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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2:59:35

前言: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眼睛受傷暫時看不見自然難過,但男友慇勤陪伴
讓他們倆變得冷淡的關係像是燃起了新希望
沉醉在愛情裡的她只想就這樣和他過一輩子
怎知雙眼復明後,她發現之前像是作了一場夢
男友依舊亂劈腿,她仍覺得他是雞肋,棄之可惜
但另一個頻繁出現在她身旁的男人很快的吸引了她
雖然他們相識的地點是在飯店房間那種曖昧的地方啦
可她覺得他是上天特地為她安排的命中伴侶
養傷期間那種受到百般呵護的幸福感覺又回來了……
本以為終於找到此生確實只屬於她的新好男人
才發現他之前是收了她老爸的錢來當她男友的替身
如今又換個面目接近她,為的是富翁女婿這個身份…


第1章(1)

  「喂?」安余走到車旁,才要打開車門,便接到妹妹安琳的來電。他停止開車門的動作,接起電話。

  「老六,你正要回來嗎?」電話那頭的安琳問。

  「嗯。」他是要回家沒錯,「你在家裡?」他指的是安家,不是她和她老公紀允風的家。

  「對啊,允風出國洽公去了,我回來住幾天。」她點頭道,這並不是第一次,她常這樣做。

  「打給我有事嗎?」他想也知道這句話一定是白問的,小妹不會沒事打電話給他只為了告訴他,她回安家了。

  「呵呵……」安琳先是輕笑,然後道:「你能幫我買幾塊蛋糕回來嗎?你知道我愛吃哪一家和什麼口味的蛋糕。」她嘴饞,想到好久沒吃到那家她最愛的蛋糕店的新鮮蛋糕,口水已經快流下來了。

  「好。」安余沒有第二句話,雖然這和他回家的方向正好相反。

  對安家的人而言,他一向這麼好說話,只要是家人提出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謝啦。」她知道安余一定會答應。

  「我半個小時後會到家。」

  正當安余要結束通話時,聽到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

  一會兒後,手機傳來安傑的聲音,「老六,阿忍的車在半路拋錨,老五要你趕去公司接他。」阿忍是專門接送老公安逸上下班的司機,下午安逸還有一趟簽約行程,沒有人接送很麻煩的。

  「好。」安余想也沒想,直接答應。

  「老四,我明明聽見老五要你過去……」安琳的抗議聲在旁邊響起。

  「我下午有事。」安傑的聲音似安撫她,卻也有著無可商量的堅定,他是真的有事。

  「那你怎麼沒問老六有沒有事?」這個自私的傢伙!安琳氣道。

  「琳琳……」安傑歎口氣,然後才朝話筒問道:「老六,你下午沒事吧?」

  「沒事。」安余回應了聲安傑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就說他一定沒事。」得到答案後,安傑才朝身邊的安琳露出得逞的笑意。

  「是老六太好說話了好嗎?」她還不瞭解這些哥哥們嗎?安余可是安家唯一的好好先生,沒脾氣、好說話、好使喚,這些沒義氣的哥哥們儼然當他是免費傭人,真是!

  「琳琳,你還是老護著老六,是因為他是安家唯一不會欺負你老公的人嗎?」安傑的語氣裡頗有濃厚的醋味,搶走他寶貝妹妹的男人,本來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說到哪裡去了?」安琳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慍怒。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算我說錯了……」最後,話筒那頭所剩的全是安傑討饒的聲音。

  安余聽了,無言地搖頭輕笑,然後將電話掛斷。

  才正想收起手機,又恰巧傳來鈴聲,他望著來電顯示一眼,隨起接起,「二哥,有事嗎?」

  「老六,幫我個忙,我必須到上海一趟,兩天後才回來,我怕後天來不及趕回來帶你二嫂去做產檢,到時你先替我送她去醫院,我回來後會馬上趕過去。」安烆的聲音顯得有點匆忙。

  「好。」安余口中仍傳出唯一的回應。

  「謝啦。」說完,安烆便掛斷電話。

  收起手機,安余坐進車裡。他是安家的乖兒子,最不用令人擔心,這是他父親安震東說的。

  乖兒子?

  呵,他除了當個「乖兒子」外,能有別的選擇嗎?

  因為,這個沉重的角色對他而言,反而是最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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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在擺滿蛋糕的玻璃櫃前挑選著蛋糕。

  這是安家的寶貝公主安琳最愛的一家蛋糕店,這裡的蛋糕吃起來甜而不膩,以前他常陪安琳來,跟著也愛上幾種口味。

  不過,安琳出嫁後,他有好一陣子沒來了,看到店家又推出了幾種新的口味,他動手夾了幾塊,然後發現角落有一種顏色呈淡褐色的蛋糕,剛上架沒多久就被人夾到剩沒幾個,待他走近後,只剩最後一個了,當他正要伸手夾起那最後剩餘的一個時,另一支夾子比他快了一步。

  他下意識地抬眸望了夾走最後一塊蛋糕的女孩一眼,那女孩剛把蛋糕放到托盤上,也回望著他。

  她輕揚起笑容,美麗的眼眸也隨著她的笑,彎成漂亮的月牙狀。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安余被她的笑容迷醉了,那樣清麗綻放的笑意,有著淺淺的甜和淡淡的幸福,好像他心中缺少的那個角落,曾希望感染這樣的笑意。

  一笑過後,童浣竹望了他一眼,「你試過這種口味嗎?」她輕輕開口,甜美的聲音與她的笑容更是契合。

  安余老實的搖頭。

  「那這一塊讓給你吧。」童浣竹將托盤中的蛋糕夾到他的托盤上。

  這是她先拿的,他怎麼能奪人所好?如此想著,他正想開口拒絕,卻先聽到她的聲音。

  「這塊蛋糕很特別喔,我吃過一次就愛上它的味道,聽老闆說這是蕎麥加上獨家的養生配方製作的,裡頭還有淡淡的桂圓香味,我最愛這種味道了,你一定要吃吃看,我介紹的準沒錯。」她沒等他拒絕,便滔滔不絕地介紹這個美味的蛋糕。

  「呃……」既然她這麼喜歡,他更不能搶走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味蕾嗎?我都已經跟你保證一定好吃了,你還不買呀?」她看出他的猶豫,找了話當他的下台階。

  安余聞言,輕輕地笑了,那原本就好看的臉龐更加充滿魅力,姿態高貴卻顯得平易近人。

  她看著,臉上的線條也不自覺地隨他而柔和,有那麼一瞬間,她被他溫文爾雅的笑容迷惑了。

  「嗯。」安餘點點頭,不再推拒她的好意,開口正要道謝時,卻插進了另一道男人的聲音。

  「浣竹,你挑好了嗎?」一個十分有型的男人戴著墨鏡走到她身邊,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微微透露出不耐煩。

  「阿晨,這是室內,你不把墨鏡拿下來,不怕看不清楚而跌倒嗎?」童浣竹看了趙以晨一眼,隨即皺眉。

  這個愛耍帥的男人,唉。

  一旁的安余聞言,忍不住輕笑,雖然這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但他就是忍不住。

  趙以晨見安余笑了,才伸手摘下墨鏡。「你快一點,童伯伯還在等我們回去。」他催促著,對於童浣竹沒給他面子而有些生悶氣。

  「好啦。」她將托盤放到趙以晨手上,轉頭又對安余道:「這款蛋糕真的很好吃,你一定要嘗嘗,知道嗎?」生怕對方不聽話,她一再交代。

  安餘點頭,然後輕聲道謝。「謝謝。」

  「走了啦。」趙以晨走向櫃檯準備結賬,回頭催促著。

  「好。」童浣竹再給了安余一個甜甜的笑容後,才轉身跟上趙以晨的步伐,之後仍不由自主地再回頭望安余一眼。

  這個男人對她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她不自覺地回望,想把他的面容牢牢記下,悄悄空出心底那個角落典藏這樣迷人的男人。

  為什麼呢?她不清楚,也許是因為他長得俊俏好看,而欣賞美的事物又是人的天性。

  對,一定是因為這樣。

  見她回頭望,安余站在原地,回應她的是一貫溫柔的笑容。

  那個女孩笑起來很亮眼,而且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脆甜美。

  直到她走遠後,安余才回過頭繼續挑選架上的蛋糕,嘴角依然不自覺地上揚。

  為了什麼而揚笑?他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孩的面容竟深刻的印在他腦海裡,還有,她好像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浣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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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讓你陪我來做產檢,真是不好意思。」錢金福坐在診間外頭,見安余幫她填好資料走過來,便道。

  有一個大忙人老公,她只能認命。

  「這又沒什麼,跟我客氣幹嘛?」安余淡笑著,「剛才二哥打電話給我,說等會兒就過來了。」

  錢金福輕點頭顱,「嗯。」有個體貼的小叔真好。

  安余在她身邊坐下,陪她一塊等著做產檢。

  「算一算,小琳都已經出嫁快兩年了。」錢金福突然歎道,覺得日子過得真快。「什麼時候輪到你啊?安家只剩你單身,你交女朋友了嗎?」她總是看這個小叔安安靜靜地躲自己的房裡,不然就是在花園裡種種花草,他有這些空閒,怎麼沒想到要交個女朋友呢?

  唔,怎麼話題忽然繞到他身上來?他不回答行嗎?安余沒有回應。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女朋友?你喜歡那一型的女孩子啊?」她繼續追問,期待能當安余的紅娘。

  「這不急,你不用替我擔心……」他委婉地道。

  「不急?」她倒是替他著急呢。「難道你真的要一輩子當那群小蘿蔔頭的保母啊?」

  安傑和安逸那對雙胞胎,兩年多前在相距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各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老大安耀也在前年生了個兒子,現在輪到她老公安烆當爸爸了,一樣是兒子,安家的人怎麼全都是生兒子的命?

  如今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女兒在安家是寶了,物以稀為貴嘛!

  不過也因為全是兒子,小蘿蔔頭們個個孔武有力,吵起來都快把屋頂掀了,他們的老爸們沒耐性,反而是小叔叔安余,能將小蘿蔔頭們一個個安撫好。

  倒不是因為他有什麼法寶,而是他比他那些哥哥們有耐性多了。

  安余依舊輕輕露出笑容,沒有回應。

  那群小蘿蔔頭……唉!比他的哥哥們更難應付,還好只是一群娃娃兵,不過不難想像以後的他們是如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然,改天我教你的嫂嫂們把她們的姊妹淘全找來家裡聚聚,你挑挑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錢金福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

  呃……

  安餘額邊冒出三條黑線。又不是去市場買菜,隨便挑一把。

  「用不著這麼麻煩,我不……」他想勸她打消念頭。

  「嗯……下個月找個時間好吧,但是要用什麼名目呢……」錢金福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已經開始作打算了。

  安余只能停下嘴邊的拒絕。

  他知道嫂嫂們都是為了他好,因為他們一對對的很幸福,只有他孤家寡人一個。

  不過,他並不覺得他們的甜蜜幸福很刺眼,怎麼他們卻覺得他單身是件礙眼的事呢?

  幸福?他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帶笑的臉龐,讓他沒來由地輕笑,而那張甜美的容顏竟是那個名喚浣竹的女孩……

  真是奇妙!

  「對了,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到時候開個party,大家慶祝一下,怎麼樣?」錢金福興匆匆的問。

  安余聽了,神色微微沉重。

  他的生日?

  那一天,偏偏是安家人心情最沉重的日子,他從來不過生日,所有人也都漸漸淡忘了那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因為,那是他母親的忌日。

第1章(2)

  「二哥來了。」安余抬起頭,正好看見安烆從遠處走來,終於讓他有機會打斷二嫂的話。

  安烆走近他們,看見安余臉色不對勁,於是問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安余搖頭。

  「是沒什麼事。」錢金福站起身,靠到老公身邊,「我只想幫他物色對像而已。」

  「喔?」安烆一笑。這也算是安家的趣聞之一,家中這群姑嫂們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出清安余」這件事上。

  「我問他什麼時候生日,想說替他熱鬧一下,順便請幾個女孩子到家裡……」突然看見丈夫不對勁的神色,錢金福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閉嘴。

  哎呀!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安家的六個兒子的母親正是因為生安余時難產過世的,那麼安余的生日不就是……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喔!她真是的,笨嘴巴,蠢腦袋,連這種重要的事情都記不住。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安余發覺錢金福窘迫的神色,知道她意會過來了。

  他還得將向日葵的種子拿回去給老四安傑。自從安傑和魏吉華相戀之後,每年都會乖乖的為心愛的老婆種一片向日葵,愛真的會讓人改變,這種事要是出現在以前,他們鐵定會認為安傑瘋了。

  「嗯,你去忙吧,謝謝你先陪你二嫂過來。」安烆點點頭,兄弟間出現難得的尷尬。

  「不會。」安餘點頭後,隨即邁步離開。

  看著安余的背影好一會兒,錢金福抬頭望向安烆,「對不起,我忘了……」

  「沒有人怪你。」安烆說的是實話,「不過以後千萬記住。」這件事,在安家是不能提的。

  「阿烆……」錢金福遙望著安余的背影消失,「這對老六而言,會不會太不公平了?生日是每個人都期盼著的日子,如果這一天變成了不能提起的禁忌,他心裡作何感想呢?這根本不關他的事,誰會希望發生這種事呢?」她替安余心疼。

  何況像安余那麼好,他體貼、溫柔地對待身邊每一個人,是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這樣的他,老天爺怎麼忍心開他玩笑呢?

  安烆點頭摟緊心愛的妻子,「你說的我們都知道,只是……」他歎口氣,「知道與做到有一段很大的距離,而且別說我們,老六自己也放不下,不是嗎?」

  「我要是他,我也放不下。」錢金福忍不住替安余歎息,「況且他的名字時時刻刻提醒他,他是多餘的,不是嗎?沒有這個多餘的他,你們的母親便不會過世……」

  「余」和「余」同音,不難讓人如此聯想。

  「這是誰告訴你的?」聞言,安烆反倒笑了。

  「不是這樣嗎?」錢金福望進他帶笑的眼眸裡,「這不用人家說,自行聯想就行啦!」

  「如果你這麼好奇,就自己去問爸爸,畢竟名字是他取的。」安烆聳聳肩。

  他也猜測過父親當初替安余取名字的動機,但以他對父親的瞭解,這個與「余」同音的「余」字,其含意絕不等於多餘。

  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問人家?「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好奇。」這樣行了吧?

  這時護士打開診間的門,喚了一聲,「安太太。」

  「該你了。」安烆陪她走過去,然後對護士點頭一笑。

  護士被安烆的笑容迷得昏了頭,一會兒後才開口:「呃……請進。」

  錢金福彎起手肘往安烆的腰間頂去,「別亂放電。」

  安家的男人啊,每一個都電力十足,當他們的老婆真辛苦,這是他們妯娌間討論出的結論,不過,在辛苦的同時也很幸福啦。

  「你最近和吉華走得太近了,這麼容易吃醋。」安烆輕撫被她頂過的腰間。

  「你才和老四走得太近了,這麼隨便就放電。」她也好整以暇地回嘴。

  「你確定我們要因為那對寶貝夫妻而吵架嗎?」他搖頭,「不值得喔。」

  「安先生,安太太,先請進吧。」護士依然臉紅紅的,但聽到他們拌嘴的內容,只能在心中歎息。

  唉,這個男人再帥都已經是死會了,就算想活標,看他那麼愛老婆,其它人也沒指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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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從醫院五樓走下來,他選擇不搭電梯,只是輕緩地沿著階梯一步步往下走,順道沉澱心情。

  原本陽剛味頗重的安家,自從這些嫂嫂們的加入後熱鬧多了,哥哥們忙著親自照顧、陪伴愛妻,已經沒什麼空閒指使他這個「小弟」,安家越是熱鬧,他便越清閒,偶爾被那群小蘿蔔頭煩得受不了的時候,哥哥們才會想到他的存在,所以他理所當然學會了許多帶孩子的本事。

  不過這樣也好,他從來就不奢望被關照、注意,從來就不希望……

  想到這裡,安余的眉頭輕輕皺起,帶著幾許落寞。

  正當他來到三樓的轉角,忽然有個身影從他身後撞了上來,那股衝勁連帶讓他亂了步伐,整個人往樓梯下方滑去,幸好他眼捷手快地抓緊扶手,才免去滾落階梯的危險。

  沒想到他才剛穩住身子,剛才那個撞上他的人便跌了下來,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抓緊對方的衣領,才不至於讓對方再往下跌去,不過重力全變成全集中在他的腰上,痛得他想大罵粗話。

  「小竹!」瞬間,樓梯上傳來一聲呼喊。

  呵,跌下樓梯的人悶不吭聲,倒是追來的人緊張得很,安余心中輕哼了聲。

  童正剛順著階梯奔下,來到安余身邊,試著伸手扶起蜷縮在安余身上的女人。

  她卻揚手推開他,「走開!你走開!」她的動作極大,差點不小心又從安余身上滑開。

  「你給我安靜點,別動!」安余微慍地輕吼,伸手使出蠻力摟住她的腰,以免她再往下滑去。

  他的腰已經很疼了,她再亂動,等於是謀殺他啊。

  聽見這道說話聲,童浣竹伸出手掌在空中揮舞,「阿晨,是你嗎?你來了對不對?」

  安余聽清楚她的聲音,隨即張開因疼痛而閉上的雙眼,直視身上的女人。

  是她!

  那個在蛋糕店裡將蛋糕讓給他的女孩,那個聲音和笑容一樣甜美的女孩,那個剛剛還在他腦海裡繞了一圈的女孩。

  不過,讓安余訝異的不只是因為在醫院裡遇見她,而是……

  此時靠在他身上輕聲啜泣的女人伸出手掌,緊緊地抓住他的臂膀,她的眼睛蒙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她。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安余忍不住輕扣住她纖瘦的肩膀,緊張的問道。

  才兩天,她的笑容已經消失,且被蒼白取代,那原本就纖細的身子看來更加弱不禁風。

  而他,不禁為這樣的她心疼。

  「是浣蓉,是她騙我……」聽見他這麼問,童浣竹又輕聲啜泣,「阿晨,你沒有愛上她對不對?你愛的一直是我對不對?她說的不是真的,不是……」

  「小竹,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童正剛心疼地想扶起女兒。

  但童浣竹不領情。「你走開,聽見了沒有?走開!」

  「你別再哭了。」安余忽然出聲。

  他一開口,童浣竹像是受驚一般愣住,「我……」

  「你的眼睛受傷了?」他心疼地問。

  「你不知道?」她吶吶地說,「你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沒來看我對不對?不是像浣蓉說的那樣,對不對?」

  她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天,也等了兩天,就是沒見到趙以晨來。

  「小竹,他不是……」童正剛正要說眼前的人並不是趙以晨,只是聲音相像,但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讓女兒不再焦躁不安,能夠乖乖養傷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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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14:32

第10章(1)

  「安余!」童浣竹緊張地推開病房的門。

  一聽見安余出事,童浣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來。問了護士之後,知道這位姓安的傷員被安排在這裡,便沒有多想,連忙衝了進來。

  結果,這位正上完藥的傷員不是安余,她只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床邊卿卿我我,男的好像在對女的撒嬌,見到她闖入,兩雙尷尬的眼直往她身上瞧。

  「對不起。」童浣竹見狀,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後轉身打算離開。

  「浣竹?」安傑放開妻子的手,韓正要轉身離去的她喚道。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童浣竹聞言回頭,望著安傑。

  「嘿,果然沒錯。」看她那樣子,安傑心想,應該就是她了。「我是安余的四哥,安傑。」

  「那安余呢?他在哪裡?」童浣竹一聽,隨即擔心地問。

  「喔,他剛才不是還在?」安傑望向身旁的老婆,「他有說要上哪兒去嗎?」

  「我看見他走出去了。」魏吉華伸手往外頭指了個方向。

  童浣竹點點頭,連忙打開房門,準備出去找人,卻忽然往某個人懷裡撞了進去,倒在那個人身上。

  安傑眼捷手快地摟住她的腰,免得她跌倒。

  「你走路從不看前方的嗎?」她怎麼老是這樣跌跌撞撞的?還能平安長大,也算夠厲害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童浣竹抬起頭,「你沒事……」他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還好……他沒事!

  「放心吧,我沒事。」安餘點頭,保證般地道。

  童浣竹鬆了口氣,隨即摟住他的頸項,「對不起、對不起……」知道他沒事後,一顆懸得高高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之前的誤會又浮上她心頭。

  「我……」安余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一旁有著強力瓦數的兩顆電燈泡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你們可以當我們不存在,繼續、繼續。」安傑看安余朝他和魏吉華瞧過來,連忙揮著手道。

  繼續?安余翻了個白眼。

  「拿去。」他將手中精美的紙袋丟給安傑後,便拉過童浣竹的手離去。

  「呿!」沒有好戲可看,安傑微微失望。

  「這是什麼?」魏吉華打開紙袋往裡頭一瞧,「巧克力?」她轉送望向安傑,「我還以為你忘了,正想開扁了呢!」但嘴上這麼說,心頭卻很甜蜜。

  安傑看了眼她手中的巧克力,笑容緩緩揚起,「這個安余沒變,還是以前的他,真好!」真是讓人感動啊!

  原來安余剛剛消失,是為了替他買巧克力,被那五個混混一鬧之後,巧克力沒買成,他還正愁著不知道怎麼跟老婆交代呢,沒想到安余竟然特地去買來。

  安余就是這樣,往往從細微的小地方下手,以最平凡的方式對他心裡重要的人好,誰說他是安家最沒存在感的兒子?大錯特錯!是安家的人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缺他不可。

  喔,不只是安家的人,那個叫浣竹的女人,她心裡應該已經替安余留了一個很大且無可取代的位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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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拉著童浣竹走出醫院,在一個靜謐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四哥說……」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童浣竹先開口。「他說,阿晨找人來找你麻煩,把你打傷了……」她好想仔細地將他檢查一遍,看他哪裡受了傷,嚴不嚴重。

  「受傷的是我四哥,我送他來醫院,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安余說完後,又繼續靜默不語。

  童浣竹有些無助且無奈地站在他身邊,見他沉默不語,她更是著急、難受得快哭出來了。

  終於,她受不了,直接往他懷中撲去,接著摟緊他的腰,將頭顱埋在他的胸膛,忍不住抽動的肩頭和掉下的淚水。

  真正在乎便捨不得她難過,安余歎了口氣後,伸手環住了她的背,將她牢牢地鎖有懷裡,也鎖在心裡。

  「小芊他們跟我說……」她望著他,卻無法將話說下去,因為他們說什麼都不重要,重點是,她都明白了。「都是你啦,一天到晚直罵我是笨女人,我真的變笨了啦!」笨得連他的真心都分辦不出來,好蠢。

  「呵呵……」聞言,他笑了,笑裡有著滿足和寵溺。既然愛她,就不會為難她,這一直是他愛人的方式。

  童浣竹抬頭,望著他帶笑的眼眸,「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你是為了二十萬還是因為想少奮鬥三十年而接近我,都無所謂了,我就是要你。」她要定了,這輩子只要愛安余這個男人。

  聽著,安余原本帶笑的神情不變,但眼神更為深幽,直直地望著懷中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事到如今她還敢這麼說?

