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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378790
騎士 | 2010-4-6 14:58:11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5:46 編輯

本文最後由 405378790 於 2010-4-12 10:21 編輯

《天王》
作者:跳舞
類別: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陳瀟是一個十八歲的孤兒,他的父母曾經是尖端科研人員,兩年前雙雙死於一場科研事故。
  而就在這天,陳瀟十八歲生日的當天,他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對方自稱是陳瀟父母的朋友,受陳瀟的父母委托,給陳瀟送來一樣東西。
  趕回家的陳瀟,驚訝的看到了送來的東西:
  一個大大的冰櫃,而冰櫃�,是一個沈睡的美麗女孩子……
  從此,他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
  《天王》,譜寫一段都市異能英雄的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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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希望大家支持我發的小說~
異聞錄-每天一個離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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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4752
伯爵 | 2010-5-12 21:12:59

跳舞大師寫的小說其實真的不錯..  
部過他在天王寫的感情風坡..真是剪不段裡不亂喔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44:55

  第兩百一十一章  夏天的約定

  聽到這�,陳瀟倒是真有些同情佐藤千葉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殺死了親生父親,這樣的殘劇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足以讓人崩潰甚至性格扭曲了。

  相比而言,佐藤千葉子看似還比較正常,雖然性子冷漠了一些,但是以她這樣悲慘的身世而言,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嘆了口氣,心中對於佐藤千葉子的一些成見,隨即煙消雲散掉了。

  “那麽,第二個原因呢?”陳瀟問道。

  “這個第二個原因,我卻不方便說了。”老竹內笑了笑。

  陳瀟閉上了嘴巴,低頭想了好一會兒,他重新擡起頭來的時候,盯著竹內文山的眼睛:“我很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麽這麽看重我。你剛才在我面前做足了那場戲,故意重懲你的孫女——別對我說你在上辰家�向來都是這麽大公無私。你不是聖人,是人就有護短的心思。你寧可讓自己的孫女吃那麽大的苦頭,也要讓懲罰她來讓我滿意,這麽用心的對我示好。老頭子,你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老竹內狡猾的一笑:“你是我的貴客,我當然要對你表示出充分的尊重。”

  陳瀟哼了一聲:“竹內老頭,我給了你機會說了。你自己不說,我就不問了!有什麽事情你是有求於我的,現在你不說,以後你再說的話,我可就沒那麽容易答應了。”

  誰知道竹內文山卻似乎一點不著急,只是淡然一笑,並不說話。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卻反而讓陳瀟心中有些不安起來。不過隨後他心�一橫,主動權在自己手�。他對我再好,到時如果提什麽過分的請求,我一樣可以翻臉不答應,難道他還能逼我做什麽嗎?

  想到這�,陳瀟壓下了心中的不安,捧起茶杯喝完了茶,就起身道:“好了,話也說了。那麽我就告辭了。這次你不用彎路了。我也不想再在日本待下去了。離開家已經快一個月,早點回去,我的暑假也快結束了。我現在可還是一個學生呢。”

  一直到走出院子,陳瀟都以為老竹內或許會在最後一刻喊住自己,可是自己一直走了出來。老竹內都在後面坐在那兒含笑目送自己離開這個老家夥,到底打的什麽註意?

  之前盛情挽留了自己下來,就是請自己喝了一杯茶,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懲罰了竹內牙子,給自己出了口氣。然後又告訴了自己一些大八卦就這麽結束了?

  嗯,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他又“送”了一個孫女到自己身邊來。不過竹內牙子那個家夥本領也就馬馬虎虎,腦子似乎也不是太聰明。如果要派人來跟著自己有什麽企圖地話,竹內牙子也不是一個很合適的“臥底”。相比之下,如果老竹內真的把唐心派到自己身邊,那才是要擔心的!唐心那個小妞看上去嬌嬌柔柔的,其實心機很深。竹內的三個孫女。她的身體最差,但是頭腦卻是最聰明的。

  帶著一肚子疑問,陳瀟回到了自己地房間�,張小桃還沒有醒來。陳瀟在房間�坐了會兒,又想起了鳳凰,不由得又有些頭疼起來。

  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陳瀟抱著頭幾乎坐了一夜沒睡,直到天明地時候才稍微合眼小睡了片刻。

  第二天上午,陳瀟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張小桃趴在自己的床榻旁,拖著下巴,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正直直的盯著自己,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仿佛還含著三分羞澀。

  陳瀟深深吸了口氣,扭過頭來正視著張小桃,臉上浮現出笑容:“早啊。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張小桃似乎有些驚慌,眼神躲閃了一下,才吃吃笑道:“早就起來了,太陽已經曬屁股啦,懶鬼。”

  陳瀟用力伸了個懶腰,苦笑道:“你是睡足了一天一夜,我可是快天亮才睡著地,精神當然不能和你比。”

  頓了頓,又看著張小桃紅撲撲的臉蛋,好奇道:“你臉怎麽那麽紅?”

  不問還好,一問之後,張小桃卻臉色越發的紅了,過了會兒,才扭扭捏捏小聲道:“我人家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和男孩子一起睡在一個房間�過夜。早上看見你也在房間�睡覺,我”

  她的眼神�含著羞澀,嬌羞的小模樣,讓陳瀟心中微微一蕩,隨即坐了起來,輕輕拉住了張小桃的手,柔聲喚了一句:“小桃”

  張小桃被他捏住了手,心中頓時就軟了,“嗯”了一聲,睜著大眼睛看著陳瀟:“什麽?”

  “沒什麽。”陳瀟笑著搖頭。

  張小桃身體讓陳瀟的懷�靠了靠,嘴巴湊在陳瀟的耳邊呢喃:“我我一早看見你就在身邊,心�,心�很很開心地。我總覺得,和你在一起,好像很不真實,生怕一覺醒來,這就是一個夢。船上的那些事情,島上的那些事情,還有那天你抱著我在房頂上這一切,都好不真實啊”

  她低聲細語,自有一股女孩兒家楚楚可憐的味道,陳瀟看了,不由得心中大動,湊了過去,在她細嫩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不是夢,放心好了。”

  張小桃地眼睫毛微微顫抖,被陳瀟一吻之下,身體頓時都軟了,歪在陳瀟地懷�,一只小手輕輕勾住了陳瀟的脖子,低聲道:“我我喜歡你這麽抱著我。”

  陳瀟故意一笑,眨了眨眼:“那我就抱著你,不起床了。只是那些日本人恐怕在外面等久了,看見我們孤男寡女共住一室,難免就存了齷鹺地想法呢。”

  誰知道張小桃卻一挺胸,道:“怕什麽,反正都已經在一個房間�睡了一夜了,要有什麽想法早就有了,旁人胡亂猜什麽。我才不管呢。”

  話雖然如此,可是卻畢竟不敢多抱,過了會兒,張小桃就掙出了陳瀟的懷抱,輕輕將一堆衣服丟在了陳瀟地頭上,嘻嘻笑道:“快起來穿衣服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穿日本人的衣服,我一早和這�的人要了熨鬥,把你的唐裝洗過熨幹了。”

  陳瀟起身穿衣服。他雖然並沒有赤身裸體,貼身穿了內衣內褲,但是張小桃卻羞紅了臉,轉過身去,不敢看他。

  陳瀟才穿了一半,張小桃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麽事情。側過頭來,語氣變得有些古怪:“對了,我早上醒的比較早,聽見你在說夢話呢。”

  “啊?”陳瀟不由得楞了一下。

  張小桃的語氣變得越發地怪異了,仿佛用一種很有深意的目光瞟了陳瀟一眼:“鳳凰是什麽?一個人的名字嗎?你說夢話的時候,好像叫了好幾聲鳳凰呢。”

  陳瀟的動作頓時僵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起來,心虛之下。眼神不免有些飄忽,不敢直視張小桃,支支吾吾了兩句,隨口道:“也不知道做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夢,我也忘記了。”

  他心中卻忍不住大罵自己卑鄙。

  他此刻想起來。倒是隱約記得自己的確是做了一個夢。

  在夢�。自己左手抱著鳳凰,右手拉著張小桃地手。盡享齊人之福,只是隨後鳳凰忽然轉過臉來。滿臉怒氣,一掌打在自己地臉上,掉頭怒氣沖沖的走掉了。

  唉

  看來就算是夢�,這種享受齊人之福的美事也是不可能的。想到這�,陳瀟心中也不由得暗嘛自己無恥。

  只是又忍不住回味起夢�左擁右抱的那種甜蜜滋味,心中卻依然有些蠢蠢欲動。

  心虛之下,飛快地穿好了衣服,和張小桃一起推開房門才走了出去,立刻就看見了在走廊上,一個女人跪在那兒等候,面前放著一個盛了清水的木盆,還有幹凈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一臉恭順的模樣,臉龐依然有些蒼白,更是穿了一身仆人的青灰色的服侍,正是竹內牙子。

  這個竹內牙子昨天還一副重傷欲死的樣子,今天倒是就好了。這點陳瀟也不奇怪,那個老竹內連“細胞修復液”都搞得到,有了那種東西,很快治好竹內牙子的外傷,也不稀奇。

  只是,這麽著急地就把竹內牙子派了過來服侍自己,老家夥倒是真花心思啊!

  “主人,請讓我伺候您洗漱!”

  竹內牙子低沒順眼的跪在那兒,說話的時候連頭都不敢太。她臉蛋蒼白,一身青灰色的服侍,平日�慣帶在身上的太刀沒有了。

  原本從前傲氣和拽拽地表情也不見了,此刻看來,一張白凈地臉蛋,又沒有了那種寡婦臉刻薄的眼神,看上去居然順眼了很多。畢竟竹內三姐妹之中其他地兩個,唐櫻和唐心,相貌都是很美的,同樣地血統,竹內牙子的相貌也是很清秀的,只是平日�卻擺出好像個刺猬一樣的態度,減了很多魅力分。

  此刻露出了恭順的樣子,又沒有了那種刺人的囂張,溫順的樣子,看上去就多了幾分清秀和溫婉來。

  張小桃不知道什麽情況,不由得楞了一下,驚奇的看著陳瀟。

  陳瀟幹咳了一聲,皺眉道:“你來的這麽早嗎?竹內老先生倒是真心急啊。你的傷還沒好吧?”

  竹內牙子卻仿佛很惶恐,趕緊擡頭道:“能為陳瀟閣下服務是我的榮幸!早一天伺候您,我也早一天開始贖罪!還請您讓我服侍您洗漱吧!”

  說著,跪在那兒,雙手將木盆捧起來,膝蓋又往前挪了幾步。

  陳瀟還沒說話,旁邊張小桃已經用一種狐疑的眼神望了過來,眼神�頗有幾分讓陳瀟心虛的味道,陳瀟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道:“這個我不習慣人服侍我洗漱,你把東西放下吧!”

  他雖然說的很平和,竹內牙子卻身子一抖,眼角頓時流出眼淚來,擡起頭來。一臉哀求的表情:“您還是很討厭我嗎?”

  陳瀟抓了抓頭:“這個不是啦!我不習慣而已,嗯這樣,你出去,給我準備車,我今天就要離開。”

  聽見陳瀟吩咐自己做事,竹內牙子才松了口氣,連連點頭應聲,然後站了起來。這才恢復了精神跑了出去。

  等竹內牙子走了。張小桃才故意哼了一聲:“餵,陳瀟,這是演的哪一出呢?”

  陳瀟硬著頭皮,只說是竹內文山派了她的孫女跟著自己,張小桃頓時叫了一聲:“不行!”

  她不滿的看著陳瀟:“餵!你怎麽可以讓別的女孩子在你身邊伺候你呢!男女有別。你讓一個女孩子留在你身邊伺候你,我”

  陳瀟心想:還有一個唐櫻呢,如果說出來,只怕張小桃更要不滿了。他嘆了口氣,趕緊道:“其實也沒什麽,你也知道我很討厭她地,況且老竹內這麽做,多半沒安好心。我如果堅持拒絕,難免他又想什麽其他的主意,不如答應下來,且看他們會怎麽做好了。這個竹內牙子雖然人刻薄了一點,但是腦子卻不聰明。也好對付一些。”

  看著張小桃臉色稍和。陳瀟才又趁機道:“還有那個唐櫻,老竹內也說了讓她跟著我呃。你別瞪眼,只是跟著我學藝。算是半師半徒的身份。餵!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難道我會對一個小蘿麗產生興趣嗎?我又不是中年怪大叔”

  “哼!”張小桃撇了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唐櫻那種蘿麗臉蛋的小女孩,才反而會激發你們男人的獸欲呢!”

  陳瀟嘆了口氣,心想,這女人吃醋,實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最讓人頭疼的事情。女人如果不吃醋,就一直那麽溫柔的樣子該多好啊。

  只是年輕地他卻不知道,女人如果不吃醋,那還叫女人嗎?

  上午地時候,讓陳瀟驚訝的是,老竹內居然還召來了一個老熟人——那位一直喜歡搖著折扇做風雅狀的伊藤京!

  伊藤京一見陳瀟,就親熱的上來和陳瀟做了一個擁抱,然後笑道:“陳瀟君,接下來將由我陪你一起去東京,然後給你們辦理離境的手續。”

  陳瀟原本想拒絕地,但是伊藤京卻笑道:“陳瀟君似乎這次來日本,沒有走合法的程序吧,所以想要離開的話,您的本事,想走的話,自然沒有問題,但是這位張小桃小姐麽”

  陳瀟想了想,倒也的確是這麽回事。自己其實也很難走了來的時候,有海神帶著自己一路飛過來的,自己可不會飛,難道遊泳回中國嗎?

  一想起海神,不由得又有些頭疼,那個女人來了日本就和自己分道揚鑣,說是一個人跑去看富士山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什麽麻煩來。

  不過那個女人一向做事情無法無天亂七八糟地,趁機和她分開也好,免得麻煩。

  臨行之前,千葉子殿下也趕來的。據說秋吉宮遇到襲擊之後,她被接回了京都皇宮去了,今天忽然跑了來,專門來送行。

  唐櫻自然也被她帶了來,這位童顏巨乳的MM,準備好了一個小小的包袱,一臉欣喜的跑到了陳瀟地身邊,就一躬到底:“陳瀟君,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聽說牙子姐姐也被爺爺派到您地身邊,這樣太好了,以後我就有了伴兒啦!”

  要命的是,這位小妞穿地寬松的和服,個子又不高,鞠躬地時候,從陳瀟的角度,居高臨下,難免就看到了唐櫻衣襟�一片白花花的雪嫩肌膚,他才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小桃就很不滿的咳嗽了一聲,瞪了陳瀟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禽獸”!

  陳瀟立刻想起了張小桃早上說的話,尷尬的收回了眼神,咳嗽了一聲。

  千葉子對陳瀟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冷淡。只是略微表示了一下對於陳瀟之前搭救自己的感謝,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話了,倒是隱隱的,眼神�仿佛還有幾分敵意。

  陳瀟開始有些奇怪,待到看見千葉子紅著眼睛拉著竹內牙子的手。依依不舍地時候,心中才恍然明白了。

  竹內牙子很早就被派到千葉子身邊侍奉她,兩人的關系又像是主仆,又好像是姐妹,說的親熱的關系,竹內牙子和這位殿下的關系,甚至比真正的竹內家的姐妹更親了幾分。現在老竹內驟然命令竹內牙子離開皇室改為跟隨自己,千葉子自然就會認為是自己從她身邊把她的好姐妹搶走了。難免就會對自己生出不滿來了。

  看得出來。竹內牙子地情緒也有些低落,但是卻強行忍耐著,表現得很平淡,只是對千葉子恭敬地鞠躬:“以後牙子就是陳瀟先生的仆從了,不能在殿下身邊服侍。還請殿下多多保重。”

  看著竹內牙子一臉平淡的樣子,千葉子顯然很難過,忍不住又恨恨的看了陳瀟一眼。

  作為日本最大的城市,世界著名地國際大都市,雖然之前已經從各種媒體電視上看過很多東京的繁華場面,但是真的走到東京,陳瀟依然忍不住生出了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來。

  街頭上那些打扮得另類時尚的日本少女,讓陳瀟心中忍不住惡意的聯想: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出來援交的

  上辰家果然極有錢。幾輛黑色豪華轎車載著眾人來到了東京最好的酒店之一麗思卡爾頓。

  當幾名穿著日本傳統和服地隨從前後簇擁著陳瀟等人步入酒店大堂,猶如眾星拱月一般將陳瀟圍在正中間,前面開路的上辰家的年輕弟子一臉的肅穆,身邊的人小心恭敬地姿態。

  這麽一行人走了進來,頓時在大堂�引來眾多地側目和好奇的眼神。

  上辰家招牌果然極亮。酒店�派出了高規格地接待人員。一位掛著總經理頭銜的酒店高管親自出迎,伊藤京看來是這�地熟客了。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之後,立刻就告訴對方。自己只是作陪,走在後面的陳瀟才是主賓。

  那個酒店高管也是極有眼色的人,眼看連伊藤京這樣橫行於日本上流社會的貴公子都親自作陪,那麽中間的這個年輕人,只怕身份就高的嚇人了!雖然伊藤京並沒有仔細說明陳瀟的身份,但是依然忍不住惹人遐想。

  難道是一位皇室的親王?可似乎不像皇室的幾位年輕的親王,都不像是陳瀟的這個歲數。

  又或者,是某個大財閥的繼承人太子出行?

  只是,為什麽卻穿著唐裝?

  直到走進了一個貴賓專用的電梯�,一直跟在陳瀟身邊的張小桃卻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架貴賓專用電梯�只有陳瀟和張小桃唐櫻竹內牙子和伊藤京以及那個酒店的高管,其他人則是上了其他電梯。

  陳瀟好奇的看著張小桃:“你笑什麽?”

  “我是笑啊,這次我算是狐假虎威啦。”張小桃掩著嘴:“你出門好大的排場呢,剛才我還聽見旁邊有人悄悄議論,猜你會不會是什麽財閥的貴公子,又或者是皇室的人呢。”

  陳瀟聽了只是一笑,卻忍不住捏了捏張小桃的鼻子,笑道:“狐假虎威?嗯,這麽說,我是老虎,你就是那只小狐貍了。”說著,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笑道:“你就是一條迷人的小狐貍。”

  張小桃面色緋紅,羞得縮了縮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邊的人。

  唐櫻似懂非懂,好奇的看著神色親昵的兩人,竹內牙子卻表現得很“專業”,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聞不問,不管是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當作自己是啞巴是聾子。果然是服侍了皇室多年的人啊。

  旁邊那個陪同的高管聽見陳瀟和張小桃說中文,心中更是肯定了:這年輕人果然是華人。只是到底是什麽身份?中國已經沒有皇室了難道是中國的太子黨?可就算是中國的太子黨,也遠遠不夠讓伊藤京這樣身份的人陪同吧。

  看伊藤京的態度,似乎從前他陪其他幾個日本著名的貴族公子一起來的時候,態度都沒有對這個年輕人這麽恭敬呢。

  他又看了張小桃和竹內兩姐妹一眼,心中忍不住嘆息:這些身份高貴地太子黨就是不同,出行的時候身邊都會帶著這麽多美女。不過,這個說中文的女孩,好像才是正房?

  引著陳瀟等人來到了已經清掃了無數遍的總統套房。這位高管就趕緊告辭了。他很清楚,像對方這樣級別的客人,根本不需要準備任何房間�的服務人員。因為這種豪門的人出行,都會帶著一些家族�自己的侍從,不喜歡讓外人服侍。

  總統套房�,主臥自然是留給了陳瀟,唐櫻和竹內牙子各自占了一個側臥,其余隨行地上辰家地仆從。都住在了同一層的其他房間�。居然把這整整一層都包了下來。連樓梯和電梯都留了人專門把守。

  陳瀟心中不免嘆了口氣,有錢有勢果然不同,難怪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不擇手段只求成為人上人

  “一切的手續自然有人去辦了,最遲兩天的時間。護照和機票都會全部辦妥。到時就會送你們去機場離開了。”伊藤京看著女賓都安頓好了,趁著張小桃興奮的跑進房間�看那個豪華地大主臥——主臥�那張據說是和歐洲某國皇室用的床一樣的豪華大床,讓張小桃興奮不已,據說連被單�填充的天鵝絨都是特選出來的,一進房間�,張小桃就歡呼一聲,把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拋進了柔軟的床上,又滾又跳。

  趁著張小桃進了房間。伊藤京湊近了對陳瀟低聲道:“反正還有兩天時間,就由我來陪你好好地遊覽一些東京吧。”

  陳瀟遲疑了一下,就想拒絕:“我沒什麽想去的地方,這幾天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也有些累了,就在酒店�休息一下吧。”

  東京算是商業城市。不算什麽好的旅遊聖地。陳瀟對於那些豪華奢侈的商業中心,也沒太大的興趣。

  可伊藤京卻表情有些古怪:“來到東京。自然有一些有趣地地方可以去。”

  陳瀟一看伊藤京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說地多半又是一些“男人的天堂”之類地地方。

  他雖然年輕氣盛。從前對那種地方或許會有幾分好奇,但是現在身邊有了張小桃,兩人剛剛墜入情網,哪�還有什麽心思去那種風月場所滿足好奇心?

  伊藤京眼看陳瀟沒興趣,不由得苦笑道:“竹內宗家大人吩咐我一定要熱情的招待您,如果您什麽要求都沒有的話,我會很難做的陳瀟君,請務必吩咐我做些事情吧,否則的話,我可是會被懲罰的。”

  “啊?”陳瀟摸了摸鼻子。

  略微想了會兒,忽然一拍腦袋:“對了,有些東西,你幫我買回來吧。”

  既然對方主動要求被宰,那麽自己也不用客氣了。

  自己這次來日本這麽多天,回去總要給家�的那幫老老少少帶些禮物才對,只是開銷嘛反正上辰家有得是錢,就讓他們買單好了。

  自己幫了他們那麽多忙,讓他們出點血,陳瀟可是很心安理得的。

  至於送什麽東西嗎

  陳瀟頗為想了會兒,就提筆寫了一個清單出來。

  老田那麽喜歡抽煙,給他買個高檔的打火機好了。

  祝融嘛雖然她也吸煙,不過她貌似是不需要打火機這種東西了。陳瀟想了好久,心中生出一絲惡作劇的念頭來,幹脆買了一套情侶之間的“情趣用品”來,算是送給祝融和共工夫妻兩了。而且,日本人制作“情趣用品”無論是創意還是質量,都算是世界第一。

  白菜嘛她喜歡吃零食,買一些吃的送她就好了。

  蕭情是武者,找一柄上好的武士刀送給她留做紀念吧。

  至於徐二少

  陳瀟想了會兒,徐二少那個家夥從前喜歡看漫畫,日本的漫畫的確很風靡,弄幾套原版的漫畫送給他也不錯。

  陳瀟提筆寫了他知道的幾個日本著名的漫畫大師級的人名,什麽鳥山明之類的大師級的名字自然是第一個寫上去的,隨後北條司,車田正美等等名字,還有井上雄彥(井上在畫完灌籃高手之後只能算是一線暢銷畫家,但是他在畫了宮本武藏之後,才被正式認為是大師級)。

  寫了一連串名字之後,看著面前的伊藤京的臉色有些古怪——大概讓他這位身份高貴的貴族公子去給自己買漫畫,實在有些搞笑吧。

  想到這�,惡作劇的心思越發的難以壓抑,幹脆就隨著性子又寫了幾個名字出來:

  如月群真

  楓牙

  原本打算看伊藤京的精彩表情,可誰知道,陳瀟寫完這三個名字後,伊藤京卻忽然露出了一絲“了然”的表情,笑看著陳瀟,表情甚是親熱:“哈哈!看來陳瀟君也是同道中人!這三位畫家,在中國也很有名嗎?”

  他用力拍著胸脯:“放心!我一定辦妥!最後這三位畫家的作品,我親自去辦!而且還一定找到畫家本人親筆在畫冊上簽名!”

  大概是伊藤京笑得太猥瑣了,房間�的張小桃聽了跑了出來,看見清單,隨手拿了過去掃了幾眼,當張小桃看見了名單上最後的三個畫家的名字,不由得俏臉緋紅,橫了陳瀟一眼,低聲啐道:“哼!你們這些男人啊!”

  陳瀟不由得尤其奇怪:“夷?這些名字你也知道?”

  張小桃似笑非笑:“楓牙的作品,記得給我帶一套《夏天的約定》回來哦。”

  說完,投給陳瀟一個曖昧的眼神,自己卻臉一紅,掉頭跑進了房間�。

  陳瀟頓時楞在了當場,倒是伊藤京,忍不住羨慕的看了陳瀟一眼,悠然笑道:“陳瀟君,你好福氣啊”


  第兩百一十二章  現在又是我領先了

  好吧,旁人的禮物倒是都容易搞定,最後,也是最困難的

  伢伢同學,她的禮物呢?

  如果送旁人不送伢伢,陳瀟自己都會罵自己沒良心的。去世的父母把她丟給自己照顧,算是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女孩兒了,且不說在家�那幾次曖昧香艷無比的同床而眠,還有那場讓人噴血不止的“幹洗”,自己和這個女孩子的關系已經切割不開了。

  只是,給伢伢送禮物卻更要花費一些心思了,伢伢基本上對這個世界的概念還是一片半空白,一般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無論是漂亮的衣服還是首飾之類的東西,她多半都是沒什麽概念了。

  想到這�,陳瀟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罪惡感來——一直一來,自己倒好像是把伢伢當成了圈養的私人寵物一樣了。雖然自己的出發點是想盡量保護伢伢的單純,畢竟這麽性子純良到了極點的女孩兒現在實在是太少見了。甚至為了刻意的保護伢伢,陳瀟在潛意識之中,之前都比較抗拒帶伢伢出門,哪怕是在家�,也只允許伢伢看書,而限制她利用網路來了解這個世界。這種做法未免矯枉過正,但是也不能怪陳瀟——他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能自己照顧自己就已經很難得了,望他會照顧別人,那多半就是做的亂七八糟了。

  況且,對於伢伢這樣的情況,最最需要的照顧,應該是那種猶如初生的嬰兒之母親那樣的人選,從最最基本的生存常識開始一點一滴地灌輸給伢伢這個像嬰兒一樣“純潔”的孩子,可陳瀟,卻不是一個充當母親的合適人選。

  所以。清單之上,伢伢的名字之後,卻還是空白,陳瀟遲遲下不了筆。終於過了會兒,他嘆了口氣,放下了手�的筆——伢伢的禮物。看來還是要自己親自去買地好。

  嗯,最好挑幾個巨型玩偶公仔,讓她以後晚上可以抱著睡覺,免得這個小妮子晚上有事沒事喜歡鉆到自己床上去抱著自己睡。畢竟自己也是血氣方剛,之前就忍得很辛苦,伢伢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自己把持不住

  咳咳,阿彌陀佛。陳瀟心中默念了幾句空即是色,隨即定了定神。

  看了一眼面前笑得很怪異的伊藤京,陳瀟嘆了口氣:“有件禮物,我還是要自己去親手挑的。”

  伊藤京能當上辰家的公關大使這樣的角色。自然是眉眼通挑,立刻就會意,壓低了聲音笑道:“一定是給一位特殊的女孩子吧。”

  陳瀟嗯了一聲,有心想說伢伢是自己的妹妹,可是話到嘴邊,卻忽然發現這又是一筆糊塗帳,和伢伢地關系,如果單純的以“妹妹”這兩個字來掩飾的話。只怕老天都會看不過去,降一個雷來劈自己了。畢竟,哪�有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幹洗”一遍的?哪�有這麽大年紀了,哥哥和妹妹還睡在一張床上地?

  伊藤京看出了陳瀟的局促,微微一笑:“陳瀟君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這個家夥果然不是說說就算的。在酒店�略微休息了一下之後。伊藤京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兩個上辰家的年輕女弟子來,專門陪同張小桃同學。然後也不知道那兩個日本小妞怎麽忽悠的,說了一些女孩子的共同話題。什麽美容啊之類的,又故意神秘細細地低聲耳語了會兒,最後居然就把張小桃同學拉出去了。

  陳瀟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被拉到酒店下的美容中心去做香熏SPA去了。

  “看來陳瀟君身邊出色的女孩子一定很多。”伊藤京倒是不敢開陳瀟的玩笑,而是顯得很誠懇:“像陳瀟君這麽出色的男子,身邊多幾位紅顏知己也是尋常事。只不過,自己卻要辛苦一些了。”

  陳瀟有心解釋,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幹脆閉上了嘴巴,懶得解釋了。

  出門之前,陳瀟倒是換了一身衣服,沒有再穿唐裝了。畢竟之前周圍地日本人都穿和服,為了表明身份才選擇唐裝。現在來到了東京,這座現代大都市�,倒是穿和服地人少了,自己特意穿一身唐裝上街,反而太過醒目,陳瀟可不想成為別人的視線焦點。

  換了一身幹凈地休閑服,在陳瀟的堅持之下,那幫殺氣騰騰一臉嚴肅地上辰家的隨從一個不帶,甚至拒絕伊藤京陪同。

  他身上的錢包�帶了一張酒店的卡片,就算不會說日語,也不用擔心迷路,而且,在東京這座國際化的城市�,單純的購物,一些簡單的英語會話也足夠了。

  陳瀟穿了便裝回到酒店的大堂時,戴了一副墨鏡,他的這身打扮並不出奇,大搖大擺走出了酒店大堂,甚至沒有人認出來他就是之前還被人前呼後擁恭迎進酒店的那個神秘年輕人。

  站在酒店門口的候車處,自然有酒店的服務人員幫忙攔來計程車,上車之後,陳瀟想了想,用生澀的日語報出了一個地名:秋葉原。

  秋葉原是東京最大最繁華的電器電子產品商業街,陳瀟出門之前想了很久,伢伢平日�一個人很少出門,總是看電視也挺無趣的,不如給她買一個遊戲機之類的娛樂用品,教會伢伢打電動遊戲,或許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方法。當然了H遊戲已經被陳瀟自動從名單�刪除了。

  秋葉原這個地方算是日本異文化集大成之地了,陳瀟乘坐出租車來到了位於東京都千代田區的這片著名的電器商業街區,放眼看去行人熙熙攘攘,更讓陳瀟覺得新奇的是,似乎這�聚集了東京最多的奇裝異服的人群,各種古怪的打扮和裝束,濃妝艷抹地少女——呃?好像不是少女?陳瀟看著面前穿著粉色套裙走過的幾個身影,仔細看了幾眼之後。才確定了對方居然是男人!

  難道是,傳說之中的偽娘?

  陳瀟頭皮有些發麻。只是那幾個變裝的家夥卻熱情的拿著一疊傳單在行人之中派發,陳瀟走過的時候也被熱情地塞了一張在手�。

  低頭看了看,傳單上的日文他看不懂,不過插畫卻赫然是一個打扮得極為艷麗的男人,穿著各種不同的女性群裝。還有象鼻襪,水手服,公主裝等等等等

  陳瀟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周圍的行人仿佛對這個場面毫不稀奇,大概在秋葉原這種地方,經常會見到吧。

  順便說一下,秋葉原除了是著名的電器商業區之外。還是日本著名的禦宅族地聖地。無論是喜歡什麽,LOLI控,禦姐控,女王控,變裝控等等等等。一切禦宅族的幻想,都可以在這�找到。

  陳瀟看了看左右並沒有垃圾桶,隨手將傳單折了起來塞進口袋�。一路往前走,兩旁的各種大小的商鋪,多半是一些遊戲動漫音像商品,各種遊戲動漫的海報張貼,還有不少商家聘請了演員在門口做COSPLAY表演來吸引顧客。

  陳瀟一路走來,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在一個COSPLAY秀地路邊駐足觀看足足五分鐘。這才抽身從圍觀的人群之中離開,只是才擠了出來,忽然身體就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

  原本在擁擠的行人之中,磕磕碰碰也難免,可是陳瀟卻明顯感覺到對方這一撞的力量很大。只是以陳瀟的本領。卻哪�會被撞開?倒是撞在他身上的那個人反被撞得一下彈開。同時陳瀟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飛快的用日語說的“對不起”,就看見一個人影匆匆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一路小跑,擠進了人群之中。

  陳瀟心中忽然一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頓時發現自己的上衣口袋�錢包不見了!

  陳瀟先是一楞,隨後就是一驚!

  以他的本領,都會被人貼身偷去了錢包?!自己當時居然毫無察覺?這個小偷倒是好本事!!

