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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5:51:28




閨門喜事(上) 作者:紫月

姚淑芳在十三歲這年,再次經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跟隨父親回京述職,這是所有事情的起點,也是改變命運的轉捩點!
她會扭轉前世姚家被抄家滅族的結局,更不會把涼薄的安西侯世子當良人,
畢竟不是誰都有重活一世的好運,護著家人平安善終,是她今生唯一的目標,
因此當跋扈郡主害得哥哥摔馬受傷,還揮著鞭子闖進府裡要他們道歉時,
伯母姊姊們怕得裝鵪鶉,她卻有本事化解危機把人逼退,也因此入了祖父的眼,
接下來不時給祖父和父親一些建言,果然順利讓父親留在京城做了大理寺少卿,
然而惹上刁蠻郡主就是後患無窮,她在牡丹花會上聯合其他貴女給自己下套,
奇怪的是七皇子周勁竟出手幫了她,不但對她哥哥很友善,還處處提點關照她,
她記得郡主上輩子可是做了七皇子妃的,周勁這樣胳臂肘往外拐是想做什麽?
這一團亂麻還沒厘清,身邊又出了心大的丫鬟謊稱她對安西侯世子孫良有意,
孫家人嚷嚷著她與孫良私相授受來提親,結果還是被周勁乾淨俐落的處理了,
她這才知道周勁不但派人跟著她,甚至暗中偷窺她,
更奇葩的是夜闖她的閨房跟她話家常……七殿下,您這究竟是在演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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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42:29


  邱氏見姚淑芳被幾個妯娌圍著一時說不上話,急忙拉過姚淑芳道,“各位嫂嫂,我這還有好多話沒問芳兒呢,先讓我們娘倆說完再說!”

  彭氏這才收了心神,轉而說到,“去吧去吧,看你這樣子是等不得了!”

  姚老太太頷首道,“等到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們回來!”

  邱氏得了姚老太太和幾個妯娌的話,高高興興地拉著姚淑芳的手去了梧桐院……。

  ~

  之前正月十五的太子大典那一會,排場雖說比不得新皇登基,但也是天下矚目,皇上為此還大赦天下,給足了太子面子。太子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跟著皇上處理朝政,莊親王府裡,周勁和姚淑芳窩在大炕上,姚淑芳手裡捧著一本書,身後是周勁小心小意地正在給姚淑芳通頭髮,手裡的如緞黑髮在指尖徐徐滑落,周勁伸長了脖子窩在姚淑芳的肩頭道,“再看什麼?”

  姚淑芳笑著道,“沒什麼,閑著無事拿來翻翻,倒是你,怎麼沒有出去?”

  周勁兩手一攤道,“現在咱們開府有了自己的家還又你,我得守著媳婦多努力努力,多生幾個娃才是正事!”

  姚淑芳就是氣周勁這樣,見天的等不到天黑,好像莊親王如今只有一個愛好,那就是等天黑,和自己媳婦嘿咻,姚淑芳沈著臉道,“你還說!”

  周勁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咳咳兩聲道,“那個啥,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就說咱們夫妻這樣,其他的夫妻就不是了?就說普通老百姓家的夫妻,這一件事做的不必咱們少,為什麼,不就是想要自己兒子閨女嗎!芳兒,你說咱們生個男孩好,還是生個女孩好!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總之,我都喜歡!你喜歡不喜歡”

  自打回門回來,姚淑芳真是要被周勁煩死了,這樣的問題一天不下三遍地要和姚淑芳探討一會。

  說的好聽姚淑芳還聽一聽,說的不好,姚淑芳直接穿上小毛披風去王府後園看桃花,周勁怎麼能讓姚淑芳這樣獨自欣賞後園的桃花呢?所以,姚淑芳前腳出門,後腳周勁就讓喬管家吩咐下人帶了紅泥小爐及茶餅茶具一起搬到後花園桃花樹下,自己則是興致勃勃去找姚淑芳。

  橋管家還和平一說咱們的爺這是成親成傻了,眼裡心裡只有王妃,在再看不見其他了!

  平一道,“喬管家這是嫌棄爺獨寵王妃?”

  喬管家心裡真沒這個意思,平日裡,都是平一寸步不離地跟著莊親王,像以前的那些對王妃得好處,喬管家自然是沒有看到,因此,作為橋管家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莊親王這個明面上的紈絝,能這麼和王妃纏綿。

  平一是打心眼裡為莊親王高興,看著橋管家一臉憋悶樣,道,“別胡思亂想!”

  橋管家鬱悶地道,“這還用你說!”

  其實,喬管家就算沒有跟著莊親王周勁見識過王妃姚淑芳的好處,但確實聽過不少王妃的傳說。這一位是真真正正和莊親王一條心得人。心裡的敬重自然是不言而喻。

  桃花樹下,三生石旁,莊親王再沒有心裡不滿足的。

  莊親王守在姚淑芳身邊兩個人膩歪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姚淑芳要求見見那個在江南差點造反,後來被莊親王周勁收服在身邊的李義。

  莊親王周勁道,“李義要在京城住一陣,因現在是三品歸德將軍,父皇想讓李義在京城裡成了親在走!”

  姚淑芳將手中的一盞茶端給莊親王,道,“還有這事”

  莊親王呷了一口茶,道,“這也是常事,身在邊關,總得有讓朝廷放心的東西捏在手裡,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將軍,家眷若是跟著去了邊關,那多半將軍的長子是要留在京城,這是彼此的一份保證,李義現在是三品歸德將軍,自然也在這個範圍。”

  姚淑芳輕輕笑道,“對皇家來說,歷來如此,李義可有看中的人家?”

  莊親王周勁將手裡的茶盞放在桌上,眼神柔和看著姚淑芳,抿嘴一笑道,“這事還真的要讓你來相看一二,我與李義說過你,李義覺得尚志在我離京的時候告訴我他的時候,李義都有點不可思議,他說,再沒有聽說過這樣神奇的事,難道他在京城已經這麼有名了嗎?”

  莊親王周勁笑意越來越深,姚淑芳低頭假裝去看別處,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周勁原來心裡一直沒有放棄對李義這是的懷疑,如今接李義的親事旁敲側擊,大概是想著直接問起自己。

  姚淑芳再次回頭看周勁,道,“李義如今和王爺應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尚掌櫃說起李義的時候,其實我也是很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合了王爺的眼緣!”

  莊親王周勁到此時,有些懊悔,本不該說出來,還是管不住嘴,李義與自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再要強求,難免過了。

  莊親王轉身打發了羅梅去外面找平一,落梅出門,春杏興沖沖走進門內,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姚府來人說姚府大少爺和邱家大少爺春闈都中了進士,特來給王妃報喜!”

  姚淑芳喜上眉梢道,“可是說了大哥中了第幾,表哥呢?”

  春杏道,“姚府來了大太太身邊的關嬤嬤,邱府的是邱家大太太身邊的周嬤嬤,都在外面聽候呢,王妃有什麼都問問他們兩個!”

  姚淑芳笑著和莊親王周勁道,“這可真是大喜事,王爺也一併聽聽!”

  周勁點頭道,“嗯!是要好好聽聽,快坐下來說話,小心累著,都是兩府信的著的人,再說你外祖父如今已是入了內閣,雖說比不上首輔王相公和次輔裴秀智,但能進內閣可見得十分得父皇信任。以往那丁憂三年,現在看來也不僅僅是丁憂,從翰林院掌院的位子上下來,說不得也是父皇授意。你這外祖父,我以前竟是沒有好好注意。”

  姚淑芳拍拍莊親王周勁的手道,“萬事只要想到就不遲!”

  周勁點頭道,“但願如此!”

  再說周勁之前也打發了人去看榜,這時候竟然讓姚府和邱府的人爭到前面,實在沒面子啊!周勁親手將桌邊的茶盞端起遞到姚淑芳手裡道,“小心燙著!”

  姚淑芳笑嘻嘻地看著周勁道,“沒事!”

  周勁看著姚淑芳喜笑顏開的樣子心裡柔軟的似有一汪水,抬手順了順姚淑芳耳邊的碎發道,“看把你高興地!”

  大太太身邊的關嬤嬤,姚淑芳是知道的,是大太太魏氏的陪房,關嬤嬤和周嬤嬤進門給莊親王周勁和姚淑芳行了禮,關嬤嬤道,“老太太打發家下要來王府報信,老奴想著還沒來過王府,見過王府的氣派,所以得了太太同意,去求了老太太,這才來的。哎喲可是真氣派,老奴眼睛都不夠看了!”說著抿嘴又道,“王妃娘娘,我們大少爺現今春闈榜上有名,是第八十七名太太說必要給王妃娘娘通稟一聲!”

  姚淑芳笑道,“大哥先時在雲山書院念書,成親後祖父請大儒容先生教導姚家幾位有前途的子孫,大哥是容先生的愛徒,這一次春闈要不是和咱們成親的時間連在一起,我也不能現在才知道!”

  姚淑芳有對邱府大舅母身邊的周嬤嬤道,“合該大表哥才華橫溢,可得了幾名?”

  周嬤嬤掩飾不住眼裡的得意道,“稟王妃娘娘,大少爺是一甲第三名!”

  姚淑芳更是歡喜道,“這可了不得,說不得殿試,還能得個探花!”

  周嬤嬤含笑道,“接王妃娘娘吉言,家下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說,這是大少爺的造化!也是邱府一門的榮幸!”

  姚淑芳笑著回頭看著莊親王周勁,見周勁眉眼怪異,道,“王爺,可要給我大哥和表哥好好備一份厚禮!”

  周勁咬牙道,“自然是要備,還要兩府的賀禮也準備好讓人送過去。”

  姚淑芳給關嬤嬤和周嬤嬤一人給了一個紅封道,“這是給你們的,給孫子買糖吃!”

  關嬤嬤和周嬤嬤也不推辭,接過落梅手裡的紅封,喜呵呵離開了王妃。

  姚淑芳為此專程和莊親王周勁一起先去了姚府,姚家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大太太魏氏高興地合不攏嘴道,“謝天謝地,你大哥這算是有了官身,我這心如今方落了地,踏實多了!”

  嫁入忠信伯府家的姚淑媛,嫁入崔侍郎家的姚淑珍一見姚淑芳又是一陣親香,姚淑媛抱著半歲的兒子勳哥兒道,“之前你姐夫還說你和莊親王必有一段好姻緣,如今果真這樣,都是你姐夫眼光不錯,早早看出來莊親王喜歡你!”

  姚淑芳看著姚淑媛笑著道,“姐夫倒是有先見之明!”

  姚淑媛一噎,這才感覺方才的話有些出頭,道,“也不是你姐夫有先見之明,是你家王爺表現的太明顯!”

  姚淑芳笑笑沒有接話,反而是大著肚子的姚淑珍道,“妹妹別聽姐姐說的好像你家王爺早就盯上你一樣,不過我家那位現在倒是老實了,莊子上的妾生下的孩子養在老太太身邊,我屋裡就我一個,這都是托了妹妹的福,自打知道妹妹要成為王妃,崔家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老太太也再沒有塞人,芳妹妹,我現在才知道有個打硬的娘家事是多麼重要。”

  姚淑芳現在還沒有姚淑珍這樣的感覺,莊親王現在也只有她一個王妃,但應有的心裡準備姚淑芳還是有的。

  姚淑珍的事兒姚淑芳也不用多說,她也不妨讓家裡的姐妹能得到自己的照應活的更好一些,這和當初自己重生後的想發並沒有抵觸,所以姚淑芳在姐妹們中間做了低調地聽眾,間或偶爾說一兩句,看著姚淑媛和姚淑珍的幸福樣,姚淑芳也是高興地。

  姚淑琳和姚淑芳更不用說,現在兩姐妹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莊親王和姚家男人們都在前院吃酒一直吃到晚上。姚淑芳吃了姚府準備的席面,帶了禮物專門去了魏月的院子,將禮物送到魏月的手裡,道“大哥要是能進翰林院學習,往後的路子更寬闊一些,要是不能可恐怕就要外放,起先大約就是一縣縣尊,慢慢熬資歷,以後再回京,咱們府上大伯和我爹還有祖父都是京官,大哥外放的可能十有八九,嫂子也要有個準備才是!”

  魏月笑著道,“你大哥說先考庶起士若是能考中就可留在翰林院要是沒考中,就謀外放,正如妹妹想的這樣。”魏月說完了看著姚淑芳低聲道,“你家王爺對你好吧?”

  姚淑芳紅著臉低低聲音道,“好!”

  魏月抬眉笑道,“那就好!”

  魏月見姚淑芳送給姚子雲的是一套文房四寶,都是上上品的好東西,心裡歡喜地即刻就讓下人拿去放在姚子雲的書房裡。

  姚淑芳抱過魏月懷裡的寶哥兒,逗小人兒,寶哥兒脾氣好抬頭看著抱自己的人,嘴蝸牛蝸牛地地動著,兩隻手抬起來去抓姚淑芳耳朵上的耳墜。一對小胖手上四個小酒窩,看著十分的討喜。

  姚淑芳道,“寶哥兒以後可要跟在你身邊?”

  魏月想想道,“不知道,還要和你大哥商量。”

  姚淑芳和魏月正在說話,忽然魏月身邊的丫鬟走進來給姚淑芳和魏月行了禮,悄悄在魏月的耳邊低語,魏月驚訝地看著姚淑芳,等到丫鬟出去,魏月臉色都變了,對姚淑芳道,“琴妹妹出事了!”

  姚淑芳端著的茶盞一頓道,“怎麼回事?”

  魏月站起身道,“我得過去看看,婆婆還在外面!咱們路上說!”

  姚淑芳抱著寶哥兒走上前道,“那我們快些去!”

  姚子軒中了進士,闔府歡喜,姚家第三代的嫡長孫可說是光耀門楣了。

  姚老太爺心裡歡喜,和姚老太太商議辦了三天的流水席,這期間姚老太爺還想借著此時也要將庶子姚家龍在甘州的業績讓人知道,自然,姚老太爺的目的是達到了。席間不時有人上前詢問姚老太爺,姚老太爺自當自謙地說一會庶子秉性對皇上的忠誠什麼地,先下姚家龍已經升任揚州知府,揚州富庶,既是魚米之鄉又有鹽道糧道,誘惑至多,單看姚家龍自製之力。這是一份殊榮也是一份考驗。

  姚家龍自從甘州經歷一回生死博弈。回到京城,再被皇上調往揚州任知府,心裡所思所想已經趨於成熟。

  來往同年同僚上下級,姚家龍均謙虛一對,瞬間博得大家的好感。

  姚子軒更是謙遜對待上門的賓客,尤其莊親王周勁,忠信伯世子大姐夫謝真,二姐夫崔瑞風。

  就是這樣喜慶的日子姚淑琴卻做了件讓姚家人吃驚地事。

  姚淑琴是姚府孫輩唯一的庶女,但彭氏一直養在身邊,按說有嫡母養著,修養應該不會很差,彭氏也與她說過,“你大姐嫁入忠信伯日後就是忠信伯夫人,現在四房的芳姐兒又做了莊親王的王妃,咱們家如今已經不比往日,就算是你姐嫁的只是崔家的次子,但是家世也不差,輪到你和琳姐兒,只有好處,找人家也和你二姐嫁的人差不多,這次你父親回京,以後就是揚州知府,到了富庶之地,你以後的婆家也不會慢待你!”

  姚淑琴只管在口裡應著,心裡卻有自己的主意。

  身邊的丫鬟明知道自家的姑娘心裡揣著不好的念想可是卻沒法子勸解,姚淑琴並不如人面前那樣的好性子,私底下,對身邊的人很是刻薄,這就源于姚淑琴的親娘是個妾侍,姚淑琴縱然養在彭氏的身邊,但是之前在小妾身邊待的時候,還是沾染上了自己做妾侍娘親的小家子氣,且心思一度不為人知,可說有幾分心機,到了京城姚府,看著姚淑媛嫁到忠信伯府,姚淑珍嫁到崔侍郎家的時候,心裡的的嫉妒已經如火苗絲絲躥起,如今就連妹妹姚淑芳都能嫁到莊親王府做王妃,她的那點心思便越發的掩飾不住,直到姚子雲中了進士這一會,,姚淑琴終於付諸行動。

  謝真和莊親王還有崔家的次子崔瑞風坐在客人中間,就是一面活字招牌,姚府裡沒去成的心裡懊惱,去了的都是沾沾自喜,這樣的姚家不發達都沒人相信,謝真看著莊親王周勁道,“從西北回來就忙著大婚,可是累的很了,這些日子和芳妹妹守在王府裡,怎麼樂不思蜀了?”

  莊親王瞥一眼謝真道,“還是你舒服,只管做你的世子,家裡一應大事小事都是你爹在做,到時候,只等著現成的!”

  謝真吃一口小青蘿蔔,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我這世子舒服,是沒有可幹的事!”

  謝真說到這裡,抬頭低聲道,“這幾次我不但在家裡被人嫌棄,還被有些人也嫌棄,往日我們幾個人到我成親之日起,就劃了界限,你說我還能怎麼滴周炎他們幾個做的事,你說,可跟我說過一聲?我就是個拎不清地也知道個好歹!算了,不說了,說這些有什麼用,總歸是我沒本事不是?”

  崔瑞風坐在旁邊,聽著這兩人的談話,仿佛發覺裡面包含許多資訊,崔瑞風先下還是白身,也沒個秀才的功名,能聽到這兩個人的談話,無疑心裡的興奮沒法提,看著莊親王和忠信伯世子,眼裡多了幾分思量。

  謝真有些喝的高了,一個人慢慢往姚淑媛以前住過的院子走去,月夜朗星,謝真的腿有些軟,腳底下打著滑,快要走進院子的時候,忽然斜刺裡走出一個人有些低低的驚呼道,“大姐夫?是大姐夫嗎?怎麼一個人?是要去姐姐的院子嗎?”

  謝真半眯著眼兒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玲瓏的身材,削瘦的肩膀,瓜子臉兒帶著一絲嫵媚,一看就是一個嬌俏的美人兒。

  “姚三姑娘?”謝真道。

  姚淑琴笑道。“是我!姐夫看來這是喝醉了,要不要叫人扶你回去?”

  姚淑琴努力抑制著心裡的歡喜,慢慢走近了謝真。這樣的場景她在夢裡無數次遇到過,謝真的笑容富有魅力,姚淑琴第一次跟著姚淑芳去忠信伯府見到的謝真就是帶著這樣魅惑的笑意,姚淑琴沒想到會在大姐姐家見到謝真,當時她還有些驚愕,當時,知道那是大姐夫,姚淑琴的心裡就有些嫉妒姚淑媛了,也從哪個時候起,她的心裡眼裡滿滿地都是謝真的影子,

  之後心裡一直盼著姚淑媛能給她和姚淑芳下帖子,因為,她發現,姚淑媛的帖子多數時候都會被忠信伯府的下人親手送到姚淑芳的手裡,所以姚淑琴就往姚淑芳的梧桐西跨院去的次數多了起來,做這些就為了能跟著姚淑芳一起去忠信伯府,然後能盼著看到眼前的這個人,也許是姚淑芳太過聰明,發現她的異樣,後來,有一兩次姚淑芳直接是一個人去的忠信伯府,姚淑琴心裡的怨念可想而知,看著姚淑芳也不順眼起來,姚淑芳大概很會做人,糊弄地姚家祖父祖母都對她姚淑芳另眼先看,送到姚淑芳手裡的好東西也不少,就說姚太爺玩的一對白鴿,姚淑芳也能要了去,可是那一對白鴿,說白了不就是桌子上的一盤菜嗎?有什麼可稀罕的。

  姚淑琴紅了眼圈,不就是自己是一個庶女,沒有福氣托生在太太的肚子裡,可是生由不得自己,難道嫁人還由不得自己?姚淑琴就這樣一直尋找機會,但是忠信伯世子似乎對來姚家是一種奢侈,每次來的都是姚淑媛,但就是姚淑媛來的次數也是少的可憐,謝真就更不可能來姚家,不來姚家自己又去不了忠信伯府,因而,在知道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莊親王的時候,姚淑琴心裡越發不好受了,因此,姚淑琴一直悶悶不樂,就連彭氏幾次三番安當姚淑琴的話,姚淑琴也當成了耳邊風。

  也知道這一次姚子雲中了進士,她才有了機會,可這機會比登天還難,其實,姚淑琴自己已經在前院回姚淑媛的必經之路上,守了不少的時辰。

  現在,終於讓她等到了。

  謝真這個讓自己癡心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距離近的很可以看到對方眼睛裡自己的影子。這就很好,姚淑琴覺得可以獨自地將謝真看個夠了!

  謝真是什麼人,再醉的厲害也會在自己把持的範圍內,剛剛只不過是因為想要和莊親王說明白自己的心思,以便讓莊親王知道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以前是什麼樣子,謝真頭疼的厲害,但往事還是想的清清楚楚,莊親王忠信伯府不想得罪,未來的太子爺不想失去,忠信伯府想著雞蛋不可以放在一個籃子裡的的事,謝真在今晚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謝真的心情不是很好。

  姚淑琴抬起了纖纖玉手,去扶謝真,謝真後退一步道,“不老煩琴妹妹,我自己能走!”

  姚淑琴眉頭輕微皺起,直接扒上了謝真的胳膊道,“說什麼不勞煩我,可是你看,大姐姐正和芳妹妹他們說話,這個時候,院子裡也沒有貼心的丫鬟等在院門外,眼看你都要走不到院門口就要摔倒!姐夫,難道我忍心看著你這樣沒人管?”

  謝真的臉色瞬間冷寒起來甩開了姚淑琴的手道,“妹妹你回去吧!這裡是你姐姐住的院子,今日我在這裡,難免有所不便,你請回!”

  姚淑琴看著謝真這樣子,心裡忽然傷心起來,眼裡蒙了一層水汽道,“你是在討厭我嗎?可是我自從見過你以後,就不能將你忘懷了,這些日子,我的夢裡眼裡都是你的影子,難道你是要看著我這樣傾心於你的人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相信我是癡念你的!”

  姚淑琴想起這些日子心裡的感情折磨,就不能看著謝真對自己無動於衷道,“我情願做小,侍奉在你的身邊,只要每天能夠看到你!”

  姚淑琴已經決定將自己卑微地呈現在謝真的面前了,可是謝真看著姚淑琴似乎是被這樣的姚淑琴有所感動,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自己身後一聲輕微的話語。

  “夫君,聽說你醉了,我來看看!”

  謝真剛剛起的一點感動被姚淑媛的一聲輕問打回腦袋裡,回頭道,“媛兒!”

  姚淑媛走近謝真的身邊道,“讓丫鬟們扶進去!”

  謝真耳根燒紅道,“好!”

  姚淑琴看著謝真被姚淑媛帶的人扶著向院子走去,姚淑琴萬念俱灰,只差一點點就可以了,可是,抬頭看姚淑媛一張蒼白的臉,姚淑琴突兀地跪在姚淑媛的面前道,“姐姐,你就成全我把,我想守在他的身邊,讓我守在他身邊吧!我會好好伺候你和世子的,”

  姚淑媛一聲不吭看著姚淑琴,緊接著就見姚淑媛向自己甩出手掌。

  啪!

  姚淑琴驚愕地捂住自己的臉。

  姚淑媛冷笑道,“你也配?”

  姚淑琴嘴唇抖動,再看謝真,謝真已經被丫鬟扶著進了院子看不見了。

  ~

  姚淑芳實在不能想像姚淑琴是在什麼時候對謝真存了這樣的念想,細細想來,大約就是姚淑媛第一次下帖子請他們去忠信伯府那時候,那時候,姚淑琴第一次見謝真還露出些驚慌,但現在再看,姚淑芳只有唏噓二字了。

  姚淑媛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二房彭氏,姚淑琴是彭氏養在身邊的庶女,可見姚淑琴做出這樣的醜事,彭氏自然得不到大房和姚淑媛的諒解,翌日,姚淑媛和謝真匆匆離開了姚府。

  姚淑芳在王府心情也不是太好,姚淑琴目前已經被姚老太太禁足,彭氏也不敢說什麼但是心裡氣姚淑琴不爭氣,姚家龍半月後將姚淑琴移出姚府,住在彭氏的莊子裡,過了沒多久,與一戶外放官的庶子成親,帶著去了任上。

  姚家龍原本在西北的時候已經是求仁得仁,姚淑琴出嫁沒多久,五月花香之際,帶著彭氏小妾和庶子姚子祿去了揚州。

  姚府一下子少了二房一家,姚老太太和姚老太爺的心情一直不好,魏氏則恨極了二房和姚淑琴道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檯面,嫡母怎麼教也還是改不了庶女眼高於頂的賤氣,至於說到彭氏,則是教養不當,魏氏知道姚淑琴被姚家龍匆匆嫁給一個外放官員的庶子,尤不解恨,二房離開府邸的時候,魏氏沒有去送,只有姚家遠,姚家龍對姚家遠道,“大哥,我們走之後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相見,還請大哥好好勸勸嫂子,是弟弟管教不嚴才出了那樣的事,弟弟無顏面對!”

  !

  姚家遠頷首道,“你嫂子只是一時想不通,你不用擔心!”

  姚家龍苦笑一聲,上了馬。

  如今姚府就剩下姚淑琳一個未嫁女,姚淑芳怕他寂寞,時常讓姚淑琳來王府做客,姚淑琳子經過安西侯府一事,行事做派都冷靜起來!對姚淑琴這樣自感下賤的做法很是不恥,對姚淑芳道,“三姐這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現在想想大姐夫再好,也是大姐姐的夫君,難道天底下除了大姐夫,就沒有別的好男子了!”

  姚淑芳笑著道,“還好,二伯父當機立斷,給三姐姐找了個人家嫁了!”姚淑芳不欲再說姚淑琴的事,姚淑琴自此一去,以後的日子就要靠她自己,過好過壞都怨不到別人頭上!

  姚淑芳讓落梅端了新茶和姚淑琳一起品嘗,這些日子,姚淑芳見姚淑琳臉色比以往又好了許多,道,“你姐夫在後花園裡種了桃子樹和梨花樹,這會子還有開的,我帶你去看看!”

  姚淑琳道,“聽說這些都是姐夫專門為你種的了,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看看!”

  姐妹倆帶著丫鬟一起去了後花園去看桃花,莊親王周勁在前院正好和戶部尚書次子童成林一起進了垂花門。

  童成林已是進士,被選了庶起士,在翰林院人侍講,文采出眾人已是長得清俊儒雅,莊親王專門帶童成林就是為了小姨子姚淑琳而來。

  姚淑芳就姚淑琳的事還和莊親王說過,道,“四姐善良,一度被人欺負,這才想著有王爺給四姐找個好人家。”

  莊親王周勁愛屋及烏,對姚家幾個人格外上心,聽姚淑芳說到姚淑琳,想起戶部尚書的次子來,不過當時並沒有說出來,後來和童成林見過,才說起這件事,童成林什麼人呐,戶部尚書童大人的次子,從小錦衣玉食過來的,但卻沒有世家子的那些怪毛病,修養身心很有些芝蘭玉樹之感,對莊親王親自做媒,心裡想的清楚,聽說姚家幾個姐妹長得好,性子也好,姚家大姑娘嫁給忠信伯世子謝真為妻,二姑娘?嫁給崔侍郎家的長子崔瑞風,過的也不錯,尤其是如今的莊親王王妃出自姚家四房,童成林心裡還是很期待這次的見面,很想知道姚家這位四姑娘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莊親王一度觀察了童成林,覺得和姚淑琳也許能成就一段姻緣。

  姚淑芳是知道莊親王周勁今日要帶童成林來,特特讓人給姚淑琳下了帖子,請她到王府來,走在去花園的路上,姚淑芳這才輕聲將童成林要來的事告訴了姚淑琳,姚淑琳聽著姚淑芳的話語,臉上升起一片霞暈,含羞道,“你怎麼早不告訴我!現在才說,你看我這樣怎麼見人?”

  姚淑芳笑著拿手帕按著嘴角道,“說給你你就不來了,好姐姐,童成林是戶部尚書童大人的次子,人品都是信得過的,到時候,你要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可別低著頭倒被人家看了去,很吃虧的哦!”

  姚淑芳笑著趣姚淑琳,姚淑琳嗔道,“還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

  姚淑芳笑著往前疾走幾步避過姚淑琳的小粉拳,抬頭就看到遠遠地周勁走過來,身邊一同走著著的男子定是童成林了,側身對姚淑琳道,“姐姐轉身看看!”

  姚淑琳頓時抬起的手不知往哪放了,羞臊地瞪了姚淑芳一眼,姚淑芳抿嘴笑著轉過身看著周勁。

  兩人的舉動早已落在周勁和童成林的眼裡,童成林訝異地看向周勁,卻發現周勁不僅沒有露出惱意,反而目光中帶著寵溺,童成林心裡明瞭,那位穿著妝花段的石榴褙子,容顏清麗,端莊大氣的含笑女子一定是莊王妃,那麼莊王妃身邊的帶著羞澀如一朵水仙花的女子就是姚家四姑娘了!這樣的女子倒是在夢裡見過機會,童成林臉上不自禁地帶上一份歡愉,笑著給姚淑芳行禮道,“童成林見過王妃!”

  姚淑芳含笑點頭道,“童大人!”

  周勁道,“人給你帶來了,怎麼樣,我沒有食言吧?”

  姚淑芳道,“王爺,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周勁眼裡帶著絲壞壞的笑意道,“開門見山,我覺得很好!”

  周勁這樣直來直去,倒讓童成林和姚淑琳都睜大了眼看向周勁。這也太直接了吧!

  童成林也不是迂腐的人,倒是對莊親王周勁這樣的行事作風有些認同,他也是喜歡這樣做事的好不好,不過,已經在莊親王和王妃兩人打嘴仗的時候,偷偷看了姚淑琳幾眼,一時心跳加快。

  姚淑琳也大著膽子去看童陳林,見童成林眉目清秀,有芝蘭玉樹,清雅灑脫之感,心裡依然有些願意,又發現童成林也在看自己,臉一下子燒熱起來,急忙低下頭,道,“妹妹,我忽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些事要做,我得回家去了!”

  兩人的小動作落在姚淑芳眼裡,姚淑芳了然地笑著道,“嗯嗯,我知道,我這就送你出府!”

  姚淑琳低頭給莊親王和童成林行了禮,就要轉身,就聽童成林道,“若不嫌棄,成林願意代王妃送送姑娘!”

  姚淑芳哪有不樂意,看童成林這樣上道,姚淑芳心裡已經得了七八分的滿意,於是道,“也好,我和王爺還有事要說!”

  周勁幫腔道,“那就這樣,四姐姐就讓成林送你到府裡。”

  姚淑琳羞紅了臉,低低應了,轉身低頭就往外走,童成林不遠不近跟在後面,看姚淑琳的背影嫋嫋婷婷落在他的眼裡心裡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姚淑芳翹著嘴角看著姚淑琳和童成林離開,回頭對莊親王周勁道,“這位童大人也是位妙人!”

  周勁轉身看著姚淑芳目光灼灼道,“嗯!你姐姐的事我幫你辦妥了,那你怎麼感謝我?”

  姚淑芳仰頭看向周勁,發現周勁的眼睛有熱烈的小火苗往上躥,不由自主囁嚅道,“你想要什麼?”

  周勁走近一步,低低對著姚淑芳的耳垂道,“要你!”

  姚淑芳只覺的耳邊有熱氣吹進耳洞,甜軟地氣息環繞在她周身,想要離開卻腿軟使不上勁,周勁見姚淑芳嘟著小嘴,緊張地望著自己,伸手直接將姚淑芳打橫抱在懷裡,直接去了正房。

  姚淑芳驚呼一聲急忙去看周圍的人。

  落梅和春杏緊跟在莊親王身後,看著被莊親王抱在懷裡的姚淑芳眼裡都是滿滿的驚訝!

  府裡的下人看到只覺不是自己該看的,都急急忙忙避開莊親王,周勁低頭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姚淑芳,心氣更加被撩撥起,一直走到內屋小炕前,才將姚淑芳輕輕放在炕邊,姚淑芳一落炕,便往後推了推,紅著臉道,“大白天的,家下人都看著呢!”

  周勁緊跟脫了靴子上炕,低頭親了姚淑芳的臉頰,目光灼灼道,“看就看,夫妻敦倫天經地義。”

  說著嘴唇上的熱度漸漸濃烈起來,緊跟著貼上姚淑芳的柔軟的紅唇,尤不覺得滿足,伸出舌尖挑開了她的貝齒,姚淑芳一陣眩暈,身上壓著著的軀體,剛健硬朗,全不像平日裡看著的那樣,她不由得伸出胳膊抱住了對方的腰身,周勁見姚淑芳臉色如春日桃華,帶著薄薄的汗星子,顯出瀲灩迷離的神色,又加了把勁,道,“芳兒,若是疼就喊出來!”

  姚淑芳當真是有些疼,只是到了後來,竟然隱隱有了之前沒有過的快樂!她沒有喊也沒有叫,逐漸放鬆了身體和周勁貼合在一起……

  前世,姚家被滅,今生姚老太爺躲過了賣官鬻爵的陷阱,姚家二老爺姚家龍不但沒有私受賄祿,反而成為皇上眼裡有為的能臣。

  姚淑芳也和安西侯府世子孫良沒有了牽絆,姚家再也不會出現前世的悲劇。想到這裡,她睜開眼看著周勁,心裡仿佛喝了蜜一樣香甜,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再一次抱緊了他……

  (全文完)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41:59


  趙太子妃也知道薛側妃盯著自己的位子已經很久了,趙太子妃心裡惱火,但臉上絲毫不顯,趙家雖朝中無高官,但趙家人才濟濟,想要一鍋端,那也得要個魚死網破差不離。

  趙太子妃心裡有底氣,就算薛側妃如今得寵與太子身前,趙太子妃也沒有多大酸氣要發。

  認真說來,趙太子妃還是十分符合皇家母儀天下的風範。

  姚淑芳權衡利弊,最後還是認為自己應約方為正理。

  眼看快到三月,莊親王依舊沒有回京,姚淑芳心裡思量,記得莊親王臨走之時說過不會誤了大婚,那麼姚淑芳且相信莊親王言出必行,所以倒沒有擔心他趕不回。

  薛蓉宴請的帖子是在東宮,姚淑芳穿戴整齊,帶著落梅進宮,薛蓉在東宮一直讓人盯著宮門口,因薛蓉是側妃,在東宮就住在正宮西偏殿中,姚淑芳由早已等候的小內使引著到了東宮門口,小內使才道,“姚姑娘請稍侯,我這就稟報薛側妃娘娘說姚家五姑娘到了!”

  姚淑芳隱隱淺笑道,“還是先稟報太子妃為好!”

  小內使一滯,轉過身來,重新打量眼前的人道,“姑娘似乎忘了,這可是薛側妃娘娘給姑娘下的帖子!”

  姚淑芳道,“我沒有忘,還請小公公稟報太子妃!”

  小內使站著半天沒動,為什麼沒動,小內使清楚,姚淑芳也明白,姚淑芳不改口,小內使還真不能拿姚淑芳怎麼樣,小內使是奴,姚淑芳是客,奴大欺主是有,奴大欺客,就要些意思了。

  姚淑芳清淺笑容慢慢收攏,道,“公公可有什麼疑慮?”

  這讓小內使怎麼說,說薛側妃請你,你就得去薛側妃的偏殿,沒有之二,這沒有道理啊!要是小內使反駁,姚淑芳也就等著這一時呢!姚淑芳不急,急得是站在面前,面紅耳赤地小內使,大概這位小內使才調進東宮,說話有些急慌道,“這不是薛側妃她……還在等著姑娘!”

  姚淑芳還以淡笑。

  小內使快要被姚淑芳這樣淡淡地,淺淺地笑容恍花眼了,這可不是賞心悅目的那種,活脫脫是要吃人的,眼光!

  小內使不由冷汗從後脊樑上滲出來,春寒料峭,小內使被刺骨的寒風這麼一吹,好似夢中人初醒,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位不但是姚家四房的五姑娘,正正經經根本就是莊親王的準王妃啊!

  小內使啥也不想了,如今他已經是得罪這位未來的莊親王妃了,再要得寸進尺,來日莊親王回來,這就是死路一條,小內使沒見過宮內死人的,還沒聽過嗎?

  緊忙地點頭掐媚道,“是是是!姑娘說的是,是要稟報太子妃,才是!”

  姚淑芳依舊露出暖死人的笑容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落梅將一個紅封遞到小內使手中道,“公公辛苦!”

  小內使哭喪著臉,正要唉聲歎氣一會,不想手裡被人塞了一個紅封,小內使立馬覺得,今天的天好緩和哦!

  太子妃笑容滿面看著坐在一邊的姚淑芳道,“聽說妹妹來了,我這心裡還想著妹妹都要和莊親王大婚,哪有時間走親訪友,你也真是心大!”

  姚淑芳明白趙太子妃這還她打啞謎玩,薛側妃那麼大的動靜下帖子請她,趙太子妃要是不知道,那就真沒人知道了!

  姚淑芳笑到,“娘娘可能還不知道,你們家薛側妃請我來喝茶,我是想著自打皇上賜婚與我和莊親王,還真沒和姐姐說說話,這一次倒是個機會,趁著和姐姐說說話,順便見見薛側妃,也全了薛側妃的一片好意!”

  趙太子妃一聽,對姚淑芳就有了□□成的喜歡,事後還曽和身邊的人道,“姚淑芳這人不錯,說的話也讓人愛聽,我就喜歡和這樣的明白人打交道!”

  這會兒應姚淑芳之說,對身邊的宮人道,,“去請薛側妃,就說莊親王妃來咱們東宮了,請她過來見見。”

  薛側妃正等的焦急,趙太子妃身邊的人就到了,薛側妃很有把自己脖子擰下來的衝動,當初怎麼就想著要讓姚淑芳到東宮來見自己!現在人家來了,卻不是來見她的,這要不見與理不和,這要是去見,這不明擺著就是自己犯賤,讓人家捏在手心裡揉搓。當初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薛側妃薛蓉扭捏歸扭捏,最後還是自己親自去見的姚淑芳。期間的心酸自不必說,姚淑芳談笑風生,風淡雲輕和趙太子妃姐姐妹妹地聊天,獨她坐在趙太子妃的下首,只能時不時插一兩句,已經是不錯了。

  合著風頭都讓趙太子妃得了。

  姚淑芳哪能這麼容易放過姚淑芳,等到從東宮出來,立刻去見了穆皇后,玩笑間就將薛側妃給自己下帖子的事當做交集應酬的事兒,簡單和穆皇后說了。

  穆皇后道,“你做的對,斷沒有一個側妃越過太子妃請人的道理,薛家是太子姑媽康泰公主的夫家,薛側妃理應懂得敬重太子嫡妻的規矩!你受委屈了!”

  姚淑芳道,“倒也沒有,太子妃姐姐和善!”

  穆皇后道,“嗯!她是個懂進退的。你回去吧,過些日子就是大婚,可不能累著!”

  姚淑芳心裡舒坦,跟著鳳儀宮的宮人出了宮。遠遠地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緩緩走近,緙絲萬字回文的銀灰色寬邊錦袍,玄色黑雕大氅,步子沈穩有力與絲絲春雨中閒庭漫步,一張俊顏美目端的十分養眼。

  這誰啊!姚淑芳嘴角微微翹起含笑看著漸漸走近的人道,“你回來了!”

  莊親王周勁一步之遙低頭端詳眼前的小姑娘,一身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藤青曳羅靡子長裙,梳著雙垂髻,紫色的琉璃珠子上掛著水珠,莊親王還待細看,竟是幾息間滾入烏黑的髮髻中。

  低沈又暗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嗯!我回來了!”

  姚淑芳一雙大杏眼撲閃著道,“你知道我要來東宮嗎?”

  莊親王眼皮一低,點頭道,“知道!想我沒有?想我就說一聲,也讓我知道知道。我可是打一離開京城的地界兒就開始想你了,這都幾個月了,比在江南的時候更難熬!每天都想著你在做什麼,吃飯沒有,覺睡的安穩不安穩,煮的茶香不香,點茶的手藝有沒有更進一步!”

  姚淑芳含笑看著莊親王說,絲絲小雨落在兩人的身上。姚淑芳道,“嗯!想的!那你這次是在考驗我能不能自己走出東宮?”

  莊親王嘴角微微翹起,傲嬌地開口,“不是,我的王妃不需要考驗已經做的很出色了!”

  姚淑翹嘴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薛蓉薛側妃這是自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嘴巴子,滿東宮的人都知道薛側妃給莊親王準王妃姚淑芳下了帖子請人家來進宮來見自己,這樣幼稚的舉動都能做出來,就連一向對薛側妃寵愛有加的太子都覺得這一次薛側妃智商下降了兩個點,太子臉上無光,很覺得有被姚淑芳打耳光的滋味,為這事還專門和趙太子妃說了。

  太子對趙太子妃不滿,道,“你管著東宮怎麼能讓薛側妃直接下帖子給莊親王準王妃,要下也是你下,薛側妃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這樣的事由著薛側妃胡鬧,這就是你的錯了!”

  太子和趙太子妃少年夫妻,如今感情還沒有太過平淡的時候,太子說這話趙太子妃也很冤枉道,“薛側妃下帖子避過我,等我知道,帖子已經進了姚府!”

  太子一時無話可說。

  趙太子妃沒有說出的是,薛側妃是你表妹,如今又得你寵愛,薛側妃能做出這麼沒腦子的事,要說太子沒一點寵過頭讓薛側妃持寵而驕,趙太子妃都不信。

  但這話趙太子妃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現在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乃至太后,從進宮嫁與太子那天起,趙太子妃的家人就說過,太子不會只有她一個,但妻子絕對是她,沒有之二。

  趙太子妃牢牢記住家人長輩的囑託,對太子選側妃雖然心裡酸楚,也還冷靜。

  由此,薛側妃不顧側妃身份想要折辱姚淑芳的計畫泡了湯,非但泡了湯,還自取欺辱。

  這就是不作死不會死的節奏。

  事後,趙太子妃還不忘訓斥一頓薛側妃,薛側妃只有委屈受教。還好是訓斥了薛側妃,趙太子妃對姚淑芳也是禮遇有加,要不然,從西北已經回京的莊親王再不能善罷甘休。

  儘管如此,莊親王還是去見了太子並且恭賀太子的同時,含笑提起薛側妃要見已經是莊親王準王妃的姚淑芳。

  太子當下臉上發燒,心下又惱了薛側妃兩分。

  莊親王周勁和姚淑芳大婚前三天,內務府冊名使帶著名冊到了姚尚書府,姚老太爺姚尚書得到路順管家的稟報,道,“著人去安居堂報信,讓家下人都到前廳迎接冊名使!”

  路順笑眯眯地應道,“恭喜老太爺,賀喜老太爺,咱們府有史以來出了一位王妃,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

  姚老太爺喜道,“嗯!是不錯!”

  路順管家趨步疾走,一路到了安居堂,玉斑一看路順管家急忙道,“路管家你老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急事打發個小廝來就好!”

  路順一臉喜氣道,“可不就有急事,而且是大事!”

  玉斑轉身對正屋老太太道,“稟老太太,路順管家來了!”

  姚老太太坐在大炕上正看著丫頭們收拾屋子,一個小丫頭將手裡一簇兒迎春花放在花弧裡,頓時屋裡顯出生機,另一個丫頭正捧著一把桃華跟在路順管家身後,路順一看喜氣更甚,進了老太太房裡欠身行禮,笑著道,“稟老太太一聲,宮裡來冊名使了,請老太太去前廳接旨!”

  姚老太太頓時喜上眉梢,道,“路管家,這可是大事,怪不得,你要親自跑一趟,這樣的大事,還真的有你來告訴我最合適不過。我這就打發丫頭們到各院。”

  路順笑著甩甩手指指外面道,“老太太,那我先去前院應酬著!”

  姚老太太頷首道,“快去快去,別讓人家冊名使等急了,哎喲!玉斑快打發人去請你們主子們!”

  姚淑芳待聽到冊名使到府中,方真真覺得自己是要買嫁人了,邱氏拉著姚淑芳的手走在去前廳的路上,一句話沒說,但,邱氏的手心就是有微微的濕意,姚淑芳摸著汗津津地娘親的手,一時也是無言,到了前廳,姚家除了邱氏和姚淑芳,所有主子已在,冊名使見姚淑芳已到,這才展開名冊宣讀皇家冊立姚氏淑芳為莊親王妃,姚淑芳則跪著受冊。

  次日,邱氏,魏氏帶著家下僕從去了莊親王府,鋪床是從平民百姓到公侯王將莫不尊從的禮節,魏氏看著雕樑畫棟,小橋流水,陽春三月,滿府都被杏花的花瓣飛撒,應風飄卷,魏氏平時平日都在操持姚府一家子的中饋,閑有這樣被眼前詩情畫意的景象所迷,對邱氏道,“都說富貴迷人眼,這樣氣派又有詩情畫意的王府,就是迷一百次眼,我也願意!”

  魏氏笑起道,“以後就讓芳兒下帖子專門請大嫂來王府迷迷眼好了!”

  魏氏抿嘴笑道,“那我就等著了!”

  妯娌兩一個是姚淑芳的大伯母,掌管姚府中饋,一個是姚淑芳的娘親邱氏,歡歡喜喜在王府鋪了床,其實也就是提前來看看,莊親王府準備娶親的事宜妥當沒有。

  王府裡都知道這兩位身份不一般,平一如今已是王府侍衛頭子,對莊王準王妃的家人尊為上賓,邱氏亦是滿意而歸。

  正日一早早,莊親王周勁精神抖擻,穿著大紅喜袍在鳳儀宮聽從皇后和皇上的訓誡,皇上看著嘴都快要咧到耳根的莊親王周勁,嗔道,“出息!”

  莊親王對皇上的擠兌絲毫不受影響,道,“父皇,兒子平生就這麼一次大婚,望眼欲穿十九載,兒子高興也說上出息不出席了!”

  皇上笑道,“娶了人家閨女,就好好對待,別三五不著六地,給我惹事生非,家宅不寧,內闈不修的事少做。聽到沒有?”

  莊親王心裡惦記著姚府那頭,恭謹的應了,穆皇后笑著道,“給你的玉如意可拿好了,到時候自己給了姚氏,別忘了!”

  莊親王周勁小心掂了掂手裡的一對碧玉通透的玉如意笑眯眯地道,“是,母后放心,兒子親迎姚氏,耽誤不得,我的早點走,要不然,那幾個小子又得在外面胡嚷嚷!”看這夯的,穆皇后笑著去看皇上,皇上道,“快去吧!”

  莊親王說的那幾個要嚷嚷的人正是威武侯世子賈重,德親王孫子小郡王周炎,王相公家次子王德玉,還有一個便是這次威震西北的剛剛被皇上升為三品歸德將軍人稱李鬼的李義。

  莊親王一出宮門即刻喜滋滋騎上自己汗血寶馬小名兒叫追風一路趕往莊親王府,到了府門口,早有賈重在府門口伸長了頸子一個勁地往宮門方向展望,還是不是地來一句,“怎麼還不回來,聽個訓誡也的這麼長時間!”

  王府管家喬秒語笑著道,“世子爺再等等說不定就來了!”

  賈重抖抖一身大紅喜服,嘴角撇道,“我喬管家,你看我穿這身喜服好看不好看!”

  喬管家抿嘴笑到道,“不是一般的好看!”

  賈重一看喬管家的笑容,莆有些耳根子發燒道,“別用這種眼光看你家爺,現在就算體驗體驗成親時的感受,到時候也就不手忙腳亂了!”

  周炎,王德玉,身後跟著健步如飛地李義,三人齊齊站在府門口,周炎道,“賈重,你還站在這裡擺在上了,莊王回來沒有?可不能誤了吉時。”

  賈重一轉身笑著看看這三人一片紅色,不由咧嘴道,“你們怎麼都出來了,喬管家快回去,裡面人來人往地,沒你周旋,怎麼得了,這兒有我們幾位,不用你操心!”

  喬管家點頭道,“那各位爺你們等著,我去看看,還真的忙的不行!”

  喬管家一走,王府門外的豪華馬車已是排起一條長龍,車水馬龍,說的就是現在的情形了。

  這四位一位宗室德親王之孫,本事還帶有爵位的小郡王周炎,一位武威侯世子未來的威武侯賈重,一位大周首輔之次子王德玉,還有一位鬢如刀裁,眼如墨漆,身形矯健,俊郎如二郎神的三品歸德將軍李義,這四人統一著裝,都是一身大紅喜袍,粉底白雲雲頭靴,站在莊親王府門前,當真羨煞一眾人的眼球。

  莊親王周勁,打馬回府,就看到這四個騷包站在府門口,吸引無數人的眼球。

  意氣風發各個身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莊王勒住追風低頭道,“你們幾個都站在府門口幹什麼?”

