全場登時嘈雜起來,不少成員當場難過的哭泣,因為激越光電波可以每一光厘一千萬光年的速度前進,就算他們被時光通道推擠再遠,應該都可以和蘇敏巴丹星聯繫上才對,如今發射這麼久還沒回應,要不是他們已經處在離五大宇宙遠到無法回去的地方,就是蘇敏巴丹星已經被涅離子彈爆炸所形成的黑洞吞噬,所以激越光電波遇不到任何物體。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謀尼艦長冷靜的說:「我們不可能漫無目的飄流,必須先找到適合落腳的星球,再慢慢和總部取得聯繫,涅離子彈從爆炸到形成黑洞估計需要半個光元〈一光元大約是地球的三天〉,所以他們還有時間徹離,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往何處去避難?」
  這麼一說全艦三十二名成員又燃起了希望〈別以為整艘巨無霸戰艦只有三十二名成員很不可思議,其實整顆蘇敏巴丹星球也只有一千多住民,不過他們的生命形式已經進化到可用腦波控制一切,軀殼只是一種工具,視各種任務的需要訂作。〉大家一致贊成謀尼艦長的意見,於是開始尋找適合的星球,就在開完會後的第五個光元,尚合里拉巨艦的搜尋儀上掃瞄到一顆美麗的行星,那是一顆和他們家鄉蘇敏巴丹星十分相似的星球,百分之七十是藍色的水,綠色生物披滿大地。
  在全艦一陣雀悅準備降落在星球上時,突然發生一件可怕的事,原來禁錮數億邪惡記憶體的天鎖電腦竟然在涅離子彈爆炸時受損,因為情況很輕微而無人察覺,但有一些記憶體已經趁機逃逸出來潛伏在死角,就在尚合里拉巨艦即將降落時發動破壞性干擾,使得推進器突然爆炸,整艘巨艦宛若著火的球一樣直直撞在星球的某處,撞擊後引發大爆炸,艦身炸成好幾個部份,主艙和武器艙落在現在蘇敏寺的位置,而天鎖電腦所在的艙身卻不知去向,很可能落入海底或深入地心都有可能。
  當時艦上的三十二名成員中,有十幾名在這場爆炸中消失〈所謂消失是連記憶體都找不回來〉,僅剩的成員在檢查完所剩裝備後開了一次會議。
  因為連激越光電波發射器都已全毀,現在唯一有希望和遙遠不知何處的總部取得聯繫的,就只剩一顆不需動力的慣性偵搜衛星煜佛號,它可以從內部設定運行軌跡,由於只要發射時啟動自身的越光推進器,進到無重力空間便能以同等速度且不需動力前進,因此搜尋時間再長都不成問題。
  他們根據總部可能徹離的方向設定了幾條航線,每一條都遠達數十億到數百億光年之遠,煜佛號的行進軌跡和慧星極為相像,每隔一段時間會再返回發射處,這時剛好可以讓尚合里拉巨艦的成員確認它是否有帶回總部的訊息。
  根據它的運行距離計算,煜佛號大約是每二百光宇至三百光宇會返回一次,折算地球的時間約是一千年到一千五百年。
  煜佛號成功射入太空後,尚合里拉的成員剛開始懷抱著滿腔希望,然而第一次煜佛號返回時並沒帶回任何訊息,接下來第二次、第三次……都一樣毫無奇跡出現,轉眼已經過了十幾萬光元,大家開始思考這段可能還極為漫長的等待究竟要怎麼渡過?雖說蘇敏巴丹星人可以記憶體的生命形式存在很久,但這些記憶體仍然是一種能量,既然是能量就有耗盡的一天,於是在謀尼艦長的召集下,所有成員又開了一次會。
  這次會議的重要決定是,為防止記憶體能量不停消蝕,所有艦員都必須進入休眠狀態。但這樣的決定卻有一個隱憂,如果所有成員都進入休眠,重要的主艦艙和武器艙將沒人看守,為此,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辦法,也就是在主艦艙和武器艙所在的位置,依蘇敏巴丹星總部的外型蓋出一棟建築,然後再找來星球上智慧最高的生物,潛入他們大腦中形成半休眠狀態,這些他們所利用的生物具有獨立的思考,但某一部份意識卻共存堅定保護尚合里拉巨艦的使命,而且當一個生物實體已不堪用時,記憶體會自動移轉到下一個新實體的腦波中繼續休眠。
  這次會議還決定在所有尚合里拉巨艦的成員當中,負有開啟艦艙任務的是導航員,由她保有開啟艦艙的密碼。
  然而當初以為完美的構想卻有一些暇疵,原來這個星球上的高等生物天性有很強私慾,他們所利用的這些個體也不例外,因此世代保護尚合里拉巨艦的這些生物久而久之竟形成一個組織,藉著需要他們保護艦艙所付予的力量,時常參與和外面其他同類的爭權奪利,甚至只要有同類接近尚合里拉巨艦所在之處他們都將之殺害,這些都不是當初料想得到的,不過半休眠在他們腦中的記憶體並沒干預這些事,因為只有在煜佛號返回時才會發出特殊電波喚醒這組記憶,讓他們回到艦艙裡檢視煜佛號帶回來的新訊息。
  聽完她漫長的陳述,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全神灌注在這似幻似真,錯綜複雜的遠因近果當中。很明顯,她說的尚合里拉巨艦的主艙和武器艙就是我所在的蘇敏寺裡面,煜佛慧星指的當然是那顆偵搜衛星煜佛號,而世代保護尚合里拉的人,便是香格里拉這個神秘組織。
  至於寒竹,我想她腦中休眠著尚合里拉巨艦導航員的記憶體,所以只有她有密光石能開啟蘇敏寺之門,而那名導航員就是目前投影在我眼前的女人。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整件事經過,但這些金屬人又是什麼?為什麼我曾經在一幅宗教的圖畫上看過它們?」我問道。
  「你真能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嗎?」她有點訝異我平靜的反應。
  「當然!從我一看到蘇敏寺,就覺得它很不尋常,現在進到裡面,更讓我確信它一定和人類的文明無關,而是來自其他力量所造成。」
  她鬆了口氣似的笑一笑,才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它們是戰鬥機械人,保護母艦是它們的主要任務,這也是有人認為蘇敏寺內孕藏能征服地球力量的主因,試想這些戰鬥機械人若出動,有那個國家武力或科技足以和它們抗衡?但他們不知道以地球人的腦波,是無法驅動這麼先進的武器。」
  「第二個問題呢?為什麼唐卡上會有它們的圖形?」我問道。
  「以你們的時間來算,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次煜佛號返回時,我休眠在一名地球女性腦波中,她帶著一位看似很尊貴的男性同行進到蘇敏寺,當然那一次煜佛號也沒帶回任何讓人喜悅的訊息,不過那名地球男性問了和你差不多的問題,我告訴他後,他對我們蘇敏巴丹星的生命形式及高等智慧十分有興趣,問我人類如何也能進化成可以讓記憶與實體自由分離,當然這種進化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不過我把我所知道的一些蘇敏巴丹星的文化、科技、哲學約略告訴了他,據說他回去後還將這些資料系統化,推廣給許多地球人,你說圖畫上有這些機械人出現,大概也是他那時候根據在這裡看到的樣子所畫下來的吧!」
  我深吸了口氣,震驚於許多事的真象竟然是如此發展而來,若是我到外面講給別人聽,恐怕會被笑神經病或妄想症。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剛開始並沒問你。」我提出心中最後一道疑問。
  「因為我們要離開了,煜佛號終於和蘇敏巴丹星的總部取得聯繫,那次爆炸所形成的黑洞將五大宇宙完全吞噬,還好蘇敏巴丹星上的住民大部份都搭乘九艘巨艦逃出,他們現在找到另一顆適合居住的行星,很快就會來接我們回去。尚合里拉艦裡的所有武器和設備,我們想交給一位品格高尚的地球人,由他來保護這顆星球的安全,算是我們對這裡的回饋吧!因為當時掉落在地球某處的天鎖電腦目前仍無發現,我們懷疑它已經被裡面的某些邪惡記憶體所操控,」審判長「很可能就是它在主導,或許你擁有尚合里拉巨艦裡的先進武力,就可以和他們對抗。」
  「我?!你不是說地球人的腦波不足以趨動你們的武器嗎?」我驚訝問道。
  「你說的沒錯,但我們可以用我們的科技替你改造,到時你也可以辦得到的。」
  我笑笑搖了搖頭:「謝了!我拒絕這個禮物」
  她有點意外的看著我:「你知道多少地球人想擁有這種力量嗎?」
  「我知道,但我不是他們,沒什麼統御全世界的雄心壯志,再說如果是為了消滅你說的天鎖電腦而動用這裡威力強大的武器,你說地球的下場會是怎樣?」我反問道。
  她聽了我的話沈默快半分鐘,才抬起臉嫣然一笑:「我懂了,你真是與眾不同的人類。」
  「我不是,我只是平凡的人,對了!跟我來的那位女孩……她還好嗎?」我突然想到寒竹,急忙問道。
  「她損傷得很嚴重,恐怕沒那麼快能修復,需要一段時間。」
  「那怎麼辦?你們不是快離開了!」我著急問道。
  「你放心,即使我們離開,只要她一修復好,我們隨時還是能送她回來。」
  「那到底要多久?!」我一刻都不想離開她身邊。
  「唉……我說過這很難說,地球人的腦波太弱,無法脫離實體存在,不然我們只要給她一付新軀體就行了,目前只能盡力試試看,就看你願不願意把她交給我們修復,如果不願意我倒是可以立刻將她還給你。如果願意,你就只能相信等待和運氣!」她閃爍的雙眸望著我,等我給她決定後的答案。
  我心中一片混亂,這個選擇題比讓我選擇要不要擁有全世界最強力量還難下決定百倍。良久,我才吐了口氣無奈的回答:「麻煩你們了,請務必救活她,讓她回來我身邊。」
  她微笑的說:「這是你進來蘇敏寺唯一的要求?」
  我點點頭。
  「好吧,現在我必須送你出去了,既然你不接收這個地方,我們也只能將它銷毀,否則留在地球上萬一被壞人利用,後果可不堪設想。」她說道。
  我心情凝重的踏上送我過來的圓盤,還忍不住頻頻回頭看著寒竹消失的地方。
  那女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再會了。」眼前景物一閃,我已經置身在外面,旭日正好升出雲海,發出耀眼的萬丈光芒。我一回頭,什麼蘇敏寺、煜佛慧星,都像作了一場夢般憑空消失了!
  而寒竹就這樣隨他們離開到不知名的宇宙,一股悵然的情緒讓我眼淚一滴接一滴,毫無自覺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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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8:22


第十章

  來的時候空無一人的景像現已有不同,當我行經大廳,大廳裡多了數十個人,只不過不是死了,就是斷手殘足、甚至被攔腰斬斷,拖著肚腸還不甘心在爬行的傷兵,他們有些是審判長的白衣部隊,有些是守護香格里拉的黑天金剛,這場激戰從外面廣場延伸進來,沒想到結局是玉石具焚!
  愈往外走死傷癒多,出了香格里拉的通道,原先兵戎相接、殺聲陣天的廣場上已是一片寂靜,淒風吹過滿地屍體,鮮血染紅了泥土,寒竹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落下淚,那些黑天金剛們都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師兄,如今無一倖免,讓她情何以堪。我低頭輕吻了她一下,算是給她安慰吧。
  但我心中隱隱覺得奇怪,兩軍相接互有傷亡是正常的事,但總會一方有人存活下來,不可能那麼剛好殺到一兵一卒都沒留?另外也注意到有幾十名黑天金剛死得特別慘,身體幾乎是被撕開成兩半,審判長部隊縱使有藥物強化,體形比黑天金剛大一號,但要將虎背熊腰的黑天金剛撕開扯爛,也是怎麼想都不可能辦得到的事。
  我怕寒竹觸景傷情,所以沒在這片殺戮戰場停留太久,縱身躍上蘇敏寺前一層又一層的巨大石階,這些比人還高的石階數目比我想像還多,若非有超乎常人的功力,想徒手爬完石階登上蘇敏寺簡直和登天一樣難。
  當我終於看到蘇敏寺的大門,才知道人在它面前有多渺小,脖子仰到底都還看不到門的上緣,那兩座巨門即使是如此之大,大到打開時足夠讓一架747客機飛進去都沒問題,但中間的接合卻十分緊密,難怪傳說中的蘇敏寺是千年來沒人能進去過,因為它若不是自己願意打開,恐怕世上找不到任何工具能推開那兩扇巨門吧(炸彈我就不知道了)。
  這麼龐大的建築,已經不是用偉大或人類奇跡等字眼可以形容,因為即使它是奇跡,也不可能是人類創造的奇跡,我心裡幾乎百分之百篤定這一點。
  我抱寒竹到「門」旁邊放下,稱它是門總有些不妥的感覺,若想像成螞蟻來到人類住家的「門」前,那種不成比例的大小可能貼近我們目前的狀況,不過當我安置好寒竹,卻發現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在這裡看到的每一個部份都大的超出想像,只有一個石槽例外,它就在我們所處位置的旁邊,這個石槽尺寸深淺約和放肥皂的凹盆差不多,槽底刻了一個十分奇特的符號,依我看有點似藏文字體,但我不懂藏文,也無法確知它代表什麼意義。
  我走到寒竹身邊坐下,將她摟在懷中,她失去血色的美麗臉龐帶著幸福滿足的笑容,纖手輕輕抓著我攬在她腰上的手臂。
  「我們終於又能在一起了」她將臉靠在我胸膛輕輕的說。
  「是啊……我們還好多事沒作、好多地方沒去。」我聞著她清幽的髮香感傷道。
  「恐怕我不能陪你。」她抬起臉看著我,眼眶已經濕潤。
  「但是我可以陪你,你去那裡我都跟著。」我堅定而溫柔的望著她。
  「我不要你跟我死……我只要你陪我看明天的日出,以前我常一個人坐在這裡看日出……那種感覺好美……不知怎麼回事,我總覺得蘇敏寺是我的家,一個遙遠……卻熟悉的家……」她悠然神往的說,我聽了卻有種害怕的感覺,她柔暖的香軀雖在我懷裡,但好像又離我很遠,遠到不屬於這個世界。
  「你別亂說!」我阻止她往下說,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激動,只是極度害怕她離我遠去,是那種即使我跟她一同死都會相隔兩地的恐懼!
  那種恐懼讓我衝動的吻住她的唇,她雖虛弱卻很融入,我的舌劃過她整齊光潔的貝齒,和她的舌在口中纏綿化不開,飢渴吸收芳甜的津液。
  死別前的熱吻彷彿更容易觸動情慾,我這個平凡男人面對寒竹這種絕色又怎能自制,不知不覺我的手探入她衣襟,溫柔握住她羊脂般玉潤堅挺的酥胸,她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眸也變得迷濛。
  如此動人的神情鼓舞我進一步行動,我一邊慢揉玉峰,手指挑動充血的蓓蕾,寒竹突然發出一聲嚶然輕啼,我滿腹慾火瞬間爆炸直衝腦門。
  「寒竹……唔……」我濃濁的喘息,激烈吻著她雪白修長的脖子,手指轉動那顆站立峰頂的櫻桃,另一手還往平坦的柳腹探進。
  「哼……嗯……」在我挑逗下寒竹秀眉緊蹙,二彎月眸含水,張啟小嘴激烈嬌喘。
  當我手指越過萋萋芳草觸及濕潤的溪谷,她身子像觸電般微微震了一下,才剛要發出呻吟,卻突然咳了四、五聲。
  這幾聲輕咳猶如冷水灌頂,讓我瞬間醒過來,寒竹的身子已如風中之燭,怎堪我再挑動她的情慾,那只會讓她更早氣虛而亡。
  我急忙想將手抽回,她卻按住我的手不讓我離開,同時勾住我脖子主動仰臉吻我。
  「不!不行……你的身體……」我心疼的說。
  「別停下來……我想把唯一一次……交給你」她暈紅臉溫柔堅定的凝視我。
  「但……」我還想說她的身體不允許我這樣作,耳邊就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我以為白雪死神是多麼冰清玉潔、難以上手的女神!沒想到竟然和情郎沐天席地幹起茍且之事,早知如此我也來參一腿,真搞上傳聞中絕色容貌的白雪死神,就算死也無憾了!」
  我扶寒竹靠角落坐好,轉身面對來意不善的人,才驚覺說話的傢夥竟是我日思夜想,恨不得將他剝皮抽骨的杉上!杉上後面陸續從石階爬上來的還有趙勝、趙俊傑,以及當日和杉上一起玷辱嫣嫣的黑人魯馬。
  這下我心中真是既驚且喜,喜的是仇人一塊出現,要為嫣嫣報仇得來全不費功夫,驚的是那黑人魯馬的肌肉塊頭比上次見時大逾一倍,體形暴長到二個我那麼高,宛若樹幹粗的手臂上還套著二副奇特的金屬,我猜沒錯的話應該也是增強力量的新武器。
  杉上和趙俊傑一看到我的臉,也露出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
  「是你!」他們同時叫道。
  「沒錯!想不到我沒死吧?今天特別來取你們的狗命!」我咬牙切齒道。
  「嘿嘿……你這小子還挺有辦法,氣質美女為了救你寧可犧牲貞節,全世界男人嚮往的白雪死神也想獻身給你,嘖嘖嘖……真讓我討厭到發火,這樣吧!你再把她讓給我們玩一玩,我就考慮讓你死的痛快點。」杉上一對淫眼貪婪無恥的盯著寒竹說。
  「你儘管說吧!我保證會讓你死得很痛苦。」我冷冷的道,緊握的雙拳從骨節發出喀啦的聲響。
  不知我怒火已中燒的趙俊傑突然搶到杉上前面,眼神充滿嫉妒朝我叫囂:「你這人渣!根本沒資格身邊有這麼美的女人!章嫣嫣我已經讓給你,現在這個女人就是我要的補償!」
  他不提嫣嫣還好,一提起她,我閉眼就是當天他背棄嫣嫣而去的景象,這個男人的臉簡直比杉上更讓我作嘔!當我雙目睜開時,他已經直直的飛上十幾公尺空中,我的拳頭高高舉著,那是用盡全力、毫無保留的一擊!鮮血形成一條長長的拋物線從他口鼻噴出,摔下來的屍體剛好落在趙勝面前。
  「俊傑!」趙勝臉色發白的看著動也不動的趙俊傑,這一切發生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根本沒人看見我是怎麼來到趙俊傑面前,何時出拳轟往他下巴,看到的只有他飛上去後落下來便沒在呼吸。
  「你殺了我兒子!」趙勝的表情由震驚轉悲痛,悲痛再轉為巨怒,火紅的雙目彷彿要將我焚成灰燼。我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兒子把嫣嫣送給一群豺狼,任由它們撕扯摧殘,現在我只是用他卑鄙無恥的命來祭嫣嫣在天之靈!」
  趙勝扭曲憤怒的臉益加猙獰,我以為他接下來就會抓狂發飆,不料他竟「嘿嘿」「哈哈」的笑起來,而且愈笑愈大聲,只不過那是比哭還難聽幾百倍的聲音。等到他笑聲驟停,已恢復冷酷平靜的神色,他緩緩朝魯馬道:「動手吧!」
  魯馬聞言用野獸般森殘的目光盯著我,我以為他要發動攻擊,正準備應戰,不料他竟彎下身從台階下提起一個人,我和寒竹同時發出驚呼,被他握住一條腿提在手裡的,竟是香格里拉的大師兄提青龍!體格高碩、虎背豹腰的提青龍,此刻就像一條被打到的兔子,閉著眼動也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魯馬,讓他見識你的力量!」趙勝目湛冷光道。
  魯馬裂開嘴難看的笑著,伸手握住提青龍另外一條腿,提青龍此時才稍為掙動一下,原來他還活著!但這只維持半秒的時間,等到魯馬大吼一聲雙臂一展,他就活生生被撕開成兩半,當場血賤滿地,肚腸內臟四散,我胃裡一陣翻滾,轉頭看寒竹她已扭開臉。
  「去把男的給我殺了!女的我要帶回去,白天讓她飽受虐待,晚上有應付不完的男人!」趙勝臉皮抽搐的向魯馬發令。
  魯馬嘴角掛著蔑笑,像頭巨猩般朝我走來。
  「書俠……小心……」寒竹忍不住喊道。
  杉上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你放心吧!等他死了我會好好疼你,絕不會作一半就停下來……」
  我愈聽心火愈旺,趁魯馬還沒和我交鋒,一腳掃向地上的石塊!
  「哇!!……嗚……」只聽杉上殺豬般的慘號,石塊打爛了他滿嘴牙,鮮血從指縫不停冒出。我還不想那麼快了結他的狗命,而要慢慢淩遲他至死才能消心頭之恨。
  魯馬發狂的怒吼一聲,張開雙臂朝我撲來,我見他門戶洞開,心想你玩完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的拳已經重重打在他的肚子,那是我用盡全力的一擊!連鋼筋水泥牆都可能被我打穿一個洞,但我拳頭竟像擊在一塊又厚又硬的鋼甲上,不緊隱隱生疼,對方還連稍微撼動一下都沒有。
  我心中萬分驚訝,再回神兩股怒風已朝我雙邊太陽穴而來!
  「危險!」寒竹聲音在我後面響起,我急忙往後翻滾,魯馬巨大的厚掌碰在一起發出震耳的響聲,要是我的頭夾在中間,只怕早已腦漿洴裂。
  他一擊未中立刻又發動攻擊,速度之快也是我始料未及,一拳接著一拳朝我打來,我來不及爬起,狼狽的在地上滾動閃躲,他的鐵拳宛若幾千斤重的大錘,打在地上石板立時碎裂,凹陷成深洞。
  眼看我已快滾到寒竹棲身之處,再這麼下去怕會波及到她,情急之下只好雙掌並出硬接他一拳,當那股強大到無堅不摧的力量撞入我體內時,我眼前一黑張口就吐出鮮血,但我沒有喘息的本錢,趁著他功勢稍阻,飛腿踢入他兩腿間的下陰處,他低吼一聲往後退一步,抓著被我踢到的地方憤怒的瞪著我。
  總算我能站起來,但早已全身酸軟,胸口陣陣氣血翻騰,差點又往旁踉蹌一步。
  「書俠,你要不要緊……咳……」寒竹擔心的問,由於緊張我的狀況,她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別擔心,我應付得了。」我信心十足笑著對她說,其實心裡頭根本沒把握。
  魯馬只休息幾秒又已恢復,再一次朝我攻擊,我太在意寒竹的安危只想搶攻快打!速戰速決!因此又犯了一次致命錯誤,當他向我撲過來時,我仗著冰魄的速度優勢瞬間躍上他頭頂,手刀重重砍向他脖子,膝蓋頂向他心口,這些對一般高手而言的重炮轟擊並沒為魯馬代來傷害,反倒被他一把抓住我的腿,我想起提青龍被撕成兩半的慘狀,急忙另一腿腳尖直取他眼睛,魯馬吼一聲將我拋向牆壁,我失去了重心和速度,結實的和蘇敏寺的石門撞在一起!口中再度噴出血柱,摔下地時連爬都爬不起來。
  魯馬露出勝利的獰笑,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想撐起身體卻力有未逮,倒是一陣天旋地轉,兩隻腿踝已被他強有力的巨掌抓住,整個人被往後拖倒提起來。
  「先別殺他!」趙勝突然出聲。
  我歉然的面對寒竹為我擔憂受怕的目光,她雖然臉色發白,卻還是表現得那麼冷靜。
  「哇……我要在他面前……強姦這個婊子……」被我砸爛嘴的杉上痛苦含混的罵道。
  「交給你吧!好好伺候她。」趙勝面無表情冷酷的說。
  杉上搖搖晃晃走向寒竹,寒竹憤怒的目光盯著他,他獰笑兩聲扯起她的頭髮,滿口鮮血就吻向寒竹的嘴。寒竹想扭開臉卻被他抓住下巴,強迫和他接吻,可恨的衫上同時撕扯她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肩膀已經裸露在外。
  我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難道我心愛的女人都要遭遇這種不幸嗎?一股絕處而生的力量在體內滋長,我必需拚死一搏,不但是為了寒竹!也為嫣嫣!突然我注意到魯馬的腰部圍著一圈皮套,皮套上倒插三支鋼製的針筒,若沒猜錯,那一定是用來強化戰鬥力的藥劑。
  生機驟現,瞬間冰魄的力量又發揮了,我倏然彎起上身、抽出他腰間針筒、刺進他眼球將裡面的藥液全數壓入!他鬆開我的腿掩住眼睛踉蹌往後退,像被重創的野獸發出震耳欲隆的淒吼,所有人都呆住看著這一幕,只見他眼部快速膨脹,長得足足有水梨一般大!接著整顆眼球伴隨血漿爆出眼眶,他的吼叫愈來愈微弱,白色腦水從眼洞、鼻孔、耳朵不斷流出,終於像一片石板砰然倒地。
  我趁杉上還張大嘴沒回神,已像幽靈般閃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前衣服將他舉起來。
  「喔……喔……」他驚恐的雙目瞪得大大的!
  「慢慢享受死亡滋味吧!」
  我冷冷說完,用剩下得那管針刺入他鼠蹊部,他發出第一聲慘叫。
  「這是為嫣嫣!」我再抽出他腰間利刃,白光一閃劃破他下體,他的叫聲只怕連對面山頭都聽得見!當我把他丟在地上時,他兩條腿不停的抽搐,鮮血和不知名的黃白穢物一直湧出,折騰四、五分鐘才痛苦斷氣。
  我淩利的目光搜尋僅存的趙勝。
  趙勝見態勢不對已經想溜之大吉,他原想趁我殺杉上時跑掉,卻忘了該注意地上的狀況,結果不小心踩到提青龍的內臟,腳步一滑就倒栽蔥往後摔,而下面是一層一層比人都還高的石階,我只聽到一聲慘叫和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切就歸於寂靜。
  「小竹,沒事了」我趕緊過去扶起寒竹,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蓋上。
  「我沒怎樣,只是你的傷……」她摸著我唇角的鮮血關心的問。
  「跟你比起來這不算什麼?」我心疼的為她拭去杉上留在她臉上的汙跡。
  我看到廣場上遍地都是狼藉破碎的屍體,本想抱著寒竹離開,但寒竹卻要留在原地,她說只要有我在,不論那裡都不會影響她的心境,我也就這樣一直把她摟在懷,等著日落月升,迎接明日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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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8:06


第九章

  我拉著虹鷹改乘禿鷹飛往蘇敏寺,我特地要她讓禿鷹飛高一點,到達蘇敏寺上空,已有七架戰鬥直升機在我們下方,將近百名白衣特種部隊集結在香格里拉廣場,有幾名在石階前不知安裝什麼,不一會兒他們往回跑,幾秒後突然一聲轟燃巨響,石階炸出火光和大量砂塵!原來是想炸開香格里拉的入口。
  但這個行動顯然沒成功,不一會兒他們又再回到石階前繼續第二次嘗試,讓我感到不解的是香格里拉竟沒人出來應戰,任由這些入侵者在它門前搞爆破,難不成是畏懼他們火力強大所以躲在裡頭不敢出來嗎?這實在不像香格里拉強悍的作風!
  「你師父師兄都跑那去了?怎麼沒出來應戰?」我問虹鷹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聽鷹老大說有人襲擊香格里拉,才趕緊回來。」
  「難道香格里拉裡面出事了?」
  「你別嚇我!那寒姐姐會怎樣……」虹鷹臉色煞白,快哭出來似的說。
  「我只是亂猜而已,別怕。」我柔聲安慰她,其實自己也很擔心。
  我正在想該如何因應時,石階前又爆破一次,這一次的威力出人意外的強大,地表彷彿被掀起一層,前方四十五度角內,幾十名白衣部隊竟被爆浪的強大威力轟得屍骨無存,連停留在空中的直升機都像喝了酒似的亂成一團,當中兩架不小心撞在一起,頓時爆出駭人的火球,雙雙墜落深不見底的峽谷!
  還好我和虹鷹飛得夠高,否則恐怕也會被這波爆炸波及,這時香格里拉廣場前已是一陣大亂,七、八十名白衣人東奔西竄,不過畢竟是訓練精良的部隊,很快又進入戰鬥隊形,這次爆炸好像已將石階內的通道入口炸開,但我從上往下看,剛剛那場爆炸似乎不像是外面爆破的威力,而是從裡面向外炸出!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煙塵才剛消退,那些白衣部隊訓練有術的相互掩護,正想進入通道,突然又是轟燃巨響,火龍般的烈焰四射,轉眼地上又多數十具死屍和斷手缺腿、淒厲哀號的士兵。
  剩下一半不到的人員開始失去冷靜,他們退到兩側,改由直升機用機關炮朝通道口密集開火,怎知才幾秒時間,一枚飛彈從蘇敏寺前拖著長長尾煙直奔開火的直升機,那架直升機想閃避已來不及,在半空中炸了成碎片!