  他反應過來,立刻低呼了一聲,奮力朝著人群之中追了下去。

  前面的那個家夥一身灰色地風衣,還帶著一頂帽子,從那風衣地款式看來卻是中性的,而帽子又遮擋住了頭發,從背影看來,分不出是男是女。

  只是這個家夥卻極為滑溜,在人群之中穿梭,就仿佛一條泥鰍一般,總是能尋找到人群之中地縫隙。速度居然是極快!虧得陳瀟也不是弱者,眼睛緊緊盯住了對方,腳力也夠強,一路在後面狂追,仗著力量強行擠開前面擋路的人群,才勉強跟在了後面。

  他心中有些惱火,居然有這種小毛賊偷到自己身上來了!又有些暗恨自己警惕心太弱,堂堂地異能者,居然被人摸走了身上的錢包都不曾察覺!心中惱火之下,更是非追上這個家夥不可了。

  只是一連追了數百米,這個家夥在人群之中卻反而越跑越遠,如果不是陳瀟仗著力氣擠開人群,有幾次都差點就追丟了。

  他心中惱火,可恨是在大街上,自己不能瞬間移動,更不能用異能直接跳躍過去——否則的話,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一跳十幾米,引來圍觀,麻煩的是自己。而且現在資訊那麽發達,萬一有人好奇心之下用手機拍下照片來傳出去,那樂子可就大了!

  又追了數十米,陳瀟卻漸漸的覺出有些不對了!前面那個家夥一邊跑,居然還一邊有兩次回頭觀望自己,對方帶著寬大的墨鏡,遠遠的看不清臉孔。只是對方卻明顯沒有施展出全速逃跑,卻好像是有意戲耍自己,有兩次自己已經明明快追不上了,對方卻好像是有意的慢下了腳步來?!

  嗯?

  陳瀟霍然心中一亮,猛然頓住了腳步!!

  如果是普通的小偷,怎麽可能有本事偷走自己的錢包?!如果是普通的小偷,偷了東西被發現之後不全力逃跑,還有閑暇的心情來故意降低速度和自己玩兒追逐遊戲?

  而且,看著這個家夥在人群之中穿梭的那種敏捷的身手——如果東京地小偷都有這種本事的話,恐怕東京警視廳就要頭疼了。

  想到這�。陳瀟站在原地,霍然扭頭四處環顧了一下。

  周圍人群紛湧,熙熙攘攘。只是因為剛才這一場追逐,倒也吸引了不少行人朝著陳瀟頭來詫異的眼神。

  陳瀟努力往周圍觀察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不由得暗自皺眉。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那個小偷也停了下來,站在遠處轉過身來,卻仿佛對自己咧嘴笑了笑,在人群之中,還舉起了一只手來,對著陳瀟做了一個射擊的動作。隨即還勾了勾手指,示意陳瀟來追。

  陳瀟一看。怒極反笑。這個家夥,果然是在故意挑釁自己呢!

  他眼珠轉了轉,拍了拍衣服口袋,對著那人攤開雙手,做了一個“懶得理你”地姿勢。然後就轉過身去,朝著相反的方向走開了。

  那個小偷在遠處卻反而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陳瀟居然這麽就放棄了,似乎猶豫了一下,卻反而快步朝著陳瀟這�走來。

  陳瀟側過頭去,眼角余光看見對方走近了,卻反而加快了腳步,往街道的另外一頭跑去。

  後面的小偷看見陳瀟加速。居然也跑了起來,一路追了上來。

  情況頓時變得荒唐了起來,變成了陳瀟跑,小偷追。兩人一先一後,追出了足足有數百米的距離。這次陳瀟卻心中有了主意。故意領著那人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跑。終於跑到了一家咖啡店旁的路口巷子,陳瀟一頭鉆了進去。

  後面那個小偷仿佛楞了一下。不由得警惕地頓住了腳步,在遠處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大步走了過來,隨著陳瀟步入了這條巷子。

  這條巷子,其實只是兩座建築物之間的縫隙,陰暗狹窄,最�面則是店鋪的後場,此刻巷子�倒是無人。那個小偷才走進巷子�,頓時就看到眼前一花,一個圓形的黑糊糊的東西迎面飛了過來。

  這個小偷立刻身體騰空而起,這一躍居然足足躍起有三五米高!身體在空中靈巧地翻了個跟頭。陳瀟踢出的一個垃圾桶頓時砸在了地上,那個家夥卻雙手攀登在了旁邊的�壁上,身體猶如一條壁虎一般吸在�上,居高臨下看著前面的陳瀟。

  一看對方的身手,陳瀟更加篤定了心中猜測!這不是普通的小偷!

  他出手不再留情,手指飛快的伸進口袋�,抽出來的時候,指尖已經夾了幾枚硬幣。他往日習慣隨身挾帶鐵彈子,但是來到日本這麽多天,沒法弄到鐵彈子,只好留了一把硬幣來代替。

  看著那個家夥如壁虎一般吸附在�上,陳瀟哼了一聲,身體飛快地往前幾個大步沖了過去,同時手指輕彈,咻咻兩聲,兩枚硬幣已經射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反應居然也不滿,身體在�壁上一個翻滾,就輕巧的往後滑落數米,砰砰兩聲,兩枚硬幣射在了�壁上,發出兩聲輕微的爆裂聲來。

  那個人仿佛“夷”了一聲,仿佛對陳瀟的異能頗為驚奇。

  陳瀟地幾個大步已經竄到了那人地面前,單掌一揮,一道念力刃淩空射了過去。那人身體在�壁上側身一閃,可下一瞬間,卻發現下面的陳瀟人不見了!

  “哼!”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哼,陳瀟已經飛快地瞬移到了這個小偷的背後,一手飛快地從後面伸了過來,勒住了那人的脖子,胳膊一緊,那個人呼吸頓時一窒,陳瀟另外一只手已經頂住的那人的腰:“說,你是什麽人!不然我扭斷你的脊椎骨!”

  陳瀟才說完,忽然就感覺到懷中的人一沈!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絲警惕來,勒著對方脖子的胳膊,也感覺到對方的肌膚忽然變得冷硬,低頭一看,懷�勒的哪�還是那個小偷!而變成了自己剛才踢飛的那個垃圾桶!!

  這一個忽然變故讓陳瀟頓時大驚,同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陳瀟猛然轉身,將懷�的垃圾桶狠狠的砸了過去。

  轟地一聲。陳瀟全力出手,A級力量之下,那個鐵皮垃圾桶才出手就已經被強大的力量轟成了一塊鐵餅,隨即猶如炮彈一般射了過去!

  那個小偷站在地上,眼看一枚鐵餅飛到面前,身體忽然原地一轉。伸出一只手來一抄,輕輕巧巧,就將陳瀟全力扔過來的鐵餅抄在了手�。

  陳瀟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這個小偷,好厲害!

  他臉色凝重,手指上開,每個指縫�都夾了一枚硬幣,小心警惕的盯著對方。

  而就在陳瀟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對方卻忽然高高舉起了雙手,嘴角咧出一個微笑:“停!停!不打了。”

  對方說的是英語。一句話說完,也不等陳瀟答復,對方已經自己脫掉了頭上地帽子,露出一頭金色的短發來。又摘掉了墨鏡,陳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面目。

  白色的膚色,藍色眼珠,金色短發,居然是一個白種男子。看模樣年紀似乎並不太大,中等身材,相貌頗為英俊,只是嘴角的那一絲笑容。卻總讓陳瀟覺得有些不正經的樣子。

  “不打了,剛才只是一個誤會而已。”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很友好,又高高舉起雙手,表示他並沒有敵意。

  陳瀟並沒有放松警惕,而是緩緩地走近了幾步。依然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手指依然夾著硬幣:“你是什麽人?”

  那個金發男子笑了笑,眼神�帶著一絲戲謔。盯著陳瀟指尖的硬幣,不回答陳瀟的問題。卻笑道:“你剛才使用的是金屬分子爆裂。除了黑騎士的秋隕,你是我見過這種異能等級最高地。啊,對了,你剛才勒住我脖子的時候,說的是中文。你不是日本人,是中國人嗎?”

  陳瀟狐疑的看著對方:“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哼!”

  “別誤會。”金發男子走近了兩步,又將帽子戴上,還扶了扶帽沿:“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只是剛才在街上看到你,發現你居然是異能者,而且級別還很高。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沒有挾帶任何裝備。像你這麽高級別的異能者,很少隨身不挾帶任何裝備地。我很輕易的就用探測器探測到了你的實力,你身上卻沒有反探測和屏蔽的工具。”

  說著,他晃了晃方才他戴在臉上的那幅墨鏡,陳瀟這才註意到,那幅墨鏡地鏡架上果然有一枚小小地耳麥,造型赫然正式一個微型探測器的樣子。

  “所以,我對你產生了好奇心,我認為,一個沒有挾帶任何裝備地異能者,或許還是一個未曾被發現的新人。只是未曾被發現地新異能者,很少有出現像你這麽高級別的。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想試探試探你。”

  金發男子已經走到了陳瀟的面前,依然看著陳瀟手指上的硬幣,苦笑道:“我真的沒有惡意,如果你不喜歡剛才的試探,我可以像你道歉。”

  說完,他摸出了陳瀟的錢包遞了過去。

  陳瀟猶豫了一下,終於放下了手,接過錢包,看了一眼放進口袋�。

  那個金發男子笑得很熱情:“先認識一下吧。我的名字叫普林斯。”

  “普林斯?王子?”陳瀟瞥了瞥嘴。

  “啊哈,不過,在英語�,普林斯的確是王子的意思,只是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但這是我父母取的,我也沒辦法。”普林斯聳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你呢?現在我看來,你好像不是一個未曾發現的新人,想來剛才是我誤會了,你應該是一個恰好出門沒有帶裝備的同類,對吧?”

  他用了“同類”這個詞語,陳瀟猶豫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註意到,剛才我說到黑騎士的秋隕的時候,你的心跳頻率略微變快了一點點。很顯然,你知道這個名字,那麽你就不是一個未曾被發現的新人了。”

  普林斯抓了抓頭發,哈哈一笑:“或許是我太天真了。現在這個年頭,各大異能組織的探測部門每天在全世界都有無數人在到處尋找新的異能者。像你這麽強大的實力,如果是新人地話。早就被那些人發現了。”

  這個家夥仿佛是一個自來熟一樣,居然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走到了陳瀟的身邊,拍了拍陳瀟的肩膀,咧嘴笑道:“餵,你是哪個組織的?”

  “我沒有組織,暫時沒有。”陳瀟搖頭。

  “怎麽可能!”普林斯誇張的瞪圓了雙眼:“開什麽玩笑。我的探測器顯示,你的綜合實力可是A級!像你這樣強大的實力,各大異能組織都會打破了頭來搶著拉攏招攬你的!你怎麽可能現在還保持自由身?”

  陳瀟沈默,並不開口。普林斯嘆了口氣,攤開雙手:“餵,別一副死氣沈沈的樣子好不好?上帝啊,我認識幾個中國人。都像你這樣沈悶。難道你們中國人都是這種性格嗎?”

  陳瀟看著這個家夥,淡淡道:“我和你不熟。”

  “好吧,我投降!”普林斯再次舉起雙手來:“我知道,剛才是我冒昧了。可是餵,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吧。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會註意到你嗎?”

  他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湊近了,表情有些神秘,壓低了聲音笑道:“因為我發現周圍有幾個級別不算低的異能者在人群�鬼鬼祟祟,好像是在監視什麽人哦!然後我就看到了你,才發現,你是被監視地對象!”

  陳瀟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

  有異能者監視自己?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看!我就知道你會這種表情。”普林斯笑了笑:“所以你也要謝謝我哦。我故意偷你錢包把你引開,那些家夥現在已經被甩開了,至少我成功的引起了你的警惕,那些人已經不敢明目張膽的繼續監視,剛才我們跑進來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撤離啦。所以。你要謝謝我才對。拜托,別板著個臉啦!”

  陳瀟看著這個一臉輕佻笑容地家夥。後退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了,我的名字是普林斯。”普林斯的眼神�有些得意:“看來,你雖然是同類,但是卻好像是一個菜鳥哦。至少,你好像從來沒有聽過我的名字。”

  說到這�,普林斯忽然眼睛一亮,猛然擡手在自己的掌心打了一拳,興奮的叫道:“太棒了!!你不知道我是誰,這簡直再好不過了!!哈哈!!那些知道我身份的家夥最討厭了!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們兩人才能好好地說說話啊。”

  他大笑了幾聲,絲毫不在乎陳瀟臉上的愕然,一把拉住了陳瀟的胳膊:“餵,你來秋葉原幹什麽?啊!難道你也是我的同道中人嗎?這可太棒了!我在日本住了快一年了,最喜歡的就是被這些日本人稱呼為啊,那個叫什麽來著啊!對了,禦宅文化!簡直太有意思了!我不得不說,日本人在這方面地創意簡直是天才級地!他們好像很擅長於找到人性之中各種見不得光的興奮點!”

  說著,他忽然一眼瞄到了陳瀟口袋�露出了一片紙頭,居然就毫不客氣的一把拿了起來。這正是剛才在路口有人塞給陳瀟地那張“偽娘”的傳單。

  普林斯拿在手�看了兩眼,眼神�更是充滿了笑意:“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的朋友,想不到你果然是我的同道之人!而且你好像還是偏重口味啊!嗯,變裝我不太喜歡,不過也不會抗拒啦!這樣,反正難得在這�遇到一個和我有相同愛好的異能者,你這樣的朋友我交定了!”

  陳瀟被他拍著肩膀,對這個有些神神叨叨的家夥實在是哭笑不得。剛開口道:“我不”

  普林斯已經拉扯著陳瀟往巷子外面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笑道:“來來來,我們一起逛逛秋葉原,你好像對這�不太熟吧,我可是在東京住了一年了,秋葉原這�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哦,我帶你去!”

  陳瀟被他拉扯著。這個普林斯的力氣明明不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陳瀟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拉著走了出去。

  走到了巷子外,來到了大街上,陳瀟正要拒絕,普林斯已經笑道:“好了。朋友,我喜歡你這個家夥。我不管你是誰,惹了什麽麻煩,監視你的人是什麽來頭。有我在,我幫你搞定麻煩,好不好?你就陪我好好的逛逛吧!”

  說著,這個英俊地金發男子居然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陳瀟:“你知道嗎?身為一個向往禦宅文化的外國人。我在這�很孤獨的”

  “可是我不”陳瀟再次開口試圖解釋,卻依然再次被普林斯攔住了話頭:“別說了,就半天!好不好?就陪我半天!我就介紹一家很棒的偽娘俱樂部給你認識!嗯,別這種表情嘛那麽,三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個小時??餵。你不會這麽不給面子吧”

  普林斯就仿佛一個無賴一樣拉著陳瀟不放。陳瀟哭笑不得,只是被這個家夥拉住了胳膊,他居然就感覺到一身的力量絲毫都施展不出來,別說是掙脫了,甚至偏偏腦子�一絲想掙脫地念頭都沒有!

  陳瀟心中忽然猛的一條:意念控制!?難道這個家夥會意念控制?!

  想到這�,他頓時警惕了起來,普林斯卻滿臉討好的笑容:“怎麽樣?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哦!”

  陳瀟被他拉扯著往前走了出去。他感覺到自己仿佛是被對方劫持了一樣,腳下步伐如常,身體卻仿佛無法生出對這個家夥抗拒的念頭,明明心中想拒絕,但是偏偏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就仿佛被做夢一般。

  普林斯仿佛和陳瀟是多年的老友一般拉扯著陳瀟在繁華的大街上悠然而行。卻忽然眼神�浮出一絲怪異地笑容來:“啊,對了。我的朋友,我好像現在從你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哦!”

  說著。他居然就很沒有形象的湊過了鼻子來,在陳瀟地臉上和脖子上耳朵後面嗅了起來。

  陳瀟頓時巨寒。畢竟被一個大男人這麽貼近了亂聞,實在不是什麽愉快的感覺。

  “你的血液�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味道很強烈!”普林斯皺眉,表情越發的怪異了:“夷?這味道我記得我好像聞到過,嗯,讓我想想”

  陳瀟心中憤恨:你難道長了個狗鼻子嗎?

  “啊!對了!”普林斯忽然興奮的打了個響指:“幾年前,在海上,我遇到了那個叫海神的小妞,和她打了一場架,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很紳士,主動退讓了。我記得那個小妞喜歡騎在一條怪獸的身上,你身上地味道,和她騎的那條怪獸很相似哦!”

  陳瀟立刻明白了,普林斯說的“怪獸”多半就是那條被自己喝了血吃了腦的大蛇了!自己喝了大蛇的血,吃了大蛇地肉,吞了大蛇地腦漿。身上難道真的就帶上了那條大蛇地氣味了?

  不過,還有一個讓陳瀟驚奇的是這個叫普林斯地家夥,認識海神?還和海神打過架?!

  見鬼!海神可是S級啊!!

  這個普林斯到底是什麽來頭?!

  本來只是想一個人逛街買點兒禮物,誰知道莫名其妙遇到這麽一個牛皮糖一樣難纏的家夥,偏偏這個家夥的本領怪異,拉住陳瀟之後,陳瀟就仿佛對他無法抗拒了。明明對方沒有采取什麽暴力,但是卻好像能控制陳瀟的情緒,陳瀟心中雖然抗拒,但是卻偏偏無法生出強烈的拒絕的念頭。

  就這麽仿佛做夢一樣,渾渾噩噩的被這個家夥拉著一起遊逛秋葉原

  這個叫普林斯的家夥,仿佛是一個日本“異文化”的癡迷愛好者,一個典型的禦宅文化的研究者,一路走來,路過幾家電子音像店,強行拉著陳瀟走了進去,然後用極為流利的日語和店主交談詢問侃價。

  陳瀟對所謂的禦宅文化並沒有很深的了解,但是這個普林斯卻是一個妙人,一路走來,居然就充當起導遊來,他口才也很好。嘴巴極能嘮叨,說的天花亂墜,雖然陳瀟心中無奈,但也忍不住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來。

  嗯一直知道日本人很變態,但是卻沒想到日本人能變態到這種地步!

  在一家動漫音像店鋪�,普林斯一手拉著陳瀟的手臂。一手從最醒目地貨架上拿起一張熱賣的CD來,一臉激動和狂熱的表情,用激動而猥瑣的聲音興奮的大呼:“我!我等待已久的妄想VOICE系列終於出新番了!!”

  陳瀟看了一眼那張CD,好像不是什麽動漫地音樂封面上是一個LOLI美少女的樣子——呃,難道是H的?

  普林斯已經興奮的拿出了一張碟來試聽了,然後一臉癡迷的聽了足足十幾秒,長出了口氣。滿臉迷醉:“上帝啊!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說著,忽然看了一眼旁邊的陳瀟,不由分說拿起耳機來戴在陳瀟的腦袋上:“你也聽聽吧朋友!你一定會喜歡地!”

  耳機才戴上,陳瀟就聽見��面傳來了一個嬌嫩柔膩仿佛LOLI一般腔調細嫩的呼喊那聲音仿佛還帶著幾分嬌喘

  陳瀟立刻惡意的瞥了普林斯一眼:這個老流氓!果然是H的!

  普林斯一看陳瀟的眼神就明白了他地意思,搖頭笑道:“你可別誤會了。這可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東西!這聲音的意思就是,搜集了現在最當紅的動漫聲優,用各種各樣的腔調和語氣來喊哥哥。可不是那種純粹的惡心的SEX,而是從很多非H的動漫�截取下來的配音哦!聽著那些擁有最柔媚細嫩嗓音地聲優們,以LOLI的腔調,用不同的語氣喊哥哥,實在是一種極品享受啊!”

  陳瀟終於明白了!

  這張CD,�面不是音樂。也不是歌曲整整一張CD�存錄的,就是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以小女孩地那種天真地語氣腔調來喊“哥哥”

  果然夠變態!

  更讓陳瀟無語的是,這個普林斯居然不是一般地專業!

  他仿佛炫耀一般的對陳瀟開始地講解:

  “聽啊,這句走動不了啦哥哇。好嗲的聲音哦!!還有這句,意思是已經濕漉漉的了哥哇哈哈!是不是聽了很讓人沖動啊!!!”

  此刻。在陳瀟眼中,這個普林斯的臉上。分明就是寫著“猥瑣”兩個字了!!

  變態!變態!簡直太變態了!

  陳瀟心中腹誹。

  終於等到普林斯和店主侃價完畢,得意的將這張CD帶出了這家店鋪,陳瀟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好奇的看著普林斯。

  這個家夥異能的等級顯然是很高的,這麽一個厲害的強者,居然有這種“特殊”的癖好啊

  自己遇到的高手之中,就數這個家夥最沒有高手的風範了吧

  看見了陳瀟毫不掩飾的鄙視的眼神,普林斯這才尷尬的笑了笑,將CD塞進口袋�,訕訕笑道:“餵,你可別以為我是色情狂啦!這張CD的內容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比如剛才你聽到的那句動不了啦哥其實在原文�的情節是跑步太累,跑不動了。還有那句濕漉漉,也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小女孩下雨天被淋濕嘿嘿,都是特別截取下來的一些配音段落,但是如果單獨放來聽,LOLI柔嫩的嗓音說出這樣的話來,很讓人遐想,是不是啊?”

  呃看著這個家夥,一手拿著這“哥哥”CD,貼在臉上,那表情仿佛就要流出口水來的一樣!

  這個猥瑣的高人居然就站在大街上流了會兒口水,然後擦了擦嘴巴,看了一下時間,一拍腦袋:“對了!時間不早了,為了感謝你今天陪我,我請客,請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享受一下哦!!”

  說著。拉著陳瀟的胳膊,就一路狂奔。

  陳瀟基本已經認命了,遇到這麽一個好像頭腦有些不正常的高手,好像喜歡戲耍人玩一樣。幸好對方好像並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大概高人總有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吧!

  這家夥對秋葉原的地形極為熟悉,拉著陳瀟一路飛奔。左拐右拐,很快就來到了一條略微安靜一些地小街上,面前是一座幾層高的大廈,一樓明亮的落地窗,還有點綴的歐式花紋的布幔,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招牌上地日文陳瀟看不懂,但是最後的CAFE這個英文單詞卻是認得的——咖啡店?

  “這可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哦!”普林斯的眼睛�居然冒著小星星。不管陳瀟的表情,拉著他就推門大步走了進去。叮咚一聲,門上掛著的鈴鐺響動,兩人邁步走進了這家咖啡店�來,寬敞明亮地大堂。擺設極為溫馨。

  迎面兩個嬌媚的少女,身穿一身陳瀟只在日本動漫�看到過的那種女仆裝,一個手�拿著托盤,一個手�拿著掃帚

  嗯?難道是女仆COSPLAY?

  可很快,兩個穿著女仆裝的少女已經熱情的迎接到了面前來,短短地裙子下面露出少女充滿活力的長腿,兩個女孩一左一右,上來就分別抱住了陳瀟和普林斯的手臂。這種熱情和恭順的模樣,格外的誘人,陳瀟仿佛還感覺到了抱著自己手臂的這個女仆少女故意用柔軟的胸脯蹭了蹭自己的手臂,看著自己地眼神,更是充滿了崇敬和溫順。

  兩個女仆妝少女。同時用甜膩嬌嫩的嗓音高聲叫道:“#%¥%—%*!!”(這句翻譯著明:主人。您回來了哦)

  陳瀟心中猛的一閃,頓時想起了一個傳說之中的地方。

  難道。這�就是無數狼友朝思暮想的聖地

  女!仆!咖!啡!店!!

  之前陳瀟曾經聽說過日本東京有這麽一個地方,這�地服務人員全部都是扮做動漫�那種嬌媚可愛地女仆裝束。而且就連服務的態度也都是溫柔恭順,讓前來光顧地客人,真的會有一種“主人”地錯覺!

  試想,一群嬌媚青春美麗的少女,穿著女仆的裝束,熱情恭敬的服侍你,看著你的眼神�充滿著崇敬和溫柔真的是只要想想都會讓人熱血沸騰啊!

  陳瀟之所以會聽說過這麽一個地方,倒是拜了好友死黨徐二少的功勞了!那條色狼,據說早就向往來這個地方光顧一下了。

  普林斯臉上的笑容更是猥瑣的程度直線上升。在陳瀟的眼中,這個明明長的很帥的家夥,那笑容卻幾乎和香港著名電影演員吳孟達頗有一拼!

  “我的朋友,好好享受吧!為了表示答謝,今天我請客哦!而且還是請你進�面的VIP房好好享受一下私人的專署女仆服務哦!”

  頓了頓,普林斯格外叮囑了一句:“呃有一點說明,這�可不是色情場所,不提供那種服務,只是VIP房�會單獨派一個女仆對你進行一對一的服務,女仆可以陪你聊天說話,陪你玩遊戲,你可以抱抱她貼貼臉,哦對了,我個人最喜歡的服務是——親手餵飯哦!她餵你,你餵她都是可以哦!如果還有其他什麽目的的話嘿嘿,就看你私下�的交涉啦努力吧,兄弟!”

  說完,還說了一聲“幹巴列”,然後就把陳瀟推給了其中一個女仆。

  陳瀟目瞪口呆,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中被新鮮感和好奇感占滿了,雖然脫離了普林斯的控制,卻反而一時間忘記了要跑掉。茫然的被這個穿著可愛的女仆女孩帶進了�面的一個房間�,對方用柔順恭敬的聲音請他坐在了柔軟的沙發�,轉身就出去準備食物了,同時用細嫩的嗓音提示陳瀟,一會兒將會派一位他的專署女仆過來服務。因為看出陳瀟聽不懂日語,居然說了英語。

  陳瀟坐在那兒,心中漸漸的平靜下來,不免有些忐忑起來。

  有心起身走人,不過卻又有些心癢——片刻之後。他心�暗暗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就當時看看這�的特色主題咖啡店嗎,滿足一下好奇心,也不算太過分的事情吧。

  很快,門外傳來了輕輕地腳步聲。

  房門推開之後,一個靚麗的身影輕盈的閃進了房門�來。

  首先落入陳瀟眼中的是一條套上了薄薄的白色絲襪的長腿,腿部線條極為優美柔順。修長而勻稱,充滿了年輕女孩地青春活力,同時也不乏女性魅力的豐腴。

  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小皮鞋,裙子上繡了可愛的花邊,黑白相間的女仆妝,完美的凸現出了女孩子的可愛。而胸前地一條紅色的圍領下,是圓潤誘人的弧線

  陳瀟有些緊張。還沒來得及擡頭看清對方的臉龐,就聽見了一個猶如“出谷黃鶯”一般動人美麗的聲音。

  “主人,你來了哦!看到我,你高興不高興呢!”

  陳瀟:“!!!!!”

  擡起頭來,一雙柔媚地眼睛�。卻充滿著戲謔的目光,那張絕色動人的臉龐,此刻卻讓陳瀟看得呆住了!!

  他足足楞了有一分鐘,終於,才張口結舌的吐出了兩個字來。

  “鳳凰?!!”

  鳳凰手�捧著一個小巧的托盤,走到陳瀟的身邊來,哼了一聲,重重將托盤丟在了桌上。那美麗的眼睛盯著陳瀟,哼了一聲:“好啊!陳瀟!想不到你除了花心之外,還有這種嗜好!你喜歡女仆制服是不是?好!我就親自穿給你看!你滿意不滿意!!”

  陳瀟已經徹底呆住了!

  鳳凰忽然重重推了陳瀟一把,直接把他推的往後靠了下去,靠在沙發地後背上。

  鳳凰的臉有些紅。卻咬了咬嘴唇。忽然就擡起了一條優美的長腿來,一步就跨在了陳瀟的腿上。膝蓋墊在沙發上,整個人跪坐在了陳瀟的雙腿上。雙手扶著陳瀟地肩膀,俯下身來,嘴巴湊到陳瀟地面前,語氣�帶著幾分氣惱:“你喜歡這樣是不是!哼!陳瀟!你喜歡這樣是不是!!你喜歡被女仆伺候是不是!!你喜歡這種場合,喜歡這種調調是不是!!”

  說著,她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大腿在陳瀟地膝蓋上蹭了幾下,雖然隔著薄薄的絲襪,陳瀟卻仿佛能感覺到女孩兒家腿上肌膚地那種柔嫩滑膩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陳瀟不由得眼神一蕩。

  鳳凰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惱羞,咬牙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看著你跑到這種地方來,我簡直氣死了!!”

  說著,忽然鳳凰就低下頭去,那張小嘴重重的咬在了陳瀟的耳朵上,她咬得很是,陳瀟張口就要呼疼。鳳凰的眼神�卻閃過了一絲絕然,猛然就一把抱住了陳瀟的脖子,櫻桃小口就已經堵了上去,吻住了陳瀟的嘴巴,一下就把陳瀟的呼疼聲堵了回去。

  陳瀟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已經完全不夠用了,仿佛是完全本能的雙手勒住了鳳凰纖細的腰肢,手指感受到了對方腰肢上的那種柔嫩和充滿了彈性的肌膚,不由得心中一顫。鼻子�滿是鳳凰身上的香氣,感覺著對方柔軟的嘴唇和如花瓣一般的芬芳,下意識的就試圖去捕捉對方的舌頭。

  可鳳凰這會兒卻一把推開了陳瀟,將他重重推靠在沙發上,一手按著陳瀟的肩膀,卻直起身,故意挺了挺胸,臉上又露出了一絲惡作劇的笑容來,故意用甜膩誘人的嗓音嬌媚的笑道:“主人,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

  看著鳳凰眸子�浮出了一層誘人的水汽,還有那甜膩的嗓音,誘人的表情,陳瀟忍不住吞了口吐沫,頓時就感覺到一股熱血沖到了頭上,忍不住就身手去抱鳳凰,可是手才伸了出去,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上猛的一疼!

  低頭看去,卻發現鳳凰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捏了一根長長的針,已經重重紮在了自己的肉上!

  這一疼,頓時讓陳瀟清醒了許多,鳳凰卻已經伸出纖細的手指,在陳瀟腰上被針紮的地方輕輕的撫摸了起來,甚至還湊過去。在陳瀟的臉上輕輕一吻,柔聲笑道:“主人,你疼不疼啊

  陳瀟終於清醒了!也明白了!

  這個妮子,在惡整自己!

  他嘆了口氣,忍著臉上被對方吻過那種癢癢地沖動,努力正視著鳳凰的眼睛:“鳳凰對不起。”

  “哼!”鳳凰俏臉一板:“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我”陳瀟說了一個字。居然就語塞了,那些事情,當面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反而尷尬,他搖頭:“總之,我對不起你。”

  鳳凰聽了,忽然眼眶兒就紅了。看著陳瀟,忽然重重的捶了他一拳,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你和我說對不起是什麽意思!你想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說了對不起之後,就要離開我,去和那個張小桃好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不要聽對不起!你不許說對不起!!”

  “我”

  “閉嘴!陳瀟!”鳳凰眼角落下淚來,卻伸出手指去輕輕在陳瀟臉上劃了劃,語氣忽然變得格外溫柔起來:“我不許你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許你離開我!不許你不要我!不許!聽見沒有!”

  “我沒有。”陳瀟心�千頭萬緒,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心中此刻最清晰的一個感覺卻是:心疼!

  看著鳳凰落淚,他忽然感覺到無比心疼!!

  “陳瀟,以後我不對你惡作劇了好不好我再也不耍你玩了我再也不淘氣了。你喜歡我溫柔,我就對你溫柔,好不好?”鳳凰跪坐在陳瀟地腿上。輕輕抱著陳瀟,在他耳邊呢喃,聲音�帶著無法抑止的羞澀:“你,你喜歡女仆妝嗎?以後我天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頓了頓。她忽然噗哧一笑。低聲道:“這衣服穿起來可麻煩死了,我在更衣室�把原本給你服務的女仆打暈了。穿了她的衣服溜進來的哦。”

  她抱住陳瀟的脖子,腦袋埋在陳瀟的耳朵下面。不敢看陳瀟地眼睛:“你不許離開我,不許不要我。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好不好?你你你可以當我的主人,全世界,就只有你可以,好不好?陳瀟?”

  陳瀟只覺得心中熱血沸騰。

  如此一個絕代佳人靠在自己懷中,溫柔軟語,深情款款,千依百順的對自己吐露心跡,身為一個男人,夫復何求?更何況,陳瀟原本心中就喜歡煞了這個女孩兒,從初次見面就為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撥動了心弦!

  “鳳凰”陳瀟嘆了口氣,心中滿是心疼,小心翼翼的捧起鳳凰那張絕世清麗地臉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做了這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太荒唐了你是這麽一個出色的女孩子,我這麽惡劣的家夥,實在是配不”

  “閉嘴!”

  鳳凰忽然急了,猛然跳了起來,雙腳站在沙發上,雙腿就跨在陳瀟的腿上,居高臨下的指著陳瀟:“你這個混蛋小子!你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想不認帳嗎?!你敢不要我,我就和你耗一輩子!你活一百年,我就活一百年!你活一千年,我就活一千年!!總之就是和你耗下去了!!”

  陳瀟吃驚的盯著鳳凰。

  鳳凰看著陳瀟詫異的眼神,不免有些奇怪:“怎麽樣?怕了?我我地話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陳瀟卻只是呆呆的看著鳳凰鳳凰站在他的身上,以陳瀟的角度,正好仰視過了會兒,他才艱難的開口:“鳳凰你地裙子很短”

  鳳凰冷了一下,猛然才反應了過來,自己穿地這套女仆裝是特制的!裙子原本就是超短地,自己有站在陳瀟的身上,跨在他地腿上,這麽短的裙子,以陳瀟現在的視線角度,那是什麽都擋不住的了!