  賈重最是嘴甜道,“我們都在等你啊!你倒是進一次宮用的時間也太多了,姚尚書府裡早等著咱們去迎親,你要不來,我都打算想替你去迎親!”

  李義剛剛和著幾位相處了些時日,此刻嘴角含笑,道,“王爺快進去將喜服穿起來,大紅綢子挽的大紅花好看的很!”

  李義寒門出身,沒有前三位那樣豐厚的家族底蘊,但自身白手起家,本身和李義有一顆聰明的頭腦膽識善謀略有關係,李義猶如初生的太陽,假以時日,公侯加身也不是沒有可能!

  莊親王周勁眉眼一瞪正要和賈重說一說,李義的話讓莊親王周勁笑的陽光燦爛,道,“這就走!”

  半月之前,姚家幾房給姚淑芳填妝,大房魏氏和兒媳婦兼自己只侄女商量銀子二百兩,喜幛一副,另外還填了一對上好的羊脂玉的玉牌,二房的彭氏先下也知道自己丈夫在西北做皇上的內應,將私吞軍餉的案子破了,不日就要回京另有任命,彭氏心氣正高,不但依著往日常理給姚淑芳填了二百兩銀子,喜軸一副,還另外填了一副紅寶石頭面,全部加起來有上千兩,劉氏因為之前女兒被姚淑芳所幫,保住名節,就這一樣劉氏將姚淑芳兄妹的好處記在心裡,這一次也是拿出差不多上千兩的東西給姚淑芳填了妝。因著姚淑芳將要成為大周這一輩唯一的親王妃,姚府裡的熱鬧與阿諛奉承的人不消說已是比往日兩位姑娘出嫁的的時候多了不少。

  姚老太太讓家下大廚房專門做了包子,肘子,栗子,蓮子,餃子討“五子登科”的彩頭,專叫姚淑芳吃了,好對邱氏道,“等到以後軒哥兒成親也別忘了,讓做給軒哥兒吃!”

  邱氏道看,“我記住了娘,到時候,還是要娘來親自張羅,軒哥兒吃了,才能應驗。”

  藥老太太笑著看邱氏道,“這兩個孩子,你都教的好!”

  邱氏抿嘴笑道,“我也就這麼點好處了!”

  姚老太太明白邱氏這是計較她以前對人家挑三揀四,要是當初姚家駒娶了姚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如今也能不能有這樣出息的孫女能給姚家一門增光添彩。

  姚老太太道,“我娘家以前富裕也是小縣城裡有名的富戶,嫁給老太爺後,也是老太爺蒸汽,一路考取秀才舉人,到後來中了進士做了官一直做到禮部侍郎這個位置,對董家一直好的很看,家駒是我的麽兒,我就想著能娶了我娘家侄女,一則是想親上加親,二則就想能讓老太爺在提拔提拔董家,哪想到盤算的鳥兒沒食吃,家駒就看上你了,這也是你的命!

  這都多少年了,你還記著,太也是不大度了!”姚老太太說話語氣輕鬆自然,語氣還帶著點老太太的歉意矯情,邱氏又不是小裡小氣的人,人也聰明,自然聽得出來,淡笑道,“娘!,我明白!”

  姚老太太欣慰道,“這就好!”

  姚淑芳自打三天前接了莊親王王妃的名冊後,姚府便為姚淑芳出嫁這一天更加忙碌起來,府裡挑了一班子說話做事俐落有機靈的婆子小廝帶著請柬出府,姚府莊親王府兩家的貼子不消說,但凡有點地位的人家,那個不想去莊親王府恭喜一回莊親王,莊親王府去不了,那還可以回頭再去吏部尚書府慶賀。

  接到喜帖的人家歡天喜地,沒接到喜帖的人家那一臉的愁喲,各種不安各種猜測,

  莊親王先前西北之行,行監軍之職,這是後來皇上得到西北戰報,臨時給莊親王加的現職,後來西北大捷,莊親王一回京城,就將監軍之印交換皇上。

  這位親王一點不知道收斂,可著勁兒地顯擺對姚家五姑娘的看重,內務府和禮部籌辦這場大婚就不說了,這位親王還將自己的私房拿出一部分,著重為姚家五姑娘打造六套頭面,這六套頭面都是用世間少有的奇珍異寶做裝飾,端端正正放在莊王府的正房裡,寓意六六大順。就等著姚家五姑娘進門享用呢!

  姚淑芳也是一夜未合眼,到了四更天,邱氏就讓落梅和春杏將姚淑芳從被窩裡提溜起來,梳洗打扮穿衣戴帽,這衣是新婦喜服,有內務府所制,正紅貢緞牡丹喜鳳凰繁複的刺繡中閃閃點點地金銀線閃爍其中,帽便是一頂鳳冠,霞帔著身,合歡花的軟緞繡鞋兩粒拇指大的珍珠掛在腳面上。姚家的兩位姑娘姚淑琴姚淑琳,邱家的幾位表姑娘還有遠在老家的老太太的董家娘家也來了人,更別說大房二房三房的親戚只要能掛上邊,但凡能來的都來了,女客們和全福人首輔王相公夫人喜呵呵道,“王妃好氣度!”

  邱氏在一邊看著自家女兒,雍容華貴,端方清麗,亦是與有榮焉道,“夫人過譽!”

  王夫人道,“要是別個,這話我不能說,但你家女兒的確當得起這句話!我與你家老太太年紀相仿,我那麽兒就不曾有這樣的福氣能夠娶到這麼好的媳婦。莊親王也是有福之人啊!”

  姚淑芳前世本是走過一遭,現今再穿嫁衣,心情難免五味雜陳,待吃了幾口清淡小粥,就聽到外面人喊,新郎已到。

  外面姚子雲姚子軒帶著一班子姚家兒郎還有來的親戚家表哥表弟齊齊上陣,迎了出去,外面熱鬧的不行。就聽外面炮竹聲響,攔轎門的聲音也一路傳到姚淑芳的閨門口,莊親王身後大把的紅包落進姚家兒郎打的手中,閨門外,催妝詩念了一首又一首,終於在莊王府的猛烈攻勢下,接到新娘姚淑芳,姚子軒將姚淑芳背到轎子裡,姚淑芳還沒坐穩,一雙有力的大手伸過來,快速握了一下她的手道,“別怕,有我呢!”

  姚淑芳嗯了一聲,手裡多了一隻玉如意。姚淑芳幹滿抱緊了,抬頭想要看看嬌字外面的人,眼前之一片紅色什麼也看不到。此刻八抬花轎一動,姚淑芳的心忽的砰砰砰飛跳起來。

  莊親王一路走一路看著嬌子,滿臉的喜氣遮都遮不住,美滋滋的樣子看的身邊的看熱鬧的人一陣哄笑。莊親王也不生氣,道,“本王今日小登科,傻就傻吧!我樂意傻!我高興3。”

  等到到了祖廟上了家譜玉蝶,再回到莊親王府拜堂,進入洞房,姚淑芳這才輕輕突出一口氣。

  喝了合巹酒,酒杯寓意和美,子時周勁回來,見姚淑芳還在傳邊安寧的坐著,不有一愣,下細看倒是看到姚淑芳已經換了大紅喜服,頭上的飾物都取下來了,一頭青絲如緞順滑,小臉精緻美麗,周勁心裡的萬般柔情忽然如融冰的春江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他將姚淑芳的小手我在自己的手心裡,滿滿摩挲道,“累不累?看你都出汗了,這還春寒呢,哪那麼多的汗,來!我給你擦擦!別感了風寒。”周勁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塊手帕,小心滴在姚淑芳的臉上粘粘,邊粘邊道,“你這是發燒了,怎麼看著真想是感了風寒了,我摸摸額頭,唉!好像也不是,倒像是氣息不穩。”

  莊親王周勁這樣羅裡吧嗦的樣子,姚淑芳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著給自己擦汗的人道,“你也擦擦,說我出汗,你比我出的還多!”

  周勁一抹自己的臉道,“我是喝了酒才這樣。”

  姚淑芳苦笑不得,這貨看著傻裡傻氣,可傻氣吧又有十分的真意,還真不能吧這貨趕出房門,姚淑芳姚要躲開周勁的手,莊親王周勁怎麼能讓姚淑芳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

  莊親王道,“你就是氣息不穩也沒什麼,都有我呢,這個啥都到子時了,我們要不就寢吧!”

  再是成果一會親的人,這會子也是滿臉霞紅,火燒火燎,全身都覺得有些顫慄,你說這新婚之夜,這個洞房花燭,姚淑芳的心跳不加快,那都說不過去。看著莊親王周勁道,“也好!”

  如今上了莊親王的賊船,就是想下來,也沒有機會了,姚淑芳幾乎認命地看著莊親王,莊親王笑嘻嘻地低頭在姚淑芳的額頭上親了下道,“明兒還有進宮拜見父皇和母后呢!這個也不是有啥意思,也不是要催你,這個春宵一刻……嗯就是春宵一刻,咱們不能辜負了不是?”說著伸手攬腰將姚淑芳抱起,大步走到康炕邊,將姚淑芳輕輕放在炕上道,“這衣服看著就是累贅,地龍燒的熱,你要不要脫了?”

  姚淑芳翻身坐起怒道,“你囉嗦個什麼?你要不睡,我自個睡。”真是這還要不要活了,這貨就是個磨人的妖精。

  莊親王周勁一聽,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衣服剝了個乾淨,上到大炕上,伸手將姚淑芳撈進自己懷裡道,“要睡自然要睡,不是害怕你不習慣嗎!再說……再說我也那個啥緊張不是?”

  姚淑芳見莊親王這樣孩子氣的羞澀,不禁愕然道,“你不會是……”

  莊親王見姚淑芳的神色,吧唧親了一口姚淑芳的臉蛋,隨機離開道,“你不會什麼?你家王爺天生的童男子,怎麼不高興?”

  姚淑芳愣愣道,“高興!”

  莊親王看著姚淑芳的可人樣,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住姚淑芳的嘴唇,真是太丟臉有沒有,莊親王一邊想一邊品嘗著著世上子美好的滋味,

  姚淑芳被親的一陣眩暈,好吧!莊親王的力道太大了,看著嬌顏如花的人此刻薄汗淋淋,怎麼看怎麼愛,姚淑芳沒發覺什麼時候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莊親王道,“乖,閉上眼睛!”也不說莊親王說是童男子,怎麼就像是無師自通熟門熟路地做著,這就是姚淑芳不知道了,莊親王為了今天的洞房,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還大發人專門找了幾本春~宮圖細細研究過,這會子自然是遊刃有餘,一陣喘~息聲低低的傳出來,莊親王更加激情澎湃。

  這一夜可數是折騰到天干發亮,莊親王周勁才吃飽饜足地抱著姚淑芳睡著了。

  翌日。姚淑芳醒來自然看到誰在一邊的莊親王周勁,周勁握著她的手道,“睡醒了?”

  姚淑芳眯眯眼,再睜開道,“你沒睡嗎?”

  莊親王低聲道,“睡不著,就是興奮的不行,你呢看你睡不醒的樣子,要不咱們下午在進宮!你多睡會!”

  姚淑芳這才完全清醒道,“這怎麼行?”

  莊親王笑道,“逗你呢!”

  姚淑芳笑著看著莊親王周勁,,默默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周勁的道,“我知道!”

  宮裡的鳳儀宮中,穆皇后問了三遍身邊的人莊親王到了沒有,宮人笑著道,“娘娘!就快到了,聽外面的人說已經進了宮門!”

  穆皇后笑著對身邊的趙太子妃道,“可見是真累著了!”

  趙太子含笑道,“母后說的是,這是皇弟的好日子。”

  薛側妃薛蓉嫉妒地道,“好日子也得知道娘娘等了好長時候了!”

  穆皇后微微側臉看了薛側妃一眼,轉身對趙太子妃道,“在打發個人去看看,要是姚氏行動不便,就做了軟嬌來好了!”

  趙太子妃應道,“母后想的周全,以前我和太子大婚的時候,母后也是這麼關心備至!”

  薛側妃臉色微變,心裡氣憤,看著趙太子妃恨不得現在下一把□□就讓趙太子妃上西天,這樣打臉的事都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這是不將她放在眼裡的過。

  趙太子妃就是想要讓薛側妃明白在穆皇后面前,誰才是真真的當家原配。

  自然,姚淑芳進門也沒有坐著軟嬌來,但莊親王緊緊握著姚淑芳一臉幸福的模樣還是刺傷了薛側妃。皇上坐在穆皇后旁邊看著進來的兩個人低聲對穆皇后道,“還算沒有失禮

  給皇上和穆皇后敬茶後,姚淑芳收到皇上和穆皇后的見面禮,又和皇上吃了一頓飯,下午講過太子後,姚淑芳和莊親王回到莊親王府。

  康泰公主很快知道了宮裡的事,按說莊親王大婚,康泰公主作為莊親王周勁的姑姑,是一定要和一口新婦茶的,事實上,這是因為康泰公主的駙馬薛臻家在西北戰場上死了不少的兒郎,全族都在為這幾個戰死的兒郎掛了白布,康泰公主身為薛家的媳婦,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做的落到人後,因此薛家乃至康泰公主都沒有進宮喝莊親王妃的新婦茶。

  莊親王和姚淑芳很是能理解,所以也沒有糾結此事,就等和姚淑芳三日回門後,在選個合適的日子去康泰公主府,自然這是作為晚輩的一份禮,相對的,如今的莊親王也不在是沒用爵位的只有皇子身份的愣頭小子,康泰公主雖然沒有親自進宮,給姚淑芳的見面禮還是讓人帶進宮,

  等到大發了屋裡下人,姚淑芳才對莊親王周勁道,“之前是有些懷疑薛家有不臣之心,但是這樣折損兒郎的,還是少有!你老實說可是你做的手腳!”

  莊親王看著姚淑,神色淡淡道,“芳兒,戰場之事前夕萬變,怎麼就說是我做的手腳,怎麼就不是薛家的人徒有其表,這七個人在軍中都占著很重要的位置,可說是動一而發全身,要是臨陣換人,多半就是動搖士氣,這樣的決定我是不會做的。”

  姚淑芳歎息一聲道,“也罷,事已至此,就算不是因為我讓楊先生帶給你的那些話,但結果是這樣,還是有些些不安!”

  莊親王看著姚淑芳這樣自責的樣子,心裡清楚,當初楊先生倒是沒有當面在他面前提說,不過在平一面前還是說著這麼一句,平一本不是個笨蛋,楊先生大概是不好在莊親王面前說,意味讓人覺得他的心思歹毒,但做幕僚的人,天生的愛思考,這一思考,就想著怎麼解決,拿什麼主意,該注意些什麼,考慮再三,才說與平一聽,楊先生是篤定平一一定會講自己說過的話轉述與莊親王的。

  結果也真是這樣,別看莊親王平時平日就是一紈絝,和賈重周炎,王德玉紈絝□□,當然那之前還有忠信伯父世子謝真,謝真成親後,收斂了許多,且還有浪子回頭的一說,正正經經坐起事來。除了謝真成親外,就是這四人,到現在看來,也不是真真的紈絝。

  老實說皇家哪有人是笨蛋,就是剛生下的嬰兒怕也要比普通老百姓家的聰明。

  莊親王心裡是不想讓姚淑芳背上這樣的包袱過日子的,他這樣喝姚淑芳道,“當初你讓楊先生告訴我鎮北侯薛家和康泰公姑媽的事,我就多了心眼,……也不是心眼,就是特特注意了薛家一門在西北守邊的幾個武官,這一注意,還真就發覺,薛家的人在軍營中官職不高不低,守的地方也不是很危險,但是沒個缺都是不可或缺,這就讓人不可思議了!”

  姚淑芳道,“這樣說來,薛家還是有問題!”

  莊親王不知道想到什麼道,“現在還說不清楚,先不說這個了,今兒你累了吧,咱們早點歇息!”

  姚淑芳見莊親王周勁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又覺得他還想個孩子,一仿佛在問她要糖吃一樣,不覺好笑。

  周勁不談政事的時候頃刻就變回吊兒郎當的紈絝樣,斜睨著眼兒,猶帶著一絲春~意,姚淑芳更加笑起。

  莊親王周勁被姚淑芳笑地臉色緋紅,有些羞惱一把撈過姚淑芳,就親了上去,間或有聲音傳出道,“你再笑,你再笑,看我怎麼收拾你!”

  姚淑芳被親的氣喘籲籲道,“你個呆子!”

  “呆子就呆子,我就喜歡做呆子,要不是做呆子,哪能娶到你!”周勁手腳並用,上下其手,姚淑芳躺在大炕上,看著眼前晃悠的人影,慢慢伸出手環繞上周勁的脖子,閉上眼道,“呆子!”……

  莊親王大婚這樣的大事在新王妃三日回門達到高潮,為什麼這麼說呢!那是因為姚淑芳看到已經從西北回來的姚家龍她的二伯,這可是掉眼珠子的事,姚淑芳心裡的喜悅之情,無以言表,因此給姚家龍的茶水格外換了大杯,還用姚家龍喜歡喝的雀舌,特特讓身邊的人換了鐵觀音,姚淑芳想的是既然姚家龍都從甘州平安回來了,那麼是不是可以說姚家的罪魁禍首半路腰斬,現在重獲新生,姚家就避過前世那樣的滅頂之災了,這個認知一直纏繞在姚淑芳的腦海裡,不用說推著莊親王周勁一個勁地和姚家龍說話。

  周勁都覺得姚淑芳今兒格外看重姚家龍,當然,現在的姚淑芳已經是上過皇家雨蝶的正牌莊親王王妃了,姚家龍對莊王妃這麼樣的抬舉還是有些受寵若驚地。

  姚家龍其實心裡是愧疚與姚府一門的家人地,要不是杜濤揣著銀子去賄賂他,而他也有些動搖的時候,姚王妃,哦也就是自己的親侄女姚淑芳手底下的大掌櫃尚志即時地出現在自己的府上,他恐怕如今不是這樣風光地回到京城,而是鐐銬加身,與那些貪汙軍餉的人一起發配斬首,甚者有可能連累姚氏一門呐!這還是其一,後來這位大掌櫃不知怎麼竟然揣著皇上的密旨二次上門。

  那可真是自己懸崖絕壁前被拉回來的人,有了皇上的密旨,打著膽子深入虎穴,又喝莊親王裡應外合,這才挖出軍中蛀蟲。如今他一是要回京與皇上稟報密旨所行的結果,二是協助莊親王將蛀蟲解壓回京。

  這兩件事哪一件都是超出自己預想,皇上不久前剛剛調任他為揚州知府,原來現任揚州知府還是代職。也就和以前姚家龍自己在甘州代理甘州知府一樣。

  姚家龍感歎自己是因禍得福,可這福有和莊親王和自己侄女姚淑芳也就是如今的莊親王妃有莫大的關係,因此對這兩人姚家龍有不一般的感情。

  姚家龍自來京城就將自己所經歷的一系列慢慢說與彭氏,彭氏聽的驚心動魄,期間失聲痛呼,到了最後竟是有劫後餘生的痛哭,夫妻二人抱著大哭一場,姚家龍這才珍重和彭氏道,“與我莊親王和芳兒是救命恩人。與父親,我這個庶子與大哥和四弟這兩個嫡子沒有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

  以前我還自認為只是庶子,與姚家輕重來說,我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以想著帶著你們外放越走的遠越好,現在我才明白,走的再遠,沒有家人的呵護,沒有家族的庇佑,你就是一根草,任人欺淩,任人擺佈。什麼時候就有可能被人賣了!”

  姚家龍頓了頓又道,“以後,你也不要再想那些有滴沒地,咱們一家好好孝敬父母,尊重家人,對芳兒也有傾心相待。”

  彭氏留著淚應了道,“老爺,我都聽你的!”

  此刻姚家龍再看眼前這一對新人,眼角不禁又試了。

  莊親王趁人不注意,低聲對姚淑芳,“你這二伯倒是有幾分機智,好不好地到了揚州可得把眼睛擦亮了,手還不能伸的太長,這日子這官就都好做了!”

  姚淑芳道,“這的謝謝你救了我們姚家一會!”

  莊親王周勁眼神颼颼發亮,道,“怎麼謝怎麼謝?你可說說不頂用,還得來點實際的!”

  姚淑芳無奈地看著莊親王,這孩子又想吃奶了。

  姚淑芳想到吃奶忽然想起什麼,臉上一片薄紅。這都想的什麼啊!姚淑芳很是鄙視自己一會。悄悄回轉,坐在邱氏的身邊,魏氏,劉氏忙裡忙外,彭氏則是看著姚淑芳,滿眼滿心都是喜歡,真的,如今的姚淑芳怎麼看怎麼像出水的芙蓉,有了新婚少婦獨特的韻味兒,這還不算,彭氏心裡還有感激。

  彭氏道,“莊王妃這成親後回門,看著倒是比之前起色好多了,看的出來,莊親王對你是真的不錯!”

  姚淑芳道,“二伯母說的是!”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41:25


  的確,高長海是莊親王身邊的第一幕僚,這一次特意留給姚淑芳,之前,姚淑芳想的莊親王這是大才小用,西北情況不明,高先生理應跟著莊親王去西北,但是莊親王卻做了這樣的安排,知道這次,紅玉帶回消息,才明白莊親王留高長海給自己的用意。

  西北戰事一起,京城必有驚動,不過是遲早的事,現在,姚淑芳帶高先生來見姚老太爺,正符合莊親王的意思。

  姚老太爺頷首道:“丫頭,出去告訴陸順請楊先生過來!”

  姚淑芳笑笑道“祖父又在趕我出去!”

  高先生和顏悅色道,“一會兒,我給王妃稟報結果就是!”

  姚淑芳笑,“那就勞駕高先生了!”

  姚老太爺哼哼兩聲道,“這是大事,你一個丫頭,就不要摻和了!”

  姚淑芳道,“祖父,這大事關乎我的夫君,可不就關心一二!”

  高長海眉頭微動,對於姚淑芳將莊親王稱呼夫君很是欣慰。小老頭滿臉笑容,得意的看向姚老太爺,姚老太爺道,“姑娘家要矜持!”

  姚淑芳抿嘴笑著走出書房,一出房門看到陸順咧著嘴笑著道,“路管家,祖父說要請楊先生過來!”

  陸順笑著道,“姑娘我這就打發人過去!”

  姚淑芳將長海高先生介紹給自己祖父,老早就有的想法,莊親王留給自己這樣的大才,對於姚淑芳來說,高高先生這是屈才了,如今好熱祖父姚老太爺這麼一接觸,姚老太爺也會聽取高先生的意見,和楊先生一起,能將所做之事,辦的跟完美些。

  高先生是第二天,在姚家留給莊親王來事歇息的客院見到的姚淑芳,。

  “王妃,西北戰事一發,我已經和你姚大人說過,這場戰事說不定莊親王已經參與其中,就來的消息中,提到的李義,素有李鬼之稱,我在莊親王從江南回到京城的時候見過一面,的確與眾不同。不同在哪,不同就在於這是為戰爭生就得,有李義在旁,莊親王想來沒有太多的危險,我這樣說,就是告訴王妃一聲,莊親王這一次必會建立奇功!”

  姚淑芳耐心聽完高長海的一番話道,“邊境不太平,正好莊親王去了西北,成也西北,敗也西北,不管怎麼樣,莊親王還是莊親王,只不過能不能取得民心也就在這一次了!”

  高長海,忽然忍不住拊掌道,“王妃一語中的。”想不到眼前這位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孩,心胸竟然有如此溝壑,難怪當初莊親王一力求娶。

  高長海甚至有些激動地將手邊的茶盞不小心碰倒。

  高長海後來曾因此事和莊親王閒談,高長海站在莊親王面前,忽然深深長揖與莊親王道,“王爺得王妃一如得天下半地。”

  這話何其囂張狂妄,但,莊親王卻道,“先生所言,我深以為然。”

  姚淑芳和高長海閒談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裡,到底談了些什麼?姚府上下無人可知。

  皇上接到西北戰報也是半月之後的事了,期間莊親王親臨前線,鼓舞士氣,皇上的兒子之前的七皇子,現在的莊親王,瞬間威望上漲。

  莊親王一心在前線與西番對抗,甘州杜濤卻加緊拉攏姚家龍,姚家龍得到尚志手裡等我皇上密旨,猶如猛虎添翼,和杜濤稱兄道弟,接受杜濤的二十萬雪花銀揣在兜裡,在杜濤看來,姚家龍這條小魚上鉤,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姚家龍心裡揣著皇上給的定心丸,同時又接到尚志帶的姚老太爺的家書一份,姚家龍在能孤立無援的這種時候,能夠得到家裡的鼎力支持,姚家龍眼角濕潤,總算家裡知道他的遇到難處了!

  姚老太爺說的清楚明白,隨後家中就會給他送來楊先生,楊先生是誰,那是姚家老太爺身邊最得意的幕僚,姚老太爺大多的主張和主意都是和這一位拍板做的決定。

  姚家龍是庶子,但現在看來,他一個庶子和姚家所有的嫡子一樣得到老太爺的看重,這比皇上給的密旨還讓姚家龍感慨。

  姚老太爺最後說了有句話說得好,說,你的身後便是姚家的大門,不管你做的如何,這扇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就是這一句很普通不是,可是姚家龍就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那就是姚家與他共存亡!

  姚家龍將二十萬銀子的銀票,秘密送往京城皇上的手邊。

  皇上著大理寺卿密辦此案。

  衛忠依據銀票上的錢莊字型大小,順藤摸瓜,姚家駒這日去見衛忠,說話間,說起西北軍營空餉之事,衛忠默默將一張銀票遞到姚家駒面前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今日,東西你只看一遍,餘下的話我不便多說!”

  姚家駒低聲道,“西北來的?”

  衛忠道,“沒錯!”

  姚家駒當時的的感覺就是這是二哥成事了!

  ,回府後悄悄將這一消息告訴了姚老太爺,然後,姚淑芳也知道了!

  姚淑芳再見姚老太爺不過兩天,楊先生背著個包袱跟著一群行腳商離開了姚府。

  二十天后,莊親王周勁見到原本大腹便便,先下骨瘦如材的楊先生,楊先生蓬頭垢面睜著兩隻骷髏般的雙眼,道,“五姑娘接到莊親王的飛鴿傳書,就和老太爺密談,然後讓王爺麾下高先生和老太爺見了面,因為京城並未傳出西北有戰事,故而,老太爺按下此消息,老太爺說忠也有幾種,既然莊親王將身家一力託付姚府一門,老太爺說自當忠人之事。這次我來一是要在二老爺身後做一幫襯,二則是因為我們姑娘有件事想要讓在下面稟王爺。”

  莊親王也就是七皇子冷峻異常,道,“先生這一路受苦了,聽聞老太爺身邊第一幕僚楊先生是為大腹便便仿若彌勒佛轉世,現卻因為本王,成了這樣請受本王一拜!”

  楊先生受寵若驚的同時心下感歎,側身避過莊親王的作揖道,“不敢,王爺也是為大周百姓,天下蒼生!某為王爺不辛苦!某,心甘情願!”

  楊先生喝口熱茶,不經意間掃了屋內一眼,莊親王見此讓身邊人退下,這才道,“事關重大,不得不請王爺有此一舉……”

  楊先生將姚淑芳在京城周馬大街與安寧郡主對峙,姚淑芳回府懷疑安寧郡主和鎮北侯府施手段奪取四皇子側妃一事,與父親姚家駒聯合衛忠一起秘密私查鎮北侯玉梅康泰公主府,竟然發現鎮北侯府和康泰公主府固若金堂,水潑不進,的事一一說與莊親王,最後道,“我們姑娘說,太過完美就是不完美,姑娘還說,薛家……薛家一族在西北軍營裡的子弟,讓王爺格外注意!”

  莊親王冷笑道,“你們姑娘說的含蓄,這事說白了就是薛家有了野望!”

  楊先生道,“莊親王明白就好!”

  莊親王吩咐手下的人帶楊先生梳洗,並且端上熱騰騰地羊肉泡饃,楊先生第一次吃,感覺滿口濃香,平一道,“先生今日先吃一小碗,等先生的胃胃舒服些,方能多吃幾碗!這肉是羊糕肉,十分鮮嫩,王爺都給你預備著!”

  楊先生吸溜喝了一口羊湯道,“這一口羊湯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平一道,“先生辛苦!”

  楊先生將最後一口湯送到嘴裡,抹了一把嘴角道,“我有句話不知你想不想聽?”

  平一笑笑道,“楊先生你說!”

  楊先生道,“薛家心大,鎮北侯薛臻曾經手握十萬大軍,是一方統帥,要知道鎮北侯只要還想掌握這十萬大軍,比會安插自己的人,西北軍營裡薛家的人太多了?當然,打戰哪能不死人,不死人的戰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你說是不是!好了,走了這麼多路,東躲西藏地,有熱炕睡,我是再挪不動一腳了。”

  楊先生說完,也不等平一說話,轉身倒在大炕上,幾息間,平一就聽到楊先生細微的打鼾聲!

  楊先生這是真的累壞了,這麼二十天生時間風餐露宿,硬是將一個養尊處優地大腹便便制動嘴皮子的動腦子的人,克扣成了一個叫花子,楊先生這的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也就是為了莊親王,為了姚家,嗯,也是為了自己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不是!

  姚先生想的明白透徹,這一趟西北之行,要麼跌入十八層地獄,要麼從此青雲直上,誰能說得清呢,可是,姚先生就像賭這一把。

  楊先生想的是,剛剛自己那樣的提點,不知道平一聽懂沒有。也罷,若是有那個命,怎麼都會聽明白的,楊先生坐起來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身體,呵呵一笑道,大肚子沒有了,以後還得吃起來,要不然,再來這麼一會,肯定自己小命要玩完。

  平一回到莊親王處,莊親王問他,“楊先生是這麼找到你的?”

  平一道,“哪是他找到我的,是我的人在路邊看到一個叫花子,快凍死了,說,‘看這人的穿戴定是從京裡來的!’我一看也是就多了個心眼,讓人給這叫花子灌了一口酒,醒來一看我們是官兵,吵著鬧著要見莊親王,仔細一問,竟然是王妃家的人。我不敢耽誤,親自帶人來見爺。”

  莊親王想想道,“這定時一路就這麼問過來的,這位楊先生膽兒挺大,要是不懷好意的人遇到,楊先生這樣的問法,必是要吃虧的!”

  平一道眼神晶亮道,“楊先生剛剛還跟我說了幾句話,說,薛家心大了,鎮北侯薛臻曾經統領十萬大軍,這西部的薛家人太多,還說……戰場哪能不死人……”

  莊親王尋思道,“楊先生!果然不虧是你家王妃所托之人!”

  平一道,“爺說的是。就是楊先生可能明天就要去姚家龍那!”

  莊親王頷首,這一晚,莊親王和楊先生談了半個晚上,莊親王臨離開楊先生的住所,楊先生將姚淑芳寫的一份書信遞到莊親王手裡……

  楊先生道:“這是我們姑娘給王爺的信。”

  莊親王周勁接信的手居然不受控制地顫抖了,楊先生看的明白,抬頭道,“我們姑娘說,不用操心她,只管護好王爺自己!”

  莊親王像是透過楊先生看到站在面前的小姑娘,梳著雙螺髻,臉盤清麗,一雙大杏眼點漆如墨。點頭道,“好!”

  楊先生再此感受到莊親王對姚淑芳的看重,翌日便離開莊親王住地地方,直接去了甘州知府衙門。

  莊親王自接過楊先生手中書信後,躲在自己屋內,足足看了十遍,當然,姚淑芳寫不出情意綿綿的字眼,但是莊親王就是能從心裡的每一個字中看到姚淑芳對他的情意不一般,怎麼說呢,姚淑芳說京城裡的王府修葺的工程快要完結了,因著是寒冬臘月,好些活不能做了,只在內裡補補修修一番,說等到來年開春要是有時間,再把剩下的沒修葺的貨做完,要是趕不及成婚的時間,以後在慢慢修葺也是一樣還說,快到進年關,不知道莊親王你身上穿的可還厚實,聽說西北風沙大,其後乾冷,要保重身體……等等!

  最後,姚淑芳寫了一句話,陽春三月,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哎喲,可把莊親王看的心潮澎湃,恨不能就此生出一對翅膀,即刻飛到姚淑芳身邊去。

  說實話,皇上覺得這是歷練,穆皇后覺得這是建功的好機會,唯有姚淑芳,滿信都在說王府的事,一字沒說自己在京城受了委屈的事!只說讓莊親王自己萬事保重自己,平安回京。

  莊親王都覺得他的小姑娘可人疼的厲害。也因見到姚淑芳的親筆信,故而多吃了兩大碗麵條,一整天都咧著嘴笑,仿佛全然忘記城樓底下就是敵軍的陣隊……

  京城。

  姚淑芳在梧桐院裡和邱氏一起準備著要去姚老太太的安居堂,此時已到臘月,姚淑芳估摸楊先生大概已經到了西北,姚老太爺安排的人手也在京城裡撒開了,隨之京城裡傳出西北和韃靼打戰的傳聞,雍州離著西北遙遠,但打戰總歸是不好的消息,多數時候辦年貨的人家都是匆匆來去,少有在街上停留的人,所以這個年在不算太熱鬧的氣氛中還是來到了,皇上和穆皇后與朝臣吃過團年飯,穆皇后回到鳳儀宮,叮囑身邊的人,多留心些西北的戰事,

  。平時平日,只要哪裡出現戰事,穆皇后雖然擔心前方戰事,卻都沒有這一次擔心的厲害。這還是莊親王在西北的緣故

  穆皇后這一擔心,就想到姚淑芳,當初姚淑芳穿的像個小胖子,穆皇后還因為四皇子選側妃,看到姚淑芳的樣子還有些惋惜來著,其時,穆皇后更看好姚淑琴,就是因為姚淑琴是庶出的,這事就沒成,穆皇后當初也是一樣可惜。

  莊親王在西北,穆皇后就召了姚淑芳進宮,雖然沒有明說,到底只是個不到及笄的女孩子,召進宮來,一則是安慰安慰,二則,也是想和姚淑芳說說話看看這孩子到底是個做什麼性子,總歸是裝莊親王自己喜歡的,就怕遇到莊親王在西北有恰逢戰事,姚淑芳有這樣那樣的想法,要是姚淑芳是個側妃,穆皇后也不會這麼多心。

  姚府裡來了宮裡的天使給姚淑芳傳了穆皇后的旨意,姚淑芳打扮停當,跟著天使進了宮。

  穆皇后見趙公公身後走來一位姑娘,穿著海棠掐腰繡錦邊的小襖,刺繡妝花裙。豎著雙垂髻一張鴨蛋臉隱隱帶著點嬰兒肥,看著嬌憨中帶著靈秀,眉目如畫當真清麗無雙,穆皇后一時有些怔怔,難道上一次四皇子選側妃是自己看錯了?那個胖乎乎帶點傻氣的丫頭就是眼前這一個?

  不過,想到姚淑芳竟然嫌棄自己的大兒子,穆皇變覺得這丫頭的心機太深了,四皇子的側妃不願意做,七皇子的正妃就這樣上趕著來,實在是虛榮心太重。

  姚淑芳一看穆皇后的臉色,心裡便明白這是她還惦記著上次四皇子選妃的事。

  姚淑芳大禮參拜,穆皇后道,“平身吧!”

  姚淑芳淡笑謝過穆皇后,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穆皇后因姚淑芳耍了小心機還是有些不愉快,姚淑芳哪能不知道,但姚淑芳不願意跟四皇子做側妃,因此耍些小心眼,在明智的世家眼裡這不算什麼了,皇家能夠掌控整個大周,卻掌控不了人心,雖說有削尖腦袋往皇家塞人的人家,可是,也有像姚尚書府這樣的真心為自家女兒考慮幸福的。故而,姚淑芳十分坦然。

  穆皇后道,“之前見你珠圓玉潤,怎麼這一次見好像輕減不少?是莊親王去了西北因此這樣嗎?”

  姚淑芳恭謹回答道,“倒也不是,之前也是這樣,不過是因為心境不一樣!”

  穆皇后一聽,到有點意外,這丫頭還真敢說。

  穆皇后道,“怎麼個心境不一樣?”

  姚淑芳笑著道,“該應四殿下德才兼備,所選側妃都是萬里挑一有才名的女兒家,像臣女這樣的在京城不知凡幾,所以不敢造次,再者說,臣女也想以平時平日的原貌示人,倘若僥倖被選,也是榮幸!”

  穆皇后聽後感覺這姚氏說話也很實在,你要說她當初存了心眼,現在再聽這一些話,當覺得樸實無華,很是實在,穆皇后一向閱人無數細觀姚淑芳,見她說話含笑殷殷,落落大方,並沒有用絲毫心機。穆皇后忽然有些喜歡上姚淑芳,不說別的,就說與人說話的這份氣度,就該是皇家媳婦應有的。

  穆皇后一旦看的順眼,聲音越發地柔和,姚淑芳都覺得有些意外,就這麼三言兩語,剛剛還威儀猶存地穆皇后,此刻盡顯慈祥靄然地語氣,還問她平時平日都做些什麼,喜歡什麼,這些日子莊親王也就是原來的七皇子眼看來年三月就要大婚,卻在這時候去了西北,姚淑芳可有擔心云云。

  姚淑芳都一一做了回答並且拿出一雙軟底修著梅花的銀紅修鞋,雙手捧到穆皇后的面前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腳!”

  穆皇后臉上露出啞然然後更讓她意外地是,姚淑芳竟然跪在自己腳邊,抬頭笑看著穆皇后道,“娘娘能抬起您的腳,讓我試試這鞋合不合腳?”

  穆皇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敢拿著自己做的東西,在她身上親自試試。

  但凡這樣的東西都是要經過身邊人的手,事後才會去試試,要是不合心意的人,這些東西轉瞬就移了手,根本到不了穆皇后的手,身邊的人也是驚異地看向姚淑芳,姚淑芳燦爛的笑容猶如冬日一抹陽光,瞬間照亮了穆皇后的心,穆皇后只怔愣幾息,就笑著回應道,“那就試試?”

  姚淑芳會心一笑,低頭伸手慢慢去脫穆皇后的鹿皮小軟靴,然後就將自己繡了梅花的銀紅軟鞋輕輕套在穆皇后的腳上,穆皇后站起身走了幾步,眼裡露出笑意道,“這丫頭的手藝不錯,還很舒服!”

  姚淑芳站起看著穆皇后走了幾步然後坐到位子上,就要再次跪下給穆皇后換上原來的鹿皮小靴。

  穆皇后手一擋道,“你好好坐著,有她們這麼多人!”

  穆皇后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又和姚淑芳說了一刻鐘話,這才讓她離開。

  姚淑芳被穆皇后召見,穆皇后穿了姚淑芳做了繡花鞋的事轉眼就傳遍宮裡。

  趙皇子妃笑著對身邊人道,“這才是會做人,還沒大婚,已經博得皇后的喜愛。哪像那一個,前兒一頂花轎被抬進宮就知道纏著殿下。”

  趙皇子妃說的正是不久前才被抬進她和四皇子住的宮裡的薛蓉薛側妃。

  另外一起抬進宮裡的還有永定公的孫女胡音,胡側妃。

  顯然這是趙皇子妃氣狠了,沒出撒氣,正好聽到姚淑芳被穆皇后召進宮裡說話,讓後穆皇后就收了姚淑芳送的一雙繡花鞋。

  趙皇子妃心裡的觸動太強烈,她都沒想到,討好穆皇后,還有這麼個討好法,別人都是一心想要掏到稀世珍寶,方覺得能配得上穆皇后的身份,這位姚五姚淑芳,就拿一雙繡花鞋取悅穆皇后,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雙繡花鞋能值幾兩銀子,但人家姚淑芳就能拿幾兩銀子一雙的繡花鞋進宮送給穆皇后,結果是穆皇后還很喜歡,這樣的結果任誰也沒有想到。

  趙皇子妃心裡計較一會,內心裡其實還是很羨慕姚淑芳的,只不過這樣的心思,她現在不想在人前說出來,說出來又能怎麼樣,說到底,她是落了後塵了!

  以往也沒有將姚淑芳當做回事的趙皇子妃,忽然下了帖子請姚淑芳賞花。

  這樣的風向標一出,京城裡立刻就有人盯上姚淑芳。

  薛蓉聽到專門還派自己的心腹嬤嬤回了一趟康泰公主府,回來的人道,“公主說了,說這都是因為莊親王去了西北,如今又聽說西北韃靼騷邊,估計是安撫姚家一門,側妃娘娘不用太過計較。”

  薛蓉想想也有道理,不過想到四皇子只要正月十五的太子之位一立,一個親王的王妃又能這麼樣?大還能大的過未來的皇后,薛蓉笑笑,不在糾結於此。

  姚淑芳在京城火了一把,沒過多久,西北就有戰報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皇上和首輔王相公,次輔裴秀智,大理寺卿衛忠,刑部尚書柳泉蒲,兵部尚書何林,在禦書房,皇上眉眼開朗,笑著著道,“西北大捷,莊親王功不可沒!”

  首輔王相公喜笑顏開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莊親王年少英偉,如今除了西北軍營之中傳一叫李鬼地將軍,就是莊親王了。”

  次輔裴秀智道,“就是薛家一門在西北死了七人,薛家還請皇上安撫以待!”

  皇上點頭,“準,這件事就由裴相公著首安排!”

  裴秀智心裡一沈,好事沒自己玩的份,這樣落不到好處的事,就成了自己的,心裡一時懊惱,裴秀智他是沒想到,他一提薛家,皇上就答應的飛快,榮耀之功,錦上添花這樣的事,誰都願意爭先恐後地去做,可是薛家,這一門不管是嫡支還是旁支,最小的官職亦是千戶長,最大的官職已是三品建威將軍。這些人在軍中雖然沒有掌握軍隊要害位置,但也是中流砥柱不可小視,可就是這樣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偏偏就在這一次對韃靼的對戰中,戰死,這是何等慘烈,京中百姓無不聞之落淚!

  莊親王在戰報中說,薛家忠良,薛家子一身為國,俱是大周將士之楷模。希望皇上厚待薛家一門。

  對於薛家更明白這一點深知這是薛家滅頂之災。

  從此之後薛家武將世家就會走向沒落。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武將以軍功立身,沒有了上陣殺敵的人,還談什麼軍功!軍功又從哪裡來,沒有了軍功,誰還記得你家一門曾經的榮耀。

  滿京城,有人歡喜有人哭,薛家這樣,相對地京城另一家也就是姚家,此刻,在姚老太爺的書房裡,姚淑芳震驚之余有有些了然。

  姚老太爺更是心氣上湧,莊親王這一首手釜底抽薪,當真厲害至極。

  縱然你有萬般的心思,也架不住手底下沒人這一現實。

  姚淑芳還和姚老太爺道,“沒有真憑實據,莊親王這是先下手為強!”

  姚老太爺認真看著姚淑芳道,“莊親王未雨綢繆並沒有什麼錯,關係到皇家帝位的安危,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姚淑芳牟然看向姚老太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前世的皇上滅姚家一門,難道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姚老太爺的一句話,仿佛晴天霹靂,打在姚淑芳的頭頂,原來就連祖父也是這樣想,薛家沒有真憑實據,莊親王就下手了,是不是皇家的帝王之術理應如此。

  “祖父,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阻止,只能殺戮?”

  姚老太爺搖頭道,“縱然如今看不出薛家有什麼動向,但是,這樣水潑不進,火燒不著的薛家和康泰公主府,本身就有問題,只不過現在我們無法知道鎮北侯想要做什麼,在做什麼而已!芳兒不用為此擔心,仕途前程,永遠比不上忠心來的重要。莊親王沒有錯!你不要因此對莊親王心存誤會!”

  姚淑芳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著姚老太爺這樣的神色,姚淑芳還是將心理的想法沒有說出來!

  薛蓉在四皇子的嘴裡知道薛家一門有七人在與韃靼的戰役中,戰死,知道莊親王參與了最大的一次戰役,將兵臨城下的韃靼國皇族太子烏塔的頭顱砍下,韃靼國因此退兵千里,俯首稱臣,這一戰,西北邊城起碼有十年的安穩日子可過。這樣的戰功對於眼前的四皇子來說,不可謂不是壓力,他到現在還沒有讓父皇和朝臣有目共睹的功績。心情可想而知。

  薛蓉在決定要做四皇子的側妃的同時,原本是得到康泰公主的反對,但是架不住薛臻一力贊成,薛蓉有了父親薛臻的支持,這才一往無前。

  可見當初薛臻在支持薛蓉是有所依仗的,那麼是什麼依仗?能讓薛臻這樣將堂堂鎮北侯,公主的嫡女不做正妻,而要一心做四皇子的側妃,沒有一點所圖,姚淑芳一點也不相信,姚淑芳深思熟慮,方有些釋然。

  姚淑芳想的是,薛蓉不會只做一個側妃,走近四皇子做四皇子的側妃,只是薛蓉所走道路的第一步。

  姚淑芳想到此,再不認為莊親王處置薛家一門是自己所不能忍受的,總不能等到別人的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

  高先生一直關注姚淑芳的動靜,見她神色平常,並無異色,這才心下稍安。

  要不是高長海知道在楊先生臨走之時,和楊先生商量了薛家之事,大概莊親王也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但這樣的決定,何其英明。

  高長海打從跟著七皇子即現在的莊親王那一天起,就盼著莊親王能夠成長起來,這一向莊親王所作所為當真讓他驚喜。

  不但莊親王讓他驚奇,就是莊親王的準王妃姚淑芳,一樣讓他刮目相看。凡事都是自己慢慢想通後才不會再去糾結。姚淑芳就是這樣。

  一晃就到了過年,這是姚淑芳自來京城的第二個年頭,很有些和以往不同,這一年姚府新填了人口,就是大房長孫有了兒子,姚老太爺姚老太太添了重孫,這是一喜,還有一喜那就是姚淑芳做了莊親王的準王妃,姚老太爺升任禮部尚書一職,整個姚府比之前世姚淑芳所見過的姚府還要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一個年過下來不要說姚府的小新人姚家大房的寶哥兒收了不少的禮物,就是姚淑芳這樣的準王妃,邀請的帖子一摞一摞滴堆滿西跨院的小書房,落梅道,“姑娘這些人家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姑娘可是要出去一一應約?”

  姚淑芳道,“以後這樣的帖子還會更多,也不用這麼愁眉不展滴,看看能去的就去,不能去的暫且交給高先生處理!”

  落梅一想也是道,“對啊,現在我們還有高先生和平二,這些事只要交給他們就好了!”

  落梅正和姚淑芳商量怎麼應約的事,春杏手裡又捧著一疊帖子進來,將拜貼和邀請的帖子一一分出來,甩著手腕道,“姑娘,這裡又是一疊,可怎麼應酬,姑娘就是長上四條腿也跑不過來啊!”

  姚淑芳淡淡一笑道,“也不用四條腿,就兩條腿也是能跑過來的,不信,你去問問高先生,以前莊親王是怎麼應酬事的!”

  春杏也笑起道,“姑娘叫七殿下莊親王為實有些奇怪,難道是以往我們叫殿下叫慣了?”

  落梅笑道,“以前殿下還是皇子身份,現今已經是親王爵了,自然是覺得還是莊親王實在。”

  姚淑芳也不反駁兩個丫頭的笑鬧,其中原因也是姚淑芳這些日子想的,落梅和春杏總歸是自己身邊帶著的,眼界還沒有看的長遠,以後進了莊親王府,有些規矩就得重新樹立起來,這時候,就缺少一個教導下人,也不是下人,就連姚淑芳自己也想有這麼一個人能教導教導自己。

  這事和邱氏仔細商量,邱氏也道,“你說的這倒是實情,要是有宮裡的嬤嬤能來咱們府裡教導教導,以後這些跟著你去莊親王府的人也能都知道些規矩禮儀什麼的!我小的時候倒是跟著宮裡出來的于嬤嬤學過幾天,還別說,學的東西都是外面學不到的,這宮裡不同別個,規矩大過天,你以後經歷的事兒多了,可不能栽在這上面,這事我去和你祖母說,務必要請一位宮裡的嬤嬤,早早教起,臨時抱佛腳,能抱幾時?”

  姚淑芳深以為然,想到邱氏身邊的張嬤嬤,但看邱氏沒有讓的意味,當下便退了心思。

  邱氏看著姚淑芳出門心裡頗有捨不得的意味,多身邊的石榴和張嬤嬤道,“好不容易養這麼大,轉眼就成了人家的人,這才多大,還不到及笄的時候!”

  張嬤嬤勸解道,“都說女大不中留,好在姑娘定的這門親,大周沒幾人能夠的上,太□□心就是!”