  第一顆飛彈一擊中的後,緊接著二、三、四……顆飛彈宛如平地而起的蜂炮,數十條濃煙同時竄向僅剩的四架戰鬥直升機,那些直升機即使已用最快速度想徹離險境,卻仍無一能倖免,一一成了燃燒的廢鐵。
  我和虹鷹驚訝的看著整個過程,原來香格里拉早就有充足準備,埋伏在蘇敏寺周圍發射刺針飛彈的人,在殲滅敵機後現身,遠遠看去像是提清龍、宮藏虎等人。
  審判長失去制空優勢後,香格里拉的守護部隊黑天金剛宛若紅色旋風從密道傾巢而出,轉眼將僅剩不到半百的白衣人團團圍住,白衣部隊雖有槍在手,卻反而將槍械扔到地上,我以為他們認為敗像已露決定投降,怎知不到半秒事情又有了變化,所有白衣人不約而同發出怒吼,轉眼功夫每人體形暴漲一倍,很似用了當日丹察使用後會變大金剛的那種注射液,只不過效果顯然比丹察那時還強上幾倍,一場生死肉博一觸即發,黑天金剛雖然人數和地利佔上風,但變身後的檢察長部隊一個個能以一敵三,這場打鬥陷入了勝負難明的慘烈戰況。
  「現在我們怎麼辦啊?黎大哥?」虹鷹附在我耳邊問道。
  「趁他們打的火熱,我們去救寒竹吧!」我說。
  「好!」虹鷹應了一聲,趨鷹往下降,到離香格里拉還有幾十公尺的高度,我攔腰抱起她,她以為我想幹嘛,暈紅著臉甜滋滋的望著我:「黎大哥……這種時候你還……」她話沒說完,我朝她一笑:「你身材不賴喔!」就縱身往下躍!
  「哇!」虹鷹沒想到我在這種高度會抱著她跳下去,當場嚇得雙手蓋住眼睛發出慘叫!
  「喂!到了!」我叫醒她,我們正好落在入口前。
  她偷睜開眼,一張小嘴還張得圓圓的:「黎大哥……你幾時變得這麼利害?」
  我正待回答,一柄利斧挾帶勁風從我頸後掃來。
  「小心!」虹鷹大叫。
  我卻頭也不回,右手雙指倏然一出!斧刃已被我捏在指間,隨即手腕一翻,那柄重逾百斤的古式大斧從一名黑天金剛手中飛脫!同一時間我用跆拳的後踢動作,將那名黑天金剛踢出足足十數公尺遠,還撞倒正趕來支援的另二名黑天金剛。
  「哇!你真利害!我崇拜死你了!」虹鷹跳起來在我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別鬧了!快找寒竹!」我拉著她往通道裡跑。
  香格里拉內部宛若唱空城,任我們一路狂奔,竟沒有一人出來阻截我們,壇主和雷霆也都不在,虹鷹帶我經過大廳,穿過複雜的通道,來到關犯人的地牢,一間一間打開卻都沒發現寒竹的芳蹤。
  這種詭密的氣氛令我不禁著急起來:「怎麼回事?寒竹不是被關在地牢嗎?」
  「我也不知道……啊!難道……」虹鷹臉色突然變得很差。我感到事情不妙,忙問道:「怎麼樣?!」
  「她被帶去馬閻殿!那是處決叛徒的刑場!」虹鷹自己說著,眼眶卻已經紅了。
  「快走!離煜佛慧星降臨還有將近一天時間,沒找出密光石前他們不會殺她!」
  於是虹鷹帶我回到大廳,再經另一條通道跑到盡頭,她手印上石壁開啟石門,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往下階梯。
  為了節省時間,我抱起她三步並一步,簡直用飛的往下跑,饒是我的速度已經比風還快,到達最底層也花了三、四分鐘的時間。
  我放下虹鷹,這裡感覺讓人很不舒服,陰森的空氣、閃爍不定的火光,一種接近死亡的氣息籠罩整個空間。在面前是一座高逾十尺的石門,石門兩邊站立兩尊馬頭人身的巨大石獸,怒眼獠牙面目猙獰,手持巨斧和索煉,彷彿是地獄來的使者,難怪會叫馬閻殿。
  「就是這裡面嗎?」我問虹鷹。
  「應該是……我也第一次來。」她眼神顯得極度不安,恐懼明顯流露在臉上。看來這個地方對她而言很是恐怖,我忍不住伸手摟緊她肩膀,發覺她渾身都在發抖。
  「別怕!黎大哥在。」我柔聲安撫道。
  「嗯……有你陪我……去那都不怕……」她接觸到我安定的眼神,情緒才漸漸穩定。
  「怎麼進去?」我問。
  「我試看看我能不能開這扇門。」虹鷹走到門前,伸出她的纖掌蓋在平滑區域,沈厚的石門「匡」一聲,以十分遲緩的速度慢慢往兩旁分開。
  「成功了!」開啟石門的喜悅讓虹鷹忘卻幾秒前的恐懼。
  石門才開一人勉強可進寬度,裡頭已見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雙臂被吊起,只有足尖碰地。
  虹鷹大叫一聲:「寒姐姐!」便往裡頭跑。
  「等一等!危險!」我急著衝過去想抓住她,但石門寬度還不夠我擠入,只延遲那麼十分之一秒不到,一根利箭已經穿過她柔軟的胸膛!
  「不!!」我發出狂吼!她嬌軟的身軀宛如斷線風箏跌進我懷中。
  事情突然到連虹鷹自己都沒發覺怎麼回事,直到她感覺呼吸困難,看向自己胸口那根只剩箭翎在外的鋼箭,才流下淚望住我。
  「虹鷹,你……別怕……黎大哥在……」我抱緊她漸漸變軟的身體,悲痛欲絕不知該說什麼?
  她微微張嘴,斷續而艱難的說:「黎大哥……一……定要……救……出……寒姐……姐……過幸……福……的……生……活」話剛說完,就含著溫暖笑意闔上雙眸。
  「虹鷹……我沒保護好你!黎大哥對不起你……」這一刻即使萬箭穿心都無法彌補我悲痛和自責的心情。
  「虹鷹……」被吊在那的女子抬起頭,她果真是寒竹,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憐,美麗的眼眸也為虹鷹的犧牲掉下淚珠。
  「寒竹……」我望向她,百感交集輕喊她名字,心愛戀人久別重逢應有無限喜悅,但虹鷹的死卻讓這一切蒙上哀痛。
  「書俠,你來了……虹鷹她……我沒想到會這樣……」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薄罩,纖細的胳臂被鎖在鐵煉上,薄罩裡美麗的曲線隱隱若現,一雙玉腿幾乎暴露到大腿根,瘦美的細踝也被鋼鐐銬住,麗足弓起,只剩十根修潔玉趾勉強踮在地上。在她性感的鎖骨下方,有三根細長的金屬管插入雪白嫩胸,白衫上也沾染幾滴紅血。
  「他們是怎麼對你?!」看到心愛的人如此,我眼裡噴出怒火問道。話聲才歇,一串狂妄的笑聲從暗處響起!
  「哈哈哈……你這廢物還敢來自投羅網!」
  一名手持十字弓的男子走到寒竹身後,原來是雷霆。
  「是你殺了虹鷹?!」我眼中充滿殺氣,憤怒的看著那把十字弓問道。
  他丟下手中的十字弓,冷笑說:「那個吃裡扒外的小賤貨,犯了香格里拉的大忌,留她何用?」
  「你太殘忍……我們看著虹鷹長大,她把你當兄長看待……你卻忍心殺死她,。你還是不是人?」寒竹掉著淚怒視雷霆道。
  「我殘忍?!哈哈哈……我殘忍嗎?難道你就不殘忍?我們在一起幾年?從小大家就認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卻忍心背叛我去跟這平凡的廢物!他那一點比得上我?」雷霆俊美的臉龐此刻因妒恨而扭曲,巴不得把我和寒竹生吞活剝!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寒竹閉上眼說。
  「我不想聽你廢話!再給你一次機會!在這廢物面前,你要選擇我還是他?」雷霆怒喝道。
  「我說最後一次,我死也是書俠的人!」寒竹毫不猶疑的回答。
  「很好!」雷霆眼中暴出凶光,我感覺不妙正要採取行動。他卻如閃電般抓住寒竹胸前其中一根金屬細管往外抽。
  「啊!」寒竹一聲哀鳴,比髮絲還細的鮮血不斷從胸前噴出,染紅一小片白衫。
  「寒竹!你敢!……」我又驚又怒剛踏向前,雷霆又抓住另一根金屬管。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他獰笑警告我:「這三根金屬和她的心脈相連,我每拔一根她就接近死亡一步,三根都拔出來你就跟她的屍體結婚吧!」
  「你想怎樣?」我咬牙切齒問道。
  「殺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我要在你面前為寒竹破處,讓她到死都還屬於我!」雷霆變態笑著,祿山之爪伸到寒竹胸前,抓住雪白酥胸粗暴搓揉,另一手伸進她衣罩下扯掉她的褻褲。
  「住手!」我握緊雙拳發狂似的怒吼!但寒竹生死操在他手中,讓我不敢輕舉妄動。
  雷霆解下褲帶,掏出昂揚吐信的肉棒,在寒竹雪白的玉臀上磨擦。
  「不……不要……」寒竹羞憤抵抗,但只剩腳尖踮地的兩條玉腿根本對抗不了雷霆的力氣,股間的禁區眼看就要失守。
  「我要讓他死前看著你變成我的新娘……哈哈……」雷霆邪惡的笑聲轟炸我腦門,嫣嫣在我眼前受辱的一幕記憶猷新,現在卻要在寒竹身上重演!
  我不能容許這種事一再在我生命中發生!
  在雷霆得逞之前的瞬間,我採取了行動!那是快到連我都無法置信的速度,不到一眨眼我已來到雷霆面前,他一定以為自己在作夢,瞪大眼睛無法置信看住我。等我五指如勾抓向他的臉,他才恍如夢醒忙往後退,饒是如此我還是抓到一團軟物,拿到眼前竟是一付人皮面具,再抬頭看雷霆,他原本俊美無雙的容貌,此刻卻變成焦破扭曲,醜怪無比的一張臉。
  他初時還傲然怒視著我,但看到我和寒竹那種見鬼般的驚訝表情,才從憤怒慢慢變成疑亂和恐慌,他雙手顫抖的摸上自己的臉,眼睛再移往我手上抓的人皮面具,先是從喉頭發出不甘的嗚咽,嗚咽聲愈來愈大,最後變成驚心動魄的哭號。
  「我不會原諒你們……我不會原諒你們……」
  他的聲音宛若野鬼般淒厲,連寒竹都閉上眼不忍卒聽。
  我雖作夢也沒料到俊如天神的美男子,原來是人皮面具的傑作,面具下是張丑破不堪的臉,但我相信沒人可比得上寒竹受到的震撼,她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曾經深情相許的二師兄,竟然是一個她沒見過真正長相的男人。
  我怔怔看著這一幕,直到雷霆目暴凶殘,獸吼一聲朝我撲來才急忙後退,我意在引他遠離寒竹,因此且躲且退而不還手,雷霆似乎已經瘋狂,他的攻勢就如猛虎出柙,一擊未中立刻又追,完全是致命的殺招,決定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我被他逼退到靠牆處,他窄小扭曲的怨毒眼珠全然不像人類,見我已無後路,更像猛禽撲殺獵物般,手刀疾如燕剪朝我咽喉和心口而來,只不過他依然撲了空!而我也發動了第一次攻擊,閃電般移動到他身後,勁掌擊在他胸背,他飛向前重撞在牆上,倒下來時噴出一口鮮血。
  「我要殺了你這廢物!」
  怎料失心的他完全不顧傷勢,大吼一聲翻身又朝我飛撲而來,我沒往旁邊閃躲,而是順勢直接往後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形成鐵板橋,同時重拳疾出打在他胸口!
  「唔!」他一聲悶叫被我打上幾公尺的空中,我比他還快旋身而上,腿彎勾住他脖子往牆壁甩,他完全失去地心引力再度和牆重吻,這次摔下來後他又噴出幾口鮮血,想撐起身子卻已力不從心。
  我緩緩走向他,一把提起他稀疏的頭髮,他怨毒的眼神沒因為身受重創而有稍減,反而更讓人覺得厭惡和作嘔!
  「書俠……別殺他……」寒竹虛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望向她,她神色黯然說:「不管如何……他曾經是我愛過的人」
  我給她一個瞭解的眼神,起身走向她為她鬆綁,才剛從繩煉上解下著寒竹,就聽到雷霆怨恨嘶啞的叫道:「我不會……讓你們羞辱我……」一轉頭,他已將一把利刃插進自己胸口,寒竹只看一眼就把臉轉過來靠在我肩上。
  「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我抱起虹鷹的屍體,扶著寒竹正要離開,門口突然閃過白影,一股勁風掠過我身側,只聽見寒竹一聲淒叫,我趕忙看她,胸前的金屬細管又少了一根,血線噴出足足有一尺遠。
  「你們害死了我兒子,還能活著走出去嗎?!」天外天壇主雷赫站在門口,手中拿著原在寒竹身上的金屬細管,他一臉的憤怒和肅殺讓人頭皮發麻。
  看來這場惡鬥勢在難免了!我扶寒竹靠牆邊坐下,再放下虹鷹屍體。
  雷赫也走向雷霆,面色悲痛的扶起他的頭將他抱在懷中。
  「霆兒……爹對不起你……十四歲那年的悲劇讓你容貌盡毀……你怕心愛的人從此不理你……每天戴著面具作人……沒想到還是這種結局……放心吧……我不會讓害你的人好過……我要他們死後也當你的奴隸……」
  我不知道雷霆十四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絕對不好應付,因此早已繃緊全身的戰鬥神經。
  雷赫緩緩站起來,細長的鶴眼湛出光芒,只見他雙手倏然朝前一抓,一股無形的勁風從我耳邊掃過,它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寒竹,我急忙縱身後翻擋在寒竹面前。
  「叭!」一聲清響,我腰間衣片飛散,腹部多了數爪傷痕,剛才他就是用這種隔空發力的方式拔走寒竹胸前的金屬管。
  雷赫大吼一聲,接下來他的雙爪就沒停過,宛若千手觀音般不停出掌,無數勁力籠罩我和寒竹,我左擋右革,使出吃奶的氣力將它們化解,身上卻早已傷痕纍纍,衣服成無數飛舞碎片!雷赫的攻勢毫無間歇,他長嘯飛躍!二臂大展、手指如鷹爪般朝我撲殺而來,還未觸及我身體,我就感到二股強大力量要撕開我胸膛!
  「啪!」
  只見胸前衣服裂為兩半分飛二尺之外,血淋淋的十道深溝烙在肌膚。
  「唔!」我按著胸一腿跪地。
  「死亡的滋味還不錯吧?哈哈哈……」雷赫站在我面前,目露報仇凶光獰笑道。
  「我不會讓你痛快一死,我要斷你四肢、挖你的眼珠、勾出舌根,讓你像蛆一樣活幾十年!……至於你!寒竹,你必須跟我兒子在一起,你是屬於她的,你必須跟霆兒的屍體一起生活到老死為止!哈哈哈……」那老變態興奮的說著,看來變態這檔事還是有遺傳吧!
  寒竹虛弱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書俠……冰魄的威力……在於速度……要發揮速度……就必須心中無情……」
  我靈光一閃,『心中無情』!要怎麼無情?對了!心死不就能無情!我閉上眼回想嫣嫣死前的一幕,惟有那個悲痛欲絕的回憶會讓我心死。
  再睜開眼時,我的意念未到,人就已來到雷赫眼前,他吃驚退了一步,我拳比他快,砰然一聲他已被我轟出兩步遠。
  「你……」他待出招,我又已搶到他身後,一記旋踢掃中他後頸,這老傢夥往左踉蹌四、五步,停下來時臉色鐵青。
  「你已經不是我對手,看在你是寒竹師父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你走吧。」我冷冷的說。
  「哈哈哈……」雷赫聽到我說的話開始狂笑,足足笑超過一分鐘才停下來:「你不殺我?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跟我說這句話,十分有意思!……剛剛我是說不會讓你痛快一死是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準備受死吧!」他厲喝一聲,滿頭白髮無風豎立,全室吹起無形的內勁,看來是準備用全力一博了。
  但他怎麼都沒料到我的速度已快到超越腦波,就像有股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志趨動我身體,老傢夥還呼呼呼的在運功,我的重拳便已轟到他下巴,內力被我轟得四破五散的他口中鮮血足足噴出二尺高,直直的往後栽倒,就再也沒起來過。
  「你怎麼樣?」我趕忙過去扶起寒竹問道,她的臉色已經十分不樂觀,鼻息微弱氣遊若絲。
  「書俠……我想我是不行了……那些金屬管插進我心脈……拔出一根……會損及五臟終生難愈……拔出兩根……就已經難活命……不過我能再見到你……死在你懷裡就滿足了……」她掛著淚笑著對我說。
  我心中一股難言的痛苦,緊緊摟住她道:「我不準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去陪你……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過得好孤單?如果還要再這樣活下去,我寧願跟你一起死……」
  「書俠……答應我要好好活著,一輩子記得我……」她冰冷的手顫抖撫觸我被淚水佔滿的臉龐。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我像個任性的孩子,抱著她痛哭央求,要讓嫣嫣的哀傷再一次重創我心靈,我真的沒什麼勇氣可以繼續活下去。
  「我死之前……想再到蘇敏寺看看……你帶我去好嗎……」她聲音愈來愈微弱的說。
  「你不會死……我要帶你去找左常青!」我突然想到左常青。
  「沒用的……他人不在……就算在……也救不了這種傷……」寒竹咳了兩聲,繼續說:「我最後的心願……是在蘇敏寺前……待在你懷裡靜靜死去……」
  「好!我帶你去!」我決然答應,心中早已打算如果她走了我也不再獨活。
  我找了繩子將虹鷹的屍體縛在背上,她生前那麼怕這個地方,死後說什麼也不能放她孤單在這裡。再抱起寒竹,延原路走出香格里拉。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7:48


第八章

  左常青說距離煜佛慧星降臨還有十天,但為了怕有閃失,我提早二天來到拉薩,出拉薩機場後,我原想找家旅館過夜先,就當我在街頭漫步找尋時,一夥十幾名面貌冷酷的大漢從對街和我迎面交錯。
  雖然只有半秒不到的時間,但其中一人的臉就算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是參與那晚奸辱嫣嫣的東方人。我立刻調頭尾隨他們,心頭已狂火亂竄,連握著拳頭都會發抖!只恨不得能馬上把那傢夥抓來挖心取肺血祭嫣嫣,但這裡是熱鬧的街區,如果動起武引來警察總不方便,因此我打定主意先跟蹤到他們落腳處,等晚一點再行動。
  我遠遠跟著那夥人,行經一處小巷口,突然有人拉住我手臂,當時我怕跟丟,一急之下順手擒拿過肩,將拉我的人拋向半空中。
  「哇呀!」被我摔出去的人驚呼一聲,我定神看才知道摔錯了人,原來他是上次幫助我回國的吳偉兆。
  還好他身手不錯,幾個旋轉後平穩落地,不過著地後仍很技巧的裝作摔倒,我才發現整條街上的人都在看我們。
  「唉呦……你這人怎麼這樣……摔死我了……我骨頭斷了……你要賠我醫藥費……」他呼天搶地的喊著。
  我趕忙趨前扶起他,口中還配合著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太急沒看路撞到您……您那受傷了?我帶您去看醫生,真對不起!……」
  就這樣兩人一搭一唱,避開路人觀望的眼光閃進小路,最後他帶我回去先前找他的那間屋子。
  「你還真狠,看都沒看就動手!」他抱怨道。
  「唉!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因為當時我在跟蹤前面那幫人,怕跟丟所以才……總之很抱歉。」我再三致歉道。
  「那些人你認識嗎?」他訝異問道。
  「認識其中一個,但他們來路我應該知道。」
  吳偉兆看著我,我們幾乎同一時間說出:「審判長!」
  「你跟蹤他們作什麼?」
  「其中一個傢夥跟我有血海深仇,我要殺他報仇!」我咬牙切齒說。
  「他們都是專業殺手,你一個人行動未免太冒險了。」吳偉兆替我擔心道。
  「我不怕,來一個殺一個、來二個殺一雙!」
  他語帶懷疑的問:「你再回拉薩為的是殺那個人嗎?」
  「不是,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算他注定倒楣,其實我回來的真正目的是寒竹有難,我要去救她。」
  「寒竹有難?鼎鼎大名的白雪死神誰動得了她?」吳偉兆吃驚說道。
  「吳先生,不是我有意隱瞞,而是這事情有點複雜,從頭解釋要花很多時間,這次如果我和寒竹大難不死,再回拉薩後一定向你奉告整件事始末。」
  「好吧!我等你們!不過我要警告你,最近審判長的人大量出現在拉薩,不知他們的目的和你們有沒有關係,你最好小心行事,這個組織不但危險、而且神通廣大,包括我的上級都有他們的人,這些要不是寒竹告訴我我都還不知道呢。」
  「大量出現?!他們都在那落腳?」我猜他們八成也為了煜佛慧星降臨,蘇敏寺內的神秘力量而來。
  「在拉薩東方五公里一處停用的軍機場!」
  「謝啦!我還有事要辦,但願後會有期。」我告別吳偉兆,依他說的方向找去,走出市區約一個半小時步程,果然看見一處標示「軍事用地,禁止進入」,四周是高牆圍住的區域。守大門的兩名黑衣大漢見我走近,立刻站出來、口氣極差說道:「老兄!你不識字嗎?這裡不能進去!」
  這兩個傢夥怎麼看都不像軍方的人。
  我靈機一動馬上說:「我來找杉上先生。」
  「杉上先生?……你找他什麼事?」他們懷疑的打量著我。
  「有些重要的情報要告訴他,他說可以到這找他。」我胡亂掰扯道。
  「他不在,已經去……」一名黑衣漢子剛要說,就被他同伴用眼色制止。制止他的傢夥接著道:「恐怕他不方便見你,但還有一位先生是杉上先生的助手,或許我可以幫你問看看能否見你。」
  (賓果!)我想杉上的助手八成就是那個東方人,看來杉上此時並不在。
  「好的!謝謝這位大哥。」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原已轉身,突然又回頭問。
  「我叫鄭偉。」我隨口編一個,還好反應夠快,只要稍有遲疑就會穿梆。
  等了十幾分鐘那漢子才返回,朝我晃了一下頭要我進去,我跟他進到裡面才發覺這個停用的軍機場還真不小,而且二架最新型的戰鬥直升機停在停機坪,人員車輛忙碌往來,一點都看不出已經停用的樣子。那漢子帶我坐上吉普車朝另一頭的建築物駛去,沒多久停在一座像停機倉的建物前。
  這座足可讓飛機進出的建物大門是關著的,他拉開旁邊人員通行的小門要我進去,我後腳才踏入,門就砰一聲被關上,裡頭一片漆黑。
  還好植入冰魄後的我,即使在星光下視力依然不減,因此也不怕被人趁黑偷襲,於是緩緩向裡前進,當我走到差不多倉房的中央,數十盞刺眼的慘白燈光突然亮起,將原本伸手難見五指的空間照得比外頭還耀眼,四面牆邊堆疊的木箱鐵桶後,竄出十幾名黑影,他們持著自動步槍將我圍住。而在這些槍手後面的,正是我要找的那個東方人。
  那傢夥看到我,驚訝了一秒,才獰笑著道:「原來你沒死!我以為誰那麼大膽,敢謊報要找杉上?讓我還大費周章安排陷阱請君入甕,早知是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窩囊廢,我叫人在門口打斷你腿就行了!」
  我對他的汙辱沒有反應,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他,心裡想著(嫣嫣……你要看清楚,再看清楚這禽獸的臉,我會一個一個為你報仇……)那傢夥還繼續大放穢詞:「……說真的,你的女人真夠正點,到現在我滿腦子都還是操她時她那張又純又浪的臉,你知道嗎?我那天我射在她肚子裡面時,她竟然還含著淚叫你名字呢!你們說可不可憐?哈哈哈……」
  他接著學起嫣嫣當日痛苦叫喚我名字的聲音,整個倉房都是禽獸般的轟笑!
  我大吼一聲,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們被我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呆了半秒,就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發動了最有效率的攻擊,包括搶下一支步槍,用槍托砸碎三個人的天靈蓋!再抽出其中一人腰間藍波刀射進對面傢夥的心臟,等到剩下的七名槍手驚覺要舉槍時,我手中的步槍早已比他們快一步,連發子彈將他們一一送上黃泉。
  而那東方人唯一能作的就是張大嘴愣在當場,看著他的人在不到幾秒間變成動也不動的屍體。
  「剩下你了!是嗎?」我燃燒著熊熊復仇火焰的目光彷彿要把他吞噬,他用力嚥下口水,臉色發青吞吐的說:「我……我那天只是奉命……我原本也不想動她……」
  「砰!」我手中的槍發出怒吼。
  可悲的傢夥低下頭,發現自己右腿膝蓋爛了,小腿用極其怪異的角度折向一邊。
  「啊……啊……哇啊峯……」他跌倒在地、抱著不斷噴出鮮血的斷腿淒厲慘號!
  我將空彈殼退出,走到他面前,只用一手握槍指向他另一條腿。
  「不……不要……我錯……了……不要……殺……我……」他眼淚鼻涕都流出來,臉白得宛如死人,渾身不停抽搐,一付已經快休克的模樣。
  「杉上在那裡?」我冷酷問道。
  「他……他去……香格里拉……嗚……別殺我……」
  「去那裡作什麼?!」
  「為……為了……蘇敏寺……」
  他已經翻著白眼快昏獗。我一點都不仁慈在他另一腿膝蓋補一槍,近距離的發射使他的小腿立刻飛走,滿地是橫掃四濺的鮮血。
  「呃……殺……了……我……求……求你……」那傢夥現在已經改口求我一槍了結他,即使我不殺他,他也剩下不到半口氣。
  「當天那個女孩求你們放過我時,你們是怎麼對她的?……是不是說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後悔身為女人……是嗎?!好……我就讓你後悔生下來為什麼是人!」
  「砰!」
  我扣下扳機,那傢夥的身體劇烈彈了一下,他沒力氣再慘叫,只像條可悲的離水之魚,吸不到氧氣而翻著白眼無言扭曲,大量鮮血從他胯股湧出來,整片地板瞬成紅海。
  嫣嫣的血海深仇我報了一小部份,但心情卻更沈重,我好像也成了殺人機器,而且還是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但一想到嫣嫣那晚受盡淩辱,最後選擇自盡來明節,對這些禽獸我就無法手軟!
  我潛出去抓了一名看起來是領導階級的人物,拖進倉房拷問他這次審判長大舉出動的目的,他看到滿地的死屍,立刻明白我絕對是凶神惡煞,也不用我動手,就把行動內容全盤托出。
  原來審判長還真神通廣大,數千年無人知道所在的神秘香格里拉,竟被他們透過最新衛星偏光定位技術,破解它的死角迷障,最後找出坐標方位,此刻他們正集結百人的頂尖部隊,準備一舉攻向香格里拉奪取密光石、開啟蘇敏寺!外頭那些新型戰鬥直升機也是為此行目的而來。而杉上等人已先到靠近香格里拉之處埋伏布樁。
  「你們最高的頭領到底是誰?!」我用槍抵住他的頭問。
  「我不知道……」
  我手指慢慢往扳機壓。
  「相信我!沒有人知道組織的最高層……至少我認識的沒有!」他僵硬的說。
  「那我留你有什麼用?你知道的又不多!」我恐嚇道。
  「不過我知道這次任務的指揮!還……還有……」他緊張的說不下去。
  「還有什麼?!」我沈聲喝道。
  「還有行動時間。」
  「說!」
  「任務的指揮是逐鹿集團的趙勝,時……時間是二十分鐘後……大部份人已經過去了……」他怕我扣下扳機,急忙一口氣說完。
  「二十分鐘後!你有沒有騙我?!」我吃了一驚,還好我早來拉薩二天,否則豈不是錯過這一場可能極其慘烈的生死之戰,到時有什麼變化已來不及挽救。
  「我沒騙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他為了怕下場和地上那些死人一樣,忙表示自願送我過去。
  「怎麼過去?」我問道。
  「坐直升機去,我是目前這裡職階最高的,隨時都能開走外面的直升機。」
  「好!你要是敢耍花樣我立刻可以置你於死地!即使不用槍都行!」我挑起其中一個死人腰上的藍波刀,雙指夾住刀身輕輕一折,厚逾二毫米的鋼片立刻斷成二截。
  他嘴張大得幾乎能吞下整顆榴槤,這一來是絕對不敢騙我了。
  於是我套上和他們一樣的外衣,緊跟他身後走出倉房,延路果然所有人都向他行禮,看來他說他是職階最高並沒說謊。
  我們走到直升機前,一名駕駛員問道:「海格先生,您要用直升機嗎?」。
  「沒錯!我有重要的事必須當面去向趙先生報告。」
  「是!我來為您駕駛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留在這裡支援。」海格推掉架駛員,和我一起登上直升機,這不愧是最新型的戰鬥直升機,配備二座噴射推進器,宛若空中遨鷹般在青康藏的高山雲層間呼嘯而過,海格循著衛星定位座標上的位置,半小時後已遠遠看到巍峨龐然的蘇敏寺。
  這時隱約聽見隆隆的爆炸聲,好像激戰已經展開。
  我正在想等會兒什麼地方降落比較適當,突然有片陰影籠罩在我們前方,抬頭往上一看赫然是頭巨大無比的禿鷹,正從上方朝我們俯衝而下,絲毫不懼直升機快速旋轉的螺旋翼,海格那裡見過這類怪物,嚇的立刻彈開機關炮的開關準備射擊。
  「別開火!」我忙抓住他的手,同時幫他把方向桿朝旁邊拉,避開禿鷹的致命一爪,但它立刻又從下方追來,海格急忙往上攀升,也只差幾尺險險逃過!
  我這才看到鷹背上有人,那是個熟悉的倩影,能這樣馭鷹的也非可愛的虹鷹莫屬了!
  「怎麼辦?!」此時海格面露恐慌問道。
  「有沒有對外廣播系統?」我問道。
  「有!在你右下方。」這時禿鷹又發動另一次攻截,他一邊說一邊閃避鷹擊,情況十分驚險。
  我找到廣播器,拿起來朝虹鷹喊話:「虹鷹!我是黎書俠,快讓它停下來!」
  遠遠看虹鷹張大嘴,趕忙趴在禿鷹耳邊,禿鷹才倏然停下攻勢,她飛近直升機,手指著附近一座平坦的山頭要我降落。我告訴海格,幾分鐘後我們已平安降在山頂,一下直升機,虹鷹便以百米的速度張臂向我跑來。
  「黎大哥!我好想你!」她撲進我懷中叫道。
  「我也是。」我輕撫著她柔亮秀髮,心頭暖烘烘的。
  「你走以後……發生很多大事……寒姐姐……被師父關進牢裡……我也被放逐到天鳥閣……」她一邊哭一邊向我吐訴。
  「這些我都知道……是我連累你們,現在我已經回來了。」我說。
  「你回來我很高興!……但,我們兩人力量想救寒姐姐脫困根本不可能啊……」她講到傷心處,水嫩的朱唇又顫抖起來,大大的眼睛也湧滿淚水。
  「不一定不可能,寒竹早就作了準備,我們仍有一線希望。」我安撫她道。
  「啊?!什麼準備?」她意外的問。
  「說來話長,現在比較緊急是先去香格里拉,你應該知道審判長對你們發動攻擊,意圖硬搶密光石的事吧?」
  「知道,所以我才急著趕回去幫忙。」
  「那就先走吧,晚了怕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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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7:33


第七章

  「現在的廣告真是愈來愈玄了!誰懂它在介紹什麼嘛?……不知道是那一家廣告公司設計出來的,我一定叫我爸的所有公司以後別找這家!」阮書婷嘰哩瓜啦的念著,順手將一份報紙丟在床上。
  我沒說話,事實上這一個月如非必要我根本沒開過口,她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不過仍然常和我說東道西,好像只要我在她就很高興。
  「抱我!」她穿寬襯衫露出一半香肩,修長的美腿盡頭也只著蕾絲小褲,活色生香坐到我大腿上,我默默的擁著她,她幸福的把臉偎在我胸前。
  「那個廣告真的很扯,上面就幾個斗大的黑字……什麼『答應我,這輩子要記住我』,其它就什麼都沒了!誰知道它廣告什麼東西嘛!自以為有創意……惡……爛!」她在我懷裡還說個不停,我本來不太會去注意她說話的內容,但這一次我卻每個字都聽進去,因為這段話彷彿勾起我記憶裡的某部份,而且是對我生命十分重要的部份!
  「你剛剛說什麼?」我開口問。
  「沒有啊……我說這家廣告公司很爛。」她聽我提問題,有點意外的說。
  「不是!我是說廣告裡的那些字!」
  「喔!就是『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怎麼?你也覺得爛對吧?不過你如果跟我說這些話,我會很感動……就算為你死都可以」她甜蜜的看著我說。
  我卻猛然站起來,她沒心理準備,摔在床上四腳朝天。
  「黎書俠!你好壞!」她披頭散髮爬起來嗔道。
  我卻一把搶起床上的報紙,翻到她說的廣告,看著那幾個字反覆念道:「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寒竹……是寒竹……」
  一個讓我早以枯涸的心又能發熱的名字,慢慢浮出我的腦海,嫣嫣的事讓我悲痛欲絕,也使我不敢再去翻掘自己的記憶,每天只會用酒精和作愛來麻痺自己,因此連寒竹都被我冰封在記憶中,現在看到這幾個字,我突然感到一絲溫暖,這一絲暖意就像春陽,一點一滴融化我凍結的心田,希望的生命嫩芽又再滋長。
  我有強烈預感,這幾個字一定是寒竹想傳達什麼訊息給我!難道她也有危險?我已經失去嫣嫣,不容再讓寒竹也步一樣的後塵,果真如此我活下去也沒多大意義了!
  想到這我忙起身穿衣,阮書婷不滿的嚷道:「你要去那裡?」
  我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住她,這些天廝混下來,對她我實在有點愧歉和心疼的情愫。四唇鬆開後她怔怔望著我,好像在猜我這一吻的意義並不平凡。
  「你要離開我了,對嗎?」清澄的淚光在她眸中湛開,但她表現得很平靜。
  「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小婷……我只能說抱歉,是我辜負你。」我心頭酸酸的,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用力搖了搖頭,用手抹乾眼淚強笑道:「不用擔心我,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怕只有一天或一個月,我都心滿意足,跟你在一起……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她的話竟然和嫣嫣臨死前跟我說的一樣,我張開手臂將她的臉擁進懷中,她也默默抱住我,良久,她放開我別過頭說:「保重!」
  我懷著難捨和歉疚的心,轉身離開這裡。
  來到接近市區的電話亭,我打電話給石紀平,問他上次幫我打探消息的結果,他驚訝的告訴我那小鬍子幹員還來找過他一次,詢問他是否有我的行蹤,時間就在我上次剛跟他通完電話後,和出發去東海岸之前,因為我已經告訴他小鬍子被殺,現在這個鐵定是冒牌貨,所以石紀平只跟他說沒有。而安全局那邊也沒任何動靜,看來這些人是決定殺人藏屍、假冒到底了!
  我想小鬍子是跟姓刁的一路,姓刁的又是趙俊傑的安全顧問,所以他們應該也以為我和嫣嫣早已葬身別墅中。想到趙俊傑,我心頭開始燃起怒火,嫣嫣的慘死他絕對脫離不了關係,仇我一定要報!但目前當務之急是先瞭解廣告上那些字和寒竹有沒有關係。
  我來到報社,打聽那欄廣告是由誰委刊,報社給我的答覆是由一家廣告公司委刊,要我詢問那家廣告公司。
  我拿著他給我的地址,終於在這城市早已落沒的一區找到那家廣告公司,讓人意外的是以這篇廣告的篇幅,光登一天至少就是幾十萬來算,而且據報社說它已經登了十天以上,果真如此肯定是一筆很龐大的預算,怎麼會交給眼前這家毫不起眼的廣告公司來設計?這點就讓我更加覺得不尋常。
  小心擠進兩旁堆滿書報的門,裡頭只有兩張亂成一堆的辦公桌,雜物資料彷彿土石流一樣淹沒了桌面。我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一顆蛋頭從資料山中出現。
  「有事嗎?」蛋頭站起來,是一名五十歲以上的禿頂男人,厚厚的鏡片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睛,上身泛黃的白襯衫,口袋塞滿煙、皮夾和一些不知名的紙類,怎麼看都不像是搞廣告創意的人士。
  「我想問一下,這篇廣告是貴公司的客戶委刊的嗎?」我展開報紙問道。
  他推了推眼鏡走出來,打量了我一下,開口反問:「請問先生你尊姓大名?」
  「我姓黎,全名黎書俠。」
  「黎書俠……黎書俠……」他一邊復頌一邊在他襯衫口袋翻找。「有了!」只見他最後拿出一張小紙片,湊近眼鏡前看了看。
  「人還真的來了……」他喃喃自語。我忍不住問道:「什麼人真的來了?」
  他『喔』一聲好像回過神,忙招呼我說:「對不起……我自言自語,黎先生快請裡面坐!」
  我滿腹疑惑的跟他進辦公室,這裡雜物堆到連行走都有點困難,好不容易來到辦公桌前坐下,他倒了一杯不知泡過幾十回的淡茶給我,但桌上實在也沒地方可擺茶杯,我只好一直拿著。
  「我姓鄧,單名先,黎先生這次來是為了這篇廣告吧?」禿頭男子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我想請問,這篇廣告是不是一位長得很美的女孩子委託你刊登的?」我急著問道。
  鄧先搔搔頭頂道:「女孩?……不是耶,是一位先生,大概五十好幾了吧。」
  「啊!是一位先生?……怎麼會……他有留名字嗎?」我有點失望的問。
  「沒有,這個客戶是我遇過最奇怪的,他直接給我一張天文數字的支票,連廣告完稿都作好了,只要我發包給報社,而且一直刊登到他指名的人找來為止,如果不夠他會再拿錢來,有剩的話就全歸我,我請他留資料他說不用,只告訴我如果有人看到這篇廣告找來這裡,就問他是不是叫黎書俠……你看我這家公司的窮酸樣也知道,十年加一加都接不到幾百萬的生意,天底下有那麼好的事跟那麼怪的人,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鄧先滔滔不絕的說。
  「那他有留什麼話或物品給你嗎?」我問道。
  「哦!物品是沒有,只有一隻電話號碼要給你。」他將那張從口袋拿出來的皺紙片遞給我,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外,還有一組電話號碼。
  「他沒再說任何話了?」我再一次確認道。
  「沒有!」鄧先肯定的回答我。
  「好吧,鄧先生謝謝你,我可以借用你電話嗎?」
  「行,在桌上被資料蓋住了,你找一下請隨便用。」
  我從一堆紙疊雜物中挖出電話,照紙片上的號碼撥出去,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幾聲終於接通,結果卻是電話留言!不過留言的開頭並非問候語,而是一個地址。我抄下來後謝過鄧先,立刻出發按址去尋找。
  找到的地址是位處在熱鬧市集的住家大樓地下室,我走下窄窄的階梯來到地址所指的單位門前,按下電鈴後沒多久,一名很普通的中年主婦出來應門。
  「請問您找那位?」她客氣問道。
  「呃……我叫黎書俠,有一位先生透過廣告公司給我一支電話號碼,我打去後電話留言是這個地址,所以我才找來。」我解釋說。
  她聞言道:「黎先生,請您等一下別離開。」她將門關起來,過快半分鐘才又開門。
  「請進。」
  我跟著她走到客廳,有個滿頭白髮的男人背對我坐在沙發上。
  「是我主人找您,他就在那,你先過去,我去替您倒茶。」
  我繞到那男子面前,終於認出他是香格里拉的神醫左常青。
  「找我有事嗎?是不是你們壇主知道我沒死,所以派你來完成任務?」我開口就不客氣的問道。
  左常青微微一笑道:「黎先生真愛說笑,醫生只會救人,殺人是殺手的事,壇主怎可能派我執行這種任務?不過有一點你倒是猜對,他確實懷疑你沒死。」
  聽他這麼一說,我第一個想到寒竹,再來就是虹鷹,要是香格里拉的壇主知道她們暗中放我生路,恐怕會對她們不利。
  「寒竹她沒事吧?」我心裡想的嘴裡就急著問。
  「唉!沒事我就不會大費周章來找你,她現在很危險。」左常青憂心忡忡的說。
  「是不是因為我?因為她放過我,所以被你們組織處份?」我急著問道。
  「這只是讓她招來殺身之禍的表面原因,其實她和你的感情引起雷公子勃然大怒,以及壇主想逼她說出密光石的下落,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殺身之禍!!你說她有殺身之禍?!」我一聽整個人從頭涼到腳,失去嫣嫣的愴痛已經無法痊癒,現在又聽到另一個至愛的女子有殺身之禍!我怎麼經得起接二連三的打擊?
  「你先別急,她暫時還好,只不過過了陰曆九月初一就不樂觀了。」左常青道。
  「我怎麼能不急?她現在到底怎樣了?」我衝到他面前急問道。
  「被關起來,吊在地牢,如果九月初一煜佛慧星降臨之前再沒說出密光石下落,恐怕凶多極少,但即使她說出來了,我怕雷公子也不會放過她,她不願意跟雷公子完婚的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左常青歎氣說道。
  「請你帶我回香格里拉,我要去救她!」我毅然決然道。
  「我帶你回去的話,豈不是以身犯險,到時壇主追究起來我只有死路一條。」左常青搖搖頭說。
  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左常青,如果他不願意幫我,我絕對不知道回香格里拉的路,於是毫不考慮就跪倒在他面前,誠心誠意拜託:「我沒什麼能給你,但只要你願意帶我回去救寒竹,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你叫我赴湯蹈火、為奴為僕我都不會哼一聲!」
  再怎麼樣,嫣嫣的遭遇我不容許它再發生於寒竹身上。
  左常青靜靜聽我說完,雙目柔和的凝望住我,半晌才說:「聽說當天他們要處決你時,你被宮藏虎打得很慘都還不肯下跪,但為了寒竹你可以那麼輕易跪地求我,看來她沒說錯,你果真是有情有義的男人!可是你有沒想過?即使到了香格里拉又如何?你有能力對付那些人嗎?到時也只是多犧牲自己罷了?」
  「我知道去也是死,但我救不了她和她一塊死也行!」
  「唉……寒竹這孩子我從小看她長大,還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癡迷過,今日見你總算知道原因。」左常青歎了口氣又說:「寒竹不會讓你平白去送死,不過她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當你在香格里拉時她就作好準備,……虹鷹是不是給過你一顆蜜蠟?」
  「嗯」我點頭道。
  「有帶在身上嗎?」
  「有」
  「拿來給我。」
  我將寒竹送我當紀念的項煉拿下來給左常青。左常青將它放在兩掌間、狀似輕鬆一壓,再攤開時蜜蠟已裂成兩瓣,我捨不得的看著被壓碎的蜜蠟,因為它對我實在意義非凡。
  左常青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微笑道:「別捨不得,不拿出裡面的東西,你永遠救不了寒竹。」
  他從裂開的蜜蠟中取出一片指甲大小的金屬。
  「這是……」我滿臉疑惑看著左常青放在指腹上的東西。
  「這是白雪死神讓人聞風喪膽的秘密。」左常青淡淡回答我。
  「為什麼?我不懂?」
  「香格里拉的殺手是代代相傳,每名殺手生前會將這種金屬晶片植入腦中樞,它能從每次打鬥中吸收殺手的作戰經驗和武功招術,並從中分析出最佳的搏鬥模式,當殺手死後,這片金屬將取出來傳給下一代殺手!寒竹的這片晶片有個名字,叫『冰魄』,據上面的紀錄已經傳了五千代,在香格里拉能跟她抗衡的只有壇主和雷霆。她在你要被處決的前一晚來找我,求我幫忙為你注射還原劑,並從她腦中取出冰魄。」
  「五千代!」我訝異的叫道:「那豈不是好幾千年?那時人類恐怕都還用石刀石槍打仗?怎會有這種東西?」
  「我從沒認為它是人類流傳下來的,包括蘇敏寺也一樣。」左常青輕描淡寫的說。
  「所以你要把這片金屬放進我腦袋,好讓我回去救寒竹?」
  「沒錯,但這樣還不夠,你仍然無法對抗壇主,更不用說還有其他人。這就是寒竹要你把冰魄偷渡出來,再叫我來找你的原因。」左常青說。
  「原來如此。」我心裡對寒竹的冷靜和行事周密更加折服。
  「走吧!」左常青起身說道。
  「去什麼地方?」我問道。
  「當然是幫你作植入手術,還有乾轉穴脈。」
  「乾轉穴脈?」我一點都不懂他用的怪名詞。
  「那是我傾一生研究針灸穴脈的偉大成就,套句武俠小說的說法就是可以打通任督二脈,它應該會讓你的冰魄發揮更大力量,只是會有多大我也無法確定,全憑你個人造化,因為你是第一位嘗試的人。」左常青說。
  「我知道了……左先生,謝謝你」我感激道。
  「不用謝我啦!寒竹就像我女兒,這個忙我能不幫嗎?」左常青揮揮手道。
  我跟著左常青走進另一個房間,裡面竟然是十分先進的醫療設備,他得意的說這些是他多年來的成果,原來左常青每年都要出香格里拉二至三次,因為他對中西醫術之專研已到狂熱,不能有一天停滯研究,因此在世界許多城市都設置和香格里拉同等水準的醫學設備,方便出來時使用。
  我趴在雷射手術台上,他操作著雷射刀,好似在我後頸切開一道小縫,再將冰魄植入,整個過程很快,只有些些灼熱後就完成了,也沒疼痛感。但接下來他所說的乾轉穴脈就費時良久,我週身上下幾乎快被他用銀針插滿,活像只白刺蝟!每根針紮入的長短分毫都緇珠必較,左常青還用炙烈的火焰燒紅其中幾根,我咬著牙忍耐肌膚焦灼之苦,好不容易原先發紅的針降溫後,又換其它根針,這樣折騰了七、八個小時,當他完成後,我只想一頭癱倒在床上,一點都沒成為武林高手的感覺。
  「你會覺得累是因為冰魄裡的微電波正要與你腦幹取得聯繫,這時會有短暫的排斥現象,睡一覺起來就好了。」左常青還在解釋,我卻沒等他說完就已不省人事。
  第二天睜開眼,我下床第一件事便是伸伸手臂、原地跳跳,看是不是真的已經如武俠小說中一般真氣源源不絕、身輕如燕!但結果是讓人懷疑的,這和昨天之前的我並沒兩樣啊!
  這時門被推開,我看到左常青進來,心裡急著想問他怎麼會這樣!
  「左先生……」我才一邁腳步,驚奇便已發生,瞬間左長青已到我眼前……不不!應該說我瞬間就移動到左常青面前,活如天龍八部裡的淩波微步。
  他笑嘻嘻的看著滿臉訝異的我。
  「看起來非常成功,你的速度比寒竹快多了!」
  「我……剛剛有走路嗎?」我張大嘴不敢置信問道。
  「冰魄的力量會隨心而發,收放自如,平常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只要意念一起就能隨心所欲,你慢慢會學會控制它。」左常青說。
  「那我現在可以跟你回去救寒竹了吧?」我急著問道。
  「我沒辦法帶你回香格里拉,你得自己去。」
  「我自己要怎麼去?路我都忘了!」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更急。
  左常青拿出一本機票,說道:「這是到拉薩的機票,你是怎麼回來的,就怎麼回去,煜佛慧星降臨前一天,香格里拉所有人都會到蘇敏寺前等待,那時組織內部的人最少,是救寒竹的最佳時機,而且沒過煜佛慧星降臨之日,壇主都還不會殺她!從今天算起的第九天午時,神鳥會在原地等你,你騎著它就能回到香格里拉,剩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接過機票,順便又問了他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壇主要逼寒竹說出密光石的下落,難道她拿走了密光石?」
  「密光石不是寒竹拿走,而是它本來就屬於寒竹所有,香格里拉裡的每一個人各有所職,像寒竹的天職是保有密光石、虹鷹是祭鷹官,她們的天職是上一代人傳承下來,即使壇主都不能過問,但這次為了煜佛慧星降臨之事,壇主卻罔顧規定逼迫寒竹交出密光石,原本他以為寒竹必定嫁給雷霆,密光石到手不成問題,怎知半路出了你這個程咬金,也讓寒竹認清他們是這樣的人。」
  「原來如此……難怪審判長那些人會死追寒竹不放。」我恍然大悟道。
  「距離煜佛慧星降臨還有十天,你準備好就出發吧!祝你和寒竹一切好運,我想這也是你們最需要的。」左常青說。
  「……謝謝你!」我不知該說什麼,只有真心向他道聲謝,然後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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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6:47