  低呼了一聲,鳳凰猛然夾緊了腿飛快的跪坐了下來,一張臉頓時漲紅,擡起頭來恨恨的瞪了陳瀟一眼。

  陳瀟心跳飛快:“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鳳凰紅著臉,怒道:“你看見什麽了!”

  陳瀟立刻發誓:“我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鳳凰忽然問了一句:“是什麽顏色的?”

  陳瀟:“白色”

  “”鳳凰:“還說沒看見!!!”

  陳瀟頓時局促起來,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鳳凰害羞了會兒,卻忽然又坐直了身體,緊緊盯著陳瀟:“好看嗎?”

  陳瀟心中天人交戰這怎麽回答?

  猶豫了一下,陳瀟小聲道:“好看”

  “好看!你還敢說好看!!”鳳凰一瞪眼。

  陳瀟趕緊改口:“啊不!不好看!不好看!”

  鳳凰怒氣更盛:“你敢說我不好看!!”

  陳瀟愁眉苦臉,想了會兒,苦笑道:“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哼!”鳳凰轉過身去,仔細的將裙子掩飾好,這才站了起來,指著陳瀟的鼻子,漲紅了臉低聲喝道:

  “姓陳的,你聽好了。現在你不但抱過我,親過我,還還看過我了!所以,如果你敢對我始亂終棄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她雖然說的貌似兇狠,但是陳瀟卻從她的眸子�看到了一絲淚光,心中更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鳳凰已經帶著燦爛的笑容重新湊了上來,在陳瀟的嘴唇上輕輕一啄,這才退開,柔聲道:“我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跑來見見你的。我還有些事情,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你好好照顧自己哦。我事情忙完後就會去找你的。”

  頓了頓,她忽然又眨了眨眼睛:“下次我去找你的時候,也穿這件衣服好不好?你還喜歡其他什麽制服?護士?教師?空姐?學生?我都找來穿給你看好不好?”

  陳瀟呆住了。

  這就是鳳凰!那個會拍著桌子大叫“小二,上兩斤牛肉”的鳳凰。那個會半夜跑到監獄的塔樓頂上去看星星的鳳凰。那個笑嘻嘻的說“讓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感情吧”的鳳凰!

  陳瀟還想說什麽,鳳凰已經搖頭,輕輕道:“什麽都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也害怕從你口中聽到我不想聽的話。你只記住,我心�有你,也只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陳瀟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鳳凰忽然想了一下,問道:“她張小桃,你親過她沒有?”

  陳瀟:“”

  鳳凰咬了咬牙:“你抱過她沒有?”

  陳瀟依然沈默。

  鳳凰哼了一聲:“你摸過她沒有?”

  “這個沒有!”陳瀟趕緊搖頭。

  鳳凰皺眉,盯著陳瀟的眼睛,仿佛心中正在權衡遲疑什麽。忽然,這個女孩深深的吸了口氣,眸子�閃過一絲大膽的眼神,猛然貼近了陳瀟,忽然一把牽起陳瀟的一只手掌,抓起來輕輕的按在了自己柔軟飽滿的胸膛上!

  陳瀟瞬間呆住了!只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包裹在了一團充滿了彈性的柔軟之上,那種感覺,幾乎然他瞬間心跳都快停止了!

  鳳凰卻已經漲紅了臉,輕輕丟開了陳瀟的手,陳瀟還沒來得及回味一下那種美妙的感覺,鳳凰已經閃身退開老遠。

  “哼!現在又是我領先了!”

  說完之後,鳳凰對陳瀟揮了揮拳頭,然後閃身溜出了門外,就此離去。


  第兩百一十三章  驚天地,泣鬼神

  日巴克咖啡店�,靠近櫃臺旁的一個沙發上,香檳穿著一套侍者的圍裙,卻懶洋洋的靠在沙發�,雙手捧著一本最近一期的《ELLE》雜誌,正看得入神。

  櫃臺後,伢伢臉色有些潮紅的站在那兒,面前是一個薄薄的筆記本電腦,她看上去有些緊張,手指有些僵硬,似乎不太明白怎麽擺弄這麽一個新玩意兒了。

  站在伢伢身邊充當她指導者的,居然是胖子!

  胖子一臉的激動,臉上的笑容簡直和討好無異,手足無措,站在心中的女神身邊,幾乎連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往那兒放了,只是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伢伢小姐,嗯,電腦不是這麽用的”胖子沮喪:“你在家�的電腦鍵盤上按下CTRL+C,然後在店�的電腦上再按CTRL+V是肯定不行的啊不不,就算是同一篇文章也不行啊不不不,不是,不是電腦不過高級,不管多貴的電腦都是不行的”

  伢伢的臉色有些沮喪,看了胖子一眼:“啊我是不是很笨?”

  胖子趕緊挺起胸膛,努力搖頭大聲道:“當然不是!我們伢伢小姐是世界上最冰雪聰明地女孩子了!誰敢說您笨。我這就和他拼了!!”

  說罷,胖子近距離看著伢伢那如凝脂一般白皙的臉蛋,不由得吞了口吐沫,臉上肥肉抖動,小心翼翼道:“伢伢小姐,我再教你使用OFFICE系統吧,好不好?”

  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看伢伢放在櫃臺上那細嫩的小手。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如果用OFFICE的時候。教伢伢小姐使用鼠標,我是不是有機會可以摸摸伢伢小姐的小手?

  一想到這�,胖子的一張臉頓時紅得好像關公一般,整個人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頓時一振!可隨後看見了伢伢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輕輕地嗓音帶著幾分關切:“胖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呢。”

  胖子地喉嚨�格格作響,看著伢伢那如白雪一般純潔的眼神。忽然心中就生出幾分自慚來,忍不住擡手給了自己兩記耳光,心中暗罵:混帳王八蛋!對伢伢小姐這麽純潔高貴的女神,你居然也敢生出褻瀆的心思來!打死你!打死你!他一口氣扇了自己三四個耳光,頓時兩邊臉頰的肥肉都腫起來了。伢伢看得呆住了,忍不住“啊”了一聲:“你你”

  “沒事”胖子眼神躲閃:“有蚊子。”

  旁邊沙發上原本在看雜誌的香檳,此刻卻已經笑得在沙發上滾做了一團,笑道:“伢伢不用奇怪,胖子他又犯病啦。”

  “病?”伢伢皺眉想了想。伸出細嫩的手掌來,輕輕摸了摸胖子的額頭,然後看著胖子的眼睛:“你生病了嗎?”

  胖子心中愧得恨不得就找個洞鉆進去了,看著伢伢那張清麗的臉龐,一顆心更是砰砰亂跳。忽然就“啊”的大叫了一聲。轉身從櫃臺後跑了出路,一路狂奔沖進了後場去了。口中大叫:“伢伢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哈哈哈哈哈哈”

  香檳笑得直打跌,看著兀自一臉茫然的伢伢。她才站起走過來,隔著櫃臺,伸出手去輕輕捏了捏伢伢的小巧挺直的鼻子,笑著嘆了口氣:“唉,這麽千嬌百媚的一個小美人兒,難怪男人為你神魂顛倒呢。”

  伢伢臉一紅,側了側頭躲開了香檳的手,支支吾吾道:“香檳姐姐,你說什麽”

  香檳看著伢伢,嘻嘻笑道:“你看你,才這麽小年紀就這麽美了,再過兩三年後,等你身材長開了,豈不是顛倒眾生喲。唉,也就是陳瀟那個小混蛋不知道珍惜,居然舍得總是把你這麽一個小美人兒一個人丟在家�,他可真狠心!換了旁人,只怕恨不得天天和你拴在一起呢。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口�怕化了呢。”

  伢伢羞紅了臉,不敢看香檳地眼睛,扭捏道:“香檳姐姐”

  就在這時候,後場�傳來了一聲不滿的嬌斥:“餵!胖子,你發什麽神經啊!”

  隨後就看見白菜額頭上滿是汗水的跑了出來,臉上兀自帶著幾分氣惱,卷著袖子,雙手還濕漉漉的,沖了出來之後,看著香檳和伢伢:“你們誰知道胖子怎麽了?神魂顛倒的樣子,我忙了半天才做出來地一個布丁被他弄翻啦!氣死我了!!”

  香檳雙手支撐著下巴,站在那兒微笑:“我們的胖哥哥生病了呢,好像還是相思病哦。”

  她說胖哥哥的時候,語氣�學足了伢伢說話的那種單純無辜的腔調,讓伢伢聽了不由得臉一紅,可隨後這個純純的小女生忽然臉色一沈,板著臉看著香檳,居然用一種罕見的鄭重態度道:“香檳姐姐,我不喜歡這種玩笑!陳瀟就快回來了,如果他回來了,你還開這種玩笑,我就真的生氣了!”

  香檳楞了一下,也並不氣惱,卻忽然哈哈大笑了幾聲,又伸手在伢伢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夷?我們的小LOLI開竅了啊!”

  伢伢羞紅了臉,險些把腦袋都直接垂到櫃臺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推開。徐二少同學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大聲就喊道:“白菜,白菜!”

  白菜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喊什麽喊!”

  徐二少一張臉上帶著無奈,走了進來,對櫃臺旁地伢伢香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直接走到白菜面前,嘻嘻笑道:“出了點事情啦。你能不能和我回去一趟?”

  “回哪兒?”白菜皺眉。

  “回我家�。”徐二少咳嗽了一聲:“這個老家來了一個長輩。一定要見見你。”

  白菜頓時漲紅了臉,跺腳嗔道:“你說什麽話!你,你,你們家長輩來了,見我做什麽!不去!”

  徐二少微微一笑,湊了上去,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又是現在家�的唯一繼承人。老人家關心,也是正常啊。”

  白菜“呸”了一聲,羞紅了臉,惱道:“誰是你女朋友!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你!都是你自己糾纏我。”

  徐二少嘻嘻笑道:“好好好,我不逼你,你不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可以了吧?”

  “呸!越說越不象話!”白菜怒道:“你喜歡?你喜歡的女孩子多呢!你隨便找一個陪你回去就是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徐二少一把拉住了手腕,白菜氣得跺腳,卻看見這個討厭的家夥一臉的坦然,看著自己緩緩道:“這你可就錯啦,白菜。我現在可只喜歡你一個。以後也只喜歡你一個,沒旁人了。”

  他這話說的雖然輕。也不算什麽甜言蜜語,偏偏眼神卻極為篤定鄭重。尤其是說話的時候,連眼睛都好像放著光一般,這種樣子,卻是白菜在徐二少身上從來不曾見過地。

  “你準備一下,下午的時候我來接你。”徐二少輕輕一笑,也不問白菜答應不答應,對白菜眨了眨眼睛,轉頭就走。

  白菜卻已經呆住了,心中一時間有些茫然起來,楞在那兒。旁邊香檳看在眼�,嘆了口氣:“唉看看,看看!又是一個純潔的少女之心被這種男人騙走了啊!”說著,還轉頭看著伢伢,忍著笑道:“伢伢小可愛,你就不用擔心這些甜言蜜語的壞男人啦,你陳瀟哥哥會好好保護你的哈哈!”

  徐二少裝足了酷,大步走到門口,才拉開門,走得太急了,迎面就撞上了正走進來的一個人影,結果徐二少頓時就覺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堵�上一般,一股力量將自己擋了回來,頓時重重跌坐在地上。他剛才才擺出了很酷的樣子,立刻就被撞在了地上,心中惱火,立刻就大罵道:“我靠!哪個混蛋走不長眼睛!”

  擡起頭來,卻楞住了。

  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正罩在這人的身上,他就站在門口,陽光之下,他的臉龐雖然背著光,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然那麽清晰,對著徐二少伸出手來:“二少,我回來了。”

  “小五!”

  徐二少臉上哪�還有半分火氣,一把拉住了陳瀟的手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兩人歡快的擁抱了一下,徐二少還錘了陳瀟一下,看著陳瀟罵道:“你跑出去一個月來!一個電話都沒有!太沒良心了吧!快說,這一個月你都躲到哪兒去了!快說!”

  就在這個時候,櫃臺後面的伢伢已經回過了神來,忽然就從�面跑了過來,也顧不得身邊這麽多人,就張開雙臂,一頭撞進了陳瀟的懷�去了。

  徐二少楞了一下,隨即臉上含著笑緩緩退後了幾步。

  陳瀟也有些驚訝,印象之中,伢伢可沒這麽大膽奔放吧?

  伢伢卻死死的抱住了陳瀟,腦袋也不擡,就埋在陳瀟的胸前,小小的身軀卻輕輕顫抖,肩膀也是一抖一抖,等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卻已經掛著淚痕了。

  “怎麽了?”陳瀟輕輕問。

  “我我好擔心你。”伢伢哭哭啼啼:“前些天我總是做噩夢,夢見你遇到危險的事情”

  陳瀟看著伢伢眼神�的關切,心中嘆了口氣,伸出手指來輕輕將她眼角的淚水彈去。又摸出了紙巾來給她仔細擦幹凈了。

  陳瀟地動作很是自然流暢,伢伢也就這麽乖乖的偎依在陳瀟懷中,猶如一只聽話的貓兒一般,仰起小臉,任陳瀟擦自己的臉蛋。兩人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親昵的動作,看上去倒是和諧之極。

  白菜站在後面,原本看見陳瀟回來,她的臉上也是一動。腳步就忍不住往前移動了幾分。可惜才移了兩步,就看見伢伢已經飛奔進了陳瀟的懷中,眼看兩人抱在一起,白菜忽然覺得口中有幾分苦澀,不由得眼神�也露出了幾分幽幽之色來。心中忽然覺得幾分灰心來,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忽然身邊傳來一個似笑非笑地聲音:“美人兒為何發嘆?”

  擡起眼皮,就看見徐二少這個嬉皮笑臉地家夥站在自己地身邊瞧著自己。

  白菜橫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徐二少這會兒的表情卻沒有了往日的輕佻,雖然依然帶著笑,但是眼神卻很清澈,顯得很是真誠,忽然不動聲色的在下面悄悄捏住了白菜的手腕,兩人就這麽並肩站著,徐二少輕輕道:“其實,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心思呢。只不過。你也看見了,那人的懷中,那個位置已經有人啦。”

  頓了頓,他轉過頭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喏。這�的位置還空著哦。一直為你留著呢。”

  原本白菜被他拉住了手,下意識就想掙脫。可聽了徐二少這些話,看著對方那閃亮的眼神。忽然心中那掙脫的念頭就弱了好多一顆心混混噩噩,不由自主的就忘記了掙紮,任憑徐二少這麽拉著自己的手腕了。

  “哇!這些全部都是禮物嗎?”

  看著陳瀟從外面大包小包扛進來一堆如小山一般的東西,眾人都是眉開眼笑,笑得最燦爛的自然是香檳了,用力拍著陳瀟的肩膀:“算你識相哦!”

  白菜的禮物是幾種包裝精美的食盒,�面裝著各種日本特有的團糕之類的好吃的。

  香檳的禮物麽,陳瀟拿出了一大疊各大奢侈品牌的產品畫冊嗯?只是畫冊而已?!香檳的臉色頓時就怒了!幸好陳瀟及時奉上了一個寶格麗的包裝盒子,拆開之後,�面是一串精美地手鏈,香檳這才轉怒為喜,也不顧旁邊有人,大大咧咧的在陳瀟的臉上用力親了一下。

  至於徐二少嘛

  當陳瀟把打包好的一大堆漫畫書拿出來之後,徐二少還沒說話,旁邊香檳和白菜等人已經好奇道:“夷?漫畫?”

  徐二少哈哈一笑:“果然是我兄弟,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嗯,謝啦!”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白菜很好奇的隨手從下面抽出了一本來,那封面上正是一個身材誇張火爆的女孩子,穿著一套女仆服裝——一看封面,就是一本如月群真的《舞FAVORITE》!!

  旁邊的徐二少一看頓時變色,可還沒來得及阻止,白菜已經隨手翻開:“夷,封面很漂亮哦啊!!”

  只見她隨手翻開的那一頁,卻看見滿紙都是白花花的人體,正在進行某種人類最原始的XXOO的運動而且,上面白花花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赫然是一場群P大戰

  白菜一張臉頓時漲紅,重重把書丟掉,啐了一口:“呸!原來是這種東西!”

  說著,瞪了徐二少一眼:“原來你有這種變態嗜好!哼哼!!”

  方才被徐二少趁機握住了手,心中略微才松開了一條縫隙,頓時就重新合上了,心中還忍不住氣惱的想:真是見鬼了,剛才我居然哼,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根本就不可信的!居然喜歡這種下流的東西!這畫上那麽多男女在一起這個混定是喜歡這種調調!我真是見鬼了,剛才居然對這種混蛋心軟!

  可憐徐二少,一番努力,方才見到一絲太陽。才略微打動了白菜的心,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型,而且還在白菜的心中多了一個“變態”的頭銜,只怕是欲哭無淚了。

  眼看白菜氣惱地站了起來走回到後場�,徐二少哭喪著臉,幽怨的看了陳瀟一眼。

  陳瀟攤開手,苦笑道:“我這個不怪我吧,我哪�知道她隨手一拿。就拿到這麽一本。”

  徐二少倒是最近越挫越勇了。擺擺手,頓時就把消沈收了起來:“罷了,以後繼續努力,總有一天會打破她的心房!”

  頓了頓,他咳嗽了一聲:“正好你回來了。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哦?為什麽?”

  “我”徐二少的眼神�露出一絲苦笑:“我們家老太太來了。”

  一聽“老太太”這三個字,陳瀟頓時臉色一變,露出一種啼笑皆非的表情來,吞了吞吐沫:“老太太?你是說”

  “正是太上她老人家來了!唉。我們家�還有幾個老太太啊,可不就這麽一位活寶嘛”

  看見兩個年輕人表情古怪,香檳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什麽?什麽太上。”

  徐二少嘆了口氣:“我們家�的一位老祖宗啊”

  說起這位老太太,可不是那種一般尋常富貴家庭�的那種滿臉慈祥笑容的富貴老太太。說起這位老太太,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

  這位老太太姓林,七十頗有余,八十尚不足。是徐二少他老頭子的親娘。老人家平常不在N市,而是在南方老家�待著。自己兒子成了大亨富豪之後,卻不喜歡來到N市這種大城市,而是依然待在老家�,說是大城市空氣不好,住不習慣。徐二少地父親就花了一筆錢在老家那個小城市的市郊買了塊地,弄了一個農場來給老人家住。

  可如果你以為這位老太太是那種沒事喜歡弄弄花草來打發時間的普通老人。你就大錯特錯了!!!

  怎麽說呢,這位老太太,可謂是一個“新時代的典範”,和時代同時進步的“摩登老人”!!

  不信?好。隨便說說這位老太太的偉大事跡,就足夠嚇死你!

  你見過一分鐘打字速度超過一百八十,掛著QQ同時和三個人聊天,同時還在QQ遊戲上打麻將的老太太嗎?

  你見過滿頭白發,卻手指如飛,開著音箱,聚精會神盯著屏幕上跳舞的小人兒,熟練的打著《勁舞團》的老太太嗎?

  五年前,老太太開始接觸網絡,四年前,化名為“發如雪”的她就已經成為了某BBS�著名的網絡才女可憐那些網絡上的小狼們,卻不知道,這“發如雪”其實真的就是白發如雪啊!!

  三年前,老太太開始接觸網絡遊戲,開始的時候玩了某著名的韓國泡菜遊戲,結果最早先進了某行會,混得很一般,後來老太太冷眼旁觀看著行會�其他女性玩家是怎麽混的,幾天之後,老太太霍然開朗。其後不到一個月,老太太操縱的人物等級直線上升,還成為了行會�的第一女性高手。

  當時就連徐二少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某日巧合之下親眼看見了老太太在線上和那個行會的老大組隊打怪時聊天的內容,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卻嚇得徐二少肝膽俱裂!!

  內容是:“嗯,討厭啦,人家只是想要一個魔防戒指嘛”

  只這一句,就把膽大包天的徐二少雷得外焦內嫩啊!!

  徐二少後來問老太太:“怎麽騙得那些家夥?”這些網絡遊戲玩家一個比一個精呢!有些恐龍女,或者是人妖男,喜歡找些美女圖來騙人家是自己地照片,可是很快就被戳穿。

  可是老太太卻被行會內部一致認定了是一位大美女!老人家怎麽做到如此驚天騙局的?

  老太太用已經幹癟的嘴巴撇撇嘴道出了真相:

  原來那些日子,老太太從徐二少的電腦�弄去了一堆女孩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徐二少那段時間泡的學校�的一個美女,照片都是最新鮮熱辣的。可不是那種網絡上已經流傳爛了的老圖,自然更容易讓人相信!

  更要命的是,老太太居然瞄準了自己的小孫子的圖庫,時常跑去跑去弄幾張新圖來----那段時間徐二少和那個小妞打得火熱,每幾天那個小妞都會拍幾張新圖出來發給徐二少。

  徐二少這樣的浪子,泡的MM自然都是相貌身材極為出挑的。

  老太太就這麽李代桃僵,騙得那些網絡玩家宅男們口水滿的。

  最要命的是,某日徐二少帶那個MM回家�玩兒。老太太還故意裝作不懂電腦。以哄騙那個MM幫她修電腦為名,讓那個MM坐在了自己的電腦前擺弄某個軟件,其實當時老太太正被那幫行會�的人糾纏得不行,生怕騙局戳穿,就找了這麽一個機會,打開了攝像頭。

  可想而知,當電腦那頭幾個眼冒綠光的宅男看見了視頻�出現的果然是一個一等一的大美女,當時是如何的熱血沸騰啊!

  可惜。畫面很快就斷掉了。但是就因為這個,更是坐實了“發如雪”這個女玩家成為全服第一美女的頭銜!

  往後不到一個月,老太太操控的那個號就已經掌握了全服�最強的三大神器。正當某行會老大興致勃勃的想約“發如雪”MM線下一晤的時候,老太太已經飄然而去,從此不再這個遊戲出現了

  從此,徐二少對自己家�得這位老太太算是敬若神明了!!

  徐二少也問了老太太怎麽不繼續玩下去,這位老頑童嘻嘻一笑:“你和那個女孩兒都斷了,往後我也拿不到新的照片了,可怎麽繼續哄這幫小崽子?”

  再後來。不知道怎麽的,老太太迷上了泡泡堂這個女孩兒玩家眾多的地方。可是這次,老太太卻搖身一變,換了一個男性的角色繼續演戲了。還取了一個當時很拉風地ID“敢笑楊過不癡情”!

  這次卻光明正大的把主意打到了徐二少的身上!逼著徐二少拍了N多照片來,然後和泡泡堂�諸多閨中怨女們打得火熱。對面無數懷春恐龍看了老太太發來的徐二少的照片。更是春心蕩漾,心想網絡上果然有帥哥存在的!如此豐神俊朗的人物,卻叫老娘碰上了!!

  老太太一不做二不休,甚至還命令徐二少幫她進行了兩次視頻聊天。從此更讓那些網絡怨女們認定了對面坐著的是一個貌若潘安的絕世美男!

  更可氣的是,最後那幫怨女們糾纏得不清之後,弄了一個聚會,老太太自己自然是不能露面地,卻把徐二少派了出去參加聚會。

  徐二少在老人家的威嚴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前往,結果一見那幫怨女之後,嚇得屁滾尿流,當場落荒而逃。

  回來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原來網絡上真的沒有美女,只有恐龍!”

  只是從此,老人家卻終於沒法繼續在那圈怨女圈子�混下去了,玩膩了之後,終於下定決心退出了網絡遊戲。

  只是,她不在江湖,江湖卻有她的傳說!在某遊戲某服�,“發如雪”這個名字,和泡泡堂某群�,“敢笑楊過不癡情”這個ID,都成為了一段傳奇

  當老太太玩膩了網絡遊戲之後,卻又將目標轉向了正在欣欣向榮的網絡小說圈

  據說老太太來到了某如日當天的大型文學網站,先是寫了幾篇老派的鴛鴦蝴蝶牌的東西,結果發現讀者寥寥。

  老人家也不氣惱,耐心把時下當紅的幾部網絡小說看了一遍之後,這才霍然開朗:原來,主角必須無敵的,女人必須花癡的,敵人必須弱智的我老人家明白了!

  隨後老人家一口氣創作出的諸如《惡X法則》、《X氣凜然》、《鬥X大陸》等等巨著,一時間在網絡上獨領風騷。只是一年之後,卻再次封筆退出。

  徐二少當時問了老太太為什麽。

  老人家嘆了口氣:“寫這些勞什子東西,每天都要更新,我老人家可沒那種精力了”

  這麽一位老太太,卻化身妖孽,在網絡上忽男忽女,顛倒眾生

  你說,這麽一個老人家,可不是成了精了?

  老人家這些偉大事跡,陳瀟都是知道的。此刻一聽老太太來到了N市,不由得臉色也變了:“太上她老人家來這�,這次又有什麽事情?”

  徐二少苦笑了一聲,說出了答案


  第兩百一十四章  極品姐妹花

  “相親?”

  陳瀟聽到這�,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了。幸好徐二少及時補充了一句:“不是我,是我哥!”

  陳瀟這才笑了:“我說也是,你才多大年紀,老太太再著急,也不會這麽早就逼你成家吧。”

  “所以說啊,這次倒黴的是我大哥。”徐二少縮了縮脖子:“老太太發話要辦的事情可是很少會失手的,我看我大哥這次,懸!”

  陳瀟皺眉道:“大少他多半是不肯的吧,他現在幹的事情,似乎,那個”

  兩人說話的時候,伢伢就坐在陳瀟旁,眼神似懂非懂,也不明白兩人說的什麽,只是陳瀟在身旁,伢伢一雙小手捏住了陳瀟的衣角,就覺得心中平靜滿足了。

  “你們說什麽?”香檳卻不是一個省事的,幹脆也坐了下來,卻從吧臺後抓了一把瓜子來,一遍磕著一遍把瓜子皮扔得滿桌子都是。

  徐二少嘆了口氣:“這樣吧,晚上吃飯,大家都去吧,有一個算一個。我擔心如果老太太逼大哥逼得太狠,只怕大哥會硬頂,如果人很多的話,說不定兩人就吵不起來了。”

  陳瀟卻笑了笑:“我記得大少見著老太太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他哪�有膽子敢和老太太頂牛。”

  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好了,晚上我一定去。現在我先回去了,剛剛才下得飛機就直奔這�來了,家還沒回去呢。”

  說完。看了伢伢一眼,還沒說話。伢伢就已經搶先開口,用堅決的語氣道:“我和你回家。”

  陳瀟笑了笑:“不用了,你還在上班呢。咖啡店�的工作也是工作,不可以偷懶哦。晚上我來接你。”

  陳瀟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從那一大堆禮物�找出了給伢伢的東西,一個碩大的毛茸茸地玩具公仔,只怕比伢伢的體形都大了三分,讓伢伢抱著,卻反而顯得伢伢越發地可愛起來。

  伢伢無奈,只能努力的抱著比自己體形還大的公仔。可憐兮兮地看著陳瀟離開。

  徐二少是和陳瀟一起出門的,臨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朝著後場�看了一眼,可惜白菜沒有出來,他才無奈告辭。

  出了門之後,徐二少壞壞一笑,摟著陳瀟的肩膀,鬼鬼祟祟道:“你有些古怪哦!剛才眼神就躲躲閃閃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還有,你怎麽不去見見祝融大姐頭她們?”

  陳瀟勉強笑了笑:“我給祝融買的禮物你看到了吧?她看到了說不定就放火烤了我。嘿嘿”

  徐二少搖頭:“不對,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有事隱瞞著我們!”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爛尾街地路口,徐二少的車停在路口。剛要說“我送你回去”。卻看見馬路的對面,也停著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

  陳瀟才走過來。轎車�就飛快的跑出了兩個女孩子,一個身材嬌小。卻徐二少也是情場浪子,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女孩子胸前驚人的尺寸,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哪�來的這麽一對車頭燈!

  偏偏這個嬌小的女孩子,生了一副纖細的小蠻腰,更顯得胸圍驚人,格外誘人。而K市位於南方,天氣炎熱,女孩子上身是一件薄薄地T恤,下面則是一條小熱褲,露出一雙光潔纖細的腿來。一張臉蛋卻清秀動人,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哇!!童顏巨”徐二少閱女無數,陡然看到一個如此極品,哪�還按耐得住,幾乎脫口就要叫出來,旁邊陳瀟卻趕緊踢了他一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徐二少被捂住了嘴巴,“嗚嗚”的掙紮了兩下,終於又看清了另外一個個頭略微高挑一點地女孩子,這個女孩相貌也還算秀氣,卻少了幾分那個嬌小女孩迷人地風味,眉眼之間,卻多了一些冷意,仿佛個冰山一樣。硬硬冷冷的。不過身材卻極好,很是勻稱。穿了一條牛仔褲,大概是平日�經常鍛煉,蜂腰長腿,臀部極翹,將牛仔褲撐得極為飽滿,曲線畢露。

  徐二少一看這二女,頓時就心�咯噔一下,又看著旁邊陳瀟一臉尷尬地模樣。那兩個女孩已經慌忙走了上來,對著陳瀟就同時彎腰鞠躬,做出恭順的模樣來。

  “我靠!你出去了一趟,從哪�弄來了這麽兩個極品?一個是極品LOLI,一個是極品禦姐!”

  這兩人,自然就是唐櫻和竹內牙子了——哦,來到國內之後,竹內牙子也換了一個中文名字,和唐櫻一般,也姓了唐。至於名字麽咳咳,開始陳瀟故意給她取了個名叫做“唐瑯”,這個名字自然是故意戲耍竹內牙子的,不過竹內牙子對陳瀟的命令完全服從,居然就委委屈屈的接受了。

  只是唐櫻畢竟有些不忍,出言請求,陳瀟這才換了個名字。

  於是,現在的竹內牙子就叫做了“唐果”。

  這名字至少比“螳螂”之類要好聽了很多,竹內牙子這才松了口氣,高高興興的接受了。只是陳瀟心中不免有些遺憾:這竹內牙子性子冷漠刻薄,卻哪�有糖果那麽甜蜜動人,可惜了一個好名字啊。

  只是,這竹內家三姐妹,老大竹內牙子叫做了唐果,老兒叫做了唐心,老三叫做了唐櫻。

  三姐妹都姓了唐。

  嗯,難道是

  唐家三少女?

  嗯,就是唐家三少女!

  “我靠!陳瀟,快快老實交待!!”徐二少已經用力兩只手扼住了陳瀟的脖子,奮力搖晃,叫道:“說!你從拿來弄來了這麽一對極品!!”

  他才搖了兩下,旁邊的竹內姐妹已經大驚失色!

  開什麽玩笑!膽敢對陳瀟君無禮!

  刷!

  也不知道兩個女孩方才把刀藏在什麽地方的。唐果已經飛快的抽出了一柄一尺多長的小短刀來,滿臉煞氣,唐櫻也是手�一晃就多了一柄匕首!

  兩人一先一後,都是驚呼了一聲,同時撲向了徐二少。徐二少還沒搖晃兩下,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涼,兩把短刃已經架在了咽喉上!!

  “啊!兩位美女,有話好說!”他趕緊松開了手,開什麽玩笑,這兩個女子,眼神�的殺氣,可不像是開玩笑的!

  “你們幹什麽!快退下!這是我朋友!!”陳瀟也嚇了一跳,怒道:“我不是說了,平日�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亮刀嗎!快把刀收起來!”

  二女同時變色,竹內牙子更是神色畏懼,趕緊先退後了幾步收起短刀,立刻就跪了下去,連連用說對不起。唐櫻也是臉色忐忑退到了一旁。

  徐二少摸了摸脖子,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卻被冰冷的刀刃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陳瀟,這兩個妞兒什麽來頭,好辣啊!”

  陳瀟苦笑了一聲:“你沒事吧?”隨後才搖頭嘆了口氣:“一言難盡,算是算是我的隨行兼保鏢吧。”

  看著兩個女孩恭敬的樣子,徐二少哼了一聲,嘟囔道:“我看不像是保鏢,倒像是你的女仆。”

  說到“女仆”兩個字,陳瀟心中頓時想起了在東京秋葉原的那家女仆咖啡店�,鳳凰扮作女仆悄悄來見自己的場景,想到其中火熱處,不由得臉上一紅,趕緊掉過頭去。

  “夷?你臉怎麽紅了?”徐二少驚呼一聲:“我靠!難道我猜對了!這兩個真的是你的女仆?!”

  陳瀟哭笑不得,正要否認,竹內牙子已經趕緊頓首道:“閣下!我是專門伺候陳瀟大人的,正是大人的專署女仆!請多關照!”

  說著,拜了下去。

  旁邊唐櫻有些懵懂,但是也隨著姐姐一起拜了下去。

  徐二少瞪圓了眼睛,一副幾乎要吐血的樣子,然後茫然捶胸大叫:“蒼天不公啊!如此一對極品女仆!怎麽會落到你的手�了?我靠!”

  說著,上前一把抓住陳瀟,吼道:“不行,你得給我交待清楚!你出去一趟,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多變化!快快老實交待出來!!!”