  童浣竹被他的注視嚇得身子一縮,「我……我是開玩笑的。」

  「你覺得我太輕易原諒你了?」所以才敢開這種笨蛋才會開的玩笑?不過,她是笨女人,也屬笨蛋等級,由此可證。[熱A書$吧&獨@家*制#作]

  老實說,還真的有一點,他的原諒反而讓她很心虛。「我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你的解釋都是對的,我不會不聽,也不會懷疑。」因為愛她的男人不會騙她,就算騙了,也是為了她好。

  「也不會頂嘴?」他再補了一句,然後暗自偷笑。

  「啊?」這太難了啦!童浣竹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不行?」他聳聳肩,「那就拉倒。」接著作勢要放開她。

  「行行行,我不頂嘴,絕不會頂嘴。」為求鄭重,她甚至舉起手發誓。

  「那你還一臉委屈?」安余皺起眉頭,「為了你這個保證,我得用一輩子的幸福跟你交換,這還不好?」

  「我沒有委……什麼?」原本還一張苦瓜臉的童浣竹頓時張大眼眸,「一輩子的幸福?這是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嗎?」如果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我沒有專用字典或註釋大全能給你,所以你還是趁早熟悉我的語言,不然未來朝夕相處的日子,你可能每天都要猜我話裡的意思了。」他以另一個方式回答她的問句。

  聞言,童浣竹鼻子微酸,心底溢滿喜悅,「如果聽到這裡,我還聽不懂你的意思,那以後怎麼一輩子和你朝夕相處?」她微笑,笑中帶淚,「況且,你要是真的有專用字典或註釋大全,上次我跟你要的時候,你就該給我了,也不用我猜這麼久還猜不出你。」

  安余捧起她滑過熱淚的臉頰,「因為有個壞男人故意不告訴你,他自私的想讓你愛上真正的他,而不是趙以晨的替身,那個男人很壞,但很愛你。」

  淚仍止不住,她的笑容卻漸漸擴大,「怎麼辦?我又聽不懂你的話了,那個愛我的壞男人到底是誰?你要不要直接明白的告訴我啊?壞先生。」

  「壞先生說,他愛的人叫童浣竹,壞先生還問,那你呢?」他抬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微笑著問道。

  「我愛的人叫安余,他絕對會是個愛我一輩子的好情人,對不對?壞先生。」她望著他的眼眸,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龐。

  「對。」深情的眼眸與她對望,他真誠地點頭。

  童浣竹的手停留在他的右頰上,「很疼嗎?」那一巴掌,他摑在自己臉上,卻深深地痛在她的心上,讓她心慌又自責。

  「那時候很生氣,所以不覺得疼,不過現在……」他寬大的手掌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現在開始覺得疼,卻又覺得這樣的疼有點甜、有點欣喜。」現在,他總算證明了,只在眼前咫尺,就有需要他的地方,他的存在並不多餘。

  「嗚……你可好了,有點甜、有點欣喜,我卻只有心疼。」她的心都疼到糾結成團了。

  「我明白你那時只是在氣頭上,說的話根本不該當真。」可是她偏偏往他心底最在意的那道傷痕刺去,不過,經過這些事情,那道傷已在瞬間癒合了,以後的安余,不會再因它受困。

  「既然知道不該當真,你還……」那個巴掌真的很痛,她知道。「下次不要,千萬不要再這樣好嗎?」她的心會跟著他痛,會跟著他受傷的,「你不是多餘的,你是我的全部、我的所有、我的一切……」

  「笨女人……一輩子不夠,怎麼會?」安余將她緊緊地環在懷裡,只盼望能與她天長地久,是哪個蠢蛋說過只在乎曾經擁有?可見那個人一定不曾真的愛過,既然愛了,那短短的「曾經」怎麼夠用?

  「安余……」童浣竹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最後只能將哭花的臉藏在他的胸膛裡,緊緊地擁抱這個從第一眼便讓她記掛在心裡的壞男人。

  「那張支票,我送人了。」為了不讓她心頭有疙瘩,他還是決定解釋,「我以為收下你父親的支票,就不用費心解釋許多事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在意這種小事。」

  「送人?」他平白無故把二十萬送給誰?

  「那時候我在醫院裡遇到一個老奶奶,她孫子生了重病,積欠了醫院一大筆費用,我知道後就直接把支票給她了。」還好心的告訴她到對面的銀行就能兌現。

  「你怎麼不說!被冤枉受氣很好玩嗎?」她真想敲醒他的腦袋。那時他就應該反駁趙以晨了啊。

  「沒聽過為善不欲人知嗎?」安余幽默地道。醫院裡多得是這樣的可憐人,那個老奶奶只是比較幸運,遇到他而已。

  說穿孔機了,當時他懶得解釋的原因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那時候這樣事實只會被當成虛偽的謊言。

  「我現在只知道你也很笨!」幹嘛默默的受氣呀?「以後不許你再這樣了,我剛才說過,以後你說的話我都相信,絕不允許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對啊,你還說過不會頂嘴。」他剛才聽得很仔細。

  「那句話現在收回。」童浣竹以有點氣憤的口吻道。「因為我發現壞先生其實也挺笨的,要是我不回嘴,他還因為自己的愚笨而沾沾自喜,那怎麼辦?」她一定要避免今天的事情再發生。

  「呵呵……」安余不禁笑得開心,「我的笨女人真可愛。」所以他會用心愛她。

  「你真是……」她才正要回話,手提包裡的手機響了。「喂?」她騰出一隻手接電話,另一隻手仍不忘環著他的腰,捨不得放開。「什麼?怎麼會……我怎麼會知道是誰……他活該,別再問我了……夠了。」說了幾句話後,她便掛斷電話。

  「怎麼了?」安余問道。

  「浣蓉說趙以晨被人打成重傷,現在在醫院裡,她問我知不知道是誰下手的。」她怎麼會知道趙以晨得罪了誰?

  聞言,安余微微蹙起眉。那君混混的辦事效率還不錯,才多久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帶傷上陣了啊?

  不是跟他們說可以等支票兌現後再動手嗎?他們現在動手,再笨的人都猜得到是他指使的啊。

  童浣竹忽然抬頭對上安余的眼眸,「他今天才派人找你麻煩,就馬上被打傷,那些人該不會……」是安余派去的吧?

  看吧,就說再笨的人都猜得到!安余輕輕聳肩之後,低頭以熱切的吻避開這個問題。

第10章(2)

  今日,安家舉行家庭聚會。

  「老爸和阿姨還沒到?」安烆問著待在房裡辦公的安耀。

  安耀在百忙之中抬起頭,「阿忍去接了,半小時內會到。」

  「那你還忙什麼?休一天假吧,安展倒不了的。」他還真夠佩服老大這個工作狂。

  見安耀沒吭聲,安烆自知無趣,於是轉身下樓,走進客廳裡。

  安傑手上正抱著一個極為可愛,剛滿週歲的小女娃,輕聲細語的逗哄著,見安烆下樓,便問道:「還要多久?」

  「半小時內。」安烆回答。

  「安傑,孩子們呢?」魏吉華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裴心漾跟在魏吉華身後,手上端著茶點。「咦,怎麼全都不見了?」剛才不是教他和安逸先看著孩子們嗎?這會兒孩子們怎麼都跑光了?

  「在樓上。」安傑簡單的回應後,隨即又和上女娃玩了起來。

  「不會是在老六的房間裡吧?」這時安琳正好進門,聽到他們的對話後輕蹙眉頭問道。

  安逸從庭院裡走進來,手上一樣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娃。「什麼東西在老六的房間裡?」說著,他走到安琳身邊。

  「姑姑——」小女娃對她露出甜甜的笑靨。

  安琳伸手抱過安逸懷裡的小女娃。「這是晴晴還是柔柔?」這兩個小女娃是雙胞胎,相像到令人難以辨認。

  「柔柔。」安逸不想放手,但又不敢和寶貝妹妹搶人,只好把小侄女放開。

  安琳點點頭,又走到安傑身邊,伸出另一隻手臂道:「晴晴給我。」

  「為什麼?」安傑連忙護住懷中的孩子。

  「快把晴晴給小琳。」一旁的魏吉華朝丈夫一瞪。想也知道安晴是被他們從安余那裡「搶」來的。

  「快點。」安琳站在一旁,不悅的催促。

  安傑只好不情不願地把女娃交給妹妹,「你小心點,別摔著她們了。」

  這時紀允風進門,看見妻子手裡抱了兩個女娃娃,連忙走過去接過其中一個。「你在幹嘛?」

  安琳抱緊手中的安晴,對丈夫道:「走吧。」

  紀允風只好一路跟著妻子上樓。

  「為什麼安余就這麼幸運?」望著被抱走的小女娃,安傑直歎氣。

  有女兒真好!還是雙胞胎的女兒呢,一次兩個耶!

  嗚……他好羨慕喔!

  「老婆,我們努力生個女兒好嗎?」安傑轉頭朝魏吉華道:「一個就好了,我不貪心的……」

  上了樓,安琳直接走到老六安余的房間,她才打開門,就看見六個小男孩全纏著安余和童浣竹。

  他們夫妻倆忙著替小孩子們換尿布、遞奶嘴、收玩具、給零嘴,更誇張的是,安余手裡還抱著一個兩歲大的男孩,正拿著奶瓶餵他喝奶。

  「果然。」安琳擺出早已料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的神情。

  「琳琳,」安余看見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溫柔地揚唇輕笑,「你回來啦。」

  「賢、良、恭、謙。」安琳朝那四個想像得有如四胞胎般的男孩們喚道:「下樓去找你們的爸爸。」他們的老爸是安傑和安逸。

  安賢、安良、安恭和安謙見安琳神情很凶,於是放下手中的玩具和點心,應了一聲,「好。」

  這些大人真奇怪,他們的爸爸要他們上來找小叔叔,現在姑姑又要他們下樓找爸爸,他們好累喔!

  安琳將手中的安晴交給童浣竹,「喏,女兒還給你們。」然後又轉身抱過安余手中正在餵奶的男孩,「我抱衡衡去找他爸爸。」這個則是安烆的兒子。

  紀允風將手中的安柔放進安余懷裡,然後走向一旁正在和童浣竹邊玩邊吃著糖果的安聿。

  「來,小聿,姑丈抱抱。」他抱過孩子,對童浣竹道:「放心,我會安全的把他丟回他老爸那裡的。」這孩子的老爸正是他的死對頭安耀。

  最近,這好像是他們到安家來首先必做的例行公事了。

  自從安余和童浣竹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後,安家的男人們個個搶著抱,然後把自己的兒子丟給這對夫妻。

  「這些孩子太皮,又把保母氣走了?」安琳從進來到現在,沒看到保母在場。

  還好她這些哥哥們耳提面命的要孩子們不能惹她這個姑姑生氣,不然重罰,否則她哪管得動那幾個像牛一樣的男孩。

  「沒關係,他們在我這裡還挺乖的。」安余的笑容不變,把手中的女兒送進老婆懷裡,然後彎身收拾滿地的玩具和零食。

  乖?要不是親眼看到這混亂的場面,安琳幾乎相信安余的話了。

  「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好說話?你自己都有兩個女兒要照顧了,不會把孩子丟回去給他們嗎?」

  童浣竹在一旁聽了,輕笑一聲,望了丈夫一眼,安靜而滿足的陪著女兒玩耍。

  這個男人從不會跟家人說不,但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她習慣了。

  「小琳,你們來了?」錢金福挺著大肚子走進來。由於她挺著大肚子常覺得累,方才在房裡休息,剛想下樓,就聽見安琳的聲音,因此過來瞧瞧。「咦,衡衡怎麼又在老六這裡?他爸爸呢?」她之前不是要安烆照顧一下嗎?「他不會又把兒子丟給老六了吧?」邊說,她邊抱回自己的兒子。

  「衡衡剛喝完奶,可能想睡了。」童浣竹朝她道。

  「真是太麻煩你們了,我會跟安烆講一聲,下次不會這麼麻煩你們了。」錢金福不好意思地道,隨即盤算著待會兒怎麼跟老公算帳。

  「二嫂不是要下樓嗎?」安琳又從她手裡抱過孩子,「我來抱吧,你肚子都這麼大了,反正我也能順便學習一下怎麼當媽媽。」

  安余聽見後,停下手上的動作,「琳琳,你……有了?」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安琳靠在丈夫的身上,嬌羞地點點頭。

  「今天來就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她老公已經興奮得好幾天都睡不著了。

  「太好了!」錢金福拉起安琳的手,「快點,快下去告訴他們!」

  「嗯。」安琳點頭,跟著錢金福走出安余的房間。

  紀允風跟著走出來,對她們道:「我先送小聿到他爸爸那裡去。」

  安琳點點頭,「別又跟老大吵起來,知道嗎?」這是她唯一頭痛的問題。

  「好吧,為了避免跟他吵起來,我去找小媛好了。」紀允風馬上提出一個替代方案。

  安琳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的!」他去找大嫂,不等於直接點燃導火線嗎?大哥不發火才怪!

  「好啦,我會克制的。」說完,紀允風便抱著孩子往安耀的房間走去。

  見眾人都離開了,安余望著心愛的妻女,微笑道:「來,晴晴我抱。」

  「你說小琳會生男孩還是女孩?」童浣竹抱著另一個女兒,與孩子們一起偎進丈夫懷裡。

  「你說我們下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安余卻如此問道。

  聞言,她抑頭與他對望,「那就看我老公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啊,我沒意見,只要是我們的孩子,都是我的寶貝,男孩、女孩都一樣。」

  接著,他們便在女兒面前上演兒童不宜的激吻畫面。

  不過,看安晴和安柔沒有特別的反應,就知道這樣的畫面她們常常瞧見,已經沒有什麼新鮮感了。

  兩個小女娃從父母的懷裡爬到一旁繼續玩耍,而相吻的兩個人依舊離不開彼此的唇。

  於是,她們玩她們的,他們吻他們的,畫面很不協調,卻是那麼的幸福甜蜜……


  【全文完】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1-30 13:13:07

第9章(1)

  「浣竹姊?」剛加完班從公司走出來的黃芊芹看見童浣竹後嚇了一跳,「你哭了?怎麼了?」

  來接女朋友下班的洛正年正巧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有看見安余嗎?」童浣竹扯住黃芊芹的袖子,著急的問道。

  兩人皆搖頭。

  「你們怎麼了嗎?」洛正年關心地問,畢竟事關安余,他這個做朋友的是該關心。

  「我們大吵一架,他……被我氣走了……」很多事情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童浣竹只好這麼說。

  聞言,洛正年卻大笑,「怎麼可能?六少的脾氣好得沒話說,我從沒見過他生氣,更遑論氣得把你丟下……」咦?他突然心虛地想到,那回在放映室裡,那樣的安余算不算生氣啊?

  「我……」她想,既然洛正年是安余的朋友,那麼也許可以從他那裡知道一些事,得到一些意見吧?「事情要從我眼睛受傷的時候說起……」

  童浣竹將事情的始末大略交代一遍。

  「二十萬?」洛正年聽完原委後,忍不住大笑,「你說的是二十萬,不是二十億?」

  這是什麼意思?「你明說好嗎?」童浣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她對安余一無所知。

  黃芊芹也一臉被他打敗的樣子,「浣竹姊,為什麼安余會被稱為六少,你不知道原因嗎?」

  「啊?」她是真的不知道。

  「好,那我說白一點,用最簡單的方式說明,那就是,他家有的是錢。」黃芊芹邊說邊歎氣。

  「二十萬?」洛正年不住搖頭,「這對安余來說,還稱不上是零用錢,而是零錢。」別說安余是電影公司請都很難邀請到的電影預告片剪輯師,光是安家的產業,即使他乖乖的回安展上班,每個月的薪水都不止二十萬。

  「嗚……」童浣竹聽完後,忍不住蹲下身掩面哭泣,「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怎麼會知道?而且,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為了那二十萬來當阿晨的替身?」

  洛正年隨著她蹲下,「也許,他不是為了二十萬,而是為了……你。」

  聞言,童浣竹仰起頭,頰上還掛著兩行熱淚,「為了我?」

  ●因為我也一樣,對你一見傾心,就在你把蛋糕讓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對你念念不忘了。●

  想到安余之前說過的話,童浣竹又忍不住放聲大哭。

  「浣竹姊……」黃芊芹只能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你快打電話給小哥吧,有誤會就要解釋清楚。」

  「沒錯,先找到他再說。」洛正年也跟著道。

  「嗚……」哭聲不斷,童浣竹望著眼前安慰她的兩個人,「萬一……他不喜歡笨女人了怎麼辦?怎麼辦……」

  「唉!」回應她的是兩個人的歎息聲。

  果然是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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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將車停進家裡的車庫後,才剛下車,就看見安傑站在車庫的門邊。

  「四哥?」

  「我剛回來,湊巧走到這裡。」安傑氣定神閒地往一旁的牆邊靠,「你又喝酒了?」他站得這麼遠,都已經聞到酒味了。

  要不是安逸要他沒事多多注意一下安余,他也不會沒事跑來找話聊,誰教最近的安余真的很不一樣。安傑不願承認自己對弟弟有點擔心,卻還是乖乖照安逸說的,沒事來「關心」一下。

  安余沒將車門關上,就站在車門邊點點頭,「喝了一點。」

  「你最近心情很糟?需不需要找人聊聊?我可……」

  安傑話還沒說完,安余便直接坐回車裡。他可不想再和安傑打起來了,為這避免這種事發生,他還是將很煩人的安傑隔開吧。

  當他將車門關上,準備發動引擎,安傑已迅速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坐進來。

  「你又要出去?不是剛回來嗎?」他微微坐得遠些,擔心安余的拳頭像上回一樣,毫無預警地朝他揮來。

  「我想到還有一些事還沒辦。」安余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難道安傑看不出來,他就是因為不想理會他,才又想開車出去嗎?

  「那正好,我也要出門。」安傑自動繫好安全帶。

  呃……這個人是欠他再揮一拳讓他昏死過去嗎?

  「你不是剛回來?」安余忍住不耐煩,語氣平靜地問。

  「我也想到還有一些事沒辦,反正你也要出門,順路。」安傑痞痞的笑著說。

  「啊?」安余無言了。

  「你想上哪兒去?」安傑問道。

  「我只是想出去吹吹風。」清靜一下,不想有人打擾。

  「好巧喔,我也是耶,我就說順路嘛,那就一塊走吧。」呵呵,安家的人,有誰厚臉皮的程度比得過他安傑?

  去他的順路!安余雙手置於方向盤上,思考著現在是要下車還是讓安傑跟著他出門。

  「老六,快點帶四哥出去吹吹風,乖。」安傑卻在時向他眨眨眼,示意他快點,也表示自己跟定他的決心。

  他知道安余的心裡有個結,他必須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安余心裡的結解開,讓這小子以後不必在家人面前都還戴著沉默的面具。

  安余保證自己此時的額頭上鐵定多了三條黑線。這個傢伙是怎麼了?爸爸當久了上癮了嗎?

  「我想……」安余試圖作最後一次努力,想把安傑趕下車去。

  「什麼都不必想。」安傑轉過頭,堅定地望著他,「不然我們進屋去,找個地方好好的坐下來聊聊。」他直接剖明,省得多費唇舌。

  「可是……」安傑仍然掙扎。

  「老六,你不知道喝酒開車不是件好事嗎?」安傑突然道:「我倒不是怕你被臨檢或者開罰單,而是怕萬一你撞傷人或出事受傷怎麼辦?帶著我至少能出點力幫你解決問題……」

  烏鴉嘴!「好了,我知道了。」安余知道現下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只好乖乖發動引擎。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罵我烏鴉嘴。」安傑補了句。

  「不過,誠如老二和老五說的,我每次說的話都很直接,不中聽,不過很實在,很中肯。」安傑覺得這是讚美。

  安余挑起眉。「老實說,我現在覺得心情好多了。」因為老四的話真的有笑點。

  他也記得安烆和安逸形容安傑的一句話——這傢伙在正常的狀況下,通常是個白癡,可是一旦事關緊要,好像也會有一點小聰明。

  希望二哥和五哥說這句話時,心裡想的是讚美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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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老大!」七人座的箱型車裡,駕駛座旁的小嘍囉直指不遠處的發現,「那不是我們剛剛跟丟的車嗎?」

  被稱作老大的黑牛伸長脖子往前一探,「車輛號碼沒錯,對,就是他,快點跟上去。」不然到手的三十萬又要飛了。

  接著,箱型車往那部之前被他們跟丟,又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色跟去,車裡還隱隱傳來咆哮。

  「這次再跟丟,你們就自己去跳河,省得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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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

  安余正開著車,忽然聽到安傑指著某個騎樓,要他停車,他只好把車往路邊一靠,停了下來。

  「你要在這裡下車嗎?」安余停下後接著問。

  安傑卻指著一家頂級巧克力專賣店,「還好陪你出來吹吹風,我差點忘了吉華要我買巧克力回去的事了。」那個女人啊,只要「好朋友」來,就吵著要他幫她買巧克力,偏偏這也是他甜蜜的負荷。

  安余在安傑沒注意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哇哩咧,最好是陪他出來吹吹風,剛才那種情形,他只差不是被安傑押著出門了。

  「喏,你上次買過,知道是哪個牌子的。」安傑沒有下車的意思,反而對安余使了個眼色。

  「你自己下去買吧。」安余搖頭,他此刻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可不想再被當成傭人使喚。

  「哇!你竟然會拒絕耶。」安傑驚呼一聲。他沒記錯的話,印象中的安余,好像教他幹嘛他就幹嘛,一點也不會抱怨,更不會說不。「該不會你三十歲快到了,才進入叛逆期吧?」

  「算了。」安余只好認輸,乖乖地解開安全帶下車。

  「喂,別買錯了。」見他下車,安傑還忍不住叮嚀一聲。

  「好。」儘管已經想揮出拳頭了,安余依然面無表情地點頭,這可是他二十幾年來訓練出的本事。

  看著安余走進店裡,安傑才發覺坐椅上有個硬物頂著他,挺不舒服的,於是伸手從身後將它拿出來。

  是安余的手機。

  「幹嘛不開機?」他記得安余鮮少關機的,「沒電了嗎?」望了還插在前方的車上充電器,安傑更好奇了。

  解決這份好奇的辦法就是替他開機。

  果然,才剛開機,安余的手機馬上傳來鈴聲。

  突然的出現的音樂聲嚇了安傑一跳。「這小子,沒事把鈴聲開這麼大做什麼?耳背了嗎?」

  他忍不住咕噥,然後望了眼來電顯示的人名。

  「浣竹?」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看來,他挺快就找到安余為什麼突然像變了個人的線索了。

  正當安傑要接起電話時,卻發現騎樓上,安余正被五個像混混一樣的男人圍住,對方手裡還拿著木棍,然後下一秒,就看見五個人一起上,直接朝安余猛攻。

  安傑見狀,想都沒想便丟下手機,打開車門往安余所在的方向快步奔去。

第9章(2)  

  安余才正想走進店裡,就發現有五個人擋住他的去路。

  「你們想幹嘛?」如果是來鬧事的那也好,他才有機會「正當」的發洩一下滿腔的悶氣。

  「有人拿了錢要我們兄弟來跟你要只胳臂,或者要條腿回去當禮物。」為首的黑牛輕輕揮動著手中的木棍。

  「他拿了多少給你們?」安余問道。

  「問這麼多做什麼?」小嘍囉哩有人吼道。

  「沒什麼。」安余輕輕聳肩,「我只想知道那些錢夠不夠讓你們在醫院裡待三天。」

  對方氣得回一聲必須消音處理的穢語。

  安餘點了點對方的人數,「五個,這筆醫療費不少喔。」

  「別跟他廢話,上!」黑牛手一揮,其餘四個人便朝安余一擁而上,揮動他們手中的木棍。

  安余先是幾個閃身,挨了幾下棍棒,隨即搶下其中一人的木棍,開始回擊,他所有的怒火也趁這時候一次爆發,招招式式都又猛又快又狠,沒幾下就打得那幾個小混混往後退。

  原本還很擔心的安傑見狀,反而在一旁找了個坐椅,坐在上頭觀賞起戰況來。

  「哎呀,可惜沒帶瓜子來啃。」

  沒想到他們都小看安余了,這傢伙打起架來一點也不輸給最會打架的安烆,下手的力道也不輸給狠絕冷漠的安耀,哇,這麼一比,他和安逸這對雙胞胎反而最「肉腳」,嗚……真是傷人的發現。

  不過,就在三個混混已經躺在地上哀號之際,安傑發現那個帶頭的人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刀子,來到安余身後,準備用手上的利器攻擊安余。[熱@書X吧#獨%家&制*作]

  「該死的!」現下的壞人怎麼一點道德良知都沒有!

