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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6:10:20




情人太霸道 作者:煓梓

畫壇王子耿耀是出了名的屌,作品屌、態度屌、長相更屌。
他堪稱天之驕子,想要什麼都能手到擒來,直到碰上江冬茉!
能看上她做餃子的才華是她的福氣,她居然膽敢拒絕?!
並且對他丟麵粉,用勺子敲他的頭,警告他不要靠近她!
他大少爺幾時受過這種鳥氣?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江冬茉患有嚴重的恐男症,對越帥的男人她越過敏。
因為受朋友之托,不得已到園遊會幫忙擺攤賣水餃,
不料卻遇見耿耀這個大魔頭!他根本不聽別人說話,
想幹嘛就幹嘛,只為了滿足個人口腹之欲竟就綁架她!
天啊!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就算是情人,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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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7:36


【尾聲】

    CRAZY樂團唱的“Marry me”,雖然沒蕭敬騰來得動聽,但主唱大雄的聲音也算不錯,請掌聲鼓勵鼓勵。

    啪啪啪啪!

    至於耿耀為江冬茉畫的油畫,也獲得很高評價,唯一的問題是——

    “江冬茉,你竟然在大庭廣眾裸露肩膀,傷風敗俗!”

    “冤枉啊,爸!”她大聲喊冤。“我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還敢頂嘴!”皮癢欠修理。

    “岳父,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小茉——”

    啪!

    江鴻打人打得好用力。

    唔,就只有這個小問題,很小很小……

    “啊——耿耀!”江冬茉捂嘴尖叫。

    耿耀一臉無辜地撫著發紅的臉頰,開始後悔成為江家的女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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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7:22


    “什麼模特兒?”她聽得迷迷糊糊。

    “就前面舞臺掛的塑膠看板啊!”女高中生說。“看板中的女模特兒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真的很像。

    “但是她是閉著眼睛的,好像在睡覺。”女局中生一邊說,手一邊還指向舞臺,證實她沒有說謊。

    “Test!Test!”

    這時候舞臺的方向傳出麥克風測試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樂團開始表演了,我們趕快過去!”

    三個女高中生來無影,去無蹤,上一秒鐘還在跟江冬茉說話,下一秒已經拔腿狂奔。

    江冬茉看著往前方聚集的人潮,考慮自己該不該參與,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心,也跟人擠到前面。

    舞臺上擺著爵士鼓、電子琴、一把電吉他,還有音箱。拿麥克風測試的是貝斯手,一頭長髮全梳到腦後綁起來,長得很帥,很有味道。

    不消說,台下的女生全瘋了,貝斯手就這麼養眼,剩下的成員值得期待。

    相較于女生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貝斯手身上,江冬茉重視的是舞臺後方的背景,真的如那三個女高中生所言,畫中的模特兒跟她長得很像——不,根本就是她,只不過她閉上眼睛在睡覺。

    江冬茉的臉上淨是迷惘,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拍過這張照片,莫非遭人偷拍?她同時還注意到,背景照片的解析度很奇怪……不對,不是照片,是油畫,畫得非常、非常像的油畫,優秀到簡直就像大師的作品,是一幅難得的佳作。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她腦中成形,她甚至還沒空將它們串起來,樂團成員便從舞臺後方一個接一個走上舞臺,最終終於全員到齊。

    “大家好!”

    拿麥克風跟觀眾打招呼的,不是別人,是江冬茉也非常熟悉的李思本,他竟是樂團的吉他手,換句話說——

    她看往爵士鼓的方向,果然看見耿耀就定位甩鼓棒,台下頓時陷入一陣瘋狂。

    “好!”一群花癡卯起來大喊特喊,只有一個人呆若木雞。

    擔任鍵盤手的大雄先生,脫掉黑色的粗框眼鏡後也是帥哥一枚,由於全員皆帥哥的樂團不多,要台下的小女生不瘋也難。

    大雄先生十分帥氣的調整好麥克風,以便待會兒主唱。負責彈奏電吉他的李思本,雖然沒其它三個帥,但搞笑的功力卻是最強的,就看他一會兒挑眉,一會兒扮鬼臉,逗得台下的小女生們心花怒放,很會搶鏡。

    “大家好,我們是CRAZY樂團。”李思本首先先來一段自我介紹,江冬茉站在人群之中,呆愣了半天總算恢復過來。

    “我們在XX路開了一家同名的蛋糕店,順便宣傳一下。”李思本很會把握機會做生意,其它團員都很受不了他。

    夠了,快導入正題!

    是、是。

    “在我們開始演唱之前,得先看看女主角在不在?”李思本居高臨下眺望底下的人群,從中尋找江冬茉。

    江冬茉恍然大悟他是在說她,想要逃卻被左右兩邊的人夾住逃不了,剛好被李思本逮個正著。

    “我看見你了,江冬茉小姐,你不要跑,快點上臺來。”李思本不愧是最佳男配角,堅決不做苦情的男二,一定要促成她和耿耀happy ending,相當富有職業道德。

    大家於是紛紛把頭轉往她的方向,看見通緝單上的人物竟然就在現場,一個比一個還熱心,堅持把她推向舞臺。

    “不,我不要……”

    申訴無效,特別是她的睡臉還張掛在舞臺後方時,更不具說服力。

    江冬茉就這麼被拱上臺,尷尬地與李思本對看,李思本故意裝出誇張的表情,好像她有多凶焊。

    “你別瞪我,這不是我的主意。”他大聲喊冤。“要怪就怪你的男朋友,是他策劃這一切。”

    李思本接下來將舞臺交給耿耀,只見耿擢站起來緩緩走到她身邊,對著江冬茉說。

    “小茉,是我錯了。”他當著大家的面跟她道歉。“我不該說些不切實際的話,只因為我拉不下臉對你坦白自已的心意,因而造成你對我的誤會,請你原諒我。”

    台下的觀眾可能聽得霧煞煞,但江冬茉完全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他在懇求她原諒他,因為那天他說一些有關上床負不負責的渾話,他正在為此向她道歉。

    “失去你以後,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李思本。

    李思本跟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跑到後臺拿出一束紅玫瑰交給耿耀。

    “我愛你,小茉。”他手捧玫瑰,單膝下跪的姿勢,帥到令台下觀眾發出聲聲歎息,特別是女性觀眾。

    “耿耀……”江冬茉又驚又喜,已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嫁給我,小茉。”郝楚堂默默走到他身邊,把戒指盒交到耿耀手裡,耿耀打開戒指盒,裡面擺著一顆三克拉的鑽戒。

    “太耀眼了,跟我不搭。”她自認為小家碧玉,攀不起他的家門,戴上這麼璀璨的鑽戒。

    “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一顆鑽石都還要來得耀眼。”他真誠說道。

    照理說他送花又送戒指,還向全世界大聲說愛她,已經符合她所有要求,可她還是不敢收下戒指。

    耿耀早料到她不會輕易屈服,還留最後一手。

    他向大雄點點頭,大雄把他為她畫的油畫送上來,江冬茉頓時僵住。

    “你是我除了我媽媽以外,第一個我想要為你作畫的女人,這樣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耿耀最後的殺手鐧,竟是他為她畫的油畫,也就是做為背景的原畫。

    “耿耀……”從上臺後,她就一直強忍著淚水,這個時候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耿耀的好兄弟們還準備了一樣禮物,要送給這對倔強的情人。

    只見附近的大型LED電子看板,都呈現出同一個畫面——

    小茉,嫁給我好嗎?

    五彩繽紛,是如此美麗,一如他們的心情,一如他們的愛情。

    “嫁給他!嫁給他!”

    “嫁給他!嫁給他!”

    台下的觀眾也幫忙求婚,逼著江冬茉非點頭不可。

    “我答應嫁給你。”她最後終於收下鮮花和戒指,答應他的求婚。

    耿耀馬上站起來和她緊緊相擁。

    “我們要一起去義大利參加我父親的婚禮。”他說。

    “嗯。”她也同樣把他抱得好緊,發誓此生再也不離開他。

    “不過在去義大利之前,我們要先舉辦自己的婚禮。”他又說。

    “嗯。”他說什麼她都點頭,沒辦法,誰教她天生就是女僕性格,只能聽主人的。

    “小茉,我太開心了。”他笑得像個孩子。

    “我也是。”她綻放出此生最燦爛的笑容,異常耀眼。

    “咳咳,打擾一下。”李思本總是這麼惹人厭,忒愛在人家感動時插花。

    “什麼事?”耿耀不耐煩地問好友。

    “我們還缺一個鼓手,你有空客串一下嗎?”李思本對江冬茉眨眨眼,她紅著臉點點頭,大方讓出耿耀。

    於是耿耀再次回到鼓架後面就定位,拿起鼓棒等李思本宣佈曲目。

    “讓各位久等了,我們即將帶來的歌曲是——Marry me!”

    一二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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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7:05


    雖然江冬茉自己有親姊姊,但江冬蕾很早就離家,加上她又已經結婚,自然不如佟璃璿跟她來得親近。

    江冬茉想想也對,好姊妹有什麼不能說,況且這件事也跟她有關,她有權利知道。

    “耿耀說要娶我。”

    佟璃璿都還沒完全準備好,江冬茉隨手就扔出一枚炸彈,炸得佟璃璿一愣一愣。

    “什麼,他要跟你結婚?!”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會意過來,接著大叫。

    “噓,小聲一點。”大家都在看她們兩個。“他說他要娶我,沒說要跟我結婚。”

    “那還不是一樣。”佟璃璿翻白眼,不知道她在計較什麼。

    “不一樣。”當然要計較。“他說‘要’娶我,可不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反而比較像是命令。”

    “耿耀那個豬頭。”真受不了他。“要求婚就好好的做,耍什麼帥?”

    “他也不是求婚。”江冬茉搖頭。

    “他都想娶你了,這不是求婚,是什麼?”要她說冬茉也過於計較,小心弄巧成拙。

    “他之所以想娶我,只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已經上床,他不得不負責,這算不上求婚。”不是她吹毛求疵,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請諒解。

    “他真的這麼說?”佟璃璿聞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冬茉,無法想像世界上竟有他這種笨蛋。

    “他還說你警告過他,一旦跟我上床就要負責到底,所以他非娶我不可。”江冬茉補充。

    佟璃璿簡直快殺了耿耀,她這麼熱心幫他,他還出賣她,良心被狗啃了。

    “我只是警告他別想對你動歪念頭,誰曉得他竟然——”咦?不對哦!冬茉剛剛說什麼?她說他們已經……

    “冬茉,感覺如何?”佟璃璿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迅速改變話題。

    “什麼感覺如何?”江冬茉一頭霧水。

    “你和耿耀不是已經上床?”

    江冬茉害羞的點頭。

    “我就是在問那種感覺。”佟璃璿意有所指。“你覺得還好嗎?”

    “呃,這要看個人。”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方面去?羞死人。

    “原來是要看個人。”佟璃璿歎氣,她還以為能夠從好友身上打聽到消息,結果也是白搭。

    “總有一天會出現一個適合你的男人,你別急。”江冬茉安慰好友,佟璃璿揮揮手,敬謝不敏。

    “我只是好奇罷了,沒想過嘗試。”她才不急。“所以你拒絕耿耀了?”

    “當然要拒絕。你不是常常告訴我,做人一定要有志氣?”她很聽她的話,證明她們確實是好姊妹。

    “話是沒錯,但是……”佟璃璿會被他們兩個氣死,該聽話的時候不聽,不該聽話的時候又盲目崇拜,她是招誰惹誰,幹麼管他們的閒事?

    “我知道你覺得可惜,但如果耿耀不是基於愛情而向我求婚,我情願就此錯過他,也好過在他身邊卻得不到他的心。”他父母親的故事就是一面最好的鏡子,她不想她和耿耀搞到最後成為怨偶,不如留在彼此的記憶中還更美好。

    “他很關心你。”佟璃璿為耿耀說話。“他為了瞭解你的過去,還拉下臉來求我,可見他對你真的很有心。”

    “我知道他很關心我,但那不是愛。”江冬茉異常固執,佟璃璿簡直拿她沒轍。

    “那你希望他怎麼做?”就她的看法,耿耀確實是愛她的,只是笨到不會表達。“送上一束鮮花,再送上一枚戒指,然後向全世界大聲說:我愛你,江冬茉!這樣你就會接受他的求婚嗎?”

    “能夠這麼做當然是最好。”江冬茉被好友逗笑,露出可愛的笑容。“但是我不會指望一個連求婚都推三阻四的膽小鬼,對全世界大聲說他愛我,這太為難他了。”

    哀莫大於心死,就是指她目前的狀況。

    “唉,說不過你。”佟璃璿攤手,栽了。“你變得太伶牙俐齒,真的是我認識的江冬茉嗎?”

    “不,我是被外星人調包後假的江冬茉,不要太相信我的話。”江冬茉跟佟璃璿開玩笑,佟璃璿確認她是外星人無誤,竟然還會跟她開這種玩笑。

    “我突然想起來還得幫我爸買東西。”江冬茉敲敲自己的腦袋,要自己清醒點,別再迷糊。

    “我先走了,你一個人慢慢喝咖啡,下回我再補償你。”江冬茉走就走,居然還轉過身送給佟璃璿一個飛吻——啾!

    這不是她認識的江冬茉,她絕對是外星人,絕對是。

    叮叮叮叮……

    佟璃璿才在感慨江冬茉變太多,她的手機就跟著響起,頗懂得照顧主人的心情。

    只是……

    “喂,耿耀,你還敢打電話過來?”

    來電的人相當欠揍,她的心情又開始變差。

    “……”

    “什麼,你有事要找我幫忙?”又來。

    “……”

    “唔,好吧!什麼時候?”

    超級媒婆又和敵人聯手出擊,外星人江冬茉得小心應對才是。

    星期天的西門町,在江冬茉看來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川流不息的人潮,穿著入時的男女,到處林立的招牌,這些因素加起來感覺如此擁擠,帶給她一股很大的壓迫感。

    雖然說她已經不再害怕人群,但仍然不習慣人擠人,尤其是來逛西門町的幾乎都是少男少女,她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比起這些年輕面孔,仍要成熟許多,感覺上她去逛忠孝東路還比較適合,來這個地方玩,真的太勉強。

    如果按照她的個人習慣,江冬茉不會來西門町。問題是她跟佟璃璿約在這個地方見面,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她非來不可。

    她就奇怪,為什麼非得約西門町?這個地方時常舉行簽唱會,每次一有明星來西門町做宣傳就擠得水泄不通,路都難走。

    江冬茉一邊等待好友出現,一邊觀看四周環境,毫不意外看見舞臺,看來今天又有人要舉辦簽唱會,不妙。

    “今天誰會來?”

    “不知道,好像是樂團。”

    “哪一個樂團,有沒有名?”

    “嗯……後面的看板什麼都沒寫,只有一幅人物像。”

    “是照片嗎?”

    “不太像,好像是油畫。”

    “油畫,是最新的宣傳手法嗎?”

    “不知道,我們去看看。”

    “好。”

    有不少逛街的群眾,被巨型的畫像吸引,紛紛跑去舞臺前一探究竟。

    江冬茉無聊地站在一家服飾店的前面等待佟璃璿,即使大家八卦得這麼大聲,她也沒注意聽,心思全放在其它事情上面。

    就某方面來說,耿耀也算有志氣,從她離開他家以後,他沒打過一通電話、傳過一則訊息關心她的死活,比她還要絕情。

    他才是外星人,而且是最惡劣的外星人,美國第五十二區的研究人員怎麼不來把他抓去解剖,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居然絕情到這個地步。

    一樣都是外星人,發狠的功力就是有差,只能怪她自己不長進……

    “好像是她耶!”

    每次江冬茉一沈下心思想事情的時候,一定有人跑來打擾她,都快成為習慣。

    “你們有什麼事嗎?”站在她前面的是三個女高中生,穿著打扮青春洋溢,讓她不禁感歎,年輕真好。

    “沒有啦!”女高中生竊笑。“只是你長得很像畫中的模特兒,我們很好奇就跑過來看,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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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6:50


    “你住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要回家?”他呆呆看著床上的行李箱,大腦有絕大部分無法運作,尚處於休眠狀態。

    “我想念我爸爸,也擔心他老人家的身體,想回家照顧他。”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折好放進行李箱排好,耿耀只能幹者急。

    “但是——”他搔搔頭,不知能說些什麼。“但是你這麼一走了之,萬一我臨時想吃水餃,又該怎麼辦?”