  陳瀟想了想,指著自己的車道:“唉,一言難盡,上車說吧。”陳瀟把自己在日本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徐二少越聽眼睛瞪得越圓,終於等陳瀟說完了,徐二少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說,你經歷了前些天那場海上的海難?”

  “你說,你在日本跑到了那個日本第一武道流派�,他們把你像大爺一樣伺候?”

  “還有你打敗了日本幾個著名的劍道高手?”

  “日本的皇室子弟巴結你?”

  “你還救了日本皇室內親王?”

  “最後!我靠!最讓我無法容忍的是!這一對嬌媚的小女仆,居然是一對極品姐妹花!!我日!姐妹花啊!!!!!!”

  如果不是旁邊的竹內姐妹虎視眈眈,徐二少差點又要撲上去掐陳瀟的脖子了。


  第兩百一十五章  居然是他

  陳瀟現在的確大不相同了。

  從日本回來之後,他就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電話那頭,赫然是那個委托自己的白手套的聲音。那個白手套只留了一句話,表示對這次委托任務的完成非常滿意,作為報酬,之前說好的條件,他們都將一一兌現。

  首先,一千萬美元已經存入了一個銀行帳戶�,銀行帳戶和相關密碼全部給了陳瀟。

  第二麽,在一年內,俱樂部不會再找陳瀟的麻煩了。

  第三,在今後,陳瀟遇到為難的事情,可以隨時向俱樂部求救,在一定權限範圍內,俱樂部會為陳瀟做一件事情,白手套甚至留下了一個秘密的聯絡方式給陳瀟,利用這個聯絡方式,陳瀟可以直接和白手套聯系。

  他從日本回來第一站是上海,在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先辦理好了一千萬美元銀行轉帳的問題。因為國內屬於外匯管制國家,所以一千萬美元都存在了瑞士某個銀行�,陳瀟在國內的銀行開了帳戶,然後找了一家律師行,通過各種方法,一點一點的將國外的錢兌換進來。

  也就是說,他現在,算是有錢人了。一千萬美元,兌換成人民幣的話,也有接近七千萬了。

  而張小桃同學,留在了上海——她出門這麽多天不在家,總要趕緊回家報個平安,還有學校�也快開學了。這個暑假算是過得驚險無比。

  雖然張小桃對陳瀟依依不舍,陳瀟也只能安慰她,會盡快來上海看她。隨後兩人才依依惜別。陳瀟帶著了竹內姐妹兩人回到K市。

  不得不說,開始覺得這竹內牙子是一個麻煩。可真的把這個女人帶在身邊,陳瀟卻忽然發現,這個女人的確很能幹!

  大概是伺候皇室習慣了。竹內牙子來到陳瀟身邊之後,立刻很主動的將很多事情攬了過去。

  一下飛機,就有汽車在機場等候迎接,汽車是上飛機之前,竹內牙子打電話找了當地的汽車租賃公司租來的。隨後一路上,酒店也租好了。衣食住行,都安排得極為妥帖,分毫不差。

  這麽說吧。就連坐在那兒,想喝水了,不用自己擡手拿,甚至不用開口,只要眉毛挑一挑,竹內牙子就會立刻明白陳瀟地心意,一杯茶水就很快遞到面前!

  幾天時間下來,甚至她連陳瀟吃菜的口味都已經掌握了。在上海地時候逗留的幾天時間,幾頓飯下來。一桌菜,雖然陳瀟從來不說自己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但是遇到愛吃的就多伸筷子,遇到不合口味地就不動筷子。這些細節,竹內牙子都一一觀察在了眼�。

  到了下一頓飯的時候。幾乎滿桌菜。都變成了陳瀟喜歡吃的了!

  不得不說,這些伺候皇室的人員。的確有專業素質。

  伺候得陳瀟嗯,很爽。的確很爽。

  可竹內牙子心中也有些疑惑起來。

  她先前並不知道陳瀟的底細,也沒有查過陳瀟在國內的背景。按照她心中理所當然地想法:陳瀟在日本被奉若上賓,無論是上辰家這樣的豪門,還有皇室的親王和內親王,都是對陳瀟客氣恭敬禮貌有佳,連自己的祖父,竹內文山這樣的日本武道第一人,都放下架子,幾乎和陳瀟平輩而交。

  那麽,陳瀟在中國,想必一定也是一個大人物!!

  可沒想到陳瀟居然不是!!

  從上海離開回到K市之後,陳瀟告訴兩人,自己不過是一個學生,還是孤兒,無錢無勢,還在一家咖啡店�打工

  當時竹內牙子險些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陳瀟如此一個牛人,居然還在咖啡店�打工?!!

  可等真的陪陳瀟來到了爛尾街之後,竹內牙子才不得不認清了面前的現實:這麽一個在日本攪得風氣雲動的家夥,在中國國內,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人地身份?!

  本來呢,按照陳瀟的意思,他甚至是打算讓這對姐妹去自己家�那棟老房子住呢!那棟老房子只有三個房間,自己占了一個,伢伢之前占了一個,還有一個是書房。

  嗯,可以讓竹內姐妹在書房弄一張床,唐櫻睡床,至於這個竹內牙子,讓她打地鋪好了!

  竹內牙子在最先知道陳瀟的這些安排之後,幾乎就欲哭無淚了。她竹內牙子雖然也是伺候人的,可從前都是跟著皇室內親王啊!住的也都是大HOUSE!出門也都是豪華地CAR啊!!

  想了很多借口才終於苦苦勸說陳瀟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說地口幹舌燥,陳瀟卻只是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住得好一點?”

  竹內牙子漲紅了臉,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於是,陳瀟拍了拍腦袋,看了一眼旁邊地唐櫻,心�嘆了口氣:之前伢伢跟著我就受了不少苦了,現在有錢了,如果還這麽節省,那才是傻瓜。陳瀟可不是那種舍不得花錢的葛朗臺,有錢買舒服嗎,錢不用來花就是銀行帳戶�地一串數字,花出去了,才是錢!

  於是,幹脆把財物權也交給了竹內牙子,給了她一個帳戶權限,想買什麽,置辦什麽,都隨便吧。

  無奈之下,竹內牙子拔自己的職責自動擴大到了“管家”的範圍了。安排食宿旅途交通等等等等。

  幸好,如果不是她安排租了汽車,恐怕陳瀟還打算帶著她們姐妹兩人去坐地鐵和公交巴士

  老天啊!她竹內牙子自從出生之後,一輩子也沒有坐過地鐵啊!

  在K市最好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定了豪華套房,又通過酒店長租了一輛車,再安排了一系列的采購活動——反正花的都是主人的錢。雖然陳瀟地那一千萬美元在竹內牙子看來不算什麽。但是這會兒能有錢就不錯了!

  幸好這個新主人還有點錢,否則的話。真地就要住小房子,出門擠地鐵了嗚嗚嗚嗚

  竹內牙子努力的施展全身的本事來伺候陳瀟,幾乎把從前伺候千葉子內親王地本部本事都用出來了。只盼這位大人一個高興,對祖父美言兩句,讓自己恢復劍士的身份

  她卻不知道,陳瀟身邊忽然多出這麽一個做事情細致妥貼的女仆,伺候得是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的舒服,心中甚至反而生出了這麽一個年頭:身邊有這麽一個人,倒也不錯啊!本來想隨便糊弄些日子,就說幾句好話。讓她恢復了劍士的身份,讓她回去算了。現在嘛看來倒是不忙把她打發回去,讓這個女人在身邊多待些日子好了。如果竹內牙子知道了陳瀟心中的主意,只怕當場就拿出刀來,在這個可恨的小子身上捅上幾個透明窟窿!

  一路上徐二少在車�問東問西,甚至還開口調戲了竹內姐妹兩句,雖然只是善意的玩笑,不過唐櫻卻懵懵懂懂,只是靠在陳瀟旁邊。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面前這個生的好看的男人。而竹內牙子畢竟比唐櫻要通曉世俗多了,心中暗暗不滿,卻不得不臉上裝出恭順的樣子來。

  回到了酒店�,送陳瀟進了酒店,徐二少還要回家。臨走之前。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你回來還沒和蕭情聯系吧?”

  “沒有。”陳瀟搖頭:“我上午才下飛機啊。”

  許若少皺眉:“最近。蕭情有些古怪呢,我也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不過晚上去我家�吃飯。她回去的。老太太直接和她聯系過了。”

  陳瀟點了點頭,兩人就此分開。

  陳瀟和竹內姐妹從酒店大堂而過,直接上了電梯回房間整理東西去了。

  而此刻就在酒店大堂的一側咖啡廳�,卻有一個熟悉的倩麗身影,坐在角落的一張沙發�,垂頭沈思。

  在她的對面,一個相貌有些鬼鬼祟祟地中年男子,有些賊眉鼠眼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灰蒙蒙的外套,眼神有些怪異的盯著面前這個女孩子。

  這人是本市業內信譽最好的私家偵探,此刻坐在這兒,卻沒有碰面前桌上地咖啡杯,而是偷偷地打量對面的這位雇主。

  縱然是閱人無數,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這位雇主,但是每次見到她,都依然會生出一種驚艷地感覺啊!

  雖然對方只是簡單的紮著馬尾,一身寬松地運動T恤,長褲,渾然不似一般女孩子那種嬌媚的打扮,但是似她這樣的絕色,卻是根本不需要打扮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將那張明艷的臉龐照耀得似真似幻,一只纖細的手輕輕拖著白皙的臉頰,那如水的眸子�流動著幾分憂慮。

  這位私家偵探不由得看得有些入神,卻沒防備對方已經擡起頭來,冷冷的瞧了他一眼。

  “哼!”

  一聲輕哼,聲音頓時猶如洪鐘一般在私家偵探的耳朵�敲響,他頓時感覺到腦子一嗡,眼前冒金星,趕緊坐了直。

  蕭情皺眉,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看自己的眼神,和其他那些猥瑣的男人沒什麽兩樣!如果不是他在K市的確有些門道,自己查過,也的確是信譽最好的私家偵探,就憑他幾次這麽無禮的打量自己,早就打斷他的腿了!想到這�,雖然手�的資料還沒看完,但是蕭情已經立刻取出了一個信封丟在了桌上,那信封鼓鼓厚厚,輕輕往前推了推。

  私家偵探看了一眼,眼神�閃過一絲光,拿過來捏了捏,嘻嘻一笑:“謝謝!”

  頓了頓,咳嗽了一聲,故意看了看周圍,做出一副悠然的表情來:“既然生意談完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喝一杯咖啡呢?”

  說完,竭力的昂首挺胸,做出一副沈穩的模樣來。

  蕭情瞥了他一眼,口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這個偵探頓時臉色一垮,眼神�露出一絲怒色來,蕭情已經冷冷道:“你如果聰明的話,就別惹一些你惹不起的人。還有”她盯著對方的臉,蕭情的眼神�露出寒意:“我知道你偷偷跟蹤我過,還偷偷摸摸的拿相機偷拍過我!這些我懶得和你計較,可如果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殺了你,明白了嗎?”

  那個私家偵探身子一抖,慌忙站了起來就要走。

  “等下,就這麽走了?”蕭情若無其事的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喝了一口。

  那個偵探趕緊轉身,取出了隨身挾帶的一個數碼相機來放在了桌上。蕭情點了點頭:“你可以滾了。”

  那個偵探慌忙跑了出去,直跑到了酒店外,才心中不免奇怪: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妞而已,怎麽她發起火來,我就如此害怕?真見鬼了

  蕭情坐在那兒,等那人走了,她才重新翻開了那份來之不易的資料,皺眉往下看去。

  等翻到最後,是兩張照片。

  第一張上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帶著一幅眼鏡,充滿了成熟女人的秀麗魅力,笑容和煦可親。

  “這,就是蕭姨了吧”蕭情心�暗嘆:這就是我未來的“婆婆”嗎?

  想到這�,不由得臉上一紅。

  又隨手拿起第二張照片

  叮!!

  蕭情猛然變色,胳膊一顫,將桌上的咖啡杯都打落在了地上!咖啡潑在了她的鞋子上,她都仿佛渾然不知。

  只是一雙眼睛瞪圓了,呆呆的看著照片!

  照片上,一個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大男孩,在平靜的微笑,只是那雙應該滿是陽光的眸子�,卻隱隱的帶著一絲淡淡的冷漠。

  照片上的這個男孩,穿著學校的校服,赫然正是基德學院的!!

  那俊朗的臉孔,眼神�的那一絲無法抹殺的淡漠,還有嘴角的那一絲仿佛帶著諷刺的笑意。

  陳陳瀟?!!

  蕭情呆住了。

  是他?怎麽可能是他?

  居然是他蕭情忽然之間,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44:15

  第兩百零六章  追山

  沖天的大火將夜晚的天空染紅了!滾滾的濃煙讓人遠遠看了都會心中駭然!那爆炸的方向赫然正是秋吉宮的正中央的位置!

  “見,見鬼了!”陳瀟仿佛也被眼前這忽然突發的場面震住了,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隨後眼神很自然的看了身邊的張小桃一眼,張小桃也是滿臉駭然,俏麗的臉龐上滿是驚恐,一手用力的捂著嘴巴,瞪圓了眼睛盯著遠方。

  “是,是秋吉宮。”陳瀟驟然冷靜了下來,低聲說了一句。

  張小桃的眼神有些無措,但是聰明的她,卻忽然從陳瀟的眼睛�看到了一絲讓她不安的東西

  “是秋吉宮。”陳瀟的聲音變得堅定了,沈聲道:“是秋吉宮出事了!”

  “你”張小桃的聲音有些顫抖,陳瀟卻已經拉著她飛快的跑到了路邊,找了一棵最大最粗壯的樹,雙手握著張小桃纖盈的腰肢,柔聲道:“你就在這棵樹下等我,千萬別亂走動,我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

  說著,他轉身要走,卻被張小桃一把拉住了,張小桃的眼睛�含著恐懼:“別!你別去”

  陳瀟深深吸了口氣,搖頭道:“非去不可。”

  身後,又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火光飛快的在蔓延,遠遠聽見無數尖銳的呼喊聲。

  “可是可是我們都離開了。”張小桃地眼睛紅了。險些就哭了出來。

  陳瀟點了點頭。離開了是沒錯。他也打定了主意懶得去管那個內親王殿下了。至於白手套地委托時間已經到了一個月了。自己也不算違約。

  但是。此刻陳瀟卻說出了一個必須回去地答案。

  “唐櫻。”

  陳瀟說出這兩個字地時候。眼神很堅定。張小桃一聽。下意識就松開了手。

  是的,唐櫻。

  一起在島上患難過的唐櫻,還曾經救過陳瀟一命地唐櫻!如果不是唐櫻帶去的那一小瓶細胞修復液吊住了陳瀟最後一口氣,陳瀟早就見閻王去了。

  “放心,或許沒事的。說不定只是什麽線路爆炸,我回去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如果沒什麽的話,我就盡快回來。”陳瀟故作輕松的飛快說到,輕輕抱了抱張小桃,將她留在了樹下。

  “等一下!”張小桃忽然咬了咬牙,她飛快地將手伸進自己懷�,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香囊來,上面還系著一根紅線。她撲到陳瀟的身邊,飛快將這個香囊套在了陳瀟的脖子上,她的神色明顯很不安。卻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男人,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會讓自己變成你的累贅,不過,你自己要小心。還有要記得,這�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你!”

  她飛快的在陳瀟地嘴唇上吻了一下:“這個香囊是我這幾天做的,還沒有做好,本來想等做好的給你”

  陳瀟捏了捏那個香囊,很軟。鄭重點了點頭:“留在這�,別亂走,我很快就回來找你!”

  說完,他已經轉過身軀,身體猶如一只大鵬鳥一般陡然竄了出去,一步躍出,就輕易地往前竄了十幾米,落在地上之後,再次彈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秋季宮的大半已經化作了一片火海!陳瀟才沖到了秋吉宮的官邸門口,就看見熊熊火焰從大門口�蒙的竄了出來,周圍滿是人聲沸騰,尖叫聲,驚呼聲,慘叫聲不絕。

  秋吉宮的建築大多都是古樸的磚木結構,一旦大火引燃起來,蔓延得就極快!陳瀟才奔到了門口,就看見門口的火光之中踉蹌的沖出了幾個人影來。都是秋吉宮�的侍從和護衛。這些人衣衫襤褸,身上還有燒焦地痕跡。灰頭土臉,面色狼狽而驚慌。陳瀟大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一個人,大聲喝道:“怎麽回事?”

  那個被他抓住的人楞了一下,隨後大聲叫了幾句,陳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會日語,問也沒用,幹脆就一頭沖進了門�。

  一進門來,立刻就感覺到一股熱浪席卷而來,放眼看去,四面都是火光,原本院子�那兩片竹林,卻成了大火蔓延的地帶,大片竹林燃燒起來,火焰蔓延的速度快得詭異!

  轟然的爆炸聲將陳瀟驚醒,他立刻尋著聲望去,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左側飛了過來,仿佛從天而降,落在了秋吉宮的中央位置,轟然爆開,火光四射!!

  有人在攻擊!

  陳瀟心中立刻確定了一點,迎面往秋吉宮�的走廊已經被大火燒得坍塌了下來,他幹脆飛身躍起,直接從正在冒著火光的房屋上跳了過去,落地的時候,就感覺到一側一團呼嘯的火焰落下,擡頭一看,卻是一道房梁卷著火焰塌了下來,陳瀟飛快的一掌劈了過去,一道猛烈的念力,頓時將那房梁一分為二,他的身體趁機從中間竄了過去,只是火星畢竟落在了身上,人落地之後,就地一滾,身手在自己的頭上身上飛快的拍打了幾下。

  內堂的院子�,人更多了一些,幸好內堂的院子�有一個人工池塘,此刻約莫還有十幾個秋吉宮地侍從,正在提著木桶奮力地沖池塘�盛了水出來,四處試圖撲滅大火。

  白天陳瀟見到過的那個大堂已經倒塌了一半,剩下地一半也在熊熊大火之中不停的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聲,周圍人聲嘈雜,似乎不停的還有新的火光冒出來。顯然憑借這些人提著木桶根本沒法控制火勢了!

  “住手,都住手!”陳瀟上去一把將一個提著水桶的仆人抓住,喝道:“快出去!大門已經被堵死了!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可連喊了幾聲,陳瀟最氣惱的問題來了——無論他喊什麽,這些秋吉宮�的仆從們都聽不懂中文,更有人眼看陳瀟上來阻攔救火。甚至就要對陳瀟推推搡搡了。陳瀟自然不會和這些還弄不清狀況地人計較,飛快推開了面前幾個人,就朝著�面繼續沖了進去。他跑到了院子的一角,一把抓住了一塊假山,將那個比自己人還高的假山石高高舉了起來,就對著正在燃燒的大堂狠狠的砸了過去。

  轟的一聲。大堂被巨石直接砸得塌了下去,房梁落下,建築轟然倒塌,頓時將火壓在了下面。陳瀟知道這只是暫時地,這房屋的質地原本就是磚木,下面的火很快就會重新冒上來。

  周圍那些侍從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陳瀟——這家夥還是人嗎?!那麽大一塊假山啊!被他舉起來就扔了出去!

  “都給我聽好了!”陳瀟沒有用中文說話,而是改用了英語。幸好,這些能到秋吉宮�擔任皇家侍者的人,也有不少受過高等訓練。有不少人能聽得懂英語。

  “火勢已經把這�包圍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從後門跑出去!前門已經被大火堵死了!你們留在這�,很快就全部都會被燒死的!”

  陳瀟奮力的大吼了幾聲。這些侍從都是驚訝的看著陳瀟,不少人眼看陳瀟破壞救火,還有人不信,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兩個身上燃燒火星地人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其中一個頭發都在燃燒,沖進來之後,旁邊趕緊就有人把一桶水澆在了他的身上,那個人鬼叫了幾聲。身上多處燒傷,卻終於尖叫著狂吼:“外面!外面,火!走廊堵住了!”

  這話一出,眾人才真地怕了,這下不用陳瀟指揮了,這些仆從一窩蜂的就朝著後面的院子�跑了進去。地上那些水桶和掃把之類的東西丟了滿地。

  後院�直通往外面,還有一扇門,這些仆人跑得甚快,陳瀟甚至來不及抓住一個人問一下到底內親王她們在什麽地方。人就都一窩蜂的跑了出去。

  陳瀟咬了咬牙,提起一桶水來先將自己澆了個透,隨後從地上撿起了一條棉被,想來是那些救火的人留下的,也在水�浸透了,披在身上,眼神掃了一下周圍,白天隱約是記得唐櫻她們好像是住在宅子的右側�面

  陳瀟看著右側,房屋已經大部分倒塌。通道就猶如火門一般。火苗不停的往外竄著。這一片火海已經連了起來,只怕有百十米之遠。他咬了咬牙。一頭就沖了進去。

  人沖進火場�,頓時陳瀟就感覺到呼吸一窒,濃烈地煙塵讓他差點就背過氣去,他立刻驚醒過來,想起了常識:很多死在火災�的人,都並不是被火燒死的,而是被大火引起的煙塵嗆進了肺�窒息而死的!想到了這�,陳瀟已經屏住呼吸,認準了方向,悶頭就往右側沖了下去。

  他力氣極大,身上又披了一條浸透的棉被,頓時就猶如一輛人形坦克一般將幾道火�直接撞穿,腳下雖然踉蹌,被地上的廢墟絆得磕磕絆絆,中土還險些被一快從頭頂崩下來的天花板壓住。終於跑了百十步之後,一頭從這片建築火海�沖了出來!

  這�正是秋吉宮�真正的內院,也是內親王住居地地方,位置就在秋吉宮�最靠近山坡的南邊。

  一沖進這個院子,陳瀟心中先安定了一下。這個院子似乎還沒有被大火侵襲過來。

  而且,這個內院就在秋吉宮的邊緣,出了這個院子,越過�,就是山坡了,倒是不用擔心會被大火蔓延包圍。

  只是陳瀟一頭撞了進來,看見這個院子�並沒有被火蔓延過來的樣子,院子�也沒有著火,可是陳瀟一步撞進來,忽然就腳下一個踉蹌,腳底一軟,仿佛踩到了什麽東西。

  他閃開一步,將披在身上已經被火烤幹了的棉被丟掉,低頭一看,卻看見自己的鞋子上滿是血跡!

  他自從換了唐裝之後。腳下穿的也是在唐人街買的一雙中式布鞋,此刻布鞋上滿是猩紅的血跡,陳瀟不由得一楞。

  後面地火海火光猛烈,可是院子地另外一邊卻連燈都沒有點一盞,只是在火光的映照之中顯得忽明忽暗。陳瀟回頭看去,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

  自己剛才一腳踩中地。赫然是一俱屍體!!

  那屍體穿著一身青灰色的仆從的裝束,旁邊還有一個木桶丟在了地上,好像是正要提了水去救火。院子�還有一方小池,這水卻是活水,是從山上引來的泉。

  陳瀟走近了那俱屍體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就是一變!

  這是一俱女屍,讓陳瀟變色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被燒死的!屍體全身山下沒有一絲燒焦地痕跡,但是。卻仿佛被什麽利器劈砍,這俱屍體從左邊肩膀往下,整個上半身都幾乎被一下劈開了!死狀恐怖淒慘。鮮血流了滿地!難怪自己剛才一腳踩過來,布鞋都染紅了。

  死人,卻不是被火燒的!

  陳瀟再次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看來是有人沖著秋吉宮來了!

  此刻這個內院�寂靜一片,毫無人息,周圍都是劈劈啪啪的大火燃燒的聲音,陳瀟心中有些焦急,沖到了�面房屋門前,大叫了幾聲:“佐藤小姐!竹內牙子!唐櫻!唐櫻!唐櫻你在哪�!!”

  他叫得很大聲,但是卻毫無半點聲息回答!

  陳瀟一眼看見了那�面門庭的布簾已經落在了地上。走上臺階一看,卻發現布簾是被削斷的!他心中警惕,握緊了拳頭,小心翼翼的一步走進了門�,才走進去,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一股濃烈地血腥氣味!

  陳瀟心中一沈,轉過身來,擡手一勾,一道念力就將遠處火長的一根燃燒的火棍吸了過來。握在手�就當作火把,在屋子�晃了晃。

  這一晃,陳瀟不由地猛吸了口涼氣!!

  死人!

  這房子�,到處都是死人!!

  內親王的這個居所很大,內外有好幾進房間,面積至少有數百平米,最外的一進堂屋,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俱屍體,看裝束。卻都是武士打扮。想來是負責保護秋吉宮的護衛人員,這些人死的都很慘。仿佛經過了一番慘烈的博殺,地上居然沒有一俱屍體是完整的!斷臂殘枝落了一地!

  更有的連頭顱都被割掉了!

  陳瀟踏著血泊飛快的沖到了�面,又看見�面地一個單獨的中庭院落�,兩俱屍體掛在臺階上,看屍體倒下的方向,腦袋朝著外面,想來也是秋吉宮�的侍從,且戰且退,被殺死在了臺階上。地上還有兩柄武士刀,其中一柄已經被擰成了麻花一般。

  陳瀟丟了手�的火棍,撿起了另外一柄還算完好的武士刀,握在了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中庭的角落�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陳瀟霍然扭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中庭角落�,背靠在�壁上,後面地�壁都滿是龜裂,那個身影幾乎就半陷在了�壁�,頭發散亂,將臉都遮住了。身體跪坐在地上,手旁還有一柄小太刀插在地上,看她的姿勢,仿佛想用刀支撐著強行站起來,卻沒有成功。

  這人,正是竹內牙子!

  陳瀟雖然和這個女人不對盤,此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飛快的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竹內牙子滿臉都是鮮血,被陳瀟提了起來,嘴巴�還往外流著血,呼吸紊亂而虛弱,眼神都渙散了。

  “怎麽回事!竹內牙子!餵!寡婦臉!”陳瀟晃了她兩下,就感覺到竹內牙子身上的傷極重。只怕骨頭都斷了不知道多少根。

  終於,竹內牙子睜開了眼睛來,勉強凝聚了一點精神,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陳瀟,頓時仿佛露出了一絲神采,她的手臂骨頭已經斷了,勉力擡了擡手,指著後面

  “山上山殿下他們,劫持上山”

  才說了幾個字,她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了大口的鮮血。陳瀟趕緊把她放了下去:“唐櫻呢?唐櫻在什麽地方!!”

  “美紀追上山”

  陳瀟聽見唐櫻的消息,至少確定了唐櫻沒死,心中略微一松,看了看面前地竹內牙子。

  從竹內牙子受傷地位置,陳瀟大概能判斷出,她仿佛是被人強行打飛了出去。身體撞在了�壁上!只是不知道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力氣,將竹內牙子打飛,居然還能把這堅硬地石�都撞得快碎了!可想而知竹內牙子血肉之軀卻將�都撞碎了,她身體承受了多重地力量,看她的樣子,除了骨頭斷了不少之外,恐怕內臟也傷了。

  “快去!追!救殿下!去”竹內牙子忽然吐了口血,嘶聲叫了一聲。看著這個女人,陳瀟心中嘆息——這個女人雖然可惡。但是對佐藤倒是真的忠心耿耿,自己都快保不住命了,卻還想著要救主人陳瀟立刻站了起來。擡起一腳,將竹內牙子身邊的�壁一腳踢塌掉了。對著竹內牙子大聲道:“你暫時死不掉的,這�很快就會有人來,你自己撐著,我上山去追!”

  說完,陳瀟提了刀就一路竄過了�,朝著山坡上拔腿狂奔而去。

  這山坡看著仿佛不高,其實海拔也有百十米,真爬起來也不見得多輕松。山坡之上覆蓋了茂密的植被樹林,陳瀟沖上了山坡,人在樹林之中飛快地竄梭。他已經施展了全力,腳下飛快的狂奔,每一步瞪在地面,身體都往前躍出數米遠,只是在這密集的樹林�狂奔,卻還要擔心樹木的枝幹擋在面前,速度反而快不起來了。

  跑了兩分鐘。陳瀟忽然就聽見了遠處山坡上傳來了一聲厲喝,那喝聲蒼勁有力,仿佛正是竹內文山那個老家夥的聲音。

  聽見竹內文山的聲音,陳瀟心中又穩了幾分,這個日本第一劍道大宗師的實力頗為不俗,他既然也追過來了,還泡在了自己的前面,想來是已經把對方拖住了。

  想到這�,陳瀟又加快了腳步。可是才跑出幾步。忽然就聽見一聲轟聲,身旁一個火球忽然就從樹林之中朝著自己激射而來!

  陳瀟人在半空。已經無法擰腰躲閃,只能及時一個瞬間移動,身體橫著瞬移到了數米之外,就看見身後一團火球砸在了一棵大樹上,頓時就將那棵大叔砸成兩截!!

  好強的控火能力!

  陳瀟心中一震!

  難怪下面秋吉宮的火蔓延得那麽猛呢!原來是有這種擅長火控異能的高手在!這種控火異能的高手,簡直就是天生地強力縱火犯。

  陳瀟被人偷襲,立刻就朝著火球飛來的方向看去,仔細一看,就看見樹林之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陳瀟猶豫了一下,沒有追過去,又聽見的山頂上傳來了竹內文山的一聲厲喝,心�權衡了一下,終於放棄了追這個偷襲自己的家夥,而是決定先上山和竹內文山匯合。

  又往山上跑了會兒,終於面前霍然開朗,這�是半山腰的一個天然的大平臺,原本這平臺上還有一座亭臺,只是陳瀟跑上來的時候,那亭臺已經塌了,就仿佛是被颶風刮過一樣,幾根支柱斷的斷倒地倒,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就在亭臺旁的空地上,就看見竹內文山手持一柄武士刀,正在和對手激鬥!

  竹內文山一身素白色的袍子,此刻去沾滿了灰土,還有不少火燒的痕跡,他的胡須和頭發也有基礎燒焦的樣子,顯然也是一路從大火�沖出來的。竹內文山氣勢威猛,手�的刀鋒上仿佛帶著一團如實體一般的鋒芒!夜晚看去,他就仿佛手�握著地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根火把!顯然已經將全部的劍道發揮到了極致!

  而竹內文山的對手,更是讓陳瀟吃驚!

  因為,竹內文山交戰的對手,並不是“人”!

  竹內文山的面前,是一俱高達兩米的金屬人偶!

  那人偶全身也不知道是什麽金屬質地,金黃色的身軀,雕刻著一身的鎧甲花紋,手臂關節地位置哢哢作響。卻是極為靈活,就仿佛人一般,可以自由扭動!這個金屬人偶是一個日本古代武士地造型,手�地武器卻是一柄巨型的闊劍,就仿佛中國古代武者用地那種斬馬劍一般,寬闊而沈重。但是在這個兩米多高的金屬人偶地手�卻來回上下翻飛,帶起一陣一陣的狂風!

  那個金屬人偶的身上還籠罩著一層奇異的光芒,就仿佛是點燈自然發光一般。

  老竹內手�的武士刀已經和金屬人偶手�的巨劍連續碰撞了幾下,可每碰撞一次,老竹內都是厲喝一聲,卻不得不退後。他的身法比這個人偶要輕盈很多,腳下輕盈,繞著人偶不停的攻擊,手�的刀也飛快地連連落在人偶的身上。

  但是卻只聽見叮叮當當。一連串火星迸發,那個人偶別說是傷了,老竹內連對方的一點金屬屑都沒能刮下來!

  陳瀟剛躍上了平臺來。正好看見老竹內已經退後了幾步,老家夥忽然雙手握刀,然後對這面前地那個揮舞巨劍的金屬人偶低吼一聲,手�的武士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刀鋒之上,瞬間迸發出了一團耀眼的光芒來,隨即數十道刀氣陡然迸發出來,仿佛一團風暴一般席卷而去!

  陳瀟立刻認出,這是上辰家的殺招:真·九龍閃!

  老竹內施展出這一招,威力果然駭人!

  就看見數十道刀氣猶如一群遊龍一般瘋狂的竄了過去。猛烈的撞在那個人偶的身上,頓時就聽見無數尖銳地聲音,就仿佛金屬互相碰撞刮擦,那個人偶被這麽多刀氣正面轟中,終於往後踉踉蹌蹌幾步然後飛了出去。

  隨後那些刀氣四面八方散開,周圍的距離稍盡一些的一圈樹木頓時就被刀絞得四分五裂!那些粗粗的大樹,在刀氣席卷之下,輕而易舉就斷成了幾截!!

  老竹內這一招絕招發了出去,氣勢也弱了不少。後退了半步,收到回氣。

  可立刻就聽見哢的一聲,那被刀氣轟飛的人偶,很快就哢哢的重新站了起來,那金屬的身軀上多了幾十道淺淺的劃痕,但是卻仿佛並沒有什麽實質上地傷害。

  人偶扭了扭關節,然後依然握著那柄巨劍,大步朝著老竹內沖了過來!

  老竹內臉色有些難看,深深吸了口氣。挺刀就要上。就聽見身邊一個聲音喝道:“讓開!我來!”