  姚淑芳有何嘗沒有邱氏的想法,她亦是心有不舍,就說姚家這一門,前世對自己該做的做了該支持的也支持了,倘若當時沒有滅門一事,姚家如日中天也不為過,可世事難料今生又有所不同,皆因姚家有姚老太爺這位十分開明的姚家家主,就是這開明的心境才能容納像姚淑芳這樣的小姑娘,嗯!外人面前的小姑娘,其實殼子裡也是二十歲的已婚婦女了,就因為這一點,姚淑芳才能將前世姚家滅門的前因後果,抽死剝繭這麼一步步鞏固維護起姚氏一門。

  好在事態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新的一年朝廷開封不比上一年足足早了五天,為什麼呢,前面說了,正月十五是四皇子立太子之日,這一日,舉國歡騰,萬民慶賀,儲君人選已定。

  有人多心地就對姚家人有些怠慢了,說是怠慢都是輕的,其實就是恨不能翻手就能將姚家一門尤其是姚淑芳從莊親王正妃的位子上拍下去。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如今已成太子側妃的安寧郡主薛蓉。

  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萬里無雲,豔陽高照,薛蓉差人給姚淑芳下了一道帖子,大意就是想和姚淑芳說說話,問一問姚淑芳的嫁妝準備好了沒有!其實就想給姚淑芳添個堵。

  姚淑芳接到薛蓉的帖子,姚淑琳知道後趕來阻止,道,“這個薛側妃明顯沒安好心,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準備出嫁的事宜,皇后娘娘專門派了身邊的花嬤嬤來教導大婚時候的事情,我可告訴你,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出門,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跟莊親王交代!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姚淑琳巴拉巴拉一頓嘮叨,姚淑芳翹翹嘴角道,“知道了,好姐姐,這事兒我不出面,就交給高先生去處理。”

  姚淑琳這才眉頭微微舒展道,“這就好,高先生是莊親王的人,他要出面,看薛側妃還有什麼話說,真是不知所謂,一個側妃也這麼囂張!那位趙太子妃就不錯!”

  姚淑芳將薛蓉的帖子交到高先生手裡,道,“先生,薛側妃此番無非是想要炫耀,我們大可不必迎頭對上!”

  高先生高長海還是知道姚淑芳和薛蓉之間有些過節高先生道,“您是親王正妃,超一品誥命,只要這一點就足可以壓著她。只是薛蓉小人得志,四皇子已然是太子入住東宮,薛氏難免得意,忘了自己側妃身份!”

  姚淑芳最後決定還是如期應約,薛蓉果然得意,對身邊的人道,“姚淑芳是莊親王正妃怎麼樣,還不是讓我這個側妃想叫她來就來,想叫她走就走,莊親王現在就在西北,聽說西北有個臨洮,這地方,當初還出過一位叫貂蟬的美人,說不定,莊親王已經找到這樣的美人,已經樂不思蜀了!”

  薛蓉口無遮攔,信口開河,身邊有人勸道,“娘娘,姚氏到底是未來的莊親王王妃!”這樣太子一上位,就欺負自己嫡親地弟媳,傳出去,有損太子的名聲。

  可這樣的話,薛蓉身邊的人不敢明說,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位側妃娘娘心狠手辣,一根金鞭,隨時就能抽死個把人。

  這樣的事出過幾回,有些心眼多的人就在太子的耳邊這麼輕言幾句,奇怪地是,太子聽後只是道,“表妹打小性情如此,表妹喜歡就讓她玩一玩吧!”

  告狀的人當下差點咬了舌頭,之前太子還不是太子的時候,這話聽起來這就是未來一昏君啊!,到後來皇上立儲君,這位四皇子入住東宮,就沒人敢這樣想了,昏君也罷明君也罷四皇子已然做坐穩儲君之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薛側妃拿鞭子玩死個把人,那不跟踩死一直螻蟻那麼無所謂,所以,薛側妃說要請莊親王正妃說話,那肯定是認真的。

  沒人太敢說話去勸。

  故而但凡東宮的人,輕易不敢去惹這位薛側妃。

  趙太子妃聞言,倒有隔岸觀火的意味。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40:54


  姚子軒就知道姚淑芳不信,可這是真真的真事,道,“你還別不信,這風水先生還是賈重特意幫著找的,說是隱居關外,新近才回到京城,我找他來的時候,可沒說是莊親王府邸!”

  姚淑芳笑笑,見姚子軒一臉認真樣,不忍落他面子,便說起王府別的事。

  落梅和小田還在外面悄悄辯論風水先生一事,落梅道,“我要是風水先生,必要在一回京就對京城裡發生的大小事兒弄個一清二楚,為了鄭重期間,還會親聽親看,勢必要讓所有大事小事盡數掌握在自己的腦海裡,遇到求上門的,勢必一擊而中,讓人不叫幾聲大師,都不能肯的!”

  這幾個勢必,小田還沒有多感慨,被屋子裡的姚子軒聽到,心裡一震。再看姚淑芳,姚淑芳也沒什麼了,笑還是能笑一笑地。

  姚子軒忽然耳根子發燒,那個啥,坐不住了,站起身道,“妹妹,你先坐一會,我去看看那幾個護衛,和平二的一比,怎麼看怎麼像沒吃飽飯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和平二的人沒法比!”

  姚淑芳笑著道,“哥哥儘管去看就是!”

  姚子軒於是落荒而逃,他也不想被妹妹說成白癡好吧!

  讓落梅那麼一解釋,二百兩銀票算是打了水漂,偌大的京城,偌大的莊親王府,能瞞得了誰啊?

  莊親王府裡出來,姚淑芳心情不錯,姚子軒恢復虎賁營侍衛的一貫神情,往尚書府走,周正大街車水馬龍,寬闊的街道在沒有比辦年貨的氛圍縈繞地更加熱鬧的。

  姚淑芳揪著窗簾兒往外看正看的興起,就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落梅微微揭開簾子往外去看,就見平二的馬已經站在窗戶前,道,“稟王妃,是安寧郡主的車架和我們的對上了!”

  平二稱呼姚淑芳王妃,姚淑芳坦然受之,不說張狂,名分已定,也順其自然,姚淑芳道,“既是安寧郡主,按著品級也該安寧郡主讓到一邊,再沒有讓一品誥命來讓品級低的側妃。”

  安寧郡主品級只說娘家的品級,如今已選進四皇子宮中做側妃,那麼就絕口不提什麼郡主,薛側妃就是如今薛蓉的身份,結果只能是薛側妃避讓!

  姚淑芳想的通透,悄悄和姚子軒平二低聲說了幾句,落在安寧郡主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郡主,對方的馬車是莊親王妃的!”

  安寧郡主一聽是姚淑芳的馬車,當下,厲色頓現,道,“什麼莊親王妃?還沒嫁進莊親王府之前,她什麼都不是,讓人傳話給姚淑芳,讓她的人立馬給我讓開!”

  安寧郡主這點火就著的性子,凡事不計後果,自認為自己有理有據,姚淑芳不讓就是公然冒犯皇親國戚,這罪名自然不小,姚淑芳能不能承受的住就在今天了,安寧郡主身邊的丫鬟笑到,“郡主,姚姑娘還以為自己已經是莊親王妃了,才這麼敢和郡主作對!真是不知所謂!”

  安寧郡主嘴角輕挑道,“等著吧!看誰等得住!”

  平二自聽了姚淑芳的一番吩咐,心道,真不愧是爺的王妃,就這份氣度,這份膽識,就讓人刮目。

  莊親王不在京城,有些眼皮子淺的就有了各種心思,先下就比如安寧郡主這號人,以為欺負莊親王妃就是欺負莊親王妃,殊不知,如今姚淑芳既然是莊親王的準王妃,就由不得別人隨意欺負,你欺負準王妃不久是欺負我們莊親王嗎?這麼明顯的道理都不懂,合該只能做個側妃了。

  平二心裡腹誹,姚子軒則是呵呵笑起,看著平二道,“看到沒有,你家莊親王都被個側妃欺負了!”

  姚子軒絕口不提安寧郡主欺負自家妹妹的事,平二倒笑,“姚五少爺不用這麼埋汰我們家爺吧!”說的好像我們家是快豆腐一樣。

  姚子軒瞄一眼平二,道,“埋汰?可不是我埋汰你們家爺,呶!是那位!看清楚了?別說你們爺沒告訴你們,遇到這號的,怎麼對付!”

  平二嘴角抽抽道,“舅爺,你還管著王府的修建呢,還有你是我們家爺的小舅子,可不是外人!”

  姚子軒哼了一聲打馬上前,下馬行禮,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細看嘴角還帶點痞子的味道,道,“給薛側妃見禮!”

  安寧郡主正在馬車裡得意地看著。

  對方半天沒什麼動靜,還準備要出後招呢!就看到風華正茂英俊瀟灑一翩翩少年騎馬走近自己眼前,丫鬟眼尖,指著姚子軒道,“郡主,被你抽了鞭子的那個姚家小二過來了!”

  安寧郡主一看果真是,不過和第一次見不一樣,姚子軒仿佛脫胎換骨般沒有了青澀,反而有了一股貴公子的奢華氣質,嗯,就是奢華,奢華中帶著低調的那種,隱隱還有一絲煞氣,安寧郡主聽說過,姚家這位被她鞭子抽過的小子,如今在虎賁營當值,手裡沒有兩把刷子想在虎賁營待下去,那都是癡人說夢,因此,安寧郡主還是心裡提防,嘴上卻道,“你還敢來,還不快點讓你們馬車避讓,擋住本郡主的車馬,是要行刺本郡主嗎?”

  開場就給姚子軒扣一行刺的大帽子,姚子軒頷首展顏一笑道,“薛側妃真是貴人多忘事,大周律法,側妃見一品銜親王妃,理當避讓,薛側妃難道想要挑釁大周律法?還是說,薛側妃忘記自己的身份?”

  姚子軒一口一個薛側妃,周邊的人已經指指點點。

  “原來是個側妃啊!”

  “對面馬車裡可是你沒聽到是位親王妃,那可是正妃!”

  “就你明白,說不定這位側妃家世了得,才不讓那位親王妃的!”

  “沒見識,你沒聽到那位公子都說了大周律法,側妃見親王妃不是低人家一頭,家世怎麼了,家世好還不嫁人了?怎麼說女人嫁人才叫歸家,娘嫁只能算個娘家了!”

  “說是郡主!既然已經是側妃了,還談什麼郡主。”

  安寧郡主的嘴角慢慢抿了起來。

  恰在此時姚子軒眉眼一抬,笑容一收冷聲道,“還請薛側妃避讓!”

  二十名護衛外加平二帶的五名王府侍衛,齊聲出口,道,“請薛側妃避讓!”

  聲音震耳欲聾,威嚴頓現。

  姚淑芳坐在馬車裡,靜觀事態發展。輕然端起手中熱茶盞,慢呷一口,眼神如山澗溪水,清澈靜怡。

  這一次原不想和薛蓉對峙,但薛蓉心思不純,若是她姚淑芳退讓,那麼以後永遠會被薛蓉當做笑話踩在腳底下揉搓,還要被京城整個帝都整個大周笑話。

  這個笑話可不好看。姚淑芳也不準備給人看,那麼姚淑芳不準備看,就得有人代替姚淑芳看,這個人就是安寧郡主薛蓉了,薛蓉本想著以勢壓人,倒不想姚淑芳到現在連面都見不到,反而出面的卻是姚淑芳的哥哥姚子軒,這姚子軒之前還被自己拿鞭子抽過,這才一年多,人就變的這麼強勢!

  薛蓉還有些納悶呢,再想不到姚子軒轉身就說出了請薛側妃避讓的話,整個姚淑芳身邊的護衛都是一口同聲,周馬大街上各色人都有,即刻就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來,好傢夥,這是莊親王的準王妃和四皇子的側妃鬥起來了,這麼明顯,這麼無所顧忌。

  讓安寧郡主薛蓉更沒有想到的是,周圍的人都叫她薛側妃,可以忽略她郡主的封號,這一定是姚淑芳指使的。到了這時候,薛蓉再傻也明白了姚子軒剛剛那句充滿陽剛之氣,差點衝破天際的高喊是為了什麼?真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安寧郡主薛蓉,現在應該叫薛側妃的薛蓉望著對面馬車,胸悶氣短手臂發顫,愣是讓手底下的人讓了道!

  姚淑芳露出淡淡的一絲笑容。這就是天理。這就是大周律法,這就是輿論天理不容,你再強勢也是枉然。

  姚淑芳占了一個理字,那就是有理走遍天下的節奏了。

  這事兒為實不小,京城裡有威望能在皇上面前掛的上號的都知道了莊親王的準王妃姚家五姑娘,和康泰公主家的安寧郡主杆上的事。

  王相公的夫人還和王相公道,“這事一看就是薛家那姑娘做的不對,姚家姑娘就說還沒嫁進莊親王府,那也是皇上御賜的婚姻,這薛家姑娘明看就是無視皇上的旨意!四皇子居然到現在也沒有說過薛家一字一句!”

  王相公道,“明看是這樣沒錯,但薛家的這位姑娘這樣挑釁姚家五姑娘不是沒有緣由!”

  王夫人狐疑道,“莫不是還有其他說法?”

  王相公將手裡的書放在一邊看這老妻道,“宮裡原本莊親王妃的人選皇上已經有了,後來是莊親王在禦書房門外跪了好幾個時辰自己求來的姚家五姑娘!”

  王夫人笑道,“皇上選中的是薛家姑娘吧?”

  王相公笑眯眯地點頭道,“莊親王看上的是姚家五姑娘。可見,莊親王心裡還是有數的!”

  王相公內閣首輔,略一思想,就知道大概了。

  威武後賈奎和夫人談論更是熱火,賈夫人道,“康泰公主看著也是聰明的人,生下的這個薛側妃,一看就是腦子有病,本來自己已經是郡主身份,放著京城這麼多世家豪門的後人不嫁,去做一個側妃,說是側妃不就是個妾嗎?甘當妾侍的人,自身下賤,由不得別人打臉,這位姚家五姑娘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納呐?她要不做王妃,我都覺得可惜了!這丫頭,我聽著就喜歡合我脾性!”

  賈奎哈哈一笑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莊親王我看著就不是面兒上那麼讓人好拿捏,咱家小子,心思比咱們強,莊親王……哈哈……莊親王好啊!”

  賈奎說到這裡,神秘一笑倒

  道,“莊親王的這位王妃也有意思!”

  賈夫人眉眼一挑笑到道,“可不有意思!”

  宮裡皇帝聽馬公公說起姚淑芳和薛蓉在的事,皇上的眉頭微皺道,“姚家這丫頭倒讓人意外!”

  馬公公低眉順眼地道,“可不是,老奴初除一聽,還以為聽岔了,姚家比起康泰公主,這真是沒法比!”

  馬公公想起,康泰公主還是皇上的姐姐,可不敢說的太過分了,但,心裡還是十分看不上康泰公主一家的作為,之前吧,聽了宮裡消息,馬公公想到此,眉頭一皺,看來宮裡頭有康泰公主的眼線,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皇上想讓安寧郡主做七皇子的皇子妃呢,當然,現在是莊親王妃了。

  歷來當權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邊有別人的眼線,這種背叛或者說敵對的覬覦,仿佛如鯁在喉,不除不快,最為氣憤。

  皇上知道不知道馬公公不敢篤定,不過穆皇后是一定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在康泰公主去禦書房求見皇上,兌現皇上的金口玉言,當機立斷著人給馬公公帶話,薛蓉口碑不好,當不得七皇子妃,七皇子既然中意姚嫁女,作為皇后的穆氏權衡利弊便希望皇上同意七皇子的請求。是知道作為妻子的人品在皇家有舉足輕重的意義,目前來說姚家沒有傳出什麼不好的話,姚侍郎深得皇上信任,姚家一門。

  還有一點穆皇后沒有表露出來的是,姚家女的身份比起安寧郡主薛蓉少低,這對與四皇子的儲君之位來說,七皇子岳家勢利不如四皇子,也是對四皇子權利的一份保障。

  寵愛幼子固然真心,生在皇家,有些事就由不得自己多考量,即使殘酷,也不得不這樣做。

  馬公公尋機會將穆皇后的話悄悄說與皇上,這才有了後來讓七皇子也就是莊親王在禦書房前罰跪的事。

  馬公公想了一會以往的事,再看皇上,皇上眯著眼正看他呢!馬公公忙低頭,皇上道,“還算有點膽識,是個做王妃的好苗子!”

  鎮北侯薛家皇上心裡有思量,本來是給七皇子留的,再怎麼說鎮北侯薛臻也是大周不可多得的將才,統領西南十萬大軍的帥才,七皇子娶薛蓉就是給他自己一生的保障,但沒想到七皇子對姚家五姑娘有意,皇上提起御筆重新開始批閱奏章。

  馬公公暗道,皇上可真會說,姚家五姑娘是個做王妃的好苗子,感情王妃還要細心培育。

  細想想又覺皇上這話還是有道理地。

  馬公公喚了身邊的乾兒子趙公公,去了鳳儀宮,穆皇后一聽皇上都這樣說,道,“薛蓉這是踢到鐵板了!怎麼就這麼不安分!”

  身邊嬤嬤道,“娘娘!要說這莊親王妃心思巧妙,郡主想著以郡主身份壓人家一頭,沒想到這位莊親王妃不安常理出牌,直接用莊親王正妃的一品誥命身份碾壓,郡主這就成了側妃身份,不但側妃身份,還嚷的滿帝都都知道安寧郡主欺負人家莊親王妃,被莊親王妃收拾了!”

  穆皇后恨其不爭氣,道,“莊親王如今還為皇上在西北出力,人不在,這丫頭就被薛蓉欺負。這事還得叫趙皇子妃來一攤,讓她去側面說說,四皇子立儲君之事,要到正月十五了,可不要等到四皇子到時候策立太子,這東宮烏煙瘴氣就不好了!”

  “娘娘說的是!”

  姚淑芳回到府,剛下來馬車,就有路順親自在府門內迎接姚淑芳,姚淑芳道,“路管家有什麼要緊事?”

  路順道,“姑娘!聽說你和安寧郡主對上了?老天爺正在書房,聽到消息讓我過來看看!”

  姚淑芳微微一笑道,“路管家,沒事的!你看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路順看看姚淑芳毫髮無損,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姑娘就跟我去見見老太爺吧!”

  姚淑芳也知道她這是第一次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但,做邊做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姚淑芳做錯什麼,方放眼整個京城也沒人能說出姚淑芳做的不對。

  姚老太爺見姚淑芳好端端站在面前,再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姚子軒,食指伸出點了點姚子軒,“知道護妹妹的?不錯。”

  姚子軒道,“晦氣的很,一出個府就能碰到薛蓉。仗著自己是郡主身份就像欺負妹妹!”

  姚老太爺見姚子軒一臉憤慨,指著淑書房裡的兩張交椅道,“都坐吧!當初這薛家丫頭原本是皇上準備給莊親王做王妃的!”

  姚子軒瞪大眼睛道,“祖父,這又是怎麼回事?難怪她這樣?”

  姚淑芳也聽說是有這樣一回事,望著姚老天爺沒有吭聲。

  姚老太爺道,“芳兒,一入皇家深似海,這皇家的媳婦可不那麼好做!”姚老太爺一早聽到有人說起,當初皇上看中的七皇子的皇子妃正是安寧郡主,安寧郡主如今成了四皇子的側妃,雖然嘴裡不說,心裡哪能咽下這口氣,今兒這一遭怕只是開始,以後還不定要出什麼麽蛾子。

  姚淑芳從姚老太爺的話聽出一絲擔心,姚淑芳心裡明白,前世安寧郡主薛蓉就是莊親王正妃,現今倒成了四皇子的側妃,就不說前世,今生平常人都會想是安寧郡主而不是她姚淑芳,安寧郡主心裡不平衡,怕也是這個原因。道,“祖父說的是了!不過皇家媳婦也是人,是人就不會沒有缺點,包括我也一樣!”只要知道對方的缺點,對方的軟肋,怎麼都能想到法子應對。

  姚老太爺道,“既然你想的這樣透徹,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去安居堂,你祖母擔心你!”

  姚淑芳和姚子軒遂辭別姚老太爺,去了安居堂。

  姚老太太,邱氏,魏氏,彭氏,劉氏,都看著姚淑芳,尤其是邱氏緊張地道,“你這孩子,怎麼跟這個安寧郡主前世有仇一樣,處處都要碰到一起,沒事吧”

  姚淑芳笑著拉著邱氏的胳膊道,“祖母,娘,我很好,沒什麼的,不就是和安寧郡主遇到一塊兒!”

  姚老太太嗔道:“就你不著急,你可是把府中的人都嚇壞了,這個安寧郡主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現在你都是皇上賜婚于莊親王的莊親王妃了,她還這麼對你,莊親王要是在京城,哪裡會有這樣的是發生!”

  姚淑芳知道這樣的是到底還是讓家裡長輩擔心了,不由得抿起嘴唇,要是一直這一樣,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這樣的事就會時不時地來這麼一下,好不容易重生一會,難道還要讓家人這樣膽戰心驚地過活,這絕對不是自己重生來的初衷!

  邱氏道,“莊親王正在為皇上辦事,這件事先不要給莊親王說,等到他回來。以後防著些這個安寧郡主,真不是個好人!”

  邱氏絮絮叨叨,姚淑芳如今在家裡的地位不一般,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莊親王回來也不好交代。

  這都是權勢惹的禍,邱氏憂心忡忡,等到姚家駒從大理寺出來,有人便上前低聲道,“快回去看看,康泰公主家裡那位新選的側妃和你家女兒在周馬大街上對峙,好多人都看到了!”

  姚家駒一聽眉頭緊皺,接過小廝福順手裡的馬鞭,翻身上馬,就往周正大街去。到了周正大街,姚家駒沒有看到同僚所說的,略一思量,由同僚到大理寺再跟他說事,自己又一路到周正大街,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有什麼事,大概也解決了,這才打馬回府。

  事情已然發生,姚家駒心裡再氣,也的先安撫女兒姚淑芳一會。

  邱氏心裡把安寧郡主薛蓉罵了無數遍,這才和姚淑芳辭別姚老太太,回到梧桐院,邱氏也不讓姚淑芳會西跨院,就在梧桐院正屋裡擺了晚飯,期間,姚子軒挨了邱氏一頓教訓,邱氏道,“薛蓉我看著是和你對上,現在你是正妃,她是側妃,可她是四皇子的側妃,以後要是四皇子榮登大寶,她說不定就是貴妃了!到時候,你可怎麼辦?”

  邱氏顧慮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姚淑芳也不能不聽,但,姚淑芳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尤其大理寺卿衛忠的女兒,衛海燕,當初是正正經經被皇家選為四皇子側妃,怎麼會說臉上有病就有病了,而且這接側妃的人又是薛蓉,這其中會不會薛蓉家為了達到薛蓉能做四皇子側妃而使了手段?

  這事和姚子軒悄悄分析過,姚淑芳道,“現如今,我手裡也有些人手,再加上你手裡的,不如讓他們給好好找找這個原因,要是方便,最好能暗地裡和衛大人通通氣,說不定,衛大人也對此有所懷疑!”

  姚子軒覺得有道理,再則,衛忠是大理寺卿,他們的父親姚家駒是大理寺少卿,兩人屬於上下級關係,但據平平日姚家駒說,兩人私底下地的關係還是不錯。

  姚子軒就道,“要不,讓爹去找衛忠衛大人說說?”

  姚淑芳想想道,“也成,要是父親同意,說不定衛忠真就會查。”

  兩人商量的結果一直,接下來就是怎麼和姚家駒說,沒想到,兄妹倆一說,姚家駒竟然很快就答應了!

  結果還是很出姚淑芳的意外,就姚家駒怎麼也是長輩,哪能孩子們說說,就能當真的,但是,姚家駒就是答應了。

  原因還是因為薛家猶如附骨之蛆,自打進京第一天,就粘在姚家四房兩個孩子身上,姚家駒再是溫吞男人,也會忍不住要罵娘了!

  姚家駒深諳官場之道,姚淑芳和姚子軒一說出要聯手衛大人查一查薛蓉薛家還有康泰。姚家駒再沒有不願意的,一個好漢還得三個幫,別說衛忠姚家駒同出大理寺,破案手段一流,查案更不在話下,那麼,薛家一門的所為還有什麼查不到的。

  往往結果事與願違,姚家駒和衛忠一說,衛忠還真就願意做這件事,衛忠心裡一直為自家女兒叫屈,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生的又好,性情也溫婉,要不是四皇子選側妃,皇后看中了他女兒做四皇子側妃,他心裡是極不願意讓自己女兒給人做妾的,這說的就是側妃再好,也不是正妻,誰家真真心疼女兒的,會讓自己女兒給人做妾?

  做妾就做妾,衛忠是臣,君要臣女做妾,衛忠只有同意等我份,可是偏偏事情就出了,女兒臉上忽然青不青白不白地得了病,非要毀了容貌不可,最後,側妃沒指望也就罷了,這給儲君四皇子選過側妃的女兒,竟然沒人敢娶。非但沒人敢娶,還要被自己送去家廟過活,這一輩子算是讓這側妃一事給毀了。

  衛忠身為大理寺卿,對女兒突然得病心有疑惑,還在府內暗查一遍,就在有了線索,看到曙光的時候,線索斷了,衛忠懷疑女兒身邊的一個丫鬟,不了,這丫鬟竟然得了急病,暴斃了!

  衛忠再不濟,也明白有人看到自己查女兒得病的根源,有人狗急跳牆,殺人滅口,更加證實這是有人故意害了女兒。

  衛忠的心裡由此對女兒有多內疚,因而當姚家駒找上他的時候,衛忠義無反顧就應了,他……他也想知道薛家女是怎麼頂替他女兒做了四皇子側妃的。

  但是等到兩人秘密行動起來,這才知道,薛家尤其鎮北侯薛臻和康泰公主的的身邊竟然固若金堂,絲毫查不到任何有關側妃人選的貓膩內情。

  這不正常啊?哪家會如薛臻和康泰這樣的作為,拋開安寧郡主薛蓉一個不算,其他好歹找不出一絲不對的地方,有些事太完美,太無瑕疵的時候,對於姚家駒個衛忠這兩位來說,感覺一定是不正常不尋常地。

  衛忠說起來要比姚家駒還有恒心,好歹姚家駒的兒子女兒如今還好好地,姚子軒還在虎賁營當值,那是守衛皇上的侍衛,而姚淑芳不必說,已經是莊親王準王妃。

  姚家駒父子三就為這事又專門見了姚老太爺,姚老太爺道,“照你這麼說,薛家不但不完美,還有瑕疵,這瑕疵遮掩的緊,外人是看不出分毫不對。”

  姚家駒道,“父親,要不是這兩個孩子被人這麼惦記著欺負,我也不會聯合魏大人查薛家,不過,現在,以我的懷疑,薛家不簡單!”

  怎麼個不簡單法,姚家駒沒有明說,姚老太爺到底在帝都做官時間長,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在頭頂上,姚家駒和衛忠這樣,怕是姚給自己招禍。

  姚家遠明視姚淑芳兄妹倆,道,“這段時間,芳兒和軒兒出門都要小心!”

  姚老太爺也是這個意思,姚家駒焉能不知他和衛忠所查之事,已經危機到他和衛忠倆人的安全。

  姚淑芳心思低沈,前世今生,仿佛有一根線慢慢將串聯起來,眼前似有一團煙霧,感覺真要闖過這倒煙霧,就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就在姚淑芳一力促成姚家駒和衛忠兩大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同盟共同對付薛家之時,西北莊親王周勁也來了信件,但這一次的信件不是有人送,而是當初姚淑芳送莊親王去西北之前送他的那一對白鴿之一送的。

  鴿子從府邸上空盤旋,姚老太爺身邊的路順和春杏同時發現了!

  路順指著天上的白鴿將姚老太爺從書房請出來,道,“老太爺,您瞧!那不是紅玉嗎?”

  姚老太爺一看,心裡一沈道,“去叫五姑娘!”

  路順道,“紅玉回來,事兒必不簡單,我這就去叫五姑娘!”

  路順不敢耽誤,親自去了梧桐院請五姑娘姚淑芳。

  梧桐院這一邊,姚淑芳擰眉仰望天空中一直盤旋不下的紅玉。

  之前莊親王臨走西北之時,姚淑芳將姚老太爺送她的一對信鴿轉送莊親王周勁,當時兩人約定,不是大事,必不會用到紅玉和芙蓉,春杏照著以前,將一條紅綢綁在竹竿上,對著空中搖晃,這一搖晃,姚淑芳就看到紅玉一個俯衝到了梧桐院梧桐樹上,姚淑芳上前,看到紅玉腿上套環裡有一隻竹筒,春杏幫著拿下來遞到姚淑芳手裡,姚淑芳道,“快帶去給它喂吃食!”

  春杏應了,拿來鴿籠子,紅玉一見,毫不猶豫就飛進了鴿籠,實在是飛累了!

  姚淑芳打開竹筒,細細看過,道,“落梅,我們去祖父那裡!”

  姚淑芳話音剛落,就見路順管家進了梧桐院,路順一見姚淑芳手裡的的竹筒道,“姑娘!老太爺請你去書房!”

  姚淑芳也知道這是瞞不過姚老太爺,正好她也要和姚老太爺有話說,對路順管家道,“打發個小廝來就是,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路順笑著道,“這事別人做不放心,姑娘這就走?”

  姚淑芳點頭道,“嗯!”

  路順和姚淑芳到了姚老太爺的書房,路順守在門口道,“姑娘快進去吧!”

  姚淑芳還沒進門,就聽到姚老太爺說道,“紅玉回來了?”

  姚淑芳邊走便道,“祖父,西北有戰事了?”

  姚老太爺抬頭道,“是莊親王來的信,可是說戰事一開?”

  姚淑芳急忙見手裡的信遞過去道,“祖父快看!”

  姚老太爺展開小紙條一看道,“竟然已經打了一戰了,這個李義你認識?”

  姚淑芳道,“也不是多熟悉,就是聽上掌櫃說起過,說是個將才。”

  姚老太爺特意問起這個人,真的是此人頗有才幹,莊親王紙條上雖然沒有言明,但,就李義李鬼之稱號,這一次必做了驚人之事,只是姚淑芳想不到等我是,邊境不穩,莊親王身邊不知有沒有可靠等我人保護。

  姚老太爺則想的是,這場戰事朝廷可得到過戰報,要是沒有,那這一消息要不要告訴皇上,可是這樣機密的戰報,莊親王竟然先送到未來王妃的手裡,而不是皇上等我手裡,這等厚此薄彼地態度,皇上心中就不會高興。

  姚老太爺凝視姚淑芳半晌,姚淑芳歪頭去看,姚老太爺咳咳兩聲,這才吧心中思慮說出來,姚淑芳芳道,“莊親王飛鴿傳書,邊境可能有莊親王不能名言的顧慮,祖父這個消息不能告訴別人!”不但不能,還要替他保密,為什麼要保密,保密是要防著誰?姚淑芳和姚老太爺暫且不知,可是莊親王心裡門兒清。

  姚淑芳和姚老太爺之後意見是,看朝廷有什麼消息。

  莊親王這分消息的確機密,姚老太爺次日去六部,不著痕跡地大聽一遍,的確沒有聽到什麼有關西部戰事的消息傳出。這才感覺莊親王給姚淑芳的消息有多重要。

  傍晚回到家中,就見姚淑芳坐在他的書房裡,身邊還坐在一位中年男子,姚老太爺慎重看向姚淑芳,其時那位中年男子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作揖行禮道,“姚大人!”

  姚老太爺慢慢做到他書案後的太師椅上,看著姚淑芳和這位中年男子。

  姚淑芳站在男子的旁邊道,“祖父,這位是高先生,高長海。是莊親王身邊的人。”

  姚老太爺心裡似乎已經猜到這位高先生是誰的人了,就自家丫頭大約還請不起這一位。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40:24


  姚淑芳當初和姚淑琳說的好好,不將這件事告訴劉氏,免得劉氏氣大傷身,當初安西侯府差點在春風樓裡將姚淑琳和孫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被捉~奸。就是想讓姚淑琳無可奈何之下,背著□□的名聲嫁進安西侯府,孫家當時可是心思歹毒,後來還是姚淑芳趕的緊,姚子軒雷厲風行,這才避免了一場禍事。所以擱誰身上都不會忍這樣的事,劉氏真是抱著姚淑琳,我的肉啊肉的,哭了一場。

  劉氏一想起這件事來,就氣恨的不行。

  因此對姚淑琳也格外心疼,如今眼看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莊親王,這事何等的幸事。反觀自家女兒還是待字閨中。

  人和人真不能比,劉氏心裡一酸道,“也別說什麼莊親王心裡有別人的事了,再有那也是正常的,前些日子不還有四皇子選側妃的事嗎!四房如今水漲船高,即便莊親王真的如此,你妹妹也是正妃,到時候,你再找個合心意的也容易些。”

  姚淑琳忽然沒了興趣,道,“娘,緩緩吧!”

  劉氏看著姚淑琳低頭的樣子,眼裡閃過意思痛楚。

  魏氏回去的路上,魏月道,“祖父對芳姐兒真是好!”

  魏氏回頭看了眼大著肚子的魏月道,“芳姐兒能入老太爺的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魏月笑笑道,“娘說的是,這麼多人都去看芳妹妹,可見平日裡芳妹妹人緣還是不錯!”

  魏氏想起女兒姚淑媛的話,道,“她是未來的莊親王妃,大周統共就兩位皇子,四皇子妥妥的儲君,七皇子如今封王開府,以後府裡還要仰仗芳姐兒!”

  魏月會心笑道,“芳妹妹就合該有這樣的好姻緣!”

  魏氏看著魏月忽然也笑了道,“是啊!芳姐兒人不錯!”

  彭氏回院子看著坐在身邊的姚淑琴道,“往後多去找芳姐兒說說話,有什麼可幫的都幫著坐一坐,如今這福利就你和四丫頭兩個未定親了,先時,也有人家來提親,但多事

  是與咱家不太相配,如今你祖父已經是一部的尚書,你芳妹妹又是莊親王妃,這府裡要說如今是烈火蒸油也不為過。琴兒,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也將你養在身邊教導多年,這一次上門提親的人必不在少數,你要好好兒地,別讓人說出話來!”

  姚淑琴見彭氏這樣說,急忙應了,心裡對自己親事更有了信心。

  姚家駒和姚老太爺在書房又是一番談話,姚家駒將姚淑芳做了惡夢一事細細說與姚老太爺,道,“這孩子,小小年齡,背負一個惡夢這麼久,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父親,姚家兒郎眾多,這些事不應該落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姚家駒話輕意思可不輕,姚老太爺怎麼會聽不出來,就說之前姚淑芳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沒有與姚府的生死息息相關,姚老太爺也是心疼,姚家駒不等姚老太爺說話,接著道,“可是這夢境卻的確像是在告誡我們姚府!”

  姚老太爺道,“你這才說道到點子上,丫頭固然不易,可是又何嘗不是咱們的福星,你想想,她這殫精竭慮的心思,就是一個大人也承受不住,可是,話又說回來,她即將成為莊親王妃,以後遇到的事瞬息萬變,倘若就這樣輕易倒下,說不得這個莊親王妃也就是曇花一現。”

  姚家駒心中一淩,低頭沈思,不過幾息便抬頭看向姚老太爺,姚老太爺正用了然的神情凝視自己,姚家駒忽然道,“父親的意思是芳兒夢中所與,屆時我們以後會遇到的!”姚家駒說完,心中大愕。

  姚老太爺一字一句道,“芳兒所言,姚府必要慎重對待,你這個大理寺少卿,為朝廷辦案無可說,可是也要為家族做點什麼?丫頭前兒剛剛提醒楊先生要杜絕我在任期間賣官鬻爵,前日就有四皇子在早朝過後找我,說起買官一事,難道這是巧合?”

  姚家遠,姚家明聽著姚老太爺和姚家駒的對話,震驚的張大嘴巴,兩人對視,恍然大悟,原來姚淑芳已經為府中做了許多本該他們該做的事,怨不得芳姐兒能被皇上賜婚與莊親王!

  當然這麼機密的事,姚府的男人自然知道保守秘密的必要,後宅與外界就是兩個概念,因此除了姚老太太知道些皮毛,再就是邱氏大概知道一二。

  姚家所有主子都在說著姚淑芳的時候,姚淑芳正在西跨院大快朵頤醬牛肉。

  春杏站在一邊,面露喜色道,“姑娘!這是真餓了!”

  姚淑芳笑了笑,這一次將前世的過往以夢境的方式告訴了父親姚家駒,心裡輕鬆了許多,故而才能睡了兩天一夜,醒來神清氣爽,只要府裡長輩能重視自己的夢境,相信姚府就能避過前世的災禍。

  姚淑芳吃了幾片醬牛肉,又喝了一碗小米粥,頓時有了精神,落梅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封信,道,“姑娘,莊親王的信。”

  如今七皇子已封莊親王親王爵位,府裡人都改了口,叫七皇子莊親王。

  莊親王周勁在信中再次提到李義,李義懂得兵法,在戰場上驕勇善戰,神出鬼沒,排兵佈陣,素有厲鬼之稱,已經升任五品千戶所正千戶。

  姚淑芳見莊親王周勁特意提到李義,那就是和李義已經打上線,李義必回將半年來在營中所見告知莊親王。

  於是想了半宿,姚淑芳點燈提筆給莊親王去了書信。

  北方連降大雪,好多地方已經封路封山,不好行走。

  莊親王周勁披著裡外燒的虎皮大衣,坐在篝火邊,看姚淑芳的來信。這信到他手裡應該一過半月,送信的人著是費了心思。

  莊親王道,“給皇上的密折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陝甘總督這一回一個失察瀆職之罪是免不了了!”

  身邊的平一撩了撩眼前的火苗道,“甘州知府身後有尚志,杜濤三番兩次逼其姚家龍,姚家龍已經按爺的意思,接受了杜濤的賄賂,數目為實不小!接下來,李義在營中已經盯住幾位將軍,就怕中途有人覺察,要殺人滅口。”

  莊親王道,“平一,當初你們王妃是怎麼知道江南有李義這個人的?”

  平一道,“尚志和爺的談話,屬下不在跟前!”

  莊親王點頭,“也是啊!說到尚志,可知道他去哪了?”

  平一道,“尚志說要一筆買賣要和韃靼交易!”

  莊親王笑了笑,裹緊身上的玄色狐裘大衣,看著曠野中的星子,姚淑芳不知道又在玩什麼?尚志帶著密旨見了姚家龍,要是不出所料,當在這幾天,就會有消息傳來,不過,這都是十天了,尚志小狐狸一樣離開姚家龍,姚家龍孤掌能不能鳴起來,莊親王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平一自是不知道姚淑芳這份信裡都說了什麼,但就看莊親王這樣的神情加之微微上翹的嘴角,平一都覺得,莊親王這是對姚家五姑娘,不對是對莊親王妃的一份慎兒重之的愛重了。

  莊親王和平一在野外過了一個晚上,險些沒凍壞身子。別看莊親王平日吊兒郎當,給人感覺就是京城第一紈絝,其實,莊親王自己沒少將強身健體這樣的大事放在首要位置,莊親王是那種寬腰窄背,蜂腰大長腿類型,穿什麼都好看的那種人,按理不該在野外凍著,但是事實上,西北這塊地,除了氣侯乾冷外,風沙大些,也沒什麼,主要是莊親王在野外過夜,又在雪地裡。

  再說雪多,風沙大這也就罷了,是自然之象,可人也不那麼安分,帶去的審計軍營帳目的官員,打從第一場雪開始,接連幾場雪下來沒一個扛得住的,良醫所的軍醫開的藥就沒斷過,還不是一個而是全部!這樣的情況你說它不正常,哪不正常?

  氣侯不和,口味不適,風沙還不小,再加上幾場雪,誰能說得上不生病,不生病你就不是人。

  所以莊親王看著這情景,眉頭能夾死只蚊子。事實的嚴峻行不容樂觀,生病是每個人的權利,天王老子也擋不住,要莊親王內心細密的思索和手下人嚴密的觀察,這病還是來的蹊蹺而兇猛,不是大病但就是不能開工幹活。

  自然了,西北軍營裡有貓膩的那些人是巴不得有這樣一環的,其中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莊親王一直等到臘月初八這一天,才對對平一道,“王妃讓人帶回來一個錦囊,你拿著他去找尚志吧!”

  不是說尚志去和韃靼做生意了嗎?

  平一拿著錦囊出來走了一節路,才知道剛剛莊親王給了錦囊,卻沒有說到哪裡找尚志!

  莊親王周勁抬手摸著額頭,轉頭吩咐手低下的人做好收網的準備。

  聽著屋內一道道指令發出,緊接著眾人魚貫而出從平一身邊走過。

  莊親王見平一還站在門外,道,“就知道你會回來!”

  平一道,“尚志他不是和韃靼去做生意了?”

  莊親王萌聲一笑,道,“王妃說你是個實誠人,果真不假!”

  平一暗覺不妙,莊親王果然收了笑聲,神色也變的肅然道,“陸家巷子有一間賣皮毛的貨棧……”

  莊親王有心踹一腳平一,道,“你家王妃已經安排十名帳房先生在貨棧等候,你還不快去!”平日也看著機靈,這時候看著跟個愣頭青樣。

  平一聽聞當即目露喜意,道,“這可真是雪中送碳!”

  莊親王感歎道,“何止……!”

  京城。

  今日臘月初八,過臘八凍下巴。

  姚府一眾人從上到下,都是鍋子伺候,只不過主子的鍋子裡放的東西和下人鍋子裡放的食材有所不同。

  熱騰騰冒著熱氣的鍋子端在丫鬟婆子手裡遊走在各房,姚老太太的安居堂裡那一陣陣的笑聲,格外舒暢。

  過臘八節是一個意思,還有一個那就是大房長孫媳婦魏月生下一個六斤六兩的大胖小子,姚老太太一早的到消息就讓人將賞賜送到孫媳婦魏月的房中,姚淑芳和姚淑琴姚淑琳及四房幾個堂兄弟都去看了小孩兒。

  這一趟恭喜聲一直到聽說今日吃鍋子,才一陣笑鬧又回到姚老太太的安居堂,女眷們人不多,一張桌子就夠了,姚老太爺卻領著姚府一眾兒郎去了外院。

  整盤的羊肉,冬天裡能吃到的菌類,小菜擺了一桌子,鍋子上的小煙囪冒著淡淡的青煙,鍋子被廚房婆子用各種時令小菜裝圍著小煙囪裝的滿滿當當。

  除了魏月做月子沒能來,其餘各房主子圍著做了一桌子,姚老太太笑著道,“難得熱鬧,都多吃點!”

  魏氏合不攏嘴地笑著道,“我讓大廚房裡還準備了臘八粥,各種豆子,熬了半天,豆子都熬的綿軟,吃起來香的很,別忘了,最後大家都吃一碗,也算全了臘八的意思”

  魏氏為實是最高興的一個,當著這麼幾房的妯娌侄女,還有姚老太太,抿嘴嘴兒只眉開眼笑,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臘八多吉利啊,她家小孫子就挑了這麼好的日子出世了,就是有一點小遺憾,臘八吃的多是稀飯加豆子,這比起雞鴨魚肉生猛海鮮的日子還是差了一丁兒。

  魏氏略一思索就閃過去不再多想,這也不是大事,只要姚府一如既往如今時今日這樣,就是生在臘八節,喝的粥那也是金粥銀粥,再錯不了。

  彭氏翻過年等到姚淑芳和莊親王的婚事一過,就要回甘州,至於姚淑琴彭氏和邱氏也說過,“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常常坐在窗根地下出神,要是不叫她,就能做一下午!”

  邱氏道,“可見是有了心思!又不得與人說,才會這樣!如今府裡就琴姐兒和玲姐兒還沒定親,大概也是自己心裡著急,又不敢和你說!”

  彭氏歎氣道,“要是我親生的,我也不能這麼不管不問,實在是這孩子天性內向,不和人長談,在甘州的時候,雖說是養在我身邊教導,到底她的姨娘還在,這中間唉!一言難盡!”

  彭氏所說的一言難盡,邱氏是無從去體驗的,但就這麼不管不問好像也不太對!邱氏頻頻點頭,卻不能再說出什麼不當的話,到底姚淑琴還是二房的姑娘,實在是輪不到四房的邱氏去點評!

  姚淑芳在避紗閣子坐著靜靜喝著茶,一小口又一小口,潤在口中,細細品嘗,外間彭氏和邱氏的交談聲一句一句傳進避紗閣子。

  彭氏也就這樣一說在姚淑芳看來,彭氏暫時還不知道西北甘州,她的丈夫姚家龍捲入吃空餉的案子中,身在懸崖邊上,隨時都會跌下去。

  不過姚淑芳在莊親王臨走之時曾經在耳邊說過一句話,那句話姚淑芳一直記著那就是皇上將密旨交與尚志,帶給姚家龍,這就是姚淑芳能夠稍稍安心的事情。也就是說,姚家龍這一次會成為皇上放在杜濤及杜濤背後人中的一枚棋子,姚淑芳心裡認定,若是要做棋子,必要做天下最厲害人的棋子,姚家龍算是做到了!

  彭氏其實也算是有福之人,姚家龍雖然在內宅之事上有些有些偏心,也沒真偏到哪一方去。

  這一頓臘八粥喝完沒過兩天,姚淑芳這裡就出事了!

  事情還跟安寧郡主有關。

  這一陣子,姚子軒除了在虎賁營當值,還姚去看莊親王府的修葺,莊親王不在京中,姚淑芳有些事也得摻和和姚子軒辦。

  臘八過後兩天,姚子軒來找姚淑芳。

  “這天有些冷,王府修葺不如天熱時來的順手,剛上的漆,轉眼就凍住了,實在不是修葺的最佳是時候!我今天正好休沐,要不,你也去看看,哪兒好,哪兒不好地,心裡也有個數。”

  姚淑芳道,“哥,我也正好這樣想,要是實在不行,就放在明年夏天修葺,不一定非要趕工。”

  姚淑芳讓落梅拿了蜜餞果子,又端了茶,道,“你先坐會,我去換件衣服!”

  姚子軒笑到,“來快點!”

  姚淑芳笑著應了,這才去了內屋,落梅俐落地給姚淑芳梳了雙垂髻,戴了對粉色珍珠耳環,春杏將一件海棠色錦緞襖子取出,又陪了一條淡藍蜀錦水草邊的棉裙,姚淑芳穿在身上,點了口脂這才走出內屋。

  姚子軒就覺眼前一亮,對姚淑芳道,“你這一身倒是好看!”

  要是姚淑芳哈哈一笑道,“哥,說妹妹長得好看就好看唄,還說什麼穿的好看!”

  姚子軒也笑起道,“人配衣裳馬配鞍,你倒是不謙虛!”

  姚淑芳淡笑不語。

  落梅也笑道,“五少爺這一身也不錯!”

  春杏笑起,姚子軒乜一眼春杏道,“好兩個丫頭片子,敢編排起你五爺來了!”

  姚子軒的小廝木頭和小田姚淑芳的丫鬟落梅和春杏跟著兩主子出了門,到了府門口,平二閃身走出,姚淑芳見平二道,“我們去看看王府你也一起去吧!”

  平二道,“看這天大概是要下雪,王妃要不改天再去?”

  平二其貌不揚,站在人堆裡屬於普通至極的人,不過就是這樣的人,據莊親王說能力與平一不相上下。

  姚淑芳道,“只是下雪不當緊!”

  平二這是第一次跟著姚淑芳出門,就說以前,姚淑芳出門都是姚府裡一應準備,並沒有什麼特別關照的,但,先下,姚淑芳已是未來莊親王妃,出府就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姚老太爺給姚淑芳配備了二十個護衛,都是姚家護衛中精心選出來的最好的護衛,因為知道以後會跟著莊親王妃嫁進莊親王府,因此都特有優越感,站在姚淑芳身後,都像那麼回事!

  平二就帶著五個護衛跟在姚淑芳身邊,姚子軒看看姚淑芳身後那二十個護衛,再看看平二帶的五個怎麼看怎麼都像自家的護衛沒吃飽飯的樣子,那精氣神根本沒法比!

  姚淑芳也看到了平二帶的五個護衛,不看別個,就看那一雙熬鷹般熬出來的雙目,就讓人新生膽怵。

  有這麼多護衛護著,一道去了莊親王府,姚淑芳在莊親王府裡轉了三回,才和姚子軒道,“這前朝親王的府邸,為實名不虛傳,又因這位親王是德高望重,高夀過世,這莊親王府邸,不是一塊風水寶地都沒人不信!”

  姚子軒讓人端了茶水,兩人喝著,姚淑芳又讓落梅找到廚房上的人做了點簡單的吃食拿來給平二他們。

  姚子軒低聲道,“這本來就是不快風水寶地,我找了風水先生特意看過!”

  姚淑芳含笑道,哥你是大蛇隨棍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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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9:58


  春杏笑道,“八十六抬!不少啊!”