  安傑心裡咒罵著,立即上前去推開安余,奪過安余手中的木棍,直接往黑牛的肩膀擊下。

  黑牛忽然受到重擊,手上的刀鋒失去準頭,原本發狠朝安余刺去的利刃,在安傑的手腕上畫出一道血痕,之後刀子才鏘一聲落地。

  安余一拳解決掉最後一個人,連忙轉身探看安傑的傷勢,還好是輕傷。

  「你瘋了嗎?」最後,安余抓狂地扯緊安傑的領子,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是想找死嗎?誰要你多管閒事?你可不可以別這麼雞婆,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你出來逞什麼英雄?」

  「我……」安傑愣住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他救了這傢伙耶,還莫名其妙被他吼?

  吼完後,安余撿起地上的刀子,架在黑牛的脖子上,「說,他給你們多少?」

  「三……三十萬……」聽見那樣憤怒的吼聲,黑牛整個人被嚇軟了。

  「這麼多人,三十萬夠分嗎?」安余恢復冷靜地開口,「我出五十萬,不需要趙以晨斷手斷腳,只要你們能讓他好好在醫院躺上一個月。」

  原來他知道花錢雇他們來的人是趙以晨?「我……」黑牛吞了口口水,「可是……」這樣也道上的規矩不符啊。

  「一個人五十萬。」安余的聲音又冷冷地響起。

  「啊?」黑牛眼一瞠。一個人五十萬,他們有五個人,那不就是……「總共兩百五十萬?」

  「沒錯。」安餘點頭,「怎麼樣?」

  「好好好!」回答的不是黑牛,而是跟著他的四個小嘍囉。

  「還有這個。」安余將刀子高高一舉,隨即迅速落下,刺進黑牛手臂上肥厚的肉裡。

  「啊——」頓時傳來驚天動地的哀號,黑牛痛得連眼淚都噴出來了。

  「安余!」安傑站在他身後,也受到強烈的震撼,不是因為畫面血腥,而是訝異下手的人竟然是他們安家最不起眼的么弟。

  「這是替我四哥討的。」

  說完,不顧黑牛的哀號,安余站起身,從車裡拿來一本支票薄。

  安傑看了下眼前不算混亂的場面,這和他見過的大場面比起來是不算什麼,不過眼前的安余跟他認識的安余比起來,那真是……嚇死他了!

  安余在支票上填好數字,便把支票拿給其中一人。「你們可以先兌現再行動,不過,如果事情沒有辦好,我也會再花點錢請人處理你們。」

  「我、我、我們知、知道了!」五個人一起顫抖著道。

  「滾吧。」安余一聲令下。

  「是,馬上……馬上滾……」像得到特赦一般,四個小嘍囉立即攙扶著老大黑牛,以比火箭還快的速度消失。

  「你……常幹這種嗎?」安傑終於忍不住問道:「看你還挺熟練的。」哇,把他嚇得不輕呢。

  「走,我帶你去醫院。」他朝安傑道,隨後打開車門。

  「這點小傷,不需要吧?」一提到醫院,安傑馬上很「卒仔」。

  見他不動,安余只是望著他,語氣裡充滿脅迫之意。「上車。」

  不過,無論他的語氣再怎麼嚇人,對安傑而言也無效。

  見狀,安余的聲音變得溫和些,帶著笑容道:「那我幫你打電話給四嫂,要她趕去陪你。」這比威脅安傑更有用。

  果然,沒多久安傑就乖乖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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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車,安余將車子開上路後,便沉重地開口。

  「你不覺得自己太莽撞了嗎?萬一……」想到若真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意外,安余便心底發麻,「還好只是輕傷,不然我要怎麼跟家裡的人交代?」

  「這話就矛盾了。」安傑也有話說,「萬一受傷的是你,我又該怎麼跟家裡的人交代?」

  如果受傷的是他,那就沒有差別了,反正他只是個多餘的人,存不存在都無所謂。安余悲哀的這麼想。

  「況且,我那時候哪有時間想那麼多?」安傑接著道:「我總不能讓他們傷了你吧?我可是哥哥耶,保護不了弟弟,我算哪門子哥哥?」他最在意這一點了。

  「反正這個弟弟對你們而言也是多餘的,何必……」安余不禁脫口說出心底的話。

  「你這是在說哪一國的語言?什麼多餘的?左一句多餘,右一句多餘,你不覺得這些話才多餘?何況,誰說你是多餘的?安家沒有人多餘,就連小辣椒都不是!」小辣椒是安琳養的貓。安傑激動地說著,「其實我們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從小到大,你從沒讓誰操過心,除了最近,還有剛剛……」

  「母親因為我難產過世,爸把我取名為余,和多餘的餘字同音,因為我,這個家不完整了,不正是代表著這個意思嗎?」安余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乾脆一次把話說出來。

  「你這是哪裡聽來的?爸跟你說的嗎?」不可能吧?

  「你那時候和五哥討論出來的結果不是如此嗎?」所以他才會那麼心痛,那麼難過。

  「這才不是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安傑立即否定,「雖然我們之前是曾這麼想啦,不過,我們覺得老爸絕不會把名字取得這麼沒有意義,所以我們否定了這個想法。」

  「沒有意義?」

  「當然。」誰這麼白目啊?「雖然我們討論出來的也是這個餘字。」

  看吧!安余自嘲著搖頭。

  「對,是余,不過是剩餘的余!」安傑看見他的反應,氣呼呼地說出他和安逸討論的最終結果,「你是媽媽最後留給我們的禮物,對我們而言,是剩餘的母愛,對爸爸而言,也是妻子剩餘的溫情,所以你的名字提醒我們,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弟弟,疼愛這個弟弟,他因為媽媽的愛而降臨,帶著僅剩的母愛陪在我們身邊……」他還記得那時和安逸討論到這裡時,還感動得想哭呢。

  「是剩餘的母愛?」安余此時才為自己的名字而感動,「真的是這樣嗎?」

  「廢話!」一句臭罵打破了此刻感人的氣氛,「難道你懷疑我和老五的智商?」

  哇咧,這種時候老四竟然還跟他計較這個?「也許這只是你和五哥的想法。」

  「我問過老二,答案一樣,為了確認,我還興匆匆的跑去問老爸,結果老爸摸摸我的頭,說:『老四挺聰明的呦。』這不是肯定是什麼?」這小子竟然質疑他的話!

  「我……」安余此時不知該有何反應,困擾了他這麼多年的事,真實的情況卻是如此,他真的一直是庸人自擾嗎?

  「其實你也不能怪我們愛欺負你,愛把你當傭人使喚啊。」安傑以為是因為這樣才給他這種錯覺。「明明是你自己從來不拒絕,不會說不,久而久之,也別怪大家都這麼對你……」

  話說到一半,安傑的臀部下方突然傳來手機鈴響,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咦,瞧他說得多激動,連一直坐著這個硬幫幫的東西都無所覺。

  安傑拿起手機,瞧著上頭的來電人名,又是「浣竹」。

  「我明明把手機關了。」安余想拿過自己的手機接聽。

  安傑卻將他的手擋了下來,「開車不能講手機,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我幫你接吧。」隨後,他便按下通話鍵,「喂?」

  「安余,對不起,我錯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們見一面好嗎?」童浣竹打了好多通電話給安余,這次他終於接聽了,於是她激動的立即道。

  「安余他恐怕不能接電話。」安傑好不容易找到能插話的空檔,「我是他四哥,安傑。」

  童浣竹根本不管他是什麼人,只是著急的問:「他為什麼不能接電話?」

  「他剛才被那個趙什麼東西的派來的人毆打……」他可沒說謊,「五個打一個,所以我們現在要趕去醫院。」這也沒說錯。

  「趙以晨?」天,趙以晨派人打傷了安余,所以安余受了傷不能接電話,他的四哥正送他去醫院?「安余他在哪裡?告訴我,他到底在哪間醫院?」

  「對對對,就是趙以晨。」他剛才只聽安余說了一遍,印象不是太深刻。「我們現在在……」見安余將車開進醫院大門外的車道,他抬頭看了下醫院的名稱,「聖真醫院。」

  哪知童浣竹連謝謝都忘了說,就掛斷電話了。

  「她是不是太急了一點?我都還沒跟她說醫院在什麼路上呢!」

  「是誰打來了?」安余將車停好後才問道。

  「一個女人。」安傑放下手機。「我沒時間問她叫什麼名字,不過來電顯示上秀出『浣竹』兩個字。」哈哈,裝傻他最拿手了。

  隨後,有道刺骨的寒意朝安傑疾射而來。

  「瞪……瞪什麼瞪?我……我好心幫你接電話……況且,我也……也沒有胡說什麼……」

  嗚……要是以前那個「善解人意」安余不見了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是最想念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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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11:01

第8章(1)  

  不過,童浣竹在面對趙以晨之前,倒是先面對了一個難解的問題。

  「姊,我求你一件事好嗎?」童浣蓉見童浣竹踏進家門,便砰一聲地跪在她面前,「我真的很愛阿晨,你不要再霸佔他了,把他讓給我好嗎?」

  童浣竹忽然間面對這種狀況,不知該有什麼反應,「你……你先起來再說,這樣……這樣我覺得……」難以接受。

  而且童浣蓉還叫她姊姊,印象中,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狐狸精,你終於回來了。」倒是張雪櫻一見到童浣竹,便一個箭步上前,一聲朝她的臉頰揮下一巴掌。

  「媽!」跪著的童浣蓉見狀,趕緊抱著母親的腿,想將她拉開,「不要,你別這樣!」

  童浣竹撫著發燙的臉頰,愣愣地站在門邊,「你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爸呢?他人呢?」

  「就算他在也沒用!」張雪櫻盛氣凌人地又推了童浣竹一把。

  「夠了,我不知道你們又在上演什麼鬧劇,請到此為止,我沒時間陪你們玩!」童浣竹受不了的吼道,準備回自己的房裡去。

  「姊,我懷孕了,是阿晨的。」童浣蓉低著頭,厚著臉皮把事情說出來。

  聞言,她頓住步伐,「你懷孕了?」而且是趙以晨的孩子?天啊!「這麼說,你們真的……」

  童浣竹簡直不敢相信,趙以晨竟然同時跟她們姊妹倆交往,她原本以為這只是童浣蓉想挑撥他們的說法,沒想到是真的。

  「對。」童浣蓉點頭,「但他不要孩子,他要我把孩子拿掉……」說著,她開始哭泣。

  「你……」童浣竹直搖頭,想把一切當成錯覺。她抬頭望了張雪櫻一眼,「你們果然是母女。」竟然做出相同的蠢事。

  「你……」張雪櫻聽得出她所指為何,更是氣得幾乎頂上冒煙。

  「姊,請你跟阿晨分手好嗎?只要你跟他分手,他會回來我身邊的。」童浣蓉已經沒有平時那囂張的氣焰,此時的她像個受盡委屈的女人,一心祈求那個讓她受委屈的男人能留在她身邊。

  「雖然我非常討厭你們母女,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傻到這個地步。」童浣竹望著她,沒想到她竟傻得讓身為女人的她也為她不值。

  「起來。」張雪櫻欲拉起女兒,又惡狠狠的瞪向童浣竹,「如果當初你母親不是仗著娘家財力雄厚,不是正剛貪圖她娘家給予的助力,我和小蓉就是正剛唯一的妻子與女兒,你說,誰才是入侵者?」所以她恨,恨童浣竹,更恨她母親傅水月。[熱$書+吧&獨@家*制#作]

  「我不想知道經過為何,我只知道,我的家庭因為你們而毀了。」那是她一生都無法釋懷的事。

  「好,我跟你道歉,也代表我媽跟你道歉,現在,我只求你把阿晨讓給我,別再讓這種事情重演了好嗎?」童浣蓉此時唯一希望的只有如此,過去的一切,她不想再追究了。

  童浣竹蹲下身子,「我突然覺得你好可悲,明明知道他是那樣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管不住他的心,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她知道,就算趙以晨此時為了孩子願意妥協,童浣蓉的將來也不會幸福的。

  「我就是愛他啊!」童浣蓉覺痛的落淚,她就是心甘情願為趙以晨做任何事,只要他能看她一眼,她別無所求。

  「浣蓉,我發現,我從來沒愛過趙以晨。」童浣竹直言道。「他的存在,的確是我拿來向你炫耀的利器,但我也從來沒想過,你竟然會愛他愛得如此之深,現在我才發覺,以前的我幼稚得可笑,但現在的你,愚蠢得可悲。」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童浣蓉的淚珠滴滴滑落,「你儘管嘲笑、儘管罵吧,只要你將他讓給我,我只求你能讓我擁有他……」

  「你放心,我會找他說清楚的。」她原來也已經準備和趙以晨畫清界線了。「我會和他斷得乾乾淨淨,但往後你們會如何,那是你自己的造化。」

  「謝謝你、謝謝你!」童浣蓉高興地向她道歉。

  童浣竹站起身,面對張雪櫻,「這一巴掌,我原諒你。」她輕撫著臉頰,「因為你接下來要隨的,絕對多過於這一巴掌。」眼睜睜看著女兒執著於不對的男人,想必張雪櫻也痛心疾首。

  「你……」張雪櫻突然無言。

  童浣竹驕傲地轉身,邁步離開剛踏入的家門。

  這場女人的戰爭,她算是贏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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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安余一來到童浣竹身邊,便著急地問道。

  之前她打電話給他,在手機那頭哭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問出她人在哪裡,就連忙趕來了。

  一見到他,童浣竹馬上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擁著他。

  她這樣的舉動讓安余更加擔心,「浣竹,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原本的兩行淚早已風乾,她此時的臉上只剩淡淡的愁緒。

  「才怪。」他非常確定她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送你回家了?你怎麼會突然跑出來,還哭了呢?」他之前在電話那頭聽見她的哭聲,便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

  「我只是發現,愛有時也是一種罪過,它讓所有人都痛苦,一輩子陷在泥淖裡逃不出來。」這是她在父母身上、在張雪櫻身上、在童浣蓉身上發現的。「愛太沉重了,有些人其實承受不起的,對吧?」

  「好了,你別再說這些奇怪的大道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哭?」安余比較擔心這個。

  「沒有,只是剛才又和浣蓉她們母女吵完一架。」童浣竹簡單的帶過。

  她並不打算將童浣蓉懷孕的事拿出來和安余討論,這畢竟是她和趙以晨之間的問題,她會自己解決,不想讓安余煩心。

  安余輕歎了口氣,才發現她臉頰上的紅腫,「她們打你了?」他心疼地輕捧她的臉。

  「沒什麼,反正這巴掌也將我打醒了,我現在心裡感覺好輕鬆,愉快得想飛。」張雪櫻母女多年來對她造成的心結,好像就這麼放下了、解開了。

  「你又哭又笑,我真的很替你擔心。」她愉快得想飛?他是擔心得想哭啊。

  「其實,對於愛情,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父親貪心的打算同時擁有兩個女人,我母親為了嫁給他,從娘家帶了大筆錢財,最後以了結生命當作詛咒;浣蓉的母親為了奪回愛人,不惜變成破壞他人婚姻的壞女人,我母親的詛咒沒有靈驗,但浣蓉的母親也過得並不幸福,他們都很可惡,卻也都很可憐,一輩子的束縛,只因為愛太多……」

  「此時,你倒是變成一個聰明的女人了。」安余狀似驚訝,「沒想到你的腦袋瓜竟能進化神速,厲害。」

  「我聽得出人在取笑我。」童浣竹抬頭朝他揚起一笑。

  他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別管他們了,現在只管你自己。」

  「對,只管我自己。」只管愛你……她心裡如此輕喃,感謝上蒼讓她擁有他。

  「走吧。」安余拉起她的手。

  「去哪裡?」她問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他不回家嗎?

  「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想回家。」

  童浣竹點點頭,「不過夜已經深了,不回家要幹嘛?」

  「去看電影。」他朝她眨眨眼。

  「喔!老土,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連午夜場都趕不上了。」她跟他開玩笑。

  「誰老土了?你忘了我的職業嗎?我是電影預告片剪輯師,這個工作唯一的好處就是,看到的電影最快要兩、三個月後才會上映。」

  這倒讓她眼睛一亮,這下子可有點新鮮感了。

  「我們到電影公司的剪輯室去吧,那裡有寬大的放映間,而且有許多部電影讓你挑選。」雖然不像電影院那般寬敞,但比起他房裡堆滿了設備,那裡舒適多了,而且絕不會有人打擾屬於他們兩人的約會,不像家裡還得應付那些哥呵嫂嫂和小蘿蔔頭們。

  「到電影公司去?那間電影公司兼營便利商店嗎?」二十四小時營業?

  「放心,有人會幫我們開門,只要一通電話。」這個問題對安余而言簡單得很。

  哇,感覺很刺激耶!童浣竹不禁有點期待,「喂,你很大牌嗎?一通電話人家就來幫你開門?那麼我們看完電影,會不會有馬車載我們遊街,看夜景?」

  他是沒有很大牌啦,只是不巧是安家的六少爺,就算他想當個平凡人都難,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這個身份還挺管用的。

  「你很老土。」安余回了句她方才說過的話,然後問:「馬一定要純白的嗎?這樣的話可能有些困難,得多一點時間讓人家準備,還是開架直升機來快一點……」

  「哈哈哈……」童浣竹聽了,忍不住開懷大笑。

  她會笑,表示沒事了。安余安心地想。

  夜未央,但他們的感情卻加速的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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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洛正年走進剪輯室的放映間,就發現一對男女相擁著睡在柔軟的長沙發上。

  男的仰頭端坐,靠在椅背上閉眼沉睡,女的則是整個人蜷在他懷裡,擁著他的腰,枕著他的胸膛,顯得幸福且甜蜜。

  當洛正年正猶豫著要不要將他們喚醒時,安余已睜開眼睛,然後伸手將食指置於唇上,示意洛正年別把他懷裡的女人吵醒。

  洛正年輕點頭顱,輕步靠近他們。「啊,她不是……」他女友的同事童浣竹,前兩天和他們一起喝酒的女人?

  「你跟大家說一聲,別再讓人進來放映室了。」安余當作沒看見他的訝異,只是如此道。

  「六少,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吧?」才短短兩天的時間……

  沒記錯的話,那天晚上他還看見安余和童浣竹差點吵起來,不是嗎?哇!愛情這東西真是太、太、太奇妙了。

  「對了,請侯哥把他的休息室出讓一天吧。」安余接著交代。

  他得讓懷中的女人好好睡一覺。

  「我會跟他說的。」洛正年再次點頭。

  安余口中的侯哥侯向陽正是這間電影製作發行公司的老闆,也是「向陽娛樂集團」的總經理,雖然表面上看來是安余的老闆,事實上安家的事業安展集團也是向陽的股東之一,加上安余是個剪輯人才,對侯向陽來說,安余等於是「才」加「財」,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既然如此,」安余瞧了洛正年一眼,「你還站在那裡幹嘛?還沒看夠?」他討厭有男人直盯著他懷裡的女人瞧,尤其是童浣竹此時甜美的睡容,只怕不管誰看了都想吞了她。

  「呃……」洛正年一愣,「我馬上走、馬上走!」

  安六少剛才算是生氣了嗎?他那口氣……

  洛正年保證,那是他認識安余這麼多年頭一回見識到的,這個從來沒有脾氣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他盯著童浣竹多看幾眼而生氣趕人?

  這真是奇聞啊!

第8章(2)

  「浣竹。」趙以晨見童浣竹從公司大樓走出來後,連忙喚了她一聲。

  童浣竹抬起頭,一見是他,臉色隨即一沉。她都還沒去找他說清楚,沒想到他倒先找來了。

  「別在這裡聊,走吧。」她得找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和他談。

  「嗯。」趙以晨點頭,跟著她走近一旁的巷弄裡。

  直到見四下無人,童浣竹才轉過頭對他道:「我們分手吧。」雖然如今他們已不再像戀人那般相處,不過,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趙以晨搖頭。「你是因為浣蓉才這麼提議?」

  「一半。」而另一半是因為她的心從沒擺在他身上,除了……那段黑暗的日子,不過,這段時間,她已將那份感覺歸於無助,也許,那個時候她只想找個人依靠,所以才會覺得趙以晨是個完美的戀人吧。

  「一半?」這是什麼答案?「要不是你對我忽冷忽熱,我根本不會去招惹浣蓉。」

  「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就應該負起責任。」此時已無關愛與不愛了。

  「我已經要她把孩子拿掉了。」更何況那不是在他的期盼下出現的孩子,是因為童浣蓉在避孕措施上動手腳,他不接受。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啊!」聞言,童浣竹氣得大罵。

  「你……」趙以晨無言以對,於是吼道:「明明是你背叛,別想要全推在我頭上。我是招惹浣蓉,你呢?別說你沒有跟別的男人亂來!」他氣,這個女人和他交往時像聖女一樣,碰也碰不得,但在面對另一個男人時卻像蕩婦,醉倒在人家懷裡,還不要臉的緊擁人家。

  童浣竹原本是想和平地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想到他會扯進這些。

  「阿晨,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她不相信他們在一起近兩年時間,他會沒有發現這一點。「你清楚我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只是想氣浣蓉她們母女,我對我之前幼稚的行為道歉,也請你對浣蓉負責。」

  「你不愛我,卻要我為你迷戀,童浣竹,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對,他是從一開始就清楚這一點,但他認為只要時間久了,他們會自然而然的產生感情。

  當然,他曾經放棄過,所以才對眼睛受傷時的她不聞不問,但復明後她變了,她變成一個有女味且愛笑、愛撒嬌的女孩,雖然僅有短短幾天,卻也足夠教他深陷了。

  「對不起。」童浣竹向他道歉,「我從來沒想過要玩弄你的感情,我確實也曾想過要響應你的情感,但是辦不到,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我努力過了,相信我。」

  「我不想聽對不起!」這算什麼?嘲笑他的愚蠢嗎?「我要你。」趙以晨長臂一伸,扯過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接著便低頭欲親吻她。

  「不要……你走開!」童浣竹厭惡地推開人,一聲落下巴掌,「請你自重!」

  「你沒有資格教訓我!」被賞了一巴掌的趙以晨被激怒了,也舉高手臂欲往她的頰上揮下。

  忽然間被拉開的童浣竹睜大眼眸,望向巴掌落下的地方——安余的手臂。

  「安余……」

  他……怎麼突然出現了?

  安余沒有回應她的叫喚,掄起拳頭便往趙以晨臉上揮去。

  還好他在一旁守著這個笨女人,不然那個力道不小的巴掌落在她的臉頰上還得了?

  突然挨了拳頭的趙以晨重心不穩地往牆上摔去,嘴角馬上溢出鮮血,一陣頭暈目眩。

  「走吧。」安余收回拳頭,攔過童浣竹的手腕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呆呆的問。

  「我是跟你們來的。」還好他跟來了。

  「呵……」好不容易站穩身子的趙以晨看清楚來人後,不禁笑了,「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他放棄我?真可笑。」

  「你從來沒愛過我嗎?這麼長一段日子,你從沒對我有感覺嗎?」趙以晨不死心的地問。

  「有。」她誠實地點頭。

  面對她的回答,兩個男人表情不一,安余臉色一沉,而趙以晨則顯得欣喜。

  「真的有?什麼時候?」這個答案讓趙以晨開心了一會兒,可是他偏偏想不出過去和童浣竹之間何時有過愛的感覺。

  「我承認,在我眼睛受傷的那段期間,你在別墅裡陪著我,我那時得確是很感動,甚至覺得只要這樣下去,我們可以過一輩子。」她那時候真的認真思考這件事,不過,後來她又失望了。

  「呵呵……」聞言,趙以晨望了安余一眼,見安余朝他露出嘲諷且愉悅的笑意,他忍不住苦澀的笑出聲來,「沒想到你真的從來對我沒有感覺,真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竟然輸給一個替身!