  這個聲音傳來,老竹內頓時一喜。隨後就看見陳瀟從後面沖了過來,手�抱著一截樹幹,那樹幹大約有人的腰桿那麽粗細,長達數米,陳瀟一把抱著,挺著一頭,狠狠的朝著那個人偶撞了過去!

  轟!!

  陳瀟何等力氣,這一撞之下,那個人偶頓時就飛了出去!

  但同時,陳瀟也感覺到手臂猛然一震,對方力量反震過來,居然也並不小!

  那人偶往後飛了大約十幾米,身體將兩棵大樹攔腰砸斷,落在地上,居然只是扭動了一下身體,就重新站了起來!

  陳瀟看在眼�,也是呆了一下:“見鬼!這是什麽東西,這麽耐打?!”

  他很清楚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剛才這一擊,只怕至少有十幾噸的力量!

  老竹內神色凜然,盯著那個大步沖過來的人偶。

  “小心了陳瀟!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這是一個式神!”


  第兩百零七章  苦戰

  “式神?”

  這個詞語陳瀟只是似乎聽說過,看著面前這個撲來的金屬人偶,他來不及做多的考慮,再次挺起手�的樹幹來,用力橫掃過去!眼看樹幹帶起一道狂風來,就要掃在那個人偶的身上,那個家夥卻忽然屈身高高躍起來,在半空上,手�的巨劍猛然劈了下來!

  喀嚓!!!

  劍鋒一個豎劈,陳瀟頓時覺得手中一震,樹幹被這一劍攔腰劈斷!

  這個東西好聰明?!

  陳瀟一楞神的功夫,這個人偶的劍已經砍刀了面前,旁邊竹內文山喝了一聲:“快躲!”

  鏗!

  竹內文山挺起武士刀來橫架住了對方的巨劍,老竹內的武士刀發出了一聲不支的呻吟,老頭子腳下也退後了兩步,將這人偶巨大的力氣化解掉,一把拉住陳瀟,連連後退了幾步,呵斥道:“正在戰鬥,你發什麽楞!!”

  “式神是什麽東西?是遙控的傀儡嗎?”陳瀟看著這個東西,那張臉龐雕刻得很細致,表情栩栩如生,一張滿是殺氣的武士臉龐,就連手臂上的鎧甲,還有手掌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沒時間廢話了!”老竹內深深吸了口氣。他咬牙道:“這個家夥很難對付。是一個高級式神。恐怕附近有一位大陰陽師存在!內親王殿下被人劫走了。如果不盡快地追上去地話”

  陳瀟手�還剩半截樹幹。手�瘋狂地揮舞了幾下。將那個人偶避開。不讓它靠近。口中問道:“唐櫻呢?你看見唐櫻沒有?”

  “唐櫻已經追上去了。”老竹內地聲音充滿了不安:“對方似乎盯準了我。故意留下了這個高級式神對付我。唐櫻卻沒有人阻攔。這才是我擔心地!唐櫻實力不夠。就算追上去。恐怕也討不了便宜。”

  陳瀟手�揮舞樹幹。那樹幹只怕有數百公斤重。揮舞起來。加上陳瀟地強悍力量。威力驚人!但是這個人偶卻仿佛堅硬得出奇。那金屬地質地。仿佛根本不畏懼任何擊打。陳瀟地樹幹連續擊打在對方地身體上。最多將它打得飛出去。可是隨後這個家夥就會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活動一下關節。就毫無損傷了!

  陳瀟連續三次重擊無果。心中不由得火氣。看了一眼老竹內。喝道:“退後!”

  說著他已經閃身沖了上去。一個瞬移就來到了那個人偶地面前。心中精神力已經鎖定了對方地身體。手�地樹幹已經只剩下了小半截。狠狠地砸在了那個家夥地腦袋上。轟地一聲將它砸得雙腳深深陷進了地面地泥土�。那個東西反手一劍揮過來。陳瀟立刻側身閃開。可誰知道那個東西居然忽然一番手腕。劍脊就重重抽向了陳瀟地背部。陳瀟雖然已經瞬移。但是卻慢了半拍。背部被掃了一下。啪地一聲。火辣辣地疼。陳瀟疼得眼前一黑。卻反手一把握住了對方地劍脊。口中喝了一聲:“爆!”

  砰!

  那巨劍原本就是和人偶的雕塑渾然為一體的,陳瀟的一聲厲喝之後,他地眼神�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來,巨劍的劍脊上頓時爆出一團火星。哢地一聲,巨劍一折為二!半截劍刃就被陳瀟直接搶了過去!

  那個人偶張開嘴巴,仿佛無聲的吼了一聲,揮舞了手�的劍柄連連退後,或許是幻覺,但是陳瀟卻分明從對方的眼睛�看到了一股痛苦和憤怒的味道——見鬼了!這個東西明明就是一個死物嘛!

  陳瀟已經擰身在,腳下連續踩著“短打”的步伐,躲開了那個人偶的巨拳,拳風擦著他的臉頰掃過。隱隱做疼。陳瀟卻已經撲到了對方的面前,身體忽然就往下撲到。雙手抱住了那個人偶地雙腿來,手�捏著那一截斷劍,就朝著對方的一只腳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喀!

  他出手極準,手�的半截斷劍正敲在了對方膝蓋部位的活動關節上!就聽見嘎吱一聲,那關節頓時滯澀了一下,陳瀟趁機一拳轟在了人偶的小腹上,人偶終於抵擋不住陳瀟的重擊,轟然朝後仰面倒了下去。

  陳瀟卻已經身體飛快的往後彈開,同時擡起雙手,十指張開,喝道:“爆!”

  波波波波波

  一連串火光在人偶的身上忽然就連續地爆了出來,金屬分子爆裂鎖定了人偶身上的八個部位同時引爆開來!

  陳瀟落地之後,就地一滾,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這才松了口氣。

  那個仿佛打不死的東西,看來關節部位還是有弱點的。一連串的金屬分子爆裂,就看見這個人偶已經躺在了地上,兩條手臂和兩條腿已經全部斷裂開來,身體依然在那兒扭曲掙紮,只是失去了腿腳,卻再也動彈不得了。

  “我們快追!”陳瀟擦了擦汗,可是竹內文山卻臉色陰沈,搖頭道:“沒用了!你看!”

  陳瀟看出了竹內文山眼神�的凜然,扭頭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這個人偶扭曲幾下之後,忽然腦袋上的那張臉孔都活動了一下,隨後它躺在那兒不動,就聽見哢哢幾聲,被爆斷脫落的一條手臂忽然就自動飛到了它地身上肩膀地斷臂關節處!那金屬仿佛忽然變成了液體溶解開來,很快就將斷裂的部位自動融合了起來!

  獲得了一只手臂之後,人偶用這條手臂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飛快地抓起了另外的一只手臂,就朝著自己的另一處肩膀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哢!金屬瞬間就融合在了一起!

  隨後又是兩條腿

  “這個東西,還會自己組裝?”

  陳瀟傻眼了。

  竹內文山臉色有些蒼白,氣息急促,苦笑道:“剛才你沒來的時候,我連它的腦袋都斬下過一次,它還是自己裝上去了。”

  陳瀟還待說什麽,忽然那個人偶揮舞了一下手,似乎覺得手�那半截斷劍不太合用。身體猛然頓住了,接下來,陳瀟就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這個分明是金屬質地的大家夥,身體在原地忽然扭曲了起來,它的身軀仿佛不是金屬質地地,而是變成了橡皮泥一樣。自由的扭曲,飛快的變化著形狀!

  不過短短十幾秒之後,它的模樣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原本超過兩米的身高變得略微矮了一點點,雄壯魁梧地身軀也變得勻稱了很多。而它的手�,金屬蠕動之後,原本那柄斷劍已經不見了本來的模樣,而是金屬流動之後,很快凝聚成型,變成了一柄新的武器!

  長達近乎兩米的長兵器。一頭是鋒利的斬斧,尖銳處還有鋒利的矛尖!

  而另外一頭,則是一個金錘!錘上不滿了棱角分明的倒刺!!

  這個金屬武士雙手握著長兵器。忽然就一橫,隨即飛快的飛舞了幾下,那奇怪地長兵器在它手�,上下翻飛,殺氣騰騰,老竹內看在眼�,不由得臉色一變:“好霸道的招數!”

  他一抖手腕,挺起武士刀,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很嚴肅:“看來這個家夥不是容易對付的,我總感覺它好像並沒有全力攻擊我們,而是在這�拖延時間!這樣我想辦法拖住它,然後你趕緊追上去!”

  陳瀟當機立斷,立刻點頭就道:“好!”

  只是頓了頓,仿佛笑了一聲:“老家夥,你挺不挺得住啊?”

  竹內文山傲然一笑:“開什麽玩笑,雖然我還沒找到殺死這個東西地辦法,但是自保還是沒問題的。我可是日本第一劍道宗師竹內文山!小子,你還是關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說著,竹內文山大喝一聲,連續幾個快步挺身撲了上去,雙手握刀,一聲厲喝,刀鋒淩厲,立刻就分出了數道刀氣!

  數道閃動著光芒的刀氣射了過去,那個人偶挺起奇門長兵器猛然掄圓了飛舞起來。就看見它上下撥打。將飛來的數道刀氣一一格擋開來,張口一聲無聲的長嘯。挺起一頭的尖斧對著竹內文山挺刺過來,竹內文山握著刀,刀鋒狠狠的斬在對方的斧刃上,叮地一聲,將對方的武器蕩開,身體立刻貼了上去,側身將對方的長兵器狠狠夾在肋下,回頭喝道:“就是現在!你快走!”

  陳瀟已經幾個大步竄了出去,那個人偶果然就不顧老竹內了,挺起長兵器就試圖去攔陳瀟,可老竹內夾得很嚴,人偶挺了一下卻沒有能揮動兵器,就看著陳瀟得身體猛的竄了出去,幾個起落,消失在了林子�。

  人偶仿佛大怒,用力掙紮了幾下無果,它的雙眼陡然一閃,冒出一股金光來,隨後那長兵器上,柄上陡然就爆發出了一團隱隱的金色光芒來!

  老竹內正死死的夾著對方的武器長柄,這金光猛然閃動起來,老竹內頓時身體一震,就感覺到一股猶如火燒一般的感覺,頓時身體一震,猛然松開了手,趕緊退開了幾步。

  低頭一看,自己地手掌已經一片焦黑!

  “這是什麽力量?”老竹內皺眉。

  “哈哈,安培大師,看來的式神還不夠強啊,讓那個中國小子沖過來了。”

  在山頂,一棵巨大的古樹下,一個一身黑色緊身長袍的家夥冷笑,他身材修長,在晚風之中,黑色的衣角飄蕩,臉上蒙了一塊黑色的面罩,而背部,交叉插著兩面奇怪的繡著鬼畫符一般符號的旗子。

  就在他的身邊,一個滿頭銀色長發地男人盤膝坐在地上,一頭長發幾乎垂到了地上,一身白色地大褂子,面前正放著一面金色的沙盤,沙盤�盛滿了清澈地水,水面波動,隱隱正在映出畫面,那畫面之中,竹內文山正在和手持長兵器的人偶拼鬥!

  這個銀色長發的男子坐在那兒,卻閉著眼睛,一手捏著手訣,一手伸出一根手指豎在面前,毫無血色的嘴唇飛快的默念著什麽。

  旁邊那個黑衣蒙面男子說完之後,這個銀發男子才睜開眼睛淡然一笑:“對方可是日本第一劍道宗師,我安培可沒有自大到認為日本第一劍道宗師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那個黑衣蒙面男子冷笑了一聲,語氣鏗鏘古怪,瞧了一眼沙盤�水波上的畫面,聲音不由得露出幾分羨慕來:“安培大師,您的這個式神,好像是搜集了不少武魂合煉出來的吧!當真讓人羨慕!”

  安培這才睜開眼睛,讓人驚訝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瞳孔卻是一黑一白,看上去邪詭異常,原本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龐,立刻就變得恐怖了起來:“真正的武魂收集不易,我這式神不過只勉強搜集到了八個武魂而已,不過這竹內文山可是我日本公認的宗師級的武者,他的武魂,可讓我向往得很啊!如果能將他的武魂搜集過來溶入這個式神,那麽,它就完美了!”

  那個黑衣蒙面男冷笑了一聲:“那個中國小子有些古怪,我剛才在半山腰的時候偷襲,居然被他躲開了。這樣吧,安培大師,竹內文山歸你,那個小子,是我的!”

  “哦?雅史大人也動心了啊。”安培仿佛笑了笑,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那個黑衣男子身後的旗面:“看來,您的鬼幡上,又要多一條亡靈了。”

  沖出了樹林,眼看山頂就在面前,陳瀟心中焦急,身體猛然躍起,猶如飛鳥一般猛的沖天而起,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山頂!

  這山頂原本就是一片空曠地帶,不知道為什麽,大約數百米寬的地方,居然都是空空蕩蕩,山坡上滿是樹木,山頂卻只有在正中的位置,重著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了,那老樹枝葉茂密,郁郁蔥蔥,遠遠看去,就仿佛一柄張開的大傘一般。

  陳瀟才跳上山頂,頓時就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冒了過來,他落地之後,手�緊緊的握緊了之前從山下撿來的那柄武士刀,橫目四顧。

  待又走近了幾步,距離那大樹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忽然眼前的畫面一扭,原本大樹下空無一人的,卻忽然就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黑一白,剛才分明看去沒有人的,可是現在,這兩人一個坐在那兒,一個靠著大樹,卻仿佛一直就在這�等著!

  那個站在樹下的黑衣人蒙著臉,遠遠的看著陳瀟,一雙眸子�閃動著詭異的光芒,用艱澀難聽的聲音開口發出聲音。

  “我不喜歡廢話,如果你能逃出我的旗陣,我就放過你!否則,你就死吧!”

  這一句短促的中文顯然很生硬,但是那艱澀難聽的聲音,落在人的耳朵�,卻讓人忍不住有一種牙酸的感覺。

  那個黑衣人忽然挺身走上兩步,從身後將兩面插在腰部的旗幟抽了出來,然後重重往地上一插!

  轟!!

  陳瀟頓時覺得眼前一花,仿佛四面八方同時湧出無數黑色的濃霧!


  第兩百零八章  你真對得起我

  轟!

  放眼看去,周圍四面八方皆是滾滾黑色的迷霧,隱隱的那迷霧之中,傳來陣陣轟鳴,那聲音猶如潮水一般蜂擁而來

  喊殺!嚎叫!慘叫!嘶吼!吶喊!萬馬沸騰!金戈交加!慘烈博殺!!!

  陳瀟心中一驚,隨後強迫自己瞬間冷靜下來,凜然的盯著四處

  忽然,迷霧之中,就聽見咻的一聲破空聲,陳瀟眼神�爆出一絲精芒,猛然側身閃開,奪的一聲,一枚箭從迷霧之中射了過來,就落在了陳瀟的腳下,箭身兀自振蕩!!

  隨後,周圍的大片迷霧,仿佛是在一眨眼之中,霍然全部消失!

  周圍的一切,變得霍然開朗起來!!

  可是這一瞬間,陳瀟驚呆了!!

  這�是戰場,一個古戰場!!

  放眼看去,四邊周圍都是如潮水一般無邊無際的士兵武士!千軍萬馬在沸騰吼叫,刀劍如林,森然的光芒炫目刺眼!!

  戰場之上。不知道多少生命正在陷入一場赤裸裸地博殺!

  就在周圍。刀劍來回。不停地看見鮮血潑灑飛濺!慘叫厲嚎不絕!

  陳瀟在最初地一呆之後。猛然就發現自己地變化了!

  他低頭看去。卻看見自己地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穿上了一套日本古代地皮甲。手�依然握著那柄武士刀。正一楞神地功夫。旁邊已經有一個士兵滿臉猙獰地殺氣。將一柄長刀兇狠地紮了過來!

  陳瀟下意識地擡手格擋了一下。同時身後又是一柄長矛戳來!陳瀟心中依然有些混亂。下意識地心念一閃。就試圖用瞬移來躲閃。

  噗!

  肩膀的劇疼立刻將他地全部意識喚醒了!

  那一柄長矛狠狠的戳進了自己的左側肩膀上,長矛幾乎將自己的肩膀捅穿!!劇烈的藤條讓陳瀟心中立刻明白了一個現實!

  自己的瞬間移動。好像無法使用了!!

  來不及給他考慮地時間了!手持長矛的是一個騎在馬上的武將,那武將腦袋上帶著日本古代武將的牛角盔,臉上猙獰可怕,手�握著長矛猛然一擡,就試圖將陳瀟挑起來!

  陳瀟劇痛之下,被他一下挑得飛了起來。人在半空,就看見那個武將已經刷得一聲拔出了馬刀來,刀鋒對著陳瀟的腦袋席卷而來!

  那一瞬間,陳瀟看清了對方的眼神,那�至於赤裸路的殺戮,和毫不掩飾的嗜血!!

  那赤裸如野獸一般的眼神,讓陳瀟忽然心�猛然一震!!

  眼看刀鋒就到了面前,陳瀟人在半空,忽然就橫起手�地武士刀來用力橫架。鏗的一聲,那武將的刀被陳瀟擋住,他人落下。在半空一個挺身,就落在了那個武將馬上,他幾乎就貼著那個武將地身後騎在馬上,心�一橫,手�的武士刀已經飛快的抹過武將的脖子

  噗!

  鮮血在前面噴灑出去,就猶如一團美麗的血色霧氣,那個武將哼也沒哼一聲就歪著倒了下去,陳瀟被濺了一身的血,卻看著那個死去的武將倒在地上。眼神�依然帶著那種如野獸一般的赤裸裸的殺戮

  隨後,噗地一聲,武將的腦袋被其他蜂擁殺戮的士兵,一腳踩爛!

  鮮血噴在臉上,陳瀟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好鹹!!

  他心中忽然狂跳了起來!

  這是什麽地方!

  是幻覺嗎!

  可是這血,卻仿佛是真的!

  那麽真?!!

  騎在馬上,旁邊已經有七八柄刀劍同時狠狠的戳了過來,陳瀟心中沒有任何時間去遲疑了,他抓起了馬上的長矛。瘋狂的掄了過去,長矛到處,強大的力量將七八柄刀劍直接打斷,撲撲幾聲,幾個腦袋在長矛橫掃之下,就如爛西瓜一般爆開!

  坐在馬上,放眼看去,這個地方無邊無際!

  頭頂暗無天日,仿佛是一片混沌。而腳下大地。茫茫無垠,放眼看去。人就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黑壓壓地無邊無際!

  殺戮!

  滿目盡是殺戮!!

  策馬狂奔,手�的長矛化作一團漩渦,將血浪卷起!瘋狂的掃動之下,陳瀟在殺陣之中橫沖直撞,長矛早已經被鮮血勁頭,他的手掌握在長矛的柄上,都感覺到濕漉漉的滑膩。

  身上臉上,被噴了無數鮮血!

  他試圖沖出去,可是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揮舞了多級,馬匹不知道奔跑了幾遠,這殺戮世界,卻仿佛無邊無際!

  放眼看去,人!全是人!!

  這些人,全都是古代士兵武者的打扮,穿著各種鎧甲,拿著各種武器,卻仿佛沒有任何陣營,就這麽陷在這個殺戮的世界,瘋狂地互相廝殺!!

  陳瀟呆住了!

  忽然,馬匹一聲長嘶,兩柄長矛狠狠地戳進了馬肚,馬匹頓時轟然倒下,陳瀟飛快的滾了出去,人在地上,周圍就有兩把刀鋒狠狠地砍了下來,陳瀟手�的武士刀飛快的撩了上去,刷的一聲,帶著慘叫和血雨,兩條握著刀的斷臂飛了起來!

  失去了馬,陳瀟再次落入了人堆之中。

  這殺戮何處是頭?

  怎麽出去?!

  陳瀟心中隱隱的有些驚慌,更多的則是焦急!

  全身被鮮血浸透,那滑膩濕漉漉的感覺仿佛黏附在了靈魂之上,那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讓他心中漸漸生出了一股暴虐狂亂的情緒來!

  見鬼!都給我死開!死開!!!

  他忽然瘋狂的吼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了一柄長柄的斧頭!

  一手武士刀,一手長斧,陳瀟如鬼神一般的往前沖去!強大的力量之下,武士刀落下,人頭滾滾!長斧劈出。斷臂殘肢!!

  血如雨一般噴灑而下!強大地力量,在這冷兵器的古戰場之中卻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力,陳瀟發瘋了一幫的收割著人命,很快,在他的身邊,居然被他生生的掃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他身邊近十米地空間。再無一個站著的人!

  地面上屍體,頭顱,殘肢!陳瀟站在當中,大聲吼叫:“滾開!都滾開!!”

  可是隨後,那周圍的人群,卻仿佛毫無畏懼之心,一雙一雙殺戮的眼珠盯著陳瀟,猶如螞蟻一樣聚攏了過來!

  陳瀟心中有些絕望了!

  他已經發現了,在這個地方。自己的異能仿佛出現了很大的限制,念力,瞬間移動。金屬爆裂等等需要使用精神力的異能都無法施展!

  幸好,力量異能卻得以保存了下來,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但是,縱然是力大無窮,可是一個人,落在這無邊無際的千軍萬馬之中,就仿佛一滴水與一片海洋!這無休止地殺戮,讓陳瀟心中有些發寒!自己的力量,總是會耗盡的!!

  “我是被陷進了一個環境�了!要想辦法出去才行!”

  他心中強迫自己冷靜。甚至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果真是一如鬼神一樣勇猛的魂魄啊!”

  黑衣蒙面的雅史贊嘆了一句,他的面前,那旗幟上隱隱的浮現著一團黑氣,黑氣之中,無數模糊的畫面閃動

  陳瀟瘋狂的廝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刀下斧下不知道砍下了多少人頭。漸漸的,暗中暴戾地情緒已經占據了他的心,雖然他已經竭力的試圖控制自己,但是那種殺戮之後的暢快,卻仿佛如野草一般滋生!

  心中仿佛生出了一個奇異的念頭:就這麽殺下去吧!就這樣單純的殺戮,收割生命,很爽!!

  “似乎,不太容易壓制呢。”雅史沈吟了一下:“一個勇猛的魂魄啊,看來還要加把勁才行。”

  他擡起了手來。伸出手指在另外一只手掌上輕輕一劃。立刻割除一條傷痕來,深紅色的血液緩緩滴落在旗面上。很快就滲了進去!

  陳瀟一拳將一個騎著馬的武將連人帶馬打得飛了出去,立刻將眼前掃平了一片!

  他地氣息已經有些紊亂了,原本力量充沛的雙臂,終於漸漸的感到了一絲酸麻!

  他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清明!

  我的力氣就要耗盡了?!一旦力氣耗盡,陳瀟很清楚,在這個瘋狂的地方,失去了神力的依仗

  刷!

  一道狠歷的刀光劈了過來,陳瀟這次的躲閃動作終於有些踉蹌了,刀鋒劃過了他的肩膀,雖然躲開了要害地部位,但是卻依然給他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痕!

  他撲通一聲翻在地上,一腳踐踏在血泊上,臉上被鮮血噴灑,迷亂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見了眼前的血泊之中,有一個小小地東西。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香囊!!

  下意識的一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只摸到了一根斷了的紅線!

  那香囊在血泊之中,漸漸的被鮮血浸透,粉色變成了深深的暗紅色,淒厲無比

  我會死在這�嗎?

  聽著周圍的廝殺吼叫聲,在這一瞬間,陳瀟有些失神。

  那香囊紅了

  血

  嗯,是紅了

  腦中,一個畫面閃了出來。

  那棵大樹下,那個女孩還站在那兒,親手將香囊套在自己脖子上:“等你回來哦!”

  那個山洞�,那個女孩跪坐在自己面起那,抱著自己,流著眼淚:“我不走!就不走!”

  我好像不可以死啊

  陳瀟睜圓了眼睛。

  噗!

  一枚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可是這一刻,他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騰苦,一雙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那個香囊

  身體在流血疼嗯,是疼嗎?

  笑話!明明就是一個幻覺吧,怎麽這些血,這些疼。都如此逼真呢!

  我不能死在這�!

  陳瀟忽然眼神�閃過了一絲奇異的東西,這一瞬間,他的眼睛�的瞳孔,居然是金色地!!

  他身體的傷口,忽然鮮血飛速的回流起來,一絲一絲的傷痕,那傷痕就仿佛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一般,飛快的消失!!

  “笑話!都是笑話!太可笑了!”

  陳瀟忽然雙手握住了紮在自己身體上地長矛,將那柄長矛狠狠的抽了出來丟在一邊!他的肚子上。傷口飛快的消失!

  心中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已經消失了很久的精神力,忽然就仿佛掙脫了某種束縛一般。如潮水一般噴薄而出!!!

  瘋狂的站了起來,陳瀟的眼睛�,那金色的光芒如火焰一般噴射而出!!他忽然仰天長吼!!

  “我!不能!!死在!!這�!!”

  轟!!!

  一團火焰將他地身體包裹了起倆,那火焰之中,陳瀟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他地眼睛,他的嘴巴,他的鼻孔,耳朵,甚至是每一根毛孔。同時逼射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團無形的力場,在他的身邊忽然就張開!以陳瀟為中心,這力場飛快的擴散開來,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氣浪瞬間席卷開,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就猶如狂風之下地麥田一般,瞬間一片一片的倒下!

  陳瀟站在當中,他全身的光芒萬丈,忽然就擡起手來。對著前方一指。

  轟!!

  手指遙點的方向,前方數百米之內,所有的殺戮著手中的武器,無論是刀劍還是長矛斧頭,但凡是金屬的武器,轟然爆開碎裂!!

  擡手往後一揮!

  轟!!

  手掌揮舞之處,身後的數百米之內,一團無形的念力如海浪一般拍打過去,頓時將無數人拍得四處橫飛。將戰場掃除了一片空地!!

  “我不管這是什麽鬼地方!入地無門。我就把這地劈開!上天無路,我就把這天捅破!!”陳瀟長嘯:“我不會死在這�!!”

  他忽然飛身躍了起來。雙手握著那柄戰斧,身體如崩塌一般落在地上,手�地戰斧斬落在大地上!

  撲!

  斧頭落在地面上,一團土立刻爆了起開,將地面轟出了一個直徑達到數米的大坑!陳瀟落在坑中,雙手微微顫抖,那斧頭上忽然出現了一片細碎的裂痕,終於,砰的一聲,化作了無數碎片!!

  陳瀟站了起來,他才站起,忽然腳下的地面,就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哢哢哢哢”的聲音。

  隨後,地下仿佛雷鳴一般的轟響,隨後,就在那斧頭劈砍地面的地方,陡然指尖,一個斷裂地裂痕出現。

  隨後,劈劈啪啪地聲音不絕,這斷裂的裂痕仿佛忽然被喚醒了,以飛快地速度瞬間就沿綿百�出去!

  地面在狠狠的搖晃,無數龜裂瞬間出現!!

  陳瀟深深吸了口氣,他擡頭往天,然後雙腳狠狠的在地上狠狠一跺!

  轟!

  他的身形仿佛一朵流星一般沖天而起!扶搖直上!!

  那灰蒙蒙如虛空一般的天空,陳瀟身體已經飛快的撞了上去!

  人空中,周圍都是一片迷霧,陳瀟抽刀在手,全身金光耀眼,然後奮力一劈!!

  哢!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猶如閃電一般劃出,瞬間點燃了這個混沌的天空!

  “噗!!”

  雅史忽然臉色狂變,陡然仰頭,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出來。將他黑色的面罩都染上了一層紅色!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虛弱了下去,原本坐在那兒,身體卻一個踉蹌!

  他的面前,一面黑色的旗幟上,黑色的旗面忽然就隱隱出現了一條金線!那金色地光線在旗上飛快的蔓延開來!雅史的眼神�露出了一種不可思議和恐怖的東西!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摸那面旗,可是手指還沒有觸摸到旗

  轟的一聲。那面旗忽然就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團黑色地霧氣,片片碎落!!

  雅史口中鼻中還有眼睛�,同時流出鮮血來!

  黑色的霧氣之中,一個人影大步跨出,陳瀟滿身都是鮮血,猶如一個鬼神一般站在面前!

  刷!!

  長刀刀鋒如雪!!

  撲!!

  一個帶著黑色面罩的人頭沖天而起,骨碌骨碌滾在了地上!失去了頭顱的雅史的屍體,橫著倒在了地上。

  陳瀟持刀在手。猛然回過身來,滿是森然的殺氣,盯著那個一身白衣的安培:“你呢!你又是什麽人!你們要殺我。我就先殺了你們!”

  安培的臉上也滿是震撼,看著陳瀟手�滴著血的刀鋒指著自己,他忽然眼神�閃過了一絲奇異地光芒,手指飛快的在面前的沙盤水面一劃

  陳瀟已經邁步上去,擡手一刀劈了下去。

  哢!

  安培地人影在刀鋒之下一份為二!可是一道光芒之後,陳瀟卻看見刀鋒之下,被自己一刀分成兩半的,分明只是一片剪出來的人形紙片而已!!

  面前空空,哪�還有那個白衣怪人的身影?就連地上的那個沙盤。都不見了!

  隨著安培的離去,陳瀟忽然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息和力場仿佛忽然一變。

  原本這安靜如鬼域一般的山頂,仿佛忽然就變得有了些聲息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隨後再次放眼看去

  那大樹地後面,赫然地上躺著兩個女人!

  身穿月百色袍子的,是佐藤內親王。而另外一個一身粉色和服,手�握著一柄小太刀,黑發如瀑,正是唐櫻!

  兩人都是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被下了什麽手腳,昏迷了過去。

  陳瀟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剛才還沒覺得,現在忽然輕松下來,卻感覺到那種疼痛如潮水一般瞬間蔓延到全身,他只走了一步,卻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在了地上。

  奮力用手�的刀狠狠的拄在了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才沒有倒下去。

  陳瀟飛快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自己依然穿著那身唐裝。胸前脖子下的那個香囊也依然完好無損想來,剛才在那個殺戮幻覺世界�。自己穿著古代地鎧甲的樣子,都是幻覺吧。

  用力搖了搖頭,陳瀟掙紮著就往唐櫻和佐藤內親王那兒走去。

  忽然,眼前陡然一閃!仿佛一個人影咻的一下就從遠竄了過來!

  分光掠影?!

  好快!!

  待到看仔細了,卻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唐櫻和佐藤的身邊,這個人影一身鮮紅色的寬大長袍,腦袋上帶著一個古怪的高高帽子,如古代的冠一般。而臉上,則是一個青銅面具,將全部的面容遮擋在了後面,就連眼睛的部位,也只是露出了兩個極細微地小孔。

  這個人寬大地紅色袍子將全身都籠住了,連腿腳都籠罩在了袍子�,從目測的高度看來,身材並不高,只是那個青面獠牙地青銅面具,著實有些古怪!

  這個人忽然出現,仿佛側頭看了一眼陳瀟,就彎下腰去,一手將佐藤內親王那提了起來,虛指一點。佐藤的身體就自動漂浮了起來。

  那個人居然回過頭來,仿佛對著陳瀟點了點頭,似乎全無敵意,身體就朝著一側飛了出去,後面,佐藤的身體就這麽漂浮在空中。跟隨在後面!

  “別走!!”陳瀟心中有些焦急,猛然就把手�的武士刀對著那人射了過去!

  叮!

  那人仿佛只是擡了擡袖子,武士刀在半空就頓時端坐了兩截!

  那人轉過身來,盯著陳瀟,它的眼睛藏在面具後,眼神卻依然平和:“我沒有惡意,不是你的敵人。”

  聲音鏗鏘,隱隱的仿佛金屬一般,一聽就是故意做出來的假聲。不過中文卻很清晰。

  陳瀟皺眉:“你是日本皇室地人?”

  “不是。”紅袍人搖頭。轉身又要走。

  “站住!”陳瀟奮力往前邁了一步,一個瞬移攔在了它的面前,張開手臂:“我既然在這�。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把人抓走!”

  那個紅袍人依然搖頭:“我不是你的敵人。”它身體一閃,忽然就落在了陳瀟的身後!

  陳瀟心中一驚!好快的速度!!

  他轉身立刻追了上去,再次擋在了它地面前:“留下佐藤!!”

  那個青銅面具之下,仿佛傳出了一聲嘆息:“讓開吧,這不是你的事情,我不想傷你。”

  陳瀟凝神盯著對方:“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不會傷害佐藤,只是必須帶她回去。”那個青銅面具的人道:“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說著,它擡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個雅史的屍體。

  陳瀟有些糊塗了。這個青銅面具人再次邁步想離開,陳瀟眉頭一皺。依然擋住了去路。

  “我不想和你動手,別逼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陳瀟覺得這個神秘的家夥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太過客氣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陳瀟盯著對方。

  同時,他也感覺到對方的眼睛在仔細地盯著自己。

  “我是”這個青銅面具人仿佛嘆了口氣,忽然,對方的一縷眼神落在了陳瀟的胸前,脖子下地那個香囊!那秀氣的香囊!

  仿佛只是這麽一眼。那個人原本和氣的眼神,忽然就變得鋒利了起來!