  姚子軒是男子,自然沒有注意到趙家陪的嫁妝數量,倒是春杏在府裡下人中間聽了一耳朵。

  姚淑芳再點頭,這和前世自己出嫁時的嫁妝差不多。

  不過姚淑芳注意到的是,安西侯孫照祥當初就是走的四皇子的路,做了鴻臚寺寺丞,現在孫良竟然和四皇子成了連襟,倒也有趣。姚淑芳眉目微動,原來前世安西侯府就站隊與四皇子了。

  只是她精力都放在內宅中,疏忽了安西侯的動向,就連杜濤和安西侯府進出,也沒有主意,姚淑芳想到這裡,不知為什麼,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假設,假設前世安西侯府站隊與四皇子,杜濤進出安西侯府猶如自家後院到今世杜濤密見二伯父姚家龍,是不是說前世,安西侯府也是摻和進了西北軍營吃空餉一事,那麼姚家被滅和安西侯府會不會有關係?

  姚淑芳眼神奇亮,也就是說真真伸手軍營,吃空餉的不是別人,而是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本就是未來的儲君,整個大周以後都是他的,應該犯不著下這樣的手,那麼是誰呢?

  姚淑芳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慢慢心裡有了些成算。

  姚廣信的人很快將一封信從甘州帶回,姚家龍纖細說了杜濤之事,並隱隱約約提到西北軍營內吃空餉一事已經相當嚴重了!

  姚廣信此刻已經完全相信孫女沒有無的放矢,姚家看起來與平日一樣,但是內裡卻是守衛嚴密起來!

  還有一件事就是姚淑芳和姚廣信的幕僚楊先生悄悄見了一面,楊先生很驚訝姚淑芳能來找他,姚淑芳自打與姚老太爺姚廣信密談之時見過一回楊先生後,就將這人記在心裡,因著姚廣信頗為器重楊先生,那日,楊先生勸說姚廣信,就這一次,姚淑芳認定,姚廣信重用楊先生,絕對有其過人之處。

  姚淑芳過去見楊先生的時候,天氣不太好,灰濛濛地還帶著些霧靄,姚淑芳穿了件灰鼠裡子外面桃紅遍地金的撒花襖子,鹿皮裡子外面是水藍色襦裙,一雙鹿皮小靴子,梳著垂宛髻,走進了楊先生的屋子。

  姚淑芳與楊先生見禮,楊先生躲避一邊,道,“姑娘已是未來的莊親王妃,不用這麼見外!”

  姚淑芳笑笑也不勉強,與楊先生對坐,道,“來見楊先生是和祖父升任吏部尚書的事有關!”

  姚淑芳所說的是沒有別的事,可在楊先生眼裡,十四五歲的年齡當真不是很大。尤其是個女孩子,這麼大的女孩子又有了這樣一門好親,當該好好在家裡做些成親用的東西,當然,莊親王妃的嫁衣,就有內務府準備,這個姚淑芳是不用準備的,但起碼自己夫君貼身用的內衣內褲,鞋襪還是可以做一些的。楊先生腦補了一下花樣年華少女的作為,與眼前這個女孩子還是有出入,細想想當真不能用平常人來看待姚淑芳。

  於是楊先生的神就收回大半,極有耐心地聽著一個女孩子和他談當朝吏部尚書的事。

  姚淑芳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十四歲的生辰,因不是及笄,也就沒有大辦,就是幾個小姐妹和府裡的幾位少爺在一起胡吃海喝了一頓,姚淑芳自然也收到不少的禮物,其中七皇子的最為貴重,乃是一隻玉制的風箏,手掌大,十分奇特,風箏的樣子就是一直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剛好分別有三隻紅點兒,這通透的玉色里加上這麼幾點,當真屬於獨一無二。

  姚淑芳自是愛不釋手。

  楊先生認真道,“姑娘說說看?”

  姚淑芳就依據前世姚老太爺姚廣信賣官一事入手道,“我祖父好不容易升任尚書的職位,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聽說吏部管著大小官員的升遷,還能賣官什麼的,楊先生,這賣官一事,是朝廷允許的嗎?,如果不是皇上允許的,是不是我祖父就不可以做賣官的事啊?”

  楊先生被本來笑眯眯地聽著姚淑芳一字一句地說話,不過在聽到賣官的時候,楊先生的眼裡的笑意慢慢替換成了冷然,只不過楊先生掩飾的很好,如果不仔細看,你還是覺得他是在笑著。

  姚淑芳就是這樣連說話帶仔細看著楊先生的臉,楊先生道,“姑娘多慮了,再說吏部賣官這樣的事,還是聽過一些,卻知道的不是太詳細,姑娘怎麼會想起這個說法?”

  姚淑芳杏眼彎彎,笑著道,“自然是好奇!”

  姚淑芳見楊先生注意到自己所說的話,覺得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從楊先生書房出來後,就去了大哥姚子雲的住處。

  魏月懷胎十月,分娩的日子就在這幾天,府裡從上到下,都很看重這個孩子,魏月悄悄對姚淑芳道,“壓力好大!這孩子還沒生,就有這麼多人期盼他,還不知是男是女呢,要是個男孩子還好,要是女孩子,覺得有些對不起長輩!”

  姚淑芳沒想到魏月還有這樣的想法,也壓低聲音道,“先開花後結果,沒什麼不好的,我就喜歡女孩兒,女孩兒多好啊,從小乖巧,稍長大些就給她打扮地跟個小公主一樣,花花綠綠的好衣服都給她穿,每天換一套,每天都是不同的樣子!”

  魏月低頭萌笑,姚淑芳想想,也不覺笑起,魏月道,“你還沒成親,就知道這麼多,都是從哪裡聽來的歪理,要是她長都像你一樣,我可不就高興死了!”

  姚淑芳笑著道,“別說什麼死不死地,大哥聽到會不高興地!”

  魏月急忙轉頭去看院裡的書房,姚淑芳會心一笑,道,“看!嫂子也覺得說錯話了!”

  魏月轉過身道,“你說的對,是我胡言亂語!”

  倆人在屋裡悄悄說著話,姚子雲在來年春闈,如今也有將為人父的期待,不消說魏月很得姚子雲愛重,隱隱期盼兩人的孩子出世。

  姚廣信從吏部回府,和姚老太太說話,吃了晚飯就去了書房,一進書房,就看到楊先生,姚廣信知道這些日子府內情形,問他,“什麼事?晚飯吃了沒有?”

  楊先生道,“過一會再去吃,今天五姑娘去找過我!”

  姚廣信微怔道,“她去找你?”

  楊先生淡笑,不過姚廣信熟知楊先生的已久,還是知道有什麼事發生!

  楊先生於是便將姚淑芳與他的談話摘了主要的說了,姚老太爺聽後,也和楊先生一樣目光異動,但是姚老太爺一直以來,都認為姚淑芳有什麼重要的話都會去找他,但是這一次明顯不是,姚老太爺坐在書桌沈思片刻,再抬頭,眼裡精光閃過,頷首道,“這的確是要注意的。但她為什麼要給你說,而不直接告訴我?”

  楊先生苦笑道,“老爺的孫女迂回勸說的本事真是讓人刮目,其實他何嘗不是在告誡我呢?”

  姚老太爺沈默半刻道,“幸好你來告訴我這個!”

  楊先生一愣,繼而身子前傾,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看向姚老太爺。

  難道,真的讓姚淑芳那姑娘說準了?

  ……

  姚淑芳和魏月說了一會話,就看到姚子軒從書房出來,魏月道,“你大哥來了,去和她說話吧!”

  姚淑芳笑笑道,“好!”

  魏月的善解人意,還是很讓姚淑芳舒心,姚子軒也是看到魏月的這一點,所以才這麼對她好嗎?

  姚淑芳搖搖頭,含笑出去見姚子雲。

  ~

  回去的時候,地上的雪落了一層,姚淑芳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道,“這雪都下了三四場了,年關快到了!”不知道西北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沒有。姚淑芳心裡想著,七皇子的身影慢慢出現在腦海。

  回到西跨院,姚淑芳從紫檀木匣子裡取出那只沈香木的簪子,拿在手裡看著。

  落梅道,“姑娘是想殿下了吧?”

  姚淑芳道,“西北的事情說起來簡單,可要做起來,卻比江南之行還要危險,這麼多天沒有接到那邊的來信,心裡不擔心是假的!”

  春杏道,“那邊天氣還要比雍州惡劣,尚大掌櫃的信也沒有接到!”

  姚淑芳擔心的正是如此。

  姚老太爺和楊先生在書房談論的事,姚淑芳是不知道的,所以並不清楚如今姚淑芳在姚老太爺心中有些像督察院的辦事的意思,像一隻眼睛盯在姚老太爺的的脊樑骨上,很有些不自在。

  姚老太爺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就覺得,做了這麼多年的朝廷命官,有些事做的還比不上十幾歲剛剛出世的孩子。

  姚老太爺這麼想絕對是有原因的。姚淑芳見過楊先生,楊先生又見過姚老太爺的第四天,早朝剛下,四皇子就在大殿外特意見了一會姚老太爺,以前吧,姚老太爺只是三品的侍郎,自然皇子有事也輪不到他拿主意,不掌全權的侍郎手中,如今不一樣了,姚老太爺走馬上任吏部尚書也就一兩月時間,風水當真是輪著轉到姚尚書府,以前不願意不待見,不想見的人,如今都能特特侯著見一見姚尚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神庇佑,當然了姚老太爺這時候是決意不提姚淑芳變相的提醒的。四皇子和姚尚書邊走邊談,內容呢,就是四皇子手下有一個才能非常好的人,想要入仕,但是卻沒有經過科舉,也就是說這人要走後門做官,銀子自然不在話下云云。

  姚老太爺心中震驚呐!

  這不是就是自家孫女告誡他的,不能做賣官鬻爵的事。

  這事辦還是不辦?辦就會被人拿住把柄,不辦又會得罪四皇子,未來的儲君。

  但,楊先生因為早有姚淑芳告誡,因此心中早已對這事想到應對,於是姚老太爺在早朝剛下被皇上留在禦書房和柳泉蒲,衛忠一起商議朝事的時候,姚尚書將四皇子所說只是輕聲告訴了皇上,“稟皇上,臣有件事比較難辦,這兩天一直覺得坐立不安!”

  皇上心情還好,看著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書,笑著道,“說來聽聽!”

  姚尚書很誠懇地道,“前日,四殿下見了微臣一面……,就是這事,微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以前老尚書是如何辦理的,微臣想不出來,因此請皇上……定奪!”

  姚尚書酌情慢慢將事情說了出來,語調輕緩,對哦!就是這麼輕聲地稟了皇上。

  衛忠如今對四皇子心中是有怨氣的,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只因為突然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毀了容貌,就讓四皇子退了親,這和四皇子一退親,衛家姑娘還能嫁給誰去,誰又敢娶四皇子未來儲君定過親的衛家姑娘?

  所以魏家的這位姑娘只能進魏家的家廟,做一輩子姑子了。衛忠這份心酸這份怨氣一直憋在心裡沒處罰,先下突然聽到姚尚書的話,心思一下活泛起來,垂手仔細聽皇上要怎麼歌處置,心裡卻是完全贊成姚尚書這樣做。

  衛忠的表情就刻在臉上,完全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柳泉蒲看看衛忠,在心裡將姚老太爺姚廣信在心裡罵了十次王八蛋。

  柳泉蒲可和四皇子沒有什麼,妥妥地君臣關係,很純潔。姚尚書單單在他和衛忠在的時候,說出四皇子的人要在尚書手裡賣官鬻爵的事,你說這不是生生要將他和衛忠拖下水嗎?看樣子衛忠很樂意被姚尚書拖下水。

  做見證,做見證是那麼好做的,姚尚書這是要把他自己摘出來,不但摘出來,還連帶了兩片葉子,就是衛忠和他了。

  姚尚書老眼滴溜溜轉了兩圈,故意不看柳泉蒲的臉色,管他黑色白色呢,這事就得這麼辦,才合理啊!

  皇上哪有不懂姚尚書心裡的彎彎繞,心裡只把四皇子臭駡,為君者不沈穩,你本來是要私下裡安置自己人做官,可架不住這姚尚書就是一直老狐狸,他把這事告訴了皇上他自己,不辦,兒子的臉面往哪放,辦了,絲毫抓不住姚尚書的一根毫毛,秋後算帳是不能了,衛忠和柳泉蒲可是人證呢。

  姚老太爺一回府就叫了楊先生過去,主要還是動靜太大,姚淑芳在一頓飯的時辰裡就知道楊先生被姚老太爺姚廣信叫到書房裡了據路順管家說,老太爺都沒顧得上脫下官袍!

  姚淑芳和姚淑琴,姚淑琳一起坐在安居堂煮茶,姚淑芳還給姚老太太點了一回茶,自然得到長輩們得一陣讚揚。

  回到西跨院,春杏就將姚老太爺那邊的事說與姚淑芳知道。

  不過兩個時辰,姚老太太就讓身邊的丫鬟送來一匣子珍珠,邱氏看到瞎子裡滿滿地都是指甲蓋一般大小,沒有一點瑕疵的珍珠,還是有些疑惑,待姚家駒回府,專門將這事問了姚家駒,姚家駒覺得這是姚淑芳又在老太爺面前做了什麼事,才得到的賞賜。

  姚家駒心裡酸溜溜地,吃完飯的時候,多看了幾眼自家女兒,姚淑芳哪能不明白。

  等到石榴將飯桌上的剩菜剩飯收拾下去,姚家駒看著姚淑芳就道,“這下子珍珠成色不錯,說說你怎麼得到的?你想要一匣子珍珠,我還是給的起你的!”

  言下之意,有什麼話不能對老子說,偏要越過老子去見爺,看著老子就是吃乾飯的不是?

  姚淑芳這時候真是不想讓前世的事影響到自己現在的情緒,可是看著姚家駒的有些受傷的神情,姚淑芳也覺心酸,父親總比祖父要親近一些,生養自己的人不消說至親至愛,哪怕身上帶一點微不足道的傷都會如臨大敵。

  姚淑芳眼泡含淚,到得這時候再忍不住從眼角留下一行清淚來,道,“爹!實在是女兒在來京的路上大病一場,一直不得清醒,那期間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祖父升任吏部尚書之後,二伯父在甘州因為貪墨,被皇上發配瓜州,祖父因此致仕,不到一年祖父賣官鬻爵的事被禦史彈劾,皇上下旨意徹查,姚家滿門被打入大牢,後來皇上查實,姚府一門抄家,滅族……”

  “芳兒!”姚家駒驚懼。一聲斷呵,打斷了姚淑芳的話,“這只是夢而已!”姚家駒說著將淚流滿面的姚淑芳抱在懷裡,這還是個孩子,這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背負一個殘忍的夢到現在!就說這一年間,姚淑芳許多出人意料的行為,次番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怪不得孩子要去找他的祖父,這個家,這一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都是以父親姚廣信為生為死嗎?那麼芳兒去找她的祖父就沒有錯!

  姚家駒在想不到姚淑芳竟然會有過這樣離奇地夢境。

  邱氏一時痛哭流涕,低低的抽泣聲讓姚家駒心疼不已。

  壓迫在姚淑芳心裡頭的前世經歷,因為以這樣的方式吐露,身上仿佛一下了輕鬆起來,父母健在,祖父硬朗姚府蒸蒸日上,只要查出是誰害的姚家滿門抄斬,姚府就會避過前世的種種。

  姚淑芳這一覺睡的踏實。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炕邊坐著一圈的人,不由嚇了一跳,道,“祖父,祖母,爹娘,大伯母,三姐四姐,你們怎麼都在我這裡?”

  除了祖父姚老太爺姚廣信,父親姚家駒母親邱氏,大概這屋裡坐著的其他人都是跟風來看姚淑芳的。,因著這府裡最有權威的人來看姚淑芳,所以,幾房人都來看姚淑芳。也就姚淑琳一句話點醒了姚淑芳。

  “芳妹妹,你怎麼這麼能睡,兩天一夜,誰能睡過你去!”

  姚淑芳臉上露出驚訝,道,“這也太過分了!”

  邱氏道,“當然過分了,你這兩天一夜可把一家人嚇壞了!”

  邱氏嗔怪地說著話,姚廣信一看人沒什麼事這才道,“好好歇著,心太累的緣故!”

  姚老太爺這麼一說,當下姚淑芳看著出門的姚老太爺背影,嘴角微微翹起,明明可以說些安慰人的話,姚老太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姚家駒則是心裡十分不是滋味,自己就這麼一個親閨女,就因為一個夢,心裡擔心姚府一族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兒,是怎麼度過這一年的。

  邱氏就是知道自家閨女睡了兩天一夜,還以為身體出了什麼大事,愁的不得了。

  這會子,魏氏彭氏劉氏看著姚淑芳沒什麼事了,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和姚老太太一起離開,姚淑琳臨走對姚淑芳道,“心累也沒累成這樣的,莊親王難道在外面有人了?”

  姚淑芳眨巴眨巴眼兒對於姚淑琳這樣的腦洞,只能不開口了,姚淑琳臉上露出些許遺憾。

  回到自家院子,劉氏還問姚淑琳,道,“你怎麼突然說莊親王在外面有人了,你一個丫頭片子,什麼叫有人沒人的!”

  姚淑琳自從經歷了孫家算計她的事之後,心境已經變了許多,不但心境變了,心也成熟了,姚淑芳一覺就睡兩天一夜,要沒有特別大的事,也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所以姚淑琳才有這樣一問。姚淑琳道,“娘你想想,芳妹妹已經是未來的莊親王妃了,就等著來年嫁給莊親王,心裡不定有多樂意,怎麼會突然睡了兩天一夜,祖父還說她這是心累,祖父不但親自去看她,還說出心累的話,可不就是莊親王心裡還有別人麼?”

  姚淑琳被安西侯府算計的事,劉氏是從姚老太太嘴裡才知道的,姚老太太本來也不知道,是姚淑芳悄悄將這事告訴了邱氏知道,誰知道父親姚家駒就說了,這事必定得府裡最有權威的人知道,這最有權威的人是誰,當然就是姚老太爺姚廣信了,既然姚廣信知道,那麼姚老太太必定也是知道的,劉氏就是從姚老太太嘴裡得知,她的心肝肉姚淑琳還有這樣一段心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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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9 16:39:34


  姚淑芳很恭敬地行禮道,“是的!”

  楊先生這才坐下看向姚老太爺,並且沒忘記打量姚淑芳。

  姚淑芳坦然面對。

  書房裡,姚淑芳再次將剛剛和姚老太爺說過的話敘述一遍,聲音剛落,就聽到楊先道,“大人,她說的應該可以信一信。若真是二老爺在任上被捲入空餉一案,必死無疑!大人想想,能讓杜濤親自帶著銀票去見二老爺,應該不只是讓二老爺一人牽連其中,大概,他們在京城已經有所動作。姚府危險!”

  姚老太爺道,“芳兒,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並且知道這件事帶給姚府的危機,所以才來見我?”

  姚淑芳低聲道,“祖父,我不想讓人將我們姚家滿門滅了!”

  姚老太爺突然長歎一聲,道,“你要是男兒該多好!”

  姚淑芳默默低下頭眼裡微微沁出一絲薄霧,她暗道祖父你想錯了,這是我用兩輩子的生,一輩子的死換來的聰明,並不是生而聰慧,也不是未卜先知,只不過這一世有了尚志,有了七皇子,心裡隨之有了底氣而已。

  尚志是自己謀劃而得,可是七皇子卻是異數,但就是這樣,也讓事情有了轉機,好在尚志不負期望,這一次不僅僅是尚志新的人生的開啟,就是姚家與自己也會不一樣了。

  姚淑芳心裡忽然有些思念七皇子。

  姚老太爺果然果斷,和楊先生商量之後,姚府裡已經陸陸續續派出幾波人馬,西北必然有人會去,只是不知道是誰,這些事,從次日姚家駒在方桌上看著姚淑芳的眼神就知道了。

  飯後,姚家駒和姚淑芳又是一陣密談,就連下值回府的姚子軒都覺得這兩天府裡的氣氛似乎有一點詭異。

  姚淑芳帶著姚老太爺送給自己的一對白鴿,去見七皇子。

  進了春風樓,七皇子接過姚淑芳手裡的鴿籠子,溫聲問她,“這就是你祖父送你的鴿子?”

  姚淑芳嗯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祖父特意讓人訓得,本事可不小,能千里傳信!”

  七皇子一滯,道,“真的?”

  姚淑芳點頭,道,“這一次,你把它們都帶上,說不定就能用到。他們只認得我家。”

  七皇子眯眼道,“好!”

  姚淑芳說完,發現再沒說的,忽然抬頭看著七皇子道,“我就等你回來!”

  七皇子見姚淑芳恢復平常的語氣,不見了剛剛姚淑芳神秘兮兮的舉動,不覺有些失望,那樣子真的很誘~人,像是要做一件極其秘密的事一樣,只是,這事本就秘密,七皇子想著便彎下腰,看向姚淑芳道,“就只送鴿子?”

  姚淑芳臉微紅向後倒仰,道,“那你還要什麼?”

  七皇子看著姚淑芳紅唇,心裡一激動道,“還要這個……”說著將唇瓣貼上姚淑芳,姚淑芳一時怔愣,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任憑七皇子予取予求。

  姚淑芳氣喘籲籲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別……!”

  姚淑芳臉蛋羞紅,七皇子這樣,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七皇子動起手來,也這麼毫不含糊!姚淑芳按理比起七皇子還要知道夫妻之道,再怎麼說也和孫良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第五年姚淑芳離開了安西侯府,所以,也就談不上同房不同房的事了。至於七皇子之前有沒有宮裡的知事嬤嬤教導人教七皇子,看這生疏又激情的樣子,姚淑芳估計大概七皇子是沒有的。

  七皇子哪知道姚淑芳心裡腹誹,臉上還帶著幸福的愉悅,即時不忘拉著姚淑芳的手包在掌心裡道,“芳兒,我明白你的心思,這白鴿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它!西北這事是尾大不掉,好多年留下的惡習,如今成這樣,父皇也是憂心忡忡,我走後這些日子,你就別出來了,就是出府也讓子軒護著,府外倒是有我留下的人,平二留給你,有什麼事就讓他來辦!還有我手下有一個幕僚,叫高長海,這個人能力很強,京裡的事我都交給他了,過一會,我讓他們都見見你!”

  姚淑芳搖頭道,“既然是這樣厲害的人物,殿下還是留給自己,我在京裡沒有什麼事,能有什麼事呢!倒是你身處危險當中,還有,我二伯父大約是被人拉下水做替罪羊的,你……希望你能到時也護著點他,別讓他陷得太深,若不然就是以後我們姚家想要拉他一把,也沒說嘴的。”

  七皇子盯著姚淑芳眼睛不帶眨一下,地點頭,道,“嗯嗯!為難誰也不會為難你二伯父,尚志沒告訴你什麼?”

  姚淑芳搖頭。

  這個尚志倒真忍得住不說,不過皇家不就喜歡這樣為大事能夠守口如瓶的人。

  想一想當初能帶尚志秘密進宮去見父皇,而父皇又如此看重尚志,這人就不是單單一個商人的身份能過活的。

  七皇子在心裡很是羨慕了姚淑芳一把,有這樣的人才,偏偏不是為朝廷,反而只為一個小丫頭效力,還真是……讓人有些嫉妒。

  不過現在不這樣想了,如今姚五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姚五的人不就是他的人?

  七皇子見姚淑芳目露異色,挨近了姚淑芳,將頭靠在姚淑芳的肩窩處,姚淑芳身子猛地繃直了,不敢動彈。心道七皇子怎麼這麼容易激動!不想,七皇子的嘴唇對著她的耳朵,悄悄說了兩句話!

  姚淑芳陡然側臉看向七皇子。

  內心心跳加劇,滿臉的不可置信,並且因為這樣的不置信,或者是興奮,臉色急劇地染上一坨紅色,看在七皇子眼裡那就是如煮熟的蝦子,紅通通。

  姚淑芳道,“殿下說的事是真的?”

  七皇子笑著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道,“別說你不信,連我都不能信,尚志不一般!”

  姚淑芳不知道是不是要為自己能夠找到尚志這個人兒慶倖,可是再看看眼前的人,姚淑芳又覺得老天怕是真的憐惜她。

  七皇子帶著白鴿次日離開了京城。

  七皇子在明,尚志在暗,姚淑芳心裡稍稍有些安心。二伯姚家龍這一次應該會有一個大的逆轉。

  冬至祭祖過後沒幾天,姚淑芳和邱氏在姚老太太屋裡說話,桌上放著一小盆棗子和一盆花生,姚淑琳有一搭五一搭地和姚淑琴低聲說話,姚淑芳拿了顆棗子,慢慢撕著上面上的棗肉,聽著長輩們說起四皇子的側妃,姚淑芳這些日子一直沒出過們,因此還不知道四皇子一位側妃出了事。

  姚老太太低聲和魏氏道,“四皇子滿共選了兩個側妃,大理寺卿的女兒和永定公的孫女,就這兩個其中一個還出了事!真是作孽啊!這大理寺卿的女兒竟然得了怪病,也不知道什麼怪病這麼厲害,聽說姑娘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可算是毀了容了!”

  魏氏道,“娘說的是!這姑娘一毀容,眼看和四皇子的親事就要泡湯,皇家不可能娶一個病人做側妃吧?”

  彭氏道,“這側妃人選該是又要換了!”

  邱氏想到自家女兒,轉頭去看姚淑芳,姚淑芳正將手裡撕下的一小塊棗肉往嘴裡送,不由擔心,照四皇子這樣的,七皇子以後也會有側妃,芳姐兒的日子指定不如她的,幾個女人伺候一個男人,這樣的後宅,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主子強了還能鎮住後宅的那些鶯鶯燕燕,要是稍微軟弱些,她的芳姐兒可活?

  姚淑芳抬頭見邱氏望著自己神色遊移,低聲問邱氏,“娘,怎麼了?”

  邱氏被姚淑芳叫了聲娘,暮然收回心神,道,“吃你的棗肉!”

  邱氏聲音裡帶著絲怨氣,姚淑芳聯想到剛剛長輩低聲議論的四皇子側妃的事,心道,娘這是為自己擔心了!

  七皇子這次走後不久就來信了,告訴姚淑芳,自己已經到了陝西說一切安好不必掛念云云。

  走之前,姚淑芳見到了平二,比起平一,平二的冷峻肅然,高長海則瘦弱矮小,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老頭,與他的名字形成鮮明的對比,姚淑芳倒有些喜歡高長海這樣的人,幕僚沒有過人的政治明銳度和謀略,在這個位子一樣不好做,高長海能穩坐七皇子手下第一把幕僚的交椅,姚淑芳還是很敬重他的。

  姚老太太的話題還在繼續,就在姚淑芳回憶與高長海,平二見面的事情的時候,魏氏的一番話引起了姚淑芳的主意。

  魏氏剝了個花生籽放在嘴裡輕輕一咬,花生的香甜瞬間充斥道味蕾,魏氏慢慢咀嚼了幾下,這才咽了下去,道,“三弟妹說的不差,衛忠的女兒自然是不成了,皇上給四皇子重新選了一位,就是鎮北侯家的安寧郡主!”

  魏氏為何知道的這樣清楚,該因前一日姚淑媛帶著孩子回娘家,悄悄和魏氏說的,本來這是京城一宗光明正大的事,但知道這事還沒有公佈于眾,姚淑媛是得了謝真授意,特意回家告訴魏氏,謝真的用意不難猜到,就是通過姚淑媛與魏氏的口,將四皇子的側妃人選告訴姚淑芳,自從忠信伯府世子謝真在春風樓見識七皇子對姚家四房姚子軒的看重以後,便猜度姚家四房有什麼可以吸引七皇子的,姚子軒那是還沒有展露路他武藝方面的能力,那麼謝真很肯定地認為吸引七皇子的是姚家另外的人或事。

  這才讓姚淑媛邀請姚淑芳和姚淑琴上門做客,就在那時,他真真切切見到了清麗無雙的姚淑芳,也就在那時謝真的心裡有了一份成算,是以督促姚淑媛多次請姚淑芳,並且讓姚淑媛處好和姚淑芳的關係,僅僅因為此事,姚淑媛一度驚慌失措,對姚淑芳心生警惕,以為謝真看上了姚淑芳。雖然面裡和姚淑芳芳交好骨子裡卻將姚淑芳當做情敵對待。

  到的後來,姚淑芳被皇上賜婚與七皇子,姚淑媛才真真懂得謝真的心思。

  魏氏不疑有她,就在這樣的場合,很自然地說了出來,但是細心的姚淑芳還是發現,魏氏今天的這一場關於四皇子的側妃話題,根本就是魏氏一開始隱隱提起的。

  安寧郡主成為四皇子的側妃,這意味著什麼,大理寺卿的女兒那個還沒有見過一面的衛海燕卻要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薛家尤其康泰公主要說不是你們出的手,說能相信!

  姚淑芳憑著對以往康泰公主與薛家的所作所為,就是這麼認為。

  可是姚淑芳沒有想到的事,安寧郡主能夠做四皇子側妃,完全是因為嫉妒她做了七皇子妃也就是莊親王妃將自己推了出去。

  姚淑芳善不知安寧郡主的矛頭已經對準了自己。

  幾天過後,果真皇后傳下懿旨,將安寧郡主賜婚與四皇子做了側妃。

  這件事過去一個月後,吏部尚書突然中風癱瘓在床,吏部一日不可無主事之人,經過內閣商議,推薦吏部侍郎姚廣信任尚書一職,皇上御筆恩準,消息傳進府中,姚府山下一片斐然,可是坐在七皇子往日住過的客院內的姚淑芳,卻半點喜色也無。

  姚老太爺一旦接受吏部尚書一職,那麼五年後發生的事,即刻就會在來年當中發生,原本以為五年後姚家會被滅門的事,這一世竟然提前了三年,姚淑芳感覺身心忽然被一條生冷的毒蛇纏住一般,讓人窒息。

  落梅和春杏端了炭盆進來,放在姚淑芳的面前,道,“姑娘,外面下雪了!”

  姚淑芳問落梅,“五少爺去看王府新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春杏道,“落梅姐姐偏巧那時回梧桐院給姑娘拿銀鼠裡子的那件披風,所以去見五少爺的是我。姑娘!王府應該不是新建而是舊府邸修葺吧?五少爺說皇上原本是要工部新建,是殿下說新建耗資巨大,若有現成的府邸修補修補就可以了!”

  皇上念殿下純厚,將離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賜給殿下,高長海後來笑著對姚淑芳道,“殿下純厚這是好事,也就是好事才能讓皇上將前朝最為貴氣的親王府邸賜給殿下,據說前朝這位親王,一直活到八十高齡,子孫滿堂,真真的豪貴!”

  姚淑芳眉梢微微一動,笑著道,“先生吉言,殿下也會如此!”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以退為進呢?

  姚淑芳看著小老頭兒那精光遞轉的眼神,會心一笑。

  現在聽春杏問起,姚淑芳便道,“既然是舊府邸,就有破損的地方,五少爺看著工部的人修葺莊親王府,定是仔細些。”

  落梅道,“怎麼不是新建的呢?”皇上如今只有四殿下和七殿下兩個兒子,四殿下註定是要就在宮裡的,那出宮建府的就只有七殿下,可是就連七殿下都放棄這樣大好的機會,要是再有皇子,肯定沒有七殿下這樣老實。落梅暗自想著,卻不敢說出來,以前七殿下還只是客人,現在卻成了姑娘的夫君,說話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麼隨便。

  姚淑煩似乎知道落梅的心裡所想,道,“再大的房間,你只需要一張床,殿下能為朝廷百姓著想,不想勞民傷財,這不是很好嗎?”春杏笑著道,“可不是,咱們殿下就是仁厚。”

  主僕三人說一會七皇子,遠在甘州的七皇子卻正好和甘肅羅大人羅巡撫坐在一起喝茶。西北多風乾冷,七皇子不過待了七八天,臉上已經有了細小的幹皮,七皇子喝茶的空間還用嘴唇是不是抿一下嘴角,估計七皇子這是嘴角撩起泡了。都是軍營偷吃空餉的蛀蟲們給鬧得。

  這位羅巡撫眼睛在七皇子嘴上瞄了眼,低頭一個勁地喝茶,也不知道這茶有多好喝,反正,羅巡撫就是喝的歡暢,羅巡撫任甘肅巡撫平日寡言少語,不多說話,因此,下屬同僚猜不透他心裡所思所想,更不要說,如今還跟西北軍營的吃空餉這樣的事牽扯到一起,什麼叫吃空餉,領兵的人,沒有地皮可刮。所以,朝廷武將想發財,最適當的辦法,就是虛報兵員,冒領軍餉。究其原因就是大周的軍隊,是朝廷按人頭撥款,有一個兵額就有一份餉銀。

  此刻七皇子不說話,羅巡撫他是決計不會擅自開口,一貫遵循言多必失的信條,但恰恰是這樣的防備,讓七皇子越發篤定西北形勢十分嚴峻,因此拿出皇上旨意,當即嚇傻羅巡撫,再看七皇子身後身著玄色錦袍,腰佩秀春刀的虎豹衛,還有什麼不明白地,立刻就軟了下來,七皇子細細聽取羅巡撫說的每一句話,等到羅巡撫再次癱軟,七皇子已經走出羅巡撫的府衙。

  要說起這羅巡撫,和當初在彈劾薛家三姥爺薛岑的羅禦史是一個家族,羅禦史出自嫡支一脈,而羅巡撫則是羅家旁支,旁支官職大過嫡支,可想而知,羅家也不是那麼很太平的。就說羅巡撫聽上面的人說,七皇子就是一棒槌,什麼都不懂,就說江南那一會治理水患,還是工部侍郎在一邊幫襯,聽說失蹤了不少時日,還是德親王的孫子周炎在大朝會上鼻涕眼淚嚎哭一場七皇子的不易,皇上動了惻隱之心,七皇子這才能安然回到京城。

  但現在你讓羅巡撫還能這麼認為,羅巡撫一定會讓人打斷這人的狗腿,羅巡撫心道,這是那個混帳東西傳回來的消息。七皇子根本就沒有人說的那樣是個棒槌,根本就是玉面閻羅。

  七皇子也沒動羅巡撫一根毫毛,就是拿出她老母親的一封書信,就這麼簡單,那麼羅巡撫怎麼就忍不住了?那是因為羅巡撫少小失去父親,是母親一手拉扯大,可想而知,寡婦失意地,在羅家家族裡吃了不少的虧,合著羅巡撫的老娘心志堅定,一門心思讓羅巡撫求學,走科舉之路,這才有了今天的羅巡撫,羅巡撫不消說,當真對母親智孝。

  七皇子拿出的這份信就是羅巡撫母親已經知道他做了壞事,說既然做官你能做到錢眼裡,那老婆子我就死在家裡的錢堆裡就是!

  說白了,七皇子這是拿住了羅巡撫的七寸。攻心術,說的就是七皇子這樣的。

  這第一戰打響,七皇子很快就寫出第三封書信,自然前兩封大概已經到了姚淑芳手裡。

  姚淑芳接到地第三封信的時候,姚老太爺已經走馬上任吏部尚書一職。

  西北有七皇子有尚志,姚淑芳自是在京中時刻關注著姚老太爺身邊的動靜,在此期間,安西侯府終於傳出消息,孫良求娶了四皇子妃娘家妹妹為妻,姚淑芳聽後頷首點頭,趙皇子妃娘家人才輩出,不知嫁進安西侯府的是趙皇子妃的親妹妹還是隔房妹妹!

  姚子軒坐在客院的太師椅,將春杏端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嘴裡有含了快顆青梅,道,“聽說是親妹妹!安西侯那位孫夫人,就差把人家新婦頂在頭上供著了!”

  姚淑芳想到自己前世剛剛嫁進安西侯府不也是被孫夫人供著養,不過姚淑芳想的供字和姚子軒想的可不一樣,姚子軒單純就認為安西侯府世子孫良能娶到趙家女,是安西侯府的大造化,自然是好吃好喝對待,但是姚淑芳卻淡淡道,“孫夫人怕是等不及趙家女進門,不知道趙家給新娘子陪了多少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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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9:12


  王德玉早一步已經知道七皇子進宮的真相,如此,七皇子說不得西北一行勢在必得,道,“知道!父親要說什麼?”

  王相公沈思片刻道,“西北軍營吃空餉一事,皇上打算是要動手了,這麼多年,大周的銀子不知道被這些蛀蟲挖去多少,他們倒是富的腦滿腸肥,可戶部卻要為一兩銀子左湊右挪!”

  王德玉低聲道,“父親希望殿下去西北?”

  王相公神色微霽,“也不是不可以!”

  王德玉道,“兒子也是這麼想!七皇子想的就更遠了!”

  王相公拍了一個腦門道,“七皇子,這些年真是疏忽了!”

  王德玉慢慢呷一口茶,道,“七皇子醇厚,世人都以為他是紈絝第一,難道就沒人想過,皇家的子孫有哪一個不是在夾縫中成長起來的紈絝可是累了殿下的名聲,可不這樣,殿下又怎麼能娶到姚家女,姚家女做不過一個三品侍郎的孫女,比起四殿下德側妃家世都差一點。父親的事,就是父親的事,我這一輩子,既不想科考,也不想走蒙蔭這一條路,可總得為自己著想,父親不用為我擔心,七皇子還行,我跟著總有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王相公伸出食指指尖點點王德玉的鼻尖,半晌才道,“你的路你自己走好!”

  王德玉從王相公書房出來,搖著檀香小扇,十月微微涼,低頭吻一下手中物,低語道,“小東西,主子要跟著殿下去西北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啊乖乖躺在扇袋裡等我回來!”

  德親王將姚淑芳和七皇子的婚期交欽天監選良辰吉日,遂定在來年三月十八。

  姚淑芳婚期既定,出嫁時日不多,出門走親訪友,減少了次數,到後來除了見見自己的幾大掌櫃,餘下的日子都在梧桐院的西跨院裡,跟著府裡繡娘針線娘子做了些出嫁後用的小東西。

  七皇子引薦尚志秘密見了一會皇上,將給甘州知府姚家龍的密旨呆帶在身上,以尚志商人的身份,再次去了西北。

  七皇子在尚志走後半月,進宮去見皇上,這一次卻是請求親去西北,皇上道,“你年後大婚,要娶你等我心頭好,哪裡有時間去西北,再說一成親你就是大人了,非得開府才是正理。西北……還是再說吧!”

  七皇子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一介皇子!”

  皇上其實心裡還真想讓七皇子去一趟西北,磨礪七皇子為成為四皇子的助力,他一直也是這樣做的,縱然七皇子能力並不弱于四皇子,可是四皇子生而為君,七皇子只能生而為臣,皇上沒有什麼不能為儲君打算的。打壓的方式千萬種,西北七皇子是非去不可!

  七皇子與皇上促膝夜談,磨了一個晚上,皇上才答應七皇子的請求。皇上呢也是樂見其成。

  七皇子從宮裡出來,就去了姚侍郎府上,他這一舉動還沒告訴未婚妻姚淑芳呀?初次之外,自己開府的事宜也得有人監管,工部的人不盡心,建府就偷奸耍滑,一次充好,中飽私囊沒事沒有,沒個得力的人怎麼行,交給姚子軒七皇子就能放心,一則姚子軒是大舅哥,二則姚子軒在虎賁營當值,守衛皇宮,與皇上近在咫尺,府裡有什麼不點不到的,也能給皇上身邊的馬公公言語一二,這些事都得喝和姚子軒說清楚了。

  七皇子來見姚淑芳,姚家如今也知道七皇子是姚府的女婿,特意備了一個院子,就在前院和後院的交界處,便於和姚淑芳說說話啥的,姚淑芳打從淮南回京後就一直住在姚家駒和邱氏住的梧桐院裡,還不是還是個小跨院。

  姚淑芳一早得知七皇子來姚府,還在給他準備的院裡洗了臉從新收拾一番,換了家常錦袍,正等著她過去,落梅還道,“這皇子也夠可憐的,偌大的京城沒有七殿下的一個窩,就說建府也的一年吧,就是和我們姑娘成親,緊趕慢趕也的半年,半年能建起一座府邸,不見得能好到哪裡,哎!要不是我們府裡老太爺發話給殿下單收拾一座院子,姑娘,殿下今日說不準就只能在春風樓裡和姑娘說話了!”

  姚淑芳道,其實這樣未嘗不好,等到他的府邸建成想要再回來住,也沒有那個機會,先來的福先受著。”

  落梅一箱也是這樣,跟著姚淑芳去了七皇子的院子。

  等姚淑芳來了,七皇子就將秘密去西北的事兒說與姚淑芳,“我跟父皇面前求了一個晚上這才求來的,我知道明年三月是咱們的大喜日子,我就趕著那時候回來,也說不定和去江南一樣,三月就回來了,芳兒,這一會你這功勞可大了,也是啊!我周勁的媳婦哪裡有弱的!”

  姚淑芳笑笑道,“不要誇大其詞,讓人聽到說咱們倡狂,再說你這一趟也是兇險,”姚淑芳怔愣片刻,和七皇子說起西北之行。

  七皇子看姚淑芳眼裡都是柔情,姚淑芳說的是咱們,七皇子心裡怎麼能不歡喜,原來姚淑芳心裡也是歡喜他的。

  七皇子伸手在姚淑芳的臉上輕輕用手背撫了撫,又覺不夠,這才轉手將姚淑芳的一張小臉溫在自己手心裡,繼而將另一隻手也撫上,整個捧起,看著那柔軟兩瓣花唇,心跳加快,姚淑芳來不及阻止,七皇子的溫厚的唇已經壓了上去!

  在姚淑芳的眼裡七皇子一直都是一個拎不清的紈絝,自從江南一行才知道他並不是像平時平日見到的那個人,如今此時,七皇子溫柔繾綣,就是姚淑芳也深陷其中。

  一陣低低地呻,吟,姚淑芳羞臊地躲開了七皇子的吻,降頭埋在他的懷裡,七皇子低低暗笑,嘴角微揚,有這樣的人兒在身邊,就是為她博一個錦繡前程又有何不可!

  要是姚淑芳知道七皇子此刻的心理,總會問一句,你都是皇子了,難道還有比皇子更尊貴更有前程的事!

  但,就是七皇子這樣內心思想的的人也沒料到,伴隨著他和姚淑芳的賜婚,次日,黃上在大朝會上有下了一道旨意,封七皇子為莊親王,消息很快再次在京城傳開。

  康泰公主府裡,安寧郡主已經打碎了一屋子的金玉古董之物,尖叫聲此起彼伏,康泰公主也是怒火沖天,鎮北侯薛臻是勸了公主,勸郡主,康泰氣憤道,“周勁這是翅膀硬了,連我女兒也敢耍著玩了!明明宮裡傳來的消息就是皇上賜婚與蓉兒,姚家女倒是好手段,什麼時候勾引的周勁,竟然半路截了胡。你也是,這麼些年,就關注意你們薛家了,女兒的事你一點不關心,這下好了,蓉兒可怎麼辦?

  四皇子成親早,也不能怪四皇子,那時候他選皇子妃的時候,咱們蓉兒才多大,自然沒有咱們蓉兒什麼事,倒是想著七皇子,沒成想結果就成了這樣,哥哥這兩個每一個好的,可兩下裡比較,如今還是覺得四皇子對咱們家蓉兒好些!”

  康泰公主著實是切的狠了,說的話也是顛三倒四地,聽的鎮北侯薛臻心裡直叫苦,但凡鎮北侯府或者是公主府,只要一涉及到兒女,就亂了神。

  鎮北侯薛臻道,“公主,還是咱們消息得到的太遲,蓉兒千金之軀,哪裡沒有好姻緣,非得和皇子結親,你想啊,你是公主,我是我有侯爵,就是以後蓉兒不管嫁進哪一家,都是哪一家的福氣!又或者說誰敢欺負咱們蓉兒?”

  康泰公主別看說話不注重主次,可是人不笨,對薛臻的話還是不能認同,道,“誰家能比得上皇家?你是不懂,你要是懂其中的好處,自不會這樣說,好了!我跟你說了半天,也說不到一塊,你去幹你的事吧!”

  德

  得,這就被康泰公主婉轉地趕出房間了,薛臻似乎已經習慣康泰公主的跋扈,出來站了半天,自個兒去了薛蓉的院子,康泰公主坐不住,前後腳和薛臻就到了安寧郡主薛蓉的院子,這會子薛蓉房裡出奇地安靜,康泰公主和薛臻還納悶咧,就見安寧郡主走出來迎他們了。

  看安寧郡主,康泰公主還以為他家薛蓉是傻了,其實,薛蓉此刻,心裡已經想好了主意,就等著兩老的來呢!

  進屋後,薛蓉和康泰公主這樣說道,“娘,爹爹,七表哥娶了姚家五姑娘姚淑芳,我和她素來不對付,皇子妃,哦如今是莊親王妃了我也不想了娘要是真心疼我,就讓我做四表哥的側妃吧!”

  康泰公主簡直不敢相信,她堂堂大周大長公主的女兒,竟然要給人做妾,康泰公主怎事怒其不爭道,“蓉兒,這主意是誰給你出的?你要是不說出來,我今兒就把你院裡這些人都杖斃了,你怎麼不明白?做四皇子的側妃,那是妾,可不是正妻啊!”

  薛蓉皮笑肉不笑地道,“娘!誰說我就要做一輩子的妾,我薛蓉怎麼可能給人做一輩子的妾!”

  康泰轉頭去看薛臻,薛臻笑著道,“說的是!我女兒怎麼可能給人做妾,那都是暫時的!”

  康泰張了張嘴,又回頭看了眼薛蓉臉色一下變了,“薛臻,你是想……”

  薛蓉道,“娘,姚淑芳不是要做莊親王妃麼?那我就做母儀天下的一國皇后,到時候定讓姚家滿門生不如死,讓姚淑芳乖乖爬到我的腳前祈求我!”

  一鍋皇后是那麼好做的?康泰公主看薛蓉和薛臻父女倆,搖頭道,“蓉兒,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四皇子還有趙皇子妃,她怎麼辦?”薛蓉想的太簡單了,當初皇上能選中趙皇子妃,難道只是憑一時之氣?趙家多子且一直綿延不斷人才輩出,最是深得歷代帝王之心的人家。

  康泰公主感覺這父女倆正是瘋了,連這樣的事都能想出來。

  康泰身為皇家一員,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對周家天下還是信奉忠誠二字的,鎮北侯為雖然沒有說出什麼要滅了趙皇子妃,讓自己女兒上位的話,但是康泰潛意識裡還是很惱火鎮北侯薛臻這樣不負責任的態度!

  薛蓉豪言狀語一把,這事就算模棱兩可地揭過了。

  姚淑芳自聽說七皇子要去西北,又因為她的大掌櫃尚志依著她的意思去了一趟西北,就將姚家龍那邊的情況瞭解的差不多。

  果真姚家龍那邊不太平,還好尚志趕的及時,姚家龍也足夠果斷,這才沒有走前世之路,但會不會前世姚家龍本來也如今世這樣拒絕了杜濤和杜濤背後的人,才惹來是非,被人栽贓陷害,入了甘州監獄。所以一旦有了猜疑,姚淑芳絕不會任其發展,最後猶如蝴蝶效應,連帶姚老太爺姚廣信的吏部尚書職位沒有了。

  姚淑芳想到這裡,忽然發現依照前世的軌跡,今年便是姚老太爺姚廣信升遷吏部尚書一職的時間。如此,與姚老太爺姚廣信密談就成了當務之急。

  這一日是入冬第一天,天上飄著雪花,紛紛揚揚猶如柳絮輕舞,姚淑芳走在去姚老太爺姚廣信的書房。

  鹿皮小靴邊沿沾了一層白雪,落梅跟在身後,手裡替姚淑芳抱著手爐道,“姑娘,我已經打聽好了,老太爺就在書房寫大字,路順管家還說,要是姑娘找老太爺,老太爺一準會等姑娘!”

  姚淑芳的步子走快了些,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祖父會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是不管相不相信,這一次,必要讓祖父動用家族力量挽救姚家一門。不是她危言聳聽,實在是前一世的經歷,不想再受。

  姚廣信聽著路順的回稟,心裡一動道,“芳丫頭要來見我?什麼事?”

  路順道,“沒說!大概是想親自和老太爺談。”

  姚廣信思索片刻,放下手裡的毛筆,道,“應該快到了,你去準備些薑茶,去去寒!”

  路順應了,剛走幾步,姚廣信忽然叫了一聲,“回來!”

  路順轉回頭,就聽姚老太爺道,“那丫頭不是煮茶的功夫一流嗎?去準備煮茶的器具……”

  路順一笑道,“是,老太爺。我這就去!