    “這你不必擔心,我都安排好了。”她把最後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關好蓋子,乾淨俐落地拉上拉煉,轉身面對他。

    “我已經交代好楊大嬸,先到我爸爸的店裡拿三百粒水餃回來應急,你不必擔心吃不到新鮮的水餃。”

    就如同她所說,她已經安排好一切,包括水餃的數量她都計算得清清楚楚,充分展現出商人的本色。

    “不是你包的水餃我不要,一定不好吃。”他亦把他身為藝術家的脾氣拿出來,看誰的特色比較鮮明,誰就贏。

    “你正在侮辱我爸爸的手藝,當心他知道了以後把你折成兩半。”她警告他,耿耀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向她道歉。

    “對不起。”他忘了他們的親子關係緊密,不能亂說話,否則就是一次得罪兩個人,會沒命的。

    “你是該道歉。”她點頭。“因為我是傳承我爸爸的手藝,若是你覺得我包的水餃好吃,我保證你會更喜歡我爸爸包的水餃,味道更贊。”

    江冬茉不怕被人說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因為她對她父親的手藝非常有信心,不怕比較。

    耿耀知道這絕非沒有根據,她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好的功夫,怎麼看都是經過老師傅教導,不然不可能做出老味道。

    “不是這個問題。”他焦慮的說道。

    “那是什麼問題?”他不說清楚她怎麼會明白?

    “就是——就是——”他要怎麼告訴她,事到如今重要的不是水餃,而是包水餃的人?肯定被她笑死。

    “就是……?”

    “就是好端端的,你幹麼要回家?”

    說來繞去,他就是不肯承認她對他很重要,這個膽小的男人!

    “看過你和伯父相處情形,再聽到你父母親的故事,帶給我很深的感觸。”她回道。

    “蛤?”不就是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和她扯上什麼關係?

    “我就知道你不懂。”江冬茉歎氣。

    “你總得說得通,我才能懂啊!”他自認為理解能力不差,邏輯推理能力也還行,但她沒頭沒尾的說法,真的超出他的智商範圍,形成巨大的挑戰。

    “你真的是藝術家嗎?”都說藝術家敏感,怎麼他遲鈍得跟木頭人一樣,也不懂得舉一反三。

    “看過我的畫作,你還有疑問?”他眉毛挑得老高,懷疑她的視力不良。

    “沒有疑問。”她重重的歎氣,完全敗給他的敏感度。難怪他只能畫出太急那種正常人看不懂的畫,因為他就不是正常人。

    “總之,我要走了,你保重。”繼耿堯之後,又有人提行李離開他家,可見耿耀有多不會經營人際關係。

    “不行,你不能走!”他攔住她,總覺得她翻臉跟翻書一樣,之前兩人明明還濃情密意,現在說變就變,教他怎麼適應?

    “我為什麼不能走?”江冬茉並沒有翻臉像翻書,而是連續想了好多天的結果。

    他父母的故事讓她深深體會到,沒有愛情是不行的。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她的確愛上耿耀,可悲的是她無法確定他是否愛她,所以她不能留不下來,除非能確定他的心意。

    “我……”耿耀本來想抬出她得幫他包水餃那套歪理,但想想行不通,她已經把話說死,他也沒膽再批評她父親的水餃,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好吧,我娶你。”他深吸一口氣,說出這句驚天動地的話。

    江冬茉望著他,眼裡沒有感動,只有不可置信。

    “你要娶我?”她以為她的聽力出問題,結果並沒有。

    “對,我要娶你。”他本來以為會很困難,誰知道求婚這麼簡單,一衝動就說出來,真好。

    “為什麼?”她不能理解。

    “你問我為什麼?”他愣住,比她更難理解眼下的狀況。

    “我需要知道原因。”她點頭。

    “因為……”活見鬼,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纏?“因為……我們上床了!”他總算找到沒那麼丟臉的理由。

    “什麼?”

    “男人婆曾經警告過我,如果不小心跟你上床就要負責。”他非常欠揍。“我跟你上床了,所以得跟你結婚。”

    “……這就是你要跟我結婚的理由?”真謝謝他,願意負責。

    “該死,我正在跟你求婚!”他看她的臉色迅速崩壞,開始急了,變得口不擇言。

    “對我來說,你這不是求婚,是在侮辱我!”她氣得朝他大吼,他愣住。

    “我什麼時候侮辱你?”他根本沒這個意思。

    “你現在就在侮辱我,笨蛋!”她憤怒地提起行李箱,打定主意走人。

    “笨、笨蛋?”他擋在她前面,無法相信她竟然開口罵他,在清醒的時候?

    “對,笨蛋!”她把他推開,發誓自己比什麼時候都還來得清醒,她早該這麼做。

    江冬茉怒氣衝衝地離開耿公館,恭喜他又成功把人趕跑。

    “我是笨蛋?”耿耀顯然還在計較江冬茉的用詞,果真是“阿厚”(注:烏鴉的叫聲,日文笨蛋、傻瓜的意思。)

    阿厚!阿厚!

    一群烏鴉從耿公館的天空飛過,連它們都看不慣耿耀太愚蠢,趕過來嘲笑他。

    “冬茉,你真的決定不理耿耀了嗎?”

    江冬茉已經搬回家超過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她每天賣力工作,好不容易才盼到佟璃璿休假,兩個人一起出門逛街,誰知道才剛坐下來,還沒能喝上一口咖啡,佟璃璿就說到耿耀那個討厭鬼,大大破壞她的雅興。

    “別提他,我不想聽。”江冬茉用手捂住耳朵,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相關話題,簡直是作夢。

    “少來。”矯情。“你明明就很在意耿耀,還要硬撐。”

    “我哪有。”江冬茉死鴨子嘴硬,拗到底。

    “就有。”佟璃璿反駁。“你看你的眼睛都亮了,還不承認?”

    “我的眼睛真的亮了嗎?”江冬茉急忙翻包包找鏡子,真的很容易上當。

    “沒有。”佟璃璿承認她騙她。“有的話,也是散發出憤怒的光芒。”輕輕鬆松就能把身邊的蚊子全部殺死,厲害。

    “哦!”她就說嘛,她的眼睛怎麼可能會發亮,都有黑眼圈了。

    “說吧,你和耿耀怎麼了?”佟璃璿歎氣。“你怎麼突然間從他家搬走,又發誓從此以後不理他,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呃,其實也沒什麼。”江冬茉試著輕描淡寫,佟璃璿可不會讓她唬弄過去。

    “我們是幾年的交情,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佟璃璿冷哼,最恨人小看她,江冬茉顯然是犯了她的大忌,找死。

    “對不起、對不起。”江冬茉趕緊賠不是,以免佟璃璿真的抓狂。“我也不想騙你,只是這件事太難啟齒了,我不好意思說。”

    “你跟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別忘了我們是好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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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6:36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耿耀畫人物,雖然是他四歲時的作品。”她猜連耿耀自己也不記得有這幅畫,耿堯能把它保存下來,顯然很愛他兒子。

    “他大概是怕觸景傷情吧!”耿堯歎道。“人物畫會使小耀想起他母親,所以小耀寧可畫別的東西,也不畫人物。”

    到底是父子,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耿堯還是能夠瞭解耿耀的心思,這點讓江冬茉非常感動。

    “伯父您放心,兩幅畫我都會轉交給耿耀,還有您的話,我也會一起告訴他。”江冬茉接下任務,打定主意就算用綁的,也要讓耿耀聽完她的話,絕不許他再逃避。

    “拜託你了。”耿堯站起來,隨後想起什麼事又坐下。“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請你一併告訴小耀。”

    “哪一件事?”她追問。

    “我知道小耀嘴巴上不說,其實很怨恨他母親不回來看他。”

    這倒是,雖然他一再強調無所謂、不怪他母親,但他對母親的思念全寫在臉上,教人看了於心不忍。

    “請你告訴小耀,不是他母親不願意回來看他,而是不能回來看他。當年我父親答應她離婚的條件,就是要跟我們家斷得一乾二淨,他會給她一筆錢供她奉養她母親,和做為她弟弟的教育費,但她得答應不跟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連絡,特別是小耀。”

    老一輩總喜歡操控子女的人生,甚至連孫子輩都難逃掌握,耿耀是耿家的長孫,地位自然特別重要,相對也難逃被掌控的命運。

    “伯母答應了?”

    “她不得不答應。”耿堯苦澀的回道。“她娘家的經濟靠她支撐,我當時又那麼放蕩,只會傷她的心,加上她又畏懼耿家的勢力……”

    他深吸一口氣,責怪自己。

    “我還記得她是半夜離家的,因為我父親甚至不準她白天走,怕小耀會哭著找媽媽,麻煩。”

    電視劇裡的劇情搬到真實世界來,是多麼殘忍可怕,江冬茉光聽就起雞皮疙瘩,更何況他們都曾親身經歷,痛苦可想而知。

    “我該走了,再晚會趕不上飛機。”耿堯把事情交代好就要離開,江冬茉只好跟著起身。

    “您真的不等耿耀回來再走嗎?”

    江冬茉試著留人,卻失敗。

    “不了。”耿堯搖頭。“我本來以為我們父子能夠和解,看來只是奢望。”

    “我會想辦法解開你們之間的誤會。”江冬茉自告奮勇充當和事佬。“我還會想辦法讓他去義大利參加您的婚禮,為您祝福。”

    “謝謝你。”他相信她做得到,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說服他兒子,一定是她,不會有別人。

    “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和小耀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耿堯說道。

    “啊?”江冬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唯唯諾諾的回答。“我、我也希望我能去……”

    她顯然對自己沒有自信,但耿堯卻非常看好她和耿耀,畢竟能夠忍受得了他兒子怪脾氣的人只有她,耿耀若傻到放掉她,那他只能說他活該,找不到第二句話形容。

    “再見,小茉。”

    “再見,伯父。”

    耿堯僅僅回家一天,就得再一次踏上旅程。江冬茉一個人坐在客廳沈思,好像從他說的話中領悟到些什麼……

    “我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途的羔羊終於知返,江冬茉已經氣炸。

    “我還以為你今天打算在外面過夜,不回來了呢!”

    耿耀才剛踏進客廳,未料母老虎就撲上來,殺他個措手不及。

    “我又沒有說不回來。”他解釋,有點被她的氣勢嚇到。

    “好。”她凶的咧。“那你的團練得怎麼樣,有沒有創作出什麼偉大的作品來?”

    “還好啦!就只是一般練團,沒創作出什麼偉大的作品……”他說。“不對,你今天吃了炸藥是不是?這麼凶。”

    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

    “哼!”她是吃了炸藥,誰要他逃避,錯過了最重要的時刻。

    “呃……”他伸長脖子不知在找誰,江冬茉看他矛盾的舉動,怒氣消掉一些。

    “如果你是在找伯父的話,他已經回去了。”她主動當報馬仔,省得他明明想問又死不開口,看著彆扭。

    “回去?回去哪裡?”耿耀不解地望著她,江冬茉氣又消了一些。

    “他沒告訴我正確地點,但我猜是義大利。”她回道。“伯父臨走之前,要我把這兩幅畫轉交給你。”

    江冬茉先完成第一件任務,耿耀接過畫以後立刻陷入沈默,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幅畫是你小時候的作品,你還記得嗎?”她指著蠟筆畫問他,耿耀點點頭,喉嚨有些乾渴。

    “這是我四歲的時候畫的,當時他還誇我畫得很好,不愧是他兒子,天生就是畫家。”耿耀的記憶力十分了得,四歲的事情還記得,不像江冬茉統統忘光光。

    “另一幅畫是伯父參考伯母的照片畫的,因為你不再畫人物,他就幫你畫了一幅。”她和他一起看畫中的女子,耿堯用畫筆真實呈現耿耀母親的神韻和五官,江冬茉這才發現他們母子是如此相像,一樣白皙秀氣,一樣有雙迷人的眼睛。

    儘管耿耀一直想表現得波瀾不驚,但他的手卻是背叛他不斷地顫抖,根本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

    “伯父一直保留這兩幅畫,還裱了框,可見他很珍惜你和伯母,只是他犯了太多的錯,無法表達對你們的愛意。”

    接下來,她把耿堯要她轉達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耿耀聽。江冬茉話中提到有關他父母的往事,有些他已經知道,有些則是第一次聽說。

    無論如何,至少耿耀知道他父親不是全然不後悔,而且也愛過他媽媽,只是他對她的愛沒有那麼深刻,耿耀無法責怪他父親,因為兩人沒有愛的基礎,又要如何維繫婚姻?換做他也做不到,更何況那時候他父親還非常年輕。

    “至少你知道伯母不是不想回來看你,而是受限於和你爺爺的約定,你不是沒人要的孩子。”父親愛他卻一直做錯事,等到浪子回頭,已經錯過道歉的時機。母親愛他卻是命運的輸家,她無力、也無法對抗耿家的勢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奪走。

    耿耀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一家人都在仇恨和誤解中度過,什麼時候才能雨過天晴?

    “伯父虛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真愛,你去義大利參加他們的婚禮好不好?”江冬茉再接再厲,務求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全聽你的。”他點頭,這個時候就算叫他去死,他都會答應。

    至此,耿堯交付給江冬茉的任務,等於全部完成,她真的好厲害。

    YEAH!

    一如耿堯猜測,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夠說服耿耀,非江冬茉莫屬,他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被她壓得死死的。

    “你好棒,我最愛你了。”她害羞地吻他,用柔情讓他一刀斃命。

    都說女人一旦開始撒嬌,男人就要小心自己的喉嚨——

    果然不錯。

    耿耀好不容易才化解他和他父親的心結,江冬茉就嚷嚷著要走,簡直是想考驗他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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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6:20


    耿耀再一次將江冬茉捲入情欲的風暴之中,好不容易平息,她卻累得睡著。

    “小茉。”發起風暴的耿耀,相反地神清氣爽,精神好得很,巴不得再來一次。

    “……不要吵,讓我睡覺。”她生氣地撥開他的手,不許他打擾她夢周公,耿耀這才見識到她的脾氣。

    原來她不是不懂發脾氣,她的脾氣全在這兒了。任何人膽敢妨礙她睡覺,殺無赦。

    耿耀笑著幫她把棉被蓋好,她不耐煩地舉起手趕走他這只煩人的蒼蠅,棉被因此滑落,露出迷人的香肩。

    他本來想幫她再蓋回棉被,但她小嘴微張、香肩裸露的模樣實在太上鏡,讓他忍不住想要拍起來當做紀念。

    喀嚓!喀嚓!

    耿耀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分別從兩個不同的角度拍她睡覺的模樣,拍好後存進圖檔裡面。

    接著,他下床走到櫃子前拉開第一層抽屜,從裡面拿出素描本,然後關上抽屜走到古董書桌前,把筆筒的鉛筆統統倒在桌上,從中挑出合適的鉛筆,再拉把椅子坐在床邊,打開素描本,以素描的方式,收藏江冬茉睡著後的容顏。

    在黑、灰、白三色架構出來的世界中,她的睡容是如此慵懶安詳,仿佛任何事都無法驚擾她,是天底下最美的風景。

    隔天一大早,耿耀便跑得不見人影。

    江冬茉多次call他,他都說要練團,她就納悶他去哪裡練團?練團室明明就設在耿公館裡面,雖然她從未看過他練團就是。

    江冬茉嚴重懷疑這是他為了逃避耿堯,不得已才找的藉口,只是這藉口找得很爛,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

    傷腦筋。

    她獨自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恨自己喜歡上一個膽小鬼,居然把燙手山芋丟給她,一個人躲到外面快活。

    雖然比起以前,她已經進步許多,不再害怕陌生人。但也不是什麼交際高手,真的不曉得怎麼應付耿堯,尤其在知道他對耿耀母親做的事以後,就更難發自內心接待他……

    “小茉。”

    她才在煩惱接下來該怎麼面對耿堯,他就像變魔術一樣出現,大大嚇了她一跳。

    “是,伯父。”她轉身,正想跟耿堯請安,不期然看見擺在他腳邊的行李箱,整個人都呆了。

    “我要回去了。”他看她一直盯著他的行李箱,乾脆主動告知行程。“雖然只有短短一天,但還是很感謝你的熱情款待,還有,你包的水餃真的很好吃,好像又再一次嘗到小耀母親的手藝,真的很懷念呢!”