第六章

  那些人離去前在我和嫣嫣的脖子上各掛了一顆定時炸彈,杉上在設定引爆時間時還對嫣嫣說:「看在你今晚表現優異的份上,我多給你們一個小時,你們等會把握時間多談談心,聊不完的只好黃泉路上再繼續啦!哈哈……」他們將整晚奸辱嫣嫣的過程錄下,據說是拿回審判長總部當作任務完成的證物,證明和它作對的敵人已遭到慘無人道的酷刑。
  我恢復說話能力後,一開口便悲傷欲絕的問嫣嫣:「你明明知道他終究不會放過我們,為什麼還要任他們擺佈?你這麼作……我在旁邊看比死還痛苦,你難道不明白嗎?」
  嫣嫣抬起她慘白的俏臉,眼神淒柔的看了我一眼,虛弱的說:「我明白……但是我無法眼睜睜看你在我面前被殺死,只好用這種方式拖延……書俠……我是不是已經把欠你的還清了……」
  我一股氣堵上心頭,忍不住激動叫道:「你永遠都還不清!我活著要娶你!死了也要娶你!你以為騙得我那麼慘!隨隨便便就能還清嗎?!我要你還一輩子!」
  嫣嫣聞言早已淚如泉湧,但臉上卻掛著幸福微笑,她柔聲道:「有你這麼說就夠了,我……我現在這樣,卻已經配不上你。」
  「你亂說什麼!不管他們怎樣對你!你在我眼裡心裡永遠都一樣完美,如果我們活下來,我要立刻娶你!我要立刻和你結婚!我們要像以前在一起時那麼幸福快樂!你說好不好?嫣嫣!」
  「謝謝你……書俠,跟你在一起的那二年,一直是我最美好的時光,可惜我……唉……」她望著我,我們的眼神已包含千言萬語,再多時間都不夠我們互相凝視對方的眼睛,只不過時間所剩不多了。
  「我們還有多久時間?書俠。」她幽幽問道。
  「半個小時。」我看著定時器說。
  「我真的好想回到以前那樣……躺在你的臂彎聽你說話……在你懷裡睡著……為什麼再相遇的時間總那麼短暫……」她神情淒然的停了一下,慢慢又說:「在你左邊的電腦機座下,有一個隱藏的蓋子,裡面有瓦斯槍。」
  「真的!你怎麼不早說!早點說我把繩子燒斷就可以一起出去了啊!」我聞言興奮說道。
  嫣嫣沒說什麼,只是澹然朝我一笑,我只想趕緊拿出瓦斯槍燒斷繩索、帶她一同逃離炸彈,並沒在意她的反應,於是像蛇一樣扭著身體來到電腦機座前,用被捆綁在身後的手找尋她說的隱藏蓋,果然一陣摸索後,我成功打開了那個隱藏蓋取出瓦斯槍和一隻打火機。
  轉開瓦斯槍點燃藍色噴焰,我轉身過去讓它燒斷我手腕上的尼龍繩,他們用來捆人的繩索十分紮實,燒了足足二十分鐘左右才將它燒斷,我顧不得腕上的灼傷,趕緊解開自己腿上的繩索,然後將嫣嫣放下來,她身上全是那三隻禽獸弄出來的血漬和汙精,我看得心裡又一陣絞痛。
  但炸彈上的時間只剩三分鐘不到,我拿了她的衣服趕緊扶著她離開,剛出門口嫣嫣突然說:「等一下,我要拿一片重要的光碟,你在這等我!」
  我急著道:「我幫你拿,放在什麼地方?」
  「那地方不好找,時間還來得及,我馬上出來!」
  當時我應該強行阻止她,但我遲疑了半秒!她已踏入那房間,當我直覺不妥也要跟入時,那扇厚實的門已『叩!』一聲緊緊閉上。
  「嫣嫣!你在作什麼!快開門讓我進去!」我奮力捶打那扇門,但得不到一點回應!我這才知道她根本沒想活著離開,而打算以死來抹滅肉體受到的汙辱!
  「你不能這樣對我!聽到沒有!你沒權力這樣對我!……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殘忍!嫣嫣你出來!我求你!……我還要娶你……你答應跟我一起過生活的!……我不要你作傻事……」
  我恐慌狂亂無助的向那扇門拳打腳踢,直到門板已黏滿我的血跡,但我一點都沒感到痛,除了心之外!
  終於,一股強烈悶爆撼動整幢別墅,水泥和油漆碎屑紛紛掉落我頭上,我整個人空洞茫然的坐倒在地……
  眼淚?那是幾分鐘前早就流乾的一種液體……當阮書婷找到我時,已經是好幾個禮拜後的事了,那時要不是我還穿著當天離開時的衣服,可能她和我面對面看一個小時都認不出我!滿頭的糟發、一臉鬍子、空洞的眼神、凹陷的目眶和雙頰,我一直在東岸的小鎮上漫無目地流浪,晚上就窩回海邊那幢別墅,只記得有人施捨我吃的我就吃,也常常很久沒進過一點食物,我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快忘了,又那在意有沒有吃東西?
  但有張美麗的臉卻怎麼也無法從我腦海離開,每天只要想到,不管身在何處我一樣失聲痛哭,好像只有眼淚能讓我得到暫時的抒解,但我知道那是沒用的,只要一到晚上,讓人窒息的無名悲傷和思念,又像黑夜一樣壓得我無處可逃!
  「黎書俠!你怎麼搞成這樣子?」頭頂遮陽帽,戴著太陽眼鏡,身穿小可愛熱褲、足蹬涼鞋的阮書婷,剛見到我時一張櫻桃小嘴張成圓圓的,不可思議打量著我叫道!
  「我?……我是誰?我叫黎書俠……我是黎書俠……」我呆滯的望著她喃喃自語。
  「你當然是黎書俠!你忘了你借我的車,說去辦案幾天就會回來,結果一出去就快二個月!現在……Oh!MyGod……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到底怎麼回事?」她誇張的抓著頭髮說道。
  「對……我借你車……出來查章教授怎麼死的……結果……對……結果我遇到嫣嫣……我真的找到她……她真的又來到我身邊……但是……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我歇斯底里的在她面前號哭起來。
  阮書婷作夢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招,她愣愣的問說:「誰死了?……你還好吧?別嚇我……你倒底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管她問什麼,只是想找個依靠好好痛哭一場,於是兩腿一跪,雙手抱住她柳腰,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前繼續放聲悲號。阮書婷雖然錯愕,但我第一次主動抱她卻也令她芳心甜蜜,尤其我那麼落魄哀痛的模樣,好像更激起她母性的本能,她溫柔的撫著我那頭垢發,憐疼的哄道:「別哭了……有我在……我們回去好嗎……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但我會幫你療傷止痛,跟我回家……離開讓你傷心的地方……」
  「我……我不要回家……嫣嫣她在這裡……她還在等我……她說要跟我結婚……一起……生……活……」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老實說我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了,人就這樣昏倒在阮書婷面前。
  醒過來時,我又回到阮書婷那張香噴噴柔軟的大床。
  「你總算醒了。」阮書婷側身躺在旁邊,手撐著下頷看著我說。離開那片海邊,我的神智似乎也恢復了正常,不過一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眼淚又無生無息滑下來。
  「你怎麼又哭了,你一直這樣,連我看了都會難過……說嘛!到底什麼事讓你傷心……讓我知道好嗎?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她纖纖手指輕輕撫觸我臉上的淚痕,愛憐的說。
  我合上眼搖了搖頭,她輕輕爬到我身上,柔軟的嘴唇貼上我的唇,我沒像以前那樣推走她,這一刻我早已心灰意死,只要能麻痺我的大腦暫時不去想嫣嫣,作什麼事都無所謂,阮書婷見我沒拒絕,靈巧的小舌也鑽進我口中,我突然握住她胳臂,她還以為我要推開她,我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面,低頭狂暴的親吻她,阮書婷沒心理準備怔了一秒,很快就閉上眼熱烈回應我,那天我彷彿要將所有壓力發洩在她身上,狠狠的頂送著她,她的身體就像暴雨中的花朵,一直到她翻著白眼,嬌軀不再有一絲多餘的力氣為止,兩人才熱汗淋淋的抱在一起睡著。
  就這樣我窩在阮書婷的別墅一待就是一個月,她除了回卓家報到,扮扮卓漢德的妻子外,幾乎都是在這裡陪我,嫣嫣死後,我變得意志消沈,每次想到她為我的犧牲,心裡那道傷口就在滴血,我發誓要替她報仇,但仇人在那裡都不知道!就這樣日復一日,我躲在溫柔鄉中麻痺自己的悲痛,用阮書婷的胴體短暫療傷,雖然知道這是不對,並不是我作人的原則!但又如何?我現在到底是人還是行屍走肉,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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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6:31


第五章

  事隔十年以上,要找一個地方並不容易,還好海邊獨棟別墅不會太多,我繞了幾條錯路,停在路邊回想、加上研究地圖和問當地人,終於在天色昏黃時找到記憶中那幢別墅。
  我將車停在路邊走下去,五分鐘後來到它門口,雖然它外表斑駁破舊,怎麼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樣子,但門窗都還很完整,並且該關該鎖的都沒漏掉。
  不過電鈴早已年久故障,我用力敲幾下門,隔了很久還沒人出來,延著四周繞一圈,也沒發現其它入口,這時天色漸漸暗下來,我想既然來當然不能無功而返,於是回到車上拿出大扳手和一塊夠厚的布,再走回別墅找一面靠角落的玻璃窗,用厚布墊底將玻璃敲裂,再將碎玻璃一片一片拿掉。
  進到裡面果然漆黑一片,我站在原地讓眼睛適應黑暗,才小心翼翼邊摸邊走。這別墅坪數並不會很大,裡面的家俱都蒙上一層灰,看來很多年沒人住了,我繞遍客廳、廚房、浴室和二樓每個房間,都沒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倒是蜘蛛網沾了我滿臉。我心想自己可能判斷錯誤,這裡根本和章教授的死因無關,因此下到一樓準備離開,當我通過客廳時,突然被不平的地毯拌了一下,那時手順勢扶住旁邊靠牆的櫥櫃,這本來只是很自然的反射動作,如果當時我沒動到那根敏感的神經,應該就會繼續往前走,偏偏我就注意到手指摸到的地方特別乾淨,再摸摸它周圍都是一層厚塵,顯然那塊區域最近才有人碰過。
  我停下來仔細看,乾淨的區域就在櫥櫃側邊,我直覺扳著它往外拉,整座看起來很笨重的櫥櫃竟被我拉開,裡面出現一道燈光昏黃的玄關。
  發現這個秘密讓我信心大增,這幢別墅果然有古怪,我輕步走進去,玄關只有二、三公尺,轉個彎就是往下的階梯,順階梯而下,盡頭是一扇厚實的門,我使力推了它一下,門微微往裡動,開了一道小縫,看起來並沒鎖死。
  我吸口氣、繃緊全身神經慢慢推開它,即使有充份的心理準備,但映入眼裡的景象還是令我屏息,門內整座十幾坪大的房間竟然三面都是複雜儀器,從它許多交互閃爍的訊息燈來看,這些儀器仍不停在運作。
  我再走進幾步,又看到更讓我震撼的事,竟有個女人蜷臥在儀器旁不到兩公尺見方的空間,那裡剛好擠進一架單人床,乾淨的女姓衣物整齊疊擺在她身側,床下還有個旅行袋。
  其實我一眼就認出她是嫣嫣,她穿著輕便的背心和牛仔褲,厚重的登山鞋也沒脫,沈睡中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難怪我闖進來她都沒警覺。再抬頭看上面原有一排監視器,別墅外的每個角度都在監控範圍,旁邊我猜是代表有人入侵的紅色警示燈也一直在跳動,只不過這裡的主人已經睡到不省人事。
  目睹這些,有股複雜情緒不禁在我心中發酵,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但隱隱覺得她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身份,包括章教授也是!而我被蒙在鼓裡不知有多久了!
  我走過去輕輕搖動嫣嫣的肩膀,她皺了一下眉沒醒過來,只是轉身變成背對著我。我於是更用力搖了搖,同時叫喚她名字。
  「誰!」嫣嫣震了一下驚醒,轉身時手裡已經多出一把槍,我大吃一驚、狼狽的往旁邊滾。「砰!」槍響聲在密室內更加震耳。
  「我是書俠!別開槍!」子彈只差一寸就打到我,我趕忙大叫。
  「書俠!……怎麼會是你」
  她定下神後看果然是我,當場眼眶就變得濕紅。彷彿受盡委屈後見到最想念的人一般,我一時想不透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
  「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教授被殺害,連你也失蹤,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情緒也有些激動,畢竟她曾是我最在意的人,直到現在也都還沒多大改變。
  「我……我很難跟你解釋這一切,你怎麼來的?」她鎮定下來反問我。
  「我怎麼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我認識的章嫣嫣?」我注視著她,提出最想知道的疑問。
  她默默凝視著我,眼眸彷彿有千言萬語和無限愧疚,過了良久才輕輕一歎,幽幽回道:「我想不用再瞞你,的確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單純的章嫣嫣,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埋伏在鉅鹿集團的間諜,包括你會被關入獄,也全是我一手策劃的陰謀。」
  「你?!」
  一時間我受到的震憾遠超過憤怒,呆呆望著面前這曾跟我很親密,但我卻沒真正瞭解過的美麗女子,隔了幾十秒,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笑起來,只不過笑的比哭還難聽,一邊笑一邊還喃喃自語:「你開玩笑是吧?你一定是開玩笑對嗎?幹嘛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又沒怪你離開我……不!我是說……我自己作錯事作牢是我的事……你不用跟我說這種玩笑話……何必呢……」
  「不是玩笑,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聽我說。」她神色淒然說道:「我和章教授都隸屬一個國際秘密組織,這個組織的目的是剷除逐鹿集團這類製造生化武器的地下兵工廠,據說我們組織在二十年前勢力最大時還可以調動許多國家的軍隊,不過近年來有股神秘力量興起,它暗地支助這些企業對抗我們,使我們全球秘密據點在短短十年內已剩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力量也愈來愈薄弱。」
  「等等!」我打斷她的話,無由憤怒喊道:「我可不可以不要聽這些!!」
  這些神秘組織、幕後黑手的故事,已經把我的生活搞成一團亂,現在又要來一個新的震撼!而且直覺是更難承受的巨變。說真的我寧可她是平凡的章嫣嫣,而我真的是犯罪入獄的強姦犯,如果可以這樣,我也不會再去追究那鬼膠囊的真象!
  她闔上眼微微吸了口氣,眼角含著晶瑩淚珠說:「你讓我說完,我根本不是章教授的女兒,只是借他女兒的名義安排進逐鹿集團,目的就為了搜集它所有犯罪證據,以及查到它幕後的神秘集團,而你是我們利用的第一個人,一直到我又認識趙俊傑,才決定把你犧牲掉。」
  「我不相信,你根本沒必要這麼作,如果只為了和趙俊傑在一起,大可跟我分手就行,何需讓我入獄!」我強抑激動的說。
  「我本來也是這麼打算,但你不斷打聽我的行蹤,已經造成我任務上以及組織的困擾,組織本來要用製造意外的的方式處置你以絕後患,但我不忍心你死,極力向上面求情,後來才用這種方式讓你無法再來找我。」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難道不覺得你對我很殘忍嗎?到底要我死過幾次你才甘心?」我握緊拳頭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她所說的每個字,好不容易出獄後想重新振作的靈魂,這一刻全被掏空粉碎!真的什麼都沒了!
  「因為我就快沒時間了,再不說以後就不會有機會。」她一雙美眸凝視著我,任由淚珠滾下臉頰。
  我強忍再一次的心碎,好吧!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就要弄清楚一切:「那現在呢?你離開趙家失蹤,是不是代表已拿到你要的證據?還有章教授怎麼死的你該知道吧?」
  她聞言淚水更無法控制的湧出眼眶:「我……我們都被趙勝騙了!其實他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我自以為偷到盤天實驗室所有出貨資料的光碟,傳送回組織歐洲的總部,結果傳送路徑反而被他們攔截,現在總部位置已經曝露,我冒險聯絡好幾天都還沒回應,不知道情況怎樣?章教授事前得知這是引我們現形的陰謀,本來要趕過來這裡緊急通知總部,怎知途中就被他們抓到,他一定是為了不洩露這個地方,才被他們酷刑拷問至死……」
  我歎了口氣慢慢讓自己平靜,事情已經如此,我還能對她怎樣?
  「那天在飯店頂樓想擄走你的是那一路人?」
  「那是自己人,自從光碟被盜走後,趙俊傑以有人想對付他們家人為由,常要我在他身邊,不然就派保鑣跟著我,我很難獨自到這裡傳送光碟裡的資料回總部,為了在不讓他們起疑的情況下將資料送出,組織才用這個辦法想將我和光碟一起帶走,沒料到陰錯陽差被你破壞。」
  「既然如此,你們的人那天何不乾脆就殺了趙勝?」我懷疑問道。
  「趙勝只是抬面上的人物,我們要揪出來的是幕後龐大的組織。」
  「你說的幕後組織,是不是審判長?」
  嫣嫣聽我提起這個名字,眼睛登時睜大:「你怎麼知道?」
  我正要跟她解釋我離開飯店後的遭遇,突然紅色警示燈急速閃動起來。她臉色一變轉向監視器,我也注意到監視器螢幕顯現的別墅周圍,至少十數名黑衣蒙面,全付武裝的人員正要闖進來。
  「你留在這裡,我上去應付,如果可以的話找個地方躲好。」我毫不考慮的說,不論她曾經害得我多慘、傷我有多深,我多年來的直覺就是捨命也要保護她。
  「書俠……你」她微微一怔,感動的站起來走向我「我這樣害你,你都不恨我嗎?」
  「現在還說這些幹嘛?敵人都到門口了!」我急的說。
  她卻動也不動,仰起臉看著我,緩緩將朱唇送到我嘴邊,帶著芳香的絲絲氣息吹拂我臉頰,我怔怔的望著她清麗優雅的容顏,當四唇相接時,一股莫名悸動讓我緊摟住她,就像圓了一個長久以來心中未竟的夢。和她舌濡交融的美好感覺不是第一次,只是相隔久遠,本來以為早從我生命當中失去的,現在竟然又回到靈魂深處,我感覺依然熟悉、卻又多了一種難言的淒涼。
  不知過多久,她深情不捨的離開我,在我們唇與唇間拉出一縷銀亮水絲。
  「我已經欠你太多,不能再讓你為我犧牲……有件事我以為再沒機會告訴你,沒想到今天還能親口跟你說……」她抿住發抖的唇,淚光又在她眸中綻開「五年前那晚你在我家見到的不是我堂妹,而是我……我的第一次給你了……心裡也永遠只會有你一個。」
  「你說……什……什……」我正想回話,整個人突然從身體末稍開始麻痺,好像被急速麻醉一般,短短幾秒後不僅全身沒一處肌肉動得了,連舌頭都不聽使喚。
  「我上去了,他們要的是我,拿到我後就會走的,你盡早把我忘了吧!」她扶我到床上躺好,說完這些話後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就決然轉身離去。
  我望著她消失在門後的美麗倩影,心中不斷吶喊要她別作傻事,就這樣眼睜睜看心愛的女孩自投虎口,心情的痛苦比被千刀萬剮還甚百倍。
  宛如歷經幾世紀的內心煎熬,我以為嫣嫣八成被那些人帶走,沒料到門又被推開,嫣嫣一臉煞白的走進來,原來後面跟著四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拿槍抵住她的背。
  「你想保護的就是這個男人吧?」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向我,我認出他的臉赫然是趙俊傑。
  趙俊傑見到我宛若仇人,手臂一勾!架著我脖子將我從床上拉起來,用他手裡的藍波刀頂在我下顎。
  他看著嫣嫣冷冷問道:「你這麼在意他?為了他肯出來自投羅網?哼!果然是對同命鴛鴦,只不過你把我趙俊傑當成什麼?」
  語畢刀鋒輕輕劃過,我雖感覺不到疼痛,但鮮紅血液已經無聲無息流下來。
  嫣嫣見狀掩不住焦急和不忍,低聲下氣為我求情:「俊傑……這跟他沒關,他只是一條被我利用過的可憐蟲,我不想再拖他下水,你放過他吧!」
  趙俊傑聞言臉色變得更鐵青,冷冷的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親手殺了這個廢物,我可以替你擺平一切,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從此安安份分當我趙俊傑的妻子,否則我也護不了你。」
  嫣嫣看著趙俊傑,突然笑了笑歎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永遠比不過書俠嗎?」
  趙俊傑愣了一下,滿面怒容喝道:「你胡說什麼?我比不上這人渣!」
  嫣嫣眼盼看向我,神情變得溫柔甜蜜,幽幽的回答趙俊傑:「你是比不上他,他不管自己多危險,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保護我,而你現在是先考慮自己的處境,才決定我的生死,像你這種無法保護女人的男人,在我心裡永遠是懦夫。」
  「你找死!」趙俊傑勃然大怒,衝向前揚起手要往嫣嫣的臉打下,但那隻手在半空中就停滯住,嫣嫣無懼的看著他。
  這時當中一名黑衣人突然冷笑幾聲,開口道:「趙公子,看起來這位小姐的心思根本沒在你身上,機會我給過你了,現在是不是要交給我來處理?」
  趙俊傑握緊拳頭,表情顯得有些掙紮,又看了嫣嫣和我一眼才憤然轉身,從那幾名黑衣人中間擠過,丟下一句:「你們看著辦吧!怎麼處置這對狗男女隨你們便!」語畢人已消失門外。
  趙俊傑走後,其他三名黑衣人紛紛拿下面罩,其中二名是東方臉孔,另一名是身高起碼二米,宛若黑金剛般肌肉發達的黑人。
  二名東方人中有一名是日本人,聽另一人稱呼他杉上先生,儼然是這次行動的頭子,趙俊傑離開後,他炯炯的雙目一直在嫣嫣姣好的臉蛋和身材上打轉,我心裡有萬分不祥的預感,害怕已猜到他們接下來的企圖。
  果然杉上使了一個眼色,那名黑人把我從床上提起來拽向牆邊,厚硬的皮靴立刻踏住我頸子。這黑大個雖然體形驚人,但搏鬥不見得比體重,若非我全身失去行動能力,說不定還能對付這些人,怪只怪嫣嫣算計錯誤,以為她跟這些人走後就能保我安全,結果反而使我們雙雙陷入險境。
  杉上抬起嫣嫣的臉蛋,冷笑道:「你以為我們大費周章來抓你,為得是你偷走的那些過氣資料嗎?哈哈哈……錯!那些東西你拿去給誰我們都不怕!不過我們組織對付敵人的手段,就是要趕盡殺絕!而且只要有人跟我們作對,我們就要他活著比死還痛苦,達到殺一儆百的目的!很不幸……章小姐,你就是今晚的祭品,我會用性命保證讓你後悔為什麼生來是女人,還是個美麗的女人!」
  他說完又轉向我,指著我問嫣嫣:「這是你心愛的男人嗎?」
  嫣嫣閉上眼點了一下頭。
  「你要他活著還是死?」他又問。
  「請你們放過他,任何事都我都心甘情願承擔!」嫣嫣平靜的回答。
  「嘿嘿,很好!既然如此就自己脫吧!脫到我說停為止,這位黑人先生魯馬可以徒手扭彎鋼筋,你要是敢在我沒說停之前自己停手,我就讓他試范扭斷你心愛男人的胳臂,每違反我命令一次就扭一根,如果二條胳臂都斷了就換腿,最後才是脖子!他會受盡痛苦後才死去,我的話聽懂了嗎?回答我!」
  嫣嫣面無血色,卻一點都不膽怯,冷冷的回答:「懂」
  看到這一幕我已心如刀剮,我一直都知道她外表柔弱、內心卻堅強,愈是如此就愈令我心痛!我怎麼能任由這些人對她胡作非為?然而身體仍不是我能控制,嫣嫣暗中下的麻藥不知道多久才會消退!如果再這樣下去,下場我真的不敢想像。
  我心急如焚,她卻已開始寬衣,默默脫下背心,解開胸扣,褪掉鞋襪,再脫去長褲,平靜而不猶豫的作每個動作,轉眼間原在她身上的衣蔽已淩亂散落在地,但見纖細的頸子、豐潤的雪峰、象牙般的裸背、勻亭柳腰、修直無暇的玉腿、美如女神的胴體赤裸在他們面前,這幫惡徒是有備而來,另一名東方人還在四角架起了攝錄機,似乎要將一切錄下來存證。
  就在她輕闔上眼準備拉下僅剩的薄絲褻褲時,杉上突然出聲叫停。嫣嫣夾緊勻長雙腿站立,玉臂環抱胸前,試圖掩住讓人目眩的酥胸。臉上神色卻是毫不退縮的決然,看上去更顯淒楚動人。
  杉上貪婪的掃視她每一寸胴體,可恨的臉露出滿意和淫穢的笑容:「現在躺到地上。」
  嫣嫣聽他的話緩緩屈膝坐地,伸直雙腿躺平。她近乎一絲不掛橫陳在這些惡徒腳邊,就像等著被亂刀宰割的羔羊,我在旁則是痛苦近乎窒息。
  「腿張開!」杉上的呼吸略顯急促,顯然已興奮起來。嫣嫣為了延遲我的生機已決定犧牲到底,她扭開臉、二條腿微微分開一道縫。
  「再開!張到最開!」杉上用槍管抵著她大腿內側命令道。嫣嫣一咬唇,驀然將兩腿分成M字形敞開,悶熱的室內靜得連針掉地都聽得見,只有那些惡人野獸般的喘息不停撞擊我耳膜。
  「真不錯是嗎?!果然是差點成為趙家媳婦的好貨色。」杉上嘿嘿的淫笑著,嫣嫣冰清玉潔的大腿根肌膚被惡徒盡收入眼,薄薄的絲布緊密包覆著最誘人的賁起部位,雪白纖瘦的柳腹因為羞恥和緊張而微微起伏。
  「可惜你跟我們作對,好好的身子就這樣要被糟蹋。」杉上一面說,一面提起腿,厚重的皮靴竟朝那片柔軟的聖地落下,我痛苦的閉上眼,真希望自己乾脆被他們一槍打死,也別看到嫣嫣被他們這樣蹂躪。
  「很軟嘛!踩起來觸感不賴。」杉上用鞋底不停揉動嫣嫣的下體,嫣嫣則緊咬貝齒忍耐,一雙淒美的眼眸流露痛苦看著其它地方。
  「喂,你也動手試看看這位氣質美女吧!」杉上朝另一個同夥說,那傢夥早就躍躍欲試,立刻抓下嫣嫣遮住胸乳的手,將她一雙胳臂拉過頭頂用腳踩住,另一腳毫不憐惜的踏上飽軟玉峰肆虐。
  「唔!」嫣嫣忍不住終於哀鳴了一聲。
  「這樣就叫出來,我還以為你這女間諜有多大本事能埋伏在逐鹿集團那麼久?可別說我沒先告訴你,為了這趟抓你的任務,我絞盡腦汁想了許多拷問女人的手段,你千萬要挺得住,別讓我掃興知道嗎?」杉上惡狠狠的說。
  嫣嫣那還有心力回答,她光是承受在她柔軀上逞惡的怪腳都快喘不過氣,但杉上這變態的虐人狂竟用力踩緊她私處,痛得她又悲叫出來。「我問你知不知道?不回答是不是要我扭斷你男人的手臂?」
  「唔……知……道……」嫣嫣俏臉痛苦含淚,喘著氣勉強回答。
  「把繩子拿出來!」杉上朝他同夥叫道,那人拿下他背上的袋子,從袋裡取出一捆紮實的尼龍繩。
  他們把床移到中間將嫣嫣抬上去,杉上俐落的使用繩子,將她雙腕捆綁拉過頭固定,二條纖長玉腿分開,繩子緊繞大腿膝彎處,再拉到床的前腳繫牢,形成仰天張開之姿,一直以來氣質傾倒眾生的的她,此刻卻要赤裸裸面對一群惡徒擺出這種姿態,看了讓人心直滴血,尤其她又是為了我才遭如此對待,更不知要我如何目睹。
  杉上縛好她後,提著藍波刀繞到她敞開的腿間,用刀尖輕輕壓住賁起部位的上緣,身體失去自由的嫣嫣好似被電流通過般顫了一下,杉上舔了舔唇,刀尖開始延中線來回劃動,可憐的嫣嫣忍耐到極限,即使不想有反應,嬌軀卻忍不住隨之抖顫,雪白肌膚也閃爍細汗,我不忍再看下去,這一切只讓我心被割成無數碎片!
  「什麼嗎!都已經濕了,還會從內褲滲出來,我以為你這種書香世家的名門淑女有多了不起,原來被人強姦也一樣會興奮。」杉上提起藍波刀,冷湛的刀鋒從嫣嫣的褲底牽起一縷水絲,原來剛剛杉上劃過的地方早就氾濫成一片濕痕,粉紅肉色隱隱可見。
  而他同夥的男人卻在另一頭,將嫣紅乳尖捏在指腹間不停搓揉,時而低頭用嘴啄舔,敏感的蓓蕾受不了刺激,變得猶如滴血般鮮艷,那傢夥還嚷道:「杉上先生,這女孩的奶頭也站起來,變得好硬,哈哈哈……看起來正興奮呢!」
  「嘖嘖嘖……章小姐,你這樣可不行,傳播媒體封你是氣質美女,還是趙先生的未婚妻,怎麼身體這麼淫蕩?」杉上搖著頭說。
  「這種感覺很不錯吧?氣質美女小姐?」另一頭的東方人彎起食指用力朝勃立在雪峰頂的嫣紅蓓蕾彈下!
  「嗚!……」聯繫肉體和床腳的尼龍繩倏然扯緊一下。
  「哈哈哈……氣質美女呢?!哈哈……」
  ……
  他們玩得興起,不僅動手,連嘴巴說的話都不放過著嫣嫣,慘無人道的羞辱她。
  「別……再說了……」嫣嫣終於忍不住,屈辱的淚水不斷滑落。
  杉上看到她終於崩潰,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就讓大家看清楚是什麼地方流出這麼多水吧?」藍波刀從緊貼的薄褲邊伸入,輕而易舉的割斷那條細帶,杉上再粗暴的扯下它!嫣嫣動人身軀已經不再有半絲寸縷,那片令人屏息的紅潤溪谷徹底曝露在空氣中。
  杉上興奮的瞪大眼珠,進一步用手指直接揉弄濕嫩的花瓣,嫣嫣在他侵犯下只能可憐的扭動身子。
  「叫她自慰給我們看吧!我還沒看過氣質這麼好的美女自慰呢!」杉上的同夥說。
  「好主意,但我要先幫她作一些裝飾!袋子給我!」看到杉上眼底流露的殘忍凶光,我不自覺脊椎升起一股涼意。
  他從袋中拿出一隻黑色折疊包,攤開後裡面吊滿各款樣式和尺寸的銀環和細煉,他從中仔細挑了四隻銀環,捏起嫣嫣充血很久的乳尖,但見他雙指驀然一動!
  「啊!」
  嫣嫣一聲淒叫,柔美的身軀不自禁從床上彈起,連修潔腳趾都用力彎屈,原來銀環開口處的尖針已殘忍勾入櫻桃般的肉蕾!豆大的血珠從環針刺穿處慢慢成形,宛若怵目詭異的紅淚滾下雪白的玉峰。
  看到這一幕的我已經是一片空白,她在我心中是如此珍貴冰潔,現在竟被慘無人道的酷刑對待!
  氣憤!!
  不捨!!
  恐懼!!
  慌亂!!
  不管那一種形容詞都不能代表此刻腦海裡的震亂和衝擊!
  但這只是惡夢的開端,第二隻銀環又勾入另一邊乳尖,更殘忍至極的事還連續上演,杉上移到她聖潔的恥處,捏起濕潤的花瓣,用銀環穿過薄薄的肉膜,每一次的酷刑都讓嫣嫣發出痛澈心扉的淒苦哀號,連帶我的心也揪成稀爛。
  弄好這一切,嫣嫣早已奄然一息,她身上多了四隻沾血的小環,環上還接著細煉,將隱秘的花園左右扯剝開來,他們解下她的手,用與胸前那兩隻銀環相接的細煉另一端縛在她雙腕,然後開始命她自慰,嫣嫣掙紮的彎起上身,纖長玉指摸到濕淋染血的嫩洞,緩緩往裡擠入。
  「要弄到洩為止,知道嗎?」杉上冷酷無情的說。
  我麻痺的身體雖沒知覺,滾熱的淚水卻停不下來。
  嫣嫣修長的手指努力在進出,每一次動作都會拉扯到銀環勾入的肉蕾,斑斑血漬佈滿原本雪一樣白的酥胸和大腿根處。
  漫無天日不知經過多久,她一聲長長呻吟,汗淋淋的嬌軀痙攣般的顫了幾下,虛脫的癱下去。
  「洩了嗎?這麼高貴的美女自慰高潮果然精彩。」杉上淫笑著說。
  那片白色床褥上濕了一整片,上面有嫣嫣的蜜液、血斑、汗水,甚至是小便,一片狼籍不忍入目。
  「好啦,現在是最後第二件事,你如果可以讓我們三人覺得滿意,我就考慮不立刻殺死你的男人,辦得到嗎?」杉上說,嫣嫣無言的點頭答應,於是他們開始脫去衣褲,轉眼三具赤裸健碩的雄性肉體已環伺嫣嫣週遭。
  嫣嫣拖著疲累的嬌驅下床,跪在他們面前為他們脫去僅存的底褲,用纖手握著、櫻唇吸著、香舌轉著、努力取悅每根醜惡的肉條,直到青筋畢露、昂揚頂天為止。
  接下來就是我最不願再看的事,他們一個接一個輪流將她雪白柔軀壓在床上逞欲,她忍耐痛苦的喘息不斷敲進我想封閉的腦門。
  當一切歸於平靜,杉上三人穿回衣褲,我以為一切已該結束,他卻從袋中拿出一管小臂粗細的注射筒,裡面儘是濃白的不知名液體。
  「這是今晚最後一項點心了,我們外面來的一共有二十人,這是他們一起獻給你的心意,只可惜你活不過今天,不然不知道會生出我們二十人當中那一個人的小孩。」
  原來那一筒濃汁竟是這些男人汙濁之物,我腦袋裡除了想立刻死,別再看到這一切外已無他求,他們在我眼前將那些濁物全數打入嫣嫣體內,刮清她恥處周圍的柔絲後,再用黏布貼牢封死。
  走之前,他們還將嫣嫣雙臂直吊在天花板的橫槓上,一條腿也懸上半空,太多的濁物在她腹中,即使黏布也無法完全遏止它向外湧,在我面前她狼藉濕亂的下體流下一縷奶白色的條柱,打在地上形成沼澤。
  我真想轉開臉不忍看,如果我脖子可以動的話。
  沈默的空氣在那些人離開後慢慢凝結,只剩穢液「答!答!」落在地上的聲音。
  約莫又過了十分鐘,我肌肉終於慢慢有了知覺,舌頭的麻痺也逐漸消退,但手腿被杉上那幫人牢牢捆綁,仍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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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6:14