  路順出門就看到來書房的路上穿著一身殷紅錦緞大衣的五姑娘姚淑芳,等姚淑芳走近,滿臉笑意道,“姑娘來了,今兒這天,正好煮茶品茗。”

  姚淑芳卻道,“不!路爺爺只管熬兩碗薑茶就是!”

  路順收了臉上笑意,看著明眸皓齒,杏眼桃腮的姚淑芳臉色正然,道,“好!姑娘,就熬兩碗薑茶!”

  姚淑芳淡淡一笑,“謝謝路爺爺!”

  屋裡的姚老太爺姚廣信同樣聽到外面兩人的對話,不由擰眉等待進來的姚淑芳。

  姚淑芳走近書房,讓落梅揭開身上的殷紅大衣,結果落梅手裡的手爐,道,“你在外面守著,若是有人來見祖父,你先稟告一聲,閒雜人等,一律免見!”

  門被裡面的人打開,姚淑芳抬頭見姚老太爺面色凝重,淺笑一下道,“祖父,我們進去說!”

  姚淑芳坐在下首,看著閉目不語的姚老太爺道,“祖父!姚家恐有滅頂之災!”

  姚老太爺眉眼刷地睜開道,“小小的人兒說什麼滅頂之災,我看平時對你太過重視,你倒是口無遮攔,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再要胡說八道,小心家法伺候!”

  姚淑芳小心看了一下姚老太爺的臉色,道,“祖父,我身邊有一個人叫尚志,祖父大概聽說過西南尚家吧?”

  姚老太爺不在乎道,“尚家?怎麼了?”

  姚淑芳輕聲道,“尚志就出自尚家,而且是舉人出身!”

  姚老太爺姚廣信這才慢慢轉過臉來道,“舉人?你再說一遍,這個尚志真的是出自西南的尚家?”

  姚淑芳站起走近姚老太爺面前,低聲道,“日前,我讓尚志去西北,在甘州見過二伯父。二伯父正和杜濤在一起!”

  姚老太爺眼神微眯,道,“那你讓尚志去西北做什麼?芳兒,你這麼小,可別讓人騙了,外面的銀子哪裡是那麼好掙的,在京城有我還有你父親,出了京可就說不準了,我看你做事有些不著調,還是叫你母親來,好好給你說一說姑娘家該做什麼?”

  姚淑芳心裡沈重,姚老太爺又不知前世之事,姚淑芳由不得要給姚老太爺下一集重藥。

  “祖父,難道不想知道杜濤去見二伯父做什麼?我說了尚志不僅僅是商人,他還是考過科舉有功名的人,這樣的人經商是他的所願。但朝廷有什麼,他也會關注一二。西北軍營出現侵吞軍餉之事,吃空餉上行下效,已經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尚志說二伯府可能已經身卷其中!”

  姚老太爺哪能不知道吃空餉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從一個小孩子口裡得知,還是讓他心裡震驚不已。

  姚老太爺已經不能用平常心來多帶眼前的姚淑芳了。

  “這是尚志告訴你的?”

  “是!尚志說事態已經很是嚴峻,讓我特意告訴祖父!”姚淑芳再加一句也不為多。姚廣信顯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即刻叫了路順進來道,“去請楊先生來!”

  姚淑芳知道姚老太爺身邊有幾個幕僚,但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見到最為厲害的楊先生,姚淑芳頓時有了信心。

  楊先生體態微胖,下巴上一層餘肉,讓人不經意會想到腦滿肥腸,大腹便便。楊先生笑眯眯地走進來看到姚淑芳在姚老太爺的淑芳還愣了一下,隨之就道,“是……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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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8:45


  同一天,邱劍鋒日落的時候,聽到外面小廝進來將七皇子求娶姚淑芳的驚天事兒告訴了他。

  邱劍鋒臉色忽然變的一片蒼白,手中的湖筆從手裡掉落。

  邱老太爺邱掌院此刻獨步進了邱劍鋒的書房,剛剛一幕恰好落在邱掌院的眼裡。

  邱掌院道,“你早些知道也好,姚家那個丫頭,你就忘了吧!”

  邱劍鋒眼角濕潤望著邱掌院,“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求親的人不是他?

  邱劍鋒痛恨自己,對邱掌院道,“祖父!是我瞻前顧後優柔寡斷,要是我早一天和祖父說,也許不會是這樣!”

  邱掌院看著自己的孫子,這是邱家的長孫,是未來邱家的主事人,邱掌院怎麼能不知道自己長孫的事情,只不過他認為少年慕艾,人之常情,況且外孫女天生麗質,性情和眾,做邱家的長孫媳婦,沒有什麼不夠格的,前提是,邱劍鋒要中舉。

  邱老太爺和邱老太太私下還就長孫的親事仔細探討過,邱掌院道,“鋒哥兒對姚家芳兒有點意思,芳兒做咱們邱家長孫媳婦,正是再合適不過,芳兒再來家裡,讓府裡下人不要怠慢了!”

  邱老太太低聲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你沒看到鋒哥兒對芳姐兒那份熱情,只要芳姐兒一來,鋒哥兒就拿最好的東西給她,小年輕兒在一起,看對了眼,誰不高興,再說這是親上加親,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親事了?”

  邱掌院捋著山羊胡,道,“這事等峰哥兒秋闈中了,才好去姚家提親!”

  邱老太太高興地道,“這樣最好,有了舉人功名,再去姚家提親,咱孫子面上也風光不是?”

  邱掌院笑眯眯地點頭。

  可現在,邱劍鋒這一場情場失意,再沒有補救的餘地,從此之後,姚淑芳就成皇子妃,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

  邱劍鋒也因此事大病一場,還好他意志堅強,度過這場情劫!秋闈一舉中得頭名解元。成為當年第二大傳聞話題!第一大自然是七皇子求娶姚淑芳一事。

  至於七皇子和姚家女兒被皇上賜婚一事,後來還被賈重和王德玉也就是王二郎拿出去顯擺,竟然不出一月就有人寫了話本子在京城傳看。

  閒話不提。

  姚淑芳被賜婚七皇子正妃,次日德親王親自去姚家提親,還帶著兩隻肥嘟嘟地的活大雁,一路招搖過市進了姚侍郎府,真是有多炫耀有多炫耀。

  姚侍郎府第門外積聚不少小老百姓,就為看一眼皇家提親的熱鬧。還別說,這份熱鬧當真看的過癮,看到眼饞,看的姚家在世人眼中更高一層,對姚家女對就是姚淑芳各種猜測各種讚美,都將姚淑芳說成七仙女下凡了。

  德親王這一手,七皇子是樂見其成,他家芳兒就得有這樣的排場,要不怎麼說權勢人人都想要呢?所以,大雁在姚府裡昂首挺胸地走來走去,這還不算,賈重和周炎還將好東西可勁地往姚府送。

  七皇子還對周炎和賈重說了,這些都是往日早就準備好的就等著這一天。

  周炎道,“這麼多好東西,七哥你就不能放在自己庫裡,等到開府的時候用?”

  七皇子道,“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

  姚侍郎姚廣信看著沒法阻止,對姚家駒道,“你是他岳父,你和七皇子說,咱們不要這樣張揚不好嗎?”

  姚家駒兩手一攤道,“那也得他不張揚啊!”

  好吧,這勸說的事還得姚淑芳來說。

  姚淑芳看著滿屋子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早沒看出來七皇子是這樣一貨色,恨不得滿天下都知道他娶的事姚侍郎嫁的孫女,姚家在京城一時炙手可熱。七皇子賜婚當夜就去見姚淑芳,指著自己的膝蓋骨,道,“我這兒怕是要廢了?”

  姚淑芳看著七皇子,真心覺得七皇子性情真摯,不是那種虛頭巴腦的人,這一場賜婚,七皇子的這份心,姚淑芳要是在不動容,她自己都覺得過不去。

  先下也就是皇上賜婚不過幾個時辰,七皇子就來了,姚淑芳自然知道七皇子在禦書房門外跪了四個多時辰,這麼長時間,膝蓋肯定跪腫了,不由擔心地道,“你怎麼跟皇上說的,明明皇上都不願意,你還上趕著讓罰跪?”

  七皇子見姚淑芳擔心,心裡微甜走近姚淑芳跟前,試探著握起姚淑芳的的小手,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小小的感覺像個麵團,還摩挲了下,真是柔滑的不得了,見姚淑芳抬頭,急忙握緊了心下熨帖道,“你是不知道,我四哥選了兩側妃,趁著這機會有人給四哥出主意讓我快點成親選皇子妃,皇子妃的人選他們都給我找好了!可我不想,我就要我喜歡的!”

  姚淑芳心裡微微一顫,道,“那我是你喜歡的?”

  七皇子低頭看著她,然後抱緊了貼在自己胸前,道,“嗯!一輩子不改!”

  姚淑芳想起什麼來道,“四殿下給你選的是誰?”

  七皇子低頭看了眼姚淑芳,然後,很自然地挨著她的額頭輕輕一吻,道,“是誰都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對了!”

  姚淑芳抬頭再看七皇子,忽然覺得他深情起來,仿佛比往日所見更加好看幾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境不一樣了,心裡也有些如蜜甜意。

  姚淑芳兩輩子加起來按說也比七皇子大,可是心境卻是這樣平和,姚淑芳低頭伏在七皇子胸前,真是有多少話,現如今也化作一汪春~水,流淌與二人心間了。

  尚志剛好從西北回到京城,就聽到自己東家被皇上賜婚七皇子一事,又想到在西北得到的消息,著人去姚府見姚淑芳,姚淑芳對羅梅道,“尚志這一去西北半年,回來就趕著讓人遞來消息,你快去準備準備,我們這就去春風樓!”

  之所以姚淑芳將約見地點定在春風樓,是因為春風裡就是七皇子的產業,先下,姚淑芳已是名人,雖說見的是自己等我掌櫃,但架不住歪心思的人胡說話,於是,姚淑芳和邱氏說明白了,正好在姚子軒沐休時間,有姚子軒陪她去見尚志,到了春風裡,沒想到七皇子也在,尚志和七皇子見過一面,當初收服李義的主意就是姚淑芳通過尚志告訴七皇子。

  尚志給姚淑芳道喜,姚淑芳笑著應承了,七皇子坐在一邊,尚志看看七皇子,再看看姚淑芳,姚子軒坐在尚志身後,尚志眉頭輕皺,這才道,“姑娘!這一趟,我在西北轉了轉,姑娘讓我主意的忠武將軍杜濤,我通過他手底下人有所瞭解,大約可知道杜濤並不是陝甘總督的人,但他所做所為卻人很讓人不解,而且有逾越陝甘總督的地方!”

  姚淑芳看了一眼七皇子,見七皇子收起臉上笑意,將手中茶盞放在桌邊,凝神聽起來,道,“殿下可有什麼問的?”

  七皇子問尚志,“什麼地方?”七皇子不曾想姚淑芳對杜濤這麼感興趣,不對不是對杜濤感興趣,確切些說,應該是西北感興趣,尚志說到現在半點沒說生意上的事,全權都談到西北軍中與陝甘總督,杜七皇子出身皇家,自然對於與皇家有關之事給外敏銳。

  尚志得到姚淑芳的同意,道,“杜濤有吃空餉的嫌疑,而且不止是杜濤,我打聽了吃空餉在軍隊裡不算奇事,但,杜濤德數額有些大了,要是這麼算下來,整個西北不知冒領朝廷多少銀子?”

  姚淑芳道,“那杜濤將這些空餉所得放在哪裡?”

  七皇子想的長遠,如果是真的,這比軍餉的數額就不是以萬為計,而是幾十萬兩。姚淑芳問的清楚,這筆銀子走了哪裡?

  七皇子身子前傾,看向尚志,道,“你在隱藏什麼?”

  姚淑芳轉頭看尚志道,“是不是有人將這筆空餉所得拿走了?”

  尚志道,“如今我只查到這些,就怕打草驚蛇了!”

  姚淑芳抿嘴看向七皇子,七皇子道,“這事不小,我的進一趟宮去見父皇,尚掌櫃還有什麼說的,等你想起來告訴我!”

  七皇子說著要起身出門被姚淑芳攔下道,“我之所以和尚大掌櫃見地點約在春風樓,一則這裡是你的地盤,二則我們說話不怕傳到外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既然如今殿下也覺得這不是小事,那是不是再聽一聽尚掌櫃什麼,再做決定去不去宮裡,見不見你父皇!”

  七皇子心裡已經有了成算,聽姚淑芳這樣說,也就安穩下來,道,“要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事單聽著就是邊成軍營裡的陋習,吃空餉也不是沒有,先前沒有這麼大的窟窿,說也不說什麼,但據尚掌櫃這樣說,這事我還是頭一遭遇到,說不定就連大周開國以來,也沒有這麼大的漏洞。我是為父皇著急!這些個蛀蟲!”不怪七皇子要罵,這蛀蟲他……他吃的是他家的糧食,拿的是他家的銀子,怎麼能不心疼!七皇子被姚淑芳這麼安撫,暫且熄了去宮裡見皇上的心思,認真聽尚大掌櫃說。

  姚淑芳見七皇子不衝動,再看神色凝重,心裡一沈對尚志道,“我二伯他……怎麼樣?”

  “幸好我去的幾時,杜濤正帶著銀子去見你二伯父,聽說我是從京城家裡去的人,你二伯父因此沒有與杜濤深談。也就沒有與杜濤深談,姑娘你是不知道,當夜杜濤帶著多少銀票來見你二伯父的?”

  尚志想起姚家龍和杜濤見面的事,心裡也是沈甸甸地!

  姚淑芳緊問,“尚大哥!難道當夜我二伯父沒有避過你見杜濤?”

  尚志一想眼睛忽然亮起道,“是!杜濤此人多疑,看你二伯父帶我進門,還很不高興!但是架不住事情緊急,杜濤大概是想著姚家和你二伯息息相關,這才按下不悅。杜濤和你二伯父談的許久,其中最為要重的提到兩個字……”

  姚子軒即時接過尚志的話道,“是空餉?”

  尚志回頭去看姚子軒,道,“正是!然後杜濤拿出一隻紫檀木長匣,裡面都是萬兩銀票足有十幾張!”

  姚淑芳抑制住心裡的顫意,道,“那麼二伯最後沒有接受對嗎?”

  尚志露出些許微笑道,“是!”

  就是這樣了,前世二伯姚家龍貪汙受賄被禦史告與朝廷,然後直接就讓皇上發配瓜州,沒有給一絲一毫的自辮的機會。但在這之前,祖父姚廣信已經升任吏部尚書,但這一世,二伯姚家龍已經提前捲進了空餉漩渦,還好尚志到的及時。

  前面的事七皇子尚可認為這是巧合,但後面尚志和姚淑芳的談話卻讓七皇子看著姚淑芳的眼神越發熱烈!莫不是眼前的人知道了什麼,才會這樣佈局。

  姚家龍染指西北軍營的空餉套吃,就這一線,足以被判流放,在嚴重謝連命都有可能不存,姚淑芳又是怎麼知道姚家龍會有這樣的劫數?

  姚淑芳便是看著七皇子的眼神變換,已經猜到七皇子對於讓尚志出走西北,有了懷疑!但,事到如今,姚淑芳不能坐以待斃,就是姚家也不能,不要說自己以及之身,就是豁出命來,能夠保得父母祖父祖母全家有何不可,故,七皇子的眼光沒有讓要舒服退縮,而是勇敢地對上他的,這一刻,便是七皇子說一聲她居心叵測,她也認了!

  姚淑芳道,“既然這樣,二伯父相比已經想好對策,只是當時無法實施,倒是你一趟西北之行,剛好讓二伯父那邊發生的事的過往,待帶回京城,二伯父大概已經知道,他已深陷其中,就是自己獨善其身已無可能。但真的就沒有可能嗎?”

  姚淑芳轉向七皇子道,“殿下,今日尚志帶回的消息殿下亦然知道的清楚明白,若殿下還是要進宮將皇帝,懇請殿下給我們姚家一個活路!”

  姚淑芳說著站起身向七皇子行禮,七皇子看著姚淑芳,道,“你有良策?”

  姚淑芳毅然抬頭,道,“是殿下!”

  七皇子走在禦書房的路上,姚淑芳的良策居然是讓姚家龍假意答應對方的要求,試圖摸清對方底細,到底是誰在幕後操控掌握西北軍隊,陝甘總督長大人為何聽之任之!這些都要通過姚家龍才能得知,但,前提是姚家龍是皇上指派這樣做的,往後若有真想大白一天,皇上會換姚家龍一身清白!

  這件事別說膽大就可以勝任,心思縝密,謹小慎微,一點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七皇子腳步沈重,姚淑芳這是要父皇給姚家一個承諾!否則,姚家龍唯有與姚家一門想盡辦法也要保全自己,她何其大膽,簡直是大膽妄為!

  皇上聽說七皇子西北軍營山下仿效,吃空餉已成慣例,往年還能正一眼閉一眼,唯有今年,空餉數額過大,已經危機朝廷。

  這不是一件小事,皇上聽完七皇子的述說,還是被震怒了,不但是西北軍餉之事,就是姚家女姚淑芳也是讓他意想不到。最後從他嘴裡說出的就是,膽大妄為四個字。

  七皇子道,“父皇,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姚家龍卻是不二人選!”

  七皇子沒有說的是,李義在西北軍營作戰勇敢,且神出鬼沒,李義外號厲鬼,已經在邊關人盡皆知。只要有李義在週邊,姚家龍的勝算足有五五之分。

  皇上即刻請心腹重臣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及王相公和督察院督察使進宮。

  七皇子在這時候,就像埋在沙地裡的金子,突然發出耀眼的光,將走進來的幾位大人照的晃花了眼。

  為什麼這麼說?那是因為皇上但凡有重大決策,都是四皇子在側,那什麼七皇子就是在外面偶爾聽一耳朵的機會。這些朝廷重臣哪一個你是人精,待到看見七皇子在,心裡那只小紅旗稍微有點偏斜的意味,但也就那麼一點,目前你要說皇上立儲君,那非四皇子莫屬,但,七皇子今日之舉還是讓幾位大人感到新鮮。

  七皇子則微笑以待。

  商議的事情很快有了結果皇上于七皇子臨出門之時,看著七皇子的背影道,“姚家女朕小看她了!”

  七皇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門檻上。

  但他很快就穩住心神他倒不在乎皇上說這樣的話,原本進宮就避免不了要提到姚淑芳,現在皇上既然說出來,七皇子反而心裡坦然了。

  若是皇上不知道他的姚五聰敏不一般,說不定還會在心裡遺憾七皇子沒有娶那寧郡主,比起四皇子的側妃也不如,本來四皇子這一次選的側妃還有一位是大理寺卿衛忠的女兒,而七皇子卻娶的是大理寺卿的下屬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兩下裡一比較,自然皇上心疼地是七皇子。

  馬公公心裡為七皇子擁有這一位皇子妃高興,可有暗暗腹誹,要是四皇子能夠得有這樣一位賢內助,儲君之位何苦早早不在自己身上。

  馬公公也就是想想,他心知肚明,自然不會將心裡的話告訴別人。更間或因為皇上對七皇子不知道是心疼還是讚賞,總之皇上的一句話,讓馬公公心裡認為這是兩者兼有。

  幾位大人步履沈穩地走出禦書房看向從後面出來的七皇子,眼光多帶著讚賞。

  七皇子醇厚,看到幾位大人的眼光,心裡再次對姚淑芳與有榮焉。

  王相公回府立刻叫自己兒子王的玉道書房說話,王德玉最近依著皇上的意思跟在七皇子身後做事。王相公見王德玉第一句話就是,“七皇子這孩子不錯,知道上進了,這可是真真的好事,你最近都在做什麼?可知道七皇子今日去見皇上?”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8:22


  姚子軒灰心道,“嗯!平一來報的信,殿下出宮去找得親王和周炎。還有殿下的幕僚高長海!”

  高長海?

  這人姚淑芳太熟悉了,麻杆身材,走路都會被風吹到倒,十指修長,出奇地長,留著一寸的指甲,剔牙,掏耳朵,尤其愛在宣紙上用他一寸的指甲刮一下,一路一路留下淺白的印子。喜歡喝龍鳳餅的茶葉,磚茶最愛湖南安陽的。

  前世孫良的父親不知道在哪裡找到這樣一個人,在安西侯府住了一年,這人誰都不待見,卻偏偏喜歡喝姚淑芳煮的茶,安西侯孫趙祥就把煮茶的事單說給姚淑芳,因此和高長海有了接觸!當時,高長海應該對安西侯來說就是能不能繼續榮華富貴的關鍵所在。

  高長海後來去了四皇子身邊,這一世,竟然在七皇子手裡,姚淑芳當真吃驚不小。

  “這個高長海,你見過嗎?”

  “一面之緣!他住在城外,一直是七殿下親自去見。”姚子軒說完,安慰姚淑芳道,“七殿下讓平一給我帶話說,讓我守好你!”

  姚淑芳讓落梅拿了藥和棉布過來,道,“平一打的?”

  姚子軒低頭不吭聲。姚淑芳笑笑,“到底你是我哥哥,還是我弟弟!”

  姚子軒抬頭,道,“妹妹!是我害了你!”

  姚淑芳笑容淡淡道,“不是!不是你!是我願意的,和你沒關係!”

  姚子軒意外道,“你願意?”

  姚淑芳點頭,“總是要嫁人的,祖父祖母不會允許我出家做姑子,七皇子人不壞,起碼現在不壞!對姚家還算過得去!”

  姚子軒看著姚淑芳無言。

  姚淑芳再次露出笑容,道,“他會想辦法,如果不成,他也會死心!”

  真的就這樣可以嗎?姚子軒難以置信,這樣大的事,到她手裡竟然不成為事,因為無欲則剛嗎?

  周炎一見七皇子來找她還挺高興,道,“七哥,今天日頭打西邊升起來的?一輩子都沒見你親自找我一趟,今兒怎麼改注意了……哎喲!別,疼!”

  七皇子一巴掌拍在周炎肩膀上,周炎立時矮了半截,哭喪著臉道,“誰給你氣受了?看你這臉黑的,這天不冷啊!哎喲!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周炎一見七皇子身上的跳騷都要起舞翩翩,七皇子事急,道,“你趕快去找王德玉,讓他準備聘禮,拿我的鑰匙,直接開庫房,把裡面的好東西都給我用大紅馬牽頭大紅綢子裹了馬車準備好了,再找賈重,去城外將高長海接回來,別忘了我養的那兩隻大雁,一起帶回來,快去!”

  周炎愣神,道,“那什麼……皇妃有人選了?哪家的?這麼些天,管聽說你偷看了人家閨秀不少,都是豆蔻年華,別都看完了,你讓我們這些人情何以堪!”

  七皇子一腳踹過去,周炎靈巧的避過,收了臉上笑意正色道,“出什麼事了?姚五,你父皇?還是你母后?嗯?”

  七皇子道,“是薛蓉!”

  周炎倒吸一口冷氣,道,“這可麻煩?那我去了,你要是找我祖父,他在後園涼亭裡……”和薛臻下棋呢!

  周炎憋住後面的話沒說出來,這下難辦了,鎮北侯薛臻,康泰公主的駙馬,安寧郡主的父親正和自家祖父在一起,這事……

  周炎搖頭,轉身上馬離開。

  七皇子一步一步穩健的步子邁出,走近後園涼亭。

  德親王一把美髯隨風擺動老神在在,鎮北侯薛臻眉頭緊蹙,背對走近的七皇子。

  德親王看到七皇子道,“來的正好,看我這黑子吃掉他多少地盤,薛臻,打戰你在行,這下棋……你差了點,讓小七來!”

  薛臻道,“也好!”

  七皇子也不退讓,上前一步,坐在鎮北侯薛臻的座位上……

  康泰公主府,管家蘇內侍腳步輕快地走近康泰公主的書芳,看著康泰公主臉上堆滿笑意,道,“主子,好事來了!”

  康泰公主歪頭斜看蘇內侍,蘇內侍道,“宮裡傳出消息,皇上讓皇后召見咱們主子您!”

  康泰公主笑笑道,“這是皇上想姐姐我了?”

  蘇內侍滿臉的褶子展開,道,“公主,這段日子,京城裡傳的選妃一事,主子可還記得四皇子選的側妃剛剛塵埃落定,這七皇子……”

  康泰心裡一震,道,“你是說,皇上有意讓蓉兒做周勁的皇子妃?”

  蘇內侍道,“這可不就是好事?”

  康泰公主哈一笑,道,“這還真是好事,蘇公公,此時若成,必有你的好處!”

  蘇內侍笑著退下。

  康泰公主則急忙叫人去找安寧郡主,準備幾套新衣服,等著穆皇后召見!

  薛臻回府,康泰公主將皇上的意思悄悄說與薛臻,薛臻想起之前七皇子行色匆匆去見德親王,與自己並沒有過多交談,甚至他隱隱約約感覺七皇子親熱中帶著一絲疏離,完全不像要做自己女婿的樣子!難道是皇上臨時起意,七皇子還不知道!薛臻搖頭。

  康泰公主看著薛臻道,“難道不是我想的這樣?”

  薛臻肅然,道,“剛剛在德親王那裡見過周勁,看那樣子是有急事,難不成,他是為親事而去,除了這個最近也沒有別的事了!”

  康泰公主道,“我得去趟宮裡見一見皇后,我要問個清楚,不能說一說就完,再說這事當著鳳儀宮所有宮人的面說的,皇后難道還要耍花樣不成?”康泰公主和穆皇后雖然沒什麼大的隔膜,可是大姑子和弟媳婦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作為皇上的姐姐,那點威風還是有的!康泰公主不自知這只是穆皇后讓著她幾分罷了!

  薛臻道,“公主,你難道想讓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咱們在宮裡有眼線?……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你該懂得!”

  康泰公主一聽,也覺的是自己魯莽了,先不說薛蓉與七皇子的婚事,就說這些年,他們陸陸續續在宮裡收買的人,這些人要是因為這件事暴露,康泰公主覺得十萬分都劃不來賬。

  薛臻見康泰公主明白,這才道,“今日七皇子找德親王,估摸明日就會有消息,你先別急,等著皇后召見,到時候看皇后怎麼說!”

  薛臻和康泰公主交流一下思想,這才歇下。

  公主屋門外,一道身影慢慢退出院門去,安寧郡主對守門的婆子道,“明日來我院裡領錢!”

  婆子忙不疊地應了看著安寧郡主走遠,這才輕聲將門關了。

  安寧郡主回到自己屋裡也是一夜未眠。

  ~

  德親王嘿嘿一笑道,“周勁,你還來真的,我早就知道你對姚家那個姚五是吧,不一般。原本我是要將這件事告訴皇上,還是周炎擋住我,這一陣子你玩烏龍玩過火了吧!我就說你小子心裡裝著人家姑娘,還大肆在京城名門豪族裡選妃,你把京城多少人家的好姑娘攪和的動了春心是吧?到頭來,沒想到讓你父皇擺了一道,哈哈,薑還是老的辣啊!你父皇肯定知道你不安分,所以才要給你配薛家那丫頭!那可是個潑辣貨,你要是真娶了,周勁,這輩子有你哭的時候!說吧,你想怎麼讓我幫你!”

  “三叔祖,去見我父皇,然後直說就是!”七皇子道。

  德親王眯眼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七皇子沈思片刻,抬頭道,“十弟……有我一口湯就絕不會讓他餓著!”

  德親王一拍大腿道,“好!今日此話,周勁你要記住,君無戲言!”

  七皇子暮然抬頭,德親王用嘴唇輕輕劃拉出的這四個字,這可不是普通的君!

  德親王目光如炬,盯著七皇子,七皇子頷首,“好!我記住了!”

  德親王其實內心都被七皇子的言行鎮住了,他就是試探試探七皇子,沒想到一個女人讓他這樣費心巴力,可見這姚家,這姚五她不是一般人哪!

  這門親事,先下是七皇子求到他門前,這跟給他個金山銀山沒法比,他要不去,別人也會去,而且這事只會成功,不會失敗!一門親事幫也就幫了,合著不過一個丫頭,以後眼前的少年郎的後院,或者說後宮,不會還有這一個,但,這份情意能換來他孫子的大半輩子,香火便不會斷了!

  至於四皇子周廉,他也一樣會索要他想要的,但這樣的心思就不必拿來與周勁說了!

  七皇子哪能不知道德親王心裡想的,當然,按七皇子的心思,他自己也留著一手,周炎如今對自己言聽計從,不是沒有其他的考量,這都是相互信任得來的。

  德親王不能不為周炎考慮,只要周炎好了,德親王一門才能好,也就是是說,德親王在七皇子這裡押寶,在四皇子哪裡未必就沒有動作,七皇子不想那麼多,當務之急,是要讓德親王說服皇上向姚家提親,這個是最重要的!

  德親王得到自己想要的,立馬從涼亭裡站起,和七皇子並肩走在小道上,德親王道,“我去皇上那裡,你也得有個準備,若是皇上不許,這事可就沒有更糟糕了,姚家勢必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七皇子道,“這就得多仰仗三叔祖了!”

  德親王又道,“我去準備準備,你先走!”

  七皇子從德親王府出來,思謀片刻,轉身又進了宮。

  禦書房,刑部尚書柳泉蒲,大理寺卿衛忠,大理寺少卿姚家駒,還有禦史台羅禦史,聽到內侍稟告七皇子求見皇上。

  皇上一想就知道七皇子是來幹什麼?暗道,真是冒進了這小子,連這會功夫都等不及,隨之嘴角輕揚,道,“今兒就到這裡。”

  七皇子一一和出了禦書房的幾位大人問好,一一施禮道,“柳大人,衛大人,羅大人!”

  七皇子見姚家駒出來,一時愣神,嗓子裡有點噎得慌,過了幾息,才又道,“姚大人!”

  姚家駒蔚然一笑和七皇子見禮,“七殿下!”

  見幾位大人離開,這才跨步進了禦書房給皇上行禮問安!

  皇上笑著道,“沒想到你這麼沈不住氣,朕還以為你怎麼也忍到明兒才來見朕!”

  七皇子長出一口氣,道,“父皇!兒臣現在不想娶妻!”

  皇上斂了笑容,道,“為何?薛蓉不好嗎?你可想朕為什麼要你娶薛蓉?你好好想想!為什麼?朕之前和你說過,兩年前,你十六歲的時候,朕就和你說過,等你們再長大些,就給你和薛蓉賜婚,當時,你不是很高興嗎?”

  馬公公一看皇上沒了笑臉,心裡就替七皇子擔心,一個勁暗示七皇子,可七皇子像沒看到似的抬頭道,“父皇,兩年前父皇確實和兒臣說過,兒臣也沒別的意見。如今事隔兩年,什麼事都有可能會有所改變,兒臣請求父皇再斟酌斟酌!”

  皇上看著七皇子道,“說說看,什麼事會有所改變?”

  七皇子坦誠道,“薛家,薛蓉都和父皇的期望不太一樣!”

  皇上不置可否,坐在禦案後翻開摺子,拿起朱筆!

  七皇子低頭不語,等到皇上批了七八本摺子,抬眼看到七皇子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不由心軟下來,可能是自己太急了些,本來是件好事眼下看來,勁兒眼光和前兩年不一樣了!

  皇上思慮長遠,自己子嗣艱難,如今已到知天命的年齡,眼看四皇子成親快四年,竟然又走了自己的老路,子嗣不豐這就像一個緊箍咒一樣,箍著皇上和四皇子,可是四皇子終究是要繼承大統,那麼又怎麼安排好他的麽兒呢!

  很早之前,他將視線放在自己姐姐康泰公主身上,康泰公主降鎮北侯薛臻,薛臻是大周為數不多的猛將之一,他的女兒薛蓉,天生就是給七皇子準備的!,只要能與薛家聯姻,他的麽兒七皇子就多了一份保障。

  但,顯然七皇子如今不願意了!七皇子即使眼光不個兩年前一樣,不過,除了薛蓉還能有那個閨秀能給七皇子做皇子妃?

  “怎麼個不太一樣法?”皇上虎目盯著七皇子,七皇子道,“父皇,坊間對於薛蓉的傳言,就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再說,兒臣這些年長大,剛剛又從江南回來,心境已和之前不一樣,兒臣知道父皇的安排對於兒臣來說,意味著什麼,兒臣不傻,可是,兒臣心裡有人了!”

  七皇子撩起天蠶絲的玉色長衫,跪在地上,身子挺直道,“望父皇成全!”

  皇上不動聲色道,“你看上的哪一家的貴女?”

  七皇子正眼道,“大理寺少卿姚大人之女!”

  ……

  姚淑芳在姚老太太的屋裡安靜地喝茶,邱氏並幾個妯娌閒話家常,彭氏提起姚淑琴的婚事,姚淑芳才知道,彭氏已經選好了一家。

  但因為有姚淑芳這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在,彭氏說的簡單,大致就是京城一家普通的商戶之子了。

  雖然這門親事門第低了點,但對姚淑琴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姚淑琴庶出這一樣,就註定這一生只能做姚淑珍的助力,崔家在京城外很有幾家像樣的鋪子,如果有姚淑琴鼓動夫家支持崔侍郎家,那麼姚淑珍的日子相對就好過的多,姚淑芳手裡的資產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尚志會時不時地將外面的狀況告知姚淑芳,因而能夠很快在腦海裡尋摸到彭氏所說這家商戶的底細,姚淑芳打算找個適當的時候,悄悄和姚淑琴說一說,免得以後到了夫家兩眼一抹黑,徒被人算計。

  姚淑芳這樣想的時候,門外很快有腳步聲傳來,春梅進屋道,“稟老太太,各位太太,五姑娘,二老爺,四老爺和老太爺說一進府就去了老太爺的書房,老太爺叮囑路管家說今兒的飯菜就擺在老太爺的書房了!”

  姚老太太道,“是府外出什麼事了,剛剛我還在說大理寺卿衛忠家的女兒和永定公的孫女這就是京城最津津樂道地事了!四皇子妃四年無所出,宮裡也著急!”

  魏氏道,“可不是這樣?這下有人為皇家開支散葉,宮裡對這兩家必然看的重了!”

  姚淑芳則和魏月偷偷對視一眼,抿嘴笑了笑,魏月手扶在肚子上,已經有顯懷,微微隆起,姚淑芳摸摸摸魏月的肚子低聲道,“嫂子,他踹你嘛?”

  魏月笑著道,“偶爾有一兩次!”

  姚淑芳也笑笑,就在此時,姚老太爺和姚二老爺,四老爺腳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姚老太爺道,“我要問芳兒件事,你們都退下吧!”

  姚老太太道,“你這是怎麼了,神神叨叨地!”

  姚老太爺看著幾個兒媳婦走出門,邱氏擔心地看向姚淑芳,姚家駒則在邱氏出門之時,輕輕拍了拍邱氏的手,安撫的眼神看過去。邱氏卻越發著急起來!

  姚淑芳到這時候,哪有不明白的,七皇子大概是向皇上坦白了!

  姚老太爺從來沒有在姚淑芳面前表露的焦急與疑惑,往日姚府上下在姚淑芳眼裡來看,姚老太爺就是姚府的一盞明燈,所有的人都敬重姚老太爺,因此,姚老太爺這樣慎而重之地留下她在安居堂,表明這件事關乎姚府的利益,但凡有利益的事情,都是大事,姚淑芳反而心緒平靜,看著姚老太爺!等待他發問!

  姚家遠神色凝重,坐在姚老太爺左手下方,而姚家駒則坐在姚淑芳的身邊,看著姚老太爺。

  姚老太爺複雜的眼神一直望著姚淑芳,道,“七皇子在禦書房外已經跪了三個時辰,這可是從來沒有過得,他為什麼要跪著三個時辰,宮裡已經傳開了,半個時辰前有人遞過話來,說七皇子在皇上面前說要求娶你!你有什麼話要給祖父說?”

  姚老太爺都不能相信,自己這個丫頭,竟能讓七皇子為他做到這份上,這得多大臉才能做到,以往,姚老太爺一直覺得姚淑芳人聰明,也一直感歎,姚淑芳要是一男兒,姚家往後正興不在話下,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丫頭,七皇子就為她而跪,到底這是姚家一門的禍還是福,姚老太爺都有些迷茫了!

  之前在書房裡,不但姚老太爺震驚就是姚家遠也是又驚訝又意外,四房這丫頭,都聽魏氏和姚子雲說過,尤其是薛家七少爺那回事,姚家遠就驚異。他一個大房大伯,一直還以為自己家的閨女嫁入忠信伯府世子就是姚府的榮幸了,哪裡知道四房的這一位,比姚淑媛還要讓人意外。

  姚家駒就更不用說了,看著自己的閨女,那眼神就好像不認識似的。可是不認識吧,又透著一股子酸味,哎!姚家駒這酸味酸的自己都倒牙,這麼好等我姑娘,怎這麼好的孩子,這一轉眼就有人求娶了,剛剛還在禦書房門前見過七皇子,誰知道他那時候就是專為自家女兒去的,姚家駒本來還覺得七皇子仁厚,這一下,好感度刷刷往下掉,你七皇子這麼大的事,在禦書房門前見著都不帶吭一聲的,這城府,哪裡是仁厚兩字可當的。

  雖然救過自己兒子,嗯,兒子對七皇子也不錯,聽說七皇子在皇上面前舉薦兒子姚子軒,姚子軒這才進的虎賁營。可是一碼歸一碼,姚家駒如今心氣難平。

  另則,你求娶就求娶,不能悄悄來,就是親事不成,皇上皇后不樂意,他家女兒也不會讓人看笑話。當然,七皇子求娶姚家不敢不應呐!人家一家都是金大腿,幹不過人家是真的,但就這樣你七皇子也不能玩這一出,這慢帝都這滿京城,這會子怕是早一股風傳遍了!這是生生將姚家,將他家女兒架在火上烤!

  所以,姚家駒心裡憤憤不平!還帶著對女兒的不舍!

  姚淑芳雖然想過七皇子能以什麼方式求娶自己,但現在想來,七皇子真的很有一份當但,這反而讓她對七皇子有了信心!倘若他只是一時興起,姚淑芳也不會在那樣兩難的境地答應七皇子,原來就不準備嫁人,只不過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世俗便不容你無緣無故這樣做,你做得有個什麼理由,家裡過不下去,姚淑芳這一條就站不住,那多數也就是是範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才被人送到家廟出家做姑子,青燈古佛一輩子,背後還落個駡名!姚淑芳這一條也沾不上,那出家就是一句笑話,還有不嫁人,你生而為女,天生就負有繁衍子息的重任,哪一家也不會容你不嫁人,自梳的人有,可是自梳的人日子過成啥?有眼人都看得見。

  因此,姚淑芳糾結著嫁人不嫁人著事兒,為實不現實。

  姚淑芳珍重道,“祖父我沒什麼可說的!”

  姚老太爺想想,果真讓姚淑芳說不出什麼來,就是這七皇子什麼時候動了姚淑芳的心思,這一點,姚老太爺百思不得其解!七皇子也沒見過幾回姚淑芳啊!

  姚老太太就更不用說了,自打姚老太爺進門問話姚淑芳到現在,驚訝地都不能自製,要不是姚老太爺在這兒震著,怕是自己都有暈過去的嫌疑,打哪看出來,她這孫女是有這樣命格的人納?

  在聽姚淑芳這樣一說,道,“老太爺,孫女也是被你這消息嚇到了,她才多大,宮裡的事她一個小孩家家能知道什麼,這不都是你們爺兒幾個進來說,我們才知道的嗎?”

  姚老太爺看一眼姚老太太,再看一眼姚淑芳,道,“這會子宮裡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進宮還是不進宮都是個事,看這樣子八成皇上是反對的,要不然七皇子也不會跪在禦書房前。這大熱的天……”

  姚淑芳心裡擔心,可是這會子擔心也是無可奈何,七皇子行事一向低調,這一會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姚淑芳想不出,這跟以往認識的七皇子,有些不同,也許這才是他對事的態度,就說江南一行,就不是平日那樣混不吝地性子!

  姚老太爺不愧是是前世升任吏部尚書得人,待問過姚淑芳後,當機立斷帶著姚家做官的男人們進宮去!

  無召不得進宮,可是姚老太爺也顧不得這些了,七皇子的事如今人盡皆知,為自己孫女都這樣了,他一個臣子難道還怕守衛宮趕他?是以帶著姚家遠姚家遠在宮門外求見皇上,並且父子三人跪在午門外!

  姚家人擔心的七皇子此刻在禦書房們外跪了快四個時辰了,並且驚動穆皇后著人來看,到底出了什麼事,馬公公馬內侍自然的將這邊的事大致透露給鳳儀宮的人。

  “勁兒這事抽的哪門子瘋,沒聽說過他看上姚大人的女兒啊!這可怎麼好,這麼大的日頭,嬤嬤快去再打發個人,給他遮個大傘,可別中暑了!”

  嬤嬤道,“娘娘!已經打發人過去了!”

  禦書房門前來來往往的宮人,連帶進宮覲見皇上的臣子,都被眼前一幕驚呆了,那啥,七皇子身後站著一溜兒小內侍,八個一組,撐著三個大太陽傘也就是華蓋了,站在七皇子身後,七皇子身上卻沒罩一點兒,還在大太陽地下呢,遠看,七皇子直溜溜挺直腰板,很是硬朗,一份堅持就能讓人看出七皇子是非姚家女不娶啊!

  臣子們心裡都歎一聲,要是七皇子這麼對自己女兒,那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多榮耀啊!有女兒的臣子個個心裡嫉妒少卿姚大人生出這樣給家族長臉的女兒!

  也有心思不純的,倒是冷眼旁觀,七皇子這樣只會將姚家頂到風口浪尖,看著風光是吧!說不定皇上將這賬算在姚家女孩子頭上,紅顏禍水有沒有?嘚瑟,讓你姚家嘚瑟,就看今日七皇子跪在禦書房門前,必是皇上不樂意不滿意,姚家有的受了!

  各位大人心思各異都看不出來其實這會子七皇子已經中暑,暈暈乎乎,心裡難受,口乾舌燥,七皇子恨不得這會子就在溫泉水裡泡上一天一夜。

  七皇子知道這事皇上對他不聽話的懲罰,罰就罰吧,只要這一次能讓皇上答應,怎麼著都成,還有,這一次要是不同意,自己這麼大的陣仗,那以後就更不會同意了,七皇子別看身體難受,心裡可是門兒清。

  馬公公,站在皇上的禦案邊,急的心裡貓抓似的,七皇子對他好平日裡對自己尊敬,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派人來問候一聲,送幾味對症的藥,皇室就這兩個皇子,四皇子是沒有這份心的,馬公公在心裡心疼一把七皇子,給低頭站在一邊不說話,皇上打眼一看道,“怎麼了,心疼了!平日平時沒少關心你吧?”

  馬公公上前一步,隱隱期望道,“皇上,殿下這事一片真心情,有這分情,對至親只愛就錯不了。”

  皇上沒說話,皇上心裡對於馬公公的話心很是贊同,可這會兒就先得磨磨他的性子,這麼不管不顧地,他姚家的多大臉,讓他兒子就跪在禦書房們口,這一跪就是三個時辰。

  姚家父子三人跪在午門外,已經一個時辰,皇上早就得了稟報,可七皇子這會兒還在太陽底下曬著,這一個時辰都算是便宜姚家了。

  姚家和七皇子這樣,康泰公主風風火火進了宮,直接去禦書房,康泰和皇上還是親姐弟,皇上給了康泰公主特權,有權直接面見皇上,因此,康泰才這樣有恃無恐。

  康泰公主前一日還和駙馬鎮北侯薛臻心裡歡喜,正等著宮裡皇后召見,聽宮裡傳來的消息,皇上有意她女兒薛蓉做七皇子的媳婦,這還多好的事,眼看板上釘釘的事,七皇子這麼禦書房一跪,她女兒就成了宮裡的笑柄。就康泰公主的話說,“怎麼那那都有姚家的影子!”

  禦書房康泰公主眼睛一紅,道,“勁兒這事招誰惹誰了,要是你看不慣,我接去做我女婿!省的招你眼!”

  皇上道,“你是不知道這個小畜生,就那天給四皇子相側妃,就那天見了一眼姚家五姑娘,到今日就說要娶她你說就一面,能知道什麼?皇姐,你聽他說什麼他說這事一見鍾情,就看到眼裡了,如今舍不下,就想娶回來!我說這皇家媳婦是這麼隨便的嗎?”

  康泰點頭,“是啊!要是皇家娶媳婦要一見鍾情,那不都成情種了,七皇子不會事這樣的,我就覺得和薛蓉最合適,剛剛聽說周勁在禦書房跪了,薛蓉還小哭了一場,說她表哥怎麼這麼遭罪!皇上你不能任由他這樣,最好下一道旨意,直接給他們倆賜婚,人那,都是這樣,沒經過的時候,都說是強扭的,可真到了一塊,也會蜜裡調油!姚家姑娘我見過,長的珠圓玉潤,富態!可是配七皇子周勁,就不夠看!比上另外幾家的姑娘哎!真是比不了!長的圓潤不說還有點呆!”

  馬公公聽著康泰公主的話眉毛直跳,皇上倒沒表現出什麼,道,“先讓他跪著吧!,這個苦他不吃,難不成等以後,以後說還管他吃不吃苦!”

  康泰見皇上不發表賜婚的意見,心裡更急,道,“這樣看都四個多時辰了,要是再跪,可就中了暑氣了!”

  皇上嘴角微抽抬頭將手裡的朱筆一放道,“聽說姚侍郎帶著兒子在午門跪著?”

  馬公公,道,“是皇上!”

  皇上道,“叫姚廣信來見朕!”

  康泰公主皺眉,道,“這不是他家姑娘惹出來的事!就看她還沒嫁人就這樣攪和的京城天翻地覆,連帶這家裡大人都為他跪在午門,就不是個能嫁給勁兒做皇子妃的!”

  穆皇后正在等消息,聞聽康泰公主去了禦書房,對什麼嬤嬤道,“這八成是得到消息了!”

  嬤嬤心裡一凜,鳳儀宮裡有康泰公主的內線,這是肯定了,接著這個機會,將鳳儀宮再好好哈清理清理,嬤嬤道,“娘娘見過那個姚家五姑娘,娘娘還說那孩子珠圓玉潤地。”

  穆皇后想起來了,梳著包包頭,紮著兩根紅飄帶,穿的圓鼓鼓地,道,“勁兒怎麼會選那個姑娘?”

  嬤嬤道,“許是宮裡看慣了長的好,見美不美了!”

  就是沒有好好看看那孩子的性情,要是七皇子喜歡這樣的,那也隨他去,四皇子生來就是儲君人選,未來承繼大統的人,七皇子只有活的灑脫些,才不枉她疼愛一場。

  穆皇后自動忽略了康泰公主去禦書房的事!

  姚淑芳在書房裡慢慢寫著簪話小楷,已經寫了幾十張,看看太陽落山,紅塵四合,落梅和春杏站在一邊焦急地看著自家姑娘!

  落梅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春杏更不用說。

  姚老太太的安居堂裡,不肖說,氣氛十分地壓抑,姚老太太不說話,屋內就沒人在敢說,姚家的男人這樣一出面,就實打實地坐實了七皇子求娶姚家貴女一事。

  嫉妒羨慕恨自不必說,等看落井下石的已不在少數。

  只不過過了時辰,忽然姚侍郎帶著姚家駒姚家遠回府,三人一進姚老太太的安居堂,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看向父子三人,姚廣信坐在首位上,目視一圈家中女眷,這才開口道,“咱家丫頭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邱氏急道,“父親!什麼叫待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們要把芳姐兒送到哪去?不行,我不準?我就是死也不能讓我孩子出家做姑子!”

  姚家駒一看,急忙上前握住邱氏的手,道,“不是這麼回事?”

  邱氏甩開姚家駒的手,眼淚在眼睛裡只直打轉道,“她不是你女兒,你這麼讓人作踐她?我算看透你了,合著只要女兒妨礙你們姚家,你們就拿她不當人看!女兒待不了,我跟女兒走,不就是青燈古佛一輩子,我陪她就是!”

  姚老太爺看著姚家駒道,“還不把你媳婦領回去準備,還在這裡瞎嚷嚷什麼?”

  姚家駒將邱氏拉著出了門,一陣風似的回到梧桐院,一進屋門,就將邱氏抱在懷裡,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姚家駒對著邱氏的耳朵道,“傻瓜!不合適女兒要出家,誰也不能讓我女兒出家,是皇上,皇上給七皇子和咱們女兒賜婚了!”

  邱氏正要來一番拳打腳踢,為女兒不惜犧牲自己的大好形象和姚家駒鬧一場,沒想到就聽到姚傢俱這樣蠱惑人心的耳邊語。

  邱氏真是喜極而泣,道,“皇上賜婚,怎麼沒有聖旨呢?”

  姚家駒抹了你邱氏臉上的淚水,道,“快了!”