  「阿晨,好好珍惜浣蓉吧,她是個可憐的女人。」雖然對童浣蓉以後的幸福不抱希望,但她還是這麼對趙以晨道。

  「我們走吧。」安余伸手擁住她的腰,打算帶她離開。

  「等一下。」趙以晨突然奔上前,扳住安余的肩。「我的替身,你以為自己贏了嗎?」

  安余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少煩我。」他不想和這種人多說些什麼。

  「哈哈……」趙以晨瘋狂的大笑著,「童浣竹,你太可笑了,沒想到最後你竟然選擇了我的替身!」

  「你在胡說什麼?」

  「你當然會愛上陪你在別墅裡養傷的趙以晨。」趙以晨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大家都攤開來說吧!「因為那是你父親花了二十萬替你安排的,他只是找了一個聲音與我相像的人哄哄你,沒想到你竟然愛上他,哈!老實說,錢都拿了,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當然是溫柔體貼地對待你這個大金主了,你愛上他,好像也不是太讓人意外的事嘛。」

  趙以晨以為事情說開,安余一定灰頭土臉,沒想到安余竟然面無表情,還像看戲一般聽著他說話,沒有阻止的意思。

  「你說清楚一點。」童浣竹訝異,「你是說,陪我在別墅裡養傷的人不是你?」

  「沒錯。」趙以晨直截了當地道:「我那時候正躺在浣蓉的床上,讓她盡心地服侍。」

  「那麼,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她雖然詫異,但仍不覺得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他們的關係會有什麼改變。

  「我只是要提醒你,你身邊的男人居心叵測,或許拿了二十萬而言對他來說還不夠,他根本妄想當童家的女婿,哇,這可不止能少奮鬥三十年,根本一輩子不愁吃穿了。」趙以晨說著,伸出手直指安余,「二十萬養大了你的胃口,所以你想要更多,是吧?」

  「你說完了?」安余的表情沒有什麼波動,相反的還帶著溫文的笑意。

  「那二十萬馬上就被兌現了,可見那筆錢對你而言不是一筆小數目。」趙以晨把他知道的全部說出來,相信已足以讓童浣竹明白一切。

  「很好,說得挺清楚的。」安余說完,伸手又是朝他揮出拳頭。

  那一拳打得趙以晨倒在地上,想反擊卻痛得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他暗自發誓,他現在受的,一定會要安余以百倍的代價償還!

  當安余走過去,想再揮出一拳時,揮拳的手臂卻被童浣蓉一把扯住。

  「夠了!原來……」難怪,相同的聲音、相同的氣息,甚至是相同的懷抱,她怎麼就無法聯想得到呢?

  她真的太愚蠢、太好騙了。

  「沒錯。」安余大方地點頭承認,反正這是事實。

  「你……」見他竟然是這樣的態度,童浣竹氣得伸手朝他揮去,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腕。

  「若不是你期盼著他的出現,我又有什麼戲唱呢?」安余冷靜地放下她的手腕,這一巴掌,他根本不應該受。

  「所以,你順理成章的開口向我爸爸要二十萬,現在又覬覦童家女婿這個位子而來接近我?」她的心好痛,幾乎揪成一團。

  「如果我願意解釋,你就願意相信?」他淡淡地問道,如果不是這樣的結果,那他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她要怎麼相信他?況且他都承認已經拿了二十萬,而且急著兌現。

  「事實擺在眼前?」安余輕哼一聲。這裡哪來的事實?「所以說,我也不必多費唇舌。」

  「浣竹,跟我回去吧,他只是個騙子。」趙以晨眼見情勢似乎對他有利,於是道。

  「他是騙子?那你呢?」童浣竹痛心疾首地問。「在感情裡,你只能算是個敗類!」而她,竟然招惹這個敗類,弄得自己苦不堪言。

  聞言,安余笑了,「原來笨女人生氣時還不算太笨。」至少沒又犯糊塗了。

  「你們都滾,全都滾出我的生命!」她快受不了,快崩潰了!

  安余不禁為她心疼,「浣竹,我沒有想過要讓你傷心難過,不說只是因為……」

  「因為你貪心,相要更多,不是嗎?」她立即替他接話。「為了接近我、感動我,你甚至編了那些可憐的身世,讓我毫無防備的卸下心防?你的心機好可怕……」

  安余聞言,暗暗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把心事與人分享,得到的竟是這種結果,至此,他也無言了。

  見他沒有響應,她認為自己確實說中了。「安余,你用你的名字編了個可憐的多餘論,而我竟然會相信,想想,我真的好愚蠢!」童浣竹覺得自己真的很笨,他說對了,她是笨女人。「你不該走進我的生命的,因為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往後對你的回憶,也將成為我生命中多餘的部分,這樣會不會替你可憐的身世再多添一點淒美動人呢?」

  「你……」安余的心猶如被狠狠地刺進千萬把利刃,他的情緒不禁為此激動,舉高手掌想往那個刺傷他的女人摑下。

  但手掌卻停在半空中,那使力張開的手掌像被拖了法一樣定住不動。

  童浣竹也倔強地站在那兒,憤恨地注視著他。

  然而接下來安余卻笑了,伴著輕輕的歎息聲笑了。

  那停在半空中的巴掌依然落下,不過,卻是狠狠地摑在安余自己的臉上,之後,他望了兩個錯愕的男女一眼,隨即瀟灑地轉過身。

  「對不起,我還得趕回家吃晚飯,不奉陪了。」說完,那頎長的身影隨著主人的步伐離開了這場混亂。

  多餘就多餘吧,反正三十年來他一樣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心痛呢?不是早就麻痺了嗎?哈哈……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童浣竹咬著下唇。

  她剛剛說了什麼?安余離去時那沉痛的雙眸告訴她,她傷害了他,而且深深的傷害了,難道那些故事是真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她……

  「不。」她得追上去,「安余,等我!」她要弄清楚,就算他真的為了二十萬欺騙她,她也不該拿這種話來傷他啊!

  趙以晨吃痛地沿著牆坐起身,望著消失在眼前的人影。

  「很好,該是把一切算清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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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08:33

第7章(1)  

  「唔……」頭好疼啊!童浣竹睜開沉重的眼皮,忍不住輕逸出難受的哀鳴。

  她深深地吐了幾口氣後,忍住全身的酸疼,緩緩地轉身望了下四周。

  此刻她正躺在寬敞的雙人床上,純白浪漫的簾帳掛在大床上方,房裡的設計充滿地中海風情,色彩柔和且顯得清涼舒適。

  轉身望向身旁,童浣竹忍不住伸手輕撫一樣是純白色系的枕套和被褥,上頭的皺折和不整齊的波紋顯示出,這個位置有人睡過……

  等等!昨晚有人睡在她身邊?

  這個問題讓她腦袋霎時清醒多了,難道昨晚那個舒服的「抱枕」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的?

  天呀,她的腦袋裡怎麼一片空白啊?

  接著,童浣竹連忙坐起身,睜大眼眸四處張望。

  這裡看起來像是飯店的套房,還是那種頂級套房,裡頭的擺設應有盡有,不遠處的餐桌上更擺滿了中西式混搭的可口早餐,一旁有著精緻雕花的冰桶裡還放著一瓶紅酒。

  童浣竹敲敲自己有些渾沌的腦袋。她還在作夢嗎?

  這時被單從她的身上滑下,一陣涼意讓她低頭一望,「啊!」讓她不禁放聲輕呼。

  她身上怎麼只穿著內褲,幾乎已經是一絲不掛了!而重點是她怎麼會脫掉衣服?是她自己脫的嗎?但昨晚她好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還會自己脫下衣服乖乖上床睡覺嗎?

  來不及細想,她連忙將被單拉起,包緊身子,四處梭巡著衣服可能放置的地方。

  她喝醉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黃芊芹不是一再保證會把她完全送回家嗎?但這裡可不是她家啊!

  咦?她轉頭望向一旁微微透進陽光的大片落地窗簾,然後拉長耳朵再次仔細聆聽。她好像聽見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從窗簾外傳進來。

  怎麼會有水聲?童浣竹好奇地裹著被單下床,然後輕步走到落地窗邊,伸手掀開窗簾,往外望去。

  原來窗簾外也屬於這個房間的一部分,是個小型的游泳池,不過說小也不小,約五十公尺左右,如果飯店的套房裡有這樣的游泳池,也算驚人了。

  不過更驚人的不是這座游泳池,而是裡頭正在游泳的——裸男!

  「哇!」童浣竹這聲驚叫不知道是哀號還是不知所措,一大早起床身處陌生的飯店裡就算了,還跟一個裸男住在同一間房裡。

  難道昨晚睡她身邊的人就是這個裸男?

  不會吧?

  這個黃芊芹不會在她喝醉之後,還帶她上牛郎店帶個牛郎出場陪她過夜吧?那個裸泳的男人身段超好,現在的牛郎身材都這麼棒嗎……

  唔,童浣竹,你這色女還在想什麼啊?

  快跑啊!不有時間在這裡胡思亂想。

  想到一世英名和清白可說是將毀在這裡了,她連忙拉上窗簾,然後迅速在房裡來回找尋。

  奇怪,她的衣服呢?放哪兒去了?

  「你在找什麼?」安余晨泳完畢,剛走進來,就發現童浣竹在房裡翻找著東西。「需要幫你嗎?」他好心地問道。

  聽到有人要幫忙,她下意識的連忙點頭,「好,你快幫我找找,我的衣服……」不對?房裡怎麼會有人?而且這個聲音是……

  「喔,你的衣服在……」

  安余正要告訴她衣服的下落,她卻發現不對勁,急忙轉過頭,大眼圓睜。

  「啊——」

  他沒穿衣服,身上一絲不掛!

  那麼說,剛才裸泳的人是他了?

  安余連忙摀住耳朵。她尖叫聲的爆發力可真是驚人啊!

  童浣竹的雙手為了掩住雙眼,忘了正拉緊的被單,被單失去了支撐,倏然滑落。「唔?」身上怎麼涼涼的?她低頭一看,「啊——」曝光了啦!

  幸好在這裡的隔音設備很好,不會鐵定有人以為發生命案了。「噓,你別叫了,我幫你拉好。」安余連忙蹲下身將她把被單從地上拉起,裹住她的身子,「這樣行了嗎?」

  「嗚……」童浣竹這下更想哭出來,因為裸體的安余跟她靠得更近了。「你……你沒穿衣服。」她會長針眼的,一、定、會!

  「喔,原來如此。」他低頭看看一絲不掛的自己,身材保持得還算不錯啊,她真不懂得欣賞,還大驚小怪。「那……這樣好嗎?」

  安余手一張,拉開她身上的被單,然後往前湊近一步,用同一張被單將兩個緊緊裹在一塊。

  「你……」天,他還敢問她這樣好嗎?她簡直快昏倒了!

  「怎樣,我很聰明吧,這樣你不會看見我裸體,也不怕被我看見你的身子了。」他挺得意的說。

  感受到與她緊密貼合的男性軀體,兩人間幾乎沒有縫隙,她突然渾身緊繃,火熱的酡紅隨即染上她的雙頰及耳根,體內的一股躁動讓她不禁失常,漸漸失去理智……

  「走開!」最後,童浣竹發出怒吼,腿一伸,將那個和她緊緊相貼的軀體踹開。

  沒想到被單因而掉落,兩人再一次裸裎相見。

  安余優雅地拉著被單一角,望著眼前不知道該把雙手擋在眼睛上還是重點部位上的女人,然後輕輕逸出一笑。

  「腦筋急轉彎裡有提過,當你的身子不小心在別人面前曝光時,請問你的手該先遮在那裡?」他笑著問,有點邪魅,有點可惡,「答案是遮住對方的眼睛。你要不要向我靠近一點?這樣才遮得到。」

  這笑話她聽過,可是在此時一點也不好笑!

  「拿來!」她連忙蹲下身拉起被單,擋住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可是偏偏他扯住被單的另一頭,與她拉扯著。

  「你要?」他刻意正經八百的問道:「那我放手了。」接著,他裝作要放掉那遮擋著他下半身的被單。

  「不!」她連忙阻止。他要是真放開了那還得了?「我們一人一半,你……嗚……擋好啦!」最後那虛弱的尾音幾近求饒。[熱%書M吧*獨5家(制/作]

  「偏不。」說完的那一刻,完美的裸男軀體又呈現在她面前。

  天啊!童浣竹連忙轉身背對他,「你根本是壞蛋、混帳!他們怎麼會覺得你是好人呢?瞎了眼,他們真是瞎了眼了!」她越說越是怒火中燒。

  安余的唇角不禁揚起一絲苦笑,「童浣竹……」

  「你不要再叫我,快去把衣服穿上,快把我的衣服變出來!我……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們不是說會送我回家嗎?」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喃念著。

  「童浣竹。」他再次喚道,「你愛上我了吧?」

  這句問話輕輕地從他嘴裡傳來,卻像震撼彈一樣地擊中她。

  「你……你在胡說什麼?」愛上他?他們明明才見不到幾次面,但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擺脫不了他殘留在她腦海裡的身影,這樣算是對他有感覺嗎?

  「昨晚,你推開趙以晨,硬是賴在我懷裡。」由此可證,下意識裡,她的那顆心是屬於他的。

  「什麼?」童浣竹聽了之後更驚訝,她昨天明明……「我喝醉了。」所以才會有那份依戀吧。

  安余上前一步,扳過她的身子,唇便緊緊地扣住她的嫣紅的唇,熱烈地、激情地吻著她。

  「你別……」趁著尚未迷醉,她趕緊推開他,「別這樣。」

  不可否認,他對她而言是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他身上不時散發出令她迷戀且深陷的氣息,那份她愛的、她戀的、她念的溫柔在他身上濃烈且明顯的存在著,但這是不應該的啊。

  「浣竹。」安余心中有著些許失望,「你沒有感覺到嗎?對我……」

  「我……」她想搖頭說謊,卻又不忍心騙他,「有。」

  聞言,他鬆了口氣笑了,「笨女人。」他的笨女人啊!

  又說她是笨女人了,「你呢?壞男人!」而且是可惡透頂,卻輕易地奪走她心魂的壞男人!唉,難道真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無所謂。」無論她說他是好男人、壞男人都沒有關係。「告訴我,你會愛上我,你會的……」說她會愛上安余,不是趙以晨的替身。

  「我不會。」童浣竹搖頭道。

  她這堅決的模樣讓他好生失望,她剛才不是才承認對他有感覺?難道有感覺跟愛上他對她而言是兩回事?

  「別這樣,你別……」安余的心口像被轟出一個大洞,正無情的提醒他那個他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你怎麼了?」她發現他的臉色很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覺得,原來多餘的人到哪都一樣,在愛情裡也是,就算極力爭取又如何?在你心裡,我一樣是多餘的。」他的語氣顯得無力且悲痛。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身子。

  究竟怎麼了?他怎麼讓人覺得好像心裡受了傷?

  「算了,你回趙以晨身邊去吧,如果他才是你想要的歸……唔……」安余話未說完,便睜大了眸子,再也發不出聲音,因為眼前的女人竟然迅速地封住他的唇。

  「這個能當作回答嗎?」一吻過後,童浣竹深深地望著他,「你剛才的疑問句是未來式,但我的答案卻是現在進行式,所以我不會愛上,因為我已經愛上了。」她本來是故意吊他胃口的,沒想到最後竟然嚇到了自己。

  「已經愛上?」安余又笑了,心情像洗三溫暖一樣,「是什麼時候的事?」

  「如果說是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鍾情,會不會成為你以後取笑我的理由?」她從第一眼就戀上他那溫文儒雅的笑容,他是那樣的迷人,要愛上這個男人,僅僅只需一眼。

  「不會。」他會很高興,因為原來她愛的一直是他,而他,究竟庸人自擾些什麼呢?

  「是嗎?」童浣竹明白他可不是像外表看起來的那種好男人。

  「嗯。」他點頭,「因為我也一樣,對你一見傾心,就在你把蛋糕讓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對你念念不忘了。」所以他才會見鬼的願意當趙以晨的替身,更變得不再像過去的自己了。

  「哇,那就好。」知道自己不會淪為笑柄,她揚起笑顏,顯得極為美麗。

  安余為她意亂情迷,忍不住吻上她的頸項,然後唇緩緩地在她迷人的肌膚上游移。

  「你想幹嘛?」這一次,她沒有推開他,卻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他頑皮地將她身上的被單一扯,純白的被單瞬間滑落。

  「啊!」童浣竹驚呼一聲。

  「親愛的,你覺得現在我們最適合做什麼?」已經袒裎相見的兩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很容易聯想吧?

  「我們……」偏偏有只鴕鳥仍想逃避,「我們應該先把衣服找出來,然後穿上對不對?」

  「對。」安餘點頭。

  童浣竹頓時睜大眼眸,「啊?」他的回答真令人意外啊!

  「不過,那是之後的事。」說完,他將她的身子輕輕一捧,往地板上躺去,兩人馬上以極親暱的姿勢倒在剛才還被他們扯來扯去的被單上。

  「安余,我們這樣會著涼……」

  「這樣就不會了。」他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咦,我們還沒吃早餐……」

  「先做點運動,待會兒就能多吃一點。」安余凝視著她雙頰上動人的嫣紅,然後輕輕地吻上她的俏鼻、紅唇,唇再緩緩往下移。

  童浣竹害羞的望著他,「可是……嗯……」

  隨後,她便忙得再也沒有空說話了……

第7章(2)

  床上兩個相擁的身軀覆著薄薄的純白被單,以最舒服且幸福的姿態緊靠著彼此。

  這時童浣竹才明白,男人與女人的身軀竟然能如此契合,如造物者高明巧妙的傑作,讓原本單獨的個體在找尋到對的另一半時完美地結合,找不出一絲縫隙。

  她抬眸,正好看見安余閉著的雙眸,那長而濃的睫毛讓她忍不住伸了手輕輕撫摸。

  安余動了一下,沒有張開眼,卻將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圈緊。

  「啊!」他的動作讓她輕逸一聲。

  這時,他頑皮的眼才緩緩張開,對她揚唇而笑,「怎麼,要上點心了?」

  聞言,嫣紅又往童浣竹臉上蔓延,染上她嬌羞的雙頰,「別……」

  一路從地板延伸到床上的紊亂,代表著他們旖旎的路線,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大戰了。

  看見她討饒的神情,他笑了,「我還以為你覺得很『性福』呢!」

  又是一個讓她臉紅的話題,她才不接招呢!

  「你到底把我的衣服弄到哪兒去了?」從一早到現在的激情交纏,她都快忘記這檔事了。

  「你昨晚吐得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就算了,連我也遭殃,我只好請女服務生來幫你清理乾淨,順便將衣物送洗,只要一通電話,他們會馬上派人把衣服送上來。」

  安余簡單地說著昨晚發生的事,然後戲謔的望了她一眼。

  「不過,早知道我們會……昨天我就不用這麼麻煩請人來幫你,還保持什麼君子風度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在沒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把她吃了。

  結果還不是讓他大飽眼福。「你最好有那麼君子啦!」她噘起唇,「昨晚還不是睡我身邊。」以為她沒有發現嗎?床上和枕頭上那些皺折和紋路就是鐵證。

  「不睡床上,難道要我睡沙發?」他才不會這麼委屈自己。

  這下童浣竹更有話要說,「你還裸泳,甚至大方的在我面前一絲不掛。」他是君子?那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小人了。

  他頑皮的一笑,「那是因為我篤定今天可以抱得美人歸啊!」雖然他的身材比不上身為模特兒的安傑,但也算是很不錯了。

  「現在說得這麼有自信,早上不知道是誰一臉哀怨,活像被拋棄,還說自己是多餘……」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停止,她望著他沒有特別起伏的神情,話問得小心翼翼,「你那時候到底是怎麼了?我差點被你嚇到。」

  安余微笑著,淡淡地一語帶過,「只是一時悲從中來,沒什麼。」

  「安余……」她枕著他的手臂,側身環著他的腰。

  他知道她的好奇,「對,我叫安余,余等於多餘的余。」這是他有回恰巧在安傑和安逸討論他的名字時聽到的,那時,他真的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沒有勇氣繼續聽他們說下去,於是直接奔出家門,在轟隆的雷聲和傾盆大雨中嚎啕大哭,那時的他才九歲。

  「少開我玩笑,哪有人這樣替孩子取名字的。」每個人都是上帝精心的傑伯,沒有人是多餘的。

  「不是玩笑。」安余的眼眸認真得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我的確是安家多餘的孩子,如果沒有我,哥哥們不會失去慈祥的母親,安家不會失去美麗賢慧的女主人,她是為了生下我才難產過世的,如果沒有我,她就不會死了。」

  「你別胡思亂想,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有一定的風險,就算是醫學發達的今天,也不能保證每個母親都能在生產時平安無事……」童浣竹沒想到安余有這樣的身世,忍不住直想開導他。

  「我知道。」這一點他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已經有了五個優秀的兒子,為什麼她還要冒險將我生下,要我背負著這樣的罪?」

  「厚,你真的很『盧』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罵他還是安慰他了,「她……」

  「是因為她太笨了,拿自己的生命開這種玩笑。」未等童浣竹說完,安余便率先道。「她忘了自己還有五個兒子需要她嗎?每當看見哥哥們望著母親的照片哭泣,我心裡的罪過就更加深一回。二哥說,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會在每晚用她美好的聲音讀故事書給他們聽,她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對她每個孩子微笑,輕哄他們入睡。」

  「她還會在丈夫下班前親自做出一桌好菜,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餐,然後她會耐心地哄著他們將飯菜全吃完,甚至一口、一口地餵他們吃菜。冬天時,她會替他們織圍巾,當他們跌倒受傷時,她會陪著他們一起痛哭,那個美麗、慈祥又完美的女人,是我的母親耶。」

  「然而,我連一次都沒見過她,因為她是我害死的,從此,我不敢提自己的生日,不敢過生日,更忘了自己的生日,因為那天也是母親的忌日,我怕勾起他們悲傷的回憶,怕他們想起那個美好、溫柔的母親是因為我而死,你說,我算不算多餘的?算不算?」

  邊說,母親那慈愛的面容像出現在他眼前一樣,對著他微笑,他向母親伸出手,碰觸到的卻只有空氣。

  童浣竹拉下他在空氣中揮舞的手掌,緊緊抓牢,扣在她的心口上,「不算、不算、不算!」這一回,她被他氣哭了,她氣,是因為他傻。

  原來這個只對她使壞的男人心裡其實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他被困在多年前的悲傷之中,也許旁人已覺得事過境遷,但在他心裡,那是永遠的罪惡。

  「笨女人,你哭什麼?」他都沒哭了。

  「你才是笨蛋。」她伸手一把抹去淚水,「我雖然不聰明,但我知道,你媽媽一定很愛你,她是愛你的!」所以才會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把他生下來。

  「媽媽?」安余苦笑。這個人人口中簡單的稱呼,他卻是如此生疏。

  「不像我母親,她才狠心,丟下我去尋短,害我得獨自面對那對破壞我家庭的母女,她才是不盡職的母親。」童浣竹難過地道。她的母親是軟弱的,連唯一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如此不負責任,才是壞媽媽。」

  「浣竹……」怎麼變成他得反過來安慰她呢?