第四章

  狂風暴雨過後,我呆坐在床緣,腦海一片空白,雙手抓著頭髮不住發抖。我沒勇氣回頭看那付橫陳在身後的美麗身軀,阮書婷赤裸的每寸肌膚都有我逞欲過的罪證,雪白肉體處處是瘀傷和齒印,我竟然又犯了同樣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
  雖然是她勾引我在先,但後來都是我在動手,於良心於法理,我都逃不過譴責!其實我心裡真正怕的,是潛伏在體內的那只惡魔,它讓我認清自己果然是無藥可救的強姦慣犯,因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獸念,看來寒竹最開始對我的認定才是正確的!
  身後的阮書婷在遭我蹂躪完事後,已經昏沈在那少說三十分鐘之久,現在終於有些反應,她發出一聲微弱呻吟,我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感覺涼涼的背脊上有根指尖輕輕的劃動。
  「對不起……」我能想到要對她說的只有這一句。
  「什麼事對不起……」她發燙的臉頰貼在我背上幽幽的問。
  「我對你作的事」我四肢冰涼的說。
  「我覺得很好,你不用跟我對不起」她伏在我背上溫柔的撫摸我肩膀。
  不知是否我太過敏感,當她手輕觸到某一處肌膚時,電光般的意念突然閃過我空白很久的腦袋,我想起她拉我下浴池時背上短促的紮痛,那感覺像被針紮、又像蟲咬。我的思緒又更往前追溯到五年前那一晚,我隱隱還記得在那天嚴寒的氣溫下,我喝酒喝得昏昏欲睡時,脖子上也傳來這麼一次刺痛,為何我會有印象,因為當時我為了伸手去拍那以為是蟲咬的地方,還弄翻了一瓶酒!並且喃喃自語的咒罵那只死蟲,不久後才睡去的。
  想起這件事我猛然站起身,快步朝浴室走去。
  我在這間豪華大浴室裡仔細查找每寸地方,結果並沒發現可能要找的東西。於是又回到臥房,目光掃視一遍,最後停留在靠牆邊那座桃心木梳妝桌。
  我走過去拉出第一個抽屜,阮書婷已經發出不滿的抗議:「喂!你這個人有沒有禮貌?怎麼亂翻人家的東西?」
  我不理她,連二個抽屜的東西全被我倒出來,不外乎是粉盒、香水、以及各式各樣的看起來價值不斐的名貴首飾等。我不死心再拉開第三個抽屜,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本雜誌,雜誌封面是對新人,其中穿著白紗禮服的新娘赫然是阮書婷,怪的是新郎的臉竟然被刀片割得稀爛,旁邊斗大的標題是「豪門婚宴」,還有較小的字體「商界聞人卓文山獨子與電信鉅子阮道遠千金締結連理」,看到這一幕我的頭突然有點暈眩,原來剛剛我搞了人家的老婆,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卓家兒媳婦!
  我先把雜誌拿出來,準備等一下好好問阮書婷問個清楚,當下重要的是找另一件證物,皇天不負苦心人,果然在抽屜角落被我發現一隻眼熟的金屬盒,盒子上浮凸的字母是「GB??H」,打開盒蓋,裡頭有五、六顆珍珠大小透明的膠粒,我將一顆膠粒放在指腹上拿近眼前看,上面還有根如細芒般的針。
  (哼!果然……)事情到這裡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很可能我這五年來的牢獄!一夕間掉入無邊地獄的轉變!全是遭人陷害的陰謀,雖然還不能確定些什麼,但至少這些巧合看起來並不尋常。
  我拿著雜誌和金屬盒,滿臉熱騰騰的殺氣走回到床前。
  阮書婷看我這樣顯然開始有點害怕,只見她縮往床的另一邊囁嚅問道:「你……你想怎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將手上的東西重重往床上一丟!我想當時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因為看她臉色都嚇得發白,眼圈也紅了。
  對峙大約有三秒,她才發洩滿腹委屈和不滿似的朝我大叫:「怎麼樣啦!我是結了婚!那又怎樣?!全是他們逼我嫁的!我根本不願意……我才二十一歲!連戀愛都沒談過……就要我嫁一個我根本不喜歡的人……我只想報負他……報負他們這樣對我……」
  她說到後來已經是一邊在哭了。
  我慢慢恢復理智,雖然心情還是很激動,不過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再聽她以為我對她凶主要是因為雜誌上的事,依這種情況判斷起來,她和我五年前那場遭遇應該沒有關聯才對。
  於是我語氣也不再那麼嚴厲,不過依舊冷峻的逼視她問道:「我不問你雜誌上的事,那些我管不著!但你要老實告訴我,這個鐵盒裡有針的膠粒是怎麼回事?剛才你在我身上作了什麼手腳?」
  「我沒……」她還想辯解。我暴怒吼道:「說!!」
  她被我一吼整個人震了一跳,淚珠猛掉發抖的說:「你別那麼凶……我說就是,那是一種會讓男人……變野獸的催情藥。」
  我閉上眼深呼吸,沒錯!我所想的事愈來愈有可能。離真像大白雖然還言之過早,但那種心情的劇烈伏蕩迫得我必須調整一下讓自己冷靜。
  「為什麼要這麼作!」再度睜開眼時我寒峻的看著她,每個字都從緊咬的牙關間擠出來,不怒而威的氣勢讓阮書婷不敢再和我打迷糊仗,她低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一直有那種想法……從小每個人都把我當公主捧著,但我有時卻會幻想被人粗暴對待的感覺,我知道這樣很不正常!但是我想歸想!真正也只有試過一次……就是和你……」
  我差點沒暈倒,原來這位家世富可敵國、集千百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竟然有喜歡被男人虐待的傾向,我真為她有錢的老爸和戴綠帽的富家子老公感到可憐。尤其是她剛結婚沒多久的丈夫,可還是打個噴涕就會讓政商界大地震的紅頂商人卓文山的獨生子,要是知道我這樣搞他美麗的小妻子,恐怕逃到北極我都會被他們家逮到,然後最少拿去扒皮餵狗。
  不過凡事有失必有得,至少讓我發現了膠粒的秘密,這對我的清白是十分重要的線索。
  接下來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我問她:「這些膠粒從那得來?」
  阮書婷想都沒想就回答:「從卓漢德那裡的偷拿的……哦!卓漢德就是跟我結婚的那個人,不過我不想承認他是我丈夫」
  看來她真的很不喜愛這段政治婚姻。
  「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問道。
  「別人給他的。」
  「別人給他?……難不成……是給你們用的?」我狐疑的看著她說,心想現代年輕人還真敢玩。
  「才不呢!誰要跟他……」阮書婷聽我這麼猜測,氣得粉頸上的嫩筋都浮出來,久久稍微平復後才說:「他拿這藥去用在那個女人身上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是有一次無意聽見卓漢德跟他朋友在談事情,那個朋友好像拿什麼東西給他,他們說得很小聲,又笑得很讓人不舒服,我當時在旁邊房間看書,他們以為我聽不見,其實我從小耳力就特別好,即使想不聽都很難。他們在討論用了這種藥作事會很利害、女人會……哎!反正就是諸如此類的話,聽也知道是那一類的藥,我好奇假裝喝水出來看了一下,事後偷了幾顆出來,還給我好朋友二、三顆,要她跟她男朋友試看看,不過因為不知道怎麼使用,他們也不敢亂用,在我差不多把這件事忘了時,我又遇見那位朋友,她開口便把我罵了一頓,說我給她的藥害她被男友整得死去活來,還弄得全身是傷,我問了才知道有一次她和她男朋友喝酒後,兩人在房裡打打鬧鬧著玩,我朋友突然想到我給她的膠粒,想再拿出來研究看看,當時她男友纏著要抱她,結果不小心就被膠粒上得針給刺到,過沒多久就變得和你剛剛一樣……」
  她話沒說完,我急著打斷問道:「你丈夫那位朋友是誰?你知不知道他名字?」
  「怎麼會不知道!」她一臉不屑的回答「也是個討厭的小白臉,就是逐鹿集團的小開趙俊傑啊!」
  我感到渾沌中已露出曙光!五年前失去理智犯下不可抹滅的錯,十之八九是和這種藥脫離不了干係,至於是不是和趙俊傑有關,我雖不敢下斷言,但必定是要從趙家或逐鹿集團查起,因為我想起寒竹那天在山上曾說過「GB??H」代表逐鹿集團所生產的貨!加上阮書婷說的一切,看來逐鹿集團和趙家真的很不單純,只不過這一切若是趙俊傑主使,難道他為的就只是想從我身邊帶走嫣嫣嗎?這種理由不是不可能,但總讓人覺得太單薄,況且是嫣嫣和我提出分手後才發生那件事,既然她已經離開我,趙俊傑又何必再設下陷阱讓我跳。
  阮書婷見我一直呆立原地,好幾分鐘沒作聲,才偷偷爬過來雙臂攀住我的腰,嬌聲說:「你不生氣啦?說真的……我不是隨便的女生,卓漢德想碰我都還很難,只有對你才這樣。」
  我歎了口氣拿下她的手,道:「這不是隨不隨便的問題,你根本不應該這樣。」
  「算了!反正我就是要這麼不快樂的過一輩子。」她賭氣哀怨的說。
  我現在卻已沒心思理她說什麼,腦海裡一直盤算的是如何找到更多線索,畢竟這件事已經隔了五年,要還原它真像談何容易,但不論如何我是一定要查到水落石出,最少給自己良心一個交待。
  「趙俊傑常和你丈夫碰面嗎?」我問道。
  「是啊!不只他,趙勝和卓文山也是,他們兩對父子每個月都固定聚會一次,關在一個怪房間裡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搞不懂是在談什麼大生意。」她不以為然的說。
  「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進去偷聽他們談話內容?」我想這是唯一能切入的途徑,不然以我一個人,想親近趙家父子瞭解他們搞什麼鬼,恐怕比登天還難。
  她先疑惑的望我一下,眼睛倏地亮起來:「喔……我知道了!」她神秘的靠過來說:「你是探員對吧?難怪你武功那麼利害!說真的,是不是趙勝和卓文山這兩對父子在作一些犯法的事?」
  我本想否認,但臨時轉念,何不乾脆順著她的猜測!
  「既然你猜到我也不隱瞞,我是國際刑警,懷疑逐鹿集團可能違法製造禁藥,所以需要你協助幫忙調查。」我神情嚴肅的說。
  她聽我說要她幫忙,立刻變得神氣起來,眼珠子狡黠的轉了一下:「我幹嘛幫你?除非……」
  我看出她是故意刁難我,無非趁機要求我對她作出什麼承諾,這種麻煩我惹不起,於是立刻打斷她的話:「不用除非了!你不願意幫就算!把衣服還我,我現在馬上走。」
  她聞言知道我難受威脅,有些失望的看著我,半晌才說:「其實我很願意幫忙,如果把卓文山父子抓去關,我也可以跟卓漢德離婚了是嗎?」
  我心裡不禁再次替卓家那對父子可悲。
  「只不過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上。」她歎口氣又說。
  阮書婷告訴我,原來趙勝和卓文山每月密商的怪房間,就位在卓文山家的一樓角落,之所以稱它怪,是因為那房間進出不僅要有密碼,還必須比對指紋或瞳孔,照理有錢人住家門戶有這樣設備不奇怪,但住家裡的房間用到這種保全就太不尋常,我本來猜是金庫之類。偏偏照阮書婷描述,那個房間裡只有很普通的四張沙發和一面茶幾,其它就空無一物。
  我提出疑問道:「如果保全那麼森嚴,想必能進出的應該只有卓文山和趙勝他們父子四人,你怎麼會知道裡面的狀況?」
  「我還沒說完嘛,你耐心點聽。」她嗔了我一眼,又接著說:「我對他們談什麼其實一點都沒興趣,只是婚後有段時間,我常要關在卓家不能亂跑,日子實在悶得發慌,有次我正無聊,突然想看那房間到底長什麼樣?因為我到他們家好幾個禮拜,幾乎每個地方都去過幾百遍,唯獨沒踏進那房間一步,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於是當晚我就要卓漢德帶我去看,他本來說什麼都不答應,後來我威脅他不帶我去我就離家出走,他怕事情鬧到他父母面前,才答應帶我去。隔天卓文山出門後,他就帶我到那房間,本來他一定以為我看那房間根本沒什麼特殊,就會覺得無聊離去,怎知我這個人就是他愈心虛緊張,我就愈覺得可疑,於是我走到其中一張沙發坐下去,當卓漢德看到我坐上沙發時,那張臉簡直比死人還難看幾百倍,衝過來就要把我拉走,我當然不肯啦!手很自然就抓著沙發扶手抵抗,無意間不知按到什麼東西。」說到這她故意賣關子停下來問我:「你猜發生什麼事?」
  「我那知道啊?你快說吧!」我聽的正專心,忍不住叫道。
  「你過來。」她突然難得嚴肅的看著我說。
  我不自覺聽她的話坐到床上,她卻如小貓似迅速爬到我身上。我立刻要站起來,她兩根玉臂更摟緊我脖子不放,在耳邊輕聲哀求:「只要這樣就好,讓我這樣跟你說話。」。
  我歎口氣道:「你何苦呢,這只會為你自己找來麻煩。」
  「我才不管什麼麻煩,反正我過得一點意義也沒有,就算明天會死也沒什麼關係,你讓我抱一下就好,求求你嘛!」她臉貼在我胸前一直撒嬌,我心裡不禁感歎,這種富家千金女在眾人眼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到竟然還過得那麼空虛痛苦,其他庸庸碌碌的人又該如何?
  我讓她靠在我身上,不過不準她亂磨蹭,因為她一絲不掛的光滑胴體會讓我無法專心。
  「我按到那個按鈕後,突然整個人往下降,過了幾秒才停下來,四面都是黑的,我有點害怕正要叫卓漢德來救我,眼前突出亮起幾排小燈,我考慮要不要伸手去摸看看時,座位又往上升回地面,我想是卓漢德把我弄上去的。」
  「你有問他那些小燈是什麼嗎?」我問道。
  「問啊!他當時臉色都嚇成灰的,要我無論如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我看到的事,更不能向卓文山說我曾經進來過,至於那些小燈到底是什麼?他當然不可能再告訴我。」阮文婷邊說、手又裝作不經意的在我胸前挑觸,還迂迴往下面去。
  我抓住她的手道:「你自己覺得那些燈像作什麼用的?」
  她用力抽回手,瞪我一眼不滿的回答:「我那知道?我才懶得猜!不過我倒是因此和卓漢德交換條件,要我不說可以,但他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所以現在我才能到處去玩。」
  聽她說完,好像也沒多大收穫,只知道趙卓兩家彷彿有些秘密,但沒辦法進去那個房間也無從得知,何況這件事離我要查的目標還有段差距。
  我沈思了一陣,釐清當務之急是先處理昨晚的事,首先要打聽外面是不是有什麼風聲,機場的警察看到我和冒牌小鬍子一起離開,如果姓刁的想駕禍給我,兩名安全局人員被殺死的嫌疑肯定落在我身上。
  想來想去唯一我信得過能幫我打聽的,就只有石紀平。我放下阮書婷站起來,走去拿起她房裡電話撥給石紀平,沒多久話筒裡傳來石紀平的聲音。
  「喂,我是石紀平。」
  「紀平嗎,我是黎書俠。」
  「書俠!」他聽到我聲音立刻叫出來!不過立刻又壓回比正常還低的音量,緊張的說:「你這陣子作什麼去了!發生大事你都不知道嗎?」
  我不知怎麼跟他解釋這段日子一些光怪陸離的遭遇,只好先說:「紀平,這些事說來話長,我有時間再告訴你,你先說發生什麼大事?」
  「看來你真的都不知道,你的老師章若達,在你離開飯店後的第三天就被發現浮屍在東部海邊……」
  「章教授死了!怎麼會這樣?發生意外嗎?」我心中一陣難過忍不住脫口問道!
  「應該是他殺,身上很多傷,好像死前受到很殘酷的淩虐,但更離奇的是隔天趙家也報警說章嫣嫣不知去向。安全局和警方來找過你好幾次,還好後來查到你離開飯店的第二天就去了香港,嫌疑不大,不過他們還是想和你談談。」
  「原來如此,嫣嫣是真的失蹤。」我喃喃自語道。
  「什麼原來如此?莫非警察找過你了?」石紀平問道。
  「嗯,但這件事很不單純,昨晚有人假冒安全局的人到機場接我,真正安全局幹員已經被他們殺害放在後車箱,我打昏那些人後逃掉,不過只怕他們會嫁禍給我……」
  我話還沒說完石紀平就打斷我:「天啊!你不是開玩笑吧!死的如果是安全局幹員那麻煩可大了!」
  「唉……是啊,現在我能信得過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有件事要請你幫忙。」我歎道。
  「你說吧!」他在電話中答應道。
  「最近幫我注意一下新聞,看這個案件是不是已經曝光,如果可能的話,也幫我暗中打聽一下安全局或警方那邊的消息,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辦,現在出面向警方說明恐怕對我很不利。」我說。
  「好吧!我會盡力幫你打聽,不過你千萬要小心,現在在這裡不方便說太久,有事再打手機給我。」石紀平說。
  和石紀平通完電話後,我想到章教授慘死,嫣嫣失蹤,自己又惹上新的麻煩,心情頓時如雪上加霜。從我進大學認識章教授以來,他就一直待我如親生兒子,後來雖因那件事好幾年沒再聯絡,他也未曾再來看過我,但他的過世仍讓我十分難過。
  我突然想起章教授屍體被發現在東部海邊這件事有點不尋常,記得多年前我還念大學時,有一天晚上十點多人在實驗室等一個實驗結果,章教授突然跑來找我幫忙,要我載他到東部某個靠海邊的小鎮,說有件很重要的東西急著要交給他朋友,我看他神色慌張,想必是很緊急的事,就連夜開車送他過去,到達時才知道那是一棟看起來快廢棄的海邊別墅,方圓六、七公里都沒別的房子,奇怪的是裡面連燈都沒開,他卻要我在車上等他,我等了近半個小時他才返回,回來時臉色明顯輕鬆許多,我想他應該是已經把東西交到那位朋友手上,後來在車上他告訴我他那位朋友是有名的科學家,因為不喜歡被打擾才獨自住在海邊別墅,並叮囑我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我答應後就沒再多問,現在也幾乎都忘了,要不是石紀平說章教授陳屍在東部海邊,恐怕我一輩子不會想起。
  我決定到當年送章教授去的別墅一探究竟,於是回頭問阮芸亭車可不可以借我幾天。
  她一聽整個人高興的從床上跳起來!
  「可以啊!送給你都可以,不過人也要一起借才成。」
  我苦笑說道:「你不能跟,我有重要的任務,帶著你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喜歡冒險!你武功那麼好,在你身邊我覺得比任何地方都安全,求求你帶我去嘛!好嘛!」她可憐兮兮搖著我的手,只差一點沒跪在地上求我。
  我沈下臉冷冷回道:「你如果要跟著我,我也不用你的車了!從今後大家就別再見面。」
  她聞言先是失望和氣憤,後來又有點喜悅的問我:「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以後還能常見面囉?」
  我嚴肅的點了一下頭,對付她只好撒點小謊。
  「那好吧!一言為定!你可千萬不能騙人。」
  「當然,現在可以把衣服還我帶我去開車了嗎?」我問道。
  「啊!你現在就要走嗎?」她貼過來抱著我不捨的說,我輕輕推開她哄道:「這件事很重要,必須快點處理。」
  「好吧!你要快去快回喔!我等你。」她含情脈脈望著我,我覺得自己臉上彷彿浮現「姦夫」這二個刺耳的字。
  拿回衣褲,還好寒竹送我的項煉也沒弄丟,著裝後阮書婷按開一扇門,外頭是一道電扶梯,原來這座別墅是她老爸送她的,卓漢德沒經她的允許也不能進來,她的臥房下有獨立車庫,車子駛入後人搭電扶梯就能直上到寢室,不需再經過客廳穿堂。
  車庫裡有三輛車,分別是法拉利、BMW和Rover越野車,我選了比較不起眼的越野車,擺脫依依不捨纏著我的阮書婷,循著腦海裡模糊的印象,直往東部海岸駛去。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5:58


第三章

  「安全局有兩位長官現在在安管室等您,可不可以移步跟我們過去一趟。」其中一名警員說。
  「安全局?」我想起那個小鬍子組長,忙問道:「請問兩位警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詳細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應是有些案情要您協助釐清,您可以放心,沒什麼事。」
  聽他這麼說我知道護照沒問題,事情就單純多了。
  「好吧,請兩位帶路。」我爽快的答應。他們帶我走到機場的安管室,讓我自己進去,一推開門發現果然是那姓鄭的小鬍子組長,不過最讓我訝異的是趙俊傑的私人安全顧問,那個眼神讓人十分不舒服的傢夥竟也在裡頭。
  「黎先生您好,我們又見面了!」小鬍子伸出手,我和他握手邊說:「鄭組長您好,現在大企業真不錯,配合警方辦案不遺餘力。」
  我意指的當然是趙俊傑的安全顧問,他在場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擺明就是要針對我。趙家即使家大勢大,也無權介入安全局的辦案對我問話吧!
  小鬍子聽出我話中的不滿,忙說:「黎先生請別誤會,這位刁先生是逐鹿企業的安全部長,因為在你出國這段期間,趙先生家裡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所以我們安全局找黎先生和刁先生一起協助,幫我們釐清部份案情。」
  照理趙勝家裡發生事情沒理由找上我?我現在唯一和他們有關聯的,勉強算也就只有嫣嫣而已,上次有人想挾持她,難道她又出了什麼事?
  「是不是嫣……是不是章小姐出什麼事?」我沈不住氣問。
  小鬍子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更急:「她怎麼了?」
  「黎先生你別急,章小姐失蹤了,不過……其中還有很多疑點,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你方便和我們回局裡一趟,我再把詳細情形告訴你。」小鬍子說。
  我怎能不急,嫣嫣一個弱女子突然失蹤,要是被綁架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但目前的狀況我急破頭也沒用,只能先跟安全局的人回去把事情問清楚。
  上了安全局的黑色轎車,我和姓刁的傢夥坐在後座,小鬍子坐前座,另一位幹員是駕駛,一路上四個人都沒說話,我在想嫣嫣到底出了什麼事,有時又想起寒竹,腦子裡亂糟糟的。
  車子不知開多久,我感覺陣陣睡意襲來,眼皮愈來愈沈重,這種感覺彷彿有些熟悉。〈不好!〉我心中閃過一絲警戒!這種不尋常的睡意就和當日和寒竹在山上遭受丹察暗算時一樣,我不動聲色觀察車窗外,發現早已不是原來應該走的路,兩邊景物愈來愈荒涼。
  很明顯,姓刁的一定想害我,我猜最有問題的八成是空調,於是趕緊屏住呼吸,現在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否則等我不省人事就難以挽回了。我轉頭向姓刁的說:「刁先生,能不能請教一個問題。」他沒想到我突然和他說話,先心虛的愣了一下,立刻又恢復鎮定:「請說,什麼問題?」
  「外面……」我指著他後面的車窗,他轉頭過去,我把握機會盡全力斬向他脖子,等他驚覺掌風來襲時早為時已晚,馬上像條被抽掉脊椎的狗一般,軟綿綿的倒下。
  前座的小鬍子見有狀況立刻拔槍轉身,我早有準備,同一時間就抓住小鬍子持槍的手腕往上舉,他朝車頂開了二槍,我另一手拳頭重重轟在他臉上,他悶叫一聲,手裡的槍掉落下來,我再用手肘補了他一記,他才乖乖的昏過去。
  「靠邊停車!」我撿起手槍頂住駕車幹員的頭,他聽話的把車停在路旁,我命他和我一起下車,打開車子後行李箱,發現裡面竟躺了兩個人,我一眼便認出是姓鄭和姓邱的安全局人員,一探鼻息早已斷氣。
  本來我還想逼問那個冒牌幹員,問他們挾騙我的目的究竟為何,但這時吸入的迷藥藥性蔓延很快,再拖延下去只怕會昏倒在他眼前,於是趁還有餘力時用槍柄給他一記重擊,讓他先倒下去再說。
  處理好三個傢夥後,我環顧一下四周,這裡是十分荒涼的山區,雖然在馬路上,但這麼晚恐怕見不到一輛車,而我的意識愈來愈迷糊,不知還能撐多久?若不趁這三個人沒醒來前將他們一併送給警察,只怕死了兩名幹員的車子會讓我蒙上不白之冤。
  我找到他們身上的行動電話,這些傢夥非常小心眼,每支電話都鎖了碼,沒密碼根本打不出去。我正作最壞打算冒死開車下山時,不遠處有二團燈光朝我駛來,我宛如在沙漠看到綠州似興奮的朝它揮手,不久那輛車子終於在我面前停下,這時我已經是用意志力在支撐身體,朦朦朧朧中看到下車的是位面貌姣好的女子,她伸手過來扶我,我將全身重量交給她後就不省人事去了。

  當我醒來,已經躺在十分柔軟的床上,柔軟到整個人差不多一半都陷在裡面,那是一座文藝復興風格的歐式大床,四邊精雕的床柱,薄紗如瀑從上垂下,淡淡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我眼珠子轉了一下正想爬起來,一條雪白纖嫩的胳臂突然沒頭沒腦晃過來落在我胸前。
  我「啊!」的大叫一聲!慌忙從床上滾下,發現更可怕的是自己全身上下只穿內褲。
  那顯然是一條女人的手臂,這種情況下,雖然看到的是女人手臂總比男人手臂好,但也夠讓我驚出一身冷汗,深怕五年前那種錯又再度重演。
  我的動作吵到那根胳臂的主人,從枕頭山中冒出一張剛睡醒迷糊的臉,那是一張脂粉未施卻清麗姣美的臉蛋。眼前的一切換成其他男人可能會喜上眉梢,以為老天爺終於注意到他勞碌終生,所以送了個美女來慰藉他。但對於一朝被蛇咬的我而言,現在腦海裡只是不斷在倒帶搜尋,回想自己有沒有做了無法彌補的錯事。
  「嗯……你醒啦?……我還想睡……」床上的美女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又把臉埋進枕頭裡,我心頭稍微鬆了口氣,至少她的態度不像被我強姦過,再走近點仔細看,這女子愈看愈眼熟,雖然她現在這模樣長髮散亂,一臉素淨,但我不久就認出是飛機上認識的阮書婷!
  「喂!起來!我怎麼在這裡?你這個樣子……又是怎麼回事?!」我因為不明究裡,所以有點生氣的搖著她問道。
  「唉呦……幹嘛啦……人家很困……」她總算坐起來氣呼呼的嗔道,只見她雙眸還水濛濛的,髮絲垂散在臉龐,千嬌百媚的神態十分誘人,難怪有人喜歡看剛睡醒的美女。
  「什麼幹嘛?我們怎麼會睡在一起?」我盡量不被她的美所軟化,冷靜的問道。
  她聞言歪頭想了一下,突然笑起來,邊笑邊爬出厚軟的被褥,然後俏皮的眨著眼睛盯住我:「這要問你吧?怎麼會問女生這種問題呢?」
  「我……我昨天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沈不住氣辯解。
  她盤腿坐起來,我才注意她只穿一襲純白絲質睡衣,細肩帶掉了一邊掛在玉臂上,裙擺可能也只到大腿的一半,骨架纖瘦的她酥胸並不小,凝脂雪白的肉球擠出一道誘人深溝,還有一雙勻稱無暇的美腿,我得承認她絕對是能讓任何男人無法抵抗誘惑的尤物。
  「你什麼都沒作?那有什麼好怕的?」她露出狡猾的眼神。
  「你還沒回答我?我怎麼會睡在你床上?」我冷冷的問,其實面對這種誘人的姿色,我要很辛苦的忍耐才不讓老二當場撐起內褲。
  「喔……你想知道。」她又換了個姿勢,兩條玉腿並在一起屈起來,一邊玩著她美麗修潔的腳趾,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問題,這樣連屁股和褻褲賁起處都遮不住姿勢,雖然不是刻意作出來的性感,卻已經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小老弟。
  我隨便找到一條不知名的布,將自己下半身圍起來。「我的衣服在那裡?拿來給我!」她既然擺明要耍我的樣子,我暫時也不想再問,還是先把衣褲穿好再說。
  「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脫那去了?」她抬頭無辜的看著我,面對她我真不知該如何發作,只好歎口氣說:「阮大小姐,你何必這樣作賤自己?把一個大男人帶回自己床上睡,別說對你的名節不好,如果你父母知道的話也會難過吧?」
  她聞言瞪了我一眼,一付無所謂的樣子:「我想作什麼就作什麼?誰管得著我?而且昨天要不是我路過好心把你撿回來睡,你已經昏倒在山上,說不好被野狗吃了都還不知道呢!」
  我哭笑不得的說:「真得很謝謝你,但你也不用好心到穿成這樣跟我一起睡吧?」
  「我只有這張床,而且我喜歡穿清涼一點睡,不行嗎?」她任性的脾氣簡直無法理喻,我想還好沒出什麼事,如果她自己都不在意,我問心無愧又有什麼好怕。
  「對了,昨晚和我同車的那些人呢?你幫我報警了嗎?」我突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
  「沒有啊!我以為你殺了人,就趕緊載著你跑路了,怎麼想到要報警?」她傻呼呼的說,我想完了!這下肯定被你害死。
  「老實告訴我,你根本不可能剛好經過那裡,一定是偷跟著我們的車對不對?到底你有什麼目的?或知道些什麼?」我板起臉問。
  「我本來就是剛好經過……」她還想打迷糊仗,我卻已經沒時間攪和下去,再不趕緊把事情弄清楚,只怕後續對我會很不利!雖然這花癡千金女很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看她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不覺就有股莫名火氣衝向腦門,我抓起她的手腕,凶狠的喝道:「你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對你……」
  其實我還真想不出到底能對她怎樣,所以才講一半就講不下去。
  「你說啊……想對我怎樣?」她仰起俏臉看著我,水濛濛的嬌眸春意蕩漾,兩片柔軟的玉唇微啟,一臉很期待人家對她怎樣的淫蕩表情。
  我雖然沒什麼坐懷不亂的偉大操守,但五年牢獄的教訓讓我學會凡事要小心謹慎,尤其面對美色更是如此,因此僅管她擺明在誘惑我,我還是不為所動,只冷冷的注視她好一會兒,就神色漠然的放開她的手轉身找我的衣褲。
  阮書婷家世顯然不是普通的不平凡,單是我和她所在的臥房保守估計就六、七十坪大,潔白的長毛地毯鋪陳開來,宛如雪地般美麗高雅,屋頂挑高設計,有兩面是全片落地透明玻璃,透過薄紗窗簾望出去,外面綠草如茵,花團處處,不知庭院有多廣。
  但在這奢侈高貴的的大臥房裡,我翻遍了每個角落就是找不到我的衣褲,我突然想起這麼大的寢室一定有附設浴室,只是我四處都看了竟沒發現,想必是漏掉某些地方,於是我再仔細的環視週遭,阮書婷斜並一雙玉腿、慵懶的靠在床上看著我,彷彿把我當成逃不掉的籠中鳥。
  總算最後我在牆壁上找到一道接縫,正想推看看,怎知手才輕輕按到,整面隔間立時無聲無息的滑開,出現一間比臥房還大的「浴室」,其實稱呼它浴室實在太不敬,倒不如說是水療館之類的來得恰當,在宛若鏡子般光亮的純白大理石地面上共有六座水池,分別正冒著熱氣、咕嚕咕嚕的湧出水泡或噴射水流。
  我還呆立在門口看著,一雙軟膩的纖手從後面伸來輕撫上我胸膛,二團溫熱柔軟的肉球隔一層薄薄絲綢貼在我背上。
  我倒吸了口氣,拿開她停在我胸前的手往前一步,轉身面對她:「阮小姐,我不是什麼聖人君子,或者更老實說,我不久前還是在獄中服刑的強姦犯,以你的美貌,我想沒有男人會傻到拒絕你,但我曾告戒自己不論如何不能再犯錯,而且我心裡有個深愛的女人,我也不會對不起她。」
  她好像沒把我話聽入耳,清純的眼眸瞟了我一眼,就從我身邊繞過走向浴室。
  「你過來,我告訴你衣服在那裡。」她墊起足尖輕盈走到浴池旁,慵懶的坐在大理石座上朝我說。
  我雖然知道她沒那麼容易聽話,但不過去也不知道她想搞什麼鬼,反正我一個大男人,只要把持得住又不怕她把我給吃了。
  走到她面前,她大大的眼睛仰望著我。
  「坐下來吧!你站那麼高,我很難跟你說話。」
  我的忍耐已到極限,語氣冰冷的回道:「我想不需要,你要就快說!」
  「我如果不要呢?那有求人家態度還那麼壞?」她撇撇嘴站起來,舉腳好像要踏進浴池,那知突然一個沒踩穩打滑,驚呼一聲整個人往後栽,我反射性的跨向前去扶她,手才攬到她的纖腰,就被她一把抱住。我這才知道中計了,她跳起來雙腿纏住我,用全身的重量讓我失去了重心,逼得我只能往浴池裡去。
  只聽「蓬!」一聲巨響,水花濺起!
  我和她已經雙雙落水,這熱水池水深大約到我腰部,我摔下去後第一個反應是想站穩,但她仍舊和我糾纏不清,掙紮間我的背好像讓針之類的物體紮了一下,不過那只是幾分之一秒的感覺,當時也沒空在意。
  「你到底……」當我全身濕透從浴池站起來,正想罵人時,胸前卻突如其來一陣難以形容的酥癢,低頭一看,原來這小騷貨竟緊緊抱著我,兩片櫻唇貼著我的乳頭,口中濕燙的舌尖輕輕掃逗。
  「夠了!」我怒吼一聲推開她,她被我聲音嚇一跳總算靜下來。我喘著氣,才發覺裹在腰間的布也掉了,身上僅存的內褲濕透貼在肌膚上,胯下昂揚挺直的怒棍幾乎全形畢露。
  站在我一步距離前的阮書婷也沒好到那去,串串水珠不斷從她發稍滴落,那件濕睡衣已經完全透明,緊緊貼在靈瓏嬌軀上,一雙圓潤的玉乳亭立胸前,嫣紅乳尖誘人翹立,甚至兩腿間修剪整齊的芳草都看得很清晰。
  「你別再鬧了好嗎?我真的只想穿上衣服離開,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你就放過我吧!」我幾乎是哀求的說。
  「你騙人,你的……那裡已經變成這樣,還說對我沒感覺?」她看起來有些委屈和悶氣的說,其實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迷人,宛若出水幽蘭般純潔的臉蛋,一點都無法想像她會是那麼大膽開放的女孩。
  「我……」我臉上一陣熱,找到飄在水面上的那片布圍回腰間,才正色跟她說:「你真的想錯了,我生理上的反應並不一定就代表心裡想的。」
  「是嗎?」她突然柔媚的看著我,眼波蕩漾彷彿要將人吸進去,我忽然感覺有點衝動。〈不行!我要冷靜!〉這種情形讓我有點心慌,說不出是在害怕什麼。
  「看我,難道你一點都不心動嗎?」她緩緩拉下肩帶,我想閉上眼轉身離開,但雙腳卻無法移動,那股火一樣的慾念在我體內很快燎燒。
  她故意把兩條肩帶拉下來,卻不全脫,雙臂緊抱著酥胸無辜嬌憐的望著我。
  幾秒前我還百分之百的有自信不會受到任何誘惑,但現在卻已感到不妙,五年前那股熟悉的獸慾!宛如潮水般迅速淹沒我的理智。如果每人一生當中都有一件打自內心最底層所恐懼害怕,甚至超過畏懼死亡的事,那這種感覺絕對就是我心中的唯一一件!
  〈離開這裡!快離開這裡!〉我腦海逐漸流失的清醒不停叫我逃離,但那個聲音已經愈來愈微弱!取而代之的一個念頭,就是「佔有她!我要佔有這個女人!」
  她的臉變成了好幾個人,從寒竹、嫣嫣、又變回阮書婷。
  她們的眼神都在叫喚我佔有她們。
  我發出吼叫,瘋狂衝向前去攫起她,像一頭抓到小鹿的暴獅,「啪!」一聲撕裂她單薄濕透的睡衣,兩團玉乳宛若潔白的兔子跳躍出來!
  「嚶」
  她微弱呻吟一聲,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好像交由我來蹂躪,眼眸中微微透露的恐懼和渴盼,更激發我粗暴對待她的獸慾!
  我用力箍緊她苗條身軀,臉埋進她柔軟的乳肉間盡情探索,她受不了我的侵襲,整個人情不自禁後仰,嘴裡發出細細的喘息和呻吟。
  不知怎麼回事,我不只想佔有她,更想讓她痛苦,這種怪異變態的衝動,就和五年前那晚一模一樣,即使知道這種感覺十分危險,但它就像脫韁野馬根本控制不住。
  「粗暴一點……啊……弄痛我……用力蹂躪我……」阮書婷如泣如吟的嬌喘在我耳邊迴盪,我已經是一頭完完全全的野獸,用盡全力揉捏她可憐的嫩乳,兩排牙齒殘忍咬扯美麗的乳尖,另一手襲進她兩腿間的細縫恣意搓揉,懷中的美人兒早已痛得流出眼淚,指甲在我手臂劃出鮮紅的抓痕。
  或許是想讓飽受摧殘的身軀得到更多支撐,她無力的雙腿想纏在我身上,我卻不想讓她擁有任何主動的權力,一把抱起她走出浴池、大步來到床前,猛然將她丟在寬大厚軟的床褥上,她哼了一聲都還未彈起,我就已經撲到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痛苦悶叫。
  「你很喜歡這樣?……是不是!……回答我!」我雙目宛如火在燃燒般朝她吼道!
  「是……我是……」她雖然已經噙著淚,卻對我的粗暴侵犯愈來愈興奮。
  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過頭頂壓在床上,低頭吸住那兩片柔軟香唇,她激烈的把嫩舌送進我口中和我纏吻。當時我真的已經徹底沒了人性!和她唾舌交融後,一張嘴又往下探索她誘人的胴體,扯、咬、舔、吮,所過之處都留下肆虐的痕跡,她像一條被扒光毛的羔羊,只能躺在床上扭動雪白肉體發出悲鳴。
  當我品嚐的部位來到她兩腿間的禁區時,她發出的悅耳嬌吟將我的獸慾引爆至最高點,那道嫩溪已是溢滿熱液,我攫住她腳踝將她一雙修直美腿左右分開,堅硬的怒棍才一抵到窄緊小縫,她就已挺起細腰發出嬰孩般的哼啼,我毫不憐香惜玉,猛往前送!
  潔白的被褥被十根蔥指倏忽扯緊!
  甜美中夾雜痛楚的銷魂交響曲進入高潮,一部又一部,淫靡迴盪在肉慾橫流的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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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5:42