    耿堯說這些話時,眼角閃著淚光。仿佛他也和耿耀一樣懷念過去的日子,也一樣想念耿耀的母親。

    “如果您真的想念伯母,您怎麼忍心傷害她?”江冬茉下意識地說出心中的疑問,說出以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趕緊用手捂嘴,但已經來不及,耿堯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小耀已經告訴過你,有關他母親的事。”耿堯看向江冬茉,眼神有些黯淡。

    “對不起。”她為自己的出言不遜道歉,罵自己太大膽,竟敢質問長輩。

    “你不必道歉。”他搖頭。“確實就像你說的,我傷害了小耀的母親,如果問我原因,我只能說當時太年輕,心還沒有定下來,就在我父親的安排下結婚生子,心有不甘而犯下一連串錯誤。”

    當時他才二十出頭,良好的家世以及過人的才華讓他迷失方向,他自以為很了不起,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因此當他父親決定幫他娶一個鄉下女孩時,他異常憤怒。

    “我父親說是軍中同袍的女兒,當年他能躲過炮火,完全是他這個朋友犧牲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命令我一定要娶她。”

    耿堯追憶往事,江冬茉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聽他說故事,稍早在他決定回應她的問題之前,她就有預感這會是一個冗長的故事,所以她請耿堯先坐下來,自己則坐在他身邊,當他忠實的聽眾。

    “我無法反抗我父親,只好聽話娶了小耀的母親,可是我並不愛她,至少當時我是這麼以為。”耿堯苦笑。

    “為了發洩我心中的不滿,我開始花天酒地,女人一個換過一個,而且完全不怕她知道。”

    從這一段開始,就是江冬茉熟知的故事。耿堯並未刻意隱瞞,也沒有多加修飾,真實呈現當時的情形。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個爛男人,無法反抗自己的父親,就把氣出在妻子身上,希望她跟著我一起受傷。”

    追根究柢,他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少爺,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其實傷害他最深的人,是他自己。

    “伯母確實受傷了,所以才會選擇跟您離婚。”江冬茉一再告誡自己要忍住,不能多嘴。但是她實在太為耿耀的母親感到不值得,一不小心又插話。

    “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選擇。”耿堯自嘲。“當時她就該拒絕這門親事,但是她太聽她母親的話,即使再不願意,還是跟我結婚,因為她想給她母親過好日子。”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造就了下一代的悲劇,這樣的故事不斷上演。以耿堯和耿耀的母親為例,雙方家長一方是為了報恩,另一方是因為生活太苦,想要借由女兒的婚姻翻身,兩邊的出發點都不單純,兒女的婚姻自然不會幸福。

    “離婚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但是已經沒有勇氣,也沒有臉去找回小耀的母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思念總在分手後,許多事情分開以後反而看得更清楚,江冬茉雖然對感情的事涉入未深,但借由老一輩的故事,卻也讓她開始思考自己和耿耀未來的關係。

    “離婚以後,我又結過兩次婚,每一次都是以離婚收場。”說到自己豐富的婚姻紀錄,耿堯只能乾笑,好像也沒從第一段婚姻中學到多少教訓。

    江冬茉立刻意識到他的風流是天性,雖然他對耿耀的母親確有愛意,但比不上自己的快樂重要,所以他才選擇不追回耿耀的母親。

    “但這一次真的是我最後一次結婚,我愛Linda,今生今世不會改變,希望你能幫我轉達給小耀知道,我並不是像他想像那樣,完全不懂得愛人。”

    他風流過,也下流過。人生過了半百,以為自己就是這樣了,沒想到竟會讓他碰見想要相守到白頭的女人,他不想錯過,因此即使冒著被兒子憎恨的風險,他也要親自邀耿耀參加婚禮,讓他親眼目睹他的改變。

    “我會轉達給他知道。”江冬茉覺得好氣又好笑,一方面又佩服他的坦率。這就是所謂藝術家的脾氣吧!耿耀也有這種傾向,不愧是父子。

    “另外還有兩樣東西,請你一起轉交給他。”耿堯走到行李箱旁邊,拉開前面夾層的拉煉,從裡面取出兩幅畫。

    “這一幅畫是小耀四歲的時候畫的,主角是他母親。”耿堯將第一幅蠟筆畫交給江冬茉,她接過來仔細端詳,發現他從小就展現繪畫的才能,線條雖然歪七扭八,但基本的輪廓和神情都已經充分掌握,畫得非常好。

    “另外這幅畫,是我依他母親的照片畫的,沒有小耀畫得好,但還是請你幫我交給他。”耿堯把另一幅畫交到江冬茉手上,是油畫,畫得非常逼真,單純以江冬茉的角度,她反而更喜歡耿堯的畫,至少她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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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5:53


    她的唇遭他霸佔發不出聲音,但他可以聽見她內心正在呻吟,她是如此渴望更進一步,也許她不方便承認,但他知道她也想要他。

    他忽地停止吻她,江冬茉的眼神困惑且迷濛,仿佛還搞不清狀況。

    臺北的冬天非常討厭,不止是因為總是陰雨綿綿,更因為氣溫低,每個人的衣服都穿得特別多,脫起來相對不方便。

    江冬茉總算知道他為什麼停止吻她,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任務——脫掉她的衣服。

    “啊——”溫熱的肌膚不期然接觸到冷空氣,江冬茉第一時間是打冷顫,再來才是尖叫。

    她不知道他是這麼粗魯的人,竟然一次扒掉她的針織毛衣和套頭內搭棉衫,只保留她的胸罩,逼得她只得用手遮掩。

    “你想吸引觀眾進來圍觀嗎?叫得這麼大聲。”他提醒她現在屋裡可不止住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不速之客,小心隔牆有耳。

    腦中浮現出耿堯的身影,江冬茉立刻閉上嘴巴,吭都不敢吭一聲。

    “這樣好多了。”他壞壞地笑了笑,不想告訴她,他父親雖然也住在二樓,卻是另一棟房子,只是用空橋連接起來,單從房子的外觀看不出來,會誤以為是同一棟,其實是兩棟獨立的建築物,除了空橋以外,彼此並沒有關聯。

    耿耀壓根兒就是欺侮江冬茉老實,而不知道個中玄機的江冬茉,也真的完全噤聲。

    為了公平起見,他也脫掉自己的衣服,裸露上半身免得江冬茉一個人赤裸難堪。

    江冬茉搖搖頭,想要叫他把衣服穿回去,但她只要一想到耿堯就住在隔壁,一句話也不敢說,怕被耿堯發現他們正在幹的好事。

    “很有偷情的快感,對不對?”耿耀揶揄江冬茉,她只想把他的嘴巴遮起來,求他別再說了,會被他父親發現。

    耿耀完全被她逗樂,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真的好單純。

    然而就是這份單純、這份體貼感動了他,讓他義無反顧的愛上她,就算失去自由,他也甘之如飴。

    幾個鐘頭前李思本問他愛她與否時,他還找不到答案,未料他父親的突然出現,會讓他輕而易舉的點頭說Yes。

    是的,他愛上了江冬茉,非常不可思議。

    耿耀自認為是個難搞的人,雖然成天把Love is feeling掛在嘴邊,卻從不曾對誰真正有過FU,直到江冬茉用她那驚慌的眼神征服他,他才真的相信,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一見鍾情。

    我愛你。

    他在心裡默默對她表白,雖然沒說出口,卻以實際行動訴說他的愛意,希望江冬茉能懂。

    只是他高估了江冬茉,江冬茉沒能接收他的身體語言,只覺得他在欺負她。

    喚!

    當他無預警的扯掉她的胸罩,低頭吮吻她酥胸的蓓蕾時,她真的很想出聲又不敢造次,只能在心裡呻吟。

    這可稱了他的心意。

    於是原本就已經有惡魔傾向的耿耀,頭的兩邊瞬間各長出一支角,成了地道的惡魔。

    只見他一會兒將她兩粒飽滿的圓球當成麵團搓揉,一會兒像個永遠不知滿足的小嬰兒吸吮她的蓓蕾,直到它們昂然挺立,紅潤可口才肯罷手。

    可憐的江冬茉,因為給自己下了噤聲令,無論是舒服或是難過都不敢出聲,只能透過表情表達她的感覺,但對耿耀來說卻已足夠。

    他的嘴唇於是沿著她的肚子一路親吻,最後來到肚臍。江冬茉下意識地用手保護小腹,因為他接下來很顯然正打算脫掉她的牛仔褲,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但她無法阻擋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打從他們初相見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停對他搖頭說不,從來也沒成功過,她憑什麼認為現在會奏效?

    沒有效,永遠不可能有效,因為他不準。

    耿耀強悍地褪去她的牛仔長褲,幾近野蠻地撕裂她的蕾絲內褲,用行動告訴她,永遠也別拒絕他,因為——

    他不準。


    激情過後,該是談心——不,害羞時間。

    江冬茉不知道別的女人都是怎麼面對,呃……這種情況,但她是真的很尷尬,恨不得有個洞能鑽進去或是馬上移民到月球當嫦娥,也好過留在地球丟人。

    可惜她沒法偷得靈藥,而且後羿緊追不捨,她就算有心逃避,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更何況房間就這麼大,她能逃到哪裡?再加上他把她釕死在床上,她能翻身的地方就更有限了,根本不要想逃。

    “小茉。”

    她才在想後羿有多煩人,他的奶油桂花手果然立刻纏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抱住。

    江冬茉當場臉紅,不過耿耀沒看見,因為她害羞到把自己卷成麻花卷,他得先把她的手扳開,再將她的下巴撐高,他才能看見她的臉。

    “你、你有什麼吩咐?”她的女僕性格什麼時候不好顯現,偏偏挑這個時候發揮,笑壞耿耀。

    “吩咐……哈哈哈!”他笑到差點岔氣,覺得她好可愛,總是能逗他開心。

    江冬茉的臉更紅了,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做什麼,他還取笑她,簡直不是人。

    “我不理你了。”她明明是生氣,看在耿耀眼裡卻像在撒嬌,逗得他心好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笑你。”他安撫她。“但是……噗!”

    說好不笑,他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不過有比較收斂,不再笑得那麼誇張。

    “又笑我。”超沒良心。“不然你說,我應該有什麼反應?”她的腦子裡面只想到這句話,她又有什麼辦法?

    “呃……”這可問倒他了。“應該甜言蜜語、說些你好棒之類的話吧!”他也不確定。“你別問我,我的經驗只有比你多一些些,沒有你想得那麼豐富。”

    換句話說,他不是濫交的人。雖然他有錢、有名氣,人又長得特別帥,但他並不會因為容易上手而在男女關係上胡搞瞎搞,相當潔身自好。

    江冬茉聞言激動地抱住耿耀,很想頒一面好人好事代表獎牌給他。他顛覆了一般人對藝術家的既定印象。當大家都誤以為藝術家就是任性自我、放蕩不羈、生活靡爛的異類時,他站出來以身作則,讓大家住嘴。

    不可否認,他是有些自我,某方面還相當任性。但他生活規律、絕不靡爛,偶爾會有些瘋狂的點子,但只限於藝術創作,至於在人際關係上比普通人還來得單純嚴謹。

    可以說他屌屌的外表只是假像,真實的他比誰都認真過生活,雖然他自己不承認。

    “你幹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她的舉動讓耿耀有些受寵若驚,一般來說她不會先採取主動,除非發生緊急情況,比如說剛剛他差點毀了自己的畫,她才會抱住他,否則別想。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她像小貓一樣磨蹭他的胸膛,瞬間從女僕降級為四隻腳的動物。

    這也是她聰明的地方,現在當寵物比當人幸福。主人疼得半死,還不用自己工作賺錢,吃得比人還高級。

    喵!

    耿耀幾乎能聽見她發出滿足的叫聲,這是做主人的驕傲,因為他能滿足她。

    他們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聆聽角落邊的古董座鐘發出聲音。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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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5:38


    “我該謝謝你親自邀請我嗎?”耿耀挑眉。“你別告訴我,這次你結婚的對象年紀比我小,有了上一次被脫衣引誘的經驗以後,我的膽子變小了不少,希望這次你慎選老婆。”

    耿耀一字一句都是控訴,江冬茉雖然不明白整件事的始末,但大約猜得出來耿耀遭受過什麼待遇。

    “你放心,Linda只比我小一歲,這次絕對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耿堯向耿耀保證,這次的結婚對像無論是年紀或是家世都跟他非常匹配,他不必擔心會受到騷擾。

    耿耀冷笑,一點都不相信父親所謂的“保證”,他向他保證過很多事,沒有一件事能夠做到。

    “不要指望我會去參加你的婚禮。”耿耀有言在先,免得父親作白曰夢。

    耿堯看著耿耀,欲言又止,仿佛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話,痛苦全寫在臉上。

    “你——算了。”耿堯決定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繼續跟耿耀戰鬥。

    說來可悲,明明是父子,卻搞得跟仇人一樣。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怪他太自私,怨不得他兒子。

    耿堯拿起筷子挾了一粒水餃放進口中,才嚼了兩下隨即愣住,瞬也不瞬地盯著江冬茉。

    “怎麼了,耿伯伯?”看見耿堯的臉突然變得僵硬,江冬茉擔心地問耿堯。“我包的水餃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耿堯的表情很奇怪。“只是你包的水餃,讓我想起小耀的母親,她包的水餃跟你一樣好吃,而且味道很像——”

    “夠了,別再說了!”

    砰!

    耿耀一拳打在桌上,震得水餃掉出盤子,可見他有多用力。

    “嚇!”江冬茉嚇得用手捂住嘴,睜大眼睛看著耿耀,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飆。

    “別說得好像你有多愛我媽媽一樣,讓我聽了想吐。”他看耿堯的眼神是如此輕藐,仿佛他父親比垃圾還不如,讓江冬茉大吃一驚。

    “耿耀,你別這樣……”她拉他的袖子,又一次被他甩開。

    “你不要多管閒事。”他警告她,江冬茉十分尷尬,臉都紅起來。

    “Shit!”他不想傷害她,然而該死的,她真的太雞婆,又喜歡當濫好人,被戰火波及只能怪她自己活該。

    耿耀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對江冬茉說出更過分的話,只得推開椅子離開飯廳。

    “耿耀!”江冬茉看看耿耀的背影,再看看耿堯落寞的神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安慰哪一個,因而十分為難。

    “對不起,耿伯伯,我先去看看耿耀,您慢用!”最後她還是選擇先關心她的阿娜答,這也是人之常情。

    “小耀就拜託你了。”耿堯點點頭,把兒子交給江冬茉,心裡已經認定她是耿家未來的媳婦。

    “好。”江冬茉急忙轉身跑出飯廳去追耿耀,在心中默默祈禱他別難過。

    江冬茉自認腳程不差,可是她還是追丟了人,才不過一晃眼的時間,耿耀就跑得不見人影,不知道上哪兒去。

    她立刻去問看門的大叔耿耀有沒有開車出去?看門的大叔給了否定的答案,她於是又跑到後面的庭園找耿耀,也沒看見他的人。

    沒辦法,她只好把耿公館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搜過一遍,連他最不可能去的倉庫也去找,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他會去哪裡呢?

    江冬茉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地方還沒找過,那就是他的畫室。

    她跑去畫室,輕輕打開門透過門縫窺探裡頭的情形,果然看見耿耀在裡面作畫,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還有心情作畫,那就代表他尚控制得了情緒,很好。

    江冬茉才剛放下心,這個時候耿耀突然拿起畫刀,朝畫布狠狠刺下去。

    他要毀了“太急”!