  「你這個笨蛋還有什麼話要說?」她吸了吸鼻,抬頭問他。

  他擁著她,輕笑出聲。

  「安余、安余……」童浣竹直喚著他的名字,「記住,你不是多餘的,你……」她淺淺的一笑,伸手輕捏他的鼻頭,「是我的。」

  「哈哈……」他終於展露笑容,然後將心愛的人兒擁緊入懷,唇欺上她的頸窩,準備再次品嚐她的甜美。

  然而天不從人願,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纏綿的氣氛。

  安余皺眉,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聽。

  「五哥,有事嗎……好,我知道。」短短幾句話後,他掛斷電話,望了牆上的鍾一眼,「還有一點時間,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回去吧。」

  「怎麼了?你有事要忙嗎?」

  「我得去接小孩。」安余簡單地道。因為安傑和安逸的兒子們就讀的那間托兒所校慶,所以今天得由家長接送,但那四個頑皮的小傢伙剛把保母氣走,那兩對夫妻現下也沒人有空,所以只好找他去了。

  「接小孩?」不會吧?「你有小孩了?」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失笑,「是我四哥和五哥的兒子,兩對雙胞胎,我得去接他們回家。」

  「你意思是說,你要帶孩子?」她疑惑地問。不會吧?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當臨時保母的人。「你不會常罵他們笨孩子或小笨蛋之類的吧?」

  「不會。」他篤定地搖頭,「我好不容易在長大的過程中沒被我四哥和五哥整死,現在長得如此頭好壯壯,我可不想換成死在他們兒子的手上。」

  那些小蘿蔔頭身上印證了安家的遺傳不是蓋的,不管是好的壞的,下一代都照單全收,甚至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瞧你說得!」童浣竹聽了之後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壞男人會帶小孩?她還是很難相信耶,這年頭能應付頑皮孩子的人通常耐性十足,可是安余明明不是所謂的好人啊……

  唔,難道她真的已經笨到分不出一個男人的好壞了嗎?

  算了,這個疑問改天再弄個清楚吧,她也該回去面對一些難解的問題了,首先是趙以晨的事。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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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07:08

第6章(1)

  兩人在車上靜默了好一會兒,直到童浣竹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望了來電顯示一眼,眉頭輕皺,卻還是接起電話。

  「你在哪裡?」趙以晨的聲音傳來,有點不耐煩、有點生氣。他站在她公司樓下等了許久,直到忍不住走進她公司裡一問,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我在……」童浣竹自覺理虧,所以有點心虛,「阿晨,你先回去好了,我可能……」

  「你到底在哪裡?」趙以晨的咆哮聲連坐在駕駛座的安余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關你的事。」一聽,她火氣也上來了。

  一樣是生氣的怒吼,為什麼差別竟如此之大?她愛的是他在別墅時那種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帶著溫柔的語氣,就像安余剛才……

  喔!她是怎麼回事?想到哪裡去了!

  「你最好馬上出現,我沒什麼耐性。」他在下班尖峰時段一路塞車過來,沒想到竟然被她放鴿子。

  「我……」她才正想再說下去,手機忽然落在安余手裡。「啊?」

  「不喜歡做的事就別為難自己做,當然,對於不想接聽的電話,」安余按下關機鍵,「就別接了。」

  「我也想這麼瀟灑。」但心裡羈絆著許多事,讓她常作無謂的掙扎。

  「對了,我漏說了一句。」他接著笑道:「至於不對的人,就換掉吧!」那個不對的人是誰,相信她心裡很清楚。

  從他手中拿回手機後,童浣竹深深地歎了口氣,「你……能送我回剛才的地方嗎?」

  「我能,但不想。」安余實話實說。

  「有人在等我。」而她不應該爽約,「也許你說得對,不對的人就該換掉,偏偏這個不對的人有著令我執著的眷戀,我想……」她在等,等著趙以晨變回那個令她眷戀的他。

  「果然是無可救藥的笨女人。」安餘氣道,說完,方向盤一轉,直接掉頭。

  她不管到哪裡都不會變聰明,難道這段日子裡,她沒發現心中眷戀的人不是趙以晨嗎?

  聞言,童浣竹抬起頭,「別再罵我笨女人了。」還用那種她熟悉的口吻,讓她更加鬱悶。

  安余聞言,望了她一眼。不錯,她至少還會反擊。

  「既然你那麼厲害,那就教我如何當一個聰明的女人啊!」她也不想像現在這樣,好痛苦。

  「一定沒人跟你說過,其實你比較適合當笨女人。」因為他愛的,就是那個笨女人童浣竹。

  當笨女人還有適不適合的?「是沒有,因為也不會有人叫我笨女人,除了……」說著,她一頓,「除了……」陪她在別墅裡養傷時的趙以晨,只有那裡的他這樣叫過她。

  「我對笨女人的定義就是,明知道不對,還是硬要拿自己脆弱的心去承受,童浣竹,你不知道自己很笨嗎?」安余的語氣裡有些許心疼,「不過,就算再笨,也該聰明一次,至少選擇一個能欣賞你的笨的男人。」

  「我們很熟嗎?」她的意思是,他的話句句都像命中紅心,直指她的痛處。

  「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他一語帶過,「喔,對了,這了慢笨女人的特質,很容易讓人家瞭解。」

  「你……」他真的很會惹惱她耶!她發誓,會讓她從馬路對面朝他直奔而去,還差點送命的動力,在此刻完全消失殆盡了。

  接著,安余在剛才帶她上車的地方停車。

  童浣竹連忙解下安全帶,「你這些大道理還是去對下一個笨女人說吧,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說完,她打開門下車。

  安余跟著下車,然後邁步逼近她。

  「你……你想幹嘛?」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惹火他了,但他看起來不像是這麼沒氣度的人。

  不過,才剛這麼相民,她的手腕已經被他緊緊扣住。

  「你……唔……」接著,她的唇突然被吻住。

  這個吻來得令她錯愕,但那熟悉的感覺卻直襲她的腦門,有著那樣輕狂且放肆的霸道,卻又溫柔如水。

  是他……

  「你……」直至他離開她的唇,她依然像陷在無盡的漩渦裡。

  她沒有推開他,讓他盡情在她的唇舌間放肆,只因為他的吻裡有她的依戀,她也曾經這麼熾烈地響應過這樣的吻……

  安余伸手捧起她的臉龐,「以後少向我挑釁,知道嗎?」

  聞言,童浣竹心口一緊,「你怎麼……」因為安余,她弄混了腦海裡那份依戀,不是趙以晨,是安余……不,不是安余,是趙以晨……

  天呀,一切紊亂得可以!

  安余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很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沒待她反應過來,安余便逕自坐上車,沒一會兒便長揚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童浣竹。

  還有那個從頭至尾站在角落欣賞他們熱吻的男人。

  「浣竹?」趙以裡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女人,沒想到她也背叛了他。

  童浣竹聞聲回過頭,「阿晨,我……」卻無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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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場遊戲嗎?

  下班後走出公司,童浣竹抬頭望了一眼夕陽,無力地歎了口氣。


  笨女人!

  果然是無可救藥的笨女人。

  以後少幾我挑釁,知道嗎?


  這些是安余用來罵她及取笑的話,但對她而言,卻是那麼熟悉與依戀,還有他的吻、他的味道、他的懷抱……

  現在,她所有的思緒全用來想安余,反而漸漸冷淡了趙以晨。

  五天前,安余吻她的那一幕被趙以裡看見了,想當然耳,他們又是陣天翻地覆的爭吵,不過,那樣的爭吵裡,她唯一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就是,她為什麼沒將安余推開,為什麼沒拒絕他的吻。

  為什麼呢?

  她不但沒有拒絕,反而異常留戀……

  吵架後,趙以晨故意的冷落,反倒讓她覺得輕鬆,但安余……該死的,她就是期待他會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眼前,就算是來吵架、來擾亂她思緒的都行,她好想見他,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啊!

  但也唯有此時她才發現,安余這個人之於她,根本是個陌生人,可是,她竟然好後悔,那一天為何不跟他去吃飯?為什麼要選擇回來面對讓她感到無趣的趙以晨?

  就在童浣竹心裡沉重苦悶之際,身後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叫喚。

  「浣竹姊!」

  她轉過頭,看著那個朝她奔來的女孩子。「小芊,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女孩名叫黃芊芊,是公司新聘的助理,由童浣竹帶著熟悉環境及工作內容,將來好分攤她日益增多的工作量。這個剛出社會的新鮮人,雖有點迷糊,但有著充沛的熱情和活力,嬌小可愛又好相處,童浣竹很喜歡她。

  黃芊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我是特地來謝謝你這兩個月辛苦的教我那麼多事,要不是有你幫我收拾爛攤子,我可能熬不過兩個月試用期,保不住好不容易得來的飯碗了。」

  「別這麼客氣,你是新手,出點小錯又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童浣竹客氣的回道,況且黃芊芊從來沒出過什麼大錯,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

  「浣竹姊,今天我作東,請你喝兩杯。」黃芊芊輕拉了下她的手臂,「也慶祝我終於熬過試用期,明天起就是正式員工了!」

  「這……」童浣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又不知該怎麼拒絕。

  「好啦。」黃芊芊向她撒嬌,「我男朋友也會去,我介紹給你認識,你幫我鑒定看看。」

  「大家認識一下倒是可以,說到鑒定,這……」她自己的感情世界都是一團混亂了,有什麼資格鑒定人家的男朋友?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那就快走吧。」

  黃芊芊高興地拉過她的手,馬上在路邊攔了部出租車。

  「浣竹姊,我告訴你喔,我男朋友大我七歲,是個成熟的男人,他從事電影幕後工作,認識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還有……」

  一上車,黃芊芊馬上滔滔不絕地說著男友的事,說完後,她又開始介紹起男朋友的朋友來。

  「他今天也會帶朋友去,他那個朋友我也認識,長得帥,脾氣又好得不得了,是溫文爾雅的紳士,我男朋友說,認識他好幾年,從沒看過他發脾氣,是個新世代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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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酒吧,黃芊芊就領著童浣竹往裡頭走去。她是這間酒吧的常客,因此對這裡很熟悉。

  不一會兒,她便帶著童浣竹繞過吧台,走進一間小包廂。

  「正年!」黃芊芊一見到愛人,便迫不及待地往他身邊的位子坐下,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童浣竹的視線卻不是落在這對親密愛侶身上,而是坐在洛正年對坐的男人身上。

  安余?

  這世上就有這麼巧合的事。

  安余見到童浣竹突然出現,驚訝絕不亞於她,眼神中也掠過一抹訝異,但一閃即逝。這並不在他預料之內,洛正年只跟他說女友會帶一個朋友來,沒想到竟然是童浣竹。

  很好,他原本還煩惱著要怎麼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呢,如今這樣的巧合也不錯。

  「浣竹姊,這是我男朋友洛正年。」與男友熱情擁抱後的黃芊芊沒忘記向童浣竹介紹,然後又望向安余,「這是正年的朋友,安余。」

  「你……你們好。」童浣竹不自然地朝他們點點頭。

  她僵硬的聲音及動作落在安余眼底,正輕嘗薄酒的唇忍不住上揚,顯現出完美的弧度。

  「浣竹姊,坐呀。」黃芊芊見她一直站著,便招呼道。

  「呃,好。」童浣竹望著現場僅剩的空位,只好硬著頭皮在安余身邊坐下,然後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她就裝作不認識安余吧。

  「你儘管放心坐好,我不會咬人。」看著她將以工代臀部往外移,安余不曉得該不該替她擔心,萬一她待會兒因為沒坐穩而摔了個大跟頭,他能笑她嗎?畢竟害她跌倒的人應該算是他吧?

  這女人的心思很好猜,她此時一定想裝作不認識他,呵呵,也好,這樣才會有好戲可看。

  「你還真幽默。」洛正年聞言,忍不住笑出來。

  「浣竹姊,你放心,小哥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不會對你亂來的。」黃芊芊只差沒有拍胸脯保證了。

  童浣竹聞言,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小哥?」她說的人是安余嗎?

  「喔,安余在他家裡是排行最小的兒子,所以跟他熟悉一點的人都喊他小哥或六少。」洛正年解釋,怎麼叫是看交情的,六少總是帶點恭敬的意味。

  六少?童浣竹抬起頭,「你家有六個孩子啊?」這年頭家中有這麼多兄弟姊妹的還真少見。

  「七個,還有一個小妹。」安余不介意讓她多瞭解他一點。

  「你今天可真夠幸運了,剛好能認識一下安余。」洛正年再道:「他可是知名的電影預告片剪輯師,平時都是待在家裡閉關工作,像最近他為了交出成品,將近一個禮拜沒走出家門,今天正好他結束工作,我才有辦法把他約出來。」

  說到安余,他可是各強檔影片指定的預告片剪輯師,他剪輯的預告片每部都恰到火候,多一分太過,少一分不夠,正好抓緊整部電影的精髓卻又耐人尋味,許多大師級的電影人都讚譽過,年輕如他,能有這樣的成就已是非凡了。

  洛正年因為工作的關係認識安余,發現這麼有名氣的剪輯師私下的作風不但低調,人更是溫和好相處,是個讓人感到舒服的朋友。

  「今天主角不是我。」安余打斷洛正年的話,舉起酒杯,「小芊,恭喜你通過試用,成為你們公司的正式職員。」

  「嗯。」黃芊芊高興的舉起洛正年喝到一半的酒喝下,「謝謝小哥。」然後招來服務生與童浣竹一同點了酒。

第6章(2)  

  之後,四個人開始閒聊,不過幾乎都是洛正年與黃芊芊開啟話題,安余一直很安靜,在一旁聽他們聊著,而童浣竹是因為搭不上話,也只能隨口搭幾句。

  「浣竹姊,你多喝點,我敬你!」黃芊芊發現聊了這麼久,童浣竹杯裡的酒根本沒有減少。

  「呃……我酒量不是很好,怕會醉。」童浣竹誠實的說。

  「沒關係,待會兒小哥可以送你回去。」她直接把童浣竹丟給安余,然後轉頭問他,「對不對?」

  「嗯,是可以。」安余也狀似大方地點頭。

  「不行!」童浣竹眉頭緊蹙。要是被家裡的人看見,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折磨了。

  「你是怕你男朋友誤會?還是上次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安余順勢問道。

  「誤會?那已經不叫誤會了,就算我說破了嘴也沒有人相信,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才……」童浣竹聽他提起趙以裡目睹他親吻她的事,心頭就莫名的有把火,「不過,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早就發現阿晨在旁邊了?」這個男人的心機有這麼重嗎?看起來不像,可是……

  「我剛開始不知道他就是你男朋友,直到身上差點被他瞪出兩個洞後才驚覺,但已經來不及了。」安余輕輕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天呀!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真的是故意幫我惹麻煩的?」她心頭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他可知道,這件事被她家裡的人知道了後,那對母女樂得在她父親面前胡言亂語,從此,她們一見到她,不是罵她水性揚花,就是叫她騷貨。

  「也不能說是故意。」是有計劃的,哈。「不過那也好,反正那種男人也不適合你,你可以乘機換人。」安余提出中肯的建議。

  「我說過,適不適合不關你的事。」童浣竹忍不住怒吼。

  誰說安余是好人,是紳士,是個新世代的好男人?

  他可真厲害,竟然能蒙騙過所有人,難道大家都沒發覺他骨子裡其實很壞嗎?不是說日久見人心?到底有沒有人發現他這顆壞到不行的心啊?

  「好吧,那我就別多管閒事。」安余輕鬆自若地舉起酒杯,「別生氣了,我敬你,算是賠罪。」

  「我不要!」她不希罕!

  「呃……浣竹姊。」在一旁被冷落許久的兩個人終於有機會開口了,黃芊芊忍不住出聲問道:「原來你們兩個之前就認識了啊?」那剛才怎麼不說呢?害她和男友現在有點尷尬。

  「我們……」童浣竹的臉當場垮了下來。

  安余則是將高舉的酒杯緩緩地靠嘴前,輕啜一口,唇角的弧度清晰可見。

  見他神色自若,童浣竹一氣之下端起酒杯便將酒倒進口中,爽快地一口乾了。

  「再來一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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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芊芊扶著醉醺醺的男友洛正年,望了安余懷裡已醉倒的童浣竹一眼,然後不好意思地對安余:「呃……那浣竹姊……」

  她也不知道童浣竹會突然喝這麼多酒,還和洛正年一塊拚起酒來,越喝越豪邁,不久後就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你快點送正年回去吧,他明天還得上班。」安余也不由得苦笑。「浣竹就交給我,你放心好了。」

  黃芊芊滿是感激,「小哥最好了。」總是替他們解決麻煩。「對了,之前浣竹姊的手機響了,我替她接聽,是她的男朋友打來的,我已經告訴他我們在這裡,他待會兒就會趕來接浣竹姊,你在這裡陪她一下,等會兒把她交給她男朋友就行了。」

  你太雞婆了!安余心底輕咒一聲,臉上卻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好,我知道。」但不會做到。

  「那就麻煩你了。」

  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身前,黃芊芊連忙將洛正年扶上車,沒注意到安余已經將童浣竹抱起,直接離開,直到她將洛正年塞進車裡後,再回頭已不見他們的蹤影。

  「咦,人呢?」

  算了,把人交給安余,她挺放心的,安余是個大好人,絕對不會對童浣竹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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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抱著童浣竹走到自己的車旁。

  他懷裡的人不斷地扭動,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最後乾脆將手攀上他的頸項,整個個蜷在他懷中。

  「童浣竹。」安余試著喚醒她,但她卻只是輕皺眉心,並沒有任何反應。

  當他正想將她放進車裡,一旁多了道聲音。

  「夠了,你該將她放開了。」趙以晨的聲音傳來,接著他連忙想上前搶回女友。

  他認出眼前正是幾天前和童浣竹在路邊擁吻的男人,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還將她灌醉!

  安余微微閃身,將童浣竹抱得更緊,「我可以放開她,但不會把她交給你。」這算是另類地宣示所有權。

  「我是她男朋友。」趙以晨牙一咬,極為憤怒地道。

  「正巧,我也是。」安余望了懷裡的女人一眼,「在別墅的那幾天,我們可都是夜夜同床而眠。」只是很遺憾沒有發生任何事,他是不是太君子了點?

  「原來是你。」聽他提到別墅,趙以晨馬上會意過來,「我的替身。」

  「你想這麼安慰自己也行。」安余按捺著心中的怒意,微笑道:「不過,我明白的告訴你吧,從今而後,你這個男朋友的虛位將不保了,因為,我懷中這個女人已經愛上我這個替身了。」

  「你……」趙以晨更氣怒,「把她還給我。」

  他不得不承認童浣竹總是懷念著在別墅時的「趙以晨」,尤其是她眼睛剛復明的那幾天,總是對他撒嬌、微笑,有時甚至溫柔地從身後圈住他的腰,那是以前的她絕不會做的事。

  但偏偏他就是喜歡那樣的童浣竹,那個溫柔嬌俏的小女人。

  所以,她這樣的轉變,讓原本想放棄她而轉向凡事百依百順的童浣蓉的心思又一點一點地瓦解。

  但是,才沒幾天的時間,她又開始冷落他了,不但不再撒嬌,更不再投入他的懷抱……

  「憑什麼?」現在,擁有童浣竹的心的人是他安余。

  「我再給你二十萬,你馬上消失。」趙以晨以為錢能解決這個問題。

  「四十萬。」安余淡笑著道,笑容裡滿是嘲弄。

  「你少乘機獅子大開口。」趙以晨聞方微怒。

  「喔,你誤會了。」安余卻搖搖頭,笑容更大,「我是說,我給你四十萬,你馬上消失。」

  「你……」這是在耍弄他嗎?

  「不信?我可以馬上開支票給你,只要你別在我面前礙眼。」說完,安余打開車門,準備將童浣竹放進車裡。

  「你做什麼?」趙以晨馬上旋身擋著車門。

  「我不放下她,怎麼開支票?」安余只好又抱著童浣竹退開些。

  「你別跟我廢話,我現在馬上要帶她走。」趙以晨一個箭步上前,扯著童浣竹的手腕。

  「疼……」童浣竹被扯痛了,輕呼一聲。

  「你小心一點,別傷到她。」安余厲眼一瞪,出聲警告。

  看見他銳利的眸子,趙以晨身子一縮,「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手?」

  安余收斂起鋒利的眼神,「既然我們沒有人肯讓步,那就讓浣竹自己挑吧。」

  「讓她挑?」趙以晨望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童浣竹一眼,「她已經醉得連張開眼睛都有問題了。」

  安余沒有理會他,逕自將童浣竹往一旁騎樓的台階上輕放,讓她坐在階梯上。

  「唔……」童浣竹才被放下,便不自主地逸出不滿的低鳴。

  「浣竹,你自己選吧,看要跟誰走。」安余從容地在一旁坐下來。

  趙以晨見狀,連忙走到童浣竹身前,「浣竹,我們該回去了。」話一說完,便將她往懷裡塞,準備抱她離開。

  「不對……不對……」童浣竹在趙以晨懷裡低喃道,甚至伸手推開他的懷抱,之後開始不安地掙扎,「不是……」這不是她眷戀的胸膛,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然而,當安余輕輕往她身邊挨近後,那原本掙扎的雙手一碰到他結實的胸膛,她馬上像牛皮糖一樣自動往他身上黏,甚至緊緊圈住他的頸項,生怕別人又將她扯開。「對了……對了……」這才是她依戀的胸膛和愛戀的味道。

  最後,童浣竹攢進安余的懷中,沒多久便在他的懷抱裡安穩地沉睡。

  「笨女人,你總算沒讓我失望。」安余笑了,真心地笑著,為了這個女人潛意識裡的抉擇。

  「你最好識相的放開她!」趙以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伸手又要搶回童浣竹。

  當他準備撲上去的剎那,安余長腿一伸,往他的膝蓋上一踹,當場讓他從階梯上滾下去。

  「你……」趙以裡完全沒有防備,在滾落之際,腰往突起的台階撞下,疼得他連爬都爬不起來。

  安余將童浣竹往懷裡一帶,從容地站起身,「抱歉,我們先走一步了。」說完,他在趙以晨的瞪視下,將童浣竹帶上車後便離去。

  「可惡!」趙以晨吃痛地坐起身,望著長揚而去的車子,「這個仇我會討回來的!」他牙根咬緊,雙手緊緊握拳,發出咯咯的聲響,顯示出此時心底的憤恨有多深、多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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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0-1-30 13:05:41

第5章(1)  

  安余才走進家門,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安傑。

  「你上哪兒去了?怎麼消失這麼多天?」安傑算了算,「十一有吧?」然後,他發現安余身上傳來酒味,「你喝酒了?」記憶中,這個乖乖弟弟好像鮮少喝酒,除非有什麼喜事或聚會。

  「原來你有發現我不在家?」安余輕聲哼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此感動。

  他回來之前是有去酒吧喝了兩杯,但他清楚自己並沒有醉。

  「當然了。」說到這個安傑才生氣,「你不在,老大每晚都教我幫他煮咖啡。」所以他煮了十天吧?

  這原本是安余的工作,偏偏每次安余不在家,安耀就拿他使喚,而家中沒人敢違背才想得到的命令,他只好認命地煮了十天咖啡。

  「原本如此。」安余原本嘲諷的笑容裡多了一絲無奈。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被當傭人使喚,你很高興嗎?」安傑已經一肚子氣了,再看到安余那種表情,更是不爽,他做的可是安余的工作耶!