第二章

  這段插曲已經讓我延誤了上飛機的時間,我離開貴賓室後加緊腳步走向登機門,一進機艙,空中小姐還來不及帶我到位置,就有許多道目光驚恐的看著我,好像我來劫機似的。我眼睛掃了一遍差點沒笑出來,原來這只有十幾個位置的頭等艙,剛剛那群ABC就佔了八、九位。
  所謂冤家路窄,我旁邊位置好死不死就是被我推去撞牆的傢夥,他見我走過來,嘴張大得好像剛知道得愛滋一樣,我故意大剌剌的往位置上一坐,回看他一眼,他立刻低下頭縮往一邊,其他幾個ABC也都安份的連吭氣都不敢,乖乖在位置上假裝聽音樂或看雜誌。
  我心中正暗笑,突然坐在前幾排的那名美麗女子站起身走向這邊,到我座位前開口對旁邊的ABC說:「Peter,我跟你換位置。」
  那ABC彷彿能離開老虎似的連聲答應,急急忙忙起身走開,走了幾步又慌張的回頭拿他忘記的外套。
  和那幾個沒用的ABC相較,這位美麗的女子顯得冷靜多了,她坐在我旁邊靜靜望著窗外,我也沒去理她,自顧看我手上的雜誌。

  過了快半小時,飛機還停留在原地,不知是什麼原因延誤,我整本雜誌翻了一遍,已經沒什麼好看,突然想起剛剛在航空公司貴賓室的那位接待小姐,她拿給我名片,我都還沒看她叫什麼名字,因為等起飛也是閒著,我從上衣口袋拿出來,正要看時,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你追女人還挺有一套,這就是你幫她解圍的目的吧。」
  我左看右看,這聲音應該是來自我旁邊的女子,但她還是望著窗外,一點不像剛剛對我說過話。
  「對不起,請問剛剛是你在說話嗎?」我禮貌的問道。
  她總算轉過來面對我,水亮的眼眸停在我臉上:「沒錯,你打傷我的朋友,把他們當傻瓜一樣耍,就是為了在女人面前表現你的威風,看來這招很成功不是嗎?」
  我聞言淡淡一笑,也毫不客氣的盯著她上下打量,說道:「你如果認為是,那就是吧,反正你那些沒禮貌的朋友也欠人教訓,如果能讓他們得到教訓,又能幫我拿到美女的電話,這是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
  她聽我的回答顯然十分氣惱,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怒視著我,看來卻別有番韻味。
  我也不甘示弱盯著她看,過好一會兒,她撇開臉說:「有什麼好看?幹嘛一直盯著我?」
  「你看起來和你那些沒教養的朋友不像,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我說出心裡一直很惋惜的話。
  「要你管?別以為我怕你!不準說我朋友壞話!」她生氣的模樣像極了富家嬌嬌女。我無奈攤攤手道:「好吧!算我多管閒事,真對不起!」
  接下來我就懶得再理她,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
  才闔上眼沒多久,突然臉上癢癢的,一絲女性秀髮的幽香鑽進鼻孔,我睜開眼竟看到她靠得我很近,手抓著一小撮自己的頭髮正在搔我的臉。
  「喂!你還想怎樣?」我坐起來問道。
  「沒有啊,可以聊聊天嗎?飛機還不動,我覺得有點無聊。」她眨著大眼睛問道,我對她態度的轉變有點意外,但實在沒心情和她多談,我寧可趁寒竹的容顏在我記憶中還很清晰時多想想她。
  「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談?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我沒好氣的說。她哼了一聲轉回去,但沒半秒又開口:「你是作什麼工作的?」
  我有些不耐煩的回道:「中遊」
  「中油,是中華石油嗎?還是中華旅遊?啊!難道你在旅行社?」她連珠炮似的問。
  「都不是,中華遊民協會,我是無業遊民。」
  「哈!你說話好好笑,無業遊民能坐飛機頭等艙,算你利害。」她邊笑邊說。我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只好隨口敷衍的說「是啊!是啊!」心裡是幹得要命,只盼她別再煩我。
  但女人總學不會看男人臉色,她立刻又問:「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剛離開一家公司,現在出來旅行散心,告訴我吧?原來你是作什麼的?」
  我滿肚子火,沒多作思考就回她:「我原本在坐牢!滿意了嗎?」她一聽竟無法控制的咯咯大笑起來,飛機上其他乘客,包括那些與她同行的ABC都被她笑聲吸引,不約而同朝我們這裡看。
  這下換我覺得不好意思,忙按住她肩膀說:「小姐,拜託你控制一下?到底什麼事那麼好笑?」她一聽索性把頭靠在我肩上,笑得更是激烈,我只好不理她任由她笑到夠,心想最好笑到斷氣省得又來煩我!不知過多久,我只覺得快睡覺了,總算她停下來邊喘氣邊擦淚說:「你真的很愛說笑話,well……我自我介紹,我叫阮書婷,可以叫我Wendy!你好!」她伸出纖手,我忍著一個哈欠和她握了握手。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她把手抽回去問道。
  「哦!我叫黎書俠。」
  「黎書俠啊……聽你的名字和看你的外表,真的不像會搞笑的人。」她忍不住又要笑的樣子。
  我憋住滿肚子火說:「誰和你搞笑!信不信由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你別再逗我,我真的會笑死,到時你就麻煩了。」她壓著苗條的柳腹,美麗的臉蛋表情有些痛苦的說。
  我莫可奈何的撐著額頭不知要說什麼?如果可以,真想一拳往她的頭捶下去。
  「誒!你聽到我的名字會不會覺得有點耳熟?」她頭又靠近我問道。
  「不會!」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就好,沒事!我們可以作個朋友嗎?」她眼眸閃過一絲喜悅,真不知道現在女孩心中想些什麼?
  這時飛機總算動了起來,機艙裡傳來一陣騷動,我們已經等了快一個半小時。
  「朋友?你是不是想追我?」我不想和她扯太久,乾脆直接了當的說,看她會不會面子掛不住而住嘴。
  「如果是的話……你願不願意?」
  我差點沒被口水嗆到,難道現在的女生都那麼直接!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回答說。
  「哼!那有什麼關係?我也……我是說,你不也想追那個航空公司的小姐嗎?還裝得那麼清高?……啊!難道我長的比她差?」說到最後一句,她眼睛睜大大的瞪著我,彷彿威脅我給她否定的答案。
  「你長得絕對不比她差!但我也要告訴你,我從沒想過要去追什麼航空公司的小姐,Ok?」
  在和她一陣沒意義的扯淡當中,飛機已經飛上了天空,後來我認真和她聊起,才知道這些二十初頭的年輕人,果然家世都十分富裕,由於都是國外長大的上流社會華人小孩,因此常常混在一起,他們靠家裡的本事進大學,因此書沒念多好,但囂張的個性卻一點都不含糊。我聽阮書婷講,她只是偶爾會參加他們的活動,還是因為那群ABC當中有二個是她同行的兩名朋友的男朋友。
  我看她八成也是富家千金女,問她家裡作什麼事業,她神秘兮兮的不回答,我也懶得追問,反正下了飛機就要各走東西,也沒必要知道她太多事。
  飛機降落機場已經是晚上,她看著我問道:「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啊?什麼問題!」她一路上問過我的問題沒一百也有幾十,我那知道是指那個問題。
  「就是作個朋友如何?」她故意裝得有點矜持的說。
  「好啊,我們聊那麼多,還不算是朋友嗎?」我四兩撥千斤回道。
  「那給我你的電話,我明天有空可以找你出來。」她眼眸閃著光亮高興的說。
  我不禁苦笑,心想〈黎書俠啊!你到底走什麼逃花運,如果這種男人夢寐以求的桃花運可以用來換寒竹回我身邊,我一定毫不考慮選擇寒竹!〉「我不方便跟你出去,我說過我有女朋友了。」我黯然說道。想起寒竹,我的心情又變得沈重。
  「喂!你真的很遜……那麼怕女朋友?算了!你不給我我一樣找得到你。」她胸有成竹的說。我心想你也未免太有自信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住那,你能找到我才有鬼。
  下飛機後我故意走得很快擺脫她,來到通關口時,那些人都還沒看到跟上來,我鬆了口氣選一個人不多的通關口排隊。
  沒多久輪到我,我將護照拿給驗照官,雖然相信吳偉兆給我的護照八成不會有問題,但心情難免有點緊張,那驗照官翻了翻我的護照,又看看我的人,好一會兒才在上面蓋了章交還給我,我這才放下懸在心頭的大石。
  但事情並沒我想的那麼順利,走不到幾步,有二名機場的駐警遠遠走向我,作手勢要我站在原地,我以為護照出了問題,這麼一來麻煩就大了!那二名警察來到我面前,態度倒還十分客氣的說:「黎書俠先生嗎?」我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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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5:30


第一章



  我從拉薩飛內陸,輾轉轉機到香港,在赤臘角機場等最後一趟返家的飛程,香港機場是各色人士彙集流動之地,白人黑人當然不稀奇,就連穿著傳統服裝的印度人或蒙著臉的回教徒,都不難在這裡看見,但我發現那些已見慣千百樣人的目光,此刻竟有不少往我身上看,讓人渾身覺得不自在。我找到一間盥洗室躲進去,一照鏡才發現他們向我行注目禮的原因,原來我太久沒修邊幅,現在滿臉鬍渣,頭髮又亂,更狼狽的是身上的衣褲撕裂了幾處,不像是搭機的旅客,倒像逃難的。
  吳偉兆給我的機票還是頭等艙,要是我這種樣子進去,恐怕更會引起側目,幸好他設想周到,牛皮紙袋內幫我準備了一包美金,關了幾年,對錢我並不那麼有概念,因此當初他跟我說裡面有些美金時我也沒去點到底有多少,直到現在拆封我才著實嚇了一大跳,那一疊鈔票竟有兩萬元。
  我也不虧待自己了,在機場的免稅店把衣褲鞋襪都買齊,趁還有幾小時的候機時間,先到航空公司的貴賓室將自己整理一番再說。貴賓室裡一位美麗的接待小姐看我這身打扮,立刻出來將我擋在門口,態度還算客氣的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其實她一定以為我走錯路來到不該來的地方,我笑了笑拿登機證給她看,她怔了一下,才連聲說「黎先生,對不起!裡面請。」
  貴賓室裡只有二、三個人,我到附設的浴室徹頭徹尾把自己洗一遍,刮淨鬍子、梳好頭髮,再換上新的衣褲,站在鏡子前已是煥然一新,很久沒穿得如此講究過,自己都快忘了以前也相當重視衣著品味,說真的我外型雖還不敢自稱玉樹臨風或潘安再世之類,但英挺帥氣是絕對當之無愧,只是這些年來的自卑和消沈,全把我的自信給磨蝕殆盡。
  不過在歷經這段離奇波折的遭遇後,反而讓我重拾了對生命的信心,因為我知道在神秘不知名的地球某一角落,有兩位紅粉知己願意傾全心信賴我,把我當成她們心中最重要的人,這樣就夠了。
  出了盥洗室回到貴賓休息廳時,剛剛那位接待小姐用訝異和欣賞的眼光看著我,我給了她一個微笑,走向沙發坐下,她立刻過來問我喝什麼,聲音比先前還柔軟悅耳許多。
  「熱咖啡吧,謝謝!」
  沒多久咖啡送到,我一邊餟著一邊看雜誌,約略過了十幾分鐘,外面突然一陣喧吵,聽到有人用很大的音量說話。
  我轉回頭去看,門外剛好進來一群年紀二十二、三上下的年輕人,穿著打扮十分洋化,彼此間對話多用英語,偶爾夾雜中文的腔調也像洋人,一看便知道是生長在國外的ABC。
  原先貴賓室連我在內只有三個人,另外兩位是一對夫妻,這夥年輕男女一進來,頓時變得嘈雜無比,其中幾個ABC一來就圍著頗具姿色的航空公司接待小姐,肆無忌憚的言語調戲騷擾,連一些粗鄙下流的英文都出來了,那位接待小姐已快招架不住,奇怪的是同在貴賓室的一位航空公司男性主管,竟然一籌末展的站在那,目睹這種荒唐事發生,而沒採取任何行動。
  那對夫妻可能因為這些人太囂張,視趣的提起行李默默離開貴賓室,我皺皺眉也正想離去,因為這種環境下不如去外頭商店街逛來得清靜。但還來不及起身,就有個高近2米,體格魁梧的ABC一身酒氣走到我前面,劈頭便說:「getout!」
  要以我以前的脾氣,不把他打一頓怎會甘休,但現在我早學會忍耐和內斂,對這種紈褲無賴子弟,根本不想和他發生衝突,於是只笑了笑就站起身離開,那個ABC大剌剌的往我位置上一坐。我走向門口時,迎面來了三名女子,好像也是和這些ABC同行的,旁邊兩個長相已算不錯,但和中間那位相比就明顯遜色許多,她有付纖挺秀氣的鼻樑,長長睫毛下是一雙烏亮的眸子,略薄卻有型的朱唇,白皙剔透的肌膚,一襲米白洋裝在她身上,顯得氣質出眾,這種女孩怎會和那些沒水準的ABC混在一起,我心中暗歎可惜。
  我靠旁走讓給她們通過,還在想著這件事時,耳邊卻傳來航空公司接待小姐驚慌的叫聲!
  「請你們別這樣!」
  我自然而然望向她那邊,原來那些ABC大概都喝了幾分醉,剛剛是言語搔擾,現在竟然對她搭肩摟腰起來,那位接待小姐想擺脫這些人,卻被他們包圍無處可逃,一臉像受驚的小白兔般眼淚都快掉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我只覺得太不可思議,莫非他們錯把航空公司的貴賓室當成陪酒酒吧?接待小姐的男主管竟然只是手足無措在一旁勸說,而那些紈褲子弟根本鳥都不鳥他。
  我好管閒事的壞習慣又按捺不住,立刻大步走向那男主管,不客氣的說:「喂!你還不找航警進來處理嗎?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都醉了?」
  他看著我,臉上大大小小的汗粒,支支唔唔的說:「先生……真對不起……這裡的事我會處理……為了你的安全……請先離開……真的很抱歉……」我簡直匪夷所思,看來這個男主管不單純是怕他們惡霸的態度而已,否則機場裡多的是安全駐警,怎可能任他們胡來都不去報警?
  幾個ABC聽到我和航空公司男主管的對談,倒是立刻放過那位接待小姐圍向我這邊。
  其中有名鼻頭和耳朵一共穿十幾個環的傢夥(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差不多),用一種非常惹人厭的眼神看著我,囂張的說:「你說什麼?找誰啊?DoyouknowwhoIam!?」
  我冷笑一聲用英文回答:「你大概不是牛就是某種家畜吧?不然怎麼滿臉都是環?」
  他沒料到我在他們一群人環伺下還敢說種話,先是愣了半秒,接著就憤怒的出手想抓我胸前衣服,這可憐的傢夥注定要倒楣!雖然我的武功在香格里拉那些人面前不濟事,但在文明世界裡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這個白目的ABC又怎能碰到我的身體,我假裝嚇一跳想擋住他的手,其實暗中用黏力將他往前帶,緊接著往後一讓,這一擋一退不超過半秒,看起來我像是被那ABC拉扯,其實是合氣道的奧妙招術,旁邊人還搞不懂怎麼回事時,那個ABC就往牆壁直撲而去,「咚!」的一聲,捂著嘴痛苦的哀嚎,原來連門牙都撞斷了。
  這一來引起他同行的那些ABC群情激憤,把我圍逼到牆邊,我裝作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猛搖手向他們解釋是他自己跌倒撞到,不甘我的事。心中卻暗自好笑,我故意不用空手道教訓他,是因為如此一來將變成我出手打人,到時警察來了也有麻煩,而合氣道借力使力的原理,能讓對方怎麼吃癟都搞不清楚,旁人看了也會以為是他自己不小心。
  包圍我的幾個ABC,都是營養過剩、長肉不長腦的大個兒,航空公司的接待小姐怕我會被打死,急忙跑來想排開他們拉我出來,一邊也叫那男主管快打電話給航警,只是那名沒用的男主管卻還不知在顧慮什麼,抓著話筒又不敢動作,拉扯中航空公司的接待小姐不知被誰給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讓她摔出去跌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美腿朝天高舉。
  暴力行為在醉意中傳染很快,一有人動手,其他人的獸性也被激發,他們掄起拳頭就朝我臉上肚子招呼,我大聲喊救命,卻左頂右拉,肩肘並用,頓時慘呼聲此起彼落,有人拳頭打在堅硬的牆壁、有人被同伴的肘骨頂到下顎、還有人莫名其妙下體被重擊,抓著老二在地上猛打滾。
  一下子五、六個比我高半顆頭的笨牛全都失去打架能力,剛從沙發上爬起來,秀髮還散亂一臉的航空公司小姐呆呆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和這些ABC同行的那三名女子,其中兩個忙跑來看她們男伴們的傷勢,唯有那名美女沒採取任何行動,隔著幾公尺冷眼看著我,好像知道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鬼,我故意拉高音調說:「別動手,大家不要用暴力,有話好好說。」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撇過頭走到沙發坐下,對於剛剛發生的事好像全然不關心。
  這件事後來還是驚動了機場的航警來處理,原來這夥ABC其中一人是這家航空公司董事長的小兒子,平常就很囂張,不過倒沒今天那麼離譜過,可能是他們喝了不少酒才會把事情鬧這麼大,那位美麗的航空公司接待小姐,一力站在我這邊幫我作證,表示是這些人喝酒鬧事,我出面制止卻引來他們動粗,但我都沒還手,全是他們自己不小心弄傷自己和同伴。
  警察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們確實是滿身酒味,而且又有目擊證人,也就認定是這些ABC喝酒鬧事了。這時那個懦弱的男主管倒是出面說話,一開口就是幫這些紈褲子弟求情,還打電話給他們公司高層趕來關說,處理事情的警察為難的問我:「黎先生,這件事我們警方的態度是可大可小,如果您堅持要處理,我們就將這些人移送法辦。」
  我裝作無奈的歎口氣:「算了!反正我沒受傷,只是受到很大驚嚇,不過我還是要作個筆錄,萬一日後這位小姐有遭受到任何職務上不公正的待遇,我會考慮提出追訴。」
  我是故意說給航空公司的高層主管聽,接待小姐感激的朝我眨了眨眼。事情到此總算告一段落,那群人像喪家之犬似低著頭快步離開貴賓室,唯有那名女子傲然的走在後面,經過我時還有意無意的瞪我一眼。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航空公司接待小姐拿了一張剛寫上行動電話號碼的名片遞給我,我喔了一聲接過手。
  「那你的呢?」她俏皮的問。
  「我?……喔!你是說我的電話嗎?」我一時還會意不過來反問道。
  「是啊,剛剛不是有人說要幫我主持正義,怎麼才一回頭就忘了,如果我以後被人欺負,去那找人來幫忙?」她有些開玩笑又暈紅著臉的說。
  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就是要和我保持聯絡,只不過別說現在我沒那種心去交其他女朋友,即使有,我回國住那都還不知道,那可能給她什麼電話?
  但看她期盼的眼神我也不忍直言,只好編了個不算謊言的說詞:「我剛要回去找朋友,那邊的電話還不確定,所以暫時沒辦法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安頓下來就打電話給你,問看看你有沒被人欺負。」
  她笑著墊起腳尖在我臉頰親了一下,說聲「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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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5:13






                                                                        下部 古寺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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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4:57



  第十一章 傷心分離

  這座看來已千百年歷史,卻不知多久無人造訪過的古寺廢墟,光是支撐天頂的石柱都有數人合抱之粗,殘破的石牆和塌了一半的屋頂讓它看起來更顯荒涼,但卻不難想像當年碧麗堂煌的景象,它規模的宏偉雖然不及蘇敏寺,卻也是大得讓人心生敬畏,尤其浮嵌在寺牆上的巨型立體佛雕,每一尊都栩栩如生,倒塌掉的不算,這樣的神佛大大小小至少上百尊,或飛或坐、或猙獰或慈悲,千姿百態應有盡有,最小佛雕都有一層樓高,最大的人站在下面仰直脖子都還看不到他的臉,而那些掉在地上的鎏金寺瓦,每一片的面積也足足有籃球場的四分之一大。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最吸引我目光的景物,因為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幾十頭形體巨大的禿鷹,像這種電影當中才有的怪物,單看一頭就已夠駭人,如果一字排開在你眼前,你真的很難不直盯著它們。
  正發呆時,一隻纖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虹鷹歪著脖子把頭伸過來問道:「你怎麼了?嚇傻了嗎?」
  「是有一點,不然你從上面跳下來試看看。」我一掌輕拍在她後腦勺上說。
  「噢!你怎麼這樣啦!」她摸著被打的地方,噘起嘴向我抗議。
  「我沒修理你就不錯了!都是你害我被你師兄誤會,差點命都沒了!」我假裝生氣責怪道。
  「對不起嘛……我怎麼知道雷師兄這麼不講理……人家也是喜歡你啊,你別怪我了好嗎?」虹鷹扮可憐兮兮的撒嬌說,我其實一點都不忍心苛責她,因為她曾奮不顧身護著我。
  「唉!算了,不怪你,反正我也沒死。」我笑笑說道。她聞言臉上又出現燦爛的笑容:「是啊!是啊!而且我還救了你一命呢!」
  「對了!你不說我沒想到,你怎麼知道要在下面等我?……啊!是寒竹……」想起虹鷹竟乘著禿鷹,在我直線加速下墜時接住我,才能倖免於屍骨無存,但這些接連發生的變化著實還讓我腦袋一片混亂,現在虹鷹提起,我才想到一定是寒竹早就安排好的。
  「你不會那麼笨吧?現在才想到是她?!不過你是撿回一命,但寒姐姐她……唉……她可慘了……」虹鷹感慨的說。我想起寒竹推我下懸崖前的深情一吻、千言萬語不捨分離的眼盼、還有那些刻骨銘心的話,心裡巴不得立刻回去找她,再聽虹鷹說她慘了,更是為她的安危耽心。
  「怎麼辦?你們組織會怎麼處置寒竹?」我著急問道。
  「組織……?你在說什麼啊?誰會處置寒姐姐?」虹鷹一臉不解的問道。
  「她違反了香格里拉的規矩,不會受到處罰嗎?」
  「說你笨你還真的笨,他們怎麼會知道你還活著?這件事只有我和寒姐姐兩人知道,讓師父或師兄他們知道那還得了!」虹鷹看傻瓜似的瞧著我。
  「喔。」我心裡想寒竹在雷霆面前吻了我,事後雷霆不知道會怎麼待她,心裡擔心卻又不好向虹鷹說這件事。
  「不然你說她慘了!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她愛上你還不慘嗎?本來她只有雷師兄,日子過得很快樂,現在你搶走了她的心,卻又沒辦法和她在一起,往後的日子肯定很痛苦。」她感歎的說,沒想到一向沒頭沒腦的虹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看來不能再將她當小妹妹看待了。
  「那怎麼辦,你一定要幫我回去找她,老實說……我有點不祥的預感,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我想帶她離開這裡。」我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虹鷹。
  我話說完,虹鷹就彷彿見到鬼似的咯咯笑起來,更過份的是還愈笑愈誇張,絲毫沒停止的跡象,我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再也受不了,惱怒的問道:「有什麼好笑?我很認真在和你討論這件事!」她見我生氣才努力停下笑聲,勉強正經說:「對不起啦,我是聽說你要回去帶她走,才忍不住笑出來。你知道香格里拉是什麼樣的地方嗎?你的本事會比寒姐姐利害嗎?如果沒有,你怎麼進去帶人?別忘了我們可是費盡心思才把你救走,不然你早就死了!」
  我聽她這麼說不禁更沮喪,沒錯!即使寒竹有難,憑我的能力又能怎樣?雖然我大學時代熱衷武術,也是空手道五段的黑帶高手,但這個「高手」來到這全是世外高人的地方,卻變成任人宰割的軟腳蝦。
  虹鷹看我黯然神傷的模樣,輕握住我的手道:「你別擔心,寒姐姐在組織裡身份特別,沒有人會對她怎樣的,反而你回去的話,不但自身性命難保,我和寒姐違反組織規定的事也會曝光,只會更害了她,難道你要我們陪你遭殃嗎?」
  我聽她說的很有道理,也沒辦法反駁,但難道我和寒竹一段情才剛開始就要緣盡於此嗎?虹鷹好像看出我心裡的感受,又安慰我說:「你不屬於這裡,就像寒姐姐和我不屬於你們那個世界一樣,不過我相信你們會活在彼此心中,如果緣分未盡,一定還能再見面,還有我也一樣活在你心裡!」
  我正訝異這小虹鷹幾時說起話來變得條理分明,聽到最後一句才覺得有點格格不入,那比較像她無厘頭的說話方式。
  「這些話是你說的還是寒竹說的?」我懷疑的打量著她。
  「哎呀!你真的很討厭耶!……」她賭氣扭過頭,過一會才說:「是啦!是寒姐姐要我轉達你的!不過我的部份是我自己加上去,我不管!你不但要記住她,也要記住我!知道嗎?」
  我啼笑皆非的摟了摟她的肩,柔聲說道:「我當然會記得你,一輩子也忘不了。」
  「真的喔!不許騙人!」她聽我這麼說,高興的反過來抱住我,我這次沒再推開她,畢竟她實在太可愛了,我不忍心讓她失望。
  過了一會兒,她想到什麼似的「啊」了一聲放開我,從懷裡拿出一條項煉。
  「是寒姐姐要我給你的,她說給你作紀念,無論何時要帶在身上,看到項煉就想起她。」
  我接過那條看起來有相當歷史的項煉,黃銅製的煉身,墜子是一顆足足有男人拳頭大小的蜜蠟。
  「還有!她說她已經幫你注射還原劑,你體內的制血劑不會有問題了。」
  (寒竹……)腦海縈繞著這個名字,我已經開始睹物思人,即使現在能立刻回到我來的國度,我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實在掛念著寒竹,掛念她的冷漠、掛念她比沙漠甘泉還少有的溫柔、掛念她的安危、甚至掛念她殺人時毫不留情的樣子。陷入情網的人都會變得不太正常。
  「寒姐姐要我告訴你,一定要盡快離開香格理拉,這是她唯一的請求,你可不要辜負她對你的付出。」虹鷹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怕我堅持要回去找寒竹,因此又叮嚀了一次。
  「放心吧,我會照她說的離開這裡。」我黯然說道,因為就如虹鷹所說,我若再回香格里拉,只會憑添寒竹的困境,不如就把這裡發生的一切,當作如夢似幻的刻骨回憶吧,畢竟寒竹和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虹鷹沒辦法陪我太久,不然回去會被懷疑,因此我要立刻啟程,她走向那些大鷹,嘴裡咕咕囊嚷嚷的說了一串聽不懂的古怪語言,其中一頭便搖晃著巨大身軀走出來,這些怪鳥在天上飛時很神氣,走在地上卻顯得十分滑稽?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虹鷹道:「你剛剛……不會是在和它們交談吧?」
  「是啊!我和它們熟得勒!」她見怪不怪的說。
  原來虹鷹的祖先世代是香格里拉的「祭鷹官」,禿鷹在這裡是天鳥,十分受到尊敬,它們死後必須有人處理屍體進行天葬,「祭鷹官」的工作就是幫禿鷹作往生後的儀式。她從小就繼承這個工作,所以早已熟知這種靈鳥的語言。
  虹鷹又從懷裡拿出一片盒裝掌心大小的光碟,交到我手上道:「我跟鷹老大說了,它會送你到靠近拉薩的地方,你照我給你的地址找一個叫吳偉兆的人,把這光碟給他,他會幫你回去你來的地方。」
  我收好光碟及項煉,虹鷹怔怔的望著我,眼眶已經紅了,我知道今日一別可能就是永別,心中也是無限離愁感傷,忍不住將她擁進懷中。
  「寒姐姐……昨晚跟我談了很久……她跟我說……她喜歡上你……是因為你雖然沒雷師兄……武功那麼高強……卻還不顧死的救她……所以黎大哥……你一定要保重……不管別人怎麼誤會你……我和寒姐姐都相信你是好人……是全世界全宇宙最正義的大好人……」她哽咽的埋在我胸前說。
  我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只能把輕拍她的背表示謝謝,臨行前她又要求我親她一下,我輕輕吻了她額頭和臉頰,她已經哭成淚人兒。
  「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哭死了」她背對著我猛擦眼淚。
  我心情也是差到極點,默默爬上鷹背,那巨大的怪鳥搖搖晃晃走到門口,雙翅一展宛如騰雲般直上天空,我頂著風回頭大聲向虹鷹說再會,她站在寺門外一直朝我揮手,直到看不見為止。
  乘禿鷹長途飛行的經驗恐怕世上〈香格里拉那些人除外〉我是第一人,也極可能是最後一人,要不是冰冷的風吹得人受不了,這鷹老大飛行的平穩性倒不比飛機差,大約經過三、五小時,我們降落在靠近拉薩的山區,我想這種怪鳥並不太適合被人看到,否則準被以為侏羅紀公園第四集開拍了,因此它放我下來的地方還是無人煙的山區,不過遙望已可看見拉薩全市。
  我謝了鷹老大,它陰森的目光沒任何反應,又振翅往回飛走,經過了這麼多波折,我總算要回到文明的世界,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來形容,這段日子讓人有經過一世紀那麼久的感覺,愈靠近回程我的心也愈彷徨,因為這代表現實的生活壓力又將回到身上。
  走了二、三小時的路,終於進到拉薩,雖然這裡不能和一般大都市相比,但人來車往也十分熱鬧,至少嗅到一絲文明社會的氣息,我依虹鷹給的地址找到一間看起來極為平常的民宅,敲敲門,過了幾秒有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出來應門,我告訴他要找吳偉兆先生,他揮揮手表示不知道,我拿起地址再確認一次,發現並沒走錯地方啊!
  突然我想起那片光碟,忙拿出來給那老人看,那老人望了一眼,迅速從我手中拿走光碟,讓開一步示意我進屋子,進屋後他要我在客廳等一下,人就從另一個門消失,我打量這屋內的擺設,實在是平凡簡單的可以,真懷疑寒竹要我來找的人真的可以幫我回去嗎?
  約莫一分鐘左右,一名看起來也是平凡到暴的中年男人,從剛剛老人走進去的門出來,一照面便伸手自我介紹:「我是吳偉兆,你是黎書俠先生吧?」我和他握了手回答是,還沒跟他說要他幫什麼忙,他就已經知道一切似的告訴我:「黎先生您回去需要的證件和機票,我三個小時後就能準備好,您要在這裡等還是要出去逛逛再回來?」
  「我去逛逛好了。」我想難得來這裡,當然得趁機走走,何況我很想去看看舉世聞名的布達拉宮呢!
  於是問清楚位置後,我朝拉布達拉宮的方向走去,拉薩市區許多店家賣的都是當地手工藝品,這裡是全世界最神秘也最著名的藏傳佛教發源地,因此多數工藝品也和宗教脫離不了關聯,其中有一種叫「唐卡」的手繪圖布,是喇嘛或圖師以虔誠的心,一筆一畫仔細勾勒出心中的神佛菩薩、佛教傳說等圖像,唐卡緣於西藏地區古來以遊牧為生,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無法長住一處,所以只能將畫有佛像的圖布帶在身邊,才方便隨時修行,因為他們深信唯有今世努力修行,來世才能超脫痛苦。
  唐卡平常是捲起來,只有修行時才會放下來,每個人修行的佛菩或有不同,也忌諱讓他人看見,這也是「密宗」之所以神秘的由來之一。不過20世紀後隨著遊牧經濟活動的沒落和世界一股藏傳佛教的熱潮,像唐卡這類原本以修行為目的的法物,藝術收藏價值已逐漸淩駕宗教意義之上。
  我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布達拉宮已映入眼簾,看見它的第一眼,我心中的感受是震驚和複雜,因為它和蘇敏寺不只是相像而已,而是我所能記得的每一個構造細節都一模一樣!除了它比蘇敏寺小上幾倍。此外它還勾起我在香格里拉的回憶,想起寒竹、虹鷹……尤其是寒竹最後那抹溫柔的笑容,我心中又一陣扯痛。
  時間有限,我並沒上到布達拉宮裡面去,只是遠遠駐足凝望了一會兒,就轉往回去的路。
  在回程路上,有一幅掛在路邊商家內的唐卡卻吸引住我的視線,它不同於其它以佛或菩薩為主體的唐卡,而是在畫的中心有一片複雜炫爛的幾合圖形,周圍一陣列一陣列的天兵鐵衛,層層包圍這塊幾合圖形,狀似要往幾合圖形的中心俯衝而下的感覺。
  不知怎麼,我一見到這張唐卡感覺就不一樣,雖然還不懂它代表什麼意義。於是我找到店家主人,問這張唐卡畫的是什麼?
  「是香格里拉。」老闆竟是一名叫丹尼的白種人,想必是嚮往西藏文化才來這裡開店。一聽他說香格里拉,我精神全都來了。
  「香格里拉在藏傳佛教代表的是一個烏托邦,也是佛教最後的淨土國度,這些周圍的神兵都是保護香格里拉的護法,他們讓邪惡和不淨無法進入。」丹尼解釋給我聽。
  原來如此,香格里拉在藏傳佛教是神聖的國度,這和一般人認為它是美麗浪漫的意義上有很大的出入,雖然都是指美好的地方。
  「會不會真的有這麼一個國度?」我問了一個聽起來滿愚蠢的問題,至少對丹尼而言是。
  他哈哈了兩聲對我說:「我想佛教裡的香格里拉應該是存在人心,人的善念就是這些護法,讓我們免於邪惡的入侵,至於是不是真有這樣一個國度存在,我只能回答不知道。」
  我想也是,可能這些天遭遇太多空幻離譜的事,才會使我的想法變得天馬行空。
  謝過丹尼後,看看時間也已不早了,我快步走回吳偉兆的住處。到達時他已在等我,我接過他給我的牛皮紙袋,他逐一向我解釋:「裡面有你完整通關記錄的護照、今天的機票,以及一些美金,你檢查看看。」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本護照就跟真的一樣,還蓋了我從原來地方轉機到拉薩的全部通關章。
  「放心吧!你手中的護照絕對是真的,保證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吳偉兆得意的說。我對他的話並不懷疑,寒竹有把握的事我也沒什麼好不放心,只是訝異眼前這位和拉薩街上隨便看到的平凡百姓沒兩樣的男人,怎麼有這種通天本事,能在三個小時內幫我備齊這些高難度的證件?
  這件事過很久後,我才知道這間不起眼的民房地底下,其實是北大西洋某組織在中亞和印度的情報中繼總部,那位不起眼的吳偉兆,正是總部的負責人,官拜少將,能指揮上千情報人員,寒竹曾在一次任務中無意救過吳偉兆一命,也讓幾十名情報人員倖免於難(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在此就不另提起。),從此寒竹有事找他幫忙,他都一力承擔。
  這個情報總部的地底電纜穿過近萬公里陸地,通達太平洋的主要海底線纜,還有強大功能的超級電腦和衛星資訊系統,世界任何區域的電腦主機大概都有辦法入侵,因此區區一本護照對他們而言只是牛刀小試,如果不是怕引起其他國家緊張,他弄艘潛艇送我回去都不是問題。
  不過他倒是對我和寒竹的關係興趣濃厚,有意無意的打聽,我都避重就輕回答,他知道問不出來也就放棄了,我告別吳偉兆後,帶著他給我的證件物品,前往拉薩的機場,啟程返回我居住的城市。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4:41