    她連忙用力推開門,趕在他下第二刀之前,阻止他做傻事。

    “不要!”她從背後抱住耿耀,將他拖離無辜的畫作,不讓他傷害自己的作品。

    “放手。”他試圖扒開她的手,江冬茉無論如何都不放開,硬是和他抗爭到底。

    “我不能放。”她說。“放開以後,你會後悔,我也會後悔,所以千萬不能放。”畫就像是他的孩子,雖然她看不懂,但她不能讓他毀掉自己的心血。

    耿耀儘管憤怒,但他知道她是對的,倘若他任由自己衝動毀掉這幅畫,他一定會後悔。

    他慢慢放下畫刀,將它扔回筆筒裡面,想辦法緩和情緒。

    江冬茉的小手始終巴得好緊,即使他已經放鬆身體,她依然環住他,就怕一個沒抓牢造成遺憾。

    “小茉,你可以放手了。”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以後,心情已經平復許多,不再那麼激動。

    “你確定?”她不是很相信他的話,怕他會再對畫施暴。

    “確定。”他向她保證絕不再做傻事,她才放手。

    “呼!”她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毀了太急……”

    雙手忽地被耿耀攫住,整個人被耿耀擁入懷中,江冬茉錯愕地發現到耿耀攻擊的物件從畫布變成她!

    她小嘴微張,不明就裡地看著耿耀,難以跟上他心情的變化。

    耿耀低頭封住她的嘴,不想從她的嘴裡聽見任何問題。

    Love is my pain。

    愛是如此痛苦,只要心中仍存有眷戀,無論是親情或是愛情,都會傷害人。

    耿耀毋須說話,江冬茉便能體會到他心裡的痛。雖然他表現得好像很痛恨耿堯,但她知道他是在乎他的,否則他不會憤怒到幾乎毀掉自己的畫,因為他心中的愛意找不到出口,只能借由憤怒發洩。

    瞭解到他只是在發洩,並不會真的傷害她,江冬茉的響應大膽且熱烈,期望透過最親密的方式安慰耿耀。

    感受到她熱切的心情,耿耀由原先的輕吻,轉為深沈的吮吻,他並且靈巧地撬開她的唇瓣,將舌頭伸進她的芳腔之中,邀請她與他嬉戲共舞。

    江冬茉發現到他雖然霸道,但在男女的事情上,卻是給予她相當的尊重,並不會強迫她。

    這一個月以來,接吻已經是家常便飯,他們有時會更進一步,但他總是在最後一刻急踩煞車,從未越過最後的界線。

    他們吻得很深,很熱烈。他們的舌頭幾乎交纏在一起,呼吸急促到都會喘,鼻息重到分不清你我,胸口起伏不定。

    “呼呼!”

    江冬茉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打住,可耿耀卻將她抱起來走出畫室,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睜大眼睛望著他,無聲問他想做什麼?答案顯然易見,他決定不再忍耐,解放自己的欲望。

    眼睜睜地看他用腳把門關上,江冬茉意識到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和她上床。

    耿耀將江冬茉放在床上,江冬茉掙紮著起身,他立刻用身體的重量將她壓進床褥,然後再用嘴巴封住她到口的抗議,這時的他又恢復開始時的霸道,不聽人說話,不管她願不願意,只管自己。

    不,不一樣。

    耿耀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已經和當初不同。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單純想要滿足自己的欲望,但現在他知道該如何挑逗她,該如何激起她的欲望。

    他用更猛烈的吻佔據她的理智,在她的唇齒之間留下自己的印記,教她永遠記得他的名字。

    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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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5:22


    “哪裡,真是個可愛的小姐。”耿堯微笑。“你別緊張,我不會吃了你,頂多只會咬你。”

    耿堯跟江冬茉開玩笑,江冬茉真的放鬆一些,馬上就對耿堯產生好感。

    “別把你在外面把妹的那一套用在小茉身上,她沒那麼容易上當。”好不容易耿耀終於開口,卻是怒氣衝衝,一句好話也沒有。

    “耿耀,你怎麼對伯父這麼說話——”

    “閉嘴。”

    隨著耿耀冷漠的命令,現場再次陷入令人尷尬的沈默,江冬茉都快透不過氣,想不通這對父子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氣氛如此緊張。

    “我在飛機上什麼都沒吃,家裡有什麼吃的東西嗎?”耿堯似乎非常習慣耿耀這種態度,也不生氣,跳過耿耀直接就問江冬茉。

    “啊?”她差點反應不過來。“有……有水餃!是我自己包的,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她越說越小聲,罵自已土包子,耿耀的父親可是國際間知名的現代工藝大師,長年旅居歐洲,吃遍歐洲各國美食,怎麼會瞧得起她包的水餃……

    “那就麻煩你了。”耿堯二話不說點頭,江冬茉聞言喜出望外。

    “不麻煩,我現在立刻去煮給您吃。”她超興奮,轉身就要衝去廚房當煮飯婆,被耿耀攔下。

    “等一下,我有說OK嗎?”他怒氣衝衝的瞪她,罵她多事。“人家說肚子餓,你馬上就把我的水餃給人家,有你這麼當女朋友的嗎?”

    他小氣的老毛病又犯,只要是有關水餃,他打死不退,江冬茉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你也吃一點嘛!”這總行了吧。“反正中午你也沒怎麼吃,乾脆和伯父一起吃,我去下水餃!”

    說完,她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氣壞耿耀。

    “江冬茉!”

    她才不管他在背後怎麼喊,堅持要給耿堯做飯吃,氣壞耿耀。

    這還是耿堯第一次瞧見耿耀吃癟,想笑又不敢笑,忍笑忍得很痛苦。

    耿堯上揚的嘴角,使得耿耀的雙頰微紅,嘴巴念念有詞。

    “這小妮子,居然敢不聽我的話,看我怎麼修理她……”他低下頭跟耿堯擦身而過,耿堯見耿耀顯然在逃避自已的視線,不禁笑出聲。

    他目送耿耀的背影消失在廚房的門扉之中,聲音從門板的細縫傳出。

    “江冬茉,你皮在癢……”

    隨著廚房的門完全關上,耿耀的聲音變得模糊,耿堯聽不清楚談話的內容,卻足以令他欣慰萬分。

    看來,小耀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孩,有她照顧小耀,就算他不在他身邊,他也可以放心將兒子交給她。

    耿堯按電鈴招來下人幫他安排房間,楊大嬸來到主屋客廳一看竟是耿堯,又驚又喜。

    “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喊我一聲?”楊大嬸十分興奮看到主人,嘴巴笑到都快合不攏。

    “我這不是喊了嗎?”耿堯打趣回道。

    “你都進門這麼久了才記得叫我。”楊大嬸抱怨。“你等等,我這去幫你整理房間。”

    楊大嬸帶耿堯上樓,一邊像只老母雞吱吱喳喳嘮叨個不停,大多說些家中細碎的瑣事,不聽也罷。

    在她幫耿堯整理房間的時候,耿堯乘機向她打聽江冬茉,問她覺得江冬茉的人品怎麼樣,配不配得上他兒子?

    楊大嬸對江冬茉讚不絕口,稱讚她乖、做事又勤快,重要的是耿耀十分喜歡她,無時無刻把她帶在身邊,幾乎已經到達形影不離的地步。

    不過楊大嬸同時提到,江冬茉的家世很普通,只是水餃店老闆的女兒,恐怕配不上耿家這種藝術世家,光是門面就有天大的落差。

    耿堯雖沒搭話,但在他心裡家世好壞根本成不了問題,只要耿耀喜歡,人品和個性夠好,就是媳婦的理想人選。

    “耿伯伯,水餃煮好了,請您到飯廳吃水餃。”

    說人人到。

    耿堯才說她是理想人選,江冬茉馬上就盡顯好媳婦本色,來請公公前去用餐。

    耿堯和楊大嬸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笑著點頭。

    “我馬上下去。”到目前為止,耿堯對江冬茉還算滿意,她的外表雖然沒有多出色,卻很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難怪他兒子會喜歡她。

    江冬茉和耿堯一起到飯廳,耿堯一點都不意外看見耿耀乖乖坐在椅子上,因為他的?貝叫他“吃一點”,雖然是用懇求的語氣,但對他來說就是命令,只是他驕傲得不肯承認,其實他早就落入江冬茉的掌握之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完全相反。

    滴水可穿石。

    耿耀又臭又硬的脾氣,正被江冬茉的柔情一點一滴的貫穿,總有一天會被侵蝕殆盡,他萬分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耿伯伯,請坐。”江冬茉慇勤的幫耿堯拉椅子,超體貼。“我去幫您盛水餃,請您稍等。”

    她熟練的動作和熱情的招呼,讓人很難相信一個月以前,她還躲在店裡的廚房不敢面對顧客,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耿耀突然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他不應該帶她熟悉這個世界。如果他不曾這麼做,現在她還是他一個人的,自然也不必跟人分享她的溫柔,特別是對面這個臭老頭。

    雖說是父子,耿堯和耿耀其實聚少離多,就算偶爾見面也像仇人,沒打架就不錯了,不要說談心。

    “水餃來了。”江冬茉給父子倆各盛一盤,自己也拿一盤水餃在耿耀的身邊坐下,她其實吃不下,但為了緩和氣氛,她只好賣命當陪賓。

    她對耿堯笑一笑,總覺得這種場面好熟悉,以前她姊姊難得回家一趟,她爸爸一定給她姊姊一頓排頭吃。

    她姊姊也不認輸,這個時候就需要和事佬,毫無疑問她一定得充當潤滑劑,因為家裡除了她以外就沒有別人能夠擔任這項工作。

    耿堯可以感受到她的努力,並感謝她的付出,他和耿耀之間真的需要有人出面緩頰,否則一定吵架。

    “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吧!”

    只可惜他們有心營造好氣氛,耿耀卻不合作,堅持要把氣氛弄擰。

    耿堯歎口氣,心想耿耀的脾氣不知道像誰?他母親也是個溫柔的人,他的脾氣也沒那麼古怪,可能是遺傳到他父親,也就是耿耀的祖父,他老人家的脾氣也是又臭又硬。

    “我確實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耿堯直視坐在對面的兒子,耿耀亦回敬他,父子再一次形成拉鋸戰。

    “我說你怎麼肯抽空回來看我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原來是有要事相告。”耿耀冷笑,口氣嘲諷得不得了。

    江冬茉偷偷拉耿耀的袖子,要他說話別那麼沖,被他甩開。對一個丟下兒子,自己跑到國外逍遙的自私鬼,他沒空顧慮他的心情,被他傷害活該,而且他也不認為他父親會受傷。

    “我要結婚了,一個月後。”

    耿堯此話一出,耿耀立刻陷入沈默。

    “為什麼我不會覺得驚訝。”沈默過後他依然嘲諷。“這已經是你第幾次結婚,我都記不得了。”

    “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耿堯回道。“一個月後我和Linda會在義大利的農莊舉行婚禮,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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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5:07


    以前他的臉上永遠掛著笑意,無論見到誰都展現出最大的熱情。雖然動不動就喜歡親人家的臉讓人很受不了,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被他的熱情感染,如果她父親當年不要這麼殘忍,多給她一點關懷鼓勵,說不定她也會對任大衛產生好感,而不是把他視為夢魘。

    他變了,變得冰冷,變得嚴肅。即使透過一層厚厚的玻璃,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冰冷,幾乎使她凍結。

    江冬茉不知道任大衛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任何上前打招呼的念頭,只是這樣靜靜打量著他。

    她興奮地發現到自己竟然沒有心跳加速,也不曾呼吸困難,當然也不會昏倒。相反地,她非常平靜,平靜到還有閒暇回憶往事,衡量得失。

    她微微一笑,轉身往後走,決定不喝咖啡了。她的心情太好,她剛剛發現自己戰勝了心魔,她面對害她患病的人卻毫無感覺,這還不值得慶倖?

    她迫不及待想與耿耀分享內心的喜悅,回到耿公館卻發現他像一頭暴躁的獅子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好像在擔心什麼。

    “我回來了……”

    “謝天謝地,你沒事!”

    她話還沒落下,他就緊擁著她,讓她倍覺溫暖。

    “我能有什麼事?”她抬頭笑得好甜。“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

    “不,一定有事。”她的笑容太甜,有問題。“你是不是又被人搭訕?那個混帳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要不要緊?”

    耿耀摸她的額頭摸她的臉還摸她的脖子胡摸一通,擔心可見一斑。

    “我真的沒事。”她把他的手從她身上拿開,對著他微笑。“也沒有哪個混帳跟我搭訕,不過我倒是遇見了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

    “除了佟璃璿之外,你還有朋友?”這倒稀奇。

    “你真失禮。”她生氣的噘嘴。“不過你也沒說錯,除了小璿,我是沒有其它要好的朋友。”可見她做人多失敗,唉!

    “那你今天遇見的這個朋友是……”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學長。”她更正用詞。“任大衛是我國中時期的學長,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個ABC——”

    “等等!”耿耀打斷她。“你說你遇到誰,任大衛?”

    “嗯,你認識他?”她睜大眼睛,以為天下有這麼巧的事,答案是沒有。

    “我不認識他,但我聽過那個男人婆提過他,他就是害你得到恐男症的王八蛋!”沒想到消失十幾年後又重出江湖,可惡。

    “哪個男人婆?”她有聽沒有懂。

    “佟璃璿。”耿耀挑眉。“千萬別告訴她我在背後偷偷叫她男人婆,她會殺了我。”

    “她的確會殺了你,如果她知道的話。”江冬茉聽了以後噗哧一笑,心想他怎麼這麼厲害猜中佟璃璿的外號?

    她國中的時候大家都叫她男人婆,這個外號一直跟著她到大學畢業後才自然消減。

    “所以別出賣我。”耿耀警告江冬茉。“我是不怕她,但我沒空跟她鬥嘴,浪費時間。”

    “我不會告訴她。”她真羨慕小璿能和他鬥嘴,她就不行,只能偶爾跟他發點小脾氣,最後還是得乖乖聽話。

    “然後呢,你跟他打招呼了嗎?”他發誓她若是敢這麼做他會掐死她,再把她罵死。

    “沒有,就只是隔著落地窗靜靜的看他。”她搖頭。“我發現他變了好多,雖然依稀認得出是他,但他的表情差太多了,以前他總是微笑,現在變得很嚴肅,我都不敢確定我有沒有認錯人。”

    “你可別對我說,你仍對他有好感,我會殺了你,絕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他猛吃飛醋,應驗了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這句話。

    “你想多了。”她哪敢啊,又不是不要命。“我只是為自己感到高興,因為面對他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都不激動,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我想這代表我的病已經痊癒,從今以後我可以自由自在的面對異性,過正常的生活。”

    “等一下!”他伸手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免得她越說越不像話。“你的意思是你準備甩掉我,去交新的男朋友?”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冤枉人。“我只是很高興自己終於恢復正常,你不為我高興嗎?”

    “不高興。”他冷哼。“那代表我的競爭對手也會回到正常數值,我不喜歡。”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其實她很有異性緣。現在的女孩都太強焊,不是有公主病就是有女王病,女僕性格少之又少。

    再加上她的外型嬌小可愛,非常女性化,楚楚可憐的外表很容易融化男人的心,所以她才會時常被男人搭言山。

    “真拿你沒辦法。”有理講不清。“你覺得我應該把任大衛的事告訴小璿嗎?她一直以為他還在美國,不知道他已經回到臺灣。”

    “我勸你最好不要。”耿耀極力反對。“你只是偶然遇見任大衛,還不確定一定是他,萬一那個人不是任大衛,豈不是很尷尬?更何況我看男人婆好像也沒那麼希望再遇見任大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別雞婆了。”

    呃,也對。每次小璿提起任大衛,總是恨得牙癢癢的,她還是不要多事,免得影響小璿的情緒,最近小璿因為工作上的事,已經夠心煩,她還是別去雪上加霜。

    “從你進門開始就一直提別人的事,現在也該關心一下我了吧!”耿耀不愧是王子病患者,江冬茉不過才把注意力轉到別人身上一會兒,他就不停抱怨,活生生就是個自私鬼。

    “你看起來好好的,不需要關心。”她摸他的頭,沒發燒,臉色也算紅潤,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才怪。”他耍賴。“我打了兩個小時的手機你都沒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忘了帶手機。”她跟他道歉。

    “不管,你要補償我。”他雙手圈住她的纖腰,想要做什麼一目了然。

    江冬茉為難地看看四周,生怕下人闖進來,但耿耀只要興致一來,可不管這裡是不是客廳,一定要親到她,不然不會放手。

    她心虛的閉起眼睛,祈禱李思本不會又突然出現,否則她真的沒臉活下去。

    耿耀慢慢低下頭,兩人的鼻息交融,嘴唇對嘴唇,眼看著就碰在一起,這個時候——

    “啊,我不該挑這個時間回來,抱歉。”

    江冬茉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只不過打斷他們親熱的人不是李思本,也不是下人,而是一個穿著打扮非常有味道的中年男子,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打量著他們兩個人。

    一股奇異的氣氛彌漫在他們的四周,打從中年男子踏進客廳開始,耿耀臉上的表情就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滿心期待變成冷漠,最後終至僵硬。

    “小耀,我回來了。”中年男子首先打破沈默,主動跟耿耀示好,耿耀依舊冷著臉,半天不說話。

    中年男子一直得不到耿耀的回應,只好把頭轉向江冬茉,對她說道:“你一定是小耀的女朋友,我是小耀的父親,今天剛回國,初次見面。”

    “您、您好,耿伯伯,我叫江冬茉,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江冬茉一聽見中年男子竟是耿耀的爸爸,連忙跟他行禮,慌張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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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4:51


    “你可真會挑時間。”江冬茉離開飯廳後,耿耀馬上炮轟李思本,他仍是笑嘻嘻。

    “我怎麼知道會剛好撞見你們正在吃鴛鴦餐?”李思本消遣耿耀。“你喂我,我喂你,嘴巴打開,嗯——真甜蜜!”