  「把我當傭人使喚,你不也很高興?」安余回嘴,他現在的心情極差,甚至從來沒這麼糟過。

  聞言,安傑像是受到驚嚇般張大眸子,「你……」他訝異的是安余竟然會回嘴,這……

  「我很累,你最好別煩我。」安余沒心情再和他說一堆廢話。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四哥……」安傑有點惱怒。

  安余望了一眼安家最容易被惹火的男人,輕聲問道:「你想打架嗎?」然後接著說:「我想找個人打一架。」

  哇!現在是怎麼了?每個人都喜歡找他當沙包嗎?「跟你打架?我兩拳就結束所有回合了。」安傑

  狀似不屑。

  誰不知道安家最文弱的男人就是安余了,想必他的拳頭也沒幾兩重吧?

  「那就試看看吧。」說安,安余掄起拳頭,蓄勢待發。他現在的心情極度惡劣,只想找人發洩。

  「你喝醉了,別說醉話。」安傑當他是發酒瘋,因為這並不是正常的他。

  安余當作安傑應允了,伸出拳頭便狠狠地往他揮了過去。

  安傑利落地閃開,「你來真的啊?」看來這小子真的醉得不輕。「我可不想跟你一塊瘋,老大待會兒就回來了,我可不想有什麼把柄……喔!」接著,疼痛打斷了他的話。

  安傑輕撫自己被拳頭掃過的嘴角,那兒已經破皮流血了。

  「來吧。」安余非常清楚他這一拳已經足夠把安傑惹毛。

  輕拭唇角的血跡,安傑狠狠地握緊拳頭,「我不知道你今晚是發什麼瘋,不過,你完蛋了……」

  接著,兩人開始扭打在一塊,拳頭你來我往。

  安傑沒到自己竟然會居於下風,不會吧?他竟然打輸安余!

  直到兩人力氣用盡,安傑才順勢將安余壓在地上。

  他扯緊安余的衣領,「你這傢伙!發洩完了吧?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不然他這些拳就白挨了。

  「既然我是多餘的,當初為何選擇留下我?該活著的應該是你們的母親才對吧?」好,他就借酒裝瘋吧。

  他的話讓安傑完全愣住了,「你……」回過神後,安傑竟有些微微顫抖。天呀,這是他們認識的安余嗎?「我當你是喝醉了才胡言亂語。」[熱%書?吧&獨#家*制^作]

  「四哥,你還記得我這輩子唯一過的一次生日是在什麼狀況下結束的嗎?你們都忘了吧?」安余接著問道。

  聽見他的話後,安傑臉上的表情更是錯愕。

  他當然沒有忘記,那一天放學後,安余的同學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替他慶祝十二歲生日,同這的熱情讓他很開心,慶生會結束後,當安余抱著一堆禮物回到家,怎知各種顏色鮮艷的包裝紙與家裡眾人哀肅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更別說安余在走進家門時還帶著愉悅的笑容。

  最後,那些禮物全被丟進增產垃圾桶,安余的聲音變得虛弱。他們那時還不懂得活著的人才是該珍惜的。

  「我一直不懂,明明可以選擇救回你們的母親,為何要選擇留下我?為何要我背負這樣罪……」

  所以他開始不再有自己的意見,開始讓大家忽略他的存在,因為,他的存在只是時時刻刻提醒哥哥們,是他害死了他們的母親。

  「什麼叫你們的母親?」這句話讓安傑發火了。

  安余沒有回應兄長的話。在他心裡,對「母親」這個詞,不知該愛還是該恨,是她賦予他生命,卻也是她讓他無比罪惡的活著。

  他是多餘的,不管在哪裡……在親情裡是,在愛情裡也是!安余此刻的心像跌入了谷底。

  「這才是你。」安傑終於懂了,「呵,原來我們從沒瞭解自已弟弟,你繼續自怨自艾吧!」他才不打算開導安余,像安余這樣鎖住自己的心,誰來開導都沒有用。

  「你們在幹什麼?」安逸才走進門,就看見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兩個人,「老四,你又找老六麻煩了?」他一把將壓在安余身上的安傑拉起。

  安余也跟著站起身。

  「沒錯,我是在找他麻煩。」安傑說完,拳頭一揮,又往安余臉上落下。「但願這一拳能讓你清醒點,記住,酒喝多了會傷身。」說完,他便轉身上樓去。

  「安傑!」安逸望著他的背影,微皺眉頭。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安余被安傑的拳頭掃過,整個人跌入沙發中。說真的,這一拳和他剛才在安傑臉頰留下的那幾拳相比根本不重,但頗有威嚇的意味。

  「你沒事吧?」安逸低身察看安余臉上的傷,不過這一細看,才發現跟剛才安傑那張大花臉比起來,安余臉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

  「我沒事。」安余搖頭,不想多說什麼。

  「老四臉上的那些傷是你的傑作?」安逸又問,雖然答案很明確,但他卻問得不確定。安傑和安余打了起來?而且還是安傑打輸?這怎麼可能?

  「嗯。」安餘點頭,沒有否認。

  「待會兒你五嫂進來,我讓她替你上藥。」

  「不……」安余想拒絕,不想麻煩他們。

  「老六,你遇到感情上的問題了嗎?」安逸直截了當的問道。

  能讓人起化學變化而產生無窮爆發力的,唯有感情事,所以,讓平時安靜得像不存在的安余會痛毆自己的兄弟,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很好,看來出清安余有望了,這樣也不用老是讓他的親親老婆說他一點都不關心弟弟。

  「呃……」安余無語。

  明明是又胞胎,他還是覺得五哥安逸聰明多了,在他面前根本隱瞞不了什麼,而老四安傑那個神經大條的男人,除了找他打一架,把他當沙包發洩一番,基本上他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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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安余才步入飯廳,所有人便全部定格望著他,包括和藹的管家鍾如梅。

  見狀,他明白昨天和安傑打架的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老六,昨天安傑臉上那些傷……」魏吉華首先打破沉默開口。

  「是我的傑作。」他點頭承認,然後拉開椅子入座。

  魏吉華接著道:「這麼精采,你怎麼沒教我下來觀賞?」

  她話才說出口,所有目光的焦點全轉移到她身上。那個被打得很「精彩」的人,好像是她老公吧?

  「幹嘛這樣看我?」魏吉華微微抗議,「那個人欠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連我都想狠狠揍他一頓了。」

  聽她這麼說,在場的人皆點頭,頗為認同。

  「四哥還好吧?」安余關心地問。安傑在家,卻沒有下樓吃飯,他怕是自己昨天下手太重了。

  「還不錯。」魏吉華點頭,「他還說,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休息一陣子了。」她如實轉述發現公的話。

  也對啦,安傑的工作是模特兒,現在臉上掛綵,當然只有休息一途了,他還應該感謝安余幫了他的忙呢!

  「你消失十天,一回來就是找老四打架,發生什麼事了?」安烆索性替大家把話問出口。

  望著眾人投來的關懷眼神,安余搖搖頭。「沒事,我昨天喝了點酒,所以有些衝動,晚一點我會去向四哥道歉。」

  「我認識的安余,是個就算喝醉了也只會乖乖睡覺的人。」安烆接著道,也明白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放心吧,我會把事情解決的。」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在家人面前失常,但,也許這個失常的安余才是真正的他吧?

  「嗯。」安烆點頭,然後夾了個荷包蛋往錢金福的盤子裡放,溫柔地關懷心愛的老婆。「多吃點,醫生說以一個孕婦而言,你太瘦了。」

  「老六,安逸說,這樣的表現才是你的本性。」裴心漾替一大早就出門的老公發言,「他還說,你就好好地做自己吧,畢竟你身上流的是和他們一樣的血,他才不相信安家人的血液裡有『乖』這個基因。」

  「哈哈哈……」聞言,安烆笑了,「老五的話通常一針見血,也對啦,安家的孩子哪個乖啦?」就連那群娃娃兵團也沒一個安靜的。

  安余聽了,微微跟著輕笑。

  是啊,他乖了那麼久,也該是讓人知道他壞的一面有多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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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浣竹站在蛋糕櫃前,似仔細地思考著要挑什麼蛋糕,卻也像是無意識地發呆,並不時輕輕地歎息。

  一切都不對勸了!

  她發現自從眼睛康復後,趙以晨又變成她還沒受傷前認識的那個他了,讓她越來越懷疑有兩個趙以晨的存在。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她微微苦笑,無法接受那個讓她沒有丁點熱情的趙以晨又回來了。

  受傷期間,她無時無刻只想待在他懷裡,希望永遠讓他如此呵護,但現在,她好像已從一場美夢裡醒來,醒來後的世界全然沒變,一樣讓她乏味。

  而且,現在的趙以晨好像不喜歡她提到別墅裡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像他在別墅時一樣,不想提到過去的事。

  童浣竹悠悠回神,發現她最喜愛的那款口味的蛋糕只剩下一個,她連忙走過去想夾進自己的托盤裡,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手一伸便將蛋糕夾走。

  她抬頭,望向夾走最後一個蛋糕的人,卻發現……

  「是你?」她一眼就認出對方來。

  安餘點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嗯。」

  看見他笑,童浣竹也忍不住笑了,「這蛋糕很好吃吧?我推薦的準沒錯。」她沒忘記上一次向他推薦過這個口味的蛋糕。

  點頭後,安余將托盤裡的蛋糕夾起,往她的托盤裡放。「這次該換我把蛋糕讓給你了。」

第5章(2)  

  聽見他的聲音,童浣竹不禁微愣。這個男人的聲音和趙以晨的好相像,但對她而言,卻比趙以晨的聲音更讓她胸中蕩漾。上回相遇時她沒注意,但這一次,他的聲音竟然直往她心頭敲,讓她無故鼻酸。

  「你怎麼了?」安余見她沒有任何動作,於是問。

  她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你的聲音跟我一位朋友很想像。」

  「這世上聲音相像的人很多。」安余聳聳肩,「與我聲音相像的那個朋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童浣竹搖頭,「我不知道。」她自己也糊塗了,趙以晨對她而言很重要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但她卻曾經愛過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她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裡。

  「好像有什麼事情很困擾你?」

  她連忙搖頭否認,「沒、沒有。」卻說得有點心虛。

  「我剛才看見你發呆,是在考慮要挑選哪一款蛋糕嗎?困擾你的不會是這種小事吧?」安余再頭號。

  「當然不是,困擾我的是……」咦?她睜大眼睛,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話了。

  見她停住到嘴邊的話,安余笑容加深,「呵,差一點。」差一點點就套出她的心中話了。

  「你……」這個人真是的,可是偏偏該生氣的她即忍不住笑了,「是啊,差一點。」

  「我叫安余,我覺得你應該牢牢記住我的名字。」他自我介紹。

  以後,他會開始前介入她的生活,以安余的身份。

  「為什麼?」童浣竹不懂,為何她應該記住?

  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加了這句話,你絕對會對我的名字印象深刻。」

  不能否認,他這招真的很有用,她已經忘不了他叫安余了。「我叫童浣竹,很高興認識你,安余先生。」

  「彼此、彼此,我想這足夠讓我們都心情愉悅一整天吧?」他幽默地回道。

  「你真是風趣。」她禮貌地微笑點頭,「還有,謝謝你的蛋糕……」她抬起頭向他道歉,卻發現他的眼朝門外遙望,然後微笑眨眼,她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店外有個美麗的女人正朝他俏皮地扮鬼臉。

  安余將視線從門口收回,「我們下次見面再聊吧。」

  「嗯。」她只能點頭,心裡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再見。」說完,他與她擦身而過,朝門口走去。

  當他從她身邊走過之際,一陣屬於男性的淡雅氣息掠過她的鼻端,那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等等,安余……」童浣竹忍不住喚道,卻已來不及叫住他。

  只見他迅速的朝那個美麗的女人走去,根本沒有聽見她的叫喚。

  她只覺得心底像有一塊沉重的石頭,讓她不斷往下沉。

  天啊,她竟然在別人身上找尋對趙以晨的一絲依戀,而那個人還是個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另一方面。

  「老六,她好像在叫你耶。」安琳滿臉不解。那個剛才和安余聊天的女人用這麼響亮的聲音叫他,他沒聽見嗎?

  「我知道。」安餘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回應?」她疑惑地問,這個小哥什麼時候變得跟其它哥哥一樣沒禮貌了?

  「走吧,你老公教我準時把你送回家。」他拉起寶貝妹妹的手。

  「不會吧?連允負都欺負到你頭上去了?」在安家,安余被呼來喚去也就算了,怎麼連對妹婿他都拿不出一點做哥哥的姿態?

  然而安余只是對她輕笑,以最溫柔的方式結束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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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童浣竹從一間貿易公司走出來。

  這是她上班的地方,一間小型企業,她在裡頭當個平凡且朝九晚五行政秘書。選擇遠離父親的公司,一來,她不想讓人覺得是自己是大小姐,二來,她不想每天和童浣蓉面對面。

  最近,她故意讓自己忙一點,藉此不去想一些煩心的事,但仍忽略不了自己一點都不快樂的事實。

  才剛走出公司,她的手機就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趙以晨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喂?」

  「你下班了嗎?」趙以晨問。

  「嗯。」

  「我等會兒去接你。」

  「好。」她沒有回絕,「再見。」接著便掛斷電話。

  童浣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不但對趙以晨缺乏熱情,熱度甚至比以前更低,甚至覺得異常疲憊。

  唉!她心中輕歎一聲,收起手機後抬起頭,忽然發現對面的人行道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安余……」沒來由的,她想都沒想便舉步向他邁開步伐,奔了過去。

  當她即將穿越馬路到他身邊時,紅燈突然轉綠,下班時間馬路上車輛又多,眼見原本停在紅燈下的車子都已催起油門朝她衝過來,她嚇了一跳,只能愣在原地。

  下一刻,有人使力地往她腰間一摟,將她抱上人行道。

  「笨女人!你不要命了嗎?」安余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你……」童浣竹從他懷裡抬頭,望著他微怒的臉。

  安余將她帶到一旁的騎樓裡,「連小學生都會過馬路,你還要人家教嗎?」她剛才竟做出那麼危險的事,要不是他眼捷手快,她可能已經沒命了。

  「我剛才罵我……」她的心還停留在那讓她顫抖的三字——笨女人。

  「我當然是在罵你,難道你認為這是稱讚嗎?」他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不……不是……」她拼湊不出完整的形容詞。

  是巧合嗎?他這樣口吻和語氣讓她如此熟悉,反倒是現在的趙以晨,再也不曾這樣罵過她,加上剛才的懷抱,他根本是……

  可能嗎?她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你怎麼了?」安全發現她不太對勁,「被嚇傻了?」

  沒錯,她的錯被嚇傻了。「你罵我笨女人……」以她眷戀的口氣……

  聞言,安余笑了,「不然你認為自已剛才的舉動很聰明嗎?」看來,她是從他的語氣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了,不過那樣也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童浣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又跟你那個朋友很像?」他故意問道。

  她隨即點頭,「對、對……」接著,她望進他溫柔帶笑的眸子裡,雙頰不由自主的泛紅,發熱。

  「走吧。」他淡淡地微笑帶過,然後伸手拉她的手腕。

  走?「去哪裡?」她眼裡出現問號。

  「你這麼努力地衝過來,我不請你吃頓飯,好像很對不起你。」他拉著她,邁開步伐往前走。

  童浣竹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後,「我……我只是想……只是想過來跟你打個招呼。」完了,這下她的心跳也開始加快了。

  「嗯。」安餘點頭。他故意裝作不明白她的語意,「我帶你去一間很特別的餐廳。」安余拉著她的手依然沒放開。

  「喔……好啊。」

  咦,她只是過來打聲招呼,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這男人有魔法嗎?

  還是她的心已經……

  直到坐進安余的車後,她才驀然想到一件事——啊!趙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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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03:54

第4章(1)  

  一大早,門鈴聲便響個不停。

  再讓對方這麼吵下去,有可能會將童浣竹吵醒,於是安余不得不從報紙上抬起眼,起身走到連接門鈴的視訊器旁,拿起話筒。

  「哪位?」

  「我是童浣蓉,來看姊姊的。」童浣容顯得高傲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喔,原來是童浣竹的妹妹,也是害她受傷的女人。

  「這裡不歡迎你。」說完,安余便放下話筒,坐回沙發上續繼看報紙。

  「阿晨,剛才是誰按門鈴?」童浣竹從房裡出來,然後摸索著往沙發走去。這幾日一直待在別墅裡,她已經大概知道屋裡所有擺設的方位了。

  「按錯門鈴的。」見她自己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安余放心之後,便繼續翻看著手中的報紙。

  「啊?」童浣竹有些詫異,這附近是別墅區,兩幢別墅之間的距離不算短,與其說十分清靜,不如說這裡是荒郊野嶺,很少有外人會來,更別說按錯門鈴了。

  正當她還處在疑問之中,外頭忽然傳來清楚的開門聲。

  「這裡是我們童家的別墅,可不是你不歡迎我,我就進不來。」童浣蓉高舉手中的鑰匙走進來,還故意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

  乍聞童浣蓉的聲音,童浣竹整個人繃緊了神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啊,姊姊。」將鑰放進手提包裡,童浣蓉直接走到他們身邊。她朝安餘點了下頭,但眼眸裡挑釁意味頗重。

  安余冷漠地看待她的挑釁。「既然是來看浣竹的,那就坐吧。」他伸手往沙發比了個請的手勢,接著問:「需要替你倒杯茶嗎?」

  「阿晨……」重浣竹隨著他的聲音摸索到他身邊,然後挽住他的手臂。

  「阿晨?」童浣蓉聽了,不禁大笑。趙以晨昨晚跟她同床而眠,現在可能還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呢!「他根本……」

  她本來想一口氣揭穿這個騙局,安余忽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你還沒回答我,需不需要替你倒杯茶?」他以溫和的聲音問道,但眸子裡的冷冽,童浣蓉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用了。」童浣蓉因他突如其來的可怕瞪視慌了手腳。

  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怎麼他的眼眸卻能散發出如此冷冽的氣息,嚇著她了。

  「阿晨,你教她走,馬上走!」童浣竹低聲咆哮著,掌心傳來的顫抖,只有安余清楚。

  她好怕童浣蓉是來搶走她身邊的趙以晨,她竟然為了他可能離開她而恐懼著,對,她一點也不想讓出此刻的趙以晨,儘管以前的他對她而言可有可無,但現在不同,他是她此時唯一能依賴信任的人了。

  「浣竹你也看了,既然不想喝杯茶,那麼你也該走了吧?」安余順著童浣竹的話開口趕人。

  「我……我今天是來揭……」

  童浣蓉吞了口水,來到喉頭的話再次被安余警告的神色喝退。

  她今天是專程來的示威的,怎麼現在反倒被人威嚇呢?

  安余扶著童浣竹在沙發上坐下,「你坐著等我一會兒,我送她出去。」

  「不,不要!」童浣竹不安地伸手扯緊他的手肘,她好害怕,如果他送童浣蓉出去後再也不回來怎麼辦?

  「別擔心,我馬上回來。」他輕柔地鬆開她的手掌,「放心吧。」

  「我……」童浣竹面有難色。她怎麼放心呢?

  「喂,我還沒要走……」童浣蓉出聲道,她還沒達到今日此行的目的,怎麼能……但一道可怕的冰冷視線又朝她射過來,她只能乖乖閉嘴。

  「走!」安撫了童浣竹後,安余拉過童浣蓉的手腕便往門口走去,然後將她一把往外推,他才跟著踏出門外,把屋門關上。

  「你……」童浣蓉吃痛地輕撫自己的手腕。

  「走吧。」安余卻繞過她,往前走去,「跟上來!」

  「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童浣蓉站在原地不動。他憑什麼對她呼來喝去?教她跟上,她就得照做嗎?

  「怎麼,想要我動手?」他的聲音依舊冷得嚇人。

  轉轉被扯疼的手腕,童浣蓉不敢再吭聲,只好跟在他身後,來到庭院裡的一棵老樹下。

  「走吧,你知道該怎麼走出去。」安余指向不遠處的鍛鐵雕花大門。

  「我是童家的人,這裡是童家的別墅,我走不走與你無關。」她理直氣壯地道。

  「你該不會是為了趙以晨來示威的吧?」安余輕靠一旁老樹的樹幹,像看戲一般地望著她臉上的表情。

  「那又如何?」她毫不隱瞞自己的動機。

  「果然是姊妹,同樣愚蠢。」為了那可笑的男人?值得嗎?安余不禁哼笑一聲。

  「你……」童浣蓉瞪視著他,「別把我跟那個女人扯在一起,我不屑和她做姊妹。」那個女人明明不愛趙以晨,卻又硬佔著不放,現在趙以晨終於看清那個高傲的女人不適合他而投入她的懷抱了,她當然要來示威一番。

  「那是你們的家務事。」與他無關。「我沒時間和你多說了,好走。」說完,他邁開步伐,從她身邊走過。

  童浣蓉卻跟在他身後,「我是來揭穿這個可笑的騙局的,讓那女人知道,她得到的不過只是阿晨的聲音,而真正的趙以晨,正日日夜夜陪在我身邊。」

  聞言,安余停下步伐,然後狀若輕鬆自在地道:「把事情鬧大也好。」

  「你……」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的浣竹不但楚楚可憐且柔弱動人,令人保護欲大增,如果此時趙以晨回到她身邊,浣竹可能會感動得以身相許,至於趙以晨,面對這樣柔弱堪憐的女人,你不怕他又回心轉意,再次回到浣竹身邊?」安余聳聳肩,「這樣也好啦,有情人終成眷屬,完美的結局可說是皆大歡喜。」

  「阿晨才不會……」

  「你一定不懂什麼是輿論的壓力吧?你父親可是知名的企業家,狗仔最喜歡挖這種小道消息了。」說完,他轉過頭又繼續朝屋子走去。

  童浣蓉咬牙切齒,又不能否認他說得對,輿論是很可怕的東西,趙以晨絕對是那種會為了形象而回到童浣竹身邊的男人。

  「對了。」走到一半,安余又轉過頭,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別再想來搗亂,否則我這個假趙以晨的身份被揭穿,對誰都沒有好處,況且,若事情真的揭穿,對你是最沒有利益可言了,一個連自己的親姊姊都傷害的女人……嘖嘖嘖,眾人會用什麼眼光看她呢?」

  童浣蓉又不禁吞了口口水,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好欺負,他甚至比那些壞人更可怕吧?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這裡,然後照他所說的,別再來搗亂,因為後果可能不會是她想要的。

  童浣蓉離去後,安余剛轉過頭朝屋門望去,便看見童浣竹摸索著開門走出來。

  忽然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地面撲去。他一驚,加快步伐奔過去,正好看見她爬起身,又想往前邁步。

  「童浣竹,你給我待在那裡別動!」他忍不住大吼,望著離她不遠的台階,不由得冒出冷汗。

  這個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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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浣竹乖乖的被安余抱進屋裡。他將她放在沙發上,然後從櫃子裡拿出急救箱,替她剛才受的新傷上藥。

  「我記得之前教你乖乖坐在這裡等我。」他邊上藥,邊看著她忍著痛不敢吭聲的表情,心中怒氣更深,難道她就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嗎?

  「我……」童浣竹小聲地支吾著。

  他幫她上好了藥,收起急救箱,「需要我把你鎖在房裡嗎?」至少這樣能保證她安全無虞。

  「我只是擔心你會跟浣蓉離開。」她真的擔心到連一分鐘都無法安穩的坐著,那種生怕失去的恐懼,恐怕是她人生裡頭一次嘗到的滋味。[熱m書&吧p獨@家*制#作]

  「你擔心的只有這個?」他雲淡風清的問。

  什麼叫「只有這個」?她可是因為這樣而坐立難安耶,不過她仍不敢大聲反駁,只好低著頭道:「我……這還不夠嗎?」

  「比起我的擔心,這算什麼?」他的聲音裡總算顯現出些微怒氣,「我得擔心一個笨女人胡思亂想,擔心她會摔得鼻青臉踵,擔心她會從階梯上滾下去,把自己的小命跌掉。」看,他夠忙了吧?