  邱氏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鬧了半天合著是自己屋裡取鬧,好在老太爺將她趕出來,要不然,還不得在老太太帶幾個妯娌面前丟人。

  姚淑芳得到信兒,愣了半天,隨後就仿吩咐落梅和春杏,將自己稍稍往整齊裡打扮一番,剛剛打扮好,就聽到院裡小丫頭緊緊跑進來道,“姑娘!前面宮裡來人了,老太太讓姑娘快點去!”

  姚淑芳忙走出屋門,邱氏和姚家駒也換了衣裳,出來帶著姚淑芳往前院接旨。

  邱氏路上不住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一陣喜氣有帶著八分酸楚,這麼好的女兒,就這樣要成人家的媳婦兒了!

  不由將姚淑芳拉到自己身邊握緊了她的手。

  姚淑芳到的時候,姚家主子們都在前院,馬公公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宣讀了賜婚詔書,姚淑芳接過聖旨,拜謝皇恩!

  姚老太爺塞了個小紫檀木錦盒盒給馬公公,馬公公毫不客氣地大大方方地放在自己袖袋裡。

  這一會,馬公公收禮毫不手軟,為什麼?就為眼前這朵嬌花,這朵嬌花好啊!來之前,皇后還特意讓人告訴馬公公馬內侍,替他看看這姚家的女孩子到底哪裡好,讓七皇子這樣為她費心費力。

  馬公公這一眼看等我可認真,回去就和皇上說了,“長得好,大氣!”

  好了,就這兩字,皇上已經琢磨來這丫頭可能真不賴,就有心要見一見,怎麼說也是七皇子的正經皇子妃,不同於側妃。還是很慎重的。

  再說皇上怎麼就同意七皇子娶姚淑芳了?當然七皇子這出苦肉計得逞八分的時候,剩下的兩分德親王徹底補上了。德親王等到七皇子要暈不暈的時候,才進宮去見皇上,德親王道,“勁兒自己喜歡的姑娘,我看就不錯,皇上就答應了吧!四殿下好歹以後是儲君,勁兒只能就番,到時候離的遠,再要娶個不喜歡的,勁兒不是一輩子苦不堪言!”

  皇上道,“什麼叫苦不堪言,守家衛國那是他應該做的!”

  德親王哼唧兩聲道,“皇上,姚家人也不賴知道這件事沒有讓勁兒一人受罪,陪著他一起曬日頭,如今在午門外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了,皇上,姚家有什麼錯?錯也就錯在姚家生了個七皇子能看上的女兒罷了!要是這樣一直跪著,皇上沒個說法那以後誰還敢讓自家的女兒嫁進咱們周家。”

  德親王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皇上的臉色,見沒有變化,這才接著小心道,“皇上莫不是不看好姚家?”

  這可就有誅心之意了,姚家在皇上心裡怎麼樣,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就說姚家一門父子四人為官,原來還有兩人外放,這樣就算平常,這樣的安排在京城細數一就是一般的狀況,後來就不一樣了,姚家駒回京做了大理寺少卿,這姚家一門子父子三在京城為官,這就不多見了,可人家皇上一字不提讓姚家人外放的事,這樣還看不出,只能說是眼瞎了。所以德親王這是以退為進,皇上要是不看好姚家,還能讓他們父子三同朝為官?

  皇上就知道德親王來,準沒好事,德親王管著宗人府,這權利不是他給的,是皇上他老子先皇給的,再說德親王也沒做錯過啥事,皇上擼了人家管宗人府的權利,有些說不過去。

  皇上其實心裡沒有那麼抵觸姚家,姚家女做七皇子的正妃在皇上心裡那是七皇子委屈了,姚家官宦人家,比不得康泰公主府,也比不得鎮北侯這樣的世家,卻偏偏七皇子不喜歡,牛不吃草強按頭,七皇子就不樂意,七皇子還跟皇上推心置腹地說過這樣一段話,他對皇上道,“父皇,我知道父皇讓我娶安寧郡主薛蓉有什麼用意!父皇對四哥的安排,我心裡大約也知道一點,薛駙馬是鎮北侯,又是咱們大周有名的大將,現在看來鎮北侯於邊關是沒他什麼事,可那是邊關這些年因為父皇勵精圖治,政治清明才使得邊關安寧,也就是說,鎮北侯還有出山的時候,這是其一,其二,康泰姑媽是上一輩長公主,有她護著我,我那邊說都是占了便宜!”

  皇上道,“既然這樣明理,那你還做出這樣的事?”

  七皇子莆一跪倒,眼亮心明道,“可是父皇,您將這樣一座靠山給了兒子,那四哥怎麼辦?”

  四哥怎麼辦?

  皇上心裡一時震盪?看著七皇子沒有說話,如果四皇子真的忌諱,那薛家對於七皇子來說就是一把頭上懸著的利劍,隨時會被做哥哥的四皇子一掌按下來!

  七皇子看一眼皇上的神色,低聲道,“兒子只想過安穩日子!”

  皇上真是心痛呐!一直看著七皇子長不大,平日平時就是大周第一紈絝的樣子,也就這一次江南水患才拉出去磨練一二,就那樣也險些遭人暗算,還好七皇子機靈,活著回來!

  道再說薛家如今的確不如往時那樣審時度勢了!

  其實皇上這時心裡已經有所送鬆動,讓七皇子在禦書房門外跪罰,就是做給外人看的,姚家門第雖然低了些,可架不住姚家姚廣信是個明白人,姚家的女兒自然也錯不到哪去?

  ……

  安西侯府孫良身著細葛雪白中衣,躺在羅漢塌上昏昏欲睡,恍恍惚惚見在寶相寺後山見到姚家女姚五姑娘,清麗臉盤,眉目如畫,一雙大杏眼如水滑過,身段曲線玲瓏,身姿瀲灩婆娑,真是見之忘俗。又見自己身穿大紅喜服,手裡拿著秤桿,挑起一方蓋頭,蓋頭下是寶相寺後山見過的那張臉,心裡一陣歡喜。洞房夜,柔弱無骨,凝脂玉膚,身下低聲嬌喘猶如魔音繞耳不能自拔,喜燭燈芯爆開,如花嬌人臉色緋紅,博汗沁在額頭,孫良將人摟在懷裡只一聲聲低喚,芳兒。

  孫良翻個身,再見嬌人,卻含淚遭娘與姐姐譏諷辱駡,芳兒帶人離開府中,後來自己去找,卻失手將人推進湖中……孫良驚地翻身坐起,難道,與姚五前世原本就是夫妻,故而今世才會一見鍾情念念不忘?

  孫良心潮澎湃,都說三生世上定終身,既然姚家五姑娘和他孫良前世是夫妻,那這一世到下一世都應該是夫妻,孫良隨之決定,等到天亮必要和父親母親好好說說,再去求娶姚家五姑娘!孫良就不信了,天意如此,姚淑芳還能違背天意!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7:48


  身邊的夫人小姐都站起來,誥命評級高的自然半禮以待,評級低的就要行全禮,姚家小姐就更不用說了,福禮周全,叫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七皇子該還半禮的還半禮,該受禮的一樣不缺,都應了。

  七皇子眼光投向姚淑芳,見姚淑芳梳著雙包包頭,還紮了兩條綠絲帶,桃紅色的儒衫,不知道裡面穿了多少的內衣撐起來,身材顯得圓滾滾地,天藍撒花蝴蝶裙還帶著幾株水草茵茵,胸前的金項圈上面吊著八寶瓔珞,七皇子有些怔楞,這個打扮珠圓玉潤,嗯嗯!跟個年畫上的福娃一樣。七皇子嘴角微抽,繼而慢慢上揚,卻怎麼看怎麼好看!

  七皇子眼睛盯著一個人,可周邊的夫人小姐十幾雙眼睛盯著他。

  四皇子妃趙氏心裡樂開了花,這多好啊,七皇子能來,這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這事吧就該這樣才對!哪能讓四皇子一個人有這份尊榮,七皇子這位小叔可連皇子妃都沒有,誰說一聲讓他娶妃的事了?個個眼睛就盯著四皇子,側妃……一個個地看著妖精似的哪裡端莊了,哪裡乖巧了哪裡溫婉了,都是一對屁~話,其實四皇子妃這是氣的狠了,平頭老百姓納個妾侍,都要鬧得雞飛狗跳,她堂堂皇子妃,未來的一國皇后,被人這樣去欺負,明目張膽覬覦她的男人,還要讓她高興,她高興的起來嗎?

  所以說七皇子來的好。果真這些小妖精們的眼光裡,都燃起火苗熱度一再上漲。

  七皇子心裡歡喜,臉上就溫和許多,道,“母后!沒事我就是來給母后請安!”

  皇后道,“這幾家夫人都是朝廷家眷,你看看還有蓉表妹,過去帶她出去走走,我這裡有事忙!”

  安寧郡主一陣歡喜,隱隱期盼地眼神看著七皇子,道,“表哥,我們走吧!”

  七皇子越過安寧郡主去看坐在人群裡的姚淑芳,姚淑芳此刻跟個鵪鶉一眼,縮在角落裡,正看戲似的看著他和安寧郡主。

  七皇子忽然火燒屁,股一樣,轉身就對皇后道,“母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事要緊的不得了,非得和母后好好說說,這事緊急,急的不得了,哎喲!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你們能不能先等我一會,就一會,母后……咱娘兒倆去你偏殿說話。”

  四皇子妃心裡更高興了,及時接上七皇子的話道,“母后,既然七皇叔有極要緊的事兒說,那我們還是退下吧!”

  姚老太太頷首,姚淑琳沒什麼煩憂,姚淑琴卻將臉轉向姚老太太,要是就這麼退下,就沒有以後了!可看著姚老太太頷首,姚淑琴還是紅了眼圈。

  這事招人恨哪?座位上的幾家夫人小姐愕然地看著七皇子,再看向穆皇后,穆皇后輕聲細語,真看不出對七皇子的責備來!

  四皇子妃起身行禮,又和各家夫人道,“我這七叔說有要事那就是真有要事,你們看……”

  能怎麼看,四皇子妃都要退出宮去,他們這些夫人還能怎麼滴,若沒這眼力介,還做什麼京城豪門官宦的夫人?

  夫人們心裡的惋惜還是有地,不過不包括姚老太太和除了姚淑琴的姚家兩位姑娘!

  康泰公主本來是帶著安寧郡主來看熱鬧的,四皇子選側妃,必定有許多平日見不到的閨秀今日帶出來,康泰公主也有兩個兒子不是?大兒子成親,二兒子還未婚,這就是機會。順便給自己的兒子也選一選未來媳婦兒。

  見七皇子這樣混蛋樣地攪和穆皇后召見各家夫人小姐的事,康泰公主想破頭也想不出七皇子是為了什麼。

  夫人們帶著家中女孩兒從宮裡出來,即刻回家與自己夫君說七皇子攪和四皇子選側妃的事!

  康泰公主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安寧郡主卻悄悄在想七皇子,康泰公主怎麼能看不透安寧郡主的心思,慢慢睜開眼道,“蓉兒,你七表哥今兒這樣做必要收受到皇上的斥責,這幾年若論京中豪門家出的紈絝,你七表哥當仁不讓。誰不知道皇家出了個紈絝,要是他性情好一些有所成就,娘必要你舅舅許諾讓他娶你。可是你看,這樣混不吝的性子,都讓皇后給養廢了!”

  就一個四皇子單槍匹馬,要想掌大周的江山,談何容易!

  安寧郡主皺著眉頭道,“娘!七表哥比四表哥長的還好看我喜歡他,說不定他成親以後就好了!娘不是說我的婚事要聽我的意見嗎?我就覺得七表哥很不錯!”再說滿大周還有誰比七皇子更尊貴的,除了四皇子,可是四皇子已經有了趙皇妃,側妃?想都不要想,七皇子……唯有嫁給七皇子,她的人生才會圓滿!

  康泰公主笑了笑道,“你這孩子,說起自己的親事,沒有一點矜持!你父親掌大周兵馬十萬的大將軍,他的女兒誰敢不應!”

  安寧郡主信心滿滿地道,“娘說的是!”

  姚老太太帶著孫女們回到姚府,姚家四房的太太們早已聚在安居堂等著,等姚老太太坐穩當,幾個人這才慢慢問起,姚淑琳脾性直爽,就將進宮見娘娘面的事一五一十地說與幾位長輩聽。

  姚淑芳則神遊其外。

  原來還是要和前世接軌嗎?姚淑芳想到皇后讓七皇子帶走安寧郡主的事,這一世還是沒有變。

  怎麼看今天的七皇子都像是專門去鳳儀宮攪和四皇子選側妃的好日子。

  這樣也好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邱氏低聲道,“芳姐兒?”

  姚淑芳嗯了一聲,這才回神,道,“娘!什麼事!”

  邱氏嗔道,“好好聽你祖母說話!”

  姚老太太道,“好在這一次的進宮都好好地回來了,你們各自都回去吧!我也有些疺了!”

  亥時,姚家駒和姚子軒一起回府,姚淑芳隱約聽到外面院裡的說話聲,可是她不想動,窩在自己的錦華薄被裡,想著白天的進宮的事,她知道自己的容貌長的出眾,前一世孫良在她自己的莊子上就說過,她這樣的人如果沒有人保護,出去就是一個死,如今好在也是眉眼剛剛張長開,還沒有到孫良說的那個時候,怎麼也不能去做四皇子的側妃。

  姚淑芳再想想宮裡,安寧郡主看著七皇子的眼神,那種眼神活脫脫顯出兩個字,那就是傾慕。

  這就和前世慢慢有了重合的地方,而姚家的滅頂之災,也更近了?姚淑芳面色沈重,自責自己,這些日子難道是過的太舒坦。

  姚子軒第二天下午當值,一早就來找姚淑芳,姚淑芳剛剛吃了一碗小米瘦肉粥和兩個肉圓子,兩隻素菜小籠包。

  見姚子軒進來,道,“哥,吃早飯沒有?”

  姚子軒坐在姚淑芳對面道,“有個事要和你說一聲,昨兒,七皇子約我過去,讓我把這個給你?”

  姚子軒說著將手裡的一隻梅花鈿盒子遞過來,姚淑芳道,“這是什麼?”

  姚子軒道,“說是給你的壓驚。”

  姚淑芳眉頭輕皺道,“哥!不用,我沒害怕,就是害怕也用不著七殿下來給我壓驚,你把這東西還給他,還有告訴他,以後都不用他來給我壓驚,我有爹和娘,祖父祖母。對!還有你!”

  姚子軒點頭,“妹妹,你不願意要,等會我就還給七殿下。”

  姚淑芳點頭,“哥哥一定要還回去。”既然薛家如今不願意翻過任何欺負她的機會,那麼七皇子也就要慢慢疏遠,以前的事不過一場夢而已,夢醒了,該怎麼著還怎麼著!

  春風樓裡,七皇子接過姚子軒退回來的東西,看著姚子軒道,“她不要……?”

  七皇子嘴角慢慢合攏,漸漸變得肅然,道,“怎麼回事?”

  姚子軒點頭看著七皇子神色未名,姚子軒對於七皇子對自己妹妹過分關注,已經不是光感上的認知,七皇子喜歡妹妹姚淑芳,姚子軒再笨如今也明白了,何況姚子軒本就不是笨人只是當初不敢往這方面想,本來是壓在心裡不說出來,但現在姚子軒忽然想問一問七皇子,他見七皇子臉色肅然,也正色道,“殿下是不是以後準備要娶安寧郡主做皇妃?”

  這話不說不明,姚子軒壓在心口的疑惑這一開口說出來,忽然就覺得通體順暢,然後就望著七皇子,等著他的回答!

  七皇子這會子不是眉頭緊蹙,簡直是要暴怒而起!

  “你打哪兒聽來這話?誰告訴你我要娶薛蓉?誰說薛蓉要做我的皇妃?誰,你告訴我,我去問問他?”

  七皇子氣怒而笑,而後低聲道,“是姚五說的?”

  姚子軒嘴角一挑,道,“既然殿下說是我妹妹,那就是我妹妹,那我問一句殿下,你娶安寧郡主嗎?如果不娶,我妹妹就是……我妹妹和殿下也不是不可能,可要是娶薛蓉呢!這是現今……就現在殿下不要再想我妹妹!這事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七皇子直起身,靠在身後的躺椅裡,這是第二次有人說起他娶安寧郡主的事來,這事透著蹊蹺,不那麼光明,而且這話兩次都是從姚家人嘴裡說出來的,七皇子十分肯定,宮裡有人將皇上和自己的談的話,被人私底下傳出來,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再則,姚五一口篤定安寧郡主是他未來的皇子妃,她怎麼就能一口篤定?

  七皇子心口悶的慌,他這麼認真,他沒對誰這麼認真過。就一個姚五,這一輩子就對一個姚五,她還要拿這種懷疑的眼光看待自己,他眯眼盯著姚子軒,有些惱怒道,“我不會娶薛蓉!”薛蓉就是安寧郡主了。

  七皇子說完,忽然起身站在姚子軒面前道,“你妹妹心裡有我,不是你說說算了的!”

  姚子軒驚異地看著七皇子從自己身邊離開,那神色,姚子軒脊背都要冒一絲冷汗,回頭看這和鳳儀宮的丁淮丁內侍有同樣的感覺,這滋味不好受,姚子軒回府沒敢給妹妹姚淑芳說,說什麼呢?七皇子一臉破釜沈舟的樣子。他要再說的狠了,說不定七皇子青天白日地就有往姚府來的可能,那時候,姚府上下怎麼看待妹妹?說私相授受?大周再民風開放,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姚子軒好煩惱。

  姚子軒還在糾結,這是打算要和自家妹子糾纏下去?姚子軒不相信七皇子真能這樣。他拿著錦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姚淑芳等到天黑,沒等到姚子軒來,她心裡也嘀咕,不知道姚子軒這事辦的怎麼樣了,到亥時,實在困的不行,這才打發春杏和落梅,自己上炕睡了,薄薄地撒金大紅錦被蓋在身上,姚淑芳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屋子裡有一絲淡淡地薄荷香,姚淑芳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淺淺的呼吸聲傳出來,七皇子站在姚淑芳的炕沿前,慢慢坐在炕沿邊,低頭凝視睡著的姚淑芳,翹嘴棱鼻,皮膚吹彈可破,七皇子心底一時軟地不行,伸手想要撫上去,屋裡有微弱的燈芯爆了一下,七皇子得手就停在半空,兀自笑笑,收起手,卻在收起的刹那看到姚淑芳的眉頭緊鎖,繼而低低的抽泣聲落進七皇子的耳中,七皇子一驚,正要後退,他以為姚淑芳醒了,可是緊接著就聽到姚淑芳的嘴裡喊著祖父,爹,娘,不要死!不要死!下一刻淚就像斷線的珠子滾落在七皇子的手背上,七皇子猜她做了惡夢,可是為什麼會說不要死?難道會有人讓姚家人死嗎!可是這只是夢!姚淑芳的手緊接著在半空裡亂舞,七皇子出手握住了她的,緊緊包裹在自己溫厚的大掌裡,“芳兒!芳兒!沒事,沒事!有我在,誰也死不了!”他緊緊抿著嘴唇,伸出雙手將姚淑芳連被子提起一起抱在懷裡。

  姚淑芳看著不遠處吏部尚書府,被虎賁營的人將姚廣信和所有姚家家眷押出尚書府,祖父的腳上帶著腳鐐,還有大伯三伯……眼前一晃,又看到父親和母親被斬首的血一下子濺在她的臉上,姚淑芳感覺到眼前只有一片紅,滿目的紅像一片海,血海!驚恐悲戚,一股腦湧上心頭。

  此時耳邊有一個既熟悉有陌生地聲音想起,“芳兒,沒事沒事,有我在,誰也死不了!”

  冷顫的身子忽然慢慢軟下來,窩在一個暖暖的懷抱中。

  姚淑芳慢慢睜開了眼睛,微弱的油燈映照出一個大大的黑影,黑影罩在自己身上……

  七皇子?

  姚淑芳抬頭去看,真的是七皇子!姚淑芳忽的坐正了身體,但是身體被七皇子包在薄被裡,雖然坐正了,其實還是沒有脫身出七皇子的懷抱。

  七皇子低頭道,“做惡夢了?”

  姚淑芳帶著淚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這雙黑如星辰的眼睛,“七殿下?”

  “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姚淑芳的嘴唇微動,七皇子微微一笑道,“我要不來,你的惡夢誰來為你破!你都做了什麼夢,能不能給我說說,夢裡都看到啥了,怎麼你哭著喊著說祖父父親娘不要死?這夢做的這樣驚心動魄,我不問都由不得自己!現在可是好了,要是覺得不願意說,我不問就是,你這眼淚怎麼還往下掉,可不準再哭,夢都是反地,說不準你祖父父親還有你娘都是長命百歲的人!再說還有我,哪能那麼容易!”死!

  七皇子嘮嘮叨叨不住嘴地說著,眼裡是一望情深,看到姚淑芳要動嘴唇說什麼,急忙又道,“你別這樣看著我,這夢的事,就是個夢,就說今兒白天,你讓你哥把我帶給你的禮物退回來,你說說,這禮物你不要,你想要誰的?”

  姚淑芳想想剛剛的確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其實那不是夢,是前世真真實實存在的,可是自己知道也就罷了,七皇子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他老爹!姚淑芳不打算說,不過心裡的怨氣還是堵在心口,憋悶憋悶地,難受。她想要從七皇子的懷裡抽出身來,可是七皇子執拗的眼神盯著他,手不但沒放鬆反而抱的更緊。

  姚淑芳只好暫時放棄,道,“我收你的禮物不是一件兩件了,我知道我哥哥送我的東西,大概都是你給我,我心知肚明,我能這麼收著,就是想假裝不知道以前那些禮物都是你送的,你看,小白兔,還有料子,還有頭花,還有小人書,還有話本子,還有一把檀香扇,那扇子一扇就能飄出一縷檀香味來。殿下,我只是單純的喜歡,我一直在想,你怎麼就能樣樣都送到我心坎上的!殿下你說為什麼?

  這一次我卻是不能再收了,我知道哥哥跟著你做事,我們姚家就他一心一意跟著你,你願意讓他跟,我們姚家,包括我祖父父親大概都隱約地知道,那就讓他做七皇子黨,姚家一個就夠了,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七皇子輕然一笑道,“你心裡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怎麼就敢收我的東西,既然收了就沒有現在不收的道理,我這禮物普天之下,除了我母后,就是你了,這是我誠心誠意給你找到的,你隨便一句話就讓姚子軒給我送回來,這是能送回來的事嗎?芳兒,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姚家怎麼那麼篤定我就能娶安寧郡主呢?”

  姚淑芳身子抖了一下,低下頭,她終於明白七皇子半夜三更這樣不管不顧地來找她,不是來給她破夢來的,是來問安寧郡主這事的,估計是姚子軒一急躁,把她說的話當著七皇子說出來了!她要怎麼說?

  姚淑芳複抬頭,道,“你先放開我再說!”

  七皇子執拗道,“這樣挺好,我就喜歡這樣抱著你,你要是不願意,暫且忍一忍,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你讓我抱一抱!”

  姚淑芳被圈在他的臂彎裡,他的身體像個大火爐子,她大夏天抱著這麼一個火爐子,快要有被燒的熔化的感覺。

  姚淑芳抬頭道,“放開咱們好好說話,你要不放,我就開口叫人,這院裡總還有一兩個人能被叫醒!”

  七皇子搖頭,“你怎麼就知道我動了手腳?”

  姚淑芳道,“你這麼大的動靜,放在平常,早有人注意了。不說別的,你把我丫鬟怎麼了,她就在外屋睡著,能不被驚醒?”都當別人是傻子!

  七皇子被她一眼瞪過去,別開臉,道,“既然知道了,那就是這麼回事!我也不瞞你,我進來的時候,你家這個落梅就醒了!現在你說說看,誰告訴你的,薛蓉要給我做妻?你別糊弄我,我第一次聽說,只當是隨意說的,這一次,我可不能當做隨意了!”

  姚淑芳見糊弄不過他,裝作糊塗反問他,“安寧郡主怎麼了?”她不準備承認這是和自己有關係,有什麼關係呢?眼前的人和安寧郡主……安寧郡主看他的眼神,那麼熱切,再過不久,等兩家表明心跡,這位殿下有了自己的皇子妃,一切過往便不是過往,跟雲煙一樣飄散,那時候,她這個窩在她懷裡的人又在哪呢!

  七皇子看著姚淑芳一副無賴模樣,將手懷裡的人推開些,七月流火,大熱的夜晚,姚淑芳被薄被拘著,熱出一身汗來,星星點點地閃在額頭上,七皇子也覺得熱,這屋裡本來是落梅當值,可是七皇子動了手腳,周圍沒人知道他來,姚淑芳想想大半天,七皇子有恃無恐地說話,再笨的人也能猜到,大概落梅今晚是顧不上自己了,姚淑芳暗歎一聲,七皇子聽到姚淑芳的歎息聲,忽然氣笑道,“你把我往薛蓉身邊推,你就這麼狠心?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你不知道我的心裡是什麼感覺,直到你表哥那個邱劍鋒出現,我才知道我這心裡都不知什麼時候被你一點一滴填滿了,我想知道邱劍鋒對你不同,我怎麼就讓別人插手我們之間了?你說說,我給你的沈香木的簪子呢?臨走之前,咱們說的好好,我一回來你就變卦,芳兒!”七皇子這是憋悶壞了,把心裡的藏著的話一股腦倒出來,姚淑芳睜大眼睛看著七皇子。

  七皇子卻在此時,放開了姚淑芳,將她的薄被攤開了些,姚淑芳急忙往後挪了挪,七皇子忍忍沒再做別的,目光灼灼道,“我頭一次當差,那個艱難法……我在揚州從明面上轉到暗處,要不是你,我哪能那麼順利的回來!那時我就再想,等我回到京城,我必要問一問這個護我的人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思,我以為我這心思沒人會懂,抱著一絲僥倖……你這麼聰明,你說,我要是放棄你,我這一輩子,我這往後的大半輩子,得在後悔中度過!我來我就是要告訴你,我不娶別人,我就娶你,你也不能嫁給別人,這輩子,我就跟你耗上了,我……我就要和你白頭到老!你願不願意?”

  姚淑芳往後又挪了一下靠在小炕桌上,小炕桌歪了歪,她又坐直了將腰挺起,七皇子這些話,她是過來人她知道這話的風量,這重量似乎壓著她的呼吸變得越來窒息,那些流淌的血仿佛又在眼前出現,一邊是喜歡上自己的人,一邊是前世將姚家滿門滅門的人的兒子。

  “我不能……”七皇子發現她深色不對,嘴唇抖動,那樣子仿佛歷經生死,七皇子心裡咋寒,截住她的話,再次出手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裡,手掌在她的後背慢慢平撫,姚淑芳靠在她的肩頭,大口地喘氣。七皇子急道“芳兒,芳兒你怎麼了,別嚇唬我,我沒逼你,真的沒逼你,芳兒。”

  七皇子的心揪得跟被人像要擰出來似的的疼,長這麼大,他沒有這麼疼過心可是這一陣,他就疼的冒冷汗,姚淑芳的身子慢慢安寧下來,七皇子的額頭上也是一層汗!

  姚淑芳聽著七皇子壓抑著聲線,焦急的話語,在他耳邊慢慢說道,“我答應你……答應你!”

  七皇子的耳邊傳進姚淑芳一個字,一句話,他的心裡忽然酸地眼角微微濕潤,可是這中間沒有雀躍,只有擔心!

  她不是木頭,七皇子這樣夜闖,她已經沒有閨譽,再要嫁給誰也不能,她不是個矯情的人,就算自己這一世不嫁人,也不可能和這人沒有瓜葛,與其被動地活著,還不如就這樣,說不準哪一天,她也會想他愛自己一樣這麼愛他!

  想到要躲避姚家前世命運,姚淑芳閉上了眼,嫁給七皇子這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都有了變數,難道姚家還會按照前世的軌跡,從

  重新再來一遍?姚淑芳不信。

  ……

  鳳儀宮宮內,穆皇后和身邊的嬤嬤低聲說這話,“四皇子一直沒來,今日勁兒攪和他哥哥選妃的事,怎麼看勁兒都顯得有點奇怪!”

  嬤嬤手裡剝了一顆荔枝皮,將圓圓的荔枝肉遞給穆皇后,笑著道,“娘娘,老奴覺得這是七殿下開竅了,娘娘想啊!殿下都十八了,娘娘說要給殿下找個百裡挑一的閨秀,殿下不是一直說不要嗎?”

  穆皇后點頭,“這孩子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哥哥成親都快四年了,也不過比他大上三歲!”

  嬤嬤道,“所以,娘娘,這一次七殿下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來攪和四殿下的的事,不過依著老奴看,倒是好事,說不定七殿下這是看上誰家的閨秀了,娘娘和皇后為四殿下選側妃,七殿下這是著急了!”

  穆皇后細細想想,“還真是,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這個可能,要真是我這樣,可真是菩薩保佑!”

  嬤嬤淡笑,看著穆皇后,穆皇后能坐穩後宮主位,這麼多年,可不是空有其表!

  穆皇后抿嘴笑起,仔細在想那天有哪家的閨秀入了她兒子的眼!

  四皇子和七皇子的聲音在宮外傳進來,穆皇后轉頭去看,四皇子身形修長,風度翩翩,過早在朝堂站位,已經有了上位者的氣度,反觀七皇子,倒顯得率真,更有人情味!穆皇后看著兩人的眼神有些複雜,她這兩個兒子,哪一個以後登上大寶,都是她當太后。

  兩位皇子走近穆皇后行禮問安!穆皇后笑著道,“今天好巧!這是兩人一起來的?”

  四皇子皮膚白皙,保養得當,笑著道,“母后不知,我在問他什麼時候給母后娶房皇媳來!”

  穆皇后就知道四皇子這是對七皇子攪局有些不高興,但他身為七皇子的哥哥,想要訓斥的機會已經錯過,現在這是秋後算帳了,可再算帳也沒有當時來的有效。

  穆皇后笑道,“真是欠打,連你哥哥的好事也要攪和,那些女孩子我都沒有看清楚,性性情沒有看出一二分,不過,後來這兩天,我倒是見過兩三個好的,模樣長的好不說,性子也討喜,你媳婦也說這幾個很好,下一次,我再見一會,你也在來看看,不當面看,就側面看看,喜歡哪一個就定下來!”

  四皇子道,“母后看著哪個好,就定哪個,兒子政務繁忙,就怕慢待了她們!”

  七皇子歪歪扭扭坐在一邊的貴妃塌上,喝茶吃果子,夾帶嘴裡還塞了一個荔枝,有穆皇后在前面頂著,他一個麽兒,就不說什麼了!

  四皇子心裡酸溜溜地,出了鳳儀宮宮看著大太陽照在華蓋上,熱渾身難受,早知道就再鳳儀宮吃了飯再走,只一想到還有個七皇子,又不大舒服,七皇子這是要做什麼,自己想成親,一抓一大把,京城裡想要進皇家院子,多了去了,盯著他的人是怎麼回事?

  他的好好想想,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家的閨秀入了弟弟的眼,他大小就知道,弟弟是個混不吝地,什麼好東西都要扒拉到自己屋子,他是睜一眼閉一眼,能過得去,他也就不說啥了,可有些東西,弟弟的手就不能伸長,比如大位!只要七皇子不惦記大位,其他的有算的了什麼,但,自打那天,聽趙妃說起鳳儀宮的情景,四皇子心裡就不樂意了,大位是自己的,天下的女人難道以後不是自己的,七皇子這樣擅自闖宮,本身就對他不敬。四皇子這口氣堵就的難受。

  趙妃有一句話說的好,趙妃說七皇子長大了,再過兩年,就到弱冠之年!趙妃這話投著一股深意。趙妃大概是想到什麼!四皇子笑笑,有喜歡的人也未嘗不是好事,只要是好事就要好好的辦,不但自己要選側妃,這一次,七皇子的親事也該有個著落。

  四皇子籌心滿滿,還專門就七皇子的親事一一時悄悄召見了內閣裴相公,裴相公一心一意扶持四皇子,這是眾生所向,他裴秀智無不可對人言,因此四皇子溫潤一笑,將今日見過七皇子的事輕描淡寫般一說,裴相公何等樣人,四皇子的心思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會心一笑道,“七皇子只要成親,就得建府,建府就會封王,只要封王,大位便沒七皇子什麼事了!”

  實在是沒人敢這麼用大白話說出來,尤其是在未來儲君面前,但四皇子這位未來儲君對於裴相公這樣推心置腹的言語,四皇子深以為然。

  裴秀智,內閣次輔,先皇兩榜進士,位居前三甲之二榜眼,如今知天命的年紀,為實需要為子孫找一條陽光大道。他選中了四皇子,四皇子也是禮遇至極,裴相公自然傾盡全力了。

  京城突然揚起一股選妃熱,消息傳出,不但四皇子選側妃,這一次還有七皇子選皇子妃,七皇子在宮裡聽到平一說起,笑道,“這倒是不錯!既然人家都這樣迫切需要我成親,我也不能不給面子,那就選一選吧!”

  穆皇后吃驚,繼而就是高興!可不就是高興嗎?果真如身邊嬤嬤所說,七皇子這是開竅了,道,“這下好了,若不出所料,明年我就有好幾位孫子孫女出世!”

  嬤嬤連連道喜,“老奴就是一說,誰知道七殿下真就想著要選妃了!”

  姚子姚家也得到消息,原本是四皇子選側妃,如今有加上七皇子選妃,真個把這選妃,當成一場盛事!

  很快四皇子選了大理寺卿衛忠的此女衛海燕,永定公胡長久的孫女胡音為側妃,側妃人選塵埃落定,京城但凡家世門第不錯的人家都將眼光定在七皇子身上,這一位雖然不能做儲君,但,一樣是穆皇后所出,大該兄弟鬩牆這樣的概率少,因此七皇子的婚姻一樣炙手可熱。

  隨著四皇子側妃選定,姚子軒心裡愁的跟什麼似的,可是七皇子最近卻是神清氣爽,本來俊秀帥氣的臉更是吸引不少少女的芳心,都道平日裡看著冷面無情的七皇子近日總是露出笑容,那笑容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且難以忘懷啊!有沒有!

  依著七皇子的話說,做夢遇到仙女了!哎吆!這話讓人怎麼聽著有思春的嫌疑!這就更家坐實了七皇子選皇子妃成親是實打實的。

  尤其當今皇上,七皇子的父皇,和皇后吃過晚飯,閒話家常的時候,對皇后道,“聽說你最近給勁兒忙著選妃?朕還以為他一直不開竅,想不到做個夢就夢到仙女下凡來相會,他也老大不小了,十□□的人了,四皇子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成親了!”

  皇后笑到,“臣妾忙一點心裡也願意,可是這忙還忙不出個名堂,他到現在也說對誰家女孩有意思,愁人的很!”

  皇上一聽穆皇后這樣說,心知肚明,點頭,道,“有空讓姐姐進一趟宮吧!”

  皇后怔了怔,很快就猜出其中意思,“皇上想讓勁兒娶姐姐家的薛蓉?”

  皇上看到皇后意外的神色,道,“怎麼了,不好嗎?親上加親朕看著蓉丫頭率真,這就夠了!”

  皇上看了眼皇后,又道,“也別直接說,略微提一提就是!讓倆孩子多瞭解瞭解,這可不是百姓家裡娶妻,這是娶王妃呢!嗯?咱們周家咱們皇家,可得慎重!”

  穆皇后道,“皇上既然這麼說,臣妾照做就是!”

  皇帝道,“這就好!”

  七皇子就等著四皇子選完側妃,還好姚家沒有女孩進四皇子的宮。

  七皇子和平一說到,“我已經請了小郡王的祖父德親王和父皇說,誰知道皇上要給自己說親了,而且這王妃的人選真的是安寧郡主薛蓉!”

  七皇子去了皇后的宮中。

  “母后!父皇可是說了要給兒子說親?”

  穆皇后點頭,“你父皇聽到你做夢做到仙女下凡與你相會,說這是你想媳婦了,母后也覺得是。你父皇還說要為你挑個好人選,給你做王妃!”

  七皇子氣急道,“父皇這是開玩笑,母后可不能當真,再說,父皇給兒子找的哪家姑娘,可是說定了,會不會賜婚?”

  穆皇后皺眉道,“是你表妹,你姑媽的女兒薛蓉!倒沒說賜婚的話,就說明兒讓我傳你姑媽進宮提一提,你這孩子,怎麼還問三問四的,你父皇給你挑的人選,難道還差了不成?”

  七皇子從宮裡出來,平一緊跟其後,“爺這可麼辦?”

  七皇子道,“怎麼辦?涼拌!”

  平一低聲道,“那……姚五姑娘呢!”

  七皇子站住腳步,隨之緩緩移動,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姚五……姚五……說什麼也不能讓薛蓉做我的王妃!回去,找人好好商量商量!父皇?不行,我的去找父皇說一說這事,這事它不是小事,薛蓉鐵定不行!”

  平一心疼地看了眼七皇子,道,“我再加幾個人守著姚府,爺最好找一找慕容先生!說不定有什麼法子!”

  七皇子沈聲,“嗯!別讓他知道這事,他那人守禮不說還死板的很!還有告訴姚子軒一聲讓他守好他妹妹給她帶話,就說我心裡有數!還有不找慕容,慕容知道肯定會贊同父皇的提議!”

  平一皺緊了眉頭,都將眉頭擠成川了,道,“那就找高長海高先生!”

  七皇子看了一眼平一,又看了一眼,道,“我先去趙周炎,然後見德親王,就這麼著!”

  平一又道,“我去姚府,我讓平二過來!”

  七皇子點頭,“讓高長海在春風樓等我,就說我說的,等不到我就睡在春風樓,晚上我去春風樓!快去!”。

  平一應了,出宮上馬走了。

  姚子軒一聽平一說的,急赤白臉地道,“真讓我妹妹說著了,七殿下這是要和安寧郡主成一對了?那我妹妹呢?你說,我妹妹怎麼辦?”姚子軒紅了眼,一拳打在平一的鼻樑上,道,“你個禍害,你怎麼不攔著,這麼大的事,你家主子呢他做什麼去了?你告訴我我去找他,這事……我那妹妹……哎呀!平一你個閹驢,我捶死你!我妹妹就說過,她沒說錯,你家主子和安寧郡主是夫妻,我……我個混球,我怎麼能把他給的東西轉給妹妹!”

  啪!一聲脆響,平一就將姚子軒一巴掌拍在自個臉上,一道血印子便現出來。

  平一受了姚子軒一拳,這事不怨姚子軒,再說不但是他就是面前的姚子軒都拿七皇子敬為主子,可這事,它不是主子七皇子要的結果啊!

  平一道,“爺去找周炎,去找周炎的祖父德親王,讓他出面,還有爺讓我去找高長海,這事爺比你急,爺只有一句話,守好你妹妹!我走了!”平一臨走,不忘留下一句,“你這聲閹驢,我可記著呢?”

  姚子軒哪顧得上平一是不是閹驢,一轉身就回了姚府。

  姚淑芳和落梅春杏一起坐在葡萄架下摘葡萄,姚淑芳手裡剛把一串剪下來,姚子軒一頭闖進來,拉著姚淑芳道,“妹妹,出大事了!”

  姚淑芳被咬子軒拉到屋裡,半天才道,“皇上要給七殿下指婚!”

  姚淑芳手裡的剪子吧嗒,合在一起,“看哥哥這樣,八成跟我說的一樣?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7:18


  穆皇后這麼想,對姚淑琳和姚淑芳就沒有細看,也是有姚淑琴這顆珠玉在前,姚淑琳和姚淑芳就不入穆皇后的眼了,那個,姚淑芳既沒腰身自然也就沒有容色了,有時候,上位者就是這樣,只一眼,就定了你的生死,姚淑芳自然不知道自己這一身打扮已經在穆皇后三十秒初見定生死的面試中已經被淘汰下來。

  姚老太太起身微微轉身給坐在皇后下手的一位少婦行禮,姚淑芳幾個在來之前家下長輩都交代過,四皇子選側妃,四皇子妃趙氏必會在鳳儀宮和皇后一起相看側妃人選。以後都是要一起過日子,趙氏是正主,這側妃也是要有人家親自過眼,方才是正理。皇后大體給個建議,主要還是趙氏看上,這就有了六成把握,兩成是皇后,還有兩成就是四皇子的意思了,有時候,也可能反著來,就是四皇子自己看對眼,趙氏不對付,這樣就是妻妾不和睦,亂家的根源就在這裡,不過皇家這樣的事比比皆是,皇子,皇上寵哪一位,誰有能管得著。

  趙皇子妃容顏豔麗,眉目如畫,舉手投足介是一派皇家風姿。見姚老太太恭謹行禮,道,“老太太快請起,母后說好長時間沒有和各府夫人見面了,念叨好幾回,老太太能來,這就很好了!”

  姚老太太謝過四皇子妃,“娘娘恩德,”

  姚老太太被賜了坐,三個女孩兒也一樣,這時候坐定的姚淑芳才轉身去看旁邊。

  要說的是,除了姚府,坐在鳳儀宮中的還有三四家京城名門望族的夫人及她們帶的女孩子,于姚家人來說,這幾位互相示意,都是面帶微笑,女孩兒矜持端莊,個個嬌嫩如花,沒有一家遜色于姚府。

  姚淑芳沒想到的是,這中間還有安寧郡主薛蓉,誰不知道穆皇后召見京城各家名門望族的女孩是為了什麼,只是安寧郡主這位,母親康泰公主已是身份顯赫,自己有是郡主,應該不會是要來給四皇子做側妃來的,再看康泰公主,年紀比魏氏差不多,四十上下,穿戴華貴,氣度雍容,帶著皇家不容侵犯地氣勢,要不是安寧郡主低頭與康泰公主竊竊私語,姚淑芳也不能肯定這位就是康泰公主,只看對安寧郡主的那份寵愛,就更是如此了。

  有這樣一位人士在,姚淑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起今天這場選妃宴來。

  穆皇后和幾位夫人侃侃而談,氣息平穩,和藹地拉著家常。

  穆皇后對姚老太太道,“這是你府上三個孫女?”穆皇后坐在鳳座上,離著召見的幾家夫人還有一段距離。

  姚老太太道,“是的,娘娘!”

  穆皇后環視三人笑道,“這一個看著珠圓玉潤,倒像年畫上的善財童兒,大概還沒過十歲?”

  穆皇后大概是眼睛不濟,對姚淑芳的年齡有些疑惑。遂問起姚老太太,姚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孫女,嘴角抽抽,道,“娘娘!這丫頭已過十歲,就是不愛打扮!”

  姚老太太言簡意賅,就是怕自己說多錯多。姚老太太雖然平日冷淡,可是此時卻是極度維護自己孫女,雖然這一次是為四皇子選側妃,但要老太太覺的自己的孫女還是找個與之門第相當的就可以了,家族求富貴榮華都是男人要做的事,別人家不知道作何想,但她的孫女只要相夫教子過平常人的日子就好,其實,姚老太太就是不願意讓三個孫女其中之一去做什麼側妃,聽著好聽,還不就是一個妾嗎,頭頂上被人管著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皇后問起姚淑芳,姚老太太只這樣回答,穆皇后笑笑,道,“這樣也還好!”

  穆皇后不知道看沒看出來姚淑芳是故意如此,只是姚淑芳乖巧懵懂,就說今日皇后召見,也沒明說是為四皇子選側妃,所以,姚淑芳能這樣。

  再說,今兒這是一波,這才是開始,說不定明兒後兒這幾日皇后都會這樣召見帝都三品以上官宦人家夫人說話,自然府中有適齡的女孩兒也是要帶在身邊的。果然皇后頷首又說起姚淑琴,當聽姚老太太說起姚淑琴是庶孫女,穆皇后淡淡的眼神裡露出一絲可惜。

  姚淑琳則沒有問一句,皇后便將話題轉與其他夫人。

  原本姚家祖孫四人……不對是祖孫三人心頭暗松,還有一個就是姚淑琴了,姚淑琴之前興奮中帶著忐忑,真是為自己捏一把汗,可惜皇后坐在鳳座上,看不清楚到底剛剛和祖母問起她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輕咬著嘴唇就怕一個撐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自然姚老太太和姚淑芳姚淑琳三人,尤其是姚淑芳,她是沒有時間關注的。

  康泰公主卻在此時開口道,“娘娘,我看著丫頭倒是長得喜氣,並不像是不愛打扮的姑娘!?”康泰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因此,皇后默許康泰公主這樣以我的稱謂。

  穆皇后聞聽康泰公主的話,轉頭去看姚淑芳,姚淑芳本來還以為剛剛皇后和祖母的交談已經不再注意她了,沒想到康泰公主卻在這裡等著她,姚淑芳也知道非在此時不能有太多的動作,否則必回讓皇后認為自己是別有用心看不上四皇子,平白給家族招禍。康泰公主這樣,必是剛剛安寧郡主與她竊竊私語才知道自己。

  姚淑芳從座位上站起,重新跪在皇后面前,並無一字半句,穆皇后看著姚淑芳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是不是如公主所說!”

  姚淑芳抬頭,穆皇后仔細去看,淡淡一笑道,“是大理寺少卿姚大人的女兒?”

  姚淑芳應了是!穆皇后又是一笑,道,“起來吧!看著倒是有幾分靈氣!”

  姚淑芳忙謝了嗯,站在姚老太太身後。

  安寧郡主沒想到皇后會這樣輕描淡寫放過姚淑芳,這樣的機會不整死姚淑芳,她這口氣一直咽不下去,之前的種種此時不報,什麼時候報,安寧郡主剛叫了一聲,“舅母!”

  康泰公主就制止了安寧郡主,“蓉兒!”

  康泰公主笑著道,“娘娘,蓉兒是想說姚侍郎的這個孫女長得的確是好看!我聽蓉兒說王相公家牡丹花會上,見過一回姚家這位姑娘,當真如天仙一般。”火上澆油啊有沒有!

  康泰公主說完按下安寧郡主,穆皇后笑道,“今兒來的各府的這幾位姑娘,我看容貌就很好!都各有千秋!要說天仙,咱們大周不缺天仙。”

  穆皇后此刻要是不知道康泰公主和安寧郡主可以針對姚家姑娘,穆皇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什麼時候不好針對,偏要在自己給兒子選側妃的時候,穆皇后看康泰公主的眼神就不那麼熱絡了,但是穆皇后的表情掩飾的好,外並沒有看出來!

  康泰公主一噎,眼神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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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皇子走在去鳳儀宮的路上,臉色如鍋底一樣黑,今早去大理寺見到大理寺少卿姚大人,才知道今兒姚府未出嫁的幾位姑娘要進宮見母后,姚五進宮,怎麼能讓姚五進宮,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人提前稟報,七皇子道,“我是白養著他們了,還有你!”平一緊跟其後,不敢吭聲,姚府門外一直有爺的人守著,可這樣大的事……平一真是沒有話說。

  穆皇后和幾位夫人拉家常,七皇子站在鳳儀宮宮門前,提調的心一刻沒有安靜下來,也不知道母后選到誰,想到姚淑芳那張清麗無雙的小臉,七皇子猛閉了一下眼,睜開又閉眼又睜開,安撫了下心緒,這才抬腿進了鳳儀宮。

  鳳儀宮的內侍丁淮一見急忙走上前,“殿下!今兒娘娘召見京城各府夫人……還帶著各家貴女。”你可不能就這麼進去,這是要給四殿下選側妃呢?四殿下都沒來,你進去算怎麼回事?

  眼見七皇子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不但走還走的稍有些急。這是沒聽明白自己的暗示?

  丁內侍緊趕在七皇子前面,道,“七殿下,四皇妃也在!”這就夠明白了吧?

  七皇子沈聲,“我知道了!”

  明擺著就是不想知道,丁內侍圓圓兩隻魚兒眼,盯著七皇子幾息然後緊緊跟在身後,丁內侍個矮,只能看到七皇子後面的身影,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又不敢越過七皇子去稟報,心裡著急一疊聲地低叫,“殿下,殿下,七殿下!”

  七皇子暮然挺住腳步,“丁淮,今兒這鳳儀宮我還非得進,你要是執意,我不反對。四哥是我的四哥,母后……也是我的母后!”

  丁內侍走的急就差點撞在七皇子的身上,急忙刹住腳,再一抬頭,就看到七皇子陰沈的臉,不但陰沈,還有從未見過的威容,這陰沈真真陰沈的能嫡出水來!這威容讓丁內侍渾身一哆嗦,忽然背脊梁上就感覺冒出一絲冷汗,也不知怎麼地,就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殷勤地道,“是!殿下您請!”