  “這個東西,誰送給你的!!”

  對方的聲音,忽然變得滿是惱火了!就連剛才那和氣的眼神,也變得滿是火氣。

  “嗯?”陳瀟楞了一下,口中下意識回答:“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混蛋!”

  那個青銅人的聲音忽然就充滿了怒氣,它擡手一揮,大樹上一截樹枝飛快的落在了它的手�,樹枝一抖。仿佛劍鋒一般。就點向了陳瀟!

  陳瀟就看見眼前一花,那樹枝仿佛留下一片殘影!他竭力地往一旁躲閃。但是依然就感覺到自己的左側肩膀一陣疼痛。

  波的一聲,樹枝敲在自己的肩膀上,疼得陳瀟冷汗都出來了!那個青銅人仿佛終於發怒了,樹枝抖動,連續出手,陳瀟在樹枝之下左右躲避,但是身上依然如雨點一般被對方敲中!

  這個家夥出手仿佛並沒有殺意,但是速度卻快如閃電,陳瀟的瞬間移動都無法躲避,而起它出手極其巧妙,樹枝每一次落下,卻都在那種打得最疼,卻又不會受傷很重的地方。

  陳瀟一連被樹枝敲了十幾下,疼的全身都麻了,終於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驚駭的盯著對方:“你!”

  那人手�捏著樹枝,樹枝隱隱顫動,看著陳瀟被打坐在了地上,卻終於停手了,沈默了一下,卻又開口,聲音�居然流露出幾分關切來:“你打得重不重,傷了嗎?”

  陳瀟只覺得滿頭霧水,正要說話。

  那個家夥的眼神再次落在了陳瀟胸前地香囊上,那眼神�再次噴出火來。

  啪!

  那人惱火的將樹枝折斷,狠狠的丟在地上。

  “陳瀟!你真對得起我!”

  最後這句聲音落入陳瀟的耳朵�,讓陳瀟全身一震!!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那個紅袍人影恨恨的盯著陳瀟看了一眼,咻的一下,眼前一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人終於沒有帶走佐藤,只是陳瀟卻楞在了當場最後這句話,聲音嬌嫩清脆,怒氣十足。更重要的是,這個聲音,似乎,好像,大概,也許是

  鳳凰的聲音!!!!


  第兩百零九章  打翻醋壇子

  鳳凰?真的會是鳳凰嗎?

  陳瀟心中狂震,已經呆呆在了當場,心中反復回想著剛才的場面,回想著剛才那個紅袍人說話的語氣語調還有聲音,只覺越想越覺得像!

  陳瀟忽然心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記得一個多月前自己在國內受傷住院的那次,鳳凰跑來看自己,那次在病房�聚集了三個女孩子,當時鳳凰就已經頗為不滿了,記得當時鳳凰就說過,她是從日本臨時趕回去的。

  也就是說,鳳凰可能的確是在日本的!

  陳瀟心中越想越覺得心虛。

  他剛剛才接受了張小桃的感情,原本和鳳凰的關系,在他心中就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但是一時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暫時心�一橫,跳河一閉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了。

  可結果,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鳳凰吧!

  而且,這麽說起來,鳳凰才應該是自己的正牌女朋友,自己好像是背著鳳凰在外面偷情一樣

  心中忐忑,不由得已經呆住了。

  竹內文山從山下飛快地跑了上來。老竹內地樣子看上去也頗有幾分狼狽。一身地袍子歪歪扭扭。還滿是灰塵。頭發也散亂。氣息急促。額頭還有不少汗水。老頭子沖上山頂。就看見山頂地大樹下。唐櫻躺在樹後。佐藤也倒在一旁。看見了兩個女孩子只是昏迷過去。並沒有什麽損傷。竹內文山才仿佛松了口氣。隨即一眼看見了樹下地一具屍體。正是那個黑衣蒙面人。身首異處。地上還插著兩柄殘破地黑旗。其中一面旗已經粉碎。另外一面雖然沒有碎。但也已經殘破不堪。

  竹內文山一看地上地這個黑衣人地屍體。又看清了那兩面旗。不由得猛吸了一口涼氣!一張蒼老地臉龐也頓時變色!

  “陳瀟!”他飛快地跑到了陳瀟地身邊。眼看陳瀟站在那兒魂不守舍地樣子。還以為他受傷了。老竹內用力拍了拍陳瀟。陳瀟才回過神來。搖搖頭。看清了眼前地人。才深呼吸了一下:“嗯。竹內老先生。我沒事。”

  “剛才是怎麽回事?”竹內文山警惕地橫刀四顧。

  陳瀟已經冷靜了下來。暫時把鳳凰地事情從心�壓了下去。看了一眼地上地人和屍體。把剛才地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邊。

  “一個白衣人。一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被你幹掉了。那個白衣地跑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陳瀟點頭。

  老竹內的神色更加凝重起來,他又仔細的追問了陳瀟幾個細節,比如那個白衣人離開的時候,陳瀟明明一刀劈中了他,可是最後卻發現對方的身體化作了一片紙人

  “這是陰陽師的幻離術!”老竹內的聲音有些沈重,他的眼角肌肉隱隱跳動了兩下,語氣變得有些幹澀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遇到地這兩個人,穿黑衣服的被你幹掉的這個,是雅史異人,那個白衣服銀色頭發地,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培一鳴!這兩人都是日本赫赫有名的陰陽師,尤其那個安培一鳴,根是陰陽師流派之中顯赫的安培家的人!”

  陳瀟不是第一次聽說“陰陽師”這個名稱,但是對於陰陽師到底是什麽,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就疑惑的看著竹內文山。竹內文山也沒多解釋,只是憤怒的一刀剁在了地上,怒氣沖沖的喝道:“這兩個敗類!他們還是不是日本人!身為日本人,居然膽敢襲擊皇室!這是一種無法原諒地背叛!!”

  也難怪老竹內如此憤怒惱火。要知道,在日本人的心中,日本的皇室地位之高,在國外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在很多日本人心中,日本的天皇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且日本皇室也一直以“神”的後裔的身份自居。日本人從小接受的關於皇室地一切的認知和教育。都是宣揚皇室是神的後裔這個理念,使得在日本人心中。就真的把皇室當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族了。

  在日本,或許有人會殺人放火,或許有人會違法犯罪,甚至有人會反政府但是,卻幾乎很少有人敢反皇室!就算背地�有人真的這麽想,表面上也不敢公然表露出來!

  而公然和皇室為敵,在日本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陳瀟此刻心思依然被那個聲音酷似鳳凰的紅袍人弄的有些紊亂,沒有心思去多想老竹內地話,在旁邊也不說話了。

  很快,山下地秋吉宮大火,引來了無數消防車。這�雖然位置偏僻一些,但是畢竟這�是日本的古城京都,皇室聚集地地方,在這種地方,居然有一個皇室成員居住的宮邸被大火焚燒了,很快就引來了無數消防車隊。

  在山頂,陳瀟看見了山下的秋吉宮周圍已經聚集了十幾輛消防車,遠處的道路上還有不少車燈閃爍,不知道多少車隊正在迅速趕來。山下人聲鼎沸,消防人員正在奮力的撲救大火。還有警車車燈閃動,山下人影重重,可以看見有人已經往山上搜尋了過來。

  老竹內盯著山下看了會兒,就看見山林�,數十條人影飛快的奔了上來,看清了對方的裝束並不是警察,而是穿著一種古樸的日式的武士服裝,老竹內才松了口氣:“是宮內廳派來的秘衛人員。”

  老竹內迎了下去,幾個秘衛迎面看見了老竹內,都是一驚,隨後一幫人立刻恭敬的俯下了身去,陳瀟遠遠的看著老竹內對那些人低聲說了一些什麽,隨後那些人都是神色越發的恭敬和警惕起來,很快就自動分成了兩批人,一批人直接掉頭往山下跑去,大概是去繼續調集人手了。而剩下的七八個人也不敢繼續上山,而是在山頂下大約數十米外就飛快的組成了防禦圈。在周圍完成了警戒。

  看到這�,陳瀟想了一下,心中記掛還留在路邊的張小桃,就道:“竹內老先生,我想這�應該沒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了,我還有朋友在等我”

  說完。他擡步就要走,竹內文山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神色凝重:“陳瀟君,請先不要著急離開!”

  看著陳瀟的臉色一變,竹內文山趕緊飛快道:“請不要誤會!你幫了這麽大地忙,請務必給我一個感謝的機會!如果今天不是你的話,恐怕殿下就被人劫持走了!”

  “那也未必。”陳瀟搖頭:“剛才我說了,最後又跑出來一個穿紅袍帶青銅面具的人,好像和這兩個陰陽師就不是一夥的。”

  “不管怎麽說。如果不是你的話,殿下就算沒有給這兩個陰陽師敗類劫走,也被那個紅袍家夥劫走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請務必留步,給我一個感謝地機會!”老竹內用力頓了頓首,甚至鄭重的鞠躬。

  站在遠處的那些宮內廳的秘衛遠遠看見竹內大師範居然對著一個年輕人鞠躬,不由得心中都震撼起來:那個小子是什麽身份?居然皇室禦劍道大師範都對他如此禮敬?就算是皇室的子弟,見到大師範,也只有鞠躬的份兒吧!整個皇室�,能當得起大師範如此禮敬的,就只有天皇陛下和皇後陛下了!就算是當今的皇太子,因為是竹內文山的記名弟子。和他有師徒地名分,所以竹內文山就算是見到了皇太子,也都不用鞠躬的!

  眼看竹內文山對一個看上去那麽年輕的小子如此恭敬,讓這些宮內廳地秘衛如何不驚駭?!

  陳瀟皺眉,他心中實在沒有心情再和這些日本人的事情有什麽瓜葛,剛才跑來幫忙,也只是純粹看見秋吉宮遇到危險,既然看見了,如果坐視不理。心�總有些過意不去,況且主要也是看在唐櫻的份上。現在既然沒事了,自然就想一走了之。

  正在醞釀拒絕的言辭,竹內文山已經走近了,壓低了聲音道:“那雅史異人死在你的手�,你殺了一個陰陽師,這可不是一個小事情!陳瀟君,我還有一些重要的話對你說,還請務必留步!我不敢強行阻攔你離開。只是請你逗留一晚而已!就一晚!明天如果你一定要走。我立刻派人送你離開!”

  “好吧。”陳瀟看著老竹內如此鄭重的表情,終於勉強點了頭。

  張小桃躲在路邊的那棵大樹後。自從陳瀟走後,就不停的聽見遠處秋吉宮地地方傳來火光爆炸的聲音,還有房屋建築倒塌的聲音。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又幾次都忍不住想沖回去找陳瀟,但是心中畢竟記得陳瀟臨走之前的叮囑,也知道自己一個撲通的女孩子,就算跑了回去,只怕還會變成陳瀟的累贅,終於沒有移動腳步,只能坐在大樹下耐心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吉宮方向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那火光依然勢大,不過似乎已經被控制住了。

  遠處的道路上,夜晚之中清楚的看見有車隊地燈光飛快的從遠處而來,還有消防車的鳴笛聲。

  這棵大樹距離馬路甚遠,張小桃就躲在樹後不敢冒頭,心中卻越發的焦急起來。

  忽然之間,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刷”的一聲!

  此刻正是夜晚,荒郊野外之中,這動靜立刻讓張小桃心中猛的一驚,回過頭去,卻看見曠野上草木如故,沒有任何動靜。

  她心中才稍稍安了下來,這才轉過身來,可身體才轉過來,頓時就臉色一變,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

  這一聲驚呼才叫出了一半,一只手已經輕輕的掩住了她的嘴

  “別叫,我不會傷害你。”

  一只手掩住了張小桃地嘴巴,張小桃頓時覺得身體都僵了,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就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只覺得心中一絲掙紮地意念都生不出來,仿佛整個人都猶如在噩夢之中!

  她的眼前,是一張青面獠牙,五官猙獰地青銅面具。

  面前的一個人影。一身大紅色的袍子,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而那張青銅面具更是如鬼魅一般!

  一個女孩子,在夜晚地野外之中忽然見到了這麽一個人,沒有嚇暈過去。已經算是張小桃的神經夠強悍了。

  張小桃和這個青銅面具人近在咫尺,分明的感覺到對方那面具上的兩個小孔�,眼神在仔細的打量著自己,那眼神�充滿了一種怪異的味道

  “嗯,你很漂亮。”

  看了足足有半分鐘,這個青銅面具人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對方地聲音鏗鏘有力,仿佛是金屬合成的聲音一般,張小桃聽了心中更是害怕。

  這個家夥誇我漂亮?這是什麽意思?

  完蛋了!難道遇到劫色的色魔?!

  一想道這�,張小桃嚇得連身子都軟了。臉色蒼白,一雙眸子�滿是恐懼。

  “我沒想傷害你,只是想看看你。”那個青銅面具又貼近了幾分。盯著張小桃的臉:“我只是好奇,讓他喜歡上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說著,那語氣變得有些古怪,更有些冷漠:“現在看來,你很漂亮但,也不過如此,也沒什麽奇特的地方。”

  “你你是什麽什麽人?”張小桃的聲音在顫抖。

  “我?”

  那個青銅面具人終於退後了幾步,這個動作讓張小桃心中略微安心了一點。可隨後這個家夥一句話讓張小桃的臉色更白了!

  “我是陳瀟地仇人,來找他報仇的!”不知道為什麽,張小桃只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一股戲謔地味道,她此刻心中混亂,也沒有能多想,卻被這句嚇了一跳!

  “哼!”青銅面具人冷笑:“你是不是覺得陳瀟很有本事,所以認為我沒本事報仇?”

  青銅面具人的冷笑聲之中,忽然隨意的擡起手掌,對著旁邊的那棵大樹輕輕一記虛劈。

  “波!”的一聲。那數米之外,大樹的樹幹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深深的嵌進了樹幹上!

  張小桃下意識的撇了撇嘴,雖然這一掌地本事看上去蠻嚇人的,但是張小桃已經見識過陳瀟的本事了,覺得比起陳瀟的神力,這一掌也不過如此而已。

  可隨後,她的表情就僵住了!

  那棵大樹上的手印,忽然就飄起了無數細碎的木屑。隨後就看見樹幹上的木屑飛快的被腐蝕抖落!

  整棵大樹都仿佛生命完全滅絕。無數枝葉瞬間就枯萎了下來,碧綠地樹葉全部變得枯黃。樹葉如雨點一般落下!!

  不到半分鐘之後,整棵大樹轟然倒下!!居然化作了一堆腐朽的爛木!!

  如此神奇的本事,縱然張小桃是一個外行人,也明顯看出,這個鬼魅一般的家夥,好像比陳瀟要厲害多了!!

  “現在,信了嗎?”青銅面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感情。

  “我”張小桃用力咬了咬牙,心中已經恐懼之極,卻硬著頭皮道:“你想幹什麽!”

  “很簡單,陳瀟欠我一條命。我要找他討回來。”青銅面具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你是他的女人,對嗎?”

  “是的!”張小桃挺起胸膛。

  可是沒想到,她地這個回答,卻讓那個青銅面具人地眼神�怒氣陡然增了幾分。

  “好!我就是要他還一條命來!要麽我現在去殺了他,要麽我殺了你!反正都一樣!”

  張小桃沒有絲毫的猶豫:“你殺了我就是了。”

  青銅面具人忽然楞住了,隨即後退了兩步,冷冷地瞧著張小桃:“我殺人的法子可有些復雜,你這麽美的一個女孩子,我會先弄破你的臉,然後”

  “隨便你。”張小桃卻忽然冷靜了下來,盯著對方:“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我沒法抵抗你,你想怎麽折磨我,我都沒法反抗的。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很厲害,但是陳瀟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殺了我,陳瀟也會給我報仇的!”

  “你這麽信他?”

  張小桃目光閃動,語氣很堅定:“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信!每一個字我都信!我是他的女人,一個女人,對自己地男人。怎麽能沒有信心?!”

  青銅面具人仿佛怔了怔,然後猛然擡起手來,做勢喝道:“好!我就殺了你!”

  張小桃心中一沈,閉上了眼睛。

  可過了會兒,對方的手掌卻遲遲沒有落下,睜開眼睛一看,那個青銅面具人仿佛在靜靜的瞧著。

  “你還算不錯。”

  青銅面具人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隨即手掌落在了張小桃的脖子上,張小桃眼睛一閉。身體一軟,就倒了下去。

  青銅面具人看著面前這個暈倒的女孩子,把她扶平在了地上。卻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嘆息之中,有氣惱,有委屈,還有幾分幽怨。

  忽然用力跺了跺腳,扭頭對著路邊地一片灌木叢大聲道:“餵!田叔,你看夠了沒有!”

  大樹之後,一個一身機修工制服,衣服上還滿是油汙的男人轉了出來,摸著鼻子苦笑:“被你察覺了?”

  “哼!”青銅面具人的聲音�帶著氣惱:“你倒是對那個小子不錯!他跑去救人了。你還在這�幫他守著他的小女朋友!”

  頓了頓,聲音變得氣惱起來:“剛才我嚇唬她的時候,你怎麽不出面?你不怕我真的火氣上來,做出什麽事情?”

  老田訕訕一笑:“你不會的,你如果會做那種事情的話,你就不是你了。好了,鳳凰兒,女孩子家嘛,吃醋鬥氣就算了。我知道你做事情不會那麽亂來的。那個小子回國之後,我幫你好好教訓他,好不好?”

  這個青銅面具人,自然就是鳳凰了。

  她幹脆連偽裝出來地金屬聲都不用了,用了本來嬌嫩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瞪著老田:“田叔!你可以算是我的親人了!怎麽也胳膊往外拐!你也居然幫那個花心地小混蛋,不幫我!!你!你還在這�幫他保護他的小女朋友!”

  “別!別對我發火。”老田舉起手來笑道:“那個小子不知道我在這�,我也是在家�閑得無聊。跑來日本逛逛而已。”

  頓了頓。老田嘆了口氣,看向鳳凰的眼神�。流露出幾分憐惜來,柔聲道:“好了,閨女,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如果換了是祝融那種女人在這�,恐怕早就抓破這個女孩的臉了。你是一個好姑娘,我知道你不會遷怒旁人的。下次見了那個小子,你把他大卸八塊,田叔我都絕不幫他,好不好?”

  鳳凰氣得連連跺腳:“呸!誰要把他把他把他大卸大卸八塊!哼,惹怒了我,我就割了他!”

  說到這�,自己卻先羞得漲紅了臉,幸好有青銅面具遮擋著,老田也看不到。

  人家姑娘家自個兒幽怨發狠,這種話老田很聰明的沒有接口,假裝沒聽見。

  鳳凰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認真的說道:“你轉告那個小子,讓他沒什麽事情的話早點回去吧,日本這�的事情有些復雜,水很深,他最好別攪和在�面。否則地話,我恐怕都沒本事保得了他安全。嗯,他今天在山上殺了一個陰陽師,那個雅史被他幹掉了。這下恐怕是惹了麻煩了。那些人本來沒有關註他這麽一個小角色,現在這麽一來,恐怕今後他就被那邊掛上號了,你讓他小心吧。”

  說完,鳳凰掉頭就走,後面老田大聲道:“你不見他嗎?”

  “見他?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鳳凰雖然嘴硬,但是心中卻忽然轉過一絲柔腸來,只是轉眼看見了地上躺著的張小桃,頓時心腸又硬了起來,心中一片氣苦,跺了跺腳,身子一晃,就此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老田嘆了口氣,搖頭自語道:“現在這年頭的女孩兒家可真不得了,爭風吃醋,都弄得動不動就要砍人啊。”

  他微微一笑,擡起手指來,來回劃了幾下,在地上頓時就留下了一片字跡。老田仔細看了一眼,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他搖搖頭:“這個做事情荒唐的小子,回去再教訓他吧。”

  說完,身體沒入了灌木叢�,也消失不見了。

  陳瀟一路狂奔而來,遠遠的看見了那棵大樹已經倒塌在地上,化作了一堆如面粉一般的腐朽木屑,再一看,張小桃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這場面險些讓陳瀟嚇得魂飛魄散!幾個大步沖了過去,心情激動之下,險些一個踉蹌摔倒。

  撲在了地上,一把抱起了張小桃,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她只是被打暈了過去,並沒有任何損傷,這才心中略微一松。

  四顧了一下,忽然就看見了旁邊的地上,被人刻出了幾句話來,那字跡入土三分,歪歪扭扭,幾句話,讓陳瀟看得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第一句是:“你殺了陰陽師,小心惹禍,註意安全,早點回家。”

  而更古怪的是第二句:

  “有人打翻醋壇子了!你自求多福吧!”


  第兩百一十章  老家夥,你夠狠

  張小桃只覺得生平所做的夢,都沒有今天的遭遇這麽離奇。先是少女的情懷得到了滿足,這些天來心中日夜想念的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並且將自己擁入懷中。緊接著晚上又遇到了這麽驚心動魄的事情,那個帶著青銅面具的紅袍怪人,當時張小桃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其實如果說心中不怕,那才是假話。

  她昏昏沈沈之中,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夢,一會兒夢見自己躺在陳瀟懷中,一會兒忽然擡起頭來,抱著自己的陳瀟,忽然就變做了那個青銅面具紅袍怪人,嚇得一身冷汗

  如果鳳凰知道自己的一番恐嚇,居然讓這位情敵留下了心理陰影,只怕真的要背後�暗爽了。

  張小桃是在陳瀟的手指輕輕揉動下醒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陳瀟,隨後確定了自己是被陳瀟抱在懷�,心�這才猛然一松,伸出手去就去抱陳瀟的脖子,誰知道才擡起手來,頓時就“哎喲”一聲痛叫,只覺得脖子上一陣隱痛,就仿佛從前睡覺落枕之後的那種感覺,腦袋也有些昏昏沈沈的。

  陳瀟笑了笑,一手輕輕的在張小桃的頭上幾個部位輕輕揉著,微笑道:“別亂動了,你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脖子會有些疼,安靜躺一會兒,自然就會好的。”

  張小桃的確是疼的有些難受了,不敢再動彈,乖乖的躺了下來,只是手指卻兀自緊緊的抓著陳瀟的一片衣角。

  這�是室內,房間�是典型的日式的榻榻米,旁邊的一個香爐�,點了一柱安神地檀香,淡淡的香氣繚繞。讓張小桃心中安寧了許多。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說給我聽吧。”陳瀟嘆了口氣。

  張小桃臉上露出幾分後怕來,躺在那兒,將自己在大樹下等待,隨後如何遇到那個青銅面具的紅袍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過程很簡單。張小桃說到那個青銅面具人對自己地恐嚇之後。以陳瀟地聰明。如何還猜不到那人是誰?

  他心中苦笑:看來是沒錯了。那人肯定是鳳凰。

  想到這�。不由得又有些頭疼。

  憑心而論。鳳凰這麽嚇唬張小桃。做法似乎是有些過了。不過她畢竟不是真地有惡意。否則地話。真地要傷害張小桃。鳳凰擡擡小指。張小桃只怕就完蛋了。那番恐嚇。多半是女孩子心中地忌妒和幽怨作祟吧。

  陳瀟雖然有些心疼張小桃被鳳凰弄暈了過去。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以他地立場。實在是沒有什麽資格心中抱怨鳳凰的。

  “呃”陳瀟語氣有些不自然:“我。我算是欠了她一筆很大很大地債吧。”

  “那個人說你欠了人家一條命呢。”張小桃有些擔憂。滿臉愁容地看著陳瀟:“你你不會是和人家有什麽人命地仇恨吧?”

  “不是”陳瀟搖頭。趕緊道:“你別多想了,這件事情過去了,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頓了頓,他又道:“我去找你的時候,地上有人留了兩行字,是誰寫地?”

  從那兩行字看來,陳瀟可以確定不是鳳凰自己寫的——鳳凰自己可不會公然留下“有人打翻醋壇子”這樣的話的。

  可這個問題,張小桃也無法回答——老田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

  兩人說了會兒。都沒有頭緒,陳瀟幹脆也就不問了。

  “你的頭一定很疼的,唉,還是再睡一會兒吧,一覺醒來之後,頭就不疼了。”陳瀟又從旁邊拿出了一瓶藥膏來,這藥膏卻是竹內文山那兒拿來的,輕輕的在張小桃地脖子上抹了一點揉勻了,最後哄著張小桃睡著了。他這才站起來。

  臉上卻滿是無奈

  這事情。還真有些麻煩。鳳凰唉,鳳凰。

  他畢竟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遇到這種感情的困擾,一時半會兒也實在沒有什麽頭緒,心中依舊煩惱,卻找不到一條合適的解決途徑。心中又存了幾分愧疚,更是情緒低落。

  看著張小桃已經睡著,陳瀟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門。

  這�是一個皇室的別院。具體的陳瀟也不知道。只是昨晚秋吉宮遇襲之後,似乎鬧得動靜很大,驚動了宮內廳�的高層,聽說就連天皇都被驚動了。

  畢竟,在京都這個地方,正是日本皇室的大本營,在這種地方,一個皇族成員地宮邸居然遇到了襲擊,整個秋吉宮的大半都在火海之中被吞沒了,據說剩下的只怕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建築勉強保存了完整。

  這麽大的一次“恐怖襲擊”,已經是很多年來皇室都不曾遇到過的了!

  而這個別院,則是在距離秋吉宮大約幾公�之外的一處僻靜的所在。

  這�似乎是屬於竹內文山的一個地方。

  這個別院三面環水,一面朝山,風景也是極好的。

  此刻外面天色大亮,已經是上午大約十點多了,陳瀟走出房間站在院子�用力伸了個懶腰。

  這個單獨地院子是竹內文山專門讓給陳瀟使用地。竹內文山的這個別院占地甚廣,甚至比秋吉宮都大了一些,只是建築卻更加古樸,少了幾分秋吉宮�地那種秀氣和淡雅,多了幾分凝重和肅穆。

  大概是因為這�的主人是一個武者,就連走廊傳來的風鈴聲,仿佛都隱隱帶了幾分殺伐之氣。

  陳瀟在院子�站了會兒,外面就有人到來,陳瀟看了來人的裝束,認出來,正是昨晚見過的那些據說是宮內廳�專門保護皇室的秘衛人員的裝束。

  來人話也不多,直接用最簡單的手勢和艱澀聲音的中文表明了來意:竹內文山有請。

  陳瀟點了點頭。和老竹內地這場談話,是避免不了的一個環節了。

  來人的舉止甚是恭敬,但是陳瀟卻能感覺到對方神色�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冷漠,甚至隱隱的還有幾分傲氣和對陳瀟地敵意——想來身為保護皇室的秘衛,這種傲氣是固然就有的吧。

  走出了這個小院,來到了外面。竹內文山的這個別院的格局和其他的官邸大有不同。周圍的兩條小河的支流被人工引了進來,將原本一片別院割成了幾個“田”字形,流水引入了別院�,自然就分成了幾進幾出的院落,中間點綴了幾座古樸地石橋,陳瀟看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贊嘆:這個老竹內,倒是真會找地方享福。

  跟著那個秘衛來到了一個單獨的宅院門口,那人就不敢往�走了。做了一個請進了手勢。

  陳瀟註意到,在這個宅院的周圍,另外還站著四個秘衛。那四個人明明看見了陳瀟過來,可是連眼角都不瞟他一下,自顧自地望著不同的方位,手�按著腰間的刀柄。

  “都什麽時代了,當保鏢的還用刀”陳瀟搖頭,嘟囔了兩句,大步走入院門。

  這院子�,卻是種了一小片菊花,現在並不是菊花盛開的時節。不過走了進來,依然讓人感覺到了一片素雅。只是陳瀟心中卻不免有些怪異:在日本,菊花是皇室的象征,但是按照中國人的習慣,菊花卻是用來拜祭死人的

  院子�大片的菊花後,一座門�敞開地大廳�,陳瀟看見了老竹內坐在那兒。

  老竹內似乎沐浴過了,蒼老的臉上被水氣蒸出來的紅色,將昨晚劇烈激戰之後的蒼白掩飾了過去。頭發很隨意的披散,身上就披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麻布袍子,上襟沒有扣子,只是腰間很隨意的紮了一條細細的腰帶,赤著足,盤膝坐在榻上,看見陳瀟進來,老竹內只是擡了擡手:“請坐吧。”

  陳瀟註意到,老竹內的面前。一方小桌上。擺著一套茶具,一股撲面而來地茶香繚繞。杯子�淡淡的水氣浮現。他不由得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竹內文山看了陳瀟一眼,看到了對方的眼神,老家夥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定是在想:怎麽我們這些老東西都喜歡附庸風雅,弄一套茶具在這兒扮深沈,是不是?”

  陳瀟也不掩飾,幹脆的點頭:“不錯,好像似乎有點身份的人,都喜歡擺弄一套茶具來裝裝門面。”

  老竹內笑了笑,隨意端起面前的一盞小杯,卻用一種牛飲的姿態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之後,對陳瀟眨了眨眼睛,道:“其實,說實話吧,我的確是在裝模做樣——我是什麽人?不過是一個粗魯的武夫,哪�懂得什麽茶道。嘿嘿只是似乎歷來,很多人都喜歡故意用這種東西來顯示一下高人風範,我雖然不喜歡這樣,但是到了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我住的地方不弄一套這種東西,偶爾拿出來裝裝樣子,倒反而是另類了。”

  陳瀟想了想,老竹內說的倒真是那麽回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茶道就仿佛成了很多人故意顯示“高人風範”地招牌了。更搞笑的是,很多黑道老大在成名之後,為了刻意顯示自己的氣度,都喜歡弄一套這種玩意兒來裝樣子,似乎已經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東西。

  老竹內倒也坦率,直截了當就說明他根本不懂茶道,也算是可愛了。

  這樣一來,談話未開始,氣氛就已經先和諧了幾分,陳瀟看著老竹內,也漸漸了多了幾分順眼。

  接過老竹內親手遞來的一杯茶,陳瀟抿了一口,也喝不出什麽特別的味道來。

  “我這茶葉可是最上等的貨色,皇室的藏品。嘿嘿還有這套茶具,也是一套古貨了,是皇太子送給我的。就連這泡茶的水,也是從秋吉宮後面的那座山上采集來的泉水只可惜,給我這樣的粗人使用。算是糟蹋了。”老竹內嘆了口氣,搖晃著腦袋:“要說到茶道,千葉子倒是真的很精通的,她的秋吉宮後山的泉水也是上品,聽她說,那泉水是最適合泡茶的。”

  說到這�。老竹內的臉色黯了幾分:“可惜,秋吉宮這次也被毀了,以後再也喝不到秋吉宮泉水泡地茶了,唉,真是可恨啊!”

  陳瀟咳嗽了一聲,想了想,禮節性的問候了一下佐藤內親王的狀況。老竹內擺擺手,只說是已經由宮內廳安頓好了。

  “再和你詳談之前,我要先代表上辰家向閣下表示歉意!”老竹內忽然站了起來。退後半步,鄭重的鞠躬行了一個禮。

  陳瀟楞了一下,也不起身。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做這套幹什麽?我覺得你好像又要下什麽套子給我鉆了。”

  竹內文山臉色如常,搖頭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的孫女,竹內牙子她這個人太過任性,都是被嬌縱壞了,太沒有規矩,之前幾次冒犯得罪了你,我剛才還聽說,她對你的那位朋友,張小桃小姐也多有得罪這真讓我很丟臉啊!陳瀟君你幫了我們這麽多的忙。結果我的孫女還做出這種可惡地事情來”

  老竹內的態度似乎很認真,並不是簡單的客套話,他用力拍了拍手,很快,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走廊下,兩個秘衛擡來了一張竹床,那竹床上躺著一個人,不是旁人,居然正是竹內牙子!

  竹內牙子地頭上和身上都裹著繃帶。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就連那雙眼睛�都沒有了平日�那種刻薄的眼神,渙散無神,甚至陳瀟註意到,她的臉上居然還有一股無法掩飾的畏懼和惶恐。

  竹床擡到了大堂的臺階下就放下了。竹內文山站在那兒,盯著下面,重重哼了一聲,怒道:“還躺著幹什麽。要我過去扶你起來嗎!”

  竹內牙子頓時全身一哆嗦。哪�還有平日�那種囂張的模樣,此刻在竹內文山面前。當真是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老竹內不過是一句重話,她卻嚇得全身都顫抖起來。手腳掙紮著,就從竹床上爬了下來。

  看樣子她受傷是真的很重,明明行動已經極為不便了,只不過是從竹床上爬下來這麽簡單的動作,居然就已經氣喘籲籲,明顯半邊身體都不能動彈了,眉宇間滿是痛苦,卻哼都不敢哼一聲,竭力的忍耐。她動作如此辛苦,旁邊兩個擡竹床地秘衛卻根本不伸手去攙扶她,就仿佛看不見一般,冷冷的站在那兒。

  竹內牙子爬到了地上,對著大堂的門�,恭敬的俯了下去,居然是一個標準的“五體投地”的大禮!