  聞言,童浣竹是該被他逗笑才對,但她卻沒來由的想哭。

  「不許哭,聽到了沒?」看出她想哭的意圖,安余提早出聲阻止,「你的眼睛再過兩天就能復元了,我可不想看見你因為愛哭而拖延病情。」

  過兩天她就能拆下眼睛上的紗布,到時候,他這個假趙以晨也該消失了。

  他雖然不捨,卻也不忍她繼續在黑暗中跌跌撞撞。

  「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瞭解你的好?為什麼到現在才發覺,原來自己這麼怕失去你?」她以前怎麼都不懂珍惜呢?

  「乖乖聽話,別哭,知道嗎?」因為她的眼淚不僅會傷了她的眼睛,也會讓他心疼。

  「你剛才跟著浣蓉出去,真的讓我好害怕,我怕浣蓉說的都是真的,你已經變心,和她在一塊,我甚至以為她剛剛是來示威的。」她忍著不哭,乖乖的聽他的話。

  這女人該笨的時候又不笨了,算她挺瞭解童浣蓉,幸好童浣蓉沒有示威成功,不然要安撫童浣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余在她身邊坐下,輕握住她的肩,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童浣竹,你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笨女人。」而這個笨女人擾亂了他的心思、生活,更亂了他心底的一池春水。

  她轉身緊緊地抱住他。

  「阿晨,我知道我以前對你太冷漠了,我會改的,你千萬不能丟下我……」在她學會依賴他之後。

  她不得不承認,這短短的數天,她竟然愛上了以往只以霸佔他為目的的男人,那個她不想為他浪費熱情的男人。

  「我不想再說些你聽不懂的大道理了,你已經學會用心體會了,適不適合,由你自己決定。」

  雖然那個趙以晨是個大混蛋,但畢竟他的身份是童浣竹的男友。這麼想著,安余輕歎了口氣。

  她卻誤解了他的話,因為他的語氣像是準備向她道別。

  「我不管,你不能離開我。」現在,與其說她是不想認輸,更應該說她想跟這個男人永遠下去,就這麼一輩子。

  「你別胡思亂……」

  安余話未說完,卻讓童浣竹撫摸而上的雙手扳緊了頸項,然後她湊上唇瓣,輕輕吻上他的唇。

第4章(2)  

  她努力地釋放的熱情,盡力地落下熾熱無比的吻。

  安余將她拉開些,「你在做什麼?」她這個吻到底是有著什麼含意呢?討好嗎?還是因為他的一聲應允而獻出的貢品?

  「阿晨,我到現在才發現愛上了你是有點慢、有點荒謬……」童浣竹忽然被推開,原本的火熱不禁冷卻了大半,「我開始無法忍受你將情感轉移給浣蓉,你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好嗎?」

  「所以,這個吻是為了你想要的答案而奉上的?」安余的心中五味雜陳,他竟然幫趙以晨那個混蛋鋪路?

  可惡!

  「只要你答應不離開我,我什麼都願意……」她要的不多,只想留住這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閉嘴!」他聽不下去了,也漸漸陷入兩難。

  他該告訴她,此時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趙以晨嗎?

  對於這樣天大的欺騙,她會有什麼反應?

  是厭惡吧?

  「阿晨……」童浣竹蠕動柔軟的朱唇,無力地輕喃。

  望著她,安余緊握拳頭,這樣迷人的她本來就該屬於他,這世上還有誰能像他一般珍惜她呢?那個人絕不會是趙以晨。

  然而,他卻得將她還給那個混蛋……

  他伸手輕輕托起她下巴,抬起她白皙的美麗臉龐,「我覺得自己很可惡,可是如果這樣放棄你,不但可惡,也可恨。」

  她又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了。

  「我聽不懂,你能說清楚一點……唔……」她未將疑問說完,唇上已經讓他緊緊封住。

  這個吻極為火熱,在索求她唇裡的甜蜜後,便放肆地往下移,在頸項上輕點,讓她片刻酥麻。

  安余忘情地在她的唇畔與頸項間游移,阻擋不住的渴望讓他一步步深陷,只想盡情掠奪她甜美的滋味。

  「阿晨……」在他的柔情下,童浣竹忘情地輕喚。

  這一喚,卻拉回了安余的理智,他停止一切動作,強迫自己將懷裡的女人推開。

  「怎麼了?」童浣竹被他這麼一推,整個人倒向椅背,心口像破了個大洞,讓她覺得像是墜入深淵。

  他將她推開了,他不想要她嗎?

  安余深深地吸了口氣,克制住慾望。他不會在此時要了她,他要她愛上的是安余,而不是趙以晨的替身。

  「童浣竹,希望你的強韌能挺得住以後的變化。」

  「以後」這個兩個字,代表很大的變量,可能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也可能是一輩子。

  「啊?」她發現自己依舊聽不懂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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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

  當病房裡傳出兩道響亮的巴掌聲,站在病房外靠著牆的安余露出了笑容,甚至輕笑出聲。

  「童浣竹!你……你瘋了嗎?」病房內,莫名其妙接了兩巴掌的趙以晨忍不住吼出聲來。

  童浣竹張大眼眸望著眼前的男人。沒錯,他是趙以晨啊!

  「你不是要我眼睛復明後,一看見你就要狠狠甩上兩巴掌的?不然你會良心不安,會愧疚……」她照做了啊!怎麼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

  趙以晨正要再次發出怒吼,童正剛連忙打斷他的話,怕露了餡。

  「以晨,你小聲點,這裡是醫院。」

  趙以晨有苦難言,只能揉了揉發紅的臉頰。這陣子他有個替身的事,童正剛已經跟他說明過了,這樣也好,他就能輕鬆的安撫兩個女人。

  哼,要不是答應童正剛來收拾殘局,他也不閉無故挨這兩巴掌。

  這個替身也太不安分了,竟然教童浣竹做這種事,可惡,往後就別讓他遇到,不然一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阿晨!」賞完兩巴掌後,童浣竹興奮地撲進他懷裡,「我終於又能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過,他的懷抱怎麼又變得不同了?連香水用回之前那種刺鼻難聞的濃重香味。

  趙以晨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十分意外她竟然向他撒嬌。

  這是他認識的童浣竹嗎?一向不把他這個男友放在眼裡,吝於給予溫柔熱情的童浣竹?

  突然間,他覺得這樣的她生動多了,如果一開始她就以這樣的熱絡對待他,那麼他絕不會招惹童浣蓉,但現在……

  他伸手,也試著輕擁著她的肩。他對這個女人的熱情,又好像漸漸回到剛開始追求她的時候了,如果她以後也願意這般跟他撒嬌的話……

  「好了,我們先回家吧。」童正剛看這一切似乎圓滿落幕,於是道。

  「我不要。」童浣竹搖頭,「我和阿晨回別墅去住就好了。」她覺得和他一塊住在別墅裡的日子很快樂。

  「不行。」童正剛堅決地道。

  「為什麼?」她臉上的喜悅消失大半,「我不想再回去面對那對母女了,這一次差點讓浣蓉把我的眼睛弄瞎,那下次呢?她不知又會想著怎麼害我。」

  「你們是姊妹啊。」童正剛說這話時只覺心痛。

  他還是希望一家人能夠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於是好說歹說地說服她們母女,要她們別將有人代替趙以晨的事說出來,至於趙以晨和兩個女兒的情感牽扯,他會設法讓傷害減到最低。

  「哼。」童浣竹別開頭輕哼一聲,有這種妹妹,她情願不要。

  「浣竹,你聽童怕伯的話好嗎?」趙以晨開口勸道。不管以後如何,他鐵定是童家的女婿,況且童正剛又是他公司調度資金最快的錢庫,他當然得努力討好。

  「你真的覺得我回去住會比較好嗎?」童浣竹抬頭望著趙以晨,希望他會支持她離開童家的決定。

  但趙以晨讓她失望了。「嗯。」

  她從他的懷抱離開,不明白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他怎麼又變回以前那個讓她一點也提不起熱情的男人,難道他真的需要她「用心」才能察覺他的好?

  「女孩子住在家裡總是比較安全,你就跟童伯伯回去吧。」趙以晨像哄小孩一般,輕撫她的臉頰。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她的臉龐時,她先是微愣,然後連忙伸手將他的手拉下來,「不一樣,不一樣……」

  感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了,怎麼會這樣?

  病房外的安余往前輕邁一步,離開原本靠著的牆,輕歎口氣,隨即轉身離開。

  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思緒,臉上也無任何疲憊,但心底卻莫名的糾扯著,為了那個笨女人。

  不知道她何時才會發現,這段日子她深深愛上的男人不是趙以晨?

  但此刻,他明白自己在這裡已經是多餘的了。

  安余啊安余,不管在哪裡,你永遠只是個多餘的配角嗎?這世上有哪個角落會是因為有你存在而幸福快樂的嗎?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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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1-30 13:02:27

第3章(1)  

  「來,喝口水。」安余拿來水杯,放在童浣竹手中。

  她喝了一口,「咦,有檸檬的味道。」

  「嗯。」他簡單的回應了聲。「不喜歡嗎?」

  「喜歡。」她點點頭,「只是訝異你會有這種細膩的一面。」竟然在水裡加檸檬片?

  「沒關係,以前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扣分。」他無所謂。舉起水杯,他也喝了一口。

  「呵,講得好像以前的你不是你,儘管被判出局都沒關係一樣。」童浣竹沒有多想,只是揚唇而笑。

  「你是裁判,該不該出局,你說了算。」安余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有判趙以晨出局的權利,不過,這樣的權利只屬於她。

  之後兩人之間陷入靜默,直到童浣竹忽然開口。

  「阿晨,我眼睛剛受傷的那兩天,你沒來醫院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她幽幽地訴說著,「我以為你真的和浣蓉在一起,我以為我又輸給她們了……」

  「輸給她們?」安余輕聲道出疑問。

  「自從媽媽過世後,在我童家就毫無安全感,她們母女逼死我媽媽,也將我爸爸搶走,如果連你也和浣蓉在一起,那我……」想著,童浣竹不由得哽咽。

  「我之於你,只是輸贏的籌碼?」他忍不住問。

  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樣的感情不叫愛吧?

  「之前也許是吧。」童浣竹點頭承認,「因為知道浣蓉喜歡你,所以我不放手,儘管連我也覺得我們不適合。」

  「你……」安余聽著,無言以對。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連忙補充道:「也許是我眼睛看不見,用心體會之後,發現其實你並不是我之前認為的那種膚淺的男人,以後我會改觀,會用心感受你的好、用心愛你的。」

  聽她這樣說,他該覺得高興,該大聲歡呼嗎?原來他這個「趙以晨」不但稱職,還比之前好了幾百倍。

  「如果你康復之後,發現我仍是以前那個膚淺的男人,你怎麼辦?」這個問題是一定會發生的,畢竟他和趙以晨只有聲音相像,卻是不同的個體。

  「但你還是你啊,只要你是阿晨,我相信……」

  童浣竹正要說些感人的甜言蜜語,但安余明並不想聽。

  「想吃水果嗎?我去拿一點來。」

  因為他不是她口中的阿晨,也不可能會是。

  「你生氣了?我哪裡說錯了嗎?」怎麼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怕趙以晨生氣?以前他把她當大小姐捧著時,她還敢對他呼來喚去,現在,她好像沒那個膽了。

  「沒有。」安余試圖讓聲音平靜,「相反的,你說得很好啊。」至少以趙以晨的角度聽來,是足夠讓他痛哭流涕了。

  「可是你明明不高興。」她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得到。

  既然她想知道原因,那他就說吧。

  「你在覺得以前的我是個膚淺的男人時,難道不會覺得自己也很膚淺嗎?」安余忍不住這麼道:「既然覺得不適合,又為什麼要勉強?這樣你很快樂?還是你覺得當個贏家的滿足感能蓋過一切?」

  他更氣自己為何要為這個不愛惜自己感情的女人心疼。

  「我……」童浣竹咬著下唇,無法反駁。

  「笨女人。」說完,安余便把她丟下,走出房間,因為,若再待在裡頭,他會想掐死那個笨女人。

  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童浣竹坐在床沿,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剛才的話。

  對,她是不聰明,但他也不該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她呀,她所嘗過的痛苦他懂嗎?他又知道些什麼?

  想著,她難過地起身,摸索著想離開房間,卻不小心被一旁的桌子絆倒,膝蓋硬生生地往地板敲下,痛楚傳來,令她忍不住皺緊雙眉。

  「喔……」她忍住大聲痛呼的衝動,不想出聲引起他的注意。爬起身後,她無助地坐在地上,那雙被他警告不能流淚雙眸又忍不住地淌淚。

  「童、浣、竹!」當安余再次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實在很佩服這個女人,竟然能把他累積多年的耐性一瞬間磨光,還讓他破口大吼。

  這不是安余,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她也吼了回去,「我就是看不見嘛,你不高興,可以不要理我!」

  他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她身邊,直接將她橫抱起來放回床上。

  「不許哭,聽到了沒?」難道他每天都需要這樣警告她嗎?他懊惱的這麼想著,並緊張的想檢視她摔疼哪兒了。[熱%書M吧*獨5家(制/作]

  「我就是要哭,你管我!」不是她任性,而是她心裡難過得受不了,只能這樣發洩,何況害她哭的人明明就是他!

  「你敢再哭,我就……」他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拿她沒辦法。

  「你就怎樣?」她也吃定他不會對她怎樣。

  看著她噘起的紅唇,他輕輕彎身,「我就吻你。」話才落下,他的唇已然貼上她的,讓她因為這個吻而忘了哭泣。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童浣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能任他狂妄的強取豪奪,劇烈地擺佈她無意識釋放的熱情。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她的唇的,她不知道,只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在他的氣息裡摧毀、滅頂了。

  「以後少向我挑釁,知道嗎?」安餘低聲緩緩地道。

  「我……我……」童浣竹的思緒仍然渾沌,全然拚湊不出反駁的話。

  「你什麼?說你知道。」他淡然的聲音繼續誘哄著。

  「你知……不對,我知道……」最後,她只能乖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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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余幫童浣竹處理好膝上的淤傷後,將屋裡屋外打點了一下,確定所有擺放的東西不會對她造成危險後,才走進她房裡。

  聽見開門聲,童浣竹知道是他進來了,她伸手將被子拉高,往頭上一蒙。既然說不過他,那她保持緘默總行了吧?

  「還在生氣?」他在床沿坐了下來,見她像小孩子般鬧脾氣,忍不住笑了。

  可惡!他竟然還笑得出來?童浣竹又更氣了。

  「好吧,我跟你道歉。」她是病人,他總得讓她一點。

  「哼!」他道歉,她就得原諒嗎?

  「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離開就是了。」說完,安余故意站起身,卻沒有邁出步伐。

  一聽見他要離開,她馬上掀開被子,急著坐起身,「你……你就這樣走了啊?」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她還以為他會好好的安撫她呢。

  「不然呢?你又不肯跟我說話。」他站於原地不動,望著她臉上生動的表情,覺得很有趣。

  「好啦,我跟你說話,你別走。」算了,反正她就是被吃定了的那個人。

  她現在極為沒有安全感,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唯有他在身邊時,她才能安心。

  聞言,安余又在床沿坐下,「意思是說,你也不生氣了?」

  童浣竹只能無奈地搖頭,「不生氣。」不然又能怎樣?

  他伸手撫上她的雙頰,輕捧著她的臉,「我只是很氣你這麼委屈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我話說的重了點,」他頓了下,又道:「但好像也沒錯。」

  聽完,她原本想賴進他懷裡的動作停了下來,「你說了這麼多,就是要強調自己說得對吧?」

  「你的確是很笨啊,不然就能保護好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傷了。」更讓他覺得很嘔的原因是,她竟然是為了替那個該死的趙以晨做蛋糕,才會掉進陷阱。

  「你還說。」童浣竹悶悶地撇開頭去,「要不是發覺你三心二意,為了留住你,我才會……」算了,不提了。

  安余將她抱入懷中,再次罵道:「笨女人。」

  她是個笨女人,那麼他呢?

  只因為一面之緣、為了那個已然駐進他心裡的笑靨,他竟然願意當別人的替身,只為了照顧這個笨女人。

  難道就這是羈絆,是牽繫?他那些聰明的哥哥們一個個都逃不了,而他也一樣,注定為了一個女人而深陷,即使知道將萬劫不復,依然心甘情願嗎?

  「對啦,我笨,我就是笨,你不就是因為我笨,才敢這麼肆無忌彈嗎?」只要他一直這麼溫柔地呵護、對待她,那麼她笨一點其實無所謂,也許當一個笨女人真的比較幸福吧。

  他的笑聲在她耳畔輕輕地響起。

  如果遇上童浣竹是命中注定的,他無話可說,但為她做的這一切,絕非必要,他卻依然無言以對。

  「阿晨……」一陣靜默後,童浣竹摸索著執起他的手,然後在他的手掌裡畫圈圈。

  「你在做什麼?」

  「我在佔地盤啊。」她沒有停下動作。

  「佔地盤?」安余不懂,卻沒有阻止她。

  「掌心、掌心,掌與心相連,你沒聽說過嗎?在情人的手中畫圈圈,畫得越多、越大,你在情人心裡的比重就越多、越大。」她忘了這是在哪聽來的,以前她不曾在意,如今,她卻想好好地圈住他。

  多麼奇妙的心情轉折變化,難道人是真的會變的?因為趙以晨變了,所以她也跟著變了?

  「沒想到你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安余諷笑道,但嘲諷的卻是他自己。

  他不是趙以晨,更不是她的情人,她在他的掌心畫再多圈也沒用,儘管她駐進了他心裡,但那又如何,他畢竟不在她的世界之中啊。

  童浣竹聽了只是輕噘起唇。「你剛才就說過我是笨女人,再多讓你笑幾回也無所謂了。」她依然持續畫著圈,然後霸道的宣示,「我只想提醒你,你此刻的心已被我佔滿,沒有空間放進其它女人了,所以,你是我的!」

  「但願你永遠這麼天真。」他冷漠地回應她的熱情。這世上的事,鮮少有盡如人意的。

  天真?聞言,她停下動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話裡的意思,聽不懂就當沒聽見吧。」他不想解釋,也解釋不了。

  「阿晨?」童浣竹抬起頭,好想看見他此時的表情,但她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找不到出口與方向。

  「呵……」安余看著她,努力地讓笑聲顯得自然,「怎麼,我只是開個玩笑就嚇到你了嗎?」

  他這叫開玩笑嗎?「也許我真的很天真吧,不然怎麼從來不瞭解這樣的你呢?」讓人又愛又恨……

  「也許就是因為你不曾瞭解,才需要我的存在。」如果她早點認清且放棄趙以晨,那麼又何需他這個替身呢?

  「你的話都超難懂的,下次可以拿本你的專用字典或註釋大全給我嗎?」她怎麼覺得他們好像用著不同的語言呢?

  明明說的是同一個話題,但就是無法在她腦子裡完整的拼湊……

第3章(2)

  「阿晨……」童浣竹往身邊摸索,直到觸碰到熟悉的胸膛與臂膀後,才安靜地靠過去,進入夢鄉。

  安余望著她沉睡的臉龐,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

  難道沒有趙以晨在身邊,她就無法入睡嗎?這一點讓他心頭酸酸痛痛的,原來吃醋是這種滋味啊。

  突然,他很羨慕趙以晨,竟然能讓童浣竹這樣心繫、掛念。

  也許他就像注定一輩子跟隨他的名字一樣,到哪裡都是多餘的,只能靜靜地躲在光線背後,當影子也好,替身也罷,這好像才是他存在的目的。

  安余哼聲一笑。

  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被注意,不必爭奪什麼,對大家而言,他乖得像貓,還是一隻沒有脾氣的病貓。

  但是,這個女人不同,遇上她之後,他心裡開始出現佔有及掠奪的邪念,他好想將她心裡的趙以晨取而代之,那種慾望讓他越來越不像自己,更讓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安余從口袋裡拿出原本替老四安傑所買的向日葵種子。他緊緊將種子握在手中,心裡想,也許該讓自己靜一靜了。

  察覺她往他輕靠的身子,他手臂輕輕一環,擁緊她嬌小的身軀。

  「童浣竹,我叫安余,你記清楚,是安余!」說完,他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

  她輕輕扭動著身軀,往他懷裡鑽了進去,也緩緩地鑽進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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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浣竹在屋子裡胡亂摸索,沒有既定的方向,只是隨便走動。

  安余從外頭走進來,看見後連忙靠過去,「你想上哪兒去?怎麼不叫我一聲?」萬一她又絆倒了怎麼辦?

  「我只是四處走走啊,反正你看到我,一定會走來我身邊的。」她揚起笑容,握住他的手臂。

  他會這樣緊張,還不是因為擔心她。「這麼聰明,我可沒準備什麼獎勵。」他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前方,「來,坐下吧。」

  「嗯。」她點頭,乖乖的坐下,然後好奇的問:「你剛才上哪兒去了?」

  「我找了塊空地種花。」不然那些向日葵的種子再多放幾天就不新鮮了。

  「你會種花?」對她而言,這又是一項驚人的發現。

  「這並不難。」安家二樓的花園裡全是他栽種的花草。

  可是……「你喜歡種花?」她不相信趙以晨是個這麼有耐性的人。

  安余冷淡地回道:「不喜歡。」甚至非常討厭。

  「那為什麼還要種呢?」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如果連不喜歡的事都願意做,而且做得好的話,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他也從中學習這世上最難做到的事——忍耐。

  好深奧喔,不過,她能從他的話裡感覺到一點,「你心情不好?為什麼?」

  「我心情沒有不好,只是想找點事情做罷了。」心情的好壞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差別,他甚至忘了心情好時該是什麼模樣。

  「那你種了什麼花?」童浣竹點頭,轉開話題。

  「向日葵。」安余簡單地道,然後問:「你喜歡什麼花?」

  啊?這倒是問倒她了,她並沒有特別喜愛什麼種類的花。「向日葵。」既然他種的是向日葵,那麼以後她就喜歡向日葵吧。

  聞言,他抬頭望著她,眸子裡卻染上一抹失落的淒楚。

  她就這麼愛趙以晨嗎?

  只要是趙以晨做的一切,她都能當作自己的喜好?