第十章 情轉愛意

  「啊……」被我撞到的人輕叫一聲,倏然往後退,我定神一看竟是寒竹。
  「你……」她捂著嘴,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瞪住我。
  我才知道剛剛碰到的竟是她香唇,當場急得支支唔唔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前面,決不是故意要佔便宜……」
  「算了!」她手放下來,臉有些紅的說,我看得出她並不發怒,心裡才鬆口氣。只是她剛剛未免也靠我太近了,才讓我一坐起來就撞到她的唇。
  「對了,你不是在陪你的雷師兄嗎?」我突然想起問道。
  寒竹恢復她一貫冰冷的神色,說:「他須要多休息,我順路經過送吃的給你。」
  「喔,謝謝!」我看見桌上有熱騰騰的白飯和三菜一湯,一連十幾天都是吃乾糧,現在聞到熱菜的香味,肚子早就咕嚕咕嚕的叫。寒竹聽到我肚子的叫聲,忍不住笑出來,我呆呆的看著她。
  「你看什麼?」她收回笑容問道。
  「你笑的樣子真好看。」我由衷的說。
  她聞言又嫣然一笑,只不過這次有些羞赧:「傻瓜,快吃飯吧!」
  我又想起虹鷹說的話,寒竹對我真的還不差,世上有這種待遇的男人,我可能是獨二無三(雷霆是第一位),不過我沒想太多,畢竟她和我是兩種不同世界的人,寒竹站在一旁,我拿起筷子吃飯覺得有些不自在。只好隨便找話題:「對了,你吃了沒?」
  「嗯!」她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坐下,既然她沒離開的意思,我也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你的師兄……我是說雷霆,跟你很登對。」我一邊夾起菜一邊說。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她認真的問。
  我有些意外的轉過去看她:「是啊,你們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一對,天上的神仙眷侶也不會比你們好看。」
  她沒回話,怔怔的看著我,好像心事滿懷的樣子,我想她或許擔心雷霆體內病毒能不能解。
  「你放心吧,你二師兄不會有事的」我安慰說。
  「謝謝」她唇角勉強牽動一下回道。
  「對了!什麼時候要抽我的骨髓?」
  「你那麼喜歡被抽骨髓嗎?」提到這個問題,她的臉色突然沈下來,我真弄不懂這冰山美人的心理,明明前一秒鐘還好好的,下一秒就下起雪。
  「也不是……不過我總要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完成答應你的承諾後,我也該回去正常世界過自己的生活,你知道我已經在監獄裡浪費了五年……」
  「好吧!你想走便走!我根本不需要你!」她突然站起來轉身惱怒的說。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把我從那麼遠的地方弄到這裡,隨便又叫我回去,你當我是鴿子嗎?」
  寒竹背著我「哧!」一聲笑出來。「這有什麼好笑?」我不爽的問。
  「你如果是鴿子,一定不是什麼聰明的鴿子。」她竟還嘲笑我,我索性裝作生氣道:「本來就是,你們把我關在這裡,說好聽一點是客人,其實和鴿子被關在鴿籠有什麼兩樣?」
  「我們組織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出,所以委屈你待在房裡,其實我……我也知道對不起你,但是……」寒竹突然又變得黯然,心中有事想對我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我隱約感到會不會和我未來的命運有關,然而我卻不願去多想,反正自己在她面前曾大發豪語說過,為了救雷霆,即使要我犧牲生命都可以,果真為此沒命我也只能認了,不然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又能逃那去?
  「算了!讓我自由進出,我也不知道能去那?不如你來陪我就行了。」我隨口逗她,要是一個禮拜前,我絕對不敢和她開這種輕薄的玩笑,這些天她脾氣變好很多,我才敢偶爾在她面前小小放肆。
  「真的嗎?你希望我陪你?」她突然回頭望著我,被她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看,我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假的!你不用理我亂說話,好好照顧你未婚夫就是了。」
  寒竹沈默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看,我以為剛剛又冒犯到她,也不知如何收尾,氣氛變得有點悶。
  還好門在這時打開,原來是虹鷹來找我,她們師姐妹一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寒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剛剛雷師兄還問你去那兒呢?」虹鷹訝異的說。
  「我是來告訴黎先生明天要抽骨髓的事,對了?你來作什麼?」寒竹反問。我心想你這寒竹那時會睜眼說瞎話?你根本連提都沒提。
  「我……我啊?」虹鷹一付作賊心虛的模樣。
  「當然是你啊!這裡還有誰剛進來?」寒竹盯著她問。
  「黎大哥……說他會算命,我想說沒事嘛……就想來給他算算囉!」虹鷹邊說邊偷瞧寒竹的臉色,好像怕捱罵。
  「黎大哥?……哼!你們倒是熟得很快?別說我沒警告你,他是強姦未成年少女的強姦犯,太信任這種人到時吃虧沒人救得了你!」寒竹冷冷說完,頭也不回的按開門走出去。
  「你惹她生氣了嗎?」虹鷹吐了吐舌頭問道。
  「我?哼!她本來就很討厭強姦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對我一直都是這樣!」我沒好氣的回答。
  「是嘛?總覺得你們兩個怪怪的。」她斜斜的打量著我,一臉懷疑的樣子。
  「那裡怪?」我反問道。
  「她還親自送飯給你,寒姐姐從來沒對雷師兄以外的男人那麼好過。」
  「哈!我千里迢迢、冒著生命危險跟她來到這裡,為的就是救你的雷師兄,她對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有什麼好奇怪?」
  「唉呀!你不知道寒姐姐的個性,說你也不會懂啦!」虹鷹皺著眉說,好像有什麼事讓她想不通,不過馬上又恢復小女生的本性,纏著我道:「算了!不想了!幫我算命吧!」
  反正我也無聊,就認真的幫她算起來,從面相、手相、八字到星座,滔滔不絕說了將近一個多鐘頭,這種年齡的女生最喜歡算命,我少不經事時為了追馬子,每種命書都涉獵過,因此胡言亂謅難不倒我,我還專挑好聽的、有趣的說給她聽,這小妮子動不動就咯咯咯的笑不停,看來她在這種地方一定過得很無聊,不然不會對我的口才這麼捧場。
  我看她已經和我很熱絡,才開始向她打聽有關香格里拉和蘇敏寺的事。
  「我們現下在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蘇敏寺裡面?」
  「嗯……應該是,但又不全是」她虛虛實實的回答,我以為她故意耍弄我,心中感到有些不快。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
  「不……不是這樣,我們是在蘇敏寺神殿下面,可以算是它的一部份,但並不是在主體裡面!」虹鷹著急的向我解釋。
  「那神殿主體裡面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我沒進去過。」她搖著頭道,她的說法和寒竹一樣,一千多年來還沒人到過寺裡面。
  不過我還是故意問:「你沒進去過?你一直住在蘇敏寺下面,怎可能從沒進過神殿?」虹鷹怕我又不相信,忙接著說:「是真的,不止我沒進去過,我的師兄、寒姐姐甚至壇主也沒進去過!聽說已經一千多年沒人進去過了!」
  「難道你們都不會想進神殿看看嗎?它就在你們上面,竟然從沒人去過,豈不是很怪?」
  「沒辦法的,不是我們不想進去,而是進不去!據說每隔數百到千年,才有一次進寺的機會。」
  「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有機會?」
  「據說是煜佛慧星降臨時,神殿的門才能打開,而且還要有密光石為鑰。」一聽到密光石,我坐直起來,惹得虹鷹怪異的打量我。
  我趕忙伸伸懶腰道:「坐的腰好酸。沒事!你繼續說啊!」
  「還要說什麼?我懂的也不多,不過曾聽壇主和雷師兄在談這件事,記得壇主說……蘇敏寺裡藏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力量,但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也就是說目前世界上並沒人知道那個秘密。」
  我愈聽愈玄,若是沒見過這座驚人的寺廟,我一定以為在聽神話,但現在卻不由得有幾分相信,畢竟這麼偉大的建築,世上竟沒人知道,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現在沒有,那以前呢?我是說蘇敏寺存在已經幾千年或更久了,一定有人曾進去過吧?」
  「聽說是真有這麼一個人,而且是個西藏國王,他的妻子還是另一國的公主,不過後來這個國王並沒有統治全世界,原因是怎樣只有天曉得。」
  「國王……公主……」我心中立刻有了一點概念,將她的故事和蘇敏寺的外貌聯想在一起,讓人不由得浮現一千三百多年前,中土有位公主,從盛極一時的王朝下嫁給西邊小國的國王,也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文成公主和蕃,蕃指的是吐蕃,也就是現今的西藏所在,那位吐蕃王也是西藏有史來最有名的國王松贊干布,布達拉宮就是他在位時建造的,蘇敏寺和布達拉宮輪廓十分雷似,我想虹鷹說的應是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無疑。
  「喂!這可是秘密喔!你千萬別在我壇主和師兄們面前提起,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就慘了!」虹鷹緊張的看著我說。
  「你放心,我會保密的,對了!那個什麼佛……的慧星,是不是又快降臨了?」我心想審判長的人會一路追補寒竹,必定也知道這些秘密,而且在蘇敏寺即將開啟之前他們搶奪密光石才有意義。
  「你怎麼知道!寒姐姐告訴你的對吧?」虹鷹說。
  「她沒說,我也是猜的,因為一路上有人追殺我們,要的便是那顆石頭。不過說也奇怪,密光石那麼重要,寒竹總不可能帶在身上去出任務吧?他們怎麼會一路盯著我們呢?」我有點想不通的道。
  「不知道,不過香格里拉幾千年來沒有外人知道過它的位置,即使有也沒辦法再出去,寒姐姐又深受壇主信賴,在香格里拉的地位很高,他們或許是想抓到她再利用她來拿密光石吧!」虹鷹勉強回答了我的疑問。
  我卻從她話中想到另一個問題,心中隱隱升起不祥的預感,要是如她所說這裡進來就出不去,那我豈不是再也回不了家?
  「不過你是寒姐姐帶回來的客人,師父也答應要以禮相待,你不會有事的啦!放心好了!」虹鷹也想到她剛剛話中有話,忙安撫我道。
  「說實話,如果你們不放我走,我也是莫可耐何?在這裡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故作悲觀的說。
  「不會啦……不過我看來看去,恐怕只有一個人不太捨得你走。」她鬼靈精似的說。
  「那一個人?」我問道。
  「還那一個人勒!當然是寒竹啊!」虹鷹學我的語調說。
  「哈!你是不是腦袋燒壞了!她幹嘛捨不得我走?」我啞然失笑道。
  「我從小和她相處,瞭解她比你多太多了!她對你的好,有時已經比對二師兄還超過,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她不服氣的說。
  我並不是沒感到寒竹對我有些特別,這段期間我們兩人經歷許多危難,多少產生了一些患難之情,但那到底只是在特殊環境下互相依賴的情感,若說她會喜歡我這個落魄的人,我可是連作夢都不敢想,對現在的我而言,別說寒竹這麼遙不可及的絕色美女,就算普通的女人在我面前,我都會覺得自卑,那有勇氣去想喜不喜歡的問題!
  「你想太多了,她寧死也要回來救你的雷師兄,那份堅定的愛情我看了都會感動,而且就如你說的,他們確實是很相配,全世界很難找出比他們更完美的一對。至於我,她能不討厭我就不錯了,不可能對我有什麼感覺,我也不敢胡思亂想。」雖然我一直拿虹鷹當小妹妹,但這些話確實是肺腑之言。
  「你……在什麼情況下犯了罪?」虹鷹又另辟話題問道,一邊還賊賊的打量我眼神,深怕我不高興。我笑了笑回答:「這是限制級的,不能告訴你。」
  「什麼叫限制級?」她不服氣的問道,我想這小美女自幼生活在與世隔絕的高山雪域,一些文明社會的事大概不太清楚,只好盡量向她解釋。
  「所謂限制級,就是年紀太小不能看,也不能聽的事。」
  「哼!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不就是性交嘛!你犯的罪就是強迫別人跟你性交!這有什麼好神秘兮兮的!」她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還好我嘴裡沒東西,不然肯定噴出來!這種事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更讓我全身如萬蟻爬行,羞愧得不知如何回應,過了快十秒,我才歎口氣說:「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問?我真的累了,你回去吧!」
  「你生氣了?」虹鷹一臉悔意,小聲的問道。
  「沒有!你說的沒錯,我作得就是那種事,只是時間已經不早,我要休息,你也該回去休息,否則被誤會就不好。」我耐心快用盡的說。
  「還說沒生氣!你第二次趕我走了!」她委屈叫道,遇上這種纏人精,我還真是哭笑不得,正想跟她說明白,她卻撲進我懷裡,我嚇得一時手足無措,想把她推走,她卻抱得愈緊。
  「你這是作什麼?!……別再害我了!快放手!」
  「你說你配不上寒竹,那我沒她那麼美,也沒有雷師兄那麼好的男人陪,你可以喜歡我吧?」虹鷹絲毫不見腆的說,我真不知道這樣的艷遇是福還是禍,這小妮子正值年華,可能對情事好奇,因為和我聊天聊得高興,我又逗她開心,就想找我試試,但我怎麼也不能犯這種錯,不然天曉得又會出什麼事!
  「你別傻了!我不會喜歡你的!再不放手我要生氣了!」我板起臉嚴厲的說。
  「我不要!我要……你和我接吻……」她果真閉上眼睛將香唇嘟過來。
  「開什麼玩笑!」我忙用手擋住。
  人在走黴運時,真的什麼爛事都可能發生,即使前一秒是桃花,下一秒都可能變成凶災,好像老天爺要傾全世界力量和你作對一樣,很不幸,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虹鷹和我在床上糾纏不清時,房間門突然開了!一道人影伴隨如雷暴喝疾射而來!
  「淫賊!你敢在香格里拉亂來?」
  我想這下完了,來不及用手擋住來人的攻擊,胸口就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撞上,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碰到牆壁,等到能反應時,除了渾身骨骸都快散裂的疼痛外,喉頭也湧起甜意,開口就噴出鮮血。
  我忍著痛剛爬起來一點,就覺得天旋地轉又趴了下去,勉強睜眼看到雷霆站在面前,寒竹則在門口,她臉色慘白,眼神交織著氣恨和關切。
  「你……你怎麼打他?!」虹鷹嚇呆了,過了幾秒眼淚才洴出來,氣急敗壞的朝雷霆大叫。
  「這種淫賊死有餘辜!你讓開!」雷霆冷冷的說。
  虹鷹忙擋在我前面,急著為我辯解:「不……不是這樣……我自己要黎大哥親我……但是他不願意……正要把我推開……你們就來了……真的不關他的事……」
  「你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雷霆依舊冷傲的說。
  「你要打就打!打死我最好!」虹鷹委屈的叫道。
  這時寒竹也走到雷霆身後,在我模糊的視線裡,他們兩人竟變成趙俊傑和嫣嫣的面孔,頓時心裡更覺得了無生趣。
  「咳……你……讓開……吧……反正我也活得那麼累……咳……死……也沒什麼……不好」我邊咳血邊向虹鷹說。
  「不!不關你的事!你不能死!寒姐姐……你說說話啊!告訴雷師兄,黎大哥不是那種人,你應該最清楚是不是?求求你告訴雷師兄!」虹鷹見求雷霆沒用,只好轉向寒竹救命。
  寒竹聞言並沒說任何話,不過臉色更加難看,虹鷹仍想開口,雷霆勁指一出點了她頸側,她立刻暈了過去。
  「師兄!什麼事?」宮藏虎也趕來。「這個人渣想侵犯虹鷹,還好我們剛好看到。」雷霆說道。
  「可惡!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宮藏虎提起掌就要過來,我閉上眼等死,這時提青龍也出現,他攔住了宮藏虎道:「宮師弟且慢,等抽出這傢夥的骨髓再料理他,反正我們遲早要殺他,不要貪急而誤了二師弟的身體。」
  我終於知道,原來寒竹還是出賣了我,她說醫好雷霆後會讓我平安離去,其實等雷霆的病毒一解,就是我大限之日。
  「好吧!明天治好雷師兄後,我就了結這狗東西,讓他受盡折磨死去!。」宮藏虎邊說邊走來,突然提腿往我膝部踹下,我慘叫一聲,聽到骨頭脫裂還有寒竹叫住手,就這樣痛昏了過去。
  我醒來時,已經被送到一間滿是醫療儀器的房間,這裡除了各種先進的醫用設備外,還有一面寫滿各味中藥名稱,十分巨大的廚櫃,藥材和化學藥劑的味道中西合壁,混雜在空氣中顯得有些刺鼻,我人則趴在手術床上、四肢和身體都被寬帶固定住,除了腿很痛外,背脊也隱隱發疼。
  若是沒猜錯,在我昏過去的這段時間,他們早已抽走我的骨髓。眼前有個滿頭白髮、醫師裝束的男人背對著我,雙手正忙碌操作著大型儀器,視線則緊盯住旁邊的電腦螢幕。
  沒多久,我聽見他興奮的自語道:「完成了!分析係數總算恢復正常!」。
  這時房間的門「嚓」一聲打開,提青龍、宮藏虎和寒竹陸續進來。
  「左先生,血清有沒有效?」提青龍開口就問。那白髮男人應就是一直為雷霆治療毒傷的左常青。
  「好消息,我剛為雷公子的血液作過分析,現在完全沒有病毒存在,已經百分之百復原了。」左常青笑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師妹,你終於可以放心了吧!」提青龍高興的說。
  寒竹報以一笑,不過神色有些勉強。她看向我這邊,我木然和她四目相接,她眼神又轉到別處。
  「現在該來處理這人渣了吧!」宮藏虎走向我。
  「等一下!」寒竹又擋住他,宮藏虎氣呼呼的說:「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嗎?別忘了任何外人都不能活著走出香格里拉!」
  「我沒忘!但人是我帶回來,要殺他也輪不到別人,我親自動手!」她冷冷的說。
  宮藏虎吼道:「這人渣是我的!說好事後要留給我解決,為什麼又變卦?」
  「我不記得答應過你,總之人是我帶來,殺他也是由我動手,這是組織的慣例!」寒竹不為所動道。
  「宮師弟,你踩斷他一條腿,說來也算報過仇,寒竹說得沒錯,人是誰帶來就由誰執刑,你還是退下吧。」提青龍在一旁排解。
  宮藏虎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盯著我,他對寒竹一向不敢拂逆,要不是真的很恨我,也不會和她在這裡爭執不休了。
  「算你好狗運,要是讓我動手,你少說三個小時才會斷氣,現在由寒竹了結你狗命,你痛快多了!」宮藏虎說完怒氣沖沖的轉身啟門離去。
  提青龍解開固定我手腿的寬帶,要我下床,我的腿骨不久前才被宮藏虎重創,但後來顯然有人幫我接回去,而且接的人醫術不錯,雖然動起來還很痛,不過已勉強能走路。
  「提師兄,我押他走就行了。」寒竹道。
  「好!我們外頭見。」提青龍離開後,只剩寒竹和我,她冷冷的說:「我必須在所有人面前殺你,香格里拉的規定向來是外人只能進,不準活著出去,以前是我騙你,你想罵就趁現在罵個夠吧!隨你怎麼罵我都接受。」
  (罵你?我才沒那麼傻!臨死之前還要被你拿來消遣一次,想得美!)我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因此面無表情,不發一語朝外走去,寒竹只好跟上來。由於腿傷未癒,我走起路拖著一條腿,活像個瘸子,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不早點死還留著丟人現眼嗎?
  「你真的沒話對我說?」寒竹又打破沈默問道。我視她如空氣,頭也不回繼續一跛一跛走路。「黎書俠,你站住!」她碰了兩次釘子,顯然已經開始發怒,但我依然沒看她半眼。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害了你,卻還要你順著她,不理她馬上就嘗到苦頭,她受不了我的漠視,竟然一腿掃向我下盤,我重心不穩直往前撲,趴倒在地上。
  「你沒怎樣吧?!……對不起?……都怪你不理我……我才會動手……」更不可理喻的事還在後頭,明明是她把人弄倒,卻又上來扶起我,既關心又懊悔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憤怒的推開她,這時宮藏虎和提青龍已經從走道另一頭快步趕來。
  「怎麼了,這傢夥還好吧?」提青龍帶著疑惑,打量著摔倒在地的我問道。
  寒竹恢復原來冰冷的神態,回答道:「沒事,我們走吧!」
  於是提清龍和宮藏虎一人一邊拖著我,朝神殿外的方向走去,我實在不願死得這麼窩囊,連走路都不得尊嚴,但一切似乎沒我選擇的餘地。
  他們將我拖到殿外廣場中央,這裡氣氛像是古代刑場,數十名黑天金剛整齊排列圍在兩邊,充滿肅殺之氣,香格里拉的壇主和雷霆高站在神殿台階上遙遙觀刑,這裡我認識的人都到齊了,除了虹鷹。
  「跪下!」宮藏虎重重朝我腿彎踹落,我不由自主跪倒。不論什麼時候,他總不忘來參一腳,真是我最大的死敵。
  我當然不願意這樣任人擺弄,於是咬著牙又逞強站起來。
  「你這雜碎,自找苦吃是嗎?」他不知從那裡拿來皮鞭,「啪!」結實的鞭打在我背上,我痛得眼冒金星,身體搖搖晃晃,不過還是苦撐住沒倒下。
  「哼!逞好漢是嗎?我就讓你變回窩囊種!」宮藏虎抖動皮鞭發出「啪!啪!」的清響,我知道他又要來了。
  「宮藏虎,夠了!你退到一邊去!現在是我執刑不是你!」寒竹看不下去沈聲喝道,宮藏虎惡狠狠的盯著我一會兒,才不甘願的收鞭走回去。
  這時所有人都離我們一段距離,諾大的廣場中央剩我和寒竹,寒竹手握一把銀色十字弓,箭已上弦,凜寒的強風呼呼吹襲,站立山頭的二頭禿鷹,死神般的眼睛正盯著我。
  「你這是何苦?為什麼不能忍一忍,就少許多皮肉之痛。」寒竹無可奈何的對我說。
  我還是沒答覆她任何話,寒竹見我根本不理她,歎口氣咬了咬唇,恢復冷漠的神色道:「走!到斷崖旁邊!那裡是你受死的地方!」
  我拖著受傷的腿走向蘇敏寺前那道深不見底的斷崖,寒竹也跟我走來,到了只剩二步不到距離時,才叫我站住。
  她在我面前舉起手中的十字弓,冷冷的說:「你自己下去吧,我不想用這個殺你。」我轉頭看了一眼,懸崖下依舊雲霧繚繞,真不知有多高,這是我最不願意的死法!說穿是我有強烈的懼高症。但我又不能在這裡腿軟,否則豈不被他們笑死,於是硬著頭皮轉回頭面向寒竹,故作英雄狀說:「你是不是良心不安,有膽就親手殺了我,為什麼還要逼我用自殺的方式?」
  怎知我才開口,就看見晶瑩的淚光在她眼眶迅速暈開,化成兩痕清淚無聲無息滑落。
  「你總算肯跟我說話了,是嗎?」她有些難以控制情緒輕顫的說,我卻不知如何反應,只是驚訝的看著。
  「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她凝望著我,眼神變得柔情似水。
  「我……寒竹……你……」我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點無措。但心中也是澎湃洶湧,她的眼眸已經把我徹底溶化。
  這時遠遠傳來香格里拉壇主的催促聲,要寒竹趕快動手,我和寒竹卻宛如置身在無聲的世界,彼此眼裡只有對方存在。
  寒竹垂下十字弓緩緩走近我,兩條胳臂摟上我脖子,柔軟的香唇印在我嘴上,我屏住呼吸閉上眼,只希望這一秒永遠別過去。
  然而一聲如猛獸發狂般的暴吼卻打破我們短暫的幸福,當我睜開眼時,雷霆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朝我們狂奔而來,不解、不甘和憤怒扭曲了他英俊的面孔,寒竹離開我,掛著淚的清麗臉龐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說完最後一句,她猛然將我朝懸崖推下。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4:18

 第九章 神秘巨寺

  離開棲身的洞穴,我們又踏上未完的路程,姓晉的掛了,我想暫時不會再有人找碴,應可順利到達香格里拉才是。
  我們晝行夜伏,到第三天中午,據寒竹說離目的已不遠,後天就能到達,不過海拔已經愈來愈高,地上出現積雪,順著山勢而下的強風呼呼吹來。我們走到一處高點,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雪原,那都是未來一天半我們要走過的地方。
  到了這裡,寒竹卻愈走愈慢,好像有什麼心事困擾著她,最後終於停下腳步,轉身面向我,我疑惑的望著她,她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還是別跟我回香格里拉吧!」她神色有些黯然的說。
  「為什麼?那你怎麼救你師兄?我體內的那個制血劑又怎麼辦?」
  「其實,」她剛說兩個字,遠方傳來一道悠長宏亮的嘯聲,她臉色變得很差,歎道:「來了,來不及了……」我搞不清楚她自言自語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就看到遙遠的雪地上有四點黑影迅速朝我們移動,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等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是有人策馬朝我們馳來,寒竹突然嚴肅的對我說:「等一下我有事和他們談,你先在一旁等著?」她十分慎重,我報以一笑道:「反正我的命掌握在你手裡,全交給你了。」看寒竹的神情,來的這四個人應該是友非敵,極可能就是她的同伴,奇怪是她一點都沒高興的樣子。
  不久那四組人馬已來到我們面前,果然其中一名是那天和寒竹一起在飯店外擄走我的男人,我猜應就是她口中的大師兄,宮藏虎也在其中,他竟然沒被丹察殺死?我倒很訝異!不過臉上手上還纏著紗布,想必也受了傷,剩下兩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女我就沒見過了。
  「寒竹,你沒事太好了!」宮藏虎高興的說。
  「是啊!寒姊姊,你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尤其是二師兄,要不是大家阻止,他帶著毒傷也想出來找你,壇主他也……」那名年輕美女嘰哩瓜啦說沒停,她看上去年紀還很小,頂多十六、七歲,兩枚眼睛大大的,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後來他們的大師兄制止她繼續聒噪,她才不甘願的閉嘴。
  「寒竹,我們來晚了,還好丹察沒對你怎樣,那可惡的叛徒!騙你們走險路想補殺你們,本來我收到情報,趕到基爾鎮去救你,沒想到丹察已經被人殺了,最後我只找到藏虎,本來要繼續找你,怎知組織有急事召我回去,我只好帶藏虎先走,謝天謝地你平安的回來,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麼向二師弟和壇主交待。」那大師兄如釋重負說道。
  「謝謝你們,宮師弟的傷還好嗎?」寒竹淡淡一笑問道。
  「我沒事,那些狗東西把我丟下山崖,幸好我被樹枝勾住,只受點皮肉傷不算什麼?」宮藏虎聽到寒竹關心他,高興的巴不得身上多幾處傷。
  「這傢夥還安份吧?我還有筆帳沒跟他算呢!」宮藏虎注意到我,立刻十指互扣、骨節發出「喀啦!」的響聲,擺出一付要我好看的熊樣朝我走來。
  「宮師弟,不準你動他!」寒竹把宮藏虎擋在我面前。宮藏龍愣了一愣,接著雙目燃燒起怒火憤道:「這小子當天在山下偷襲過我!我是為大局著想暫且饒過他!現在已經安全了!最少讓我廢他一條胳臂出氣!」
  「總之我不準你碰他,除非你打贏我。」寒竹冷冷說道。宮藏虎氣得脖子漲紅,又不敢向寒竹大聲,我則在寒竹後面,裝一付無所謂的樣子,更激得宮藏虎眼神快把我吃了。他們的大師兄見氣氛緊張,急忙將宮藏虎拉到一旁,低聲跟他說了一些話,宮藏虎這才狠狠哼了一聲!甩頭獨自走開。
  「提師兄,我有話跟你們說。」寒竹離開我走向她的同伴,五個人在距我十公尺外的地方低聲交談,我沒仔細去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他們既然不想讓我聽到,耳朵拉得再長也是枉然!反正我想得很開,寒竹要是出賣我,我也就認了。
  不久他們秘密會談完畢,寒竹的大師兄帶著笑容走向我,一開口便說:「黎先生,多虧你仗義相救寒竹,還冒死跟她回來救我二師弟,在下提青龍,是他們的師兄,在這裡代表香格里拉向你致謝!先前有不敬的地方,還望你見諒。」
  「那裡,只要那位宮少俠能對我手下留情,我就很感激了。」我半挖苦的說。宮藏虎遠遠聽到我的話氣得直瞪我。提青龍忙緩頰道:「黎先生請放心,我那位師弟只是對你有些誤會,我會好好約束他的。」
  「我們快回去吧!早點解了二師兄的毒,寒姐姐也可以安心,不會像前陣子每天為他煩惱憔悴。」那小師妹調皮的說,寒竹淡淡一笑,走到原是小師妹的座騎旁一躍而上,用馬鞭指著我向她小師妹道:「我和他騎烏雲,你和宮師弟一起。」
  「寒竹!你要和這傢夥一起騎……我有沒有聽錯?!」宮藏虎怪叫起來,眼神充滿妒火和忿怒。
  「是啊!寒姐姐,人家和你一起騎烏雲好嗎!」小師妹也嘟著嘴抗議。
  「好了!你們別鬧寒竹,她想跟誰騎就跟誰騎,這有什麼好吵的?!沒有更重要的事嗎?!」提青龍沈聲喝道。宮藏虎和那小師妹一個臉色鐵青、一個賭著氣,不過還是乖乖坐上同一匹馬。
  「喂!可以我來騎嗎?老實說……我以前也滿喜歡騎馬的。」我放低聲音問寒竹,她冷漠的回道:「這是香格里拉的靈駒,只有我們的人才能讓它聽話,你還是乖乖上來吧。」
  我歎口氣跨上馬背,正在想手要抓那裡,寒竹倒是很大方的說:「抱緊我,待會速度會很快,跌下去可救不了你。」既是這樣我也不客氣了,雙臂環住她苗條的柳腰,才坐穩寒竹就兩腿一蹬,口中嬌喝,我們騎的烏雲人立而起發出嘶鳴,前蹄一落地立刻如疾風般往前飛馳,四周的景物一眨眼就消失,我真的只能緊緊抱住寒竹,整個人貼著她,淡淡的體香讓我陶醉,她的腰身可真是纖盈可握、感覺卻又充滿了活力和彈性,害我一路上心猿意馬。
  在雪地裡馳騁快三個鐘頭,我和寒竹在領其他人前面,馬兒的速度絲毫未減弱,強烈的冷風讓人有點睜不開眼,突然前方百公尺出現一道斷崖,再過去就沒路了,但這匹笨馬仍沒命的往前飛奔,我以為寒竹騎到睡著了,急忙在她耳邊大喊:「喂!前面沒路了!快轉向!」
  怎知她理都不理,口中還發出嬌斥、腳踢馬腹!頓時烏雲更加速往斷崖衝去!
  我發出慘叫,兩條胳臂幾乎要把寒竹的細腰勒斷,眼看馬的前蹄已經踏出懸崖,下方是萬丈深淵,我的慘叫也升到最高點!突然眼前景色一變,又成了平坦千里的雪原,我們剛剛好像穿越一面虛體的電影屏幕,什麼斷崖?原來是不存在的!
  我張大嘴任由冰風直貫,好幾秒都說不出話!「這……這……怎麼回事……是我有問題嗎……」我癡呆的說。
  「你沒問題,這是雪地裡的海市蜃樓,香格里拉幾千年來都靠它隱藏真實位置,前面還好幾個呢!」寒竹大聲回答我的疑問。
  要不是有這段奇遇,我再怎麼有想像力也想不到地球上有這種事!真不知道這樣是比一般人幸運還是不幸?
  我呆呆想著時,寒竹又說話:「不過你剛剛的慘叫真精彩,你以前不會是女子啦啦隊吧?」
  原來她是故意消遣我玩!「可惡!看我怎麼修理你!」我雙手不老實的在她柳腹上撓癢,她嬌軀猛烈一震咯咯的笑出來,「哈……住……住手……喂……別亂來……」原來她的腰這麼敏感,我玩起來竟忘了她是誰,一邊撓她的腰、嘴巴還靠近她耳邊吹癢,這一來她更受不了,粉頸拚命歪向一邊,幾乎要喘不過氣。
  「住……住手……」她阻止不了我,只好猛拉緊疆繩,馬兒四蹄一定,我差點飛了出去。這一清醒過來才想糟了,我怎麼對她毛手毛腳,等一下肯定有我好看。
  「喂……對不起啦!我跟你鬧著玩,你不會殺了我吧?」我緊張的問。
  寒竹側邊的臉還紅紅的,低著頭一直喘氣,彎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讓我看了又忍不住心癢,但說什麼我也不敢再造次。
  這時原在我們後方的提青龍、宮藏虎等人也已追上來,他們見狀陸續停下馬,提青龍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嗎?」寒竹趕忙抬起頭搖了搖:「沒事,我調整一下馬鞍。」
  「是嗎?我看你臉好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這傢夥不老實,對你……」宮藏虎一臉狐疑的打量寒竹和我。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們先走!我弄好就會追上!」寒竹語氣一冷,其他人不敢再多說,只好再策馬先行,寒竹和我留在原地,我想她一定不會給我好過,沒想到她只是低聲說:「別再這樣了,從馬上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坐穩!我們要上路了。」我不敢置信的「喔」了一聲,安份的環住她的腰,繼續朝前目的趕路。
  後來的路途上我們又經過三處幻景,分別有深潭、絕璧、流冰,但都和剛剛的斷崖一樣,只要一通過就恢復成一望無際的雪地。
  在西方月亮將現未現時,我們來到一座巨大的寺廟前?如果它不是個幻象,肯定是我所見過最大的建築,我從沒到過這裡,對這座建築卻不是完全陌生,因為它和我在圖片上所看過,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宗教建築之一-----西藏佛教聖殿布達拉宮主體十分相似,只不過它比達拉宮大了好幾倍。
  寺廟前方也有一道深逾萬丈、寬百餘公尺的深崖,崖下雲霧繚繞,不知已有多高?我剛想這應該也是海市蜃樓之一,怎知他們一群人都已停下馬來。
  「該不會已經到了吧?布達拉宮……不應在拉薩嗎?」我訝異的問寒竹?
  「哼!它比我們晚多了,也小多了?」寒竹回道。
  「晚多?小多?」我一頭霧水。
  「早在布達拉宮造成的幾千年前,香格里拉蘇敏寺就已經存在,而且香格里拉蘇敏寺的規模是它的幾倍大。」
  「你別開玩笑了,布達拉宮一千多年前就造好,你說它還更早幾千年,如果是的話,早就轟動全世界了,怎會我才第一次聽過?」
  寒竹白了我一眼沒回答,好像說信不信由你,其實我也問不下去,眼前一切有讓我無法懷疑的神秘力量,即使她說香格里拉蘇敏寺是外星人的據點我都可能會相信。
  「我們要過去那頭嗎?」我改問道。寒竹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好奇的,是我們要怎麼越過這條萬丈深淵到達對面去,在斷崖前有四座看起來歷史相當悠久,但十分牢固的木籃,木籃上方的提把是條粗衫木,提把上還吊著一整條宰殺過的肥羊。
  寒竹驅馬直接走進木籃,它的空間大小剛好容納馬匹站立,我看其他馬匹也都分別進了另三隻木籃,接著他們紛紛解下吊在上面的肥羊,寒竹一手拎著羊,一手纖指放進唇間,發出一段嘹亮悠長的哨音,哨音磐旋而上,近處消失、遠處又出現,好像已經傳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其他三匹馬上的人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發出同樣的哨音,在淒冷的月色中,有股詭秘的氣氛在醞釀。
  這樣又等了幾秒仍沒動靜,我真的耐不住性子開口要問,卻忽然有股強勁氣流從天罩下,逼得馬兒都有點站立不穩,我猛抬頭竟然見到一頭巨大無比的禿鷹正朝我們而來,當場又驚叫出聲,寒竹卻見怪不怪,一把將肥羊拋上半空中,禿鷹精準的將獵物叼住,接著宛如樹幹粗的爪子抓起我們的木籃,呼呼的振翅將我們帶上天空。
  「你們老喜歡搞這些嚇人的把戲嗎?」我逆著風朝寒竹喊道。「這是幾千年來,我們組織進出的方式,外人才不容易進入!」她大聲回答我。我往下望是雲霧飄渺的峽谷,要是掉下去可能連骨灰都找不到,還好那頭巨鷹飛翔得很平穩,沒有絲毫傾斜或顛簸,不到一會兒功夫,我們就平安降落在蘇敏寺前的空地。
  禿鷹完成任務後,振振翅膀飛到附近一塊山巖上,開始享用肥羊。接著提清龍、宮藏虎和小師妹也分別由三頭巨鷹運送過來,我的視線一直離不開這些異常巨大的猛禽,世上竟有如此生物,看來香格里拉蘇敏寺果真是超神秘的地方。
  眾人下馬後,提青龍帶頭走向寺前的石階,我抬頭一看差點腿沒軟掉,每層石階最少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全部石階加起來更不知有多高,站在下面往上望,根本看不見主建物,要到上面得帶全套的攀巖工具。我正在想如果要爬上去恐怕只剩半條命時,提青龍已伸出他蒲扇般的巨掌,印在石階面上一處異常光滑的區域,那片完全看不出有縫的階面,竟然往後陷入、再朝兩邊分開,裡頭出現一條三公尺寬的通道,原來這裡有入口,我暗暗鬆了口氣。
  走進通道,四面都是雕鑿出來的巖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點油的壁燈,很像古代城堡內部。走了大約五分鐘,我們來到地道盡頭,前方又是一片石壁,粗糙的壁面上也有一小片面積光滑的區域,提清龍伸手在那片光滑的巖壁上點了幾下,倒像在按什麼密碼,只是我一點都看不出有東西能讓他按。
  那片巖壁在他手指點完後,又整面往後陷再分開,眼前出現寬廣的大廳,大廳的四面是光亮的石牆,中心有九把厚實的椅座排列成整齊的ㄇ字型,其它便空無一物,整體顯得單調而冰冷,座椅的材質有點像金屬,體積比尋常座椅大很多,而且椅背出奇的高,尤其最前面中間的那把,椅背少說也有三公尺,雖然它外型簡單,但讓人感覺有十足的份量和權威,一眼就知道是首席位置。
  我們幾人在堅硬的地面行走,發出「啪咑!啪咑!」清脆的鞋步聲,我一邊走,一邊總覺得這空蕩蕩的地方不只我們六人,好像有很多只眼睛在我身後盯著,心裡十分彆扭!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掃過剛走的地方,駭人的是左右兩旁好像真有人站在那裡!我驀然回頭,原先一路走來空無一人的地方,現在竟站滿一排一排肌肉糾結的壯漢,他們全赤裸著上身,手持各式古怪兵器。
  「寒竹!他們……」我瞠目結舌拉住寒竹,她知道我又被嚇到一次,笑著說:「這是移形幻場,我們現在在組織的中心,這些師兄是看守蘇敏寺的黑天金剛,你剛剛進來看不到他們,是因為有精密的光線折射,只要你回頭再看,就可以發現他們一直都存在。」
  我還想再問時,一個男人聲音從近處傳來:「小竹,你回來了。」那聲音厚實而溫沈,有股讓人感到無法抗拒的威嚴,我很自然猜想這聲音的主人必是他們的師父。
  果然寒竹叫了聲:「師父!」獨自朝前走去。我在想是不是見鬼了,前面跟本空無一物!連唯一的那些座椅都沒半隻人影。
  結果我可能真的是見到鬼,寒竹一走向前沒幾步,我見到最前面那把座椅上,隱隱出現一個人形,四周景物也在變化,沒多久剛剛不存在這空間裡的東西全都出現了,除了整齊排列、十分壯觀的黑天金剛外,原先單調的石牆面變成華麗的鎏金畫壁,排成ㄇ字形的九把金屬椅也變成古色古香的木倚,而坐正中間椅子上的,是一名兩鬢灰白的中年男人,年齡說不上來,可能五十幾或更老些,其實他長得很英俊,如果年輕二、三十歲絕對可以去當偶像歌星或演員。
  寒竹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男人憐愛的伸手撫著寒竹肩頭,態度好似父親對待女兒:「你瘦了,這一趟是不是吃很多苦?」。
  「沒有,我一切都很好。」寒竹柔聲回答。
  「為了霆兒的病,差點讓你萬劫不復,他欠你太多了。」寒竹的師父歎口氣道。
  「這本來就是我該作的,對了!雷師兄他還好吧?」
  「很好,左常青的醫術還不錯,他的毒暫時壓制住,你把血清帶回來了是嗎?」那中年男人銳利的目光移向我。
  我對這種感覺很不舒服,畢竟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喜歡被當成某種東西看待。寒竹大概知道我的感受,忙說:「師父,這位黎先生在危急時救過我的命,還一路冒險跟我回來幫雷師兄解毒,所以我想或許……應該以待客之道禮遇。」寒竹看起來有點緊張。
  那男人靜靜聽她說完,他深沈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最深處,寒竹在他注視下顯得更為不安,這是我第一次看白雪死神也有害怕的時候。
  半晌,他才開口:「照你的意思去辦吧,不過大局為重,希望你沒忘記組織的規矩是不能變的。」
  「是!小竹一定不會忘記。」寒竹鬆了口氣回道。
  「這就好,去看看霆兒吧,他每天都念著你。」
  「謝謝師父。」寒竹走回來,向她師妹道:「小鷹,你幫黎先生安排住的房間,我先去看雷師兄。」
  「知道啦!你放心去找雷師兄,待久一點沒關係,等會兒我幫你們送飯過去。」那小師妹笑嘻嘻的道,寒竹瞪了她一眼,再轉頭看我欲言又止,我朝她微微一笑,意思是我沒關係,她儘管忙她的。
  「黎先生,這邊請吧!」寒竹的師妹比了請的手勢,我正要跟她走,突然聽見有人叫小竹,這次並非她師父,我順聲音望去,見到一名玉樹臨風、面如玉冠、劍眉星目、長髮飄逸,活脫是偶像漫畫男主角的年輕人。
  「師兄!你怎麼出來了?」寒竹奔向他,言語中充滿關切之情。
  「我知道你回來,就想馬上見你,那裡還待得住房間?」那年輕人抓起寒竹的手、深情的望著她說。
  我不用想就知道那人便是寒竹朝思暮想的雷霆,他們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璧人,我先前說香格里拉的壇主若年輕二三十歲,必定可風靡全球少女,而現下和寒竹站在一起的雷霆,就像是年輕三十歲的壇主,他的俊逸和寒竹的美,讓人由衷覺得不屬於塵世,而是天界才有,我想不論是誰來看,都會覺得寒竹身邊就應該有這麼一位出眾的男人,也只有他才能匹配寒竹的絕色容貌。只是不知怎麼,我心中竟有股失落感。
  「走吧,我們去裡面聊。」雷霆牽著寒竹的手,走往另一邊通道。
  「黎先生!」我陡然回過神,原來寒竹的師妹在催促,我忙跟上去,她領著我走另一條通道,這裡的通道和我剛進來的地方相似,四面是粗糙的巖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壁燈,我一邊走一邊張望,想查看這地方還有什麼古怪之處。
  「我叫虹鷹,你叫什麼名字?」寒竹的師妹突然轉過來跟我說話。
  「喔……我嗎?」我沒頭沒腦的回答,馬上覺得自己很蠢,當然是問我,不然這裡還有誰?因此趕忙接著說:「我叫黎書俠。」
  「嗯……黎書俠,聽起來很有正義感,不過我聽宮師兄說,你犯過一些罪,是不是真的?」她好奇的看著我。
  我暗罵宮藏虎這傢夥真是我的死對頭,巴不得把我的醜事宣揚給全世界人知道!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剛出獄而已。」我坦然答道。
  「我看你不像那種人啊?」她天真的看著我說,我發覺這美麗的小姑娘一點心機都沒有,又和寒竹冷漠的性格不同,但會不會殺起人也不手軟?
  「那種人?」我故意逗她問道。
  「會欺負女生的那種。」她認真的回答。
  「是不是會欺負女生,不能光憑外表來判斷,你還年輕……」我依老賣老的說,怎知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哈!你以為你長得好看,所以我才說你不像會欺負女生的人嗎?真是厚臉皮!」
  我愣了一下,臉不禁熱起來,沒想到反而被這小妞消遣一頓。
  「哼!那你又是怎麼看?覺得我不是那種人?」
  「如果你是,寒姐姐不會對你那麼好。」
  「寒竹?」我認真回想,後來這些天的相處,她對我是還不錯,而且救過我一命,但她最終目的也只是想我活下來,跟她回來救她的心上人,等到雷霆的病毒解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管我?想到這裡我突然有種孤獨的感覺,其實這五年來我沒一刻是不孤獨的,反而是這些天跟寒竹相處讓我暫忘了這種感覺,但她畢竟是別人的,我想我連和雷霆站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吧。
  「她對我很普通啊!沒你說的那麼好吧?」我故意這麼回答。
  「什麼普通!?」虹鷹誇張的叫道:「你知道寒姐姐除了和雷師兄牽手外,從不讓別的男人碰到身體,今天我們聽到她要跟你同騎烏雲,每個人都以為聽錯了呢!」
  「是嗎?你的寒姐姐是不是對男人過敏?」我一臉懷疑的說。但想起宮藏虎當時激烈的反應,也對虹鷹的話有幾分相信。
  「才不是呢!她對雷師兄就不會!對了!你說,他們兩人是不是很相配?」虹鷹興沖沖的問我。我在想這甘你什麼事?替別人高興成這德性,不過嘴裡還是敷衍的說:「是啊,是很相配。」這時我倒想起一個問題,問虹鷹道:「你的雷師兄,是不是你們師父的兒子?」
  她眨了眨眼,歪著頭問:「你怎麼知道?寒姐姐告訴你的嗎?」
  「沒有,我自己算出來的。」我故作神秘的回答。
  「騙人!」她不屑的偏向一邊,過沒半秒又突然轉過頭對我說:「你真的會算命?等一下幫我算好嗎?」
  我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還好目的地好像到了,虹鷹手貼在巖壁上,沒多久那面巖壁也往後陷再分開,出現一間有床和桌椅,看起來簡單,卻是這些日子來我見過最舒適的住處。
  「好啦!你睡這裡,等一下有人會送晚飯給你,我晚一點再來,你說過要幫我算命。」我壓根沒答應過她,正想反駁,突然又改變主意,這裡這麼神秘,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如果她來正好可以問些事。
  她後腳一離開,門馬上合起來,我根本來不及叫住她,問清楚這門要如何打開,不過很快我便知道他們沒打算讓我自由進出房間,門旁邊有一塊平滑的巖面,我看過他們把手貼在上面,或按一些密碼門便會自動開,但我的手貼上去根本起不了作用,更看不出這片巖面到底有什麼地方能按密碼,只好氣呼呼的往床上一躺,等有人來再好好發洩心中不滿。
  躺了一會兒,我開始有點無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睡夢中好像有人接近床前,空氣中飄來一縷淡香。
  「誰?」我警覺的醒來坐起身,嘴唇卻和兩片柔軟的東西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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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3:58