  七皇子抿成一線的唇瓣,再次緊緊閉在一起。

  事後,丁內侍對自己的言行進行深刻的反省,他認為是自己看走眼了,他是看著七皇子出生的,這麼多年丁內侍守在鳳儀宮,點點滴滴那一樣沒看在眼裡,皇上和皇后是要讓四皇子做大位的,七皇子只有輔佐的份,可這份輔佐也得四皇子高興不是,就拿今天這事,這四皇子選妃都沒親臨當場,你一個小叔子,七皇子,嗯,提前去看嫂子,這要讓人傳出去,……怎麼得了,這心思……這心思,當真不敢多想。

  再想想七皇子從來沒有對待過自己那樣疾言厲色,丁內侍心裡的難受不是一點半點。以後得對這位恭謹些!丁內侍徒增傷感這會不說,就說之前七皇子快要走近裡面的時候,陡然聽到康泰公主對姚家發難,還是對姚五姚淑芳。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七皇子聽到皇后說她古靈精怪,想想也有一點。在聽安寧郡主薛蓉那一聲舅母,七皇子對薛蓉的那點子包容就到頭了。

  七皇子聽到這裡向前大跨步一步,出現在眾人面前。

  安寧郡主薛榮一見眼裡都是笑意,道,“七表哥!”

  七皇子微微點頭,“蓉表妹!”

  皇后看著自己愛子,露出寵溺的笑意,道,“你怎麼來了?”

  身邊的夫人小姐都站起來,誥命評級高的自然半禮以待,評級低的就要行全禮,給家小姐就更不用說了,福禮周全,叫人跳不出意思錯來!

  七皇子該還半禮的還半禮,該受禮的一樣不缺,都應了。

  七皇子眼光投向姚淑芳,姚淑芳梳著雙包包頭,還紮了兩條綠絲帶,桃紅色的儒衫,不知道裡面穿了多少的內衣撐起來,身材顯得圓滾滾地,天藍散花裙還帶著幾株水草茵茵,胸前的金項圈上面帶著八寶瓔珞,七皇子有些怔楞,這個打扮,珠圓玉潤嗯嗯!跟個年畫上的福娃一樣。七皇子嘴角微抽,繼而慢慢上揚,怎麼看怎麼好看!

  七皇子眼睛盯著一個人,可周邊的夫人小姐十幾雙眼睛盯著他。

  四皇子妃心裡樂開了花,這多好啊,七皇子能來,這事想都想不到的事,這事吧就該這樣才對!哪能讓四皇子一個人有這份尊榮,七皇子這位小叔可連皇子妃都沒有,誰說一聲讓他娶妃的事了?個個眼睛就盯著四皇子,側妃……一個個地看著妖精似的,哪裡端莊了,哪裡乖巧了,哪裡溫婉了,丟失一對屁~話,其實四皇子妃這是本氣的狠了,平頭老百姓納個妾侍,都要鬧得雞飛狗跳,她她堂堂皇子妃,未來的一國皇后,被人這樣去欺負,明目張膽覬覦她的男人,還要讓她高興,她高興的起來嗎?

  所以說七皇子來的好。果真這些小妖精們的眼光裡,都燃氣火苗,熱度一再上漲。

  七皇子心裡歡喜,臉上就溫和許多,道,“母后,沒事,我就是來給母后請安!”

  皇后道,“這幾家夫人都是朝廷家眷,你看看還有蓉表妹,過去帶她出去走走,我這裡有事忙!”

  安寧郡主一陣歡喜,隱隱期盼地眼神看著七皇子,道,“表哥,我們走吧!”

  七皇子越過安寧郡主去看坐在人群裡的姚淑芳,姚淑芳此刻跟個鵪鶉一眼,縮在角落上,正看戲似的看著他和安寧郡主。

  七皇子忽然火燒屁,股一樣,轉身就對皇后道,“母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事要緊的不得了,非得和母后好好說說,這事緊急,急的不得了,哎喲!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你們能不能先等我一會,就一會,母后……咱娘兒倆去你偏殿說話。”

  四皇子妃心裡更了了,及時接上七皇子話道,“母后,既然七皇叔有極要緊的事兒說,那我們還是退下吧!”

  姚老太太頷首,姚淑琳沒什麼煩憂,姚淑琴卻是見臉轉向姚老太太,要是就這麼退下,就沒有以後了!可看著姚老太太頷首,姚淑琴還紅了眼圈。

  這事招人恨哪?座位上的幾家夫人小姐愕然地看著七皇子,再看向穆皇后,穆皇后輕聲細語,真看不出對七皇子的責備來!

  四皇子妃起身行禮,又和各家夫人道,“我這七叔說有要事那就是真有要事,你們看……”

  能怎麼看,四皇子妃都要退出宮去,他們這些夫人還能怎麼滴,若沒這眼力介,還做什麼京城豪門官宦的夫人?

  夫人們心裡的惋惜還是有地,不過不包括姚老太太和除了姚淑琴的姚家兩位姑娘!

  康泰公主本來是帶著安寧郡主來看熱鬧的,四皇子選側妃,必定有許多平日見不到的閨秀今日帶出來,康泰公主也有兩個兒子不是,大兒子成親,二兒子還未婚,這就是機會。順便給自己的兒子也選一選未來媳婦兒。

  見七皇子這樣混蛋樣地攪和穆皇后忠見各家夫人小姐的事,康泰公主想破頭也想不出七皇子是為了什麼。

  夫人們帶著家中女孩兒從宮裡出來,即刻回家與自己夫君說七皇子攪和四皇子選側妃的事!

  康泰公主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安寧郡主卻悄悄在想七皇子,康泰公主怎麼能看不透安寧郡主的心思,慢慢睜開眼道,“蓉兒,你起表哥今兒這樣做必要收到皇上的斥責,這幾娘,若論京中紈絝,你七表哥當仁不讓。誰不知道皇家出了個紈絝,要是他性情好一些,有所成就,娘必要你舅舅許諾,讓他娶你。可是你看,這樣混不吝的性子,都讓皇后給養廢了!”

  就一個四皇子單槍匹馬,要想掌大周的江山,談何容易!

  安寧郡主皺著眉頭道,“娘!七表哥比四表哥長的還好看,我喜歡他,說不定他成親以後就好了!娘不是說我的婚事要聽我的意見嗎?我就覺得七表哥很不錯!”再說滿大周還有誰比七皇子跟尊貴的,除了四皇子,可是四皇子已經有了趙皇妃,側妃?想都不要想,七皇子,唯有嫁給七皇子,她的人生才會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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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6:56


  邱氏放下手裡的茶杯,道,“什麼事啊!你可是聽到?”

  春梅結果落梅遞過來的西瓜咬了一小口道,“老太太和老太爺在屋裡說話我在外面還不知道!只打發我過來請幾位太太過去,別的倒沒說啥!”春梅小咬兩口,拿出娟頭抹了抹嘴角。

  邱氏道,“那咱們就過去聽聽!”

  春梅應了,笑著和石榴扶著邱氏去了安居堂。

  姚淑芳道,“嬤嬤讓人將這些料子收拾妥當吧!”

  從邱氏屋裡出來,還沒進西跨院,就看到姚淑琳和姚淑琴倆個一起走進梧桐院,姚淑琳道,“快走快走,有個事兒和你說說!”

  姚淑芳邊走邊問,“什麼事啊?”

  說著進了姚淑芳的屋子,三人選座兒,坐下,春杏連忙去倒茶。

  姚淑琳道,“妹妹可聽說四皇子選側妃這回事?”

  姚淑芳點頭,道,“聽五哥說過!”

  姚淑琳再笑,“我娘剛剛被祖母的人過來叫走,想來府裡最近也沒有聽到有什麼事發生,做多應該就是這件事了!妹妹別笑,我也就是說說,細說起來,我們兩個可是同歲,只不過我比你大兩月而已,倒是琴姐姐正是到了說親的年齡!你說是不是琴姐姐?”

  姚是琴歎息道,“快別說了,這都是大人的事,哪是我們能說的!”

  姚淑琳笑笑,沒有說話,姚淑琴是庶出,自然和她們不一樣,二房伯母早早嫁了姚淑珍,姚淑琴的婚事卻是沒有音信,也不知道二伯母是怎麼想的!

  姚淑琳看一眼姚淑琴,又和姚淑芳笑笑,姚淑芳明白姚淑琳的意思,這段日子,姚淑琴和姚淑琳來往走的近,只不過今日真要是姚老太太說起四皇子預選側妃一事,姚淑琴大概也是沒什麼指望的,姚淑琴樣貌比起姚淑珍來,確實明豔不少,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二老爺姚家龍的妾侍自然是有幾分姿色的。生的女兒姚淑琴也是明豔的很。但,為人處事就少了嫡女所有的優勢。

  姚淑芳看著姚淑琴忽然心裡有所感應,莫不是姚淑琴對四皇子選側妃的事熱衷?遂特意看了看姚淑琴,姚淑琴說完,覺得在兩個妹妹面前說的得體,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心裡安安鬆懈了些。

  姚淑芳了然,轉過身,將粉彩花弧裡的一隻盛開的月季讓落梅剪下來,道,“這話正開的歡實,琴姐姐戴起來,肯定好看的緊!”說著遞給姚淑琴的丫鬟,丫鬟急忙接了,尋了恰當的地方,給姚淑琴戴在發間,姚淑琳一看,道,“妹妹果真說的對,琴姐姐人比花轎,真的好看!”

  姚淑琴嗔道,“是花兒好看!”

  姚淑芳笑起。

  邱氏回來表情自然和之前走時沒有沒有分別,姚淑芳于平時一樣和回府的姚家駒邱氏一起用了飯,回到西跨院,但沒想到,第二天,邱氏專門叫了姚淑芳過去,才知道,三日後姚老太太要帶著她和姚淑琴姚淑琳進宮。

  姚淑芳楞了片刻,她是真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天能作為四皇子側妃的候選人進宮見皇后,前一世沒少聽過皇后的名諱,未嫁之前是侍郎府出嫁之後侍郎府升了禮部尚書府,皇后的名諱出現在眾人口中的次數繁不勝數,姚廣信升任禮部尚書,府裡接皇家之氣就更重了,姚老太太和姚家幾位當家太太比如大房的魏氏,就有幸跟著姚老太太見過幾回皇后,彭氏好像沒聽說過,因為後來,她也是跟著二老爺姚家龍去了西北甘州,所以見沒見姚淑芳也想不起來了,邱氏則更不可能,一直都是住在淮南,做她的官太太,至於三太太劉氏,大概是因為三老爺管著府中庶務只是秀才出身,因而沒能進宮。

  這一世,能見到皇后,姚淑芳心裡還是有些激動地,但,這見皇后的由頭姚淑芳卻很不感冒,要說能做四皇子的側妃,這在京城官宦世家是件很光宗耀祖的事,哪家不想著再往前走一步,能有這樣的捷徑,為什麼要勞心勞力未雨綢繆為家族昌盛不惜拋頭顱撒熱血,哦!也就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那是多麼艱難坎坷的道路,現在只需要家族中出一位品貌絕佳的女孩子就可以搞定,憑誰說這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姚淑芳轉轉眼珠子,想到自己要成為這樣的一個人,心裡就沒來由的後怕!

  因此,姚淑芳不熱衷跟著邱氏進宮見皇后。

  邱氏道,“這事還是你爹說跟你沒關係,所以也就沒在乎,誰知道宮裡傳出話來,只要是十二歲一過的女孩子,都要進宮。娘和你祖母還說,你和琳姐兒還未到十四,琳姐兒生日是九月的,你的到十一月了,但宮裡來人都把你們的名單拿走了,這就沒辦法了!”

  邱氏也不想讓姚淑芳進宮,誰不知道一如宮門深似海,這輩子想要見女兒一面,可定不如世家官宦家庭那麼容易,皇家無情,以後四皇子就是儲君,儲君在以後就是未來的皇帝,要是到了那時,女兒歸甯一次就要勞民傷財,這也就罷了,還得是得寵的妃嬪才有這個禮遇,要是不得寵,那就反倒是家族的拖累,撒銀子跟下雨的雨點似的,還不見得能讓皇上看一眼,邱氏也是暗自歎氣,心情實在不好!

  還有一點邱氏沒說出來,那就是芳姐兒越來越容貌出眾,身材趨於少女與孩童之間,稚嫩中帶著婀娜,懵懂中帶著那麼一絲狡黠,這種女孩子最讓人心動,所以邱氏憂心不是沒有道理。

  邱氏還和姚家駒秘密交談一番,姚家駒道,“我最近和七皇子在公務上有些接觸,要是真沒辦法避過去,我就找一找七皇子,請他到時候看顧著些,能不選中最好不要選上了,我這心裡也是捨不得,先下,姚家一族還輪不到女孩兒為家族出力,芳兒還是養在我們身邊的好就是以後嫁人也希望能嫁個中等人家,就如咱們這樣!”

  邱氏所以還是按部就班在三日之後,將打扮好的姚淑芳帶到姚老太太面前,姚廣信是三品侍郎,姚老太太相應地就有三品淑人誥命。邱氏是四品恭人,彭氏因為姚家龍是今年才有代知府升任知府,因此彭氏暫時還是五品,但這一次進宮都沒邱氏妯娌幾個什麼事!姚淑芳姚淑琴姚淑琳都要跟著姚老太太去。

  姚老太太一看姚淑芳的裝扮,心知肚明,道,“這樣也好,孩童質心!”姚老太太這樣說,彭氏就仔細打量起姚淑芳,姚淑芳今兒在頭頂兩邊梳了兩個小包子用綠絲帶繞了一圈,穿著蘇繡輕羅桃紅衫,配一條撒花蝴蝶裙,胸前還帶著一隻金項圈上面吊著八寶瓔珞,嫩黃穗子,耳朵上忽閃忽閃擺著一對玉兔兒耳墜,哎呦喂!這打扮硬是小了三歲不止!

  彭氏心裡笑的不行,臉上卻似平常道,“芳姐兒這裝扮,和平日有些出入。”

  邱氏道,“天真爛漫就是這樣!”

  姚淑琳眼裡驚訝止也止不住道,“芳妹妹,這八寶瓔珞瞧著稀罕,可貴重不少!”

  姚淑芳坦然道,“嗯!是貴重不少!”

  姚淑琳打扮的精緻,就不說了,又劉氏那樣花銀子絲似流水的娘,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劉氏這一次憋著勁兒給姚淑琳打扮,劉氏的想法和邱氏不一樣,能進宮給四皇子做側妃,就是天大的榮耀,要不是三老爺一再讓她克制,她這會的心情一想要做四皇子的二等丈母娘,還是很愜激動的事情。

  彭氏則沒有這樣的愜意,如今她身邊就是一個姚淑琴這個庶女了,姚家龍對姚淑琴的姨娘不一般,由此才將姚淑琴放在彭氏的名下,姚淑琴對這一次難得的進宮,看得十分重,因為她知道也許這一輩子,她就只有這一次機會,再一個,姚淑琴還心存僥倖,只要能被皇后看中,這個不大可能,姚淑琴有自知之明,可是姚淑琴有一樣絕對哪的出手,美貌!

  說不準四皇子就看上她了呢?也或者被四皇子妃看準也是有的!能做四皇子妃的助力,姚淑琴也願意,只要能進四皇子的宮中,比什麼都強,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姨娘掙個誥命什麼的,不過這樣戳心窩子的心思,她是不會表現在臉上的。

  所以,姚淑琴今日的打扮可說出人意外的精緻,妝容更是讓人看得出一絲魅~色,姚淑芳看姚淑琴這是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了穿戴在身上了!

  姚老太太帶著三個孫女坐著馬車進宮,進宮的規矩禮儀都是有邱氏身邊的于嬤嬤盡心教導。于嬤嬤原來是宮裡出來的,宮內規矩禮儀自是沒有錯的。

  皇后姓穆,穆家是東南沿海一代的望族,穆皇后的哥哥東鎮公,鎮守東南沿海,穆家子嗣旺盛,因此除了在東南沿海鎮守的鎮南公,大周半個江山,都有穆家的人在官場滲透。

  可見穆皇后娘家霸氣,穆皇后亦是聰慧睿智,為皇上生下四皇子,七皇子兩位嫡子,執掌六宮,牢牢坐穩皇后的位子。

  姚老太太與三個孫女被內侍引導鳳儀宮門前,有內侍稟報,皇后應允,姚老太太和姚淑芳幾人這才進了皇后住的鳳儀宮大禮參拜,穆皇后頷首逐一看過姚老太太身後跪著的三個女孩兒,因為都沒有抬起頭,穆皇后看不到她們的臉,單看身段兒,有兩個倒是楊柳腰腰,有了少女的輪廓。

  穆皇后讓姚老太太平身之後,姚家人才站起來,穆皇后這才看清楚幾張少女的臉盤,不得不說,姚侍郎府上還是有長的好的女孩子。穆皇后特意將目光放在姚淑琴身上,單說長相,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姚家那位少卿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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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6:34


  春梅等在垂花門前,姚家遠和姚家駒一起進門,得知姚老太太有請,兩人即刻去安居堂,姚家遠對要來太太道,“娘打發春梅等在垂花門,莫不是有要事?”

  姚老太太見老大老四一起坐在自己面前,這兩個兒子都是她十月懷胎親生的骨肉,嫡子的身份不容疏忽,想想魏氏,姚老太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前兒,府裡接到安西侯府孫家的喜帖,說是孫家大姑娘出嫁,邱氏今兒拿著帖子來見我,說不準備赴約去孫家。內裡原因,你們都知道就是孫家威脅咱們芳姐兒,逼親一事。魏氏的意思是要參加孫家的出嫁宴席。你們說說,這事怎麼處置?”

  姚老太太將事情說完,端起手邊一直湯盅,看著兩個兒子不說話。

  姚家遠眉頭微皺,看姚家駒望著自己,道,“我去看看!”

  姚家駒點頭,道,“大哥!還需好好說話,一比寫不出兩個姚子!”

  姚家遠道,“知道!你也回去勸勸弟妹,弟妹沒錯,孫家不值當咱們去!”

  邱氏晚飯沒吃,坐在羅漢床上生悶氣,姚淑芳也沒想到魏氏是如此想法。

  見姚家駒進來,低頭不語,姚淑芳站起身給姚家駒讓了坐,姚家駒道,“去吃飯吧!你娘這裡有我呢!”

  姚淑芳回到西跨院,姚子軒也緊跟著進來,道,“娘怎麼了,我看著眼睛有些紅,莫不是爹的緣故?”

  姚淑芳就將魏氏要去孫家應酬的事說與姚子軒,姚子軒抿嘴,想了想道,“大伯母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姚淑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魏氏這一出當真出乎所有人意料,姚家遠一進屋子,與魏氏問起今日之事,魏氏心底實屬冤枉,道,“這芳姐兒當初被孫家逼親,原是她身邊丫鬟做的事,要說孫家若果沒有迎春當初寫信給孫家,孫家能那麼做嗎,再者,孫家好賴是一等侯爵,薛家更是皇親國戚,先前咱們不跟孫家一般見識,但如今孫家大姑娘和薛家七少爺還是皇上賜的婚事,不給薛孫兩家面子,也的看皇上的臉不是,我就是這麼想的,不也是為我們姚府好嗎?,誰知道邱氏不讓,還氣我不護著家中兒女,我是那樣的人嗎?”

  魏氏真是冤枉啊!

  姚家遠簡單洗洗手,坐到魏氏面前,道,“你說,薛家可是給你哥哥給了什麼好處,要你這樣做?”

  魏氏一愣,繼而避開姚家遠的眼光道,“老爺,你說什麼呢?這跟我哥哥有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人在朝堂的好處了,姚家雖說還沒有到頂峰時期,但如姚家遠這樣在朝堂中間力量也是不容小覷,所以,但凡朝中有啥變動,也還是能探聽一二,魏氏的哥哥魏松江將要升任禮部員外郎,這可跟自己平齊了,這麼大的事,姚家遠能不知道?姚家遠道,“什麼時候你也和我捉迷藏玩了?之前你不是對薛家一門還憤憤不平嗎?現如今薛家能幫著你哥哥往前再走一步,你這心氣兒就變了,雲哥兒媳婦那檔子事忘得真快!要是她知道了,怎麼看你這個婆婆!”

  魏氏被姚家遠看的心裡發虛,道,“老爺,這和我哥哥真沒什麼事,我哥哥都是憑本事,可孫家嫁女請我們府上的人,和薛家沒一點關係!我這不是也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嗎?”

  姚家遠笑笑道,“咱們家和薛家沒有宜解的事,是薛家對不起姚家,不是姚家對不起薛家,也不是姚家對不起孫家,芳姐兒不是大房的人,你能這麼心安理得去赴宴,你讓弟妹四弟怎麼想,你是想著讓四弟和四弟妹疏遠咱們,心裡恨上咱們?”

  魏氏就想不通,“我沒這個意思,老爺你想多了,再說我哥哥能進一步,往前進一步不好嗎?”

  姚家遠收起臉上笑意,肅容以對魏氏,“你哥哥怎麼進一步,我沒說不好,可拿著姚家人當墊腳石,我不會答應,孫家你不用去了,禮金更沒必要送!”

  魏氏眼裡眼淚打圈,不就是去參加個喜宴麼,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好像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姚家遠看魏氏還是聽不進去,也不說了,從屋裡出來直接去了姨娘的屋子。

  魏氏一屁股坐在繡凳上,看著姚家遠離開屋子這才醒悟,原是自己想來做的過了。

  身邊丫鬟低聲道,“太太喝口水吧!”

  魏氏道,“本想著舅老爺升官,能在這府裡給自己加持身份,沒想到成了這個結果。你家舅老爺眼看就是五品員外郎一跳兩級,闔府每一個人看在眼裡,薛家之前是不對,可後來侄女不也給雲哥兒做媳婦了,薛家那個七少爺如今不是娶了孫家大姑娘?”也就是說這事就這麼算了。

  丫鬟不敢吭聲,魏氏對孫家忽然也沒了興趣,喝茶定神,望著姚家遠去的姨娘屋子,眼神一陣黯然。

  梧桐院裡,姚家駒聽完邱氏的話,才道,“雲哥兒岳父要升任禮部員外郎,走的是四皇子的路,聽說是薛家二老爺薛稔引薦的。”姚家駒本來不願意將朝堂只是說一邱氏,免得有些事讓秋氏擔心。當今皇上子嗣艱難,目前只有四皇子和七皇子這兩個兒子,自是十二萬分的看重。魏松江能搭上四皇子,真的不能說人家沒本事。

  邱氏一怔道,“薛家?”

  姚家駒道,“官場風雲變幻,昨日還是對手敵人,今日就是盟友。魏松江要是同意薛家提親,現在正經就是和薛稔成姻親了。薛稔這人單看沒什麼本事,誰知什麼時候就成了四皇子的人,這就不能輕視。當初魏松江沒有答應他庶子的親事,先下這樣幫著魏松江,估計是四皇子的意思。可是魏松江在禮部就一主事,薛家這麼不計前嫌結交魏松江,並不是一件好事。”

  邱氏道,“難不成魏松江不知道這是羊入虎口,等著薛稔宰他!”

  姚家駒輕輕握著邱氏的手道,“富貴險中求,魏松江還有一個兒子,不過七八歲,他想的長遠!”

  邱氏還要再說,姚家駒搖搖頭道,“自己選的路結果如何怪不得別人!”

  翌日,姚淑芳從邱氏口中得知魏松江這檔子事,心裡只為魏月擔心,魏月大概是聽說了自己父親升遷的消息,專門來找姚淑芳,姚淑芳恭喜魏月,魏月卻沒有高興的樣子,道,“芳妹妹,我是真擔心我爹!聽你大哥說,我父親走的是四皇子的路,這路不是不能走,我一個出了嫁的人也說不到娘家父親什麼,可是有薛家參合,這就變了味了,薛二老爺還是那個薛七少爺的父親,你說這麼多彎彎繞,我是真擔心,就怕父親被人利用了!,

  還有這事裡面有沒有我繼母搗鬼,我也說不清楚!芳妹妹,我是心急,就怕這事有我繼母在其中參合。”

  魏月的繼母之前是一力要求魏月嫁進薛家的,還是魏松將心疼魏月,和魏氏聯手,才將魏月娶進姚家大房與姚子雲成親。這其中還有姚淑芳這個小姑娘的推動,現在聽魏月這話。姚淑芳還真不好回答魏月,魏月身孕已經六個月,肚子隆起,像一個蹴鞠按在上面,圓滾滾地。要是魏月心情不好影響胎兒,倒是不美。

  姚淑芳讓落梅去找姚子雲,這個時候,姚子雲明年春闈,正在家裡讀書,姚淑芳見魏月情形實在不好,讓落梅去叫姚子雲。

  這期間魏月一直心神不定,對姚淑芳道,“我昨兒夜裡做了一個惡夢,夢到我父親犯了事,被抓到刑部大牢,我去看他,全身就沒一出是好的,我使勁抓住父親的袍角,手裡都是血……我……我……芳妹妹,我是真怕!”

  朝堂之事姚淑芳不能說個一二三,前世內宅,今世還是內宅,她也沒有能力從這內宅走出去,縱然嚮往自由,想往無拘無束的生活。

  看魏月著實情緒不穩,姚淑芳還是讓落梅去叫姚子軒。

  姚子軒姚參加明年的春闈,昨日正好雲山書院回來,姚子雲來的到快,見魏月果真如落梅所說,讓人抬了軟兜過來,將魏月抬回去。

  不過說到魏月的繼母,姚淑芳還是很認真地和姚家駒說道,“魏家舅母本來就對嫂子嫁進咱們家有怨言,說不定懷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我們家和薛家不對付,薛家對咱家也是一樣,之前嫂子還說過她和薛家七少爺那幢婚事,起先就是魏家舅母和薛三太太認識後聊的歡快,這才有的。爹,你說這魏家舅母要是先和薛三太太聯繫,再說服魏家伯父和薛家來往,也不是沒有可能。”

  邱氏頷首認同地道,“芳姐說的在理,要不然,魏松江做這事之前,怎麼也的想想自己女兒當初可是被薛家七少爺差點毀了名聲。”

  姚子軒道,“要不是我和大哥在澡堂子裡看到那貨,還沒怎麼想著收拾他,可他實在不像樣子,這才坐了一局收拾了一頓!”姚子軒本來還想詳細說說澡堂子裡是怎麼收拾薛七少爺的,但看一樣自己妹妹姚淑芳,舌頭打了個彎,就說的含糊其詞,不過屋裡的其他三個人都是過來人,但然,姚淑芳是屬於前世已經成過家的,今世卻還是丫頭片子一枚。想一想也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邱氏氣道,“魏松江是非不分,馮氏野望不小!”

  姚家駒道,“家有賢妻禍事少啊!”由衷地讚美了一下邱氏。

  這一段就算是感歎完了。至於魏月的擔憂和魏氏的私心,姚府裡彭氏劉氏都和自己的小家暢談一番,對魏松江的行為還是很有看法。不過這些都是避過大房的魏氏,因此魏氏想要通過自己以侍郎府主持中饋的當家人的姿態,去參加孫家的喜宴,更或者是提攜哥哥魏松江的身份已達到不被薛家小看的目的種種,都因為姚家四房的堅決反對,沒有達成。

  姚府裡都沒有過多的議論。姚家總之最後都沒有赴約,禮金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大子都沒有。

  魏松江升職之事不久,姚家嫁進忠信伯父的大姑娘姚淑遠十月懷胎誕下一個男孩,魏氏重新梳理了情緒,高高興興去忠信伯家看自己的外孫。

  姚淑芳幾個姐妹也是跟著自家的母親,一起過去,魏月因為也是孕婦,還因為民間有俗禮,怕魏月帶著身孕去看姐姐會奪走忠信伯父嫡長孫的奶,因此,魏月就是想,但最後還是留在姚府。

  姚淑媛頭上帶著抹額,坐在千工拔步床上,看著魏氏和幾位嬸嬸輪流抱著自己兒子,姚淑芳和姚淑琴也是站在一邊看著小小的人兒,見兩隻小手握成兩個小拳頭,緊緊靠在兩隻耳朵邊上,不管耳邊人生嘈雜,只管呼呼大睡。姚淑芳就覺得稀罕的不得了,前世自己與孫良成親五年,沒有生下一男半女,仿佛冥冥之中,就與孫良沒有長久的夫妻牽絆。

  姚淑芳小心地伸出食指點了點小外甥的小臉蛋,沒想到竟然給她突出一串小泡泡,姚淑媛笑到,“這孩子竟然與你頗有緣分!”

  姚淑芳笑道,“總歸是我外甥啊!”

  邱氏拿出一塊長命百歲的赤金元寶鎖放在孩子的繈褓裡,姚淑媛遠遠望著上面還有一塊碧璽,可是貴重至極。不由去看邱氏,邱氏道,“這孩子生的眉目如畫,跟姑爺一樣長的好看!”

  彭氏也拿的是百歲鎖,也是赤金打造,不過上面沒有別的,劉氏的是一塊金鑲玉的百歲鎖,也是品相極佳。

  謝真則和自己岳父姚家遠,還有同去的幾位小舅子一起在前堂說話。謝家老太太在姚老太太面前只誇姚淑媛賢良淑德,為謝家生下嫡長孫,功不可沒。

  忠信伯府謝家從前堂到內宅都被添丁的喜悅籠罩著,期間,謝真還和姚子軒低語半個時辰,這樣大好的喜日子,姐夫小舅子嘀咕什麼呢?

  謝真道,“你今年十六了吧!”

  姚子軒道,“是啊!姐夫,我是姚家排行第五,上面大哥已經成親,二哥聽說大伯母也在選媳婦,三哥說不準,四哥……四哥畢竟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哎?姐夫,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真含笑,半真半假道,“要有好的姑娘,趁早定下一個!”

  這話裡帶話,姚子軒本就聰明,聽出一絲不同來,探問道,“姐夫可是聽說什麼了?”

  ,謝真就知道姚子軒腦袋瓜夠用,這是一則,另外,姚子軒和七皇子,威武侯世子賈重,宗室小郡王都是一夥的,連帶自己也和七皇子關係不一般,故而,有些消息互通有無,免得遇到事情,不知道如何處置!

  七皇子江南之行,小郡王大朝會哭訴,賈重王德玉大肆宣言七皇子失蹤一事,保住七皇子不被人害了,這件事,這一切的主使,就是眼前這小子。這小子非池中魚,說不定哪天就會如蒙塵明珠,放出耀眼的光來。

  這件事唯獨謝真沒有參與,心裡不後悔不可能,那時就是自己稍微退縮了一步,不也就半步,便與這份功勞失之交臂,再看現在,皇上讓姚子軒和賈重進了虎賁營做了皇上身邊的侍衛,王德玉是七皇子的跟班,小郡王什麼也沒封,可這沒封都是暫時地,皇上都給攢著呢!說不得以後小郡王的好處,宗室沒人比得上。謝真二十二歲,早早出世,這番思量他自認為沒有錯。抿一口清茶,透過茶水湧起的淡淡水霧去看姚子軒,要說心裡沒有想法,謝真還真做不到。謝真心思電轉對姚子軒道,“四皇子估計要選測妃了!”

  姚子軒木木地看著謝真道,“四皇子選測妃不很正常嗎?聽說四皇子妃三年無所出,四皇子大概也是有些著急!”

  謝真道,“就這事,京城好姑娘就會少幾位,……”

  姚子軒靈台一動,道,“怪道你要讓我哥幾個早點定親!”

  謝真笑笑不說話。

  其實,謝真得到這個消息,沒過幾天,京城裡但凡有適齡女兒家,都得到了,不過,謝真果真是一心想要和這位堂小舅子交好,才把這消息透露給姚子軒。

  從忠信伯謝家回來,過了兩天,姚家駒忽然帶回一個消息。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成親三年,一直膝下空虛,宮裡傳出皇后似乎要為四皇子選娶則妃。

  姚淑芳早從姚子軒嘴裡的到口信,就連邱氏也知道的早一些。不過,姚家駒說的可是比姚子軒姚要詳細多了。

  姚家駒道,“皇后娘娘這兩天就會讓人擬懿旨給三品以上的朝中重臣家眷。這個與我們沒有多大關係,芳姐兒還未到及笄,你們不用擔心!”

  姚家駒很是不放在心上,自家女兒,自家知道,可以說沒有這個機會。京城裡適齡未出閣的貴女多了去了,于姚家駒來說輪也輪不到自己芳姐兒。

  邱氏也沒當回事。還和于嬤嬤商量再給姚家駒和姚子軒父子倆做兩身秋衣,尤其是姚子軒,進了虎賁營,天冷之後,當值之時,身上穿的單了,格外受罪,準備做兩小背心,一件夾的,一件裝了棉花,讓姚子軒貼身穿。

  于嬤嬤從邱氏的小庫房裡選了幾匹料子,一起擺在邱氏屋裡大炕上和幾個丫鬟並姚淑芳選料,姚淑芳給父親姚家駒選了一匹銀灰色幾何暗紋緙絲料,看幾匹料子裡有一匹湖藍色銷金雲紋團花料對坐在一邊喝茶的邱氏道,“娘,這匹銀色幾何暗紋緙絲料子給爹做一件夾袍,裡面放些絲綿,深秋穿倒挺好,這一匹銷金雲紋團花錦,給哥哥做一件。”

  于嬤嬤笑到,“這幾匹料子,就這兩匹最貴重,恰好都讓姑娘選了,要不說姑娘這兩年回到京城,這眼光是越來越好了,如今我看京城裡這些太太夫人們的穿著打扮,也就是這樣了,並不比南邊的樣式時新,再就是大老爺,四老爺的穿著平日裡也就是不出彩的,很是平常,姑娘給老爺和五少爺選的這兩塊料大方得體還不失貴氣,這就對了!”

  于嬤嬤說完,邱氏笑道,“芳姐兒,于嬤嬤少有這樣漏一手的時候,于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老人,這麼些年跟著我,盡心盡力,可要仔細受教!”

  姚淑芳看一眼于嬤嬤,點頭,“娘說的是!”

  姚淑芳選了料子,邱氏又給父子倆留了松江葛布,打算做中衣,于嬤嬤一瞅還有一塊撒花綾,道,“這塊給五少爺做在做一條褲子。”

  邱氏一看挑出來的料子擺了外面羅漢床一床,不由感歎道,“日子真是好過了,不說公中每季給咱們做的衣服,老爺和軒哥兒還有是官服,這幾件衣服做完,在做幾件裘皮這一年也就過去了!”

  邱氏剛說完,就聽到姚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春梅的聲音,“一聽太太的話這是要給四老爺和五少爺做新衣了,哎喲!這麼多的好料子,可是四太太的存的?”春梅性子活潑,說話爽利,府裡倒是有一份好人緣,四太太笑著道,“眼見入秋,閑著也是閑著!”

  春梅道,“老太太屋裡請您和幾位太太去安居堂說話!”

  邱氏放下手裡的茶杯,道,“什麼事啊!你可是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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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9 16:36:12


  姚淑芳是不準備瞞著邱氏的,再說這事今日看到的人不少,尤其讓邱氏從別人嘴裡聽到還不如姚淑芳自己坦白,“是七殿下打獵捉到的,我剛好碰上,七殿下就將它給我了!”

  邱氏意外道,“這麼巧!”

  姚淑芳讓落梅叫了莊頭來將小鹿帶走,這才和邱氏道,“娘,這莊子附近都是京城達官顯貴的,說不準就遇到了,沒什麼稀奇地,等哥哥回來,你問他,就知道了!”

  邱氏還真想問一問兒子。

  姚淑芳本來是想讓七皇子到莊子自己跟邱氏解釋,但七皇子這一離開,姚淑芳反而覺的不讓邱氏知道七皇子的心思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此前七皇子的舉動沒個合理的解釋,邱氏只會想東想西,要是七皇子真說出來目的來,邱氏覺得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做人家的妾侍,邱氏只會想,七皇子娶的皇子妃不是豪門也是世家,自家的女兒做不到皇子妃的位置,再則,天家無情,哪能歡喜讓自己的女兒去妾的!

  所以,姚淑芳沒有明說。

  邱氏等到姚子軒和姚家駒到莊子上,吃過六菜一湯的飯,邱氏問父子倆,“這兩天你們不在,莊子昨天又有人給咱們牆內扔了兩隻野雞,一隻兔子,你們說誰會這樣做呢?還有今兒一大早,芳姐兒就去莊子上外面看,是不是有人還在做這樣的事,人倒是沒有見,卻見到七皇子,七皇子還送給芳姐兒一隻小鹿,這一出一出的事兒,我就想問問你們,給我打聽打聽這事怎麼回事,這平白得人家東西,沒有將天兒從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小鹿,就不說了,是人家七皇子送給芳姐兒的這是咱們的榮耀不是?”

  姚家駒出自大理寺,腦袋瓜比別人明銳,平日案件看的多,思慮就不同一般,道,“扔東西的人八成知道咱們莊子住著誰?這是想示好,這麼個示好發,也是頭一次見,不過你們不用當心,這人沒有惡意,就是脾性應該有些不安常理出牌的那種,山羊咱們烤著吃了,今兒就讓人把野雞和兔子宰了,燉在一起,能吃到野味,這也不錯!”

  姚家駒坦然的很,看著邱氏和姚淑芳笑道。

  姚子軒則是心驚,和姚淑芳對視一眼,眼神好似在問,“七皇子怎麼來莊子上了?”

  姚淑芳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吃過野雞兔子肉,天邊一陣烏雲密佈,兩刻鐘後,下起瓢潑大雨,姚家駒和姚子軒因第二天休沐,倒是不用著急回城。邱氏和姚家駒早早歇下。

  姚子軒讓人打著燈籠悄悄來找姚淑芳。

  姚淑芳道,“這麼大的雨,哥你看看肩膀都淋濕了!”

  姚子軒那還顧得了這些,接了春杏端來的茶,墊在手心裡道,“七皇子來了?”

  姚淑芳道,“嗯!來了,你吃的山羊,今天的野雞和兔子都是他讓人扔進莊子的,本來是要見娘的,後來被王相家的二公子叫走了,見到七皇子面的時候,他和小郡王周炎正商量怎麼將獵到的小鹿扔到咱們莊子裡!”

  姚子軒道,“七皇子這一會立了大功,順便提攜我和賈重進了虎賁營,小郡王是皇室宗族的人,皇上沒有賞賜,不過,小郡王的賞賜可定皇上是要留到以後的,這個賞賜可就說不準是什麼,王德玉皇上直接給了七皇子,也就是說,王德玉以後就是明晃晃地七皇子黨,連帶著王相公也讓皇上貼了標籤,現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七皇子黨,妹妹,七皇子這麼熱衷來莊子上,和你說過什麼還是有什麼約之類的!”

  姚淑芳這些天不是沒想過姚子軒進虎賁營的事,現下聽姚子軒的意思,這幾個人都是和七皇子交好的,這麼一來,半個姚家就成了七皇子黨,七皇子又對自己是那個人態度,姚淑芳心裡沒感覺到心喜,看著姚子軒道,“哥,我和七皇子沒什麼約!”

  姚子軒是不信的,見姚淑芳不說,姚子軒和了一杯清茶,想起姚淑芳煮茶的手藝,道,“外面下雨,明兒休沐,給哥哥煮茶喝唄!”

  姚淑芳就讓落梅和春杏收拾器具出來,半個時辰後,姚子軒喝上姚淑芳的煮茶,看著姚淑芳一臉認真的樣子,姚子軒忍不住道,“七皇子要是讓你嫁給他,你樂意麼?”

  姚淑芳抬頭,手裡的茶餅捏了一半的團餅,道,“不知道!”

  姚子軒從姚淑芳屋裡出來,雨下的小了些,可要自軒的心裡還是如之前的雨一直下的很大,妹妹心裡明白,他也明白,這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七皇子喜歡姚淑芳,走江南之前就喜歡,到現在回來,一回來就找妹妹姚淑芳,江南的女子長的水靈,七皇子都沒有沾身,妹妹說不定就是七皇子的業障。

  七皇子回了戶部,戶部尚書道,“揚州知府一死,所有查抄的銀子寶物都扣在大理寺和刑部,咱們得和大理寺刑部交涉,將這些東西收到戶部!”

  七皇子道,“大人不知?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要上交國庫,大理寺和刑部扣押,沒有道理,何況,揚州知府在驛站自刎,管我們戶部什麼事!總不能說揚州知府死了,這些東西就要歸大理寺刑部!”

  戶部山書一小老頭,個矮,小眼睛,滿眼的精明,看著七皇子,道,“殿下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如今大理寺卿衛忠和刑部尚書柳全蒲不吐口,我們去的人都被擋回來了?”

  七皇子道,“我去看看吧!心許不是咱們想的這樣!”

  戶部尚書嘴角微翹道,“那就有老殿下!”

  七皇子回到自己的辦公地兒,王德玉道,“這老頭子心眼可真多,這麼棘手的事,交給殿下去辦,以往他是怎麼處理的?”

  七皇子道,“父皇讓我在戶部行走,必有其深意,德玉,收拾收拾先去大理寺,見衛忠。”

  ~

  大理寺卿衛忠和少卿姚家駒也在說揚州知府在驛站自刎的事,衛忠道,“皇上將衛忠自刎一案交給咱們大理寺,這件案子寺正,寺丞我選來選取也就你能勝任,可別讓我失望!”

  姚家駒一臉嚴肅道,“是大人就是這和揚州知府一併押解回京的銀子和珍寶放在大理寺似有不妥,戶部難道沒有動靜?”

  衛忠瞟一眼姚家駒道,“這東西我們這邊也就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走了刑部,這些好東西誰不眼紅,戶部年年哭窮,就沒有富的時候,都是大周的臣子,戶部也太摳門,這一次咱們自己先不動,就看刑部怎麼做,吃不到肉難道還不能喝口湯?”

  姚家駒是刑部尚書柳泉蒲在皇上面前舉薦這才進了大理寺做少卿一職,衛忠選中姚家駒何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姚家駒心裡門兒清,這事不好辦?衛忠人精一個就是拿他的人脈辦大理寺的事,也是,他本來就是大理寺的少卿,責無旁貸!姚家駒一路從衛忠的房裡出來,回到二進門兒自己的辦公地點,還沒坐穩呢,寺正走進來身後還有兩人,這兩人前面一個十八歲左右,寬肩蜂腰大長腿,眉目朗闊,氣度雍容,長的十分地好看,“七殿下?”

  七皇子跨步入內,見到姚家駒一臉和氣,道,“姚大人!”

  姚家駒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就要抱拳行禮,這可是姚淑芳姚五的親爹,七皇子哪能讓姚家駒行了這禮,虛托住姚家駒的胳膊道,“姚大人客氣!”

  姚家駒心裡安慰,看著七皇子待人處事厚道的很,這樣的皇家子,姚家駒也就見過這一個了?

  姚家駒道,“七殿下這是……?”

  七皇子用商量的口氣道,“聽說揚州知府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自刎與驛站!我這次來是來取揚州押運回來的銀子和珍寶,聽說這些東西都在大理寺?”

  姚家駒剛才接到這件案子,千頭萬緒還沒梳理,七皇子這就伸手要銀子來了,姚家駒道,“這些銀子和珍寶不全在大理寺,有一部分還在刑部,當初皇上考量江南水患,是殿下與工部侍郎一起去處理的,揚州知府貪墨,導致水患發生,差點引起民變,這些銀子不說別個都是江南賦稅所得,若是正常押解,這些東西必定會歸於戶部,只是揚州知府自刎,這事皇上已經交與大理寺徹查,因此,銀子與珍寶暫時害得在大理寺和刑部放一放!”

  七皇子一聽就明白了,衛忠這個老狐狸是把這件棘手的案子交給姚家駒,看姚家駒這樣子,並不因為自己是皇子,行走戶部而動搖心智,看來,姚家駒在淮南果真是有些真本事的。

  七皇子微微一笑道,“姚大人如此說來,這銀子是不能接回戶部了?”

  姚家駒稍一猶豫道,“是這樣!”

  七皇子笑笑道,“我知道了?”

  姚家駒看著七皇子走出房間,眉頭漸漸緊鎖,衛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一天?

  七皇子和王德玉從大理寺出來,王德玉道,“姚大人做事磊落,眼神也清明,看來銀子在姚大人手裡不會有差池!”

  “這筆銀子多少人盯著,只要是腦袋清楚,沒有不脫身離的遠些,想衛忠和柳泉蒲這樣的人,不會這麼蠢!姚大人看樣子也想的透徹!走吧!說不定尚書大人這是錢袋子捂的緊了,和貔貅一個樣,總想只進不出,大理寺和刑部要是拿一文錢,你在看父皇怎麼處置!回去,你和姚大人多接觸接觸,把那銀子與珍寶的數量單子拿一份過來,到時候照著單子收銀子!”

  王德玉道,“這事尚書大人刻意交與殿下,我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也許,這銀子的帳目單子倒是拿在手裡好!”

  七皇子和王德玉商量好,王得玉手裡一把蒲扇搖的歡實自去與姚大人接觸了。

  姚淑芳和邱氏在莊子上避暑七天,回到姚府。

  大太太魏氏打發身邊的丫鬟將安西侯府的帖子送到邱氏的手上,邱氏一看,拍在桌上道,“這安西侯府真是厚臉皮,以往怎麼對芳姐兒和琳姐兒,竟然有臉送帖子來。”

  姚淑芳剛沐浴出來,到邱氏屋裡用飯,見邱氏氣色不好,石榴指指桌上放的帖子,姚淑芳走過去拿起來一看道,“孫佩佩姚出嫁了?”

  邱氏道,“這個孫家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給咱們家下帖子,你和你姐差點都栽在這家人手裡,這一家子人心術不正!就想著怎麼算計別人!”

  姚淑芳想起薛家那位五少爺,道,“孫大小姐和薛七少爺成親,這兩家都和我們家不對付,若是去了,只會他們兩家小瞧,可要是不去,京城裡有閒人專瞅這樣的西湖看,說不定,之前安西侯府提親的事又會被人提起!怎麼做都是尷尬。”

  邱氏明知道是這麼回事,看著姚淑芳道,“這事還的和你爹爹商議!”

  姚淑芳卻道,“和爹商量也就是這樣了,孫家薛家既然不對付,咱們家不去就是,難道除了這兩家京城就沒有別的勳貴世家!不全都是他們那樣的吧!”

  邱氏想想也是,遂不在煩惱,因為之前先有姚淑芳被迎春那個丫頭出賣,孫家有逼婚一事,後來又是姚淑琳差點被孫家再一次算計,邱氏最後還是推了孫家的帖子,沒有赴宴,姚淑芳也贊成邱氏這樣,還因為姚淑琳的事姚淑芳低調處理得到邱氏姚家駒的讚賞,後來這事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當然姚家駒說過姚淑芳所做之事不能放在背面,有時候也要讓家下長輩知道一二,故而姚老太爺和姚老太太當初是知道這事的。

  如今安心侯府這樣處事,哪能不引起邱氏的怒火。好在姚淑芳相勸,邱氏這才把怒氣壓下來。

  只是大房魏氏不知道姚淑琳這回事,姚淑芳與安西侯府的親事沒成,魏氏也不大願意想去,但又覺得薛家和安西侯府這麼一聯姻,兩家的勢利連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魏氏專門為這事去問姚老太太,沒想到就聽到邱氏說要將安西侯府的請帖推辭,不準備去赴宴,當然,不赴宴也就意味著禮金啥地也不準備了!

  魏氏道,“弟妹!之前芳姐兒與安西侯府那檔子事沒成,如今安西侯府大姑娘出嫁,宴請咱們,你不去,也說的過去,不過薛孫兩家這麼一聯姻,府裡還是有個人去應酬應酬!”

  邱氏對魏氏道,“大嫂,事情可不能想的這樣簡單,你也知道孫家當初說是來提親,完全就是迎春那個壞東西使的壞,按說孫家就就該該當機立斷將迎春所做之事告訴咱們府上,可是他沒有啊不但沒有還來威脅想要逼芳姐兒嫁與孫家!大嫂要是說讓府裡出人去赴宴,那咱們姚家還有臉面在嗎?”

  邱氏這也是沒想到,一向明理的魏氏這會怎麼能這麼糊塗,難道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姚老太太見邱氏臉色不好,魏氏也是不願退縮的樣子,就道,“你們妯娌兩個這是怎麼了,孫家送來宴請帖子,這事我是知道的,邱氏,你大嫂也是為府裡大局著相,起頭並沒有錯,魏氏,仔細想想孫家對芳姐兒也是存了惡意,要是讓孫家得逞,咱們芳姐兒嫁過去,還能有個好?我就說一句,你們妯娌可不能因為這個生分。”

  姚老太太這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魏氏覺得委屈,邱氏越發覺得魏氏不分是非,遇到這種情況,邱氏為自己兒女是絕不退縮地,邱氏道,“大嫂,當初魏月那丫頭不就是因為薛家七少爺要強娶魏月,那個時候你不還是一腔憤怒,要不是芳姐兒,魏月現在說不定已經出家做尼姑了!一個侄女,你都這樣為其掙命,怎麼遇到芳姐兒受的委屈,大嫂你就看不到了?”