  “你的嘴巴被縫住了嗎!有什麽話,自己說!”竹內文山的語氣很冷酷。

  竹內牙子滿頭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地,擡起頭來,用恭敬畏懼之極的眼神看著陳瀟,那張刻薄的寡婦臉,也變得滿是惶恐,聲音氣息雖然虛弱,卻竭力用盡全力大聲道:“陳瀟君”

  “混帳!”老竹內忽然厲聲喝道:“陳瀟君也是你能叫的嗎!”

  “是是是!”竹內牙子身體一抖,連連頓首,可憐一個女孩子,卻把腦袋在地上碰得砰砰作響,然後才擡起頭來,恭恭敬敬道:“陳瀟閣下!之前都是我的錯!我太沒有規矩了,幾次冒犯了您,做出了那麽多可惡的事情,牙子在這�向您鄭重道歉,請求您懲罰我吧!無論任何懲罰,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接受的!請您務必不要手下留情!!”

  陳瀟雖然之前心中很討厭這個女人,但是此刻,看見這麽一個弱女子,已經是重傷之下,卻如此可憐的趴在地上求饒,這場面,他也硬不下心來了。況且,這個竹內牙子的傷有多重,陳瀟可是很清楚的,看見她都已經這般模樣了,還被擡來給自己磕頭認錯,心中原本的怨氣。自然也就消散了。況且,之前竹內牙子也只是欺負了張小桃,也沒有真做出什麽十惡不赦地事情。而且陳瀟也親眼看見了這個刻薄的女人,對佐藤內親王的確是忠心耿耿,單這一條,也算是難得了。

  “你起來吧。我不生氣了。”陳瀟搖頭,側過身去,不受對方的磕頭大禮。

  竹內牙子卻不敢起身,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老竹內。

  “你的劍呢。”老竹內似乎沒有輕易揭過的意思。

  這話一出,竹內牙子頓時全身一震,臉上露出一種駭然已極的表情,仿佛是聽見了最可怕的事情一般!

  只是在竹內文山的積威之下,她卻一個字都不敢說,默默的轉過身去。將放在竹床上地,她自己平日�佩戴的那柄太刀雙手捧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在那兒,雙手將太刀高高捧起。她的身體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敢倒下。

  老竹內走上了幾步,站在了臺階前,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孫女,眼神�毫無半點心軟的痕跡,語氣冷酷道:“你聽好了,我們竹內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一個沒有規矩的混帳!你的這柄劍。是當初我正式把你外放的時候,親手賜給你的佩刃你還記得不記得,我竹內家的配刃是什麽意思!”

  竹內牙子身子一抖,戰戰兢兢道:“配刃,刃在人在,刃斷人亡!配刃在身,時刻不敢忘記家宗的規矩!這把隨身的配刃,就是家族榮耀和尊嚴的象征,不可做出有辱家族的事情”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

  “很好。”竹內文山點了點頭,語氣卻越發嚴厲:“只是很可惜,你嘴巴上是記住了,但是卻並沒有記在心中!唐櫻已經告訴過你了,陳瀟君是我的貴客,還幫了我們的大忙!可是你呢?你身為竹內家的人,對貴客卻屢次三番無禮!你如此心胸狹窄,器宇不容人,如何成得了大事!!”

  說著。老竹內已經兩步走下了臺階。伸出兩個手指,一把將劍柄捏住拔了出來。

  刷地一聲。劍鋒才出鞘小半,老竹內已經飛快的屈指在劍鋒上一彈,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劍鋒頓時斷裂開來,一折為二!半截斷刃,滑入了劍鞘之中,老竹內隨手將劍柄丟在了地上,轉身走上了臺階。

  竹內牙子面如死灰,眼睛直直的盯著地上的那半截斷劍,就仿佛全部心神都崩潰了一般,忽然眼睛就留下了淚水來,伏在地上,放聲大哭。

  “給我閉嘴!”

  老竹內陡然一聲厲喝,竹內牙子的哭聲戛然而止,惶恐的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看著老竹內:“祖父”

  “混帳!現在這樣的場合,我是以上辰家宗家地身份教訓你!不許叫我祖父,叫我宗家大人!”

  “是!是!宗家大人!”竹內牙子連連頓首。

  老竹內的臉色稍和,哼了一聲,冷冷道:“你雖然是我的孫女,但是我也不會因為你而壞了規矩!你做了錯事,我今天就以宗家的身份,授你奪劍之懲罰!牙子,你應該明白,你做了如此大的錯事,只是奪劍一項的懲罰,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這還是看在你平日�盡心盡忠服侍千葉子殿下,還有昨晚以死保護殿下的忠心,我才減輕了對你的責罰!否則的話,單單算你屢次不聽我地命令對我地貴客無禮,就應該賜你廢劍之罰了!廢掉你一雙手,你從此都不必再使劍了!現在的這般懲罰,你有什麽話說沒有!”

  竹內牙子身體抖動,面如死灰,只是趴在那兒,不敢吭聲,只是默默搖頭。

  看著竹內牙子這般模樣,陳瀟心中忍不住有些測然憐憫起來,有心幫她說兩句話,才開口說了一個字:“我”

  “陳瀟君,這是我行使族規,還請不要多言。”老竹內轉身對陳瀟點了點頭,雖然說地客氣,卻一句話就把陳瀟的話堵了回去。

  “牙子,既然你沒有話說就好!”老竹內淡淡道:“我也不是不給你機會,今天的懲罰你給我牢牢記住了,今後做事的時候,須記住今天的教訓!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好好表現。將來我會根據你的表現,考慮是否重新給你賜劍配刃”

  說著,老竹內一指旁邊的陳瀟:“你的過錯就在於對陳瀟君的無禮冒犯,險些壞了大事!如果不是你氣走了陳瀟君,有他在秋吉宮地話,昨晚那些惡人豈能那麽容易得手!!如果殿下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你死一萬次都不足以低償!!”

  “是,牙子知錯了。”竹內牙子此刻已經沒有半分棱角了,聲音�滿是悔恨和惶恐,低著頭,滿臉淚痕。

  “你自己從哪�犯下的過錯,今後就要從哪�站起來!”老竹內嘆了口氣:“從今天開始,一年之內,就是你贖罪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你要盡心盡力的輔佐伺候陳瀟君!一年之後。是否給你重新賜劍,我要問陳瀟君地意思,如果他說可以。也就罷了,如果你又做了什麽觸怒他的事情,我就幹脆廢了你,免得你以後再出去丟人現眼!”

  竹內牙子忽然聽說了“一年後”,眼中頓時生出幾分指望來,畏懼的眼神也淡了很多,滿是期待和感激的樣子看著老竹內:“是!我一定拼命努力表現!還請祖父不,還請宗家大人給我機會!”

  陳瀟卻越聽越覺得不對

  什麽一年輔佐伺候我一年?

  “等等!”陳瀟忍不住開口叫道:“餵,竹內老頭。你又給我下套子了吧!你教訓你的孫女,把我繞進來做什麽!你不會是想讓她在我身邊跟一年吧?!”

  竹內文山的眼神�閃動著怪異的光芒,卻一本正經道:“那是自然的!牙子她觸怒了你,自然要以行動來贖罪!往後的這一年事情,我就派她來專門服侍陳瀟君,當牛做馬,絕無怨言!就算你讓她剖腹自殺,也是任憑發落!”

  “”陳瀟瞪圓了眼睛。

  這老竹內想幹什麽?已經塞了一個唐櫻到我身邊了,還把另外一個孫女也塞給我?難道這是竹內家地變態嗜好嗎?!得罪了人。就把孫女送出去賠罪?!

  “我”

  陳瀟剛要說話,老竹內已經立刻對著牙子喝道:“你聽好了,如果陳瀟君不肯原諒你的話,那麽我也沒辦法!你自己做的錯事,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你自己祈求陳瀟君地原諒吧!”

  竹內牙子乖乖的對著陳瀟俯下身去,用畏懼的聲音沈聲道:“陳瀟閣下,還請收下我,讓我跟隨您吧!今後的一年時間。我一定會拼了命的努力伺候您!絕對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的!”

  “如果我不”陳瀟有些惱火。

  “如果您不答應的話”竹內牙子說到這�。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一把將地上的那柄斷劍抓了起來。用力抵在了自己地胸口,她可不是裝裝樣子,斷劍狠狠的抵在胸口,已經將衣服戳破了,斷刃的地方已經刺破了胸膛,鮮血都流了出來!

  “如果你不肯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我就只能死在您面前謝罪了!”竹內牙子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從她的語氣看來,她絕對不是開玩笑!

  “我”陳瀟真的怒了。

  這老竹內,以為自己心善好欺負是不是?!

  不過,不得不說,老竹內是真的咬準了自己的弱點啊陳瀟自問,雖然心中不喜歡這個竹內牙子,但是也沒恨到要她命地地步,更做不到眼看著這麽一個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自殺而無動於衷那麽冷血。

  “好!”陳瀟賭氣一般的跺腳,瞪了老竹內一眼:“你逼我是不是?好!我就答應了!不過你的孫女跟在我身邊,缺胳膊少腿什麽的,你可別後悔!”

  老竹內一本正經:“既然是跟了您,就是您的仆從!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陳瀟氣極反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來:“老家夥!你夠狠!!”

  他往前兩步走下臺階,站在了竹內牙子的面前,故意湊近了冷笑道:“竹內牙子,你知道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你跟著我這一年,可有苦頭吃了!以後白天讓你打掃房間洗衣衣掃地,晚上讓你倒馬桶痰盂。這些你也幹嗎?”

  竹內牙子卻擡起頭來,望著陳瀟,居然就很認真的開口:“只要是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都會拼命努力的去做!您越是對我嚴厲,就越是給我機會贖罪!”陳瀟仔細地盯著這個女人地眼睛,發現她的眼神�滿是認真和誠懇。居然沒有一絲作偽地樣子仿佛真地認為這是天經地義一般!

  媽的!日本人都是自瘧狂!難怪叫“日本”呢!

  “滾吧滾吧!去養傷去!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麽服侍我!快去把傷治好!”

  陳瀟惱火的連連揮手。老竹內點了點頭,那兩個秘衛才重新擡著竹內牙子離開了。

  陳瀟走上臺階回到了大堂�坐下,悶悶的喝了一口茶,擡起頭來望著竹內文山,表情怪異,語氣�帶著一絲嘲弄:“竹內大師範,你三個孫女,現在唐櫻和竹內牙子都被你送給我了。真是好大方啊!既然你這麽大方,不如大方到底,把那個唐心也派到我身邊。不是更徹底!”

  他這幾句話是含恨而說,老竹內卻淡淡一笑:“陳瀟先生這樣的高人如果真的看上了唐心,那麽我派她下山來跟隨您身邊學習,也是很好的啊。”

  “別!還是算了吧!”陳瀟一激靈,趕緊擺手,忍不住盯著老竹內上下打量:“你到底葫蘆�賣的什麽藥?!”

  老竹內神色從容,緩緩走到了陳瀟的對面坐下,輕輕捏起一枚茶杯,飲了一小口。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擡起頭來盯著陳瀟的眼睛。

  “陳瀟君,你有沒有想過千葉子殿下,不過是一介女子,雖然是皇室內親王的身份,但是我日本皇室向來重男輕女,皇位繼承人也沒有女性皇室成員的份兒。而且,根據皇室的傳統,女性皇室成員一旦結婚嫁人之後。就會被剝奪皇室的身份,再也享受不到任何皇室地待遇,就如尋常人一樣了這是皇室歷代的古老鐵規,絕不會變的。所以,皇室地女性成員,哪怕是公主之尊,也不過空有尊貴的身份,並無半點實權。”

  說到這�,他頓了頓。才緩緩道:“那麽。千葉子殿下,一個女性皇室成員。一個毫無權力的內親王,為什麽會屢次吸引人的暗算呢?在海上遇到那樣的事情,而現在,回到了京都,在皇室的大本營的地盤,那些家夥居然還膽大包天的找上門來試圖劫持她!你想過沒有,她身上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值得那些人冒著如此大的危險,做出這麽多驚天動地地事情?”

  陳瀟臉色凝重,皺眉道:“我沒想過這些事情,似乎和我沒有太大的關系吧。我雖然受人委托保護她,但是委托的時間已經過了。”

  老竹內望著陳瀟,長長一嘆:“其實千葉子殿下,身世很可憐的!”

  “可憐?”陳瀟搖頭:“她是皇室內親王,身份尊貴,出生就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榮華富貴,有什麽可憐的。”

  老竹內卻微微一笑,跳躍性的岔開了話題,轉而問道:“陳瀟君,我知道您是身懷異能的異能者,那麽你認為,所謂的異能者,包含了哪些?”

  “嗯?”陳瀟忽然警惕了起來,盯著老竹內:“竹內老頭,對於異能界地事情,你似乎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吧?上次你能拿得出細胞修復液,那麽這種事情,你還用問我嗎?”

  老竹內淡淡一笑:“我日本也有很多傳統的身懷奇異本領的人,比如昨晚你見到的那兩個人,就是陰陽師。除此之外,我日本還有傀儡師巫術師等等,哦,還有你或許知道的忍者在你看來,這些人,算不算是異能者呢?”

  “”陳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似乎從他所知道的根據“七級制”的分化,這些什麽陰陽師之類的,好像比較復雜,不太容易按照異能界的七級制去分化吧

  可是,這些人,也同樣是身懷了尋常人所無法擁有地能力,似乎也應該算是“異能者”吧

  甚至如果多想一層地話,按照這種概念來說,那麽,甚至連修煉武道的高人。似乎也能算作異能者了!

  武功練到登峰造極地程度,實力和能力,也不比所謂異能者差了!武道高人,比如面前的這位竹內文山,也等於是擁有了遠遠超越常人地超強能力,那麽。算不算“異能”呢?

  “北美有著名的俱樂部,歐洲則是服務社的傳統勢力範圍,非洲也有大大小小的異能組織,和異能傭兵團。在歐洲也有很多二三流的中型異能組織。甚至我聽說,在東歐,還有幾個傳說之中的吸血鬼也在某些異能組織�出現。”竹內文山微笑:“這麽說來,要給異能者下一個準確地定義,還真的很難呢。陳瀟皺眉。

  “其實,我日本也是有一個很大的異能組織的。只不過這個組織平日�隱藏得更深,更隱秘,更超然。更不為世人所知罷了。而且,因為我日本的皇族是神靈的後裔,所以自從我國的異能組織出現之後,就一直是圍繞在皇室身邊的。只是很可惜,自從數十年前那場世界大戰之後,我國的政體發生了一些微妙地變化,皇室的地位雖然依然很高,但是實際的權力卻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圍繞在皇室周圍地那個異能組織。也就分裂了。”

  “很不幸,或者是很幸運唉,幸或者不幸,真的很難去區分。”老竹內仿佛苦笑了一聲:“千葉子殿下,偏偏就是這個分裂了的組織,分裂的雙方,都非常在乎的一個人!她很不幸的成了一個雙方的焦點人物。”

  “分裂的一方,繼續希望向皇室效忠,但是很可惜。皇室的上層,似乎對於繼續保留這個異能組織並沒有太大地興趣。而是希望把這個組織幹脆打散了,或者是放任其分裂,又或者是並入政府的管轄權之下,讓這些人受到政府的約束。而分裂的另一方,則是在近年來,受到了一些國外的神秘異能組織的誘惑,徹底的背叛了自己的國家,一部分人倒向了國外的一個神秘地異能組織。那個神秘的國外組織的面目一直很模糊。我們無法得到詳細的資料。只是知道,那些人的宗旨很奇怪。甚至很狂熱!”

  狂熱?這世界上找出比你們日本人更狂熱的人來,恐怕還真的很難呢。

  陳瀟心中腹誹了一句,不過沒說話,繼續聽老竹內說。

  “那些人的宗旨,仿佛就是破壞一切的規矩和規則,打破所有地框架,最好是讓這個世界陷入無序地狀態他們所謂的是弱肉強食地自然淘汰生存法則,這樣的理念未免太過可笑,不過畢竟是這些異能者,如果真的搞起破壞來,還是很讓人擔憂的。”

  陳瀟點了點頭:“嗯,你們日本最大的規則就是皇室,皇室是所有日本人心中的偶像和心靈寄托。所以”

  “所以,那些背叛了國家的異能者,他們的新的團體,目標就是皇室!”

  “那麽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去刺殺你們的天皇?”陳瀟撇撇嘴。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老竹內的眼神�陡然閃過一絲怒色,怒道:“陳瀟君!雖然你不是日本人,但是也請你尊重我!不要在我面前出言侮辱我們的天皇陛下!”

  陳瀟嘆了口氣:“好吧,求同存異,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你直接說下去吧。”

  “按理說,異能者,只能用異能者來抗衡。從前的那個完整的異能組織,分裂之後,一部分人以敵對皇室的態度繼續存在,目標就是顛覆皇室在日本的統治。而另外一部分人,應該就是以保護皇室為宗旨了,但是很可惜,因為某些原因,皇室的上層一直對這些忠心國家的異能者並不重視,而更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些依然忠心國家的異能者,他們卻遲遲不肯正式對皇室宣布效忠。”

  “為什麽?他們效忠的對象,不是你們的天皇嗎?”

  “不是。”老竹內苦笑搖頭:“如您所知的,我們日本這個國家,現在依然殘留了很多封建宗閥的古老習俗,而每一個宗族或者組織,直接效忠的首領對象,也都是世代相傳的。而那個異能組織,在分裂之前,直接效忠的對象是他們的首領這很正常的,就算是我們上辰家,如果沒有我的點頭,就算是政府或者是皇室,也是沒有權力調動我的門人的。這就是我們日本人所尊重的宗家的權力!”

  陳瀟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千葉子殿下的父親,原本是皇室�的一位旁系皇子,當初上一代為了籠絡那個組織,讓這位皇子娶了一個異能者,反正那位皇子在皇族之中的身份並不顯赫,用這種手法,也不算奇怪。只是,千葉子的母親,也就是那位異能者,是那個組織的直接首領,她已經去世了。而根據那個組織的傳承傳統,千葉子則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也就是說,她身為女性,沒有任何繼承天皇皇位的可能,但是卻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日本這個國家的異能界的領袖!”

  陳瀟嘆了口氣:“你直接說但是吧。”

  竹內文山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但是因為身世的原因,千葉子殿下,她一直痛恨異能者,而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痛恨,這種痛恨,誰也不能消除,所以,她堅決不肯接受繼承人的身份。結果,就導致了那個組織,越發的分裂。越來越對的人被那些叛徒拉攏走,而剩下的那些人,卻始終沒有一個領袖來領導他們,沒有一個讓他們效忠的對象,自然就是一盤散沙了。”

  “為什麽?”陳瀟皺眉。他倒是忽然想起了,那個白手套委托自己來保護佐藤千葉子的時候,的確是說過,因為那個千葉子討厭異能者,所以讓自己這麽一個新人來完成這個任務。

  “因為兩個原因。”竹內文山苦笑:“第一麽她的父親,那位皇子,是被身為異能者的母親殺死的。”

  “噗!”陳瀟險些一口茶噴了出來:“你說什麽?!!”

  “這是皇室的一個秘密!也是一件恥辱的事情,還請您務必保密!”竹內文山的表情很嚴肅:“因為這個原因,皇室的一位皇子死了,使得皇室對異能者的態度大大的改變,態度也有些微妙,從之前的招攬,變成了漸漸的有些敵視。而同時,千葉子小姐,因為父母的悲劇,一直很厭惡異能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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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42:44

  第兩百零一章  中國的

  “你說田將軍是韓國人?”陳瀟擡起眼皮看著那個田勝勛。

  “當然!”田勝勛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看他那樣子,如果不知道真情的話,只怕還真以為這家夥是發自內心的自豪感呢。

  陳瀟緩緩踱步走下了臺階,眼睛依舊盯著田勝勛:“可是,據我所知,昔年田將軍在日本的時候,可是都是以中國人的身份自居,說的也都是中文吧。”

  田勝勛依然理直氣壯的樣子:“胡說!田將軍那等高人,自然是我韓國人!我田門乃是京齏道名門,昔年曾經是朝鮮李王陛下所冊力之將門,宗閥之中有李王王室所冊立之文書,號稱田武將軍,故而我宗閥之後,姓氏為田。我族之自有族譜,田將軍名字叫做田真胤,乃是我田門第二十七世子弟”

  陳瀟心中好笑田真胤這些韓國人,居然還給老田弄了一個名字,連祖宗都給老田重新安排好了,如果老田在這�,聽到這番話,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好了好了”陳瀟擺手,眼神�滿是鄙意,冷笑道:“你們韓國人最是無恥,什麽考證不考證的,都按照你們的考證,長白山成了你們韓國的,端午節也成了你們韓國的,中醫被你們說成是韓國人發明的就連北京奧運會之後,我還聽說有韓國學者出來考證,奪了八塊金牌的菲爾普斯有韓國血統”

  “你這是什麽意思,質疑我大韓民國的傑出武術家嗎!”田勝勛心�倒並沒有把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放在眼�,只是看見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上辰家的內堂之上,不由得有些暗自猜測對方的身份。

  他回頭指著那木盒�的那根幹枯的藤條,高聲叫道:“這根藤條,就是田將軍當年打遍日本所用的武器!也是我田門多年來保存地寶器!有它為證,如何不真!這藤條的底部,還有昔年田將軍親手刻上去的印記!”

  說著。他將藤條拿了出來,陳瀟一看,果然,在藤條的底部,赫然印刻著一個古樸的“田”字。那字跡古樸雅致,顯然還是精心雕刻出來的。

  陳瀟肚子險些都笑疼了。當年老田不過是隨手摘了根藤條使用,用完之後只怕就丟掉了。這些韓國人造假倒是夠用心,居然還弄出了這麽一根假貨來,還裝模做樣地刻了字

  陳瀟撇撇嘴:“笑話了你隨便拿根藤條來就能作證了?”

  田勝勛不理陳瀟。直接就望著唐心。大聲道:“我來日本地時候。就聽說日本武道界之中以上辰家為尊。今天我前來。就是特意來領教上辰家地劍道。昔年我田門高人曾和上辰家地神宮直雄大師範切磋過。今天我來。也是繼承了兩家互相切磋地傳統。還請上辰家派出弟子出來交流吧!”

  這個田勝勛。倒也是有點小聰明。

  他地本名地確是叫田勝勛。名流田門。也的確是韓國地一個知名地劍道道館。只是這兩年。在韓國地劍道道館生意做地也頗大。隱隱穩居韓國市場地第一。現在想來日本開道場。卻知道日本地劍道流派諸多。自己一個外來戶。只怕沒有生意。才千方百計地想弄點噱頭出來。

  他不知道從哪�得知了一個日本多年之前地隱秘傳聞。說是有一個中國高人。姓田地。曾經拿著一根藤條打遍日本無敵。田勝勛就心中有了計較。如此大好地名頭不借。豈不浪費?

  至於盜用別人國家地名頭。對於韓國人來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做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長白山都被說成是韓國地了。端午節也成了韓國地了。連中國地東北三省都被說成是韓國地了現在再多盜一個田將軍地名頭。所謂地債多不愁。

  況且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中國田將軍只怕早就死得連渣子都不剩了,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情。

  借著田將軍的名頭,在日本開道館,自然就有轟動效應!

  田勝勛有了這個主意,就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和準備,先是偽造了一套完整的考證證明。又弄了一根藤條來。請了兩個專門偽造古董地行家進行的一番處理。

  最後一步,就是前來日本第一劍道流派上辰家挑戰!

  不過田勝勛卻也不是傻瓜。他雖然在韓國是有名的高手,但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斤兩。上辰家在日本赫赫有名,堪稱第一劍道流派,流派之中高手不少,田勝勛心中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卻又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他打聽清楚了昔年和田將軍比試的,是上辰家的神宮直雄。所以在公然下的戰書上寫的很清楚,他田勝勛是田將軍之後地第四代,所以,按照田將軍和神宮直雄為平輩地基本原則,他也要挑戰上辰家的第四代地武者。

  上辰家的底細,他已經打探清楚了,神宮直雄之後,竹內文山是第二代,而上辰八傑則是第三代。他田勝勛沒有把握贏得上辰八傑,但是上辰家第四代弟子,都是一些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料想自己習武多年,要打敗幾個年輕小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的戰書,一來使得上辰家的真正的高手沒有理由出戰,而來保證了自己的勝利的把握。同輩人打同輩人,這樣才公平嘛

  雖然自己身為韓國知名高手,打敗幾個年輕人說出去不太光彩,但是對外不用說明細節,只要說明是“田門的傳人打敗了上辰家的傳人”這個模糊的噱頭就足夠了。

  他這等用心,唐心如何不明?正在想對策,陳瀟就到了。

  “田將軍乃是我本人的四代祖,還請上辰家派出一位四代弟子來和我切磋吧!看看我們兩家在多年之後,各自的傳人,技藝如何!”

  田勝勛喊得響亮,陳瀟心中卻大罵對方無恥。

  田勝勛手�還拿著那根偽造的藤條,正大聲叫嚷,忽然就看見眼前的這個中國年輕人身影一晃。隨後手�一空,那根藤條就已經到了陳瀟的手�。

  田勝勛大怒:“你幹什麽!”就要上前動手去搶。

  陳瀟隨手一捏,頓時將藤條捏碎。田勝勛心中焦急,這是他偽造的證據,被對方毀掉了,如何不急?大叫一聲:“好個混帳小子。敢毀我田門地寶物!”

  陳瀟躲開了田勝勛暴怒打來的一拳,退後兩步,笑道:“藤條麽,這院�上多得是,你要的話,再摘幾根就是了。”

  他隨後收起笑臉,喝道:“你上門來找人打架是不是?好!很好!我也正想好好教訓你!”

  他捋起了袖子,田勝勛卻大叫道:“等一下!你是什麽身份,憑什麽和我打?你是上辰家的嗎?”

  陳瀟放下了袖子。指著自己身上的唐裝:“你瞎了嗎?我身上穿的什麽衣服,你看不見?聽好了,我不是上辰家地人。就是一個中國的武者,看你不順眼,教訓你一下。”

  田勝勛卻臉色鐵青:“我是田門之劍主!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麽資格和我切磋。”

  陳瀟嘆息,搖頭看著田勝勛,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誰和你切磋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打你一頓出出氣,不行嗎?”

  他回頭對唐心笑道:“竹內代宗家,借你的地方教訓一下人。沒意見吧?”

  唐心含笑不語。

  田勝勛看著陳瀟,心想,不管這個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不過看樣子他和上辰家頗有源淵,自己先打敗了這個小子,也算是一個戰績!哪怕上辰家不出手,我走了之後,傳揚出去,在泉流宮之內打敗了一個武者。也是一筆糊塗帳!他們也辯解不了。

  想到這�,他就故意豪邁一笑:“好!我就先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擺足了一派高人的架勢,從隨從手�拿過了一柄長刀來,虛劈了兩下,喝道:“小子,取武器來吧!”

  陳瀟走到院子旁的武器架上,故意取了一條槍,卻一把折斷,將槍頭丟了。只剩下了半截棍棒在手�。笑道:“棒子打棒子,正好。”

  田勝勛一張臉頓時漲紅。怒道:“小子!說話好沒口德!”

  他也不顧什麽身份了,大喝一聲,舉刀就劈,陳瀟微微一笑,身形頓時原地一閃,兩步邁出,就將這一刀躲開。

  這田勝勛一刀出手,陳瀟心中就有了底——這個家夥雖然身手不錯,但是比昨天的那個西平小次郎可差得太遠了。他這一刀也算狠歷,但是論身手,恐怕連唐櫻都不如,只勉強達到了竹內牙子的水準——恐怕還略微差了一點。

  田勝勛一刀被躲開,正要擰身,陳瀟已經反手一棍抽了過來,他這一打,悄悄用上了瞬間移動,雖然只移了幾十公分,但是近身搏擊,能占了幾十公分地便宜,就大不相同了。田勝勛痛叫了一聲,棍棒已經狠狠抽在了他的背部肩胛骨上,就聽見卡的一聲,陳瀟氣惱這韓國人無恥,出手就用了真力,一棍之下,田勝勛頓時感覺到肩膀如碎了一般,頓時一條手臂就軟了下來。

  他手臂無力,身體一個趔趄就朝著一旁踉蹌而出,陳瀟轉過身來,擡起一腳就踢在了田勝勛地屁股上,這一腳踢出,田勝勛手�的刀也丟了,大叫一聲,整個人就超前飛了出去,頓時臉部朝下,重重跌在地上,擡起頭來的時候,口鼻�滿是鮮血,門牙也磕掉了兩顆。陳瀟一出手,就使用了異能!旁邊的人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如此威猛,田勝勛在他面前居然連一個照面都走不過就被打倒。

  就連上辰家的人,即使昨天見識了陳瀟的本事,此刻心中也不免震撼——這個中國人,昨天恐怕還留了手了!

  田勝勛被打斷了肩膀,跌在地上,來不及爬起,只勉強掙紮轉過了身體,他也沒打蒙了,沒想到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出手如此厲害。此刻刀也丟了,才翻過身,就看見陳瀟已經大步走了上來,擡腿就踹,他心中駭然,趕緊就大叫了一聲:“停!!”

  陳瀟卻充耳不聞。一腳就直接踩在了田勝勛的臉上,他這一腳留了點分寸,畢竟不是殺人。只是一腳下去,田勝勛原本還算挺直的鼻梁卻直接塌了下去,鼻血長流,痛地嚎了一聲。

  “你說停就停?我沒說停,就不停!”

  說完,陳瀟擡起手�的棍棒,一棒就落在了田勝勛的大腿上。田勝勛叫了一聲,卻已經沒有了力氣。一條大腿頓時被打得麻木毫無感覺。

  陳瀟上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臉色鄙意:“我以為你敢來這�上門挑戰,必然有點本事才對,卻沒想到這麽膿包。”

  田勝勛雖然疼地幾欲暈倒,卻兀自強行支撐,叫道:“我!我今天身體狀況不佳”

  啪!

  他還沒說完,陳瀟隨手一棒就抽在了他的左邊臉頰,田勝勛一句話說到一般,口中頓時噴出了兩枚牙齒來,左邊臉頰也高高腫了起來。

  “你你偷襲傷人。不算”

  啪!

  陳瀟一棒落在了田勝勛的右邊臉頰,頓時右邊的牙齒也落下兩枚來,田勝勛滿口是血,滿口牙齒已經掉了三分之一,心中已經駭然到了極點!

  他手下帶來的幾個隨從,眼看自家主人淒慘,就要往上沖,陳瀟冷笑一聲,一棍戳在了田勝勛地喉嚨上。轉頭喝道:“誰敢上來!不要他地命了嗎?”

  眼看幾個韓國人被嚇住,陳瀟才轉過頭來,臉上滿是笑容,瞇著眼睛看著田勝勛,聲音也“柔和”了起來,微笑道:“田先生,疼嗎?”

  田勝勛還想硬氣:“不疼啊!!!”

  他才說完,陳瀟踏在他胸膛上的腳就加了一分力氣,頓時田勝勛就慘叫了起來。

  “疼嗎?”

  “疼!疼!疼!”田勝勛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殺神了。這個年輕的中國小子。出手狠辣,而且身手強得變態。哪�還敢硬挺?

  陳瀟的眼神越發的“慈祥”了,聲音也語法“柔和”,繼續笑道:“知道疼了就好哦,我請教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不許說謊,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好!好!”田勝勛心中畏懼,只是牙齒掉了,口中漏風,說話的聲音不免有些怪異。

  “第一個問題你說,那長白山,是哪一國的?”

  “韓”田勝勛口中才吐出一個字,就聽見啪的一聲,臉上又挨了一棍,疼地兩眼冒金星,趕緊改口叫道:“中國的!中國的!”

  “真聰明。”陳瀟贊了他一句:“第二個問題你說,端午節是哪一國的?”

  “中國的!中國的!!”田勝勛害怕再挨棍子,哪�還敢亂說。

  田勝勛心中打定主意,絕對不敢再惹怒這個中國小子,哪怕他說首爾市是中國的,只要能不再挨打,也都乖乖認了。

  “嗯,很好。還有本草綱目呢?”

  “中國的!中國的!”

  “中醫呢?”

  “中國的!中國的!”

  陳瀟繼續笑道:“還有菲爾普斯”

  不等陳瀟說完,田勝勛就尖叫:“中國的!中國的!”

  陳瀟臉上笑容立斂,啪地一聲,棒子又落在了田勝勛的臉上,田勝勛被打得口中吐血,委屈的看著陳瀟,心想我不是已經按照你的話說了嗎。

  “呸!菲爾普斯是美國人,誰說他是中國的!我們中國人可不像你們韓國人那般無恥,把別人家的名頭盜用在自己頭上。”

  田勝勛的舌頭已經被咬破了,膽戰心驚:“是是是!菲爾普斯是美國人這位少俠,還有什麽是中國的,您老人家一起說出來吧”

  話說到最後,已經帶著幾分哀求了。

  陳瀟終於松了腳,退開到一旁,丟了手�的棍棒:“還有你說,田將軍,到底是哪一國人呢?”

  田勝勛哪�還不明白陳瀟地意思,不敢再胡說八道:“中國的!田將軍是中國人!”