    他說就算了,還兼做動作,氣壞耿耀。

    “知道我們甜蜜,你還來當電燈泡!”耿耀免費奉送李思本一拳,被他躲開。

    “切,你以為我是自己心甘情願來的嗎?”李思本嚷嚷。“要不是你失聯,大夥兒怕你被外星人抓走,我也不想破壞你們的好事。”他猜吃完水餃後下一步是接吻,羨煞他們這些單身漢。

    “你們幹嘛找我?”他倒情願自己被外星人抓走,至少他們上不了外太空,不會在他和江冬茉調情時突然出現。

    “練團。”李思本提醒他還有兄弟,不要色字頭上一把刀,把他們全忘光光。

    “練什麼團?”耿耀皺眉。“大雄還在住院,楚堂也還沒回國,只有我們兩個人能搞出什麼名堂。”

    “拜託!”李思本聞言叫道。“你的日子還停留在土撥鼠節,永遠都是同一天嗎?”(注:有一部美國喜劇電影名為:土撥鼠節“GroundhogDay”,片中男主角因為出言不遜觸怒了土撥鼠神,每天醒來都是土撥鼠節,永遠過同一天,直到他有所領悟才脫離這個懲罰。)

    “大雄出院了?”這麼快?

    “早就出院了。”李思本翻白眼。“他已經夠倒楣了,你還希望他躺在醫院多久?”

    “一輩子。”耿耀回答得簡單俐落,超級沒良心。

    “另外楚堂也回來了。”李思本歎氣。“他叫我不要打擾你,問題是他下個月初又要出國,他這一走可比大雄住院的日子還久,我們的樂團要不要乾脆解散算了?”每次練團不是缺這個人,就是缺那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堅守崗位,永垂不朽。

    “開玩笑,怎麼可以解散?”這是他畫畫以外唯一的娛樂,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那我們什麼時候練團?”李思本抱怨。“好不容易我們的主唱和貝斯手都回來了,卻換成鼓手缺席,永遠湊不齊四個人。”

    “這幾天。”

    “這幾天是哪幾天,星期幾?”李思本緊抓著耿耀不放,終於把他惹毛。

    “你是在審犯人嗎,幹嘛問得這麼仔細?”耿耀最怕束縛,偏偏李思本最擅長此道,真的很煩。

    “因為你看起來就一副不想練團的樣子。”李思本收斂起笑容,表情轉為嚴肅,不再嘻嘻哈哈。

    “我沒說我不練團。”耿耀反駁。

    “你不用開口說,你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李思本挑眉。“耿耀,我問你,你打算怎麼處理江冬茉?”

    “處理?”耿耀愣了一下。“她又不是貨物,還處理咧!”切!

    “你別跟我裝傻。”這不是他的長項,別硬撐。“你扣留人家這麼久,總該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要給她什麼交代?”可笑。“我又沒有對她做什麼,頂多只是——”

    “接個小吻,偶爾吃一下豆腐,你是不是想這麼回答我?”

    “……”

    李思本對耿耀瞭若指掌,幾句話就可以讓他陷入沈默,完全說不出話。

    “讓我換個方式問你好了,你喜歡江冬茉嗎?”雖然看耿耀難堪很有趣,卻不是李思本的目的,他希望他毫無保留坦白真心,不要打混。

    “當然喜歡。”不喜歡的話他會將她留在身邊?簡直是廢話。

    “有多喜歡?”偏偏李思本就是喜歡追根究柢,某方面很惹人嫌。

    “就……”他也說不上來,別逼他。

    “有到愛的地步嗎?”耿耀說不出來,李思本幫他說,這才叫做好朋友。

    “我對她很有感覺。”耿耀的回答過於狡猾,至少在李思本聽起來是如此。

    “Feeling。”李思本猛點頭,語氣再嘲諷不過。“這是最不可靠的東西,說消失就消失,留下的只有傷痛。”

    “你的意思是,我會傷害小茉?”耿耀不悅地看著李思本,覺得他管得太多了,超越了朋友的範圍。

    “肯定會傷害她。”李思本答道。“如果你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她最終只有受傷離開。”

    愛情不是搞藝術,靈感來了,就鋪天蓋地把人捲進去,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那太可惡,也太自私,他不希望他的朋友成為那樣的混帳。

    面對好友的質疑,耿耀多希望自己能夠反駁,然而不幸的是,他竟想不出一句可以挑戰李思本的話!難道他就像李思本所說那麼可惡,那麼自私?他真的不知道。

    “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李思本相信他的朋友並不是混帳,只是需要時間解開心中的結,他會耐心等待。

    “等你想練團的時候再call我。”李思本臨走前交代耿耀。“不過,一定要趕在下個月初之前,別忘了我們的貝斯手又要出國。”

    話畢,李思本隨即閃人,留下耿耀一個人獨自陷入長考。

    在和李思本短暫且丟人的會面之後,江冬茉選擇一個人到鬧區逛街兼散心,免得留在屋子裡再次碰見李思本,到時候又得尷尬一次。

    以前,要她一個人在人群中穿梭根本是天方夜譚,萬萬不可能。然而自從和耿耀在一起以後,她漸漸變得不怕人群,甚至偶爾還會停下腳步,觀察人們臉上的表情。

    “See,這些人的臉就像畫布,隨著情緒變化,五官也會有所改變。有的是快樂祥和,色彩瑰麗像是印象派,有的則憤怒扭曲,強烈的情感表現宛如抽像派,是不是很有意思?”

    耿耀從不畫人物,卻對人群觀察入微,說得頭頭是道。

    江冬茉是藝術白癡,不懂得藝術派別,但她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觀察人群確實會給自己帶來樂趣,特別在觀察對像具有鮮明特色時,會更有樂趣。

    她打算找一間咖啡館,坐下來好好觀察來往的人群,最好是有整片落地窗的咖啡館,會讓她的觀察工作更為簡單一些。

    她走著走著,終於讓她找到一家符合理想的咖啡館,還沒能走到門口,赫然發現靠窗的位子上,坐著一道似曾相識的人影。

    說是似曾相識,是因為她有十多年沒再見過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認錯人。

    隔著落地窗,江冬茉的心情是矛盾的,是不安的,因為坐在咖啡館裡頭的不是別人,而是害她得到恐男症的罪魁禍首——任大衛。

    她就這麼呆呆站立,不知如何是好,落地窗內的任大衛渾然不覺有人在看他,只是冷著臉,低頭看資料。

    十幾年的時間很漫長,足以使一個男孩變成男人,任大衛便是如此。

    坦白說,江冬茉無法確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任大衛。他的五官依然立體,像是混血兒,卻是百分之百的台裔。

    他的肩膀比起國中時要寬上許多,身高還得再多一些,不過手長腳長媲美雜誌上的男模特兒,這點倒是沒改變。

    不,他變了。

    江冬茉觀察任大衛,得到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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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4:30


    “你忙,我先出去。”一股悶氣沒來由地充斥在她的胸口,害她險些岔氣。

    “你今天不陪我畫畫嗎?”他抬頭看她,遭到一記白眼。

    “我還要工作,沒時間。”她沒好氣的回道,給他排頭吃。

    “你還有什麼工作要做?”她的工作就是陪他,隨時在他身邊……

    “包水餃給你吃!”她回頭瞪他。“這不就是你帶我來你家的目的?”

    “唔,是這樣沒有錯……”

    “這就對啦!”江冬茉氣衝衝的轉身,長馬尾在空中甩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憒怒的馬匹,隨時準備踢人一腳。

    砰!

    她甩門的力道,也和馬的腳勁差不多,一樣生猛有力。

    耿耀嘴巴噘成O字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惹來這種待遇。

    他以為她是只溫馴的小貓,卻忘了貓是有爪子的,她顯然也有。

    耿耀滿腦子問號,搞不懂江冬茉為什麼生氣,江冬茉自己也很納悶,他不畫人物跟她有什麼關係,她這麼氣呼呼的做什麼?完全沒有道理。

    話雖如此,然而江冬茉心裡明白,她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她想成為他的模特兒。她想要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的,想要獨一無二,但他卻當面潑她冷水,說什麼無形勝有形,聽多了真的會吐血。

    唉,算了。

    江冬茉告訴自己不要貪心,他願意把她留在身邊,已經是獨一無二。

    過去,她對時事一向不關心,也鮮少上網搜尋新聞,對於流行文化更是一無所知,負責任的說,她雖然生得一張現代年輕人的臉孔,骨子裡卻是上個時代的小老太婆,完全跟不上流行。

    她是到了這裡以後,無聊上網搜尋有關耿耀的新聞,才知道他是多了不起的一個人。他生長在藝術世家,祖父是油畫界大師級的人物,父親專精于現代工藝,在國際間享有盛名,長年旅居國外,近年來活躍於歐洲的社交界,偶爾會傳出他和哪位社交名媛或是明星的緋聞,總能吸人眼球。

    至於耿耀,成績就更輝煌了。他很早就嶄露頭角,青少年時期便獲獎無數,但是讓他真正聲名大噪的卻是十七歲時得到的大獎。當時國內所有叫得出名字的畫家,幾乎都送出作品參加競逐,沒料到揭曉的結果,竟是由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獲得最大獎,震驚當時的畫壇。

    從此以後,他便平步青雲,每一幅畫都獲得國內外大獎的肯定,成了當代最重要的畫家之一。

    也有另一種說法,耿耀之所以如此引人側目,除了他過人的才華、傲人的家世以外,他出色的外表也是加速他成功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他新時代的作風,總給外界屌屌的感覺,很符合現代人的胃口。

    最重要的是他從不讓任何女人靠他太近,有人因此猜測他是同志,但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只喜歡女人,對男人興趣缺缺,只是他非常挑剔,要感覺對又要合他的胃口,實在是非常難找,所以甚少傳出緋聞。

    這麼難以靠近又挑剔的男人,居然將她留在身邊,還對她非常好,她該滿足了。

    江冬茉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去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太多的欲望只會讓自己痛苦。

    藝術方面她是個白癡,但若論包水餃,她還真找不到幾個對手,既然耿耀留她在身邊是為了二十四小時都能吃到新鮮美味的水餃,那麼她就滿足他吧!這也是她唯一能幫他做的。

    江冬茉很快收拾好心情,去廚房包水餃。她從麵團開始揉起,接著將麵團□成薄厚適中的面皮。□完皮後,她接著把肉切碎,然後剁高麗菜,將高麗菜的水瀝幹,之後再和碎肉攪和在一起加以調味,調完味後再用手用力反覆攪拌直到入味,非常費勁。

    “呼!”弄完餡之後,她長長吐了一口氣,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

    別看只是一粒小小的水餃,所花的功夫絕不比一塊高級烤牛排少,而且更費體力。

    完成餡料和水餃皮以後,接下來就簡單了,她只需要使出她的拿手絕活——五秒鐘包一粒水餃即可。

    她包得夠快,也包得夠多。

    江冬茉一次包足了三百粒水餃,分包放入冷凍庫,別以為三百粒很多,耿耀沒幾天就吃完了。

    他對水餃的喜愛,非常人可以理解,連她這個水餃店老闆的女兒都要甘拜下風。

    搖搖頭,關上冷凍庫。江冬茉特別留下四十粒水餃,當做她和耿耀的午餐。

    打從她來耿公館以後,如果沒有特別吩咐就由她打理耿耀的三餐。而老實說,她唯一做得好的只有水餃,剩下的菜都馬馬虎虎。

    幸虧耿耀不計較她手藝差,她煮什麼他就吃什麼,好養得很。有時她甚至懷疑一天三餐只喂他吃水餃,他也不會抱怨。

    牆上的鐘顯示快接近午餐時間,江冬茉索性燒水下水餃,一次把工作做完。

    十分鐘後,水餃端上餐桌。

    好了,可以叫王子殿下來吃飯了。

    她才想去找耿耀,一轉身就碰到一堵人牆。

    “小心!”

    “嚇死我了!”

    江冬茉碰上的人牆正是耿耀,正好省去她叫人的麻煩。

    “你走路總是喜歡心不在焉,當心跌倒。”他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有錯在先,還賴到她身上。

    “如果你不是那麼喜歡過萬聖節的話,我也不會被你嚇著。”她俐落的回嘴,膽量和口才都進步不少。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耿耀不得不佩服她進步神速,一個月前她還動不動就昏倒,才不過短短一個月,她已經可以申請加入辯論社,該說他調教得當呢?抑或這是她原有的潛力?值得研究。

    “好吧,是我的錯。”他投降。“我們可以吃飯了吧!我已經聞到水餃的香味,嗯……香嘖噴。”

    “你只有在肚子餓時才會認錯。”現實。“你先坐下來,我去拿筷子——”

    “拿一雙就好。”他交代她。

    “蛤?”只拿一雙怎麼吃?

    “聽我的話,只拿一雙筷子,不準多拿。”他才剛道過歉,馬上又暴露本性,應證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千古名言。

    江冬茉雖然搞不懂他的用意,還是按照他的話只拿來一雙筷子交給耿耀。

    “娘子辛苦了,讓相公喂你。”耿曜接過筷子,順勢伸手將她往下拉,用自己的大腿代替椅子,讓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你幹嘛?”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用筷子挾起一粒水餃送到她嘴邊。

    “喂你啊,嘴巴打開。”他完全把她當小孩子看待,江冬茉簡直哭笑不得。

    “你別鬧了。”她偏頭躲避,他死追不放。

    “別害羞,快張嘴,啊——”

    “你不要鬧。”

    “啊——”

    “我才不要。”

    “聽話,啊——”

    “不要玩了!”

    “咳咳!”

    小倆口正濃情密意,半路不期然殺出一個程咬金破壞他們的雅興,耿耀不消說必定狠瞪,江冬茉則是滿臉通紅,恨不得地上立刻開了個洞讓她鑽進去。

    “抱歉,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無視于耿耀殺人似的目光,李思本依舊嘻皮笑臉,勇氣十足。

    “你們聊,我不打擾了,再見。”江冬茉連忙溜下耿耀的大腿,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招呼離開飯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跟李思本打照面,簡直丟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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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4:12


    “冬蕾姊因為受不了江伯伯,外出念大學以後就沒再回家,一直住在外面。”算是逃避。“冬茉就沒這麼幸運,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患有恐男症,又不適應人群,所以一直住在家裡。”

    可以說家是她的避風港,也是她不得不待的地方,某種意義上又像牢籠,她既然掙脫不了只好乘乖待著,避免受傷。

    “從外表真的看不出來伯父這麼嚴厲。”耿耀皺眉。

    “江伯伯是軍人出身,當然嚴厲了。”他不懂啦!“偏偏江媽媽又過世得早,江伯伯一個人帶兩個女兒,為了怕她們變壞,對她們加倍嚴厲,兩姊妹吃足苦頭。”

    “怎麼說?”耿耀生長的環境和江家姊妹完全不同,自然無法體會被束縛的痛苦。

    “江伯伯給兩姊妹的規定一大堆,說是江家的家訓。”佟璃璿想到不由得打冷顫,慶倖自己無人可管。“最重要的是,江伯伯不許她們和異性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怕會敗壞門風。”

    老天!現在都什麼年頭了,居然還有這種老八股的想法,不愧是上個世紀的軍人,代溝有夠深。

    “然後呢?”聽完這一大堆前言,耿耀總算對江冬茉的家庭有初步瞭解。

    “然後兩姊妹一直遵從江伯伯的教誨,不敢和異性走得太近,直到有一天任大衛那個死白目不小心親了一下冬茉的臉頰,她的人生開始起了變化。”聽起來滿像電影的情節,卻千真萬確。

    “任大衛?”這又是哪號人物?