  魏氏被邱氏說的臉紅耳赤,雖然邱氏說的沒錯,可這檔口魏氏也是姚府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心裡自是不忿。

  兩人從安居堂出來,魏氏還道,“弟妹為的是小家,可我這主持姚府中饋的人還得為姚府所有人考慮。”

  邱氏道,“大嫂,我這做娘的也就為芳姐兒和軒哥兒著想了,其他的還真不如大嫂這樣慷慨!”

  魏氏看著邱氏從自己面前走過,沒有說話。直到看不見,這才對身邊的人道,“走吧!”

  姚老太太等到兩個媳婦出門後,打發了身邊的春梅,去垂花門守著等回家裡的幾個兒子。

  倒不是說姚老太太在兩個媳婦一句話沒說就是和稀泥,可這事本不是和稀泥能解決的,魏氏大女兒媛姐兒如今臨產在即,兒子姚子雲娶了魏月後,也有了身孕,這都是姚家喜事,因而魏氏眼裡只有自己兒女順遂,想事便有些偏頗,姚老太太本著家和萬事興,這才沒有當面訓斥兩個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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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9 16:35:52


  春杏聞聽,眼睛亮亮地看要淑芳,道,“姑娘,怎麼個捉法,快和我們說說!”

  看要淑芳,道,“姑娘,怎麼個捉法,快和我們說說!”

  姚淑芳打開一本大周地理志,瞄了一眼春杏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姚淑芳看著書,腦子卻想著這兩天不尋常的日子,邱氏昨天還笑眯眯吃著天上掉下來的肥山羊,今兒已經是愁眉不展,這一天的餡餅能吃也就吃了,可是要是連著掉餡餅,這事就不大好了,姚淑仔細想想這兩天的軌跡,沒出現不同尋常的事啊,就除了這肥山羊,今兒又是兩隻野雞,要擱平時,姚淑芳定會讓人拔了野雞的羽毛,放在姚老太爺的書房裡的畫瓶裡,當裝飾,只如今,種種蛛絲馬跡表明,有人蓄意這樣做。那還不得揪出來,放在明處,要是一日兩日這樣讓小獸報恩,那還不得報出病來!

  所以第二天,姚淑芳帶著人將莊子週邊尋摸了一遍,心裡有了數,對邱氏道,“娘,今兒,我給您去抓小獸!”

  邱氏道,“小獸不小獸地,快別說了,說的我這心裡一晃一晃地。要是真有這有心的,你告訴他,咱們受不起這樣得了禮遇,讓他早些停手吧?”

  姚淑芳淺然一笑,沒有說話,點頭應了。

  ……

  七皇子知道姚淑芳一家很吃了一頓烤肥羊,心裡也覺得美滋滋地,第二日照舊帶著人上山,下午,抓了兩隻野雞,一隻兔子,一如早一天,扔進了姚淑芳他們住的莊子。聽說野雞和兔子都讓人養起來,沒吃,七皇子還自言自語道,“大概是不和口味!”

  這都三天了,周炎就跟著七皇子打獵孝敬人家未來的丈母娘了,周炎看著七皇子馬背上托著的小鹿,星星眼一閃一閃地道,“今天就不送了吧!這小鹿才多大,真要給你……那啥姚家五姑娘吃了,多可惜,養著多好,等到長大成鹿,懷了小鹿,再吃它也不遲!”

  周炎沒想到還能逮到一隻鹿,這可是人間美味,就是七皇子這心誠地,非要給人家姚五姑娘送去,這要是自家莊子裡,讓人烤了,叫賈重王德玉一起,再叫上紅館的姑娘,喝喝女兒紅,杏花酒,再不行還有竹葉青,哪的多有滋味。

  周炎看七皇子沒表情的臉,道,“要不,留下一半,咱們累了這幾天,也犒勞犒勞自個!”

  七皇子走到莊子西面,看著高高的土牆,道,“就這一回,再要不成,今兒就回京!”

  周炎點頭,“你就那天去了戶部,這都三天了,戶部的堂官要是問起來,可不就給人家留不好的印象,我說改回去了,還有,江南那邊你是交了差事,可最後揚州知府的換人吧,你想想,皇上這會會讓誰去,還有,你從江南帶回來的那個李義,你打算怎麼辦,我看那小子真是快料,要不放在軍營裡,歷練歷練?”

  周炎不厭其煩巴拉巴拉在七皇子耳邊嚼舌根。七皇子道,“戶部尚書就怕我去戶部對他指手畫腳,我不去不正好稱了他的心!李義,李義,得讓她見一見,當初……當初是她的人告訴我江南有這麼個人的,這人的確不同一般。”

  姚淑芳一直等到快要落山這才出了莊子,慢慢往西面走去……

  七皇子到了莊子西面,對身後的平一道,“就在這裡吧!這物是活的,小心瞪開蹄子跑了!”

  平一下了馬,上前來一句話沒說,伸手就將小鹿從七皇子的馬背上舉了下來,周炎道,“好臂力!”

  平一放下小鹿道,“謝郡王誇獎!”

  七皇子道,“這東西靈性,別太讓它受委屈了,說不定這就是個引子!”

  三人還帶著小廝長隨地,一眾人圍著小鹿說怎麼把它丟到莊子裡。

  就聽耳邊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不用各位這麼辛苦,這小鹿看著就讓人稀罕,不如,你就直接交給我好了!”

  七皇子聞聽,這一聞聽覺出不對來,暮然轉身,雙眼奇亮看著坐在馬車裡,微微搖晃著手裡的茶盅,小抿一口的人,那模樣拽的讓人稀罕的不行。

  七皇子看的眼眶酸澀,這姚五……這姚五總算是出來了見他了!

  姚淑芳當真是不想七皇子回來莊子上且用這樣的手法來換取見面的機會,但,她不是七皇子,七皇子也不是她,故而,七皇子怎麼做,姚淑芳是真無從去勸說,頭一天見到山羊的時候,她就有種預感,還特意問過莊頭以往可有這樣的事出現,莊頭很肯定地說,沒有過,他也覺得驚奇,說,附近這麼多的莊子不是勳貴就是官宦家的,誰家能將打獵獵來的東西丟在別人家的莊子上的,聞所未聞。那不是他問到一家莊子的莊頭面前,人家還癡笑誰這麼傻。

  所以這一事如果不是傻子所為,那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了,大概這是有人用這種辦法想要引起邱氏或者是她的注意。

  這是第一天的想法,因著到了下午還沒有人來認領,邱氏和姚淑芳這才吐了話,讓莊頭和廚房裡的婆子收拾了山羊,晚上正好姚家駒和姚子軒父子趕來一家嗨吃一頓,這也就罷了,第二日又出現野雞和野兔,邱氏首先就不安起來,這人就照著自己家的莊子猛丟活物,他是要做什麼?邱氏不安,連帶著姚淑芳也不能心靜,姚淑芳心裡這才隱隱有絲感覺,她想起之前那一天,姚子軒被選入虎賁營,按常理,這事必要有旨意由天使來傳旨意給姚家,傳給姚子軒,只是,七皇子不按常理自降身價,他自己親自去姚府報喜,姚府這得多大臉?這是一;二,她聽到七皇子到府裡,知道他平安歸來,這就說明七皇子他聽了尚志給與他的建議,沒有以暴制暴,而是找到了李義,然後必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將李義收為己用,而後才會在治理水患的檔口,查出事情真相。

  七皇子能這樣虛心聽取他人意見,姚淑芳心裡便覺得,他是個有胸襟,有氣魄的人,她不是沒有想到假如依著七皇子,也許她會過上和前世完全不同的生活,也許還能靠著七皇子躲過姚家五年後那場滅頂之災,只是姚淑芳捫心自問,她沒有那樣大的吸引力,可以讓七皇子為姚家付出一二,也許是一二,更或者會搭讓七皇子的未來,因為此時,有可能失去皇上的信任。

  畢竟前世是當今皇上下旨抄家滅了姚府。所以姚淑芳並沒有特意想法去見七皇子,三,去慶賀姚子軒,她就見到七皇子,可她說了一句話,她說,“我不知道你們還在!”往深裡說,就是,我不知道你還在!那一句話說完,再說什麼已經沒有必要,七皇子轉身離開姚府,……

  姚淑芳想著倘若真是七皇子,那這幾天的舉動就能夠說的通了。

  七皇子就是想要見她。如今不能不見,亦不得不見。

  如今,當七皇子側目遙遙注視姚淑芳的時候,那份酸楚忽然像是掉落在她端著的茶盅裡,就那麼抿過一口,她,便嘗到了那份酸楚,微微抬頭,再看七皇子,幾個月不見,雖然臉上看起來清減不少,但卻仿佛成熟很多,眉眼之間已經暈染一層穩重與威儀。

  姚淑芳從馬車上下來,度步行走到七皇子面前,福了一禮,隨後抬頭去看七皇子。

  依舊是晚霞暈染半個天際,昨日還感覺這晚霞焦灼難耐,今日再看,竟然會有一種奇異地絢爛,美不勝收,七皇子低頭看著姚淑芳語氣輕柔,“見你一面,比登天還難!這麼幾天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山羊好吃嗎?聽說是烤了全羊,給你的野雞和野兔怎麼不吃?都是滋補的好東西,放著也是放著,放一天就瘦一天,過個倆三天,身上沒肉了就不好吃了!今兒出去沒想到還能獵只小鹿,你也說這只小鹿稀罕,喜歡咱就養著,讓他給咱們生小鹿!”

  姚淑芳清然一笑,卻回他道,“殿下平安回來就好!就是你這舉動讓家母不安,要不是我自己想著來看看,說不定你這只小鹿又要遭殃!都是條生命,先留著吧!”

  七皇子無比贊成地道,“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留著就留著,只要你說的,都好!”

  周炎站在七皇子身後嘴角抽抽,這樣撒狗糧秀恩愛的七皇子,周炎看的瞠目結舌,這哪裡是周家七皇子,他的七哥。這……這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大花癡啊!

  周炎徹底被七皇子的花癡模樣驚到,回頭用眼神去問平一,平一正眼望雲起雲落,晚霞似錦,哪裡還能有時間去看周炎的眼神。

  周炎再回頭看,七皇子目中帶笑,嘴角微翹,怎麼看怎麼俊美,姚淑芳肌膚賽雪,翹鼻紅唇,一對大杏眼,撲閃撲閃,要怎麼好看怎麼好看。

  真是天作之和的一對玉人啊?

  周炎恨不能當場以景做幾首小酸詩。

  周炎不笨,仔細想想,這才知道七皇子拉著他到莊子上的緣由,看著姚淑芳很不厚道咬牙道,“我說你這麼熱情過頭要來我家莊子,還以為你是真的沒事閑的慌,我都跟我家祖父說了,說你來散散心,嗯,就是來散心,可你這心散的讓人心虛,姚五姑娘,這事,可跟我沒關係,都是我七哥自己做主,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內情,你家太太要是說什麼,你只管找他就是!”周炎毫不客氣地伸出食指指向七皇子。

  周炎使壞,七皇子沒想周炎在姚淑芳面前毫不猶豫買了自己,瞪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姚淑芳看著七皇子和周炎,噗嗤,笑出聲,道,“殿下跟我去見家母吧!你得當面給我娘哥交代,否則,我娘心裡不安!”

  七皇子眼睛晶晶亮地看向姚淑芳,道,“也好!”

  七皇子回頭對小郡王周炎道,“你回去吧!我一會回去,別給我做飯,我就在這裡吃!”

  姚淑芳睜大眼睛看著七皇子,這到底是誰的家啊?七皇子這樣不見外,當真讓姚淑芳開了眼界,也是啊?能見到邱氏,邱氏子自知道七皇子上門,還能讓人家空中肚子回去,尤其這個時候正是飯點,不然,就是失禮了!

  七皇子笑眯眯跟在姚淑芳身後道,“這景色不錯,走著好,莊子上別的說不上就這空氣讓人舒服,還能避暑,你是和你娘來避暑的吧?”

  姚淑芳耳邊一陣聒嘈,“嗯!就是話不能這麼說,祖母祖父還在府裡,雖然屋里加了不少冰塊,還是很熱,也不知道這雍州的夏天怎麼會這樣,難免讓人心裡有些煩躁!”

  七皇子道,“我在江南的時候,剛去還覺得春暖花開,十分舒心,誰知道一進五月,就有梅雨,淅淅瀝瀝下了十幾天,很是鬱悶,後來是又濕又熱,被子都沒怎麼幹過,老天也是說下就下,跟孩子的臉一樣。”

  七皇子喋喋不休,姚淑芳心裡似有一股暖緩緩流過,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細聲細語才是安寧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姚淑芳想了一世都沒有得到,倒是這一世,還能再七皇子這樣尊貴的人面前聽到,姚淑芳都覺得是做了一場夢,一樣,讓人感覺不真實。

  姚淑芳心裡亂的很,站定了道,“殿下這麼費心巴力地來莊子,我心領了,見過我娘,你就回去吧”

  七皇子這會學聰明了,也不想在姚子軒等我桂院裡見到姚淑芳一樣,轉身就走,只是默默跟在姚淑芳的身後,這樣子已經讓跟在他們後面的落梅和春杏不知道如何應對了,這樣金貴的人,讓姚淑芳再次推拒,還不知會出想什麼樣的後果。

  七皇子卻擋在姚淑芳前面,目光灼灼看著姚淑芳道,“我這才來就是問你一句話,之前,我臨走江南之時,和你說的話,你還記的不?我說我會讓父皇給咱們賜婚!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避著我,躲著我,這一次來莊子八~九成也是為了不想見我?我就這麼讓你不待見?”

  姚淑芳無奈淡淡一笑道,“殿下想的太多,那時候,你來的太突然,說的那些話,我只當你去的地方危險,所以沒有說,殿下是金尊玉貴的皇家子,京城閨女何其多,再說你的妻子……”

  七皇子氣結道,“你只說你願不願意,其他都有我呢?有我怕什麼,就說父皇和母后要賜婚,也的問一問我願不願意!再說我這一次將李義帶過來,我準備將他放到西北軍營裡去,李義也答應了,你覺得好不好,要是不好,就讓他跟著我!”

  姚淑芳內心沒有觸動,都沒人相信,落梅和春杏離的不遠,也就離兩人五六步,七皇子的話自然聽到耳中,兩人真為自家姑娘高興。

  姚淑芳真不能給七皇子答應什麼,就是有這可能,也的生生掐死在搖籃裡,想不說自己願意不願意,她是一直都不能確定,安寧郡主和七皇子是不是兩家長輩都有讓倆人結親的意思,就是因為安寧郡主還沒及笄,這才沒有開誠佈公地和七皇子說,前世確確實實這倆人就是一家子,姚淑芳實在不能冒這個險,還有倘若這時候答應了七皇子,而皇上和康泰公主都知道安寧郡主是未來的皇子妃,那她到時候擱哪?側妃?侍妾?

  姚淑芳笑看著七皇子,在安寧郡主手裡討生活,那還不如不想,不應,不嫁,不死!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怎麼能再窩囊地死一次,那還不如不重生!

  姚淑芳道,“聽尚掌櫃說過,李義走軍營自然是極好的!”

  七皇子追問,“那麼你呢?”

  姚淑芳斟酌著道,“殿下還是回去問問皇上吧,說不定,他已經有了人選……”

  七皇子後退一步,仔細打量姚淑芳臉上的神色,姚淑芳眼裡的落寞一閃而過,就是這一閃而過的落寞,七皇子忽然覺得姚淑芳仿佛經歷過坎坷或者大起大落的生活,可是七皇子想破頭也想不出姚淑芳這樣生在富貴人家的女孩子,有什麼坎坷與大起大落。心突兀地抽疼了一下。

  但這樣的異樣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王德玉騎著馬趕過來和七皇子見了面,姚淑芳略微走的遠些,並且在七皇子和王德玉說話的間隙,已經上了自家馬車。

  王德玉歪著脖子看了眼姚淑芳,心裡已經驚豔了一把,對七皇子道,“殿下撇下我,撇下手裡的公事,就是為了她嗎?”

  七皇子回頭瞄了眼姚淑芳坐著的馬車,垂紗簾子遮著,已經看不到姚淑芳的身影,王得玉道,“戶部尚書找你回去!”

  七皇子眉峰隆起,道,“什麼事這麼要緊,巴巴地讓你找到這裡!”

  王德玉道,“聽說是揚州那邊的事皇上派人處理,解壓揚州知府回京途中,揚州知府自刎與驛站。”

  七皇子看著王德玉好一會,笑起,道,“自刎?不是殺人滅口?”

  王德玉平視七皇子,道,“所以尚書大人要你去戶部!關乎查抄銀子的事!”

  七皇子看著王德玉,點頭,“我們回去!”

  “我恐怕不能跟你去見你娘了!”七皇子走近姚淑芳的馬車前,道。

  姚淑芳道,“你的公事要緊,這事我和我娘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七皇子抬起手手握成拳,在嘴角咳咳兩聲,道,“這裡風景不錯,多玩幾天,莊子裡有水塘嗎?要是沒有,倒是應該挖一個,這麼大等我莊子沒有水塘,有些欠缺!”

  姚淑芳沒說話,前世,莊子裡她是挖了一個水塘,還起了個清幽小築的名字,七皇子沒進過莊子,怎麼就知道,這莊子裡沒有水塘?姚淑芳笑著看七皇子,“你怎麼知道這莊子裡沒有水塘?”

  七皇子一看姚淑芳明媚的笑容,慢慢嘴角勾起,道,“要是有,應該能看到小船之類的。”

  姚淑芳這次相信,七皇子是進過莊子的,只不過不是光明正大而已。

  姚淑芳沒有說話。

  七皇子讓人將小鹿帶到姚淑芳的車前,道,“好好養著!”

  姚淑芳就想起剛剛七皇子還說,要看到小鹿長大成鹿,生小鹿的事!

  看著七皇子和小郡王周炎,王德玉離開,姚淑芳回到邱氏的院子裡,邱氏看到姚淑芳身後的小鹿,驚訝中帶著不安,“難道這又是從外面扔進莊子的東西?”

  “不是!娘,這是我從外面得到的!好像還沒有斷奶!”姚淑芳說著抬手想要去摸小鹿,小鹿身子一撇,躲過了姚淑芳的手。

  姚淑芳笑笑,道,“娘,它認生!”

  邱氏卻在想姚淑芳是從哪裡得來的小鹿,不問清楚,就覺的不安穩,這些天的經歷已經讓邱氏覺得這事不簡單,並不是單單有人扔進這些貨物這麼簡單,送東西的人應該很熟悉莊子裡住著誰,邱氏將將看到小鹿的驚訝已經慢慢變成慎重,“芳姐兒,你說,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東西出沒都在深山裡,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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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9 16:35:29


  邱氏對姚淑芳私自做生意,沒有多少質疑的,淮南的時候,兄妹倆就和府裡的外事管家路順一起置過幾十畝良田,邱氏也將手裡的倆個小莊子給了姚子軒和姚淑芳倆人,姚家駒但是是很贊成邱是這樣做的,還說言語不如實際操作學的快,中間有什麼吃虧佔便宜的事,都從手底下經過,吃一塹長一智,沒有學不會的庶務。

  姚子軒也不至於不同庶務,與以後仕途多有幫助,姚淑芳呢,學的做賬,看賬,當家理財也不會被下人以後蒙混。

  姚子軒因志不在此,志略通一二,倒是姚淑芳慢慢上手,道如今竟然還找了尚志幫著自己賺錢,邱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姚淑芳手裡手地到底有多少小家底,邱氏估計約摸也就幾千兩,但,就是這樣的數字,已經讓邱氏心驚,要是邱是知道她她女兒如今身價已成萬兩戶,邱氏還不知道吃驚到什麼程度。

  尚志將帳本交與姚淑芳手裡,道,“如今周馬街那邊的鋪面已經一般出租,一般出售,芝麻街那邊的酒樓也已出手,再就是如今手頭銀兩周轉幾座半新院子,都是三進四進的,估摸明春春闈,有到京的舉子不少,先預備這,有出租便出租,有買的,只管出手就是,銀子是越轉越快!”

  姚淑芳頷首道,“是這麼個理,尚掌櫃只管放手去做,銀子我這裡暫時沒有什麼用,不如都投進去,尚掌櫃想要投資什麼生意,只管到時候說一聲,讓我知道就行!”

  尚志心裡一暖,如此的信任度,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三思而後行,面前這位姑娘自從當初一見面,到現在已是如此將她的半個身價放在他自己手裡他就知道,想來自己出頭之日為實不遠。尚家在商界本就是大戶,能從尚家走出來的,天生就帶著對商場中的明銳,尚志不外呼也是如此,因此年前年後,已是從低谷走出來,如今雍州帝都,當是小有名氣,誰都以為這是尚家旁支在京城運作。

  殊不知,尚家人沒錯,但現在不是了。

  尚志說完生意上的事,姚淑芳讓人端上飯菜,尚志一看,竟然都是自己愛吃的,不由抬頭去看姚淑芳,“這……?”

  姚淑芳淺笑道,“不巧,我和尚掌櫃的口味有些相同!”

  尚志眼睛有些濕潤,都是家鄉菜,這細微的關懷還是讓比姚淑芳大好多的尚志嗓子噎了噎。

  送走尚志,姚淑芳和邱氏又喝了點甜湯,這一夜便宿在莊子上,清風微徐,山花爛漫,邱氏已經入睡,倒是姚淑芳坐個了板凳在院子裡和落梅春杏閒話家常。

  次日一早,姚淑芳還在被子裡,就聽到邱氏院裡人來人往,姚淑芳還道,“娘院子裡這麼熱鬧!”

  春杏剛從邱氏院裡出來,臉臉上待著喜色,道,“姑娘,可了不得了,莊頭說今日一早,東牆根下發現一隻山羊,新鮮的很,說看著像是哪家的人打獵得的,羊身上有箭傷,傷的地方急切刁鑽,你猜傷到那裡?”

  姚淑芳看著春杏眉飛色舞地樣子,淡淡道,“還能在哪,除了羊脖子,和眼睛,再沒其他了!”

  春杏嬉笑,“姑娘,你就不能說個不知道嗎?”

  姚淑芳也笑,“那就是我說中了!”

  春杏再笑,“是脖子的大動脈上!姑娘,你可真行,這也能猜中,姑娘又沒有學射箭,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春杏一臉崇拜,姚淑芳噗嗤笑道,“可找到人家了?怎麼會落在咱們的莊子裡?”

  春杏雙手一攤,道,“不知道啊!太太正著人出去打聽,是誰家出去打獵,丟錯了莊子。”

  原是這麼回事,這莊子背靠嶽山,四季清明,但山深樹大,草地巍茂,長藤遍佈,相對地山裡野物就多,多在山林深處,給這裡所有建莊子的人多了一出打獵得好去處。可能當時在此處建莊子,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邱掌院將這莊子陪給邱氏,可見當時十分寵溺邱氏了。

  不過,將打的獵物丟錯莊子這樣的事,姚淑芳還是第一次聽說。

  春杏道,“莊頭還沒回來,回來才知道!”

  姚淑芳收拾停當,就去了邱氏的院子,路上還想,哪家有這樣的萌貨,竟然認錯莊子,也就是邱氏還能派人去附近的莊子上打聽,要是別個說不定,莊主都要偷著笑不把這山羊烤著吃了,都不信自己。

  邱氏一見姚淑芳還道“咱家這是要發養財了,閨女快過來,春杏可定給你說了,莊子裡被人丟進一隻山羊,莊頭說山羊身子都還是熱的,要是現在就煮了,味道鮮美不說,腥味也淡!”

  姚淑芳先讓春杏落梅石榴一起將早飯端上來,姚淑芳給邱氏夾了兩個小籠包,自己夾了一個小咬一口,裡面的肉餡香噴噴,肉汁溢出來,沾了半個嘴角,道,“娘不是讓人去附近的莊子上打聽事誰家丟錯獵物了嗎?”

  邱氏很有些氣短地道,“可惜,不是你爹他們打的,不然,真能美美地消遣一頓!”

  姚淑芳笑道,“娘!要是沒人說丟了獵物,咱們家就煮了吃,若有人去找上來,按市價給人銀子就是!”

  邱氏很有些沒骨氣地看了自家家丫頭一眼,姚淑芳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等等看!

  莊頭過了一個時辰,頂著大大的太陽,汗流浹背地走進來,趕在見邱氏之前,還匆匆在院門外的清水小曲溝裡,洗了洗臉和手,這才進了院子去見邱氏。

  邱氏有些意外,道,“這麼說,這山羊附近是沒有人家丟過?這可怎麼好,這大熱的天又不能放在冰窖裡,莊子上本就存的冰不多!”

  姚淑芳道,“最近兩天有人沒傳出哪家勳貴或是官宦人家等我子弟出來打獵?”

  莊頭搖頭道,“還真沒有,我只一家家問過去的,這附近都是公侯王伯家的莊子,就是有,不會沒有動靜!”

  這麼說來當真是如邱氏一樣發了羊財,邱氏笑眯眯地看向姚淑芳,要舒服被邱氏的笑容晃了回神,不經有些好笑,邱氏這是起了孩子心思,邱氏道,“那就烤了來吃?”

  姚淑芳惡作劇地一笑,“娘,看把你饞的,既然附近都問過了沒人丟羊,不如就依之前的意思,將羊了秤了斤兩,依著市價,將銀子給人家留著,要是有人來,就給人家將賬算了,再則,這麼大熱的天也不能就放!”

  邱氏道,“是這麼個理!”

  莊頭一聽,姚淑芳一折一折說的清楚明白,心裡高看姚淑芳,依著姚淑芳的意思和邱氏等我意思將羊剝了皮,又取了下水,讓人收拾好了,在羊身上抹了調料和香油,莊頭帶人在地上挖了一人高的深坑,地下另外掏了洞,放了材貨將洞烤的通紅,這才慢慢將羊整只放進坑裡,上面用鐵蓋蓋嚴了,又蒙了土,這就算告一段落。

  兩個時辰之後,莊頭讓人取出整羊,哎喲!那個香,香飄十裡都不為過,邱氏看著滋滋冒著熱氣的山羊已是有光鋥亮,廚房裡的倆個婆子齊齊出動,手起刀落,利索的讓人忍不住要叫一聲好。

  當真還真有人叫了一聲好,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姚家駒,姚子軒跟在姚家駒身後,姚家駒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趕上這頓美餐!”

  姚子軒鼻尖抽抽,聞著肉香,道,“打哪來的,沒想到娘和妹妹好有這樣的好享受!給我先來一口!”

  姚家駒回頭道,“沒個吃相!”

  姚子軒頭一怵,縮了縮脖子,小聲對姚淑芳道,“爹這是自己不吃也不讓別人吃!”

  姚淑芳小聲道,“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

  邱氏笑道,“這也是難得聚在一起在外面,這羊我已經讓莊頭分了半個,交代這去了府裡,給老太太和府裡人嘗嘗!就是的快馬加鞭,不讓這肉失了熱度,就不好吃了?”

  姚家駒點頭,“這樣很好!那我們也來嘗嘗吧!”

  這一家吃了半隻羊,姚家駒姚子軒父子倆還意猶未盡,姚家駒道,“這烤出來的羊,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姚子軒道,“就是太少了,不夠吃!”

  邱氏嗔道,“這都是機緣巧合,能吃到這麼好的羊肉,已經是僥倖,哪裡還有多的!”

  姚淑芳笑著道,“還是要讓莊頭打聽打聽,別到時候人家來找,一聽說被我們吃了,這就有些尷尬!”

  邱氏道,“那就明天讓莊頭帶著銀子去找找!”

  姚家駒道,“這就對了,本來這是不義之財,但這情況特殊,要不處理,這大熱的天,找不到失主,全就壞了,這樣處理,想來失主也會理解。”

  一家人一隻羊,做了多番考慮,這才歇下。

  正房裡,姚家駒還道,“你這莊子的圍牆我看也不矮,那麼大個的羊怎麼會有人丟進來,再說附近都是京城世家或者是官宦人家買的莊子,按說夏日打獵也不是沒有,可這樣丟來丟去的事,倒是少見!”姚家駒不愧出身大理寺少卿,這會子對於山羊入自己妻子的陪嫁莊子一事還是有了疑惑,就怕邱氏不知就離,平白得罪什麼人!

  邱氏道,“多番打聽,才讓莊頭動的手,就怕大熱天好好的東西放壞了!”

  姚子軒趁著夜色回了姚府,第二天還要當值,自然是不能在莊子上過夜。

  姚淑芳抿讓人將紅泥小爐提出來,坐在自己小院裡,煮茶。慢慢消遣這夏日夜色。

  姚家駒休沐自在次日和邱氏一起在莊子過了大半天,下午姚家駒回了京城,也就在傍晚,晚霞映天之時,莊頭又是一頭大汗,奔進了邱氏的院子,這一次莊頭是顧不上在院門外淨淨臉洗洗手了,事情實在太過驚愕,所以莊頭主動站在屋子門前,給邱氏回稟道,“剛剛莊子上的人在東牆邊又撿到兩隻野雞,一隻兔子,太太,這事兒透支古怪,這人像是知道咱們莊子來了太太和姑娘,專門為太太和姑娘準備的!”

  若說昨天是巧合,今天那就是有意了,邱氏細細一想深覺此時詭異。姚淑芳得到消息,還怔了半天,這誰啊?誰這麼有心,做好事不留名啊?

  姚淑芳也不淡定了,走出小院子,專門去看了那兩隻野雞,一隻兔子,都是活的,這,這事怎麼說的?

  姚淑芳和邱氏仔細分析,還是沒有結果,這一會莊頭依然帶人挨家挨戶地給人家打聽,都說沒人出去打獵,有幾家守莊子的莊頭還開玩笑說,“必是莊子的主人救過哪一路小獸,如今這是人家報恩來了!”

  哎喲!這都跟神仙小獸接上了。

  周炎坐在自家莊子的羅漢床上,一個勁喊著身邊小廝道,“快給我扇扇,熱死了,我可是被你坑死了,這大熱的天,我得掉多少斤肉!你說,姚五姑娘吃著你獵回來的山羊一定心裡美滋滋地!我是真有點那啥羨慕!你說姚五有什麼好?小不點點地,做媳婦那得多久以後的事了?”

  七皇子呷一口茶,不說一句話,滿眼的柔情,道,“等一等吧!也不是什麼難事!”

  周炎轉頭道,“那要是先有側妃,我是說,要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要給你說親,給你先娶兩房側妃,你還等不等!”

  七皇子歪頭說不清什麼表情道,“什麼側妃,什麼側妃也沒有!”

  周炎拿起一隻蘋果,咬了一口,哢吧脆,道,“就怕到時候,你拗不過皇上!”

  七皇子意味不明地笑笑道,“你倒關心我的很!”

  周炎心虛地放下手裡的蘋果,道,“要是我祖父專門去跟皇上說,要給你說親怎麼辦?”

  七皇子望著夜空那快要頂在頭上的星星,道,“姚五……這一輩子,就和她杠上了!”

  周炎也不知道為啥眼睛有些濕潤,拿手抹了抹眼角,道,“看吧你能地!還能這麼矯情!”

  邱氏將野雞和兔子交給專人看護,這一次,再好的野物,邱氏也沒法開懷了,姚淑芳從邱氏的屋裡出來回到小院子,對落梅道,“今兒早點睡,明天咱們捉小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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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9 16:35:08


  七皇子道,“別!你在虎賁營好好待著,可別剛一進去,就搞什麼特權!虎賁營裡都是勳貴世家子弟,進去不容易,還有姚子軒,你也給我看好了不準他請假!”

  賈重嘀咕道,“那你去嶽山做什麼?”好像說的我不是勳貴家的一樣。

  七皇子沒有回他,轉頭看向小郡王周炎,周炎咬牙道,“不就是莊子嗎?你說幾天都行,一直住也沒關係!”

  七皇子和周炎說定了,最後穩妥期間,七皇子周勁約了小郡王一起去莊子。

  小郡王周炎心裡這才舒服些。忙不疊地回德親王府去收拾並打發府裡下人,快馬加鞭去莊子提前收拾。

  這裡暫且不提。

  再說姚淑芳和邱氏要去莊子避暑,在姚府是不能這麼說的,你想想,姚家還有兩位重量級人物,姚老太太和姚老太爺都沒說去莊子避暑,你一兒輩孫輩,怎麼能提出這樣的享受規格,所以,邱氏和姚老太太說自打跟著姚家駒四老爺去任上,一去就是十幾年,雖然年年自己手裡那幾個陪嫁莊子鋪子什麼的,都有盈利給她送去,可是這兩年卻有所減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正好這一次四老爺留在京城,這才有了機會能過去看看。

  姚老太太道,“是這麼個理!這些都是你陪嫁過來的,莊子若是有人不盡心,這收成就入了管莊子的人手裡,府裡最見不得這樣不忠心的奴婢!”姚老太太想的是,媳婦們的嫁妝雖說都留在媳婦們的手裡,當打理不好,收益減少,明面上看著是媳婦們自己受損,實際上還是姚家受損,倒不是姚老太太盯著媳婦們的嫁妝不放,實在是,媳婦們的東西以後不都是孫兒孫女的?到頭來,還不是留給姚家子孫。

  所以姚老太太很大度地同意邱氏去看她的嫁妝莊子了。

  姚淑芳此刻,笑眯眯地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面藍天白雲,心情舒展,身體放鬆,整個從裡到外都是去避暑消遣地架勢。

  邱氏看著姚淑芳這樣沒心沒肺的,嗔道,“把你父親一個人留在府裡,心裡還是不放心!”

  姚淑芳知道邱氏心裡想什麼,道,“娘有什麼不放心地,爹知道我們來了莊子,說不定也會跟著來呢?”

  邱氏道,“那怎麼成,大理寺不去了?”

  姚淑芳笑道,“娘這座莊子離城不遠,爹打馬來回也就一個時辰。”

  邱氏一想倒有可能,隨之笑笑道,“要是這樣,雖說你爹辛苦些,可咱們一家也能過過以前那樣的生活,回味回味在淮南過日子的滋味!”

  姚子軒騎馬跟在馬車旁邊,聽著馬車裡邱氏和姚淑芳的話,低頭看著窗戶,道,“娘,妹妹說的有道理,要是爹要來,那我也天天來就是!”

  邱氏舒心,姚家四老爺姚家駒就是這點好,能把人放在心裡,當初姚家駒能和自己成親,邱氏自認為很大程度上是看到姚家駒的心好。

  兒女如今都孝順,邱氏不舒心都不成。

  馬車走的慢,半天時間,才到的莊子,莊頭領著莊子上的人迎了邱氏的馬車進了莊子,到了邱氏幾人住的院子跟前,莊頭的媳婦帶著人在院門口迎接,莊頭好大個兒,一臉鬍鬚,說話大嗓門,對邱氏行禮問安之後,又見過姑娘少爺,幫著邱氏帶的下人卸下馬車上的東西,讓人將馬和馬車領到馬廄裡安頓好。

  邱氏一進院子,莊頭就停步不前,站在院門外對邱氏道,“太太歇息一會,這邊都是莊子上勤快的幾個婆娘,聽說太太要來,都爭著要來伺候,太太只管用著,有什麼不合適,告訴小的!”

  邱氏心氣兒順暢,姚淑芳笑道,“娘,你這樣才像咱們在淮南的時候!”

  邱氏邊進院子邊道,“姚家是大家,也就是有這個機會,喘口氣,回去還是要好好孝敬你祖父祖母!”

  姚淑芳跟著進屋道,“娘說的很是!”

  姚老太太除了一開始不待見邱氏,到現在還能網開一面,讓邱氏呼吸自由的空氣,怎麼說姚老太太大面子還是過的去的,這也是老太太心寬,雖說人家姚老太太長的精瘦,不像很多老太太都是一身富貴相,可姚老太太那股子精明,也是從年輕時候熬出來的,所以但凡有做官的男人,官場裡的潛規則還是懂得一些,那就是家族必要和睦,人必要厚道中帶著精明,不能憑空被人當做傻子使喚,到頭一大家子怎麼敗落滅亡的都不知道!

  所以姚老太太能夠這樣放邱氏與心結,再則,邱氏自己也不賴,晨昏定省一天不缺,就這年前年後給姚老太太做了兩幅抹額,一身薑黃色五福捧壽的褙子,兩雙細葛布的襪子,針線只算個中等,但這份心眾所周知。

  姚老太太還說,針線已經很好了,大戶人家的閨女要那麼好的針線做什麼,放著繡房繡娘不用,姚老太太這就是說,邱氏合該就是做正房正頭娘子的命。所以有些事不是一方做了能成的,都是雙方共同的努力得來的。

  姚淑芳姚子軒得邱氏三味真傳,在姚老太太那裡也是盡孝盡的心甘情願。

  邱氏娘兒三個吃了飯,有些乏了就去歇息。

  姚子軒要趕去虎賁營當值,姚淑芳也想歇會,只是,這莊子前世就是自己出嫁的時候邱氏給自己的陪嫁莊子,情緒自然是不能如平時那樣無動於衷。

  帶著落梅春杏慢慢繞著莊子走了一圈,看到建清幽小築的地方停下腳。

  前世姚淑芳從安西侯府離開後,就住在這座莊子,不久又選了這裡用了十畝地挖了一個水塘,修了一院房子,還在水邊放了竹排,閒暇時就在這裡打發時間。

  那時孫良和孫夫人還想著讓孫夫人的手帕交,赫慧蘭的女兒苗蕊芯做孫良的平妻,與自己兩頭大,平起平坐,只是誰能想到這一世苗蕊芯竟然只是給孫良做了妾侍,世事無常,誰說覬覦人家的丈夫就沒有天譴,這一世不就有了報應。不過這報應為實如隔靴搔癢,到底義憤難平。

  姚淑芳對身後的春杏,“尚掌櫃說今日要來,春杏你去廚房安排飯食,等尚掌櫃交代完事情,早些吃了好回城。”

  春杏道,“好的!”春杏去莊子上的廚房,落梅則道,“姑娘,尚掌櫃這一次來,不知又會帶來多少銀票,尚掌櫃可真是財神爺,這麼短的時間,沒有一次虧損,姑娘也是好福氣!”

  姚淑芳微微一笑,道,“尚掌櫃在尚家家族不得志,並不是沒有才幹,而是因為他不願為官,尚家又缺少官場後盾,家族一心希望尚志走仕途,只是尚志志不在此,這經商方能展現他的風姿偉業,真真來說是我高攀了!”

  落梅無言。尚志能為姚淑芳所用怕是感念她的知遇之恩。不然,尚志那樣的人,怎麼會甘願趨於一個小姑娘之手!

  落梅眼神慢慢轉亮,臉上不由自主帶上與有榮焉的笑容。

  尚志下午就到了,在邱氏院裡見了姚淑芳,尚志二十五六,中等身材,清瘦顯得有些單薄,但,長相俊美,十分雅致,於春花雪月行走,如世家公子亦不凡風流,根本看不出來是一介商賈。

  邱氏暗暗稱奇,事後,還和姚淑芳說到尚志,“尚志真看不出來是做商人的,眉眼間更見一絲清明。”

  姚淑芳道,“尚志家族本來培養他走的是仕途,已經考了舉人,後來是自己放棄科考,故爾,家族失望,不容他在家族生存,這才出外謀求生計,但是,尚志素有宏志,我亦是機緣巧合遇到他!”

  邱氏想問什麼樣的機緣巧合,姚淑芳抿嘴,想起自己找到尚志的時候,尚志貧困潦倒,妻子病倒在炕上,已經解不開鍋了,生活極其破敗。那是姚淑芳唏噓前世尚志是四皇子的座上客,聽孫良說,四皇子對其十分禮遇,如今想來,那時候怕是四皇子手裡的所用銀子,尚志為其所爭來的份額占的比例不小。

  姚淑芳道,“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尚志就是這樣。”

  邱氏看著姚淑芳,覺得姚淑芳有些誇大其詞,因是自己女兒,不忍心說出傷她的話,於是道,“哪有這麼嚴重,不過一個落魄舉人,還天降大任於是人!”

  姚淑芳淡笑,道,“娘,以後你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不是我說的這樣的人!”

  邱氏以為姚淑芳年齡還小,對此只以玩笑了之。

  此刻,姚淑芳笑笑,一直以來她也被尚志的氣質所折服,道,“這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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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9 16:34:49


  七皇子坐在戶部尚書的黃花梨木搖椅上,聽著戶部尚書哭窮!怎麼看怎麼都不像被人隨便踩在腳底下的人,戶部尚書童大人人人都叫他財神爺,這一位如今和自己打太極,七皇子笑道,“大人,不用跟我嘮叨這些,我不懂,以後,戶部尚書是什麼樣還什麼樣,我就是來轉轉,用銀子的事,你老酌情處理就是!”

  戶部尚書童大人一聽愁眉苦臉的神情方鬆懈了些,道,“殿下!有殿下,老臣這心裡就有了主心骨不是!”

  七皇子再笑,“矯情!”

  戶部尚書童大人一愣,隨之哈哈一笑道,“老臣這就算和殿下打過招呼了,殿下,你辦事地兒已經安排好了!我這就領你過去……”

  七皇子站起身道,“大人留步,讓人帶我去就好!”

  戶部尚書點頭,“也好!”

  七皇子走了一會戶部,出了衙門問王德玉,“咱們去哪?”

  王德玉道,“不知道,子軒和賈重都去虎賁營了,這會也就殿下和我倆個人了!”

  七皇子轉頭看看,就見平一打對面的鋪子走出來,七皇子耳朵抖了抖,等著平一上前,平一到了跟前,看王德玉,也不知怎麼的,這王相公的兒子靈機一動,道,“殿下,我忘了和老尚書有幾句話要說!”

  七皇子心裡明白,平一說等我肯定是姚五的事,王德玉這樣有顏色,點頭道,“嗯!你去說!我在春風樓等你!”

  七皇子上馬,慢慢往前面走,平一並排,道,“姚五姑娘今兒和姚家四太太去城外的莊子避暑,姚子軒請了半天假去送的。”

  七皇子轉頭想了想,“哪個莊子?”

  七皇子也皺起眉頭,看著前方,輕聲道,“姚五……姚五……這次要沒有姚五,我這命還說不一定要真真丟在江南!不行,我得去一趟,去一趟問問她,就問一句話!”

  平一皺眉看著七皇子,“爺不會是要跟著去?”

  七皇子周勁嗯了一聲。

  平一道,“那我去準備!”

  七皇子知道姚淑芳去了城外的莊子,打馬往前奔去,平一急的要命,這不是才說了幾句話嗎?也不問問是那個莊子喲!

  七皇子可不是楞頭楞腦地這會就去城外的莊子,他是先去了春風樓,在那兒點了幾個菜,其實也不是點了,春風樓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七皇子的口味,要是不知道那好,你早點走人,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這春風樓本來就是人家私底下的產業。

  這麼跟你說吧,當初七皇子臨離開京城去江南的時候,夜探姚五姑娘,可說好了,要將自己的銀子拿出來給姚五姑娘投資。銀子賺銀子呢,那時候,姚五姚淑芳哪會平白無故地接受人家的東西,當然了,之前姚子軒拿來的不算,因為不知道是七皇子交代給姚子軒的,所以,姚淑芳就是猜到,也裝作不知道,試想,那個人還會自己往前湊著說,我知道,這不是我哥送的,是七殿下你送個我的,那叫什麼,上趕著讓人家接受你!

  姚淑芳就不這麼做,所以七皇子的銀子也不能收,七皇子一句話說我回來讓父皇給我們賜婚,可實際上但凡沾上皇家的事,哪有這麼簡單,要是這麼簡單,姚淑芳說一聲我願意等你,那不就皆大歡喜了。所以,姚淑芳有姚淑芳的想法,七皇子這銀子就沒有送到姚淑芳手裡,中間因為還有個傳輸帶,那就是姚子軒那是堅決不同意,就姚子軒心裡的想法,七皇子就是喜歡妹妹姚淑芳,到時候撐死了就是個側妃,側妃就是還是妾,姚子軒這一關就過不來去。

  七皇子也沒轍,因為時間緊迫,這一次回來,姚淑芳忽然說了那麼一句話,七皇子心裡難受,說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卦了,心裡一想就想到邱掌院家的那位長孫邱劍鋒,那也是個精彩豔豔的人,心裡就憋悶,所以這一次要見姚淑芳這個姚五姑娘,七皇子覺得不能再像前一次那麼冒失,這一次必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因此,七皇子打馬去的還是春風樓。

  “你說的那個莊子在哪?”七皇子這才問平一。

  平一道,“出了東城門十裡路的嶽山。”

  七皇子點頭,“還真是好地方,怎麼不早說,周炎家有一個莊子就在那附近,對了叫什麼名字,名字總知道吧?”

  平一不說其實七皇子也知道,周炎祖父德親王在岳山早早買下一大片地,足有兩千畝,裡面建了一座大莊園,比王府稍稍遜色,每年還在哪裡春秋兩季舉辦什麼菊宴,桃華宴,這麼好的地方,姚五家竟然也有一處,這可讓七皇子重新見識了一下姚家四房。

  “你說的是周炎那個莊子附近?要是這麼著,到也好辦,這菜也點了,不如,你去找小郡王,告訴他我在春風樓,快去快去!”

  小郡王這幾天哪敢來找七皇子,此刻,等在宮門口,眼兒巴巴地望著宮內,對身邊的人道,“他倆個什麼時候換班啊!這大熱天的,可不讓人活了!要等到什麼時候?”

  身邊的人道,“快了,托了口信,就在這會兒,爺先喝口涼茶!”

  小郡王周炎接過對方手裡的茶碗連喝三口才罷。

  賈重從宮門口出來,一眼看到小郡王,周炎,賈重道,“什麼事,這麼著急,你家老爺子要給你娶媳婦了?”

  周炎哭喪著臉道,“不是!哥哎!你得幫我,我做錯事了,這可怎麼得了,我跟你說,我必的和你說,這是不知道,我當時怎麼那麼昏頭,就說給我家祖父說了……你可得給我出個主意,要不我要死了你哪兒找我去了!”

  賈重聽到雲裡霧裡地,“得得得,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什麼事告訴你祖父,要你命了!”

  周炎這才卻發現自己說了半天,人家半點沒聽明白,周炎這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道,“我跟我家老太爺說,七皇子想成親了?”

  賈重不經腦子的一哇啦,“那也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再說七皇子想成親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他不想成親才奇怪!”

  小郡王抓住賈重的胳膊道,“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說什麼,這事要是老太爺知道,還不得把京城裡所有的貴秀的底都要摸一遍,要是陰差陽錯,你說我不是找抽是什麼?”

  賈重這才嚴肅起來,道,“你怎麼說的,你這一說,可不就是這樣嗎?哎呀!我的郡王哎!這下可有的看了!”

  周炎雙手抹了一把臉,道,“你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快找七殿下啊!”

  周炎急吼吼跟在賈重後面上了馬,賈重也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囑咐身邊的人快去找七皇子,找到七皇子就去春風樓。要是皇上和皇后看不上姚家五姑娘,德親王再讓皇上賜婚別人家的閨秀,賈重想想,是想都不敢想,顧不上回府,和周炎一起去春風樓。

  平一一出春風樓就看到賈重和小郡王周炎,見倆人神色不對,道,“七爺讓我去找郡王!可好你們都來了!”

  周炎一聽,臉色很難看了,對賈重道,“看吧!我就知道,我闖禍了!”

  賈重也沒法說,道,“平一,我身邊的人一會回來,就告訴他們,七殿下不用找了!”

  平一笑著應了,看著賈重和小郡王一起周炎上了樓。自己也隨後自去準備。

  賈重一上樓進了七皇子在的包間,一進包間,就巴拉巴拉地將小郡王的事告訴了七皇子,七皇子周勁尤感意外,去看周炎道,“你怎麼能把我的事告訴你家老狐狸呢?這下可好,父皇和母后沒有不知道的,要是讓她們都知道是姚五姑娘,你說,父皇要是一個不同意,再讓母后一下懿旨,賜我個不知根不知底的,這人生還有什麼活頭?就你這張碎嘴,說什麼不好?”

  周炎兩隻胖手一個壓一個,道,“不說怎麼辦,要不我去和我家老太爺說,就說那些話都是我胡謅的都是沒有的事!”

  七皇子惱火道,“你家老狐狸能信?”真是防什麼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說周炎了!

  周炎又哭喪起臉,“你能不能別說我家老太爺是狐狸,他是老狐狸那我不成小狐狸了!”

  七皇子到這會才道,“想不想建功補過?”周炎那有不想的,點頭道,你說!”七皇子道,“我借你家在嶽山的莊子幾天!”

  小郡王周炎摸不著頭腦,直起身道,“做什麼?”賈重也想知道,那地方這時節好玩的不得了,山青水綠,山上還有野味,一下興趣上來道,“要不我也請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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