  這麼想著,安余心底彷彿悶悶地受到一擊。

  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趙以晨身上漸漸學會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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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安余陪童浣竹回醫院複診。

  當醫生替她檢查並換藥時,童正剛也到了,看見安余坐在診療室外,於是走了過去。

  安余抬頭望了他一眼,隨即低頭把玩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通電話回家。

  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不過,家裡的人或許還沒發覺吧?那些哥哥們,只有打算找他幫忙時才會想到他。

  算了。安余收起手機。反正他手機沒關,如果他們要找人,也不至於找不到,總之安家少他一個也沒有麼差別,他的存在感本來就不高。

  童正剛在他身邊坐下來。

  「浣竹還好吧?」他關切地問道。

  「她是你女兒,你想知道她好不好,怎麼會問一個外人?」安余沒有看向他,只是淡淡地響應。

  「你……」童正剛不禁發怒。

  「她等會兒換完藥就會出來了,你再問她吧。」安余聳肩,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

  與童浣竹相處的這幾天,安余斷斷續續聽她說起家中的事,才知道原來童正剛當年和妻子傅水月結婚時,也同時間跟外頭的女人張雪櫻交往,所以童浣竹與同父異母的妹妹童浣蓉的生日竟只相差五個月。

  童浣蓉滿十八歲之後,張雪櫻便帶著女兒到童家大鬧一場,逼得好面子的傅水月上吊自盡,結束生命,誰知她才過世不到半年,童正剛就娶了張雪櫻,讓她們母女倆名正言順地住進童家,從此開始了童浣竹孤軍與那對母女爭鬥日子。

  安余的結論是,童正剛這種男人很差勁。

  「你憑什麼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童正剛很不高興,再怎麼說,他也是出錢僱用他的人。

  「你不想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說話,就別來煩我。」正好他也不是很想跟這種差勁的男人說話。

  童正剛氣極地站起身,不明白這小子究竟囂張些什麼。「別以為我此時得靠你的聲音安撫小竹,你就能這麼目中無人。」

  「對啊,我怎麼忘記童老闆大手筆地付了二十萬給我當酬勞,失敬。」安余朝他揚起虛偽的笑,「不過,這樣客客氣氣的跟您說話,您會再多付二十萬嗎?」言下之意,就是他沒必要對童正剛好聲好氣。

  「你……」童正剛正要大吼,診療室的門打了開來。

  「阿晨。」童浣竹一走出來就急忙要找心上人。

  安余走過去,從護士手中接下攙扶她的工作,「你放心,我在這裡,你用不著老是怕我會消失。」他聲音輕柔,卻有一絲責備的味道。

  「我才沒有。」她趕緊否認。

  「小竹。」童正剛也走了過去,「你還好嗎?」

  聽見父親的聲音,童浣竹連忙圈緊安余的手臂,「你走開,我跟你無話可說。」要不是這個男人,她的母親不會走上絕路。

  「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好些了嗎?」童正剛心頭輕歎,依然捺著性子安撫。

  「我很好。」她仍有些慍怒,「只要不回那個家,我就會很好。」那個家根本不屬於她。

  「好,不回去,你好好的在別墅裡養傷,爸爸保證這段時間都不會有人去吵你,你放心。」童正剛保證地道。

  扶著童浣竹,看見童正剛對女兒如此低聲下氣,安余的態度終於轉化了一些。「你放心,醫生說她復元的情況良好,過幾天就能痊癒了。」

  童正剛欣慰的點頭,「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這一幕看在安余眼裡,心想,也許他評論下得太早了,童正剛或許不是個好丈夫,但應該是個好父親,他的著急並不是裝出來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許他不能只聽表面吧。

  「阿晨,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童浣竹輕扯了下安余的手臂。

  見女兒急著離開,童正剛知道她是不想見他這個父親,只好對安余道:「阿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小竹,拜託你了。」

  「你放心,我會的。」不管童正剛有沒有交代,他都會好好照顧她。

  「阿晨,走了啦。」童浣竹急著離去。

  「嗯。」安余應了聲,扶著她離開。

  童正剛望著女兒的背影,心裡又歎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能怪誰?

  安余和童浣竹離去後,一旁走出了另一道女性的身影。

  「爸。」她朝童正剛輕喚一聲。

  童正剛轉過頭,「浣蓉?你來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想知道姊姊過得好不好罷了。」童浣蓉撇唇輕笑,那表情分明是想看笑話。

  「別去打擾他們,聽到沒有?」童正剛心裡不免開始擔心小女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打擾?」她輕哼一聲。什麼叫打擾?她只不過是想「關心」一下姊姊而已。

  如果童浣竹知道,其實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趙以晨,那會多有趣?

  童浣竹霸佔了趙以晨那麼久,如今是不是該換她示威一下了?

  哼,她要讓童浣竹知道,其實當個瞎子比當明眼人來得幸福!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1-30 13:01:14

第2章(1)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余忍著腰上的痛楚將童浣竹抱到階梯上坐下,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明明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啊……他為什麼會如此為她心疼呢?

  「浣蓉騙我說,你想吃我親手做的蛋糕,所以我嘗試著做做看,沒想到她竟趁我長時間待在廚房裡,將廚房的殺菌照明打開,我在廚房裡待了一整天,眼睛因為長時間暴露在殺菌燈的紫外線下而灼傷,等我發現時,已經痛得睜不開眼睛了。」童浣竹說著,又忍不住啜泣。

  「我說別哭了,你沒聽見嗎?」安余一次比一次更凶地罵道。

  難道她不知道眼睛受傷是不許流眼淚的嗎?

  童正剛站在一旁聽得滿腹心疼與心酸,卻只能輕輕歎氣。身為父親,卻阻止不了女兒間的爭鬥,他除了歎氣,也不能做什麼,誰教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還凶我?」童浣竹也忍不住加大音量,「我受傷時,你在哪裡?當浣蓉跟我說,你讓她陪你過生日時,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我……」他不是趙以晨,當然不知道。「你的眼睛會康復嗎?」他比較在意這一點。

  聞言,她點點頭。

  安余鬆了一口氣,在她點頭的那一刻,他彷彿也像得到特赦。

  童正剛在一旁補充道:「醫生說最慢兩個禮拜後就會恢復視力,只要短期內別再照射到強烈的光線就會康復了。」

  這麼一聽,安余更放心了,也隨著聲音抬頭望向一直被他忽略的中年男子。

  「阿晨,幫童伯伯把小竹抱回病房好嗎?」童正剛知道此時除了這個聲音像趙以晨的男人外,沒有人能安撫得了他女兒了。

  安余以帶著些許疑問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難道這位長輩要他假裝自己是那位阿晨嗎?

  「不要,我不要再待在醫院裡了。」重浣竹伸手拉著安余的衣袖,「阿晨,你帶我離開好嗎?我不要繼續待在這裡……」這裡讓她沒有安全感,她不喜歡。

  「可以。」安余語出驚人地應允。

  「阿晨!」童正剛瞪大了眼。

  「嗯,你最好了。」童浣竹很開心,原本拉著他袖子的手更是直接挽上他的手臂。

  「不過,」安余接著道:「你得先回病房,等醫生來檢查過,確定你能出院才可以,還有,你必須乖乖的按照醫生的指示作息,這樣才行。」

  「那如果醫生說不能出院,我還是得待在這裡?」她不要。

  「沒錯。」安余直截了當地道。

  「我不……」她直覺反對。

  「你放心,我會在這裡陪你,不會讓你無聊。」他可以犧牲一些。

  她果然安靜許多,「你會在這裡陪我?」

  「當然,還是你不想……」

  「不,我要你陪我。」她挽著他手臂的手更緊了。

  「這……」倒是童正剛聽了之後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這個年輕人打算做什麼。

  「走,我先抱你回房。」安余將她攔腰抱起,以眼神示意童正剛帶路,然後對懷裡的女人道:「等會兒我請醫生來替你看看,你剛才流了那麼多眼淚,不知道有沒有影響,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知道嗎?」

  「嗯。」童浣竹在他懷裡點點頭。

  印象中,她從沒讓趙以晨這麼溫柔地抱過她,原來他的胸膛靠起來是如此舒服,讓她想一輩子賴著他。

  相對於滿足的童浣竹,她身邊的兩個男人卻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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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正剛看著安余輕輕將病房門關上後,便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

  而安余則是在他對面靠著牆慵懶地站著。

  「二十萬。」童正剛伸出兩棍手指。

  安余並不意外,剛才從童正剛的動作與雙眼透露出的神色,他就想到對方會這麼做了。

  「那個叫阿晨的男人呢?」他在乎的卻是這件事。

  「你認識我女兒?」童正剛問道,剛才看這個年輕人與女兒的應對,不難發現這一點。

  「只有過一面之緣。」安余照實回答。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童氏企業』的大小姐?」童正剛再問,卻眼露孤疑。

  他不得不這麼想,因為想靠他女兒來飛黃騰達的男人太多了。

  「童氏企業?」安余對企業界向來沒什麼研究,「資本很雄厚嗎?很有名氣嗎?是我這種市井小民一定知道的嗎?」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沒聽過。

  「你……」童正剛的眼神顯得有些不悅,「童氏至少是台灣百大企業榜上有名的企業。」

  「喔。」安餘點點頭。安家的事業「安展集團」是十大排名的前段班,所以他沒聽過童氏企業是很正常的,因為人只會往前看嘛!

  「話題扯遠了。」童正剛轉回之前的話題,「我給你二十萬,這兩個禮拜,你就以趙以晨的身份陪著小竹。」

  「好。」安餘點頭,順著他的話爽快的應道。「你要開支票還是匯款?」他故意這麼問,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病房裡那個好不容易才睡去的女人,那個才第二次見面就令他牽掛不已的女人。

  他的爽快嚇到了童正剛,「我馬上開即期支票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兩個禮拜後,你必須從小竹的生命中消失,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些日子陪著她的只是一個與趙以晨相似的聲音。」

  「沒問題。」安餘點頭,這一點和他的想法契合,他也不想見到她失望。

  「你……」童正剛的聲音顯得有些狼狽,「你到底是真的為了這二十萬,還是另有所圖?」

  「就算我另有所圖,相信百大排名內的童氏企業也能很輕鬆的解決我這個市井小民,我可沒興趣拿自己的人身安全來開玩笑。」安余說出一個很能夠說服童正剛的理由。

  其實撇開安家的光環,他的確只是個平凡的市井小民。

  「這……」童正剛不由得被他的沉穩鎮定攪得心慌意亂,他拿出支票簿,開了二十萬的即期支票給安余。「醫院對面的那間銀行就能兌現了。」[熱D書@吧#獨%家&制*作]

  安餘點點頭,將支票隨意塞進口袋裡,「應該沒什麼事了吧?」他走向病房,「那麼,我也該進行我的工作了。」說完,他轉身打開病房的門,又轉頭對童正剛道:「醫生說她明天就能出院,我想帶她離開。」

  說完,他看也沒看童正剛臉上的表情和反應,打算直接走進病房裡。

  「不行!」他不會把女兒交給一個陌生男人的。

  聞言,安余停下腳步,將房門關上,怕裡頭的童浣竹會聽到些什麼。

  「還是你要帶她回去?」他相信答案絕對是否定的,童浣竹口口聲聲說害她的人名叫浣蓉,就名字上看來,她們應該是姊妹吧?

  「我……」童正剛無言,他確實不能在這時候把浣竹帶回去,這對她而言不是好事。

  況且,如果浣蓉又……

  唉!家務事令他顯得蒼老許多。

  「她也不想留在醫院裡,除了由我帶她離開這裡,你還有更好的提議嗎?」安余狀似輕鬆地問道,卻也清楚眼前的人已沒有別的選擇。

  「好,我會替你們安排住處,你最好別動什麼歪腦……」

  「我不會。」安余果斷的回答,「而且,你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童正剛真的有辦法,也不會向他提出這可笑的交易。

  「你……」童正剛坐回椅子上,直視著態度從容卻氣勢懾人的安余。

  「對了,」安余差點忘了,「趙以晨人呢?」

  聽見他這句問話,童正剛閃避著他直視的眼眸,「這不關你的事。」

  「他正在陪那個叫浣蓉的?」安余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希望自己猜錯,但童正剛迴避的眼眸告訴他,他猜中了。

  「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小竹的誰嗎?」童正剛有些生氣地道。家備事難斷,他心中的苦也不少啊!

  「很好。」安餘點點頭。那個叫趙以晨的男人已經惹火他了。

  「你……」看著轉身進入病房的安余,童正剛的額頭上不禁沁出冷汗。

  只不過是個後生晚輩,怎麼會讓他有如此大的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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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晨!」童浣竹一醒來,便急著在空中揮舞著手掌,尋找她心心唸唸牽掛的人。

  窗邊的安余聽見她的聲音,只是淡淡地轉過頭望著她。見她著急的揮動雙手四處找尋,他冷淡的臉龐上多了一絲牽掛,卻仍要自己靜靜的、毫無動作的站在那兒冷眼旁觀,聽她急切地喚著趙以晨。

  「阿晨,你在哪裡?阿晨……」童浣竹依然沒有放棄,坐起身摸索著,甚至想下床尋找。

  她知道這個空間裡還有別人,那份無法忽略的存在感觸動著她的神經,只是那個人是誰?是趙以晨嗎?

  無盡的黑暗令她害怕,她只想抓住茫茫大海中的浮木,不管那人是不是趙以晨都好,只要讓她知道,這裡有人陪伴著,不是只有她一人。

  看著童浣竹光著腳從床上躍下,安余冷然的表情裡多了幾許無奈。他是怎麼了?竟然會為了這個女人心緒起伏,作出這種連他自己都意外的決定。

  她只是個不相干的女人啊!為什麼呢?

  完全無法理解這一點,他不由得輕輕的歎息。

  「阿晨?」歎息聲傳進童浣竹的耳裡,四周的靜謐,使得他的歎息聲能清楚顯示出他的方位,於是她摸索著朝他靠近。

  安余也向她走近,然後彎身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回床上。

  「阿晨,是你嗎?你怎麼都不說話?」她伸手,正好觸碰到他結實的臂膀。

  「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安余出聲回應,語氣裡有著些許苦澀。

  因為她喚的、找尋的那個人不是他,他是安余,不是趙以晨。

  聽見他的說話聲,童浣竹終於鬆了口氣,「就算不說話,你可以輕輕笑一個或哼一首曲子呀。」只要讓她知道他在就行了。

  「你認為我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他可沒那個心情。

  「啊?」她臉上有一絲訝然,不太能適應現在的趙以晨。

  安余伸手輕輕撫摸她白皙的臉龐,「你不是不喜歡待在這裡嗎?我明天就帶你出院。」他語氣輕柔,試圖撫平剛才對她造成的不安。

  「可是……」她突然猶豫了,「我不想回家。」她完全不想待在那個冷冰冰的家裡,面對她不想面對的那對母女。

  「我也沒打算送你回去。」他輕聲道,在床沿坐了下來,寬大的手覆上她修長卻小巧的手。

  「阿晨,我知道我現在是個麻煩。」她現在看不見,所有的事都得仰賴別人。

  「也許你一直是個麻煩吧。」不過,攬上這個麻煩的人是他自己。

  想著,安余忍不住哼笑出聲。

  聽見他輕輕的笑聲,童浣竹以為他是在說笑,忍不住嘟起了嘴,「對啦,我是麻煩,所以你才和浣蓉暖昧……」

  「女人都喜歡隨時隨地算起陳年舊帳。」他打斷她的話。

  「才沒有呢……」他是她的男朋友,難道她沒有理由吃醋嗎?

  「既然沒有,你養傷的這段日子,就別再提之前的事了,我可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又讓你哭,這對你的眼睛不好。」如此,他也才能安穩地當趙以晨的替身。

第2章(2)  

  童浣竹覺得趙以晨不一樣了,雖然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熟悉,卻溫柔得像要把人融化,是因為她受了傷,他才變得這麼溫柔嗎?

  她抱緊了他的手臂,「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不哭。」

  「這是你說的。」要是這樣,就簡單多了。

  「你是阿晨嗎?」她總覺得哪裡出錯了。

  「不然呢?」安余回問得一點也不心虛,此時在她心裡,他不就是趙以晨嗎?

  「你怎麼變得……」童浣竹猶豫著要不要將疑問說出口。

  「是變得更好,還是更糟?」他看得出她的猶豫,於是找了個比較容易回答的方式問。

  「更好。」果然,她想都沒想就這麼說。

  「我以前不好?」安余故意問,臉上揚起些許笑意。

  「這……」該怎麼說呢?以前趙以晨總是拿她當大小姐那般伺候,因為他的事業仰賴她父親的資助,於是在她父親面前,他總積極的討好她,但在她父親沒看見的背後,他常常對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尤其是在她每次拒絕他的親密與親吻時。

  面對這樣的男人,以她的個性早就該放手了,偏偏她知道同父異母的妹妹童浣蓉對趙以晨一直很傾慕,於是她就這樣偏執地霸佔妹妹的心上人,也許她這麼做讓人無法苟同,但她就是不願妥協,不願讓那對母女再從她身上拿走更多,就算是她不在乎、不屑要的愛情也一樣。

  「既然回答不出來,那就別硬湊個答案,你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這樣傷才好得快,嗯?」安余以一貫溫柔的語氣道。

  童浣竹握在他手臂上的雙手更加牢牢地圈緊,「如果你以後也能這麼溫柔地對我,那麼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吧。」她其實是個傻女人,要的甚至比別人更少,但只是那麼一丁點要求,她的情人卻難以給予。

  她這是求婚?「一輩子?」他心裡甚覺可笑,「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跟十天比起來,那不不能稱作日子,那是歲月,你明白嗎?」

  他剛才和醫生確認過,約十天之後她的眼睛就能康復了。

  「為什麼要跟十天相比?」她不懂。

  「以後有機會的話你會懂的。」如果沒有機會,那麼就由他深埋心底吧。「別輕易拿一輩子當籌碼,這世上失敗的例子多於勝利。」

  聽著他如此深奧的話,童浣竹不由得揚起笑容,「原來你也會說這些大道理啊,我真的聽不懂……」

  他輕輕地在她唇上落下輕吻,「既然不懂,那就別懂吧。」時間會懂的。

  這突然的吻落下讓她心頭不由自主的泛甜。這個吻和過去的感覺完全不同,以前,她不甚喜歡趙以晨這種忽然間的親暱觸碰,不過今天不同,當他柔軟的唇在她的唇上落下時,竟有一股強大的電流通往她心底深處。

  「你今天很奇怪,很不一樣,發生什麼事了嗎?」突然,她心頭染上擔憂,因為以前的他經過她幾次拒絕後,就再也不曾突然吻她了。

  「是發生了一些事。」對安余來說,這是個解釋不出原由的大事,「不過這些事都不比你好好養傷來得重要。」

  他不自覺地輕撫了下自己的唇。他竟然下意識地做出這個不可饒恕的動作,他是安余啊!難道他糊里糊塗的把自己當趙以晨了嗎?

  「阿晨,你不要自責好嗎?我是因為被浣蓉騙了才會受傷,與你無關。」她認為,趙以晨的溫柔是因為自責,不然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呢?

  「所以你打算原諒?」安余哼聲問道。

  「我是……」沒錯,她是決定不怪他,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你聽好。」他伸手握住她的雙肩,「等你眼睛痊癒,看到『趙以晨』時,請在第一時間狠狠的賞兩巴掌,記得,是狠狠的打下。」他刻意強調那個名字。

  「啊?」童浣竹一愣,「為什麼?」他哪裡不對勁了嗎?

  「因為如果你不狠狠的打,我會覺得自責、愧疚,一輩子良心不安,每見你一次就會加深我的罪惡感,你希望我這樣難受的過一輩子嗎?」安余的聲音十分溫柔。

  那個趙以晨,不給他一點教訓不行。

  「我……」可是她下不了手啊,「你有這份心其實就……」

  「你千萬不能心軟。」他怎麼能平白放過那個傢伙呢?「你是我所愛的女人,如果連你也無法保護,那我算什麼男人?」

  「你……」聞言,童浣竹不禁有點感動。

  「你一定得讓我記取教訓,讓我以後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你真的希望我以後再也不敢面對你?」安余繼續試圖說服她。

  「當然不。那不能現在打嗎?」她向宣示著決心般問道。

  這可不行。「你現在根本無法瞄準,若打不好得再重來一次,那我多吃虧?」他才不想當趙以晨的替死鬼。

  「嗯。」說得也是。「好,我答應你,在眼睛復明看到你的時候甩你兩巴掌。」

  「很好。」安余輕輕地偷笑,「記得,要狠狠的,絕不能留情。」沒想到他還能替趙以晨要到這樣的「獎賞」,還不錯啦。

  「嗯。」童浣竹乖乖地點頭,下定決心絕不手軟,她不想讓趙以晨心裡留下疙瘩,如果這樣能讓他好過的話。

  「謝謝你,唯有這麼做,才能讓我不再有罪惡感。」安余臉上笑容未褪,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

  聞著屬於他的氣息,童浣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安全感在此刻也完全籠罩著她。

  不過,她的疑問是,趙以晨什麼時候換香水了?還是這麼有品味且好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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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晨,你放我下來啦。」童浣竹被一個寬闊的胸膛包圍著,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我能自己走。」

  安余抱著她,邊走邊欣賞她臉上的嬌羞,「這裡路不好走,剛才還下過雨,別說你現在眼睛受傷,就算你一點事也沒有,我依然會抱著你走這段路。」

  「你這是甜言蜜語嗎?」她輕笑出聲。

  昨天他在醫院陪了她一整晚,聽她天南地北的聊著,偶爾回她幾句,不然就是突然迸出一個笑點,逗得她哈哈大笑,把看不見的痛苦全拋到腦後。

  「這是貼心,現在地面濕滑,一不留神就會跌倒,我可不想看你跌個四腳朝天,這會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願意嗎?」說著,他抬頭看向屋子的門。

  這幢別墅視野和空氣都挺好的,唯一麻煩的是從大門來到屋子,是一段極長且有許多階梯的步道。

  童浣竹又被他的話逗笑了。「還沒到嗎?」

  方纔一路上她曾問他要帶她上哪兒去,他只是淡淡地解釋,說她父親安排了一幢位於郊區的清靜別墅讓她休養,她便乖乖的跟他來了。

  「到了。」安余將她放下,然後拿出鑰匙。

  聽著他開門的聲音,她問道:「沒有傭人來幫我們開門嗎?」

  「你父親是想安排,但我拒絕,這裡有我就夠了。」他討厭有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童浣竹頓了一會兒,「那煮飯、洗衣、打掃怎麼辦?」別說她現在眼睛受傷了,就算是以前,她也不一定做得來,尤其是烹飪,那是她最弱的一項。

  「由我來啊。」安余把門打開後,拉過她的手領著她進門。

  「你來?」她沒聽錯吧?「你會煮飯?」洗衣、打掃只要懂得使用家電用品就行了,但可沒有任何家電用品可以做出精緻美味的菜色啊。

  況且,趙以晨一直是個遠庖廚的沙文大男人。

  「你好像很不認同?」安余看見她的表情,不由得輕笑。

  他可是安家的傭人小少爺,多多少少也會一點,不過,她心中的趙以晨看來對家事是不行的。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可見她太不瞭解趙以晨。

  「那麼,你知道的我到底會做什麼?」他對此很有興趣,想明白在她的心中,趙以晨是個全能的男人還是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耍帥。」說完,童浣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來。

  安余跟著認同的點頭,「嗯,連在室內都還要戴墨鏡,的確愛耍帥,而且耍得很台。」

  這個趙以晨果然是廢物等級。

  「呃……」這倒不知道讓她怎麼接話了。「我不是故意糗你的。」依照往常的經驗,趙以晨已經翻臉了。

  「沒關係,以後我有什麼缺點,你儘管大聲說,最好讓全世界知道,我不介意。」而且還很高興,反正出糗的不是他安余。

  咦,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啊?「阿晨,你可以不必讓著我,如果不高興的話,你可以說。」她不想他因為心疼她受傷,所以用傷害自己的話來討她歡心。

  「在室內戴太陽眼鏡得確不好,很容易因為看不清楚而跌倒。」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童浣竹時,她就是這麼跟趙以晨說的。

  「呵,你還記仇啊!」她展開笑靨,「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了。」

  她記得那時候還害他被那個笑起來很引吸人的男人笑,這麼一想,對方那充滿魅力的笑容又在她的腦海裡縈繞,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吃完她介紹的蛋糕……

  「你說得沒錯啊。」他可是十分認同的。一轉頭,安余忽然發現她動也不動地站著,好像正在發呆。「你在想什麼?」

  童浣竹連忙搖搖頭,「沒有。」她能告訴他,她竟然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嗎?她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安余愛憐地輕撫她的臉頰,「好啦,先進房裡休息,你答應過要當個聽話的病人的。」

  「是,遵命。」她也期待自己的眼睛能趕快好起來,看看這個改變後的趙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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