    “他是我們還在就讀國中時,學校的風雲人物。”佟璃璿解釋。“他是ABC,讀國中以前都在美國,直到讀國中才回來。因為長得很高很帥,又在美國混過,學校的女生一半以上都是他的粉絲,他逢人就親人家的臉頰,完全美式作風。不過不是人人都吃他那一套,至少我就很反感——”

    “他一定沒親過你。”耿耀哪壺不開提哪壺,佟璃璿正興高采烈追憶往事,他就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來,相當不夠意思。

    “我也不稀罕。”她嗤之以鼻,自認為沒那麼花癡。

    “他親了小茉以後呢?”耿耀追問。“小茉就得到恐男症了?”

    “不是這樣。”佟璃璿注意到他喊江冬茉的小名,而她不認為有經過江冬茉允許,一定是他自己硬喊的,看來冬茉又遇上一個霸道的男人,可憐。

    “冬茉當時雖然驚慌,但也不至於馬上得病,她會患恐男症,完全是因為江伯伯。”

    “這跟伯父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個禮貌性的吻,還親在臉頰……

    “當然有關係。”佟璃璿搖頭。“江伯伯知道這件事以後很生氣,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冬茉不檢點,丟光江家的臉,還打了她一頓,罰她好幾天不能出門,她因此好幾天沒去學校上學。”

    這本來只是一樁意外事件,江鴻偏要把它無限放大,搞得大家雞犬不寧,害自己的女兒成了笑話。

    “從此以後,她就很怕男生,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越害怕,根本完全不跟異性接觸。”佟璃璿說完歎氣,為好友感到心疼。

    “到後來她甚至只要一和異性接觸,就會緊張到昏倒。”他才認識江冬茉幾天,她就已經昏倒過好幾次,情況非常嚴重。

    “江伯伯也很後悔,怪自己不該太嚴厲,害女兒得了這種怪病。”這該說是單親的悲劇呢,還是江鴻的個性使然?總之,江冬茉怕男人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那個ABC不必負責嗎?”耿耀超不爽。“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還說呢!”佟璃璿抿嘴。“他闖完禍以後,拍拍屁股就回美國了,還負什麼責任。”

    也是,有些人只管闖禍,事後收拾沒他的事,儘管自私自利。

    耿耀的臉色迅速下沈,腦中浮現起一道身影,這道身影便是打帶跑的代表人物,只管放縱,後果恕不負責。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江伯伯這麼爽快把女兒交給你?”佟璃璿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他身上,耿耀一點也不意外。

    “我正想問你。”這是他約她的另一個目的——弄清楚江鴻的意圖。

    “就像我剛剛說的,江伯伯很後悔自己因為一時衝動,害女兒染上怪病,想要趁事情還可以挽救之前彌補一切。”

    “什麼意思?”他眯眼,不是很聽得懂她的解釋。

    “我發現冬茉面對你的時候好像特別有活力,也沒那麼怕你。”佟璃璿的觀察力相當敏銳,耿耀則是不知不覺。

    “是嗎?”他倒是沒發現,不過不能怪他,說到底他也只認識江冬茉幾天,不清楚她的個性情有可原。

    “相信我。”佟璃璿肯定的點頭。“園遊會的時候,她不是還拿大鍋勺打你?我可沒看她打過別人。”這就是證據。

    “可是……我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一樣昏倒。”他不覺得事情有她說得那麼樂觀。

    “天啊,你們已經接吻了?”佟璃璿聞言興奮的大叫,發現大家都在看她,連忙用手遮住嘴巴,不過眼睛還是閃閃發亮。

    “我沒有看錯人,你就是冬茉的真命天子,也不枉費我努力說服江伯伯。”

    佟璃璿的話間接證實,江鴻之所以放心將女兒交給他,是因為她說服江鴻,耿耀和江冬茉之間有一股看不見的吸引力,江鴻才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江冬茉送到耿耀身邊。

    “也許你會覺得很荒謬,但我真的覺得你們註定要在一起,我就是有這個直覺。”佟璃璿發揮超級媒人的功力,硬要把他和江冬茉送作堆,讓人很受不了。

    “荒謬。”他又皺眉。

    “荒謬你還來找我?”她反問他,把他問得一愣一愣。

    “我相信你也感受到那股魔力,才捨不得讓冬茉離開,想盡辦法將她留下來。”愛情就是這麼奇妙,有時只發生在一瞬間,便能造就永恆。

    耿耀一開始並沒意識到自己耍手段,經佟璃璿這麼一提,才發現他找了一堆愚蠢的藉口,只為了將江冬茉留在身邊。

    或許,真如她說的,愛情悄悄降臨在他身上。

    Love is feeling。

    既然他已經決定跟著感覺走,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儘管邁開腳步就是。

    “不過我得先警告你,江伯伯雖然迫于無奈讓冬茉留在你身邊,但你最好別動歪念頭,免得後悔。”佟璃璿醜話在前頭,就怕他誤踩地雷,砰一聲爆炸,她可就罪過罪過。

    “你的意思是,一旦我碰了小茉,就得負一輩子責任?”耿耀的理解能力真不錯,舉一反三,用不著佟璃璿操心。

    “大概就是這樣。”聰明。“近年來江伯伯的標準已經放寬許多,以前是連碰都不能碰,現在改為事後負責,算是有很大進步。”

    ……是啊,在這都快可以移民到另一個星球的時代,真的是很“進步”。

    “我會三思。”他眉毛挑得老高,表示他會考慮,佟璃璿一句話也不信。

    像他這種隨心所欲的藝術家,懂得控制欲望?這就跟叫貓不要偷腥差不多——不可能!

    他啊,準備當江家的女婿吧!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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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王室| 2019-2-2 11:30:0820樓

    夜深沈,人兒已睡。

    曾經以為不會再驚擾她的惡夢,重新佔據江冬茉的夢境。夢中的她是如此青澀,稚嫩的臉龐堆滿笑容,和同學有說有笑,一起漫步在校園,這個時候她多快樂,即使雨天,在她眼裡也像是晴天,尤其她才剛入學不久就交到好朋友。

    “外面那一群女的吵死人了!”

    她新交的朋友叫做佟璃璿,名字很好聽,很女性化,可是她人卻是粗魯得要命,和名字一點都不搭。

    “她們在吵什麼?”江冬茉拉長脖子看向窗外,只看見好幾顆黑色的頭圍著一個高個子男生七嘴八舌搶著說話,非常熱鬧。

    “還不是在吸引任大衛注意。”佟璃璿拉了拉及肩的長髮,考慮削成平頭。

    “誰是任大衛?”沒聽過。

    “就是被她們包圍的那個傢夥。”佟璃璿的口氣滿是不屑。“那傢夥以為自己從美國回來就很了不起,到處招蜂引蝶。”

    佟璃璿又是傢夥,又是招蜂引蝶,出口沒好話,引起江冬茉的好奇。

    “你們吵架了?”她問佟璃璿。

    “我和誰吵架?”佟璃璿一臉困惑。

    “外面那個男生。”江冬茉沒看到任大衛的臉,不清楚他長什麼模樣,但她猜想應該長得不錯,不然不會這麼受歡迎。

    “我幹嘛跟他吵架?”無聊。“我只是看不慣他的態度,對誰都好,以為自己是大眾情人!”

    不知是佟璃璿太早熟,還是江冬茉被保護得太好,佟璃璿所說的這些男女之事,在她家是被嚴格禁止的,也不能討論。

    “可是同學們好像都很喜歡他。”

    “我不喜歡。”佟璃璿冷哼。

    江冬茉一點都不意外佟璃璿會這麼說,她就喜歡唱反調,所以在學校人緣不是很好,但江冬茉知道她是個好人,足以當一輩子朋友。

    雖然學校每個女生都在討論任大衛,江冬茉卻毫無興趣。這天,佟璃璿因為家裡有事沒來學校,沒辦法和她一起放學,江冬茉只得一個人獨自回家,不料卻在門口遇見一個高高的男生。

    “哈囉,我注意你很久了。”

    這個男生長得又高又帥,笑起來像賣牙膏的業務員,江冬茉總覺得好像看過他,但又記不起來在哪裡看過。

    “你是一年五班的江冬茉,對不對?”男生連她的名字都知道,讓她嚇一跳。

    “你、你是哪位?”她連忙用書包把自己胸前的名牌蓋起來,多餘的舉動逗樂對方。

    “我叫任大衛。”他比了比胸口的名牌,請她看清楚。“我之前一直住在美國,今年才回到臺灣念書。”

    他好像很以自己的身家背景為傲,江冬茉小心的點點頭,抱著書包試著從他身邊偷偷溜掉,不幸被他發現。

    “等一下!”他拉住她。“我想跟你做朋友!”

    “做、做什麼朋友?”她一臉戒備的看著他,拚命揮掉他的手,拜託他別碰她,被她爸爸知道肯定挨駡。

    “做什麼朋友?”任大衛偏頭想了一下。“你想做什麼朋友?”

    這本是她問他的問題,他卻丟回到她身上,教她好為難。

    “不是朋友的朋友?”她試探性地問,任大衛乍聽之下愣了一下,而後大笑。

    “你真可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江冬茉反應不及,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啊——David親了一年五班的江冬茉!”

    不知哪來的長舌婦看見任大衛親她,叫得像這輩子沒叫過似地,立刻引來圍觀。

    “真的嗎?”

    “不會吧!”

    “她家的家教不是很嚴,還讓人親她?”

    同學們東一句、西一句,說得她的耳朵都紅起來。

    “對不起,我先走了!”她把書包緊緊抱在懷中,快步走出校門。

    “等一下,江冬茉!”任大衛在她背後叫她。“你還沒有回答我,要不要跟我做朋友,江冬茉——”

    丟臉死了。

    回家的路上,她幾乎全程用跑的跑回家,一方面覺得羞愧,另一方面很怕她爸爸知道這件事會發飆,到時候她就倒楣了。

    整個晚上她都在極度不安中度過,姊姊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敢講。因為她姊姊雖然大她幾歲,其實也被她們的父親嚴加看管,搞不好還沒被親過臉頰,說了也是白說。

    大約到晚上九點鐘,終於東窗事發。不曉得哪個同學多事,跑來跟她父親打小報告,她父親一聽見她竟然在校門口做這麼丟臉的事,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做錯,握緊藤條就是一陣毒打。

    “你敢敗壞江家的門風,我打死你!”

    藤條咻咻咻地打在她身上,說痛也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我沒有!”她哭喊。“我真的不知道他會突然親我,這不是我的錯!”

    “你不要臉!”父親拿藤條一次又一次的打她。“我說過多少次,不能讓男生碰到手,你還讓他親你,挨打活該。”

    咻咻咻!

    “我沒有!”

    咻咻咻!

    “你讓男生親你,你活該!”

    “……我沒有……我沒有……”江冬茉深陷夢境,眼淚跟隨著呢喃緩緩流泄,晶瑩的淚水宛若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接連掉落枕頭,直到一雙大手將它們掬起,它們才有了歸依。

    用指背擦掉她眼角的淚水,耿耀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夢讓她這麼傷心,但他知道絕對不是好夢。

    “……我……沒有……”

    她不斷重複強調這三個字,表情猙獰而痛苦,仿佛正遭受極大痛苦。

    “小茉,快醒醒!你只是在作夢,沒事。”他不忍心見她受苦,輕輕搖晃江冬茉叫醒她。

    黑暗中,她依稀聽見他的聲音,但夢境太可怕了,她無法掙脫,只得哭喊。

    “我沒有——”

    “小茉!”他用力搖她的身體強迫她醒來,不讓她再被黑暗吞噬。

    “……耿……耀?”她眼神空澗的看著他,無助的模樣教人心疼。

    “對,是我。”他張開手臂,將她擁入懷裡。

    江冬茉的雙手起先垂在身體的兩側,漸漸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擁抱以後,才慢慢舉起手環住他,與他緊緊相依。

    “嗚……好可怕,我作惡夢了!”她哭得肝腸寸斷,小小的臉龐都被淚水浸濕,五官都看不清。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醒你。”他輕拍她的背安慰她,江冬茉靠在他的胸膛哭泣,總覺得好有安全感,有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

    “從來沒有人叫醒我,我總是一個人哭泣。”每回當她醒來,已經是淚流滿襟,陪伴她的只有冷清和無盡的寂寞,以及一股說不出來的痛楚。

    “我能體會你的感覺。”曾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他都是獨自一人。一直等到他長大,身邊多了一些朋友,他才開始相信寂寞可以消除,只要找到對的人。

    她會是那個對的人嗎?

    耿耀問自己。

    他會是那個對的人嗎?

    耿耀再次問自己。

    他不習慣自問自答,但有些事情不逼自己回答又找不到答案,就算逼了也得不到解答,人就是這麼矛盾。

    “不要哭了。”他親吻她的眼睛,以為能夠止住她的淚水,結果令他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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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3:47


    砰!

    耿耀根本不聽陌生男子說完便揮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隔壁桌的客人見狀紛紛尖叫,其中有不少人認出他,開始竊竊私語。

    “那不是耿耀嗎?”

    “好像是耶!”

    “怎麼隨便揮拳打人……”

    因為他才上過新聞版面,知名度高居不下,現在又惹出打人風波,眼看著又要上新聞報到。

    但是——耿耀才不管這麼多,只要誰敢碰他的女人,就要付出代價。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江冬茉大步走向停車的地方。那身段既優美,又充滿男子氣概,教人為之歎息。

    江冬茉就像是睡美人在床上靜靜躺著,仿佛任何事都無法驚擾她,但耿耀知道這並非事實,她是因為過度驚嚇而昏倒,才使得她這樣沈睡以逃避世人的眼光。

    凝視江冬茉如嬰兒般純潔的臉龐,不曉得怎麼搞的,他好像能夠看進她的內心深處,因為他靈魂的某個部分和她是相通的,他也有不為人知的傷痛,雖然他不知道她究竟有何傷痛。

    耿耀自認為是個冷漠的人,不怎麼關心別人的死活,但他發現自己卻好奇有關江冬茉的一切,短暫拜訪她家並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只知道她父親急著把她推向他,而這非常不可思議,因為她父親並不認識他,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他卻大膽把江冬茉交給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個中內幕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他只能耐心等她醒來。

    不擅等待的耿耀於是又再一次發揮耐心,角落邊的古董座鐘不畏時間的推進,依然強而有力地晃動著鐘擺,江冬茉就在時鐘的滴答聲中逐漸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耿耀雙手抱胸坐在床頭,似乎已經等候她多時。

    “我怎麼了?”她坐起來,一時間還搞不清狀況。

    “我……我又昏倒了嗎?”接著她想起在燒烤店發生的事,眼底淨是抱歉,對自己的脆弱感到很不好意思。

    “這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他皺眉。“我問過店裡的人,他們說那個傢夥只是跟你說了幾句話,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回家安置好她以後,他馬上打電話質問店老闆,老闆第一時間喊冤,告訴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才知道他發錯飆、打錯人,對方平白無故挨了他一拳,沒告他已經是萬幸。

    “他只是跟我搭訕。”她羞愧承認。“是我自己太過於緊張,一時控制不了情緒昏倒,不關那個人的事。”

    “你這毛病多久了?”回想他們初見面時她也是滿臉通紅,好像很緊張,但並沒有昏倒,不但沒有昏倒,還拿鍋勺把他的頭打出一個包。

    “好些年了。”她深吸一口氣,坦白一切。“我患有恐男症,只要一接觸到陌生男人就很容易緊張,嚴重時還會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甚至昏倒。”

    原來如此,難怪她總是把自己包得緊緊的,生怕被人發現一樣。

    “你知道原因嗎?”他追問。

    江冬茉低頭不發一語,耿耀等了半天不見她有任何反應,立刻知道等也是白等,她不會告訴他。

    “你好好的睡一覺,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找楊大嬸,她會幫你。”他示意床頭的三腳矮桌上有電鈴,只要按下電鈴傭人就會趕來她的房間,聽從她的吩咐。

    “好。”她點點頭,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耿耀幫她把被子蓋好,坐在床沿思考些事。

    隔天,佟璃璿一大早就接到他的電話,說要請她喝咖啡。

    醉翁之意不在酒,佟璃璿當然知道他不是誠心誠意請她喝咖啡,而是別有目的。

    她也不囉嗦,馬上就同意和他見面。因為她還得上班,只好跟他約在距離公司最近的一間咖啡館,氣氛不怎麼樣,但反正他們也不是男女朋友約會,就隨便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有關冬茉的事?”她開宗明義就把話挑明,替他省去寒暄的麻煩。

    “你倒是一點都不浪費時間。”耿耀的眉毛挑得老高,總覺得她和江冬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兩人卻很要好。

    “因為我很忙。”她不客氣的回道。“我的時間都用來想怎麼保護自己和爭取出頭的機會,沒有太多時間拿來風花雪月。”

    “不好意思我只會風花雪月,浪費你的時間。”她嘴巴鋒利,他的反應也不慢,扯平。

    “能有閒情風花雪月,還能賺到大把鈔票,我真羨慕你。”不愧是天之驕子。“你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範圍,都會告訴你。”只要能幫得到冬茉。

    “你知道她有恐男症吧?”