第八章 相知相惜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嫣嫣竟然來到我面前,我想這是最後能向她說話的機會,於是我急著要告訴她我就快下地獄了,希望她能原諒我作的一切錯事,我還祝福她以後要過得幸福……我彷彿萬惡之人來到審判之日,不停的懺悔和告解,嫣嫣都默默聽著,不久她抬起頭,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書俠,我早就原諒你了,你全身都濕了,.冷不冷?」
  「真……真的,你肯原諒我……只要你原諒我……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你原諒我就行了……」我激動萬分的哭訴。
  「你一定很冷吧……到我身邊來……」她輕輕褪下衣衫,如玉雕般女神的胴體展露在我面前。
  「嫣嫣……你?!」我呆若木雞的看著,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這太令我激動、本以為早如死水的血液開始沸騰,但我那還有勇氣過去將嫣嫣擁入懷中?我已經是這樣一個毫無希望的人了!
  「我不可以……我沒資格……你原諒我就夠了……」我矛盾痛苦的搖著頭,但內心是巴不得以光的速度飛奔過去。
  「書俠……我要你抱我……」她的聲音對我有無比的吸引力,我怎麼抗拒的了?兩腿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抱緊我……讓我把體溫給你……」她仰望著我,水靈的眼眸燃燒著溫暖和寬容的火焰。
  「嫣嫣……」我顫抖的身出雙臂,輕輕環繞她光潔如玉的酥背。「抱緊我,你才不會冷」在她動人的聲聲呢喃下,我終於將她擁入懷中,這種幸福是五年來被我埋深藏在內心最最底層,根本不敢觸及的回憶,她火燙的胴體和淡淡體香立刻讓我渾身迅速熱起來。
  「有沒有好一點?」她在我懷中問道,陣陣酥癢的細微氣流吹拂著我胸膛。
  「好溫暖……」(怎麼會不好?我的靈魂早已飄到九重天外)。
  「再抱緊一點」她把臉埋在我胸膛,軟滑的玉臂也主動攬緊我。
  雖然這一切太夢幻了,但如果是夢,我希望就別醒過來,她柔軟的酥胸如同兩團溫暖的火球,讓我原已結成冰塊的身體迅速溶化,生命一點一滴的回流。
  好熱……我流汗了!嫣嫣柔滑的肌膚也滲出細汗……我心跳得好快……心跳?……我還聽得見我的心跳……難道我又沒死成?!這一切都是夢嗎?我心急的摟緊懷中暖滑香軀,她確確實實存在啊!
  (不行!我要看清楚!)我驚醒過來,睜開眼是一片凹凸的巖壁,岩塊上磷磷的火光閃耀。(果然是一場夢!)失望的心情筆墨難以形容,我就想嫣嫣怎可能再回到我身邊?
  但我馬上察覺到真有個女人在我懷中!〈難不成〉心中出現一個荒誕的念頭〈但這比嫣嫣還更不可能吧〉?!我一顆心跳得比打鼓還快,不敢移動身體,只敢偷偷轉動眼珠,先向旁邊瞄,地上有我濕透的衣褲和鞋襪,更旁邊還有一對眼熟的長靴,黑色衣褲和女性內衣疊成一落,果真是寒竹的!
  原來是她用身體為我取暖。
  我微仰起脖子往下看,寒竹柔順烏亮的長髮披散開來,她背上覆蓋著大衣,美麗的臉龐貼在我胸膛上沈沈入睡,大衣下顯然是一絲不掛的胴體,我雙臂還摟著她,這會兒開始感到口乾舌燥,全身最老實的部位不知已經不老實多久了。
  (怎麼辦?想必她是怕我死了沒血清,為了救她的男人才委屈自己作這種事,等一下醒來情況一定很尷尬,我怎麼面對她比較好?……)我努力想著等會兒要怎麼和她說第一句話,才能化解這麼尷尬的場面,但赤裸裸的佳人在懷,讓我根本無法定下心,只覺得血氣翻湧,心臟跳得比戰鼓還快。
  「嗯……」這時伏在我身上沈睡的寒竹微微動了一下,突然抱我更緊,好像把我身體當成了舒服的抱枕,她飽軟的雙乳壓著我胸口、光滑的玉腿和我的腿交纏,我卻不知該享受還是痛苦,下體膨脹的感覺彷彿快爆開,因為剛好頂到她柳腹,我不由自主挪了挪身子。
  這一動,寒竹立刻睜開眼醒過來:「啊……你醒了!」
  「是!……我……我已經醒了,謝謝你……」我低下頭看著她,緊張結巴的說。
  「你頭轉回去,別看。」寒竹低聲說道。「喔……是……對不起」我覺得自己從沒那麼笨拙過,說起話語無倫次。
  「你感覺怎樣?」她不準我往下看,但還是很關心我的情況。
  我身體雖然有如烈火焚燒,但實在捨不得這種銷魂的感覺,因此撒了一個卑鄙的謊言:「嗯……我……還有點冷」
  她聞言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用另一手挲撫我的身體為我生熱,隨著她的動作,一波波酥麻的暈眩襲向我腦門,下面那根棒子早就比鐵棍還硬,再這麼下去肯定出醜!終於我抓住她的手讓她停下來。
  「對不起……我不冷了!剛剛騙你的。」
  寒竹聽到我自首後並沒生氣,在我身上多待了幾秒才淡淡說道:「你別睜眼,我要起來穿衣服了。」我應了一聲緊閉雙眼,沒多久她說可以睜開,我才尷尬的坐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知道你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但我還是很感謝你救了我……今天的事我永遠都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我支支唔唔的,連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說什麼?
  「說夠了嗎?你不用亂想,一命換一命,我們扯平而已。」寒竹背對我,語氣冰冷到極點,我想我把氣氛弄得更僵了,因此又急著解釋:「我當然知道!我不會有非份之想。」
  寒竹冷哼一聲,不發一語坐在火堆前,不知我的直覺是否有錯,我總覺得她在為某件事生氣,但到底是不是我的多話反而惹她不悅?我也說不上來。
  在死門關前繞了一圈,命是撿回了,但肚子卻不爭氣的叫起來。寒竹頭也不回扔了一包乾糧給我,我披上原是她的大衣坐到她對面,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啃著食物喝著水,寒竹則用她纖長的手指將乾糧一塊一塊掰開,送入口中。
  「你真的有作過那件事嗎?」吃到一半,寒竹突然停下動作,淡淡的問道。我一時不解的望著她。
  「我是指強姦。」她單刀直入我心中最痛處。
  我放下手中的食物,歎口氣道:「我從沒說我是被冤枉的?」
  「我想聽你自己說。」她雖然平靜,但每個字都逼迫著我回答。
  「有!你問這幹嘛?你不就是因為我作過這種事,才找上我的嗎?」
  「我現在……」寒竹說了一半又停下來,後來才又接著道:「可以告訴我事情經過嗎?」
  「我不想再提,這和你沒關係吧,我跟你回去救人後,如果你大發慈悲的話就為我解毒!如果覺得麻煩就乾脆讓我自生自滅!我不會有什麼怨言!」我有點情緒失控,因為別人不知道每次我觸及這回憶時,心有多痛、有多懊悔。
  寒竹看著我,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複雜怨恨的神色:「你一直看不起我對不對?」
  「你?!為什麼?」她反過來質問我,我當場不禁愣住。
  「因為你認定我冷血無情、心腸惡毒,所以不屑跟我說你的事!」
  我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這女殺手的脾氣還真難捉摸,幹嘛因為我不肯跟她說以前的事而氣成這樣?
  「不!不是這樣……」我反而解釋道。
  「就是這樣!」她帶著怒意看我。
  「我只是不願去回想這段不光彩的往事罷了,根本沒看不起你的意思啊!你真那麼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便是了!」我無奈的說道。
  「哼!」她冷冷的轉過頭,我不禁苦笑,要把自己見不得人的事赤裸裸攤開來,還得看人臉色,最無辜的事莫過於此了,但既然答應她要說,我也沒理她有沒有認真在聽,就開始從遙遠的往事談起:「七年前,我進逐鹿集團盤天生化實驗室的籌設部門,那是我第一份工作,當時以我的學歷能進這種全球菁英嚮往的頂尖研究機構,可以說是得天獨厚的幸運兒,其實我之所以能入選,也是透過大學的老師推薦,他在應用生化領域是國際權威,因為我曾協助他許多研究,所以……」
  「你那位老師叫什麼名字?」我以為她沒注意在聽的寒竹突然出聲。
  「章若達。」我答說。
  「是章嫣嫣的父親吧?」寒竹補充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問呢?」我感到有些不爽。
  「你也不過靠著他女兒的關係,他才推薦你去不是嗎?」寒竹又酸又冷的說。
  「哼!當時雖然我和章教授很熟,但嫣嫣從小就在國外,認識她是我進逐鹿以後的事了,或許章教授推薦我是基於私人情誼,但和嫣嫣絕對沒關係。」我反駁後,寒竹一點回應也沒有,我不理她繼續說下去:「過不久,嫣嫣從國外回來,也加入盤天實驗室的籌設,因為她父親的關係,我們常有機會接觸,兩人也很有話說,後來就如你所知道的,有一陣子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這些事本來是不需要提的,但你既然想知道清楚一些,我就從頭說了,如果你覺得煩就告訴我,我隨時可以停下來。」我看著寒竹,她沒作聲也沒看我,我就只當她沒意見。
  「嫣嫣和我感情進展很快,原本我認為和她走入禮堂是遲早的事,她個性一向溫柔,但出事前那二個月突然變得有很多心事,雖然和我在一起時強顏歡笑,不過我能感覺她並不快樂,我曾不止一次試探她到底為何心情不好,但任憑我用盡辦法、猜破腦袋,就是捉摸不到她的心事,明明兩人在一起,心靈卻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契合,這對我是比分手還痛苦的煎熬……我開始懷疑她是否不再愛我,雖然這是我最不敢去面對的可能,但卻也是最後唯一能解釋的答案!……我接著猜想她為什麼不再愛我?我知道很多人追她,比我條件好的隨便就有一輛遊覽車那麼多,不過一直以來我都對她有信心,難道是我太過自信嗎?……唉……總之我就快瘋了……終於有一天,我接到章教授的電話,要我晚上到他們家,有事要告訴我,我直覺是和嫣嫣有關,因此懷著不安又期待的心情登門拜會。」
  「你不安是怕和她沒有好結局,但為什麼又期待呢?」寒竹總算轉過來面對我,看來這冰山美人的感情世界好像很單純,才會對我的事這麼有興趣。
  「我期待是因為終於可以知道嫣嫣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什麼事?如果是真的有人介入……我也可以知道該怎麼作,總不會整天心神不寧,作什麼事都不對勁。」
  「結果呢?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寒竹沈不住氣的問。
  我凝望著火堆,這件事已經隔了五年,對我的傷害卻還沒癒合,要不是被她碰觸到,我是盡量不去想的:「那天我到嫣嫣家裡,章教授已經在客廳等我,他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一見到我,什麼也沒說,只是要我和嫣嫣分手。」
  我說著竟不知不覺用手去碰火焰,想藉肉體的灼痛移轉多年來未痊癒的創傷。寒竹靠過來抓開我的手,歎口氣說道:「對不起,原來你這麼難過,不想說就別說吧。」
  「沒關係,反正都說出來了,而且已經過這麼久,我也應該要能面對它。」以前我不願提起,但一開了頭,我層層封閉的哀傷卻再也無法抑制!只希望有人能傾聽。
  「我當然問他為什麼?他只說是嫣嫣委託他告訴我,可是二年來如膠似漆,甜蜜的感情就這麼一句話沒了!我至少有權力知道真正的答案吧,而且我還要聽到嫣嫣親自對我說,如果她說不再愛我,我也就心甘情願的回去,就在我愈來愈激動,把章教授逼問到答不出話時,嫣嫣真的出現了,她面無表情走向我,向我道歉、求我和她分手,她向我道歉……唉……你知不知道一個你深愛的人,昨天還那麼親近……今天卻宛如陌生人向你道歉,只為求你離開他是什麼感受嗎?」
  說到傷心處我歎口氣,發覺寒竹的手仍緊緊抓著我,美麗的眼眸籠上一層哀傷,好像深深融入我的情緒中,我心頭不禁熱起來,有股衝動想把她摟進懷中彌補心中的空虛,但畢竟只是想想罷了,別說這個女人已經心有所屬,就算沒有,我也沒那天大的膽子。
  「後來呢?你有沒有追問下去?」寒竹一問,我才回過神,希望她沒看出我心裡想什麼。
  「你說我還能問什麼?……我恩師的女兒,也是我最愛的女人,求我和她分手,只差沒說請我放過她,你若是我能怎麼辦?我忿恨的告訴她,我可以永遠不追問她分手的原因,但我自己會去找答案,沒得到答案前我是不會罷休的!說完就跑出他們家。隔天開始,我就不曾見過嫣嫣,她沒再到過實驗室,沒有人知道她是離職或休假,電話手機都沒人接,我再到章教授家找過,也沒人應門,他們好像消失在地球上一樣,那陣子我過得比狗還不如,晚上都喝到爛醉,白天也沒心情工作,一直透過所有關係探尋他們父女的消息,大約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接到一通電話,那是嫣嫣在國內最好的朋友打來的,她告訴我嫣嫣早就已經去了美國,不過這幾天會回來辦些事,本來嫣嫣不許她告訴我,但我自從失去嫣嫣的消息後,曾打了不下五、六十通電話向那位朋友打探,她看我這麼癡心,才忍不住通知我,說如果想見嫣嫣,可以到她原本的住處等候碰碰運氣。掛完電話,我如同在汪洋中抓到一根浮木,心中充滿了希望,於是接連幾天我都沒去上班,二十四小時躲在嫣嫣家門口附近等待,這一等就等了三天三夜,都沒人來過……」
  「你是說……三天三夜你都沒離開過她的家門?」寒竹睜大眼問道。
  「是啊……很傻吧?其實我只想要一個答案,我不懂她為什麼連答案都不給我?不過現在想起來,反而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想不開,如果能坦然放下,就不會弄成現在這種狼狽的地步。」我百感交集的道。
  「第四天晚上,大約是八、九點吧……我記得那很冷,我在對面的便利商店買了幾瓶酒,回到等待的地方喝酒暖身,可能喝太多了,睡意也不知不覺襲來,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關門的聲音,迷迷糊糊中發現嫣嫣家的窗戶裡透出燈光,我醉得很利害,心裡又很思想嫣嫣,竟然有股衝動……我是指生理上的衝動,只想佔有她,不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當時就像被鬼附身一樣,踉踉蹌蹌的走到她家門口用力敲門,沒多久有人出來開門,我朦朧中看見是嫣嫣,就撲上去……唉……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提了……」
  「你是說……那個人是章嫣嫣……」寒竹一臉驚訝。我打斷了她的疑問道:「我當時以為是嫣嫣,其實不是……她是嫣嫣最疼愛的堂妹,嫣嫣臨時有事沒回來,讓她堂妹回來幫她收拾一些東西帶回美國。」說到這裡,我的心情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只好停下來轉過頭,避開寒竹的目光。
  「這麼說不能全怪你,你也是……」
  「算了!你不用安慰我,她才十六歲……你說我能原諒自己嗎?更不用奢望其他人會原諒我,尤其是嫣嫣!……我倒希望自己是被判死刑,這樣至少不用背負著良心的譴責過一輩子……」
  我說到這裡突然停住,用疑惑的眼光望著寒竹。
  「你看什麼?」寒竹不自在的問,她可能也發現自己的態度有些失常,馬上又恢復冷冷的樣子。
  「嘿!你怎麼同情起我來了?記得我剛落入你們手中時,你還說因為我是強姦犯,所以死有餘辜呢!」我好奇的說。這一問,寒竹好不容易才流露的溫柔全都沒了,她站起來冷冷的說:「誰同情你!別以為你編個故事我就會覺得你是無辜的!」
  我只能苦苦一笑,有道是禍從口出,本來今晚有佳人聽我傾吐心事,全被我一張賤嘴給搞砸,不過寒竹這妮子的喜怒無常我是徹底領教到了,還是早早休息免得再碰釘子。
  第二天我聞到濃濃的咖啡香才醒來,一時反應不過,還以為自己仍在飯店裡。睜開眼看到的是不可思議的現象,寒竹正在煮咖啡!她見我醒來,立刻倒了一杯送到我面前,「我第一次煮,不知道可不可以?」她一派自在,我卻真想揉揉眼睛看仔細,眼前這位真的是隨便一揮手就能殺死幾名大漢的白雪死神嗎?還是第一次下廚的小女子?
  我愣愣的接過鋼杯喝了一口,如果以文明世界的水準來評分,當然差很多,但在這種草木不生的高原雪域,能喝一口熱騰騰的咖啡,無疑是莫大的奢侈。
  「怎麼樣?」寒竹一對大眼直盯著我問道。
  「喔!……好喝極了!」我讚美道,她臉上出現一抹燦爛的笑意,我又看呆了,半晌才又回過神說:「你自己也來一杯吧?」
  「我不喜歡喝,苦苦的,搞不懂你們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她搖著頭道。
  「啊!你不喜歡喝?那你是特別為我煮的?」我有些受寵若驚的問。
  「不……才不是!我只是煮來喝看看,但是太難喝了,才留給你喝。你可別想太多!」她雪白的雙頰有點泛紅,看起來可愛極了,我當然知道她在說謊,不好意思承認專門為我煮咖啡罷了,但這次我可學乖許多,沒再拆穿她,靜靜享受全世界男人(那個雷霆除外)花再多錢都沒機會喝到的一杯咖啡,畢竟她是號稱全亞洲最美麗也最危險的女殺手。
  「對了!你怎麼會有這些吃的東西?你那些對頭怎麼了?」我喝了一半才想到,我們的食物和裝備全沈入潭中,為何現在還有乾糧、咖啡和升火的爐子?我昨天也忘了問我們被晉先生一夥人截住,後來究竟如何脫險?
  她坐下來屈起修長的雙腿,彷彿沒發生過什麼事般說:「全死了。」
  我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你是說他們全死了!」
  「沒錯,我腰煉上的鋼錐除了是武器外,也是一顆毫米針彈,啟動後會在十秒內爆炸,幾千根細針一瞬間射出,方圓二十公尺都不能倖免。」寒竹輕描淡寫的說,我卻聽得驚心動魄,那些人是訓練精良的部隊,沒想到不消幾秒就全命喪在一名纖纖女子之手。
  「那你……自己怎麼躲得過?」
  「哼,找個人當盾牌就行了!這還不簡單。」
  「所以我們現在用的吃的,全是姓晉的提供?」
  寒竹點了點頭,剛剛可口的咖啡,現在我突然有點喝不下,這外表美麗纖柔的女子到底不是小綿羊,而是令她的對手們垂涎、卻又打從心底深處發出寒顫的毒玫瑰。
  「怎麼?你是不是更覺得我是女魔頭?」看我的表情不對,寒竹臉上瞬間罩下寒霜問道,搞不懂她脾氣轉變怎麼像翻書一樣快。
  「怎……怎麼會?他們本來就該死,他們如果不死就是我們死啦!」為了緩和氣氛,我趕緊轉移了話題問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嗎?」
  「昨天以前還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她冷冷的回答。
  「是嗎?」我精神一振坐起來,對於一路上追殺我們不放的人,我是有十足的興趣。
  「他們是審判長派來的。」寒竹說道。
  「審判長?!那個單位的審判長?」我一頭霧水問道。
  「哼!審判長不是一個人或那個單位,它是最大的地下組織,也可以說是另一個聯合國安理會,不同的是正牌聯合國安理會只是一個空殼子,但這個地下的安理會卻有百分之百的執行能力,它想達到的目的,可以說從沒失手過,逐鹿集團的幕後主使者也是它!」
  「你指的目的是什麼目的?」我狐疑的問道,因為我想地下組織充其量不就是進行一些暗殺、販毒、軍火買賣之類。
  「太多了!只要能從中牟利的他們都干,舉幾個例子,遠一點的前二次世界大戰,近一點的以去年A國發生的恐怖事件最具代表性。但這只是幾千萬件當中的大事件,他們在全球各地的活動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
  我好像在聽一篇科幻小說情節一樣,心中疑多於信:「你是說……這些都是他們策劃的?二次大戰的事我不知道,但去年A國那件事,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是某人策動的嗎?」
  寒竹撇了我一眼,表情明顯在說我無知:「那是一般人和媒體所知,事實上那個人只是審判長組織中的一員,而且還說不上是核心人物。」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這些已足夠我震驚:「照你這麼說,審判長的權力,不!我是說它的勢力那麼大!它的成員到底是何方神聖?」
  「其實我們起初也是追查逐鹿集團的事,才發現它背後有這麼大的組織,它的資料我們掌握的還不多,不過就目前所知,他們似乎是全世界強權的集合,西方國家高官將領、第三世界軍事強人、恐怖份子、跨國企業、KGB、FBI、黑手黨、山口組,你永遠想不到的人物或組合,他們的職位從一國總統到黑社會菁英都有,只要有人對組織的存在及擴張有利,他們就會用盡辦法吸收他,如果不成功的話就改用暗殺。」
  我愈聽愈心驚,因為這完全是超出我所認知的範圍,如果她說的屬實,那被這種超級黑社會盯上追殺的滋味,實在不怎麼好玩。而以寒竹冷酷的個性,又不像是會編個假故事尋我開心才對。
  「你後來怎麼知道他們是審判長的人?」我問道。
  寒竹從懷裡拿出一包布囊丟給我,示意我打開來看,我接過來拉開袋口,裡面竟是塊血漬未乾的帶肉人皮,皮上刺了一個藍色星形圖案,星形內還有相當複雜精細的花紋。
  「這是……」我有點作嘔問道。
  「姓晉的手臂刺了這個,代表審判長的標誌。」她輕描淡寫的說。真無法想像這麼美的一個女孩,竟會把一塊生鮮人皮帶在身上。
  我實在無法把這玩意拿在手上太久,趕忙又還給了她。
  「對了!姓晉的到底要你交出什麼東西,我記得他說密光石什麼的?」
  寒竹聞言臉色微變,看了我一眼,歎口氣道:「你還是別問這些吧,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
  「好吧!不問就不問!」我攤攤手,有點賭氣的說:「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走?」說實話我也想早點跟她回去把事情了結,總不能再把青春耗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我的生命已經落後別人太多了!
  「你那麼急著要走,無非是想早點擺脫我吧?」她突然問道,瞬間我覺得她冷靜美麗的雙目,好似有些落寞和複雜的情愫。
  但我沒想太多,只覺她是擔心她二師兄的病情,為了讓她心情好點,我施展油腔滑嘴的本事回道:「也不是,跟你這麼美的女人一起冒險,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只不過你要救人,我要回家,還是得把正事辦好優先。」
  她聽了心情顯然沒什麼好轉,只是幽然一笑,然後淡淡的說:「是該走了,我們收拾好就出發。」不知怎麼,我突然覺得此刻的她很柔弱,像普通女孩一樣很需要人疼,我第二次有股衝動想當那個人將她擁入懷中,當然這只是幻想,我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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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3:41