    “嗯。”佟璃璿點頭。

    “她這毛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怎麼染上這毛病?能不能治好?”

    佟璃璿趕時間,他乾脆來個快問快答,兩人充分配合。

    “你的問題真多。”她差點吹口哨。“我沒記錯的話,冬茉這毛病應該是從國一的時候開始的……對,就是那個時候。”佟璃璿想了一下後肯定答道,耿耀聞言頗為驚訝。

    “已經這麼久了?”從國一開始……唔,那得是幾年?

    “久到我以為她生來就患有恐男症,但其實國中以前,冬茉並不怕男生,相反地,她還很受到男生的歡迎。”

    回想起那段青澀歲月,不勝唏噓。那個時候冬茉就像個小公主,而她就像公主身邊提鞋的女僕,任誰都不會看她一眼。

    “想像得到。”耿耀不自覺地握緊拳頭,不曉得在跟人吃哪門子飛醋?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還在地球哪個角落,跟江冬茉八竿子打不著邊。

    不過,也由於他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情緒,讓佟璃璿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他和江冬茉之間有一股看不見的吸引力,將他們兩個牢牢吸在一起。

    “你知道原因嗎?”同樣的話他曾問過江冬茉,她選擇沈默,而他希望能從佟璃璿的口中獲得回應。

    “我知道。”她說。“冬茉會得恐男症,有兩個罪魁禍首,一個是任大衛,另一個是江伯伯。”

    佟璃璿——點名,耿耀十分驚訝聽見江鴻的名字,不禁露出疑惑的眼神。

    “伯父跟小茉的病也有關係?”

    “有絕對的關係。”佟璃璿歎氣。“應該說,冬茉會得到恐男症,都是因為江伯伯太過嚴厲,如果他不要那麼嚴厲,今天冬茉會是個正常的女孩。”

    “怎麼回事?”他不解。

    “說來話長。”她低頭看表,不確定有足夠的時間說完。

    “那就長話短說。”無論如何,今天他一定要知道原因。

    “好吧,大不了下午請假。”她豁出去了,頂多又挨頓白眼,反正無論她做得多好,她的上司對她都不滿意,就讓她更不滿意好了。

    “這件事要從冬茉的家庭說起,你見過江伯伯,你覺得江伯伯感覺起來如何?”在正式進入主題之前,她問他對江鴻的印象,得到的答案十分正面。

    “既溫和又講理,是一個相當慈祥的長輩。”這是他和江鴻短暫會面的感想,不知道正不正確。

    “現在的江伯伯也許真的像你所說的一樣慈祥,但以前他可不是這種個性。”佟璃璿說道。“以前的江伯伯既嚴厲又專制,管兩個女兒管得死死的。”

    她回想。

    “你知道冬茉還有個姊姊嗎?”她問耿耀。

    “不知道,我還沒機會問。”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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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3:32


    “呃,我很少出門。”在他質疑的目光下,她低頭解釋,表情有些赧然。

    “我想也是。”光憑她這麼喜歡把自己藏起來,就看得出她是個姹女。

    聞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在為自己的消極道歉。

    “這又沒什麼。”他摟過她的肩膀滿不在乎的說道。“天氣這麼冷,我也不喜歡出門,還不如待在家裡畫畫。”

    他說得一副他好像也是個大宅男,但江冬茉知道這並非事實,他只是安慰她,而她真心感激。

    不過被他在大庭廣眾下這樣摟著,她真的感到不習慣,總是想要掙脫。

    “別動。”她越是想掙脫,他摟得越緊。“你再動來動去,小心我當街吻你。”

    耿耀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種狂野的光亮,使得江冬茉深深相信,自己如果不照著他的話做,可能會成為他人注視的目標,那才是真的羞死人。

    基於她從小就養成聽話的好習慣,這次也是無異議的服從,樂壞耿耀。

    不可否認,他是個沙文主義的追隨者,喜歡他的女人乖乖聽話,當然他也不會虧待她,甚至會對她很好。

    耿耀帶她去一家位於十字路口交會處的燒烤店,店面頗大,包括走廊可以容得下二十幾張桌子,呈三角形開放空間,既沒窗也沒門,乍看之下像是路邊攤,但又比路邊攤高級,很難劃分定位。

    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地東瞄西瞧,感覺好神奇。但在耿耀眼裡,她才是奇特,竟然沒來過燒烤店,想當然耳她也沒去過幾間像樣的餐廳,未來的日子他有得忙了。

    雖然離用餐時間還有一段距離,燒烤店已經是人聲鼎沸,幾乎沒有空位。

    即便如此,服務生仍為耿耀硬是喬出一張空桌,可見他和這家店的老闆頗有交情。

    “你想吃什麼?”一拿到菜單,耿耀就詢問她的意見。

    “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她回道。

    “真好,我特別挑食。”他一語雙關,遲鈍如江冬茉聽不出來,他也不指望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挑剔食物,也挑剔女人,而且從不走大眾路線,有他自己的風格。

    由於江冬茉主動放棄點菜的權利,耿耀只得幫她代勞。他點了一些他平時愛吃的菜,其中有燒烤,也有熱炒,種類非常豐富。

    江冬茉看他熟門熟路,感覺十分新鮮。從他住的房子和開的車子看起來,真的不像會來小吃店的人,可他卻又十分巧妙地跟周遭的環境融合在一起,宛如變色龍一樣自然。

    小吃店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動作快。他們不過才坐下不到十分鐘,就已經上第一道菜。

    她津津有味地吃著絲瓜炒蛤蜊,為所蘊含的新鮮滋味深深著迷。她雖然比她姊姊擅長包水餃,但卻遠不及她姊姊來得會做菜,她姊姊光用蕃薯就可以搞出一桌蕃薯大餐,雖然她姊夫叫苦連天,但她仍是有本事讓姊夫統統吞下肚。

    “哈……哈啾!”遠在城市另一頭的嶽群無端遭到點名,打了一個特大號的嘖嚏,引起江冬蕾的關心。

    “你感冒了嗎?”怎麼突然間打嘖嚏。

    “沒有。”嶽群回道。“只是覺得好像有人提到我。”

    “你想太多了。”疑神疑鬼。

    岳群聳肩,但其實他的第六感十分準確,江冬茉確實提到他了,只是嘴巴沒有說出來而已。

    鏡頭轉回到江冬茉和耿耀身上,他們點的菜陸續送上桌,每一道都很可口,江冬茉每一樣菜都喜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個時候,耿耀的手機鈴聲響起,催促他接電話。

    江冬茉覺得他的來電答鈴十分有趣,竟然是爵士鼓聲,一般人都用音樂,可見他的品味有多獨特。

    他拿出手機瞄了一下螢幕,發現是郝楚堂打來的,不禁露出興奮的笑容。

    “這傢夥還沒死啊!”他很沒風度的詛咒好友,抬頭交代江冬茉。

    “我接一下手機,待會兒回來。”然後推開椅子,起身走向店外,尋找安靜的地方講電話。

    耿耀這個舉動雖然稍嫌不禮貌,卻是情有可原。畢竟燒烤店內的客人實在太多,每一個人都拉高分貝說話,就算面對面都很難聽清楚對方說什麼,更何況手機?他丟下她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無法責怪他。

    理智上都能說通,然而她對人群的恐慌卻是屬於非理性,就算她再怎麼理解眼下的情況,那股不安仍是困擾著她。

    耿耀在時,她尚能勉強自己忘掉自己身邊的人群,一旦他離席,人群仿佛從四面八方向她壓過來,讓她陷入深深的恐懼。

    不要怕,江冬茉,你不可能永遠獨自一個人,總會有面對大眾的一天,一定要撐下去。

    她給自己心戰喊話,一邊做深呼吸。也不知道是否因為知道耿耀就在附近給她力量,她的心情逐漸緩和下來,不再那麼害怕。

    就在她幾乎要成功的時候,一個陌生男子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路過行徑,希望他能轉彎,沒想到他卻在她的面前停下。

    她抬起頭看男子的臉,只見男子面帶笑容,對她說:“小姐,你一個人嗎?”

    男子明顯跟她搭訕,而且說實話,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搭訕,只是每次被搭訕時她身邊都有人陪,這一次她卻要獨自面對。

    她無助地看了一下四周,耿耀依然還沒進入她的視線,不知道跑到哪裡講手機。

    “你介不介意我坐下來?我想要認識你,和你做朋友。”男子非常有禮貌地徵詢她的意見,江冬茉頓時結巴。

    “我、我……”她緊張到喘不過氣,男子誤以為她是害羞,逕自在她的身旁坐下。

    “我叫張東健,請多指教。”男子對她伸出手,看似禮貌,其實不符社交禮儀,這種場合應該是女士先伸手才對。

    然而不管誰應該先伸手,江冬茉都沒有和他接觸的打算,她只想快點找到耿耀,離開這個地方。

    “小姐,你還好嗎?”男子看她的臉色突然轉白,很是為她擔心。

    “我、我很好……呼呼。”她氣喘籲籲地回道。“請、請你……”

    “請我怎樣?”男子聽不清楚她說什麼,趨前附耳近到幾乎碰到她的臉頰,江冬茉無法承受這樣的刺激,眼看著就要昏倒。

    “請你不要靠近我……”

    隆咚!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江冬茉毫無意外又昏過去,陌生男子雖然和知名韓星同名,卻沒有韓星的魅力,簡直窘翻天。

    “小姐,你醒醒呀,小姐!”更倒楣的是他還不能“撿屍”,因為大家都看見他搭訕江冬茉,並且害她昏倒。

    陌生男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麼處理江冬茉這顆燙手山芋,這個時候耿耀終於切斷手機,將手機塞回皮夾克的口袋,返回燒烤店。

    “怎麼這麼吵?”他看前方鬧烘烘,急忙抓住服務生問。

    “有客人昏倒了。”服務生回道。“好像就是跟你一起來的小姐,你快過去看看!”

    小茉!

    不待服務生說完,耿耀就拔腿狂奔跑回到座位,只見江冬茉臉朝下趴在桌上,旁邊的座位多了一個他見都沒見過的男人。

    “你回來了。”陌生男子看見耿耀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他們說她有跟男朋友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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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3:12


    耿耀再度發揮自我解釋的看家本領,江冬茉不禁懷疑教育部的國語字典是不是他編的,盡說些歪理。

    “胡說八道——”

    他又偷襲她,這回他不吻臉頰,改親她的嘴,效果一樣好。

    “你又來了!”她跳腳。

    “哈哈!”他笑得很開心。“我已經領到免死金牌,你怎麼抗議都沒有用,你還是乖乖認栽吧!”

    “什麼嘛!老爸真是……”江冬茉口頭抱怨歸抱怨,卻無法否認耿耀開朗的笑容,像是一道陽光,滲進她長年封閉的心扉,即使只有一點光亮,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

    “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客。”他笑著說。

    “本來就該你請客,又不是我自己願意來的……”她咕噥咕噥的抱怨,耿耀無法否認她確實不是自願,而是被他綁架。

    “好、好。”他認輸。“除了包吃包住以外,我還加發工錢,這總行了吧!”別再嘮叨。

    “這還差不多。”成交。

    別看江冬茉好像膽小怕事,算盤倒也撥得精,這和她長年在家裡幫忙有關。她姊姊很早就離家自己一個人生活,留下她和她父親守著水餃店,她父親忙著在店裡招呼客人,她則負責每日營業金額結算以及控制成本,長久下來,倒也練就一身算帳的好本領,想要占她的便宜沒那麼容易。

    “時間差不多了。”他抬起手腕低頭看表。“我先帶你去你的房間,你稍微休息一下,換件衣服,然後我再帶你去吃晚餐。”

    耿耀顯然把一切都規劃好了,並且不容她拒絕,害她到口的“NO”又吞回去。

    “一定要出去吃嗎?”她唯唯諾諾地問他。

    “有什麼不能出門的理由嗎?”他反問她,而她無言。

    她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但是她無法輕鬆說出她害怕人群,總覺得他們的目光都帶有敵意。

    “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搖頭,不想讓他知道她患有恐男症,怕他笑她,也怕丟臉。

    聞言,耿耀隨意瞄了她一眼,並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提起她的行李箱,幫忙提到二樓。

    上到了二樓,映入眼簾的是更多的法式古董傢俱和擺設,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來到攝影棚,絕對想不到竟是一般住家。

    江冬茉即使對藝術再無感,也無法忽略眼前的一切,這根本是老上海時代重現嘛!她看過民國初期的連續劇,三、四0年代的洋房,裡面的裝潢就是這麼豪華,充滿了那個年代的特色。

    “這些都是真的古董,還是仿古傢俱?”她指著擺在落地窗邊的兩張法式單人沙發椅問耿耀,白色的椅座上面鋪著紅色的絲練,還有金漆壓線,看起來非常高貴。

    “這裡的每一件傢俱、每一件藝術品,乃至於人都是貨真價實,贗品無法在這棟房子裡生存。”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江冬茉聽了有些不自在。

    他是在暗示她是贗品嗎?確實如此。還沒踏入他家之前,她以為他只是窮畫家,沒想到是出身豪門的貴公子,相較之下她的確是贗品,不但擺錯地方,還玷汙了他家,她實在不應該來。

    “這是你的房間。”他在一扇白色鑲金框的門前停下,伸手按下門把將門輕輕推開。

    “我就住在你的對面,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敲我的門。”然後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後的房門,同款同一個顏色,一不小心很容易混淆,偏偏她的方向感又奇差無比,她真怕自己會搞錯。

    “好。”她點點頭,不太敢踏進房間,很怕裡面又擺滿古董傢俱,弄壞她賠不起。

    耿耀幫她把行李提進房間,她注意到耿耀雖然外表屌屌的,個性又霸道,但教養其實不差,和時下動不動就比搖滾手勢,自以為很酷的男生有些不同。

    “我把行李箱擺在這兒,你休息一下,半個鐘頭後樓下客廳見。”他幫她將行李箱放在衣櫃的前面,順手幫她打開電燈,房間內瞬間一片光亮。

    “失陪。”他隨便打一個招呼,竟也瀟灑無比,害江冬茉的心小鹿亂撞了一下。

    鎮定,江冬茉。這才剛開始,你這麼興奮,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卻發現很難。

    一如她猜想,房間裡面從睡覺用的彈簧床到擺床頭燈的三腳矮櫃,沒有一樣不是六十歲以上,教她這個年紀不到它們一半的小姑娘好生為難。

    她小心翼翼地坐上彈簧床,柔軟的床墊幾乎要把她吃掉,和她房間硬邦邦的大床完全不同。

    原來,有錢人睡的床都這麼軟啊!上回去找姊姊的時候,沒大膽試睡她的床就不對了,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還可以多玩幾下。

    江冬茉像個開心的孩子,一會兒從東邊滾到西邊,一會兒又從上面滾到下面,樂此不疲。

    真好玩,這床軟得……啊,糟了!