第七章

  自從上次在這地方差些喪命,經歷一波三折,幾度從死神手中逃出生天,今天終於又回到原點,真正要進入前方難行的險道。
  我本來還想繞到那些傭兵埋伏的巨石後面,查看看有沒有該注意之處,但寒竹已經愈走愈遠,我只好撿起一支步槍和幾隻彈匣、趕著犛牛追上去。沒想到這一點疏忽,竟讓我們往後幾天陷入危險的境地,也讓我的生命有更戲劇性的變化。
  我們在這條險道上走了足足六、七個小時,這條路險在一邊是削直的山壁、一邊是雅魯藏布江深切的河谷,寬度只能勉強容納二人並行,有幾處比較狹窄的地方,犛牛的蹄都差點要踩空,而且不時還有凜寒的強風陣陣吹襲。寒竹走在前,兩條犛牛在中間,我則壓後,除了偶爾休息外,我們每分每秒都全神貫注不敢分心,體力消耗甚鉅。但眼看天色已經昏黃,如果不能在天黑前離開這條險道,勢必會困在這裡進退不得。
  還好在北方第一顆星辰出現之際,我們順利步出險道,漸暗的天色下是一片寬闊的山原。
  「呼……累死我了!」我鬆口氣往後倒下,攤開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這種感覺比平常睡柔軟的床更實在和滿足,不過躺了一會兒,我發覺地面冰冰的,人也一直冷起來,原來我們不知不覺已經上升到海拔近三千公尺的山區,雖然這一帶水氣不足沒降雪,但氣溫早已在零度以下,地面的岩石和土壤摸起來也和冰霜無異。
  我看寒竹也累了,不過還是逞強站著,冷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特別修長。她一路上都沒開口過,不過本來她非必要就不會說話,我也見怪不怪,搞不好還在生今天早上的氣呢!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
  「我們今晚在這裡紮營吧!」我坐起來問道,寒竹沒出聲,應該是沒意見了。我從犛牛背上卸下行李和工具,升起野營專用的煤氣爐,再紮好兩個營帳,火光將我們周圍照亮,也為凜寒的山區帶來一點暖意。
  用過食物後,我想起當初打包這些裝備時,丹察放了幾條菸在裡面,如果運氣好,搞不好就在其中一袋行李中,雖然我戒煙很久了,但來這種鬼地方,又想到自己前途生死未卜,突然很想來一支解解悶。
  我從犛牛背上取下沈重行李,打開側袋,果真有二條萬寶路,興奮的拆開其中一條,竟發現裡面除了八包香菸外,尚有二盒上面印有「GB?H」字樣的金屬盒,我好奇打開它,裡面是六支裝排整齊的藥劑,我正納悶丹察怎會將這種東西和菸放在一起時,寒竹已在我身後。
  「又是逐鹿集團的傑作,丹察會變那麼強全是靠這種藥。」寒竹說完後就走回煤氣爐邊,我拿了一包菸和那金屬盒跟過去,坐在火光前點燃香菸,深深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白霧,一陣舒服的暈眩襲向腦門,對面寒竹凝視著火焰一動也不動,不知又在想什麼?
  「丹察怎會和逐鹿集團扯上關係?」我問道。
  「你手上拿的,就是那天丹察注射進自己體內的藥劑。」她淡淡的道。
  「讓丹察變身成大金剛的那種針嗎?你怎麼斷定這是逐鹿集團的東西?」
  「上面的英文字就是證據,只要印上GB?H就是從逐鹿集團出來的貨,只不過沒幾個人知道罷了!丹察和他們有沒有關係還不能確定,因為這些東西的買家很多,主使丹察的人或組織可能是其中一個買家而已。」
  「真是難以想像,逐鹿集團的背後有這麼大的秘密。」我不禁感慨的說。
  「你那位章嫣嫣好像就快嫁給姓趙的,以後也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寒竹突然扯到嫣嫣,她是故意的,可能是為了早上我一直拿她心上人諷刺她,所以現在逮到機會報仇。
  不管是怎樣,我確實被她挑起了情緒:「你這樣說太不公平了,嫣嫣又怎會知道這些事?」
  「哼!誰知道她知不知道?說不定她全都知道,只不過為了貪圖富可敵國的趙家少奶奶身份,才會嫁給趙俊傑。」寒竹雖然冷冷的說,但火光映在她臉上,我看到她眼神流露出報負的快感,這是她第一次和我鬥嘴佔上風。
  「你夠了沒?總之她不是這樣的人!我懶和你再說!」我壓抑著惱怒說道。現在我總能體會她早上不爽的感覺。
  但寒竹這娘們卻不就此打住,冷哼一聲又說:「那你覺得她是怎樣的人?平凡女孩有可能和趙家這種背景的人來往嗎?你不會真的相信有灰姑娘吧?」
  氣死我了,這個寒竹跟我在一起沒幾天,嘴巴竟也變得這麼不饒人。我打不贏她,總不成連相罵都輸人吧?於是我努力控制住脾氣,冷笑幾聲回道:「嫣嫣是書香世家,人美心地又善良,那個男人見到不會喜歡?那像你專長只會殺人,連強姦犯看到都倒胃口,我看你的二師兄也夠倒楣才會遇見你。」
  我一說完就感到後悔,幹嘛對一個女孩說如此傷人的話?果然寒竹臉色大變,猛然站起來一腳踢翻煤氣爐,完全像被激怒的小女生般朝我吼叫:「是!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你的章嫣嫣又美麗又善良!只可惜她要嫁的人不是你,你算是什麼?!一個剛出獄的強姦犯,還有資格說我嗎?!」劈哩啪啦說完後,她頭也不回的走向帳篷鑽進去,留下只能苦笑的我,我剛剛真的是氣昏頭了,才會口不擇言傷了她自尊。
  我重新裝起被她踢翻的煤氣爐,還好沒壞掉,氣溫好像愈來愈低,連我都想躲進帳篷裡了,於是收拾好一切後,我回到營帳灌了幾口威士忌,趁著濃烈酒精帶來的溫暖睡意,鑽進睡袋中沒多久就沈沈走進夢鄉。
  隔天醒來,外面的氣溫並沒因為陽光普照變得溫暖,我穿上厚衣、圍起圍巾、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出營帳,映入眼中的景色讓我看傻了眼。昨天我們到達時已是夜晚,並不知道周圍的環境,如今朝陽升起,才發現這裡原是靠近山峰的斜坡,放眼望去和這座山連綿相接的高山峻嶺,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山的另一邊是數千公尺下的世界,河流、平原、城鎮就像縮小幾千倍的地圖一樣歷歷在目。
  人在這種浩瀚自然中,只有一股渺小到不必要存在感覺。
  我不知呆立多久,才想起寒竹,到她帳蓬外叫了幾聲,竟不見她回應。
  「喂!你沒事吧?我要進去了,不方便的話出個聲!」我說完等了幾秒,正要掀開帳門,背後突然有隻手搭在我肩上。我轉身,看到寒竹在面前。
  「小姐!你老是不知不覺出現在人家背後,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我故意拉高聲音抱怨。寒竹沒回話,我才發覺她的臉色極度蒼白,好像一整晚沒睡的樣子?「你還好吧?臉色這麼差。」我不禁關心的問。
  她不發一語,手指了指前方約一百公尺山稜線的方向,就不理我鑽進帳蓬。我心想這小妮子又那裡不對?滿腹疑惑的走過去,到那才赫然發現十幾具屍體七橫八豎散佈在山坡,我想近點去看,走沒幾步鞋底就傳來『喀啦!』玻璃碎裂的聲音,低頭看原來是支空針管,再靠近才發現這些死人也和丹察打完針後一樣,肌肉發達到把衣褲撐裂,只不過還是難逃白雪死神的鋼錐,大多是心臟和咽喉遭受致命貫穿,地上腳印淩亂,血跡斑斑,可想見昨晚在這裡的惡鬥多慘烈!而我竟睡得渾然不覺。
  我趕緊回紮營處,在寒竹帳蓬外問道:「可以進去嗎?」
  「嗯!」她聲音顯得十分無力,我鑽進去看見寒竹裹著睡袋坐著休息,臉色比剛才還憔悴。
  「你還好吧?真對不起,昨晚我睡太熟,竟然不知道有人偷襲。」看見她疲憊的模樣,我不忍心又歉疚的說。
  「我沒事,昨晚那群傭兵是從後面追來的,看來這些人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吃過東西我們就趕路。」
  「但是你體力消耗太多,又整晚沒睡,這樣下去不用等他們來自己就先垮了!」我擔心的說。
  她拿掉身上的睡袋,冷冷的說:「我說要趕路就趕路!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早日回到香格里拉,除非是我死了才會停下來。」
  我歎口氣,心中不禁對她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愫,她對雷霆的付出,就如同我對嫣嫣一樣無怨無悔,昨晚我竟然還對她說那麼過份的話,想起來更是後悔,這時心中突然有股愚蠢而衝動的念頭,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就算會要我這條命,也要救活你的二師兄!」發完豪語我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傻話?
  寒竹愣了一下,眼眸閃過一絲激動,不過馬上又恢復冷靜,丟下一句「謝謝!」,就鑽出帳蓬外。
  由於寒竹堅持要走,我知道阻止不了她,而且昨晚既有人偷襲,顯然留在原地亦不安全,於是用完乾糧我們就啟程出發,我問清楚方向後,讓寒竹騎在牛背上休息,我則牽著厘牛繼續趕路。
  我們延著山稜線一直往北行,這一帶高山的氣候只能以變幻莫測來形容,明明前一分鐘還是陽光普照,下一分鐘就雲霧密集,有時還飄下雪來,但沒多久又變晴,搞得我心情又慌又煩。正想轉頭和寒竹說幾句話,才發覺她已經伏在牛背上睡著了,她雪白的臉蛋在睡夢中看起來如天使般純潔美麗,少了平日的冷漠和殺氣,多了少見的嬌甜,我從行李袋中翻出毛毯為她蓋上,寒竹睫毛微動一下,我嚇一跳以為吵到她,還好她並沒醒來。其實以她職業所需的警覺性,又怎會沒察覺我的舉動?
  我依寒竹告訴我的方向走過長長的山稜線,後來路兩旁漸漸高起,原來是進到一處山溝的地勢,再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出現一面山壁不再有路,只有巖壁間一道厘牛剛好可以進去的石洞,裡頭黑幽幽的,我以為是走錯,正想叫寒竹起來,寒竹早已從牛背上躍下,臉色凝重的說:「我們先在這裡休息吃飽,等會兒換過釘鞋,喝點酒再前進。」
  我有點不解的望著她,這些日子以來寒竹滴酒不沾,怎突然會提到要喝酒。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的解釋道:「再進去就是黑水洞,洞內有片深潭,千萬年來陽光都被山擋住照不進洞內,所以裡面毒寒無比,所有東西早都結了冰,惟有是那片潭是不結冰的,只不過人畜如果掉進潭內,不用幾秒就死了。」
  我聽她形容得如此嚴重,還是很難想像一片潭水能有多恐怖,大不了小心走不掉進去就是了!不過連寒竹都那麼畏懼的地方,也不容小覷才是!
  休息過後,寒竹在前我在後,往黑水洞前進,我一進洞內,才知道她說的一點都不誇張,而且還不足形容狀況萬分之一的惡劣,那些千萬年來在這裡生成的寒氣,宛如怨靈般從渾身幾千萬個毛細孔鑽入,任憑我怎麼用力拉緊外衣都沒有用。而腳底踩下的也是結冰的土壤,如果沒穿釘鞋根本寸步難行。
  「喂……這個鬼地方……要走多久……」才不到一分鐘,我就受不了問道,這一開口,又一股冰氣從口而入,差點大腦都沒結凍。
  「小時候我走過……沒記錯走快點的話……五個小時……」寒竹的聲音也沒比我好。
  「五個小時!……你沒開……玩笑吧?」我忍不住叫出來。
  「如果你一直說話……消耗熱量……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聽她這麼一說我立刻閉上了嘴,走了一段,眼前出現一片遼闊的水域,水的顏色漆黑如墨,四面八方都被山壁環伺,仰頭望去只剩一小塊天空,光線透進來也只能射到半山的巖壁上,潭邊的岩石和路面都結上一層厚冰,就像一座天然冰屍庫,奇的是那片潭水竟真沒結冰。
  而愈往裡頭愈是嚴苛的考驗,連空氣都像結成冰一樣很難呼吸,舉手投足更加僵硬艱難,這裡的路又都是繞著潭邊的狹道走,在地面表層都結冰的情況下,每一步都要萬分謹慎,否則打滑掉進黑水潭中,恐怕永遠都別想爬起來了。
  一路上寒竹在前,我趕著厘牛在後,不止人要穿釘鞋,厘牛的四蹄也包上止滑的特殊布墊,牛身上還覆蓋厚厚的防寒油布,連生長在嚴酷氣候下的高原之舟都如此,可想見人在這種環境中有多艱難,這樣走了近一個鐘頭,我已經兩腿不停發抖,嘴唇、鼻子、耳朵、手指、腳底都像快被凍掉似的疼痛,肌肉也變得僵化,還得應付又硬又滑的結冰地面,體力透支的情況猶如雪上加霜!寒竹的狀態應該也和我差不多,我們不敢休息,怕一休息就再也走不動。
  我們耗盡全力趕路,彷彿過了幾世紀之遙,終於在感覺快死之前看到了出口,我正高興要脫離這鬼地方時,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就在我前方約十公尺,那片死寂的潭水下突然冒出兩顆黑黑的頭,我剛開始以為是幻覺,但那確實是兩名穿著潛水衣的人,他們還拿槍對準我和寒竹,剛好我步槍就吊在胸前,凍僵的手指立刻叩下扳機朝潭中發了一槍,子彈打偏落在其中一人右側,不過已經迫使他們再潛入水中。寒竹也已發現,如今敵暗我明,我們只能蹲低身子見機行事。
  「哈哈哈……兩位真是辛苦了!雖然精神可佳,但到頭還是功虧一潰。」熟悉的聲音從出口處傳來,我認得是那名叫晉先生的男人。
  「白雪死神,上次讓你逃掉,想必是你身邊這位有情有義的男伴救了你一命,不過今天可就難了,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就準備陳屍在黑水潭下。」
  他話一完,潭中又冒出四個人,這次毫不留情就用衝鋒鎗朝我們的方向猛射,我和寒竹只能縮在巖壁角落躲子彈,幸好他們並沒打算真射殺我們,子彈都打到我們上方的巖壁,那兩頭可憐的犛牛受到驚嚇,跑沒幾步就失足掉落黑水潭,如此強壯的生物只在水裡掙紮不到十幾秒,就已經雙目暴出死亡,沈入黑不見底的潭中。
  「你們會比牛還強壯嗎?還是乖乖投降吧!」
  我望了寒竹一眼,她手才想往腰間移動,那些在水中的傢夥又一輪猛射,子彈低擦過我們的頭頂,警告之意十分明顯。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丟下武器走出來!」
  我見這樣僵持下去,寒竹和我一定會凍死在這裡,不如先假意投降,脫離目前背腹受敵的窘境再作打算。寒竹應該也是這麼想,她倏然站起來,潭中兩名伏兵的槍口絲毫不放鬆的跟緊她。
  「手放頭上,慢慢走到外面,有好幾支槍對準你們,別想耍花樣!」晉先生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但顯然他對我和寒竹的舉動一目瞭然,很可能除了目前看得見的四支槍對準我們外,另還有其他人在別處監視。
  我舉起雙手跟著寒竹站起來,姓晉的傢夥命我丟掉掛在胸前的步槍,眼前有二支槍監控我,我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聽他的指令慢慢將槍取下丟入潭中,然後隨寒竹後面走出去。
  寒竹和我一出那條環繞黑水潭的狹道,立刻有四名身著白色雪衣,頭戴特殊盔罩的人從旁邊竄出,用槍押著我們出了黑水洞,到了外頭,更多他們同夥從四面八方集結,持槍全面戒備的圍住我們。
  我暗暗算了一下人數,大約有二十人左右全付武裝密不透風包圍著我們,他們的裝備和武器看起來十分先進,與丹察那夥烏合之眾截然不同,而我們才從奇寒無比的黑水洞出來,身體硬的像冰塊,恐怕能逃脫的機會微乎其微了,但寒竹還是那付冷靜的表情,一點看不出她的憂心。
  「我們又見面了,白雪死神寒竹小姐,上次丹察那大老粗不懂憐香惜玉,弄得你很疼吧?」晉先生輕薄的盯著寒竹說。
  「你們到底想怎樣?」寒竹冷冷問道。
  「不怎麼樣!只要你交出我要的東西,然後讓我廢了你的武功,連你一起帶回去給我的主人當禮物。」
  「什麼東西是你要的。」寒竹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不愧是一流的殺手,面對這種陣仗還那麼冷靜(至少我是很崇拜她,因為我緊張的想上廁所)。
  「你少裝糊塗!想拖延時間嗎?我說的是蘇敏寺的密光石!」晉先生厲聲喝道。
  「那是什麼東西?我沒聽過,又怎會在我身上?」
  晉先生發出難聽的笑聲,說:「你不說沒關係,反正我帶你回去慢慢逼問更有趣。」語畢他朝向那些槍手下令:「把男的丟進潭裡!我們帶女的走就行了!」
  三名全付武裝的大漢欺近我,我反射性用手肘革倒其中一個傢夥,背部卻隨即遭到另一人用槍拖重擊,痛得幾乎暈過去,他們隨即把我的外衣都脫走,只剩單薄背心才拖往黑水洞。
  我當時心裡真希望寒竹那裡如果有什麼密光石、貓眼石、阿貓阿狗石都好!只要他們要的就給他們,我實在不想和那兩條犛牛一樣長眠不見天日的潭底!
  「等等!我可以跟你走,別弄死他!」寒竹終於按捺不住出口阻止。
  「哈哈……你肯配合當然最好,不過你實在太危險了,在確定你無法亂來前,我不得不作一些防範措施。」晉先生著部下拿出用來廢除寒竹行動能力的殘忍刑具〈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比姆指細一點的鋼條,是用來穿過人的後頸骨、鎖骨和手腳筋,再吊上幾斤重的鐵球,任那人武功再強也施展不出來〉,在他對寒竹動手前,還是命人把我帶到黑水洞的深潭邊,如果寒竹有任何反抗,我就立刻會被丟進潭中。
  寒竹不擔心自己,反倒是為我向那姓晉的抗議道:「你明明知道黑水洞毒寒徹骨,他穿這樣進去不多久就凍死了,又何必等到你們把他丟入潭中?這樣和當場殺了他有什麼兩樣?」
  「沒錯!所以你最好真的乖乖合作,讓我的人為你戴上這些鎖環,愈快戴好,這個男人待在黑水洞內的時間就愈短!否則就看他變冰屍吧。」晉先生卑鄙的說。
  寒竹怒視著那傢夥,決然脫下身上大衣,雙臂向前伸平道:「要動手就快點!」
  這時我則是已被拖到死窖般的黑水洞,一進這鬼地方,衣蔽單薄的我不消半秒全身肌肉神經都已凍結,意識也被死亡般的酷寒猛烈襲擊而漸漸模糊。在我還剩最後一點清醒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爆裂巨響,接著淒慘的哀號四起!
  「啊!!你這賤人……把那男的……丟到潭裡……啊!……」
  只聞晉先生極端痛苦的怒罵音,我不知道寒竹對他作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要倒大楣了,果然噗通一聲!我人已被死亡的潭水包圍,千百萬支邪惡的寒針從我毛孔竄入,魔鬼般穿裂我的血管和五臟,我第一口氣都還沒吐出來就已完全沒知覺。
  『砰!』……『砰!』……『砰!』……『砰!』……聲聲撞擊從我胸口傳來……「不能死……不許你死……聽到沒有……活過來……」後來朦朦中我彷彿看到寒竹驚慌無助的臉,眼角還有一滴淚光,直覺想「這不是她吧?冷酷無情的白雪死神怎會有這種完全無助的表情?」我不知道這是死前的幻覺或是真的,當時好像靈魂和身體早已分家,不過我還是努力的想說:「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和你回去救你二師兄……」
  (笨蛋……你怎麼那麼笨……我不要聽這些……)她已經快哭的聲音愈來愈遙遠,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2-23 17:33:26


第六章

  「你幹什麼?」我驚怒的問道。
  「你這個強姦犯……到底對我……作了什麼事?……」她看起來極為虛弱,蒼白的臉沒半點血色,髮絲垂散在臉蛋邊,但每個字都充滿強烈恨意,好像巴不得殺我而後快。
  「你別誤會!我只是把你從丹察手中救回來,看你受傷,才……」我未說完,寒竹手中的尖刀突然刺進幾分,已然傷到皮肉,我一驚往後退,但她的刀更快,緊跟著我把我逼到巖壁。
  「哼……你想騙我……你這種強姦犯……怎麼可能沒作什麼事……我要你死……」她說到這裡眼中竟有一點濕光,我真是百口莫辯,心中更是氣憤難當。
  「我有沒有對你作過什麼?問問你自己的身體就知道了!要不是我把你從那些傭兵手裡救出來,你早就被輪姦數百次了!還會在這裡問我有沒有欺負過你嗎?」
  「沒人要你來救我……丹察……我一定會取他狗命……不過現在要先殺你!」
  我簡直快被這女白癡給氣瘋了,尤其她開口閉口強姦犯,更讓我難以忍受。
  「沒錯!我昨晚搞了你五次!你想殺我是嗎?來啊!只管刺進去就行了!」沒有退路,我反倒向前挺進,刀尖再深入胸肌,溫溫的血已經染濕我衣服。
  「怎麼不殺我?殺一個人渣強姦犯很困難嗎?」我火大了,徒手握住刀刃,鮮血立刻從指縫滲出來,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
  寒竹好像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反而沒再咄咄逼人,只是睜大雙眼看著我,隔了半晌,手竟慢慢鬆開刀柄。
  「你沒有。」她虛弱的倚在巖壁上說。
  「我沒有?」我聽不懂她的意思。
  「你沒對我怎樣。」她重覆一次。
  「哼!為什麼我又沒有了?」我又氣又奇的問道。
  「從你的眼神……看出來……」
  『眼神?!』有沒有搞錯?這女人懷疑自己被人搞了!竟然不是憑自己身體的感覺來判斷!而是看男人的眼神!她若不是純潔到連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就是性冷感!
  「啊!我受夠了!」我大叫一聲!憤然將手中利刃甩向山壁。寒竹雖然虛弱得快站不住,但還是那付冰冷冷的樣子,我的咆哮對她而言好像是透明空氣,一點都影響不到她!面對這種女人,真讓人連氣都不知從何處發,我不想再說第二句話,讓過她邁步直往洞口走去。
  「你要去那裡?」寒竹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哼!你終於有點反應了吧?)我心想,嘴裡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是離開這裡,我寧願回監獄,也不想再多留這鬼地方一天!」其實我只想到洞外透透氣,但一肚子鳥氣發洩不出來,因此她問我時很自然的就這麼回答了。
  「你不能走!」
  「嘿!我不能走?……憑什麼?」我開始覺得有點報復的樂趣了,原來這冷冰冰的美女怕我離開,我正好可以趁機逗逗她,一解我幾天來受她的悶氣。
  「你敢走,我會先砍了你雙腿!」她扶著牆、一付弱不禁風的樣子,竟然還恐嚇我。
  「哈哈哈……我怕死了!」我冷笑著道:「過來啊!我站著讓你砍。」
  寒竹這傢夥不知是太有自信還是白癡,真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刀,一步一步艱難的走過來。當她走到我面前,早已經是臉色如金,嘴唇不住發抖,我可能吹口氣都能將她撂倒,然而我並不是對女人動粗的人,只是捉住她的手,奪下刀子扔到遠處,撂話道:「哼!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只不過我沒有殺女人的嗜好,勸你別再不自量力了!」說完轉身便走。
  「我們在你體內……注射了培養病毒血清的制血劑……如果沒有再打入某種還原劑……你很難活過三個月……」她有氣無力的說。
  我再度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道:「沒我的骨髓提出血清解毒,你的心上人會死得比我還早,一命抵一命,我覺得很劃得來。」
  不知怎麼,我一直忍不住想激她,雖然她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可憐,但每次看她一付冷若冰霜擦不出火的樣子,就讓我心中無由的氣惱。
  「你跟我回去救人……我保證……不會傷你性命……還幫你……注射還原劑。」她愈說愈沒元氣,整個人已經不支坐在地上。
  「哈!謝謝你喔!不過我一點都不在乎還能活幾天,更不喜歡被當成白老鼠的感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絲毫不同情的說道。
  「等一下……別走……你要怎樣才願意……跟我回去?」見我不受威脅,她的語氣已開始有點哀求,這個美女殺手也會示弱,我愈來愈覺得有趣,這幾天來飽受她的擺佈,現在沒回報她夠本怎對得起自己?
  我故作邪惡的笑著說:「要求嘛……很簡單,只要你肯一定作的到!你知道強姦犯最喜歡什麼吧?」她先是默然,接著抬起頭望著我,冷冷的問:「是不是我肯……你就一定會遵守約定?」
  「當然!」
  她沒再說話,閉上了雙眸,毛毯緩緩從她身上滑下來,露出如象牙般的胴體。我沒料到她態度這麼決然。
  我走到她前面蹲下,抬起她下巴問道:「你不會後悔嗎?那個男人對你那麼重要?」
  「這不關你的事,我人在這裡你想怎樣都行,只希望你一定要遵守約定,否則不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她冷漠的說。
  我不屑的哼一聲,雖然我並不是存心要趁人之危,但這幾天我像個傻瓜一樣任人擺佈,還被叫強姦犯呼來喚去不下百次,不好好戲弄一下她怎能消心頭之恨。我捧高她的鵝蛋臉,用指尖輕觸她彎長的睫毛,順著美麗的鼻樑往下,撫摸柔軟的香唇,這種調情對她而言好像比被強姦還難受,我看她眼淚都快淌出來似的。
  (哼!還沒完呢!不讓你嘗夠當傻瓜的滋味,我就不姓黎!)我的手指伸進她唇間,頂開二排貝齒,在柔軟溫潤的口腔中攪弄,她的舌瓣一直想閃避我的手指,但顯然因為經驗不足,反而像在舔手指,原本我只想戲弄她,結果現在已經有點把持不住,另一手情不自禁握住她光滑的膀子。
  這時她緊閉的眼眸突然滑下兩行清淚,我一驚清醒過來,為自己剛才的心魔感到羞愧,要是眼前這個女人是嫣嫣,而她正因為我而被別的男人要脅,我會怎麼想?我怎能產生這種下流的念頭?
  我放開她,將毛毯揀起來重新為她披上。
  「怎麼了!你想反悔嗎?」寒竹睜大眼睛,雖然對我的停手鬆了口氣,卻難掩心中的著急。
  「你不適合我的味口,我這種人渣強姦犯喜歡的是未成年少女,不是你這種冷冰冰的女人。」我口是心非的說。
  「我們的約定呢!」
  「放心吧!我說到作到,就算只有前戲,我也會遵守約定跟你回去,不過現在我很不想看到你,所以要到洞外透透氣,你最好多休息養好傷,不然就算我要跟你走,你也沒命帶我。」我沒好氣的說道。
  「嗯!」寒竹有些感激但又要表現很「更」的點了一下頭。我正要轉身,卻看到她還坐在地上,髮絲垂散面無血色,一付楚楚可憐的樣子,(唉!好人作到底吧!)我走過去小心扶起她,帶她到床上躺下,再為她蓋好毛毯。
  「謝謝」她低聲說道。
  她會說謝謝?這倒是我倒楣遇見她開始,頭一回聽到的。
  往後的二、三天,我們就在隱密的地方等寒竹把傷養好,這裡水沒問題,但吃的就有點麻煩,還好那小乞丐每天都會送乾糧過來,當初見義勇為救了他還真是對的。寒竹的身體復元很快,沒多久已經和受傷前沒什麼差別,我和她之間經過幾天相處,關係也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偶爾我會說些笑話解解悶,她臉上竟然也出現難得的笑靨,雖然都是淡淡一抹,深怕我看到似的馬上收回去,但老實說她笑起來真的很迷人。
  不過我看得出她心裡老是掛念那男人,常常一個人怔怔的望著潭水,若有所思的樣子。
  來到這裡的第三天晚上,她終於提議道:「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再過不久冬天就會來,到時山上會很嚴寒,還是明天一早就出發吧。」反正我也想早點了結此事好回到熟悉的世界,因此並沒反對。只是我這樣盲目的跟她走,連為什麼要去?去那兒都不知道!難免還是有點不平衡。
  「你能告訴我有關你的事嗎?像是你所屬的組織?為什麼找上我?我們要去的地方?甚至是你要救的那個人到底怎麼了?」
  寒竹沈默了一會兒,幽幽的道:「本來我不能告訴任何人這些事,但既然你已經涉入,我就破例告訴你吧。」語畢她又停下來,彷彿在想該怎麼開始,我沒打擾她,過了約莫半分鐘她才開口:「我是屬於一個叫香格里拉的組織。」。
  「「香格里拉」?聽起來很浪漫。」我搭嘴道。
  寒竹有意無意抬頭看我淡淡一笑,但立刻又垂下睫毛說道:「名字是很浪漫,作的事卻一點都浪漫不起來。」
  我第一次感到她也有悵然若失的心情。
  「我想也是,那你們組織到底為了什麼存在?錢嗎?權力嗎?還是伸張正義,比如說消滅我這種宇宙敗類?」
  她瞪了我一眼,說道:「都不是,我們最原本的任務,只為了保護一座神秘的寺廟。但有時也會去教訓一些為非作歹的人,不過你絕不是我們的目標,因為你還不夠格。」
  「謝謝你喔,真高興聽你這麼說。」我被損的很不是滋味,繼續酸溜溜的問道:「保護寺廟需要你這種高手,那是一座怎樣的寺廟?你又怎麼會進這種組織?」
  「什麼樣的寺廟?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據說幾百年來沒人進去過,它不知道存在多久,只知道裡頭有個大秘密,但不是一般人進得去。」
  「你沒說錯吧!如果它是那麼久前就有的寺廟,你們組織又到底存在多久?保護它又為何而來?」她懸奇的話讓我不禁質疑。
  「從有那座寺廟開始,我的組織就已經存在,但確實是幾百年或幾千年,沒人說得出來,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組織其他人也一樣,一直以來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寺廟,至於為什麼?……或許只有我師父知道吧?」她自己都有些神惘。我更是愈聽愈糊塗,或許她也有意保留,於是乾脆不問她香格里拉的事,改問那叫雷霆的男人,其實我對她背後組織的興趣不大,倒是對這樣一位冰山美人的感情世界比較好奇。
  「說真的,你要帶我去救的人,是你心上人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是我二師兄。」寒竹避重就輕的說,為了不讓我看出她的羞赧,還故作冰冷的樣子。
  「好吧,是你「二」師兄,他怎麼了?」我刻意把二師兄的二拖得很長,她又瞪了我一眼。我發覺這些天下來,她的表情比前些時候豐富多了,雖然不曾有過溫柔的臉色,但總算不是一號的冰雕表情,這樣的她可愛太多了。
  「他被人暗算,中了毒,是一種新型病毒,你以前工作的盤天實驗室培養出來的病毒!」她表情平靜,一雙玉拳卻緊握,看來她對害她二師兄的人十分憤恨。我倒是被嚇了一大跳:「盤天實驗室!怎麼會呢?它是為了研究落後地區疾病,用來解開人類基因性病變而成立的!怎可能培養什麼新病毒?」因為我是在實驗室籌設之前進入,參與整個實驗室的建構計畫,因此對她說的一切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哼!逐鹿集團是全世界最大的生化武器製造商,它的利益和商脈遍及西方國家和第三世界,錯綜複雜的程度你想都想不到。」
  「等等……這太荒謬了吧?我知道他們的事業很多,但從沒有和軍武有關的部門,而且任何人都知道他們是相當正派的企業。」我反駁說道。
  「你不知道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你在逐鹿集團的職位太渺小了!這個事只怕全世界知道的人也不出十個,甚至買生化武器的那些國家或地下組織,都還不知道貨源是誰提供的,逐鹿集團背後還有個不明的龐大組織,趙勝只是這個組織的傀儡而已。我們也是追查好幾年才得知內幕,只不過就在最近一次行動中,我二師兄不幸中了他們的Z病毒,現在只能用我們組織的醫療技術暫時保命,還好這次我從逐鹿集團偷出病毒血清的制血劑,只不過它是半成品,還必須在活人體內培養十天以上,再抽骨髓出來用。」她說到這,我還是滿臉疑惑看著她,她也不理我又繼續接著說:「其實我們找上你只是巧合,因為你那天救了趙俊傑未婚妻的事引起我注意,剛好……」
  「剛好你二師兄又需要個活人幫他培養血清,又剛好你查到我曾是個強姦犯、不配活在人世上的人渣,所以才找上我,是嗎?」我接著她的話她知道我在挖苦她,冷冷的說:「我沒什麼話可說,唯一能補救的,就是帶你回香格里拉,當初我們去拿制血劑時,也拿了還原劑,現在在我另一位師兄那裡,他先回去了,你和我到我們組織總部,我們會從你體內取出一點骨髓制血清,但不會危害你的性命,並且馬上幫你注射還原劑。」
  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既然決定幫她救人,也只能相信她,希望真能救得了自己,老實說我也不願意死得這麼冤枉。
  我們準備天微亮就出發,但棘手的是上山該有的必備品全都失去了,我救走寒竹時,她身上只有緊身衣物,經過被撕扯和因急救剪破,上衣早就無法再穿,我暫時把外衣讓給她,如此兩人的衣著根本抵禦不住山區嚴寒的氣溫,其它像乾糧和登山器具就更不用說了!我們討論的辦法是回鎮上去備齊物品,但不知會不會再遇到晉先生那夥人?雖說寒竹已復元,憑我們二人之力尚可應付他們,但不慎遇上總是麻煩。
  正在傷腦筋時,外面隱約有動靜,我和寒竹立刻閃到巖壁邊伺機而動,一會兒洞外傳來一聲響亮的鳥鳴,那是小乞丐和我們的暗號,我和寒竹才放下警戒,小乞丐這次不是單獨一人前來,有位滿臉皺紋、發須灰白的老者和他一道。
  那老者一見到我們,就用腔調很濃的英語熱情的和我們打招呼,並緊緊握著我的手、直說感謝我在車輪下救了他孫子一命,我被他謝得不好意思,忙回說他孫子才真的救過我們好幾次,我要感謝他才是。
  我跟那小乞丐總是用比手畫腳溝通,遇上這老者會說簡單英語讓我輕鬆不少,向他打聽鎮上的情況,他說丹察死後隔天,有個男人帶著原屬於丹察的部屬和一群生面孔的傭兵,快把整個鎮給翻過來,後來他們好像沒找到要找的人,三天前一整隊人帶著大批行李朝山區出發了。
  那男人想必就是晉先生,他可能發現當晚攻擊他們的並非香格里拉的人,寒竹也不見了,所以在鎮上展開搜捕,結果當然是找不到人,但知道她如果還活著,就一定會往回香格里拉的路,因此朝山區追去了。
  我向那老者說我們沒有上山的裝備,有什麼地方可以弄得到?老者笑著說:「我孫子無意間找到你們被搶的行李,現在藏在一處隱密的地方。」
  寒竹和我聞言大喜,這麼一來就省了許多時間和麻煩,原來那天丹察被我射殺後,他的部下以為香格里拉的人來了,嚇得四處逃竄,那些馱著行李的犛牛也在混亂中驚惶亂奔,後來有二頭在鎮郊被小乞丐發現,他把它們藏在山麓下一處隱密的巖洞內。
  我們到那巖洞取回犛牛和行李,幸運的是其中一袋正是寒竹的,她從裡頭找出衣褲換上,還是那身黑色緊身的勁裝,不同的是纖長的柳腰纏了一條亮晃晃的細鋼鏈,鏈頭呈尖錐狀,懸在腰側十分搶眼,看起來像是裝飾品又像武器,不過倒還滿好看的。
  「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她盤起長髮、披上大衣,拉著一條犛牛就往外走。看著她背影我不禁暗歎口氣,心想這女人真是冷漠!這對祖孫幫我們那麼多忙,好歹也跟人家說聲謝吧!我回頭緊緊握住那老者乾癟的手,又擁抱了小乞丐,想起這段異域的患難真情,今日一別可能再無見面的機會,心中不禁有些悵然,我再三和他們互道珍重後,才依依不捨離開。
  離開巖洞,寒竹已經在很遠的地方等我,我故意不急不徐的走著,到她面前時,她冷冷的道:「從現在起我們每分每秒都很寶貴。」
  「哼!你的男人生命很寶貴,但如果沒有那對祖孫的幫忙,你早就去見閻王了!更不用說救人。」我反唇譏諷道。
  寒竹頭一甩,不理我自顧自的往前走。我偷在她背後比了一個不雅的手勢,看她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實在讓人不悅,我也懶得和她多說。
  一路上氣氛有些不愉快,寒竹走在前面不曾回頭過,也沒說過一句話,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注意我有沒有跟來,因為我是救她心上人唯一的希望,要是溜了,恐怕她會一輩子沒得嫁吧!
  約莫離上次我和寒竹遭襲的險道入口還有一里路時,我突然想到晉先生這個人狡詐多謀,他不確定我們會在他們之前或之後上山,因此除了會加快腳程追趕之外,延路也會設下埋伏等我們經過,而第一個埋伏地點最可能就是在險道入口前那片空曠的地方,因為周圍巨石林立,人躲在後面不易被發現。
  我叫住寒竹:「前面可能有埋伏,我有個主意,不如先放條牛過去試探看看,如果安全我們再走。」寒竹冷傲的道:「上次是丹察那狗賊用卑鄙手段讓我中了迷藥,不然再多人我也不放在眼裡!」
  「你或許不放在眼裡,但我沒你那麼大本事,萬一我不小心被殺了,你的男人就可憐了……唉……」我誇張的搖了搖頭、長歎口氣,再偷偷看寒竹,她已經強忍憤怒握緊玉拳。
  寒竹雖然很氣我處處拿那男人來諷刺她,但也不能否認我的話有道理。因此最後我們還是讓一條犛牛先行,寒竹和我則在百公尺外貼著山壁窺視動靜。為了引蛇出洞,我還故意將寒竹的外衣披在牛背上,只見它緩緩走向空地,最後在險道前停下。
  三十秒過去,並沒有任何人出現,我想自己大概判斷錯了,正想鬆懈,說遲時快,一塊巨石後面剛好有個傢夥鬼祟的走出來,慢慢接近牛只。
  (嘿!被我抓到了吧!)我朝寒竹揚了揚眉,炫耀我的先知先覺,她理都不理我。不久陸續有人出現,他們果然是丹察的舊部,一共有四名,手裡都有自動步槍,要一舉制服他們也非易事。
  寒竹比了比地上,要我留在原地,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如輕燕般疾射而出,速度之快簡直就是武俠小說所描述的輕功,那些傭兵抬頭發覺時,她已經距他們不到三十公尺,這些人立即端起槍朝寒竹開火。
  「危險!」我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但寒竹果然是難纏的死神,她輕盈身驅在子彈呼嘯的夾縫中穿梭,時而漂亮迴旋、時而行走山壁,瞬間已來到那些傭兵眼前,接著如陀螺般疾轉,一道銀光如飛澗從腰間射出,兩名傭兵無聲無息的跪倒趴下,另兩人還來不及將槍口轉向,寒竹玉手揚起,那道銀光又穿透其中一人的咽喉,我這次總算看清楚那道光原是寒竹原纏在腰間的細煉,當初猜測沒錯,果然是件獨門武器。
  不到二秒的時間已解決了三個人,盡剩的一人卻有足夠時間對準寒竹開火,寒竹也不往旁閃避,而是整個人直接後仰,以超乎人體極限的優美弧度躲過子彈,同時銀光又不知從何處射出,直透那名傭兵心臟,那可憐的傢夥還搞不清楚自己已經走到生命盡頭,低頭看著細細的鋼煉筆直穿過胸口,不甘心的嘶號幾聲,慢慢往前倒下。
  整個過程應該沒超過十秒,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也忘了移動腳步。直到寒竹冷冷的叫我:「出來吧,我們還要趕路!」
  我牽著另一條犛牛,僵硬的走向她,她二話不說拿起水壺,用水沖洗鋼煉上的鮮血,再用布擦拭乾淨系回腰間,平靜的神情和舉動,就像剛才驚心動魄的殺戮沒發生過一樣。我的眼睛不自覺盯著她苗條有致的身線,想不到這付美麗的軀體,竟是如此恐怖的殺人武器。
  「你看什麼?」寒竹冰冷問道。
  「我在想,你殺人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感覺?」我忍不住說。
  「沒有!別忘了我是死神!」她意有所指的回答,不知是否想恐嚇我別想逃走,不然下場會和躺在地上的傭兵一樣。
  「唉……可惜人長得貌美無雙,殺起人竟如家常便飯。」我還是忍不住要說。
  「哼!我本來就是冷酷殘忍的女人,你知道最好!不過你這種下流的強姦犯根本沒資格說我。」
  「是啊!我這種下流的強姦犯,遇到你這種女人也會提不起勁。」我雖然武功輸她,但嘴上功夫可一點都不輸。
  寒竹美麗的臉上瞬間充滿怒意,『啪!』我臉上馬上感到火辣辣一片,被打了又重又結實的耳光。
  「你敢再亂說……我就打光你的狗牙!」她氣沖沖的扭頭就走。我摸著被打的地方,心裡倒覺得有趣起來,並不是我有被虐傾向,而是她以往不高興時只是表現得更冷漠,再嚴重一點就是充滿殺氣,從沒見過她和平常女人一樣會鬧情緒,剛剛她的行為總算比較接近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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