    江冬茉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才想起她和耿耀約好半個鐘頭後樓下見,她再不趕快準備,就要遲到了。

    絕不可以耽誤別人的時間!和人訂好的約會,絕對要準時,一分鐘都不能遲到。

    以上只是江家眾多家訓其中之一,江冬茉懷疑江家所有的家訓加起來,比建築法規還要厚,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犯規。

    她快速從床上爬起來,沖到衣櫃前將行李箱搬上床,打開行李箱翻過來又翻過去,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供外出穿的衣服。

    她懊惱地咬了咬下唇,長久以來,她因為怯於出門和在廚房工作,買的衣服都以寬大舒適為主。她的衣服不是襯衫就是T恤,而且每一件都大一、兩號好方便遮掩身材。以前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現在衣到穿時方恨少,後悔也來不及。

    為了不違背家訓,江冬茉只得從她那少得可憐的衣服之中,找出一件比較像樣的,並祈禱看起來不至於太過糟糕。

    結果她還是只能穿牛仔褲和T恤,因為天氣冷外面再加上一件毛衣,最後穿上風衣,腳上則還是布鞋,如此一來就算裝扮完畢。

    她在規定的時間內沖下樓,耿耀已經在客廳等她,看見她的穿著不知怎麼地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無奈。

    “我就知道。”他挑眉。“看來我得先發工資給你,免得你去勞工局控告我虐待員工。”又是那件醜到不行的風衣,她就沒有別的外套可穿?唉!

    “我幹嘛去勞工局告你?”她聽不懂他的笑話。

    “沒事。”他揮揮手,要她別理會他的冷笑話,他自己也覺得很冷,一點都不好笑。

    “我們走吧!”看樣子,他們只能去些比較平價的小店,無法到高級餐廳用餐,省得大家尷尬。

    “嗯。”江冬茉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一般來說,她不喜歡出門,尤其討厭到人多的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卻有點期待,真奇怪。

    因為江冬茉穿著太過於隨意的關係,耿耀能挑的餐館變得有限,他挑來挑去,最後挑中一家知名的燒烤店。

    “燒烤?”

    當耿耀徵求江冬茉同意時,她愣了一下。

    “好啊,我沒吃過燒烤。”江冬茉此話一出,換耿耀愣住。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沒吃過燒烤,除非她住在深山林內,可她家明明位於臺北鬧區的巷弄內,怎樣都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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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2:55


    “其實我也不知道耿耀接下來會怎麼做。”佟璃璿老實招認她也不懂。“因為我沒告訴他冬茉患有恐男症,我想等他自己發覺以後再說。”

    換句話說,她想且戰且走,看似不負責任,卻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你、你竟然拿我女兒當實驗品。”江鴻聞言簡直快氣炸。

    “您誤會了,江伯伯。”佟璃璿搖頭,表情非常嚴肅。“我比誰都希望冬茉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才選擇大膽冒險,絕不是故意為難冬茉。”

    如果她不重視她們的友誼,她可以撇得一乾二淨,管江冬茉怕男人的毛病能不能改善,反正又不幹她的事。

    “是江伯伯說話過分了,你別在意。”江鴻安撫佟璃璿,向她道歉。

    佟璃璿明白他只是太關心女兒,不是故意對她發脾氣,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我知道,江伯伯。”換做她也一樣著急。“但請您相信我,耿耀確實是最適合冬茉的人選,如果他們兩人能夠擦出愛的火花,那就太好了。”

    最後,她還讓他看了耿耀的照片,證明她所言非假。耿耀雖然不是江鴻喜歡的類型,卻也白白淨淨,五官湊合著還看得過去。

    換句話說,早在耿耀正式上門拜訪江鴻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耿耀。見面了以後,發覺耿耀雖然生得白淨,倒也不乏男子氣概,讓他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可不要一個娘娘腔的女婿。

    耿耀另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有話直說,這點江鴻非常欣賞。他表達想要擁有他女兒的決心,甚至敢當著他的面摟抱他女兒,而小茉那動不動就昏倒的壞毛病竟然沒有發作,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大書特書。

    此外,他也沒漏掉江冬茉打pass給耿耀要他幫忙解釋,光是這個鏡頭就足以讓他老淚縱橫,感動不已。

    也因此,當耿耀提出要帶走他的小女兒時,他盡全力支持。也許在外人眼裡,他的舉動太離譜,然而只要知道他有多為江冬茉操心,都會贊同他的做法。

    “小茉,你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要又走回頭路,好嗎?”他發出語重心長的感歎,儘管現場沒人為他拍手叫好,好歹他也參與了演出。

    耿公館占地近千坪,這在寸土寸金的臺北市奢侈得幾近誇張,同時引起人們的好奇,大家都想一窺究竟。

    為了防堵人們的窺視,公館的主人築起一道高牆,不讓人看到公館內部,正因為牆是如此之高,以至於附近的住戶都戲稱它為“監獄”,至於裡頭都住了些什麼人則不清楚,只知道經常有名車出入,人們唯有在自動機械鐵門開啟時,才能從大門的縫隙中窺得少許風景,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只是這一小部分就教人羨慕不已。

    再次回到耿公館,江冬茉不像一般人那樣大驚小怪,這大概跟她經常去拜訪嶽群有關。嶽群去年剛娶了她姊姊江冬蕾,晉升為她的姊夫,他也是住別墅,雖然占地不如耿公館寬廣,房子卻比較新。

    耿公館一看就知道是四十年以上的建築,別墅形式帶有上個世紀老上海的味道,甚至連屋內陳設以及傢俱,都保留上個世紀三0年代的風情,在現今講求簡潔的歐系裝潢中,別樹一格。

    江冬茉不像姊姊江冬蕾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事,她的性格比較務實,總認為好吃比好看重要,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實在沒有藝術細胞,對美的事物只有最低程度的鑒賞能力,超過這個範圍一律打X。

    所以,當她正式踏入耿公館,第一時間並沒有因為這股濃得化不開的復古風情發出讚歎聲,反而非常實際的質問耿耀。

    “什麼?”反倒是耿耀比較吃驚,他一屋子的古董傢俱竟然引不起她任何興趣,她到底是何種生物?

    “你不是要我幫忙嗎?”她提醒他。“你跟我爸爸說要借用我一陣子,不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打掃、煮飯?”

    說起來也真悲情,她好端端一個水餃店的小老闆,怎麼突然間就變成家政婦?毫無道理。

    “這個嘛!”耿耀聞言頓了一下。“打掃就不必了,傭人會做。煮飯也可以省了,我三餐幾乎都在外面吃或是叫外賣,很少開夥。”

    “那你幹嘛叫我來?”江冬茉不解。

    “當然是為了二十四小時都能吃到新鮮美味的水餃。”這還用問?

    真敗給他了,僅僅為了這麼一個無聊的理由,就千方百計把她弄來,這個人真的有病。

    “二十四小時都吃水餃,你不膩嗎?”換做她一定受不了。

    “不膩。”他挑眉。“我還求之不得呢!”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吃水餃?”她好奇地問他,真想知道個中原因。

    耿耀的腦海頃刻浮現出一個畫面,他母親將煮好的水餃端到桌上,他迫不及待地坐上椅子,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著水餃,他母親問他,她包的水餃好不好吃?他用力點頭,心滿意足的吃水餃,並認為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食物。

    “耿耀?”她不明白他的眼神為什麼突然變得空洞,好像他的靈魂已不在體內,跑到外太空去。

    “啊?”他茫然地望著她。“你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喊你的名字。”她回道。

    “哦!”他隨便應了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似乎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江冬茉更好奇了,不過她不會追問,因為她自己也有難以啟齒的毛病,所以她不會去探測別人的隱私,即使他是如此可惡,她還是會尊重他。

    “我就這麼冒冒失失的住進來,沒關係嗎?”她想起另一個問題,試探性地問。

    “什麼意思?”他不懂。

    “我是說,伯父和伯母不會介意嗎?”江冬茉解釋。“還有你其它的家人,他們對我會不會有意見?”她可不想招閒話。

    “你想得太多了。”他諷刺地揚起嘴角。“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誰也不敢有意見。”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她嚇了一跳。

    “這有什麼稀奇的?”他聳肩。“你不要少見多怪,反正你安心住下就是。”

    她猜想,他的意思是叫她不要多管閒事,他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我得留在這裡多久?”這樣也好,她本來就是個局外人,只是不小心闖進他的世界,很快就要離開,的確不需要知道太多。

    “一陣子。”他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一陣子是多久?”她追問。“你得給我一個正確的日期,是到下個禮拜,還是下個月?”

    她急於走人的態度,徹底惹毛耿耀,她的行李甚至還擺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就在計算什麼時候離開。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伯父說過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敢違抗就是不孝。”他一把摟過她的肩膀,低頭就是偷親她的臉頰。

    江冬茉用手撫摸他偷襲的地方,既沒尖叫也沒昏倒,看來已漸漸習慣。

    “我、我爸爸沒說過你可以親我或是抱我——放開我。”她掙紮不讓他抱,他反而抱得更緊。

    “才怪。”休想他會放開。“我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都可以,我已經跟伯父表示過我們是情人關係,他沒反對,那就是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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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 07:32:36


    “因為您的女兒對我使用暴力。”耿耀低下頭,用手指著被打的地方,請江鴻睜大眼睛看清楚,江冬茉如何對他。

    “你女兒拿鍋勺打我,害我的頭腫了一個大包,我沒告她傷害就不錯了,只是要她到我家幫忙幾天,希望您不要拒絕。”耿耀擺明威脅江鴻,一旁的江冬茉又緊張又害怕,同時期待。

    拒絕他,老爸。把你從軍時的威嚴拿出來,讓他明白何謂力量的差距,女兒的未來就拜託您了!

    江冬茉祈禱她父親能聽見她的心聲,江鴻沈吟了半天,就是不說話,江冬茉的心跳指數瞬間爆表,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詳細的情形我已經聽璃璿說過,你頭上的那個包確實是小茉弄出來的,我代替小茉向你道歉,你就別再提了。”江鴻拿出當長輩的威嚴,強壓耿耀。

    幹得好,老爸,這麼說就對了!

    江冬茉在心中猛點頭,心想還是老爸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搞定。

    “不過,你也沒說錯,這件事是小茉不對。”江鴻歎氣。“好吧!我就把小茉借給你一陣子,聽說你很愛吃我家的水餃,小茉的手藝傳自於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爸!”江冬茉原本還指望他老人家救她,沒想到卻將她推入火坑,不禁大聲抗議。

    “閉嘴。”江鴻總算拿出威嚴,不過卻是對自己的女兒。“江家的祖訓是從不欠債,若不幸欠債,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得償還,你忘了嗎?”

    她沒忘,她還記得言出必行,所以她才會冒著曝露在大庭廣眾下的危險,到園遊會幫忙擺攤賣水餃,就是因為她已經答應佟璃璿,不得不去。

    “伯父,您真是明理,相信您包的水餃必定很好吃。”耿耀夠機靈,明知料理人最喜歡人家誇他手藝好,馬上就抱起江鴻的大腿來了。

    “這是當然。”江鴻超有自信。“我這家小店不必掛招牌都能每天客滿,你說我包的水餃好不好吃?”

    “絕對好吃。”

    YEAH!

    江鴻不幫自己的女兒就算了,還跟耿耀擊掌,氣壞江冬茉。

    “可是爸爸,如果我去了他家,誰來當你的幫手?總不能叫姊姊回來幫忙吧!”江冬茉急中生智,連忙分析利害得失,希冀能因此打消她父親的念頭。

    “你姊姊只會幫倒忙,她包的水餃甚至比冷凍水餃還難吃,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說起大女兒江冬蕾,江鴻就一陣歎息,明明就比妹妹更早學會包水餃,怎麼包了十幾年手藝還是一樣差?唉!

    “那我就更應該留在店裡幫忙,免得你忙不過來。”江冬茉說之以理、動之以情,無論如何都想逃過這一劫。

    “唔……”江鴻又陷入思考,耿耀害怕他會改變主意,乾脆自爆內幕。

    “我和小茉已經接過吻,現在是情人關係!”他一把拉過江冬茉,硬是將她摟進懷中,江冬茉錯愕之餘,幾乎不會思考。

    “小茉,你……”

    “不是這樣的,爸!”她手忙腳亂的解釋。“是他強吻我的,我什麼都沒做,真的!”

    江冬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用手肘撞耿耀的胸膛要他幫忙搭腔,耿耀一時無法會意,又挨了一記。

    “小茉,你竟然沒有昏倒。”

    隆咚!

    她以為她老爸會指責她,沒想到竟說出這種讓人跌倒的話。

    “爸!”她父親今天是不是吃錯藥,怎麼表現得這麼無厘頭,和平時判若兩人。

    “事實上她昏倒過兩次,兩次都是靠我救她,我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耿耀大言不慚,明明是罪魁禍首還敢邀功,怪的是她父親還相信。

    “辛苦你了,我這個小女兒,就是這麼令人頭痛。”江鴻伸手拍耿耀的肩膀,至此他可算已經把江冬茉賣給耿耀這個大魔頭。

    “爸!”

    “你什麼話都不必說,說了我也不聽。”江鴻的態度非常堅決。“我已經決定讓你去他家幫忙一陣子,就這麼說定。”

    “可是爸——”

    “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耿先生——”

    “叫我耿耀就可以了,伯父。”

    “好,耿耀。”江鴻直接跳過女兒,與耿耀對談。“我相信你不會虧待我女兒,必定會好好待她。”

    “沒問題,伯父。”耿耀允諾。“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小茉,就怕她不合作。”

    狡猾如耿耀還留了一手,他怕自己約束不了江冬茉,乾脆借江鴻的手教訓她,這招果然管用。

    “小茉,無論耿耀要你做什麼,你都要照做,否則就是不孝,知道嗎?”江鴻聽信讒言不打緊,還抬出倫理道理的大旗揮舞,江冬茉都快喘不過氣。

    “爸,這不公平。”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是耿耀。

    “就這麼決定。”江鴻拿出家長的尊嚴,鐵了心要把江冬茉送給耿耀,她都不知道為什麼。

    然而縱使有滿腹委屈,江冬茉仍舊不敢違抗江鴻的命令,因為她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只要她父親提出要求,她都一定盡力完成,不教他老人家失望。

    就這樣,江冬茉包袱款一款跟著耿耀離開,在踏出家門之際,回頭對江鴻發出求救的訊息,江鴻差點心軟。

    一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江鴻才松一口氣,在心中默默跟江冬茉道歉。

    原諒我,女兒,我也是為了你著想,你可別怪我無情。

    話說稍早江冬茉出門買蛋糕以後,佟璃璿馬上下樓找江鴻自首。她先告訴江鴻昨天在園遊會發生了什麼事,先讓江鴻瞭解整件事來龍去脈,然後招認她故意要江冬茉去買蛋糕,為的就是安排她和耿耀自然見面。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得知此事以後,江鴻護女心切,口氣變得很差。“你明明知道小茉怕男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昏倒。”

    “我知道,江伯伯。”她也考慮過。“但是以往冬茉只要見到陌生男人轉身就跑,可昨天她卻拿鍋勺打了耿耀好幾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確實奇怪,小茉一向膽小,容易受驚嚇,別說打人,她就算看別人挨打都會嚇得半死,突然變得如此暴力,實在不合理。

    “說下去。”

    “依照我的直覺,我敢說耿耀就是冬茉的真命天子,不然不會這麼巧在這個時間點相遇。”敢情她是言情小說看多了,還扯上宿命論,教人不敢苟同。

    “胡說八道。”江鴻才不信這一套。“這個世界上湊巧的事很多,太陽和月亮都能碰一塊兒呢!他們只不過偶然遇見,你跟我扯什麼命運?我不信!”

    江鴻到底是軍人出身,只相信眼見為憑,壓根兒不相信命運,佟璃璿只能再找別的理由說服他。

    “江伯伯,你不是一直想把冬茉嫁出去嗎?”佟璃璿問他。

    “想得都快發瘋了。”江鴻承認。“但是她那怕男人的毛病一天不改,她一天就嫁不掉,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老姑婆了。”

    雖說現今社會不婚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成了滯銷品。他的觀念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況且他的女兒生得如花似玉,實在沒有銷不出去的理由,除非……

    “好吧,你要我怎麼配合?”江鴻歎口氣,認了。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當時他耐心一點,不要那麼衝動,他的小女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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