  “這就對了嘛。”陳瀟臉上重新露出了微笑:“你看,說真話不就行了?說假話可是會挨打的哦。”

  田勝勛的手下上來,倉惶的將他扶起架走,惶惶如喪家之犬,也不敢說話,就悶頭直奔大門,才走了兩步,陳瀟忽然開口喝道:“站住!”

  田勝勛臉色慘敗,趕緊頓住,回頭用漏風的嘴巴哀求:“這位少俠,還有什麽吩咐?”

  “記住,今天打你的人是誰!我叫陳瀟,是中國人,可別又弄錯了。”

  陳瀟心中一直認為,這些韓國人反正已經是將無恥放在了明處。什麽長白山也好,端午節也罷,明明是中國的,也被黑的說成白地。和這種無恥地人理論,就算你再有道理也是沒用---反正人家就是擺明了無恥,你說破了天也是白費力氣。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打爛他胡說八道地臭嘴!讓他知道疼,以後就不敢亂噴吐沫了。


  第兩百零二章  博仁親王

  下午的時候,汽車已經備好,陳瀟就準備上路出發。

  唐心不能下山,自然不會送陳瀟離開。伊藤京也只是將陳瀟送到了車上,只派了一個會說中文的,看上去頗為機靈的年輕弟子隨行。

  上了車之後,陳瀟也不多說話,旁邊那個弟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緊張,似乎也不敢和他說什麽。陳瀟幹脆往座位上一歪,閉目假寐。

  這一覺昏昏沈沈,居然就幾乎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就感覺到車身一震,隨即嘎吱一聲,汽車猛然停了下來!

  這一個急剎車,頓時將陳瀟驚心,他擡起頭來,下意識就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坐在前排的那個年輕弟子也是有些惱火,上辰家何等勢力,他的那種謙卑的模樣也只是在陳瀟面前顯露罷了,在旁人面前,可沒那麽好脾氣。

  此刻汽車已經開出了神戶市,正在往東北方向的一條公路上。剛才一輛銀色的豪華轎車忽然從後面強行超車,隨即開到了道路的前面,卻忽然將車身打橫過來,猛然的停了下來!

  幸好上辰家的這個司機技術不錯,即使剎車才沒有一頭撞上去。只是心中卻大怒!那個年輕弟子已經滿臉惱火的推開車門大步走了出去,口中厲聲的說著什麽。

  前面的那輛汽車車門砰砰打開,從�面走出兩個身材彪悍的壯漢來,一身黑色的西裝,卻是最古板的樣式,大步走了過來。那個上辰家的年輕弟子還待喝罵,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壯漢忽然就一個耳光打了過來。

  這人出手又快又重。這個上辰家地弟子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一下沒閃開。居然就被對方打中。頓時身體一個趔趄朝著一旁倒了下去。那個壯漢上去又補了一腳。將這個上辰家地年輕人踹倒在了地上。那個年輕人倒在地上。奮力掙紮。口中大聲叫著什麽。看他地表情還很硬挺。似乎不是求饒。大概是自報家門。試圖威脅對方吧。

  那兩個壯漢也沒有再動手了。而是快步走向了陳瀟地汽車。來到了車前。就不往前了。而是兩人忽然站直了。鄭重地對著陳瀟地汽車方向。恭敬地鞠躬。彎下了腰去。

  車上地司機已經嚇傻了。陳瀟卻皺眉。心想:難道是黑社會尋仇?可是他們對我鞠躬做什麽?卻又不像是尋仇吧

  陳瀟想到這�。就推開了車門走出來站在車旁。看著那兩個壯漢。對方穿地西服敞開。沒有扣紐扣。�面也沒有藏武器。只是剛才公然停車堵住道路。然後一露面就出手打人。一副蠻橫地態度。此刻卻為什麽又變得這麽恭敬?

  整疑惑之中。前面地那輛車�又走下了一個人來。一身灰色地和服。下車之後。邁著小碎步一路來到了陳瀟面前。低頭鞠躬。用中文恭聲道:“陳瀟先生。我們家主人有請!”

  一看這人。陳瀟認出來了。正是昨晚跑到泉流宮�上門給自己送折扇地那個家夥。好像是那個博仁親王地近侍地身份吧。

  原來是皇室的人,難怪如此蠻橫。至於出手打上辰家地弟子——博仁一向和上辰家不和,遇到了上辰家的人。他的手下哪�還會客氣?

  一看是那個博仁親王派來地人,陳瀟不明白對方的用意,哪�肯輕易答應?

  這個時候那個挨打的上辰家的年輕人終於掙紮著爬了起來,他也聽清了對方自報的身份,雖然上辰家權勢不小,但是面對全日本最高貴的皇室人家,還是沒有抗衡的資本的,挨了打,也只能低著頭忍耐。

  “我還有事情要趕路。恐怕無法應你們殿下的邀請了。”陳瀟說地很客氣。但是語氣卻很平淡,他並不想和那個博仁親王扯上什麽關系。連上辰家他都不太想理會。只想找到張小桃之後盡快離開日本,至於什麽上辰家的糾紛也好,皇室的復雜關系也好,自己一個外人,也懶得去攪和其中。

  不過那個近侍卻不肯放棄,大概是來的時候得到了博仁的嚴令,務必要將陳瀟請到,就開口笑道:“我們家殿下知道陳瀟先生要去京都會朋友,故而特意備了車就在前面,還請陳瀟先生移步。”

  頓了頓,他瞥了一眼陳瀟身邊的車,冷笑道:“上辰家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像陳瀟先生這樣的貴客出行,就派了這麽一輛破舊的老車代步,只派了一個如此不曉事的小子隨行簡直就是怠慢了貴客!”

  破車?

  陳瀟看了一眼身邊這輛車,雖然不算是什麽頂尖地好車,也是一輛本田的謳歌RL,算是檔次不錯了,在這位皇室殿下的近侍口中,就變成了“破車”。

  陳瀟還想說什麽,這個近侍卻甚是機靈,轉頭盯著那個年輕的上辰家的子弟喝道:“你回去告訴上辰家代宗家,就說我們親王殿下將陳瀟先生接走了,上辰家怠慢客人的事情,也好好好反省一下了!你這就趕緊走吧!我們自會送陳瀟先生的。”

  他雖然也只是一個侍從,但是畢竟是皇室親王身邊的人,區區一個上辰家的年輕弟子,哪�敢反駁半個字?對方也是聰明,不直接去和陳瀟說,而是先仗著身份來欺壓這個年輕地上辰家地人,這個年輕人不敢違抗,只能無奈的看了陳瀟一眼,恭敬地點了點頭,乖乖上了車離去。

  陳瀟心中不免就有些惱火。這人不征得自己同意,就先蠻橫的命令上辰家的人滾蛋了——自己人生地不熟,如果堅持不肯跟著他們走的話,恐怕就真的只有走路去京都了。

  那個近侍嚇走了上辰家的人,轉過頭來對著陳瀟卻恭敬萬分,小心翼翼陪笑道:“陳瀟閣下,請移步吧,我們殿下可是一片心意。”

  陳瀟略微沈吟了一下,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跟著這個近侍上了那輛車,只我往前開了不到幾分鐘,來到了一個路口,就看見四五輛汽車組成的一個車隊停在那兒,周圍還有一圈穿著黑色西裝的護衛人員巡視。

  陳瀟才下了車,對面的一輛造型莊重的黑色BENZ汽車�走出了一個年輕人,臉色蒼白,眼神�卻帶著一絲生來就養成的傲色,一身玄黑色的長袍,繡著菊紋邊,正是博仁親王。

  陳瀟一看那黑色的BENZ車,心�就嘆了口氣——和這個東西比起來,上辰家派給自己的那輛“謳歌RL”,果然只能算是“破車”了。

  陳瀟曾經聽張小桃說過,日本皇室用車,一般情況下都是三種車,第一種是BENZ,作為歐系車的經典頂級品牌,工藝水準自不待說。而日本皇室使用BEN車的傳統,卻是從二戰時候傳下來的,當時希特勒曾經贈送了日本天皇一輛BENZ作為坐駕,之後日本皇室就開始習慣使用BENZ車了。

  第二類則是勞斯萊斯,這款世界頂級豪車的歷史,也不用多說了。

  第三麽,似乎為了支持本土品牌,日本的豐田也有一款專門供應皇室的特制總統級車——這點和中國的紅旗差不多。

  陳瀟不算是汽車發燒友,不過也能看出,這輛BENZ車的輪胎是防爆的,鋼板和玻璃都是防彈的,款式雖然有些呆板----也是為了凸現皇室的威嚴莊重所必須的。

  至於車牌日本的皇室用車,都是沒有車牌的!一個金質菊紋章就是在全日本暢通無阻的通行證。這輛汽車的車牌的位置,就掛著一塊金質菊紋章!

  “陳瀟君,我們又見面了。”博仁親王朝著陳瀟點了點頭,神色甚是親熱。

  陳瀟臉色不冷不熱,擡了擡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博仁哈哈一笑,卻上來一把拉住了陳瀟的手腕,親手將他拉進了BENZ�,兩人就在後排面對面坐了下來。

  這款頂級車的後座非常大,兩人面對面坐下,依然很寬敞。只是車門關上之後,外面的那些隨行人員立刻就動作起來,不到片刻,車隊就重新上路,前後都有保鏢車開路和跟隨,繼續朝著京都的方向而去。

  在車廂�,陳瀟和博仁相對而坐,陳瀟只感覺到這個博仁親王自從上車之後,就用一種熱切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太過熱情,臉上的笑容,似乎也有些親熱的過分。

  陳瀟心�一驚,忽然想起了昨晚這個博仁親王送來的那柄折扇上的“但為君故,沈吟至今”這樣的話,不由得一陣惡寒從脊梁上冒了出來,下意識的就警惕的看著這個博仁親王,心想:你個死玻璃,你如果敢打老子的主意,我管你什麽親王不親王,一拳把你那張臉打凹進去!

  “陳瀟君。”

  終於,博仁親王開口了,他的聲音溫和而且悅耳,看著陳瀟的眼睛,眼神都透著有些親昵:“昨天我親眼看見了閣下的英姿,心中大為心折!我就告訴自己,像你這樣的年輕英傑,我是一定要結識一下的!”

  英姿?

  靠,昨天我明明是彈了別人的小JJ,哪�是什麽“英姿”啊!你為這個所以對我心折?難道你喜歡被人彈小JJ?!

  我靠!這個博仁親王,不但是個死玻璃,同時還有SM傾向!!


  第兩百零三章  秋吉宮

  眼看陳瀟神色有異,博仁親王就算是再聰明十倍,也絕對料想不到陳瀟心�居然轉了那種齷鹺的猜想。

  他看陳瀟神色有些警惕的看著自己,心�只當是陳瀟對於自己的公然招攬有些顧慮。畢竟——這個中國高手,是上辰家先招攬的啊。

  博仁親王年紀輕輕,早就知道自己有問鼎皇位的可能,心中野心勃勃,平日�更是努力的做出一副仁慈親和,禮賢下士的模樣來。

  原本招攬陳瀟不過是一時意動,此刻看見對方警惕抗拒,卻反而生出了一種“必要收了此人!否則,我連一個武者都收服不了,何談將來能收服那麽多英傑為我效力!”的念頭來。想到這�,臉上的笑容就更和藹誠懇了幾分。

  “陳瀟君,我今天半路將你攔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唐突之處,還請勿怪罪!”

  說著,博仁居然鄭重的點了點頭,算是親自行禮賠罪了。

  陳瀟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體,看著博仁親王:“殿下,你我非親非故,如此客氣,讓我有些不敢當了。”

  博仁只當自己以皇室親王的身份,昨天又是派人送禮,今天又是半路邀請,還親自給對方行禮賠罪——這麽大的面子送過去,對方就算是不感激得痛哭流涕,納頭便拜,高呼主公至少態度上也應該是有些受寵若驚吧。

  誰想到陳瀟態度依然不冷不熱,眼神�的警惕卻越發的濃厚了,甚至在博仁看來,還隱隱的有種說不清倒不明的敵意這是怎麽回事?

  “陳瀟君!”博仁醞釀了一下言辭。緩緩道:“我從小就喜好武道。只是我身體有些潺弱。從小時候。我地啟蒙老師就告訴我。我地身體資質。只怕是無緣練高深地功夫了。可嘆我空有一顆尚武之心。卻被這潺弱地身體拖累。只是心中對武道高人地崇敬之心。卻不減反增!昨天一見閣下地風采。讓我大為震撼。我生平所見地武道高人已經不少。但是您恐怕是我生平僅見地年輕英傑了!”

  他這話說地半真半假——他身體潺弱是不錯(事實上。日本皇室成員大多身體素質不太好)。但是就算他身體強健。難道身為皇室親王。皇位地繼承人之一。皇族也絕對不可能允許他這麽一個繼承人親王去當一個武道家地。練武麽。不過是培養尚武地精神。鍛煉意誌就可以了。

  真要把一個年輕地皇位繼承人教導成了一個癡迷武藝地武道家那麽只怕皇室地所有武道老師。都要自殺剖腹以謝天皇了。

  陳瀟神色略微和氣了幾分:“殿下不用自艾。你是皇室親王。這武道修煉。不過是個人修身小道。以你地身份。不練也罷。”

  “話雖如此。但是一個人心中地夢想。卻如何能輕易放下。”博仁故意感慨地嘆了口氣——他這些話說地極熟練。之前招攬西平小次郎。和被陳瀟廢掉男根地宮澤和高本地時候。都已經說了幾遍。此刻說來。自然駕輕就熟。連表情變化也越發地圓潤流暢了。

  他用真誠地眼神看著陳瀟:“閣下。我生平見過地武道高人。自然是以竹內文山大師範為首。只可惜大師範身份特殊。只能親自教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我地叔輩。我自然不能請竹內大師範親自教導我了而其他地那些皇室劍師。在我看來。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您!”

  陳瀟臉色古怪,卻開口接話。

  博仁看陳瀟的神色仿佛松動了幾分。就趕緊趁熱打鐵,忽然就坐直了身體,雙手扶著膝蓋,彎腰往下半拜了一下,語氣堅定,沈聲道:“陳瀟老師!請念在我博仁一心求武的這份誠意上,請務必收我為徒,教導我劍道吧!拜托了!!”

  呃?

  陳瀟楞住了。

  拜師?

  他心中一動,頓時明白自己之前只怕是誤會了嗯。很好。看來這個博仁不是玻璃。陳瀟心中松了口氣,神色頓時又平和了幾分。

  只是拜師?

  這個博仁親王。年紀比自己還大了一些吧!

  “殿下我可是中國人。”陳瀟故做為難的說了一句,言下之意思:我們中國的武術精華,怎麽可能傳授給外國人?

  可博仁卻搖頭,言辭肯切:“陳瀟老師!您已經收了千葉子為徒了,那麽再多我一個也無妨吧!難道您嫌我蠢鈍,故而不肯嗎?我博仁一心求教,只要您收我為徒,我一定拼命的努力修煉!絕不讓老師失望的!”

  陳瀟嘆了口氣,自己哪�收過佐藤內親王為徒?只不過是那個內親王和唐心她們串通好了,昨天拿出那份假文書來,自己當面沒有公然反駁,卻已經變成定案了。

  陳瀟臉色有些為難,心中苦思對策,心想怎麽才好拒絕一口拒絕地話,似乎有些太不給人面子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到了京都,找到張小桃,帶她離開日本,這個博仁總不能追到中國去拜師吧。到了中國,自己就不用怕拒絕他惹麻煩了。

  看著陳瀟的表情仿佛松動了幾分,卻又遲疑起來。博仁卻已經早有這種“招賢納士”的經驗了,一看對方猶豫,以為有戲,只是這種時候卻最關鍵,對方似乎是意動了,但還在猶豫,這個時候,要麽就是一口答應,要麽就是拒絕。

  這種時候,卻反而不要立刻逼對方立刻做出決定,最好先拖一拖,等自己再好好表現一下,進一步打動對方的心,讓天平上答應的那一頭砝碼加重幾分,那麽過一些時候再開口懇求,把握就大得多了。

  眼看陳瀟要開口,博仁已經搶先就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誠懇的笑道:“我明白。像陳瀟老師這樣的高人,收徒不是一件可以輕易決定地事情!總要對我經過一些考驗才可以!我不敢強求,但一定會用我的誠意打動老師的心的!還請您看我地表現吧!”

  陳瀟心�松了口氣,你不逼我立刻表態最好,那就拖下去吧。

  於是就展顏一笑,故意做出幾分期許的表情來。笑望著博仁親王。

  博仁心中大喜,就道:“陳瀟老師,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還請您務必收下!”

  說著,他就從一旁的座位下的抽屜�,取出了一個古樸的長盒,打開之後,�面卻是一卷畫卷卷軸,一看就是精心裱糊過地。

  緩緩展開,卻是一副中國山水畫!

  陳瀟對書畫並沒有什麽造詣。卻也能看出這副山水畫筆墨頗為不凡,隱隱地就有一股不俗之氣!而山水之旁,還題了兩句古詩。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探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那畫卷上的痕跡,一看就是一件古董!

  能被這日本皇室親王拿出來地,自然不會是什麽贗品,陳瀟一看。不由得就臉色一動。

  “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以表達我對陳瀟老師的敬重,還請您務必不要拒絕!”

  博仁輕輕將這幅山水畫橫了過來,臉色微微有些得意,笑道:“老師,這可是貴國清代的知名大詩人,納蘭性德的真跡!”

  “哦?”陳瀟雖然不懂書畫,但是納蘭性德的名字還是聽說過的。

  “這幅畫地來歷也是不凡。我有一位中文漢學老師,他的父親。昔年曾經在貴國東北待過哦,那個時候,東北還被稱為滿洲國,那位老先生,曾經是我國委派到貴國清代溥儀皇帝陛下身邊,充當侍讀的人員。這幅畫,就是溥儀皇帝陛下賞賜給那位老先生地。那位老先生回國之後,將畫傳給了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中文老師。後來老師又送給了我。”

  說著。博仁嘆了口氣:“我很清楚。貴國的人對我日本人頗有成見,昔年的那場戰爭。給貴國帶去了很大災難。但是我個人對中國文化卻很是仰慕,只希望老師不要因為我是日本人,而拒絕我的懇求。”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一個日本親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至少讓陳瀟聽得順耳多了。

  不過這畫拿不拿呢?

  陳瀟轉念一想,送上門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本來就是我們中國地古董,流落到國外去的。自己趁機拿回去,回國之後,就算自己不要,捐贈給博物館也好。

  當下就老實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博仁看陳瀟收下了禮物,更是歡喜,自以為得計,一路上和陳瀟更是加倍親熱的說了不少話。

  這博仁親王果然是接受過皇室教育的,所學甚博,天文地理,古文詩詞書畫琴棋,居然都有所涉獵,口才也是很好。一路下來,陳瀟漸漸的也對他高看了幾分。看來這個日本皇室的年輕親王,並不是一個紈絝草包。

  汽車很快就到達了京都的範圍。京都座位日本的古都,一直都是皇室皇宮所在地地方。不過陳瀟一行人並沒有進入京都皇宮,而是遠遠的繞過京都。

  博仁知道陳瀟是去見千葉子內親王,就告訴陳瀟,現在千葉子應該是在她所擁有的“秋吉宮”�。

  汽車一路繞過京都往西,卻來到了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不得不說,日本人對於環境的保護工作,的確比國內要強很多,日本的森林覆蓋率也遠遠超過中國。這點讓陳瀟心中雖然不爽,但也不得不嘆服日本人對環境保護所下的功夫。

  這古都周圍,面貌環境格外優雅。

  千葉子親王所住的“秋吉宮”就在一座山包旁。日本這個島國多山而少平原,大大小小地山峰遍布日本。

  遠遠看去,那秋吉宮地官邸大門素雅而寧靜,兩旁種植了翠綠的竹林,中間地大門顯得很是清凈,甚至比泉流宮都要內斂很多。

  陳瀟一行人來到秋吉宮外,有博仁親王這個正牌的皇室子弟在場,隨意通報了一聲。就帶著陳瀟一起走了進去。

  秋吉宮說是一個“宮”,其實面積遠遠比陳瀟想象的要小很多,不過就是一座大宅子。主要的建築內外兩層,都是古式地日本房屋,外套假山池塘,內院是花園。兩進的院子顯得肅靜而清雅,雖然不大,卻是頗為不俗。

  佐藤內親王的住處並沒有大批的侍從,一路走進來,博仁帶著陳瀟走的甚急,甚至不等通報的人回來就大步進去。�面只看見幾個年輕秀美地女侍走過,遠遠的看見博仁,都是趕緊側過身體躬身行禮。

  “看來我妹妹不在宮�,嗯。這個時間,她只怕是帶了人到後山去散步了。她從前就有這個習慣的,我們只管去�面坐下來等她好了。這秋吉宮的後山有一眼好泉。用這泉水泡的茶是最好的。一會兒還要請陳瀟老師品嘗。”

  因為陳瀟的態度改變,博仁的心情大好,就然就公然和陳瀟並肩而行,身後的近侍只是落在兩三步之外,小心翼翼地跟著,心中卻有些嘆息,這位殿下拉攏人的時候,當真是無不用其極對一個中國人,居然也態度客氣到了這種程度。

  但凡是人。心就都是柔長的。陳瀟雖然心中警惕,也不喜歡日本人。但是人家一個皇室親王之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對你陪著笑臉說話,客氣恭敬。這麽一路下來,陳瀟也實在沒法繼續板著臉了,對博仁的態度也和氣了很多,偶爾還和顏悅色的說過兩句話。

  只是,幾人快速穿過走廊,才走到了大堂門口。就聽見�面傳來了幾聲喝罵!

  陳瀟走在一旁,一眼就看見在大堂�,一個身穿青灰和服的女孩子側對自己,滿臉的委屈和惶恐的樣子。在她的面前,自己見過的那個佐藤內親王身邊的那個矮小猥瑣地管家,正一臉兇狠的站在女孩子的面前,揮舞著手臂,兇狠的罵罵咧咧,吐沫橫飛。陳瀟聽不懂日語。但是“八嘎”這種單詞還是聽明白的。

  那個管家一臉的兇橫。面前的女孩子大概被他的兇橫所嚇住了,身體不停的後退。已經退到了�邊,被欺負地眼中都險些流出淚水來。

  陳瀟一看,原本臉上和善的笑容頓時就全數不見了!一張臉滿是寒霜!

  因為,那被欺負得滿臉漲紅,委屈的幾乎哭出來的女孩子,雖然只是側著臉龐,但是那秀美的臉部輪廓,卻讓陳瀟如何認不出來?!

  在那個荒島上,自己幾次都快暈死過去,每次醒來,都會看見這張臉在眼前,盡管憔悴,盡管疲憊,卻依然帶著恬靜而關註的微笑凝視著自己。

  正是這個人,寧可她渴得嘴唇幹裂,也要把淡水節省下來給自己喝。

  正是這個人,在沙灘上挖沙蟹,將纖細的手指磨的鮮血淋漓,再將帶著鹹腥味的食物遞到自己嘴邊。

  正是這個人,在自己重傷欲死地時候,自己躺在冰冷地洞穴地面睡覺,她生怕自己凍死,晚上都用那溫暖的懷抱抱著自己入睡。

  自己每次從昏迷之中醒來,第一眼看見地,都是這張臉!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陳瀟就發過誓,只要自己不死,那麽從今之後,就絕不會讓人欺負這張臉的主人!!

  但此刻,這張臉卻被一個猥瑣的中年人惡狠狠的罵得幾乎要委屈得痛哭,而且看那管家兇狠的樣子,擡起手來還想要打人?

  陳瀟這一怒,真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博仁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邊陳瀟憤怒的哼了一聲,人已經飛快的竄進了房�,砰的一腳,就看見一個人影從大堂�直接飛了出去,落在院子�,連翻了幾個跟頭。

  陳瀟身手就抱住了那個女孩,深深吸了口氣:“小桃子,我來了!”

  張小桃原本一腔的委屈,忽然看見陳瀟從天而降,心中的驚喜當真是來得比什麽都強!楞了一下,忽然就“哇”的一聲痛哭出來,狠狠的一拳打在陳瀟的胸口,隨即整個人都投入了陳瀟的懷抱,雙手還死死的掐陳瀟的背部肌肉,一邊掐一邊罵:“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混蛋!你怎麽現在才來!我每天擔心你的安危,差點連眼睛都哭瞎了!!”

  陳瀟任憑她捶打了會兒,才松開了張小桃,仔細的看了看,她除了瘦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倒還好,氣色有些疲憊和萎靡,不過畢竟沒有什麽大的損傷。

  可是隨後,看清了張小桃身上的衣服

  這青灰色的和服,陳瀟忽然想起,自己一路進來,那些女仆穿的衣服,似乎就是這個款式!

  他的臉色陡然一變,眼神�滿是怒氣!

  “好一個佐藤內親王!好一個竹內牙子!!我當日拼命的救過你們,我的朋友跟在你們身邊,居然讓她當女仆!!!!”

  陳瀟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來,臉色猙獰!

  忽然就一拳狠狠砸在了身邊的�壁上,轟的一聲,那木質的�壁頓時被他一拳轟得散掉!

  門口的博仁看得真切,心中猛然一驚!隨即卻反而歡喜起來:自己拜的這個老師,果然有本事!

  一看陳瀟抱著張小桃,他心�更是認定了,幾步就走了進去,鞠躬就拜,對著張小桃就客客氣氣道:“師母在上,弟子博仁有禮!”

  說完,他轉過身去,對著身後兩個近侍惡狠狠的怒道:“你們都瞎了嗎?那個滾蛋欺負我的師母,你們還站著幹什麽!去!把他的兩條腿都給我打斷了!”


  第兩百零四章  少年情懷初綻放

  張小桃先開始的時候是被陳瀟忽然歸來的驚喜沖昏了頭了,此刻聽見這個跟在陳瀟身邊的年輕日本男子惡狠狠的發號施令要打斷人的腿——她不認得博仁親王,但是精通日本文化的她,對博仁身穿的服侍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大概來!那金邊的菊紋服侍,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有資格穿的!

  眼看博仁的兩個手下已經惡狠狠的走向了院子�的那個惡管家,張小桃楞了一下之後,才叫了一聲:“啊!不要!!”

  她情急之下,用中文叫了一遍,又用日語叫了一遍。

  “停!”博仁這才開口喝止了兩個捋起袖子準備揍人的手下,轉過頭來,對著張小桃和顏悅色的笑道:“小師母,請問有什麽吩咐?”

  之前第一聲“師母”,張小桃在情緒激動之中沒有聽仔細,這一次卻是聽明白了,不由得一張俏臉緋紅,支支吾吾道:“你你喊我什麽”

  此刻秋吉宮�有其他的侍從聽見了這�的喧嘩聲音,有人就聚集了過來,遠遠的看見秋吉宮�的管家灰頭土臉的跌在院子�,兩個博仁殿下的手下捋著袖子,就以為是博仁的手下在毆打管家,不由得都是面色驚慌。

  雖然都是皇室子弟,但是日本自然也是重男輕女。加上博仁乃是隱形的未來皇位繼承人之一,在皇室之中的地位自然遠遠比一個內親王要高很多(日本皇室的規矩,一旦公主或者是其他的女性皇室成員嫁人,就會被正式削去皇室成員的身份,也不再享受皇室成員的任何優待!)

  博仁看了看張小桃,他眼看陳瀟的態度似乎極看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他此刻還不知道張小桃的身份,看她地穿戴,只以為是秋吉宮�的女官,說的卻是中文——難道是千葉子的中文老師?

  不過這個女孩子生得相貌倒是很美,和陳瀟的關系似乎很是親昵。博仁就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陳瀟真的喜歡這個女官,那麽自己就仗著面子把她從千葉子地手下要過來,送到陳瀟身邊好了。以他親王的身份,開口索要一個女官,自然不是什麽麻煩的大事情。

  那個管家挨了陳瀟一腳,落在院子�的時候。幸好屁股先著地,傷倒是不重,但是也摔得不清,鼻青臉腫的樣子。只是他已經認出了博仁來了,博仁親王在日本年輕一代的皇室子弟之中地位超然,這個管家如何不認得?眼看博仁都開口要讓人打自己,他哪�還敢硬挺,掙紮著就趴在了地上連連求饒。

  張小桃被博仁親王那似笑非笑地眼神看得心中有些羞澀。終於脫開了陳瀟地懷抱。低聲道:“你別打他了他畢竟是內親王地手下。我剛才也只是誤會。我”

  陳瀟心中對佐藤內親王等人地印象在船上地時候就不太好。聽了張小桃地話。只是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院子地走廊口走進來了幾個人。遠遠地圍在外面地那些秋吉宮地侍從紛紛趕緊閃開退後。躲到一旁躬身行禮。

  佐藤內親王一身月白色地和服。頭發依舊披散。和服上描著金色地菊紋。走在最前面。她地身後。那個總是板著臉地竹內牙子依然佩帶者小太刀跟在後面。落在最後地則是唐櫻。唐櫻穿著粉紅色地和服。光著一雙細嫩地腳丫踩在木屐上。走路地時候邁著小碎步。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卻哪�有在船上地時候瞪眼殺人地模樣?

  佐藤小姐大概也是匆忙趕回來地。一進院子。就看見自己地管家趴在院子�地地上。鼻青臉腫地模樣。而博仁地兩個手下摩拳擦掌站在一旁。她地臉色頓時就是一沈。緩緩走了過來。明顯帶著不快地語氣。看著博仁親王:“博仁哥哥。你來到我秋吉宮�教訓我地手下嗎?”

  博仁親王淡淡一笑。神色也多少有些尷尬。俗話說打狗也看主人。自己為了討好陳瀟。在秋吉宮�就讓人打別人地管家。是有些過於囂張了。不過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和上辰家走得很近。和自己關系也就一般。倒也不怕得罪她地。沈吟了一下。就搖頭道:“你地這個手下太不成規矩。教訓一下也有必要。”

  佐藤性格並不強硬。聽了之後,雖然生氣,但是也只是陰著臉,隨手吩咐了人將管家擡了下去。

  她這才看見了拉著張小桃站在大堂�的陳瀟,略微楞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可她還沒來及開口打招呼,後面的唐櫻已經驚喜地尖叫了一聲:“陳瀟君。”

  話音才落,唐櫻已經飛身跑了過來,看那樣子,險些就要一頭撞進陳瀟地懷�了。

  陳瀟故意連看都不看佐藤小姐,但是對唐櫻卻是板不下臉的——在海上和島上地時候,這個妮子也救過自己。看了看唐櫻,倒是氣色已經全部恢復了,小臉上含著健康的紅暈,眼神�滿是驚喜的盯著自己,只是那嬌笑的身材裹在和服�,隱約能看見胸前嬌嬈的弧線仿佛比從前更加可觀了

  他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和氣的笑容來:“唐櫻,你好。”

  佐藤被唐櫻這麽一打岔,陳瀟又故意連看都不看自己,不由得有些尷尬,微微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先開口打招呼。身邊的竹內牙子原本就討厭陳瀟,此刻看出了主人的尷尬,就厲聲喝道:“美紀!快回來!在殿下面前,你太沒有規矩了!”

  唐櫻對這個姐姐似乎有些畏懼,但是猶豫了一下,卻反而往陳瀟的身邊又靠近了一步,小聲道:“姐姐祖父吩咐的,令我跟隨陳瀟君。”

  竹內牙子張了張口,雖然依然臉掛怒色,但是竹內文山的命令她也是不敢反抗的。

  佐藤終於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走了上來,站在大堂的門口。算是正視了陳瀟,欠了欠身,才開口道:“陳瀟君,看見你回來真讓人高興!在海上的事情,多蒙你的關照了,我感激不盡!”

  陳瀟看了她一眼。卻一步走開,側過了身體,示意不受她的禮,口中不冷不熱,語氣冷漠:“不敢,我不過是一個區區小子,不敢當皇室內親王的大禮。”

  旁邊博仁看了,卻是心中大喜!

  原本他送陳瀟來這�,心中就有些嘀咕。自己地這個妹妹和上辰家關系極好,竹內老家夥居然把自己的孫女派到她身邊當近侍。陳瀟來京都找佐藤內親王,對於一心想把陳瀟從上辰家的陣營拉攏過來的博仁來說。總不是一件好消息。

  現在一看,兩人的關系似乎並不和睦,隱隱的陳瀟仿佛還對千葉子產生了幾分敵意。博仁心中大喜,想起了剛才那個欺負“師母”地管家,不由得心中暗想:倒是多虧了那個混蛋!唉,可惜了,剛才如果進來的時候再故意慢幾步,等那個管家真的出手打了這個女孩子,陳瀟的怒氣說不定會更大。和千葉子的關系也就更僵了。

  佐藤被陳瀟的一句搶白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卻依然搖頭:“謝總是要謝的!在海上的時候,如果沒有陳瀟君地出力”

  陳瀟的聲音更加冷漠:“我說了,我當不起!”

  佐藤皺了皺眉,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用和氣地語氣道:“陳瀟君,不知道是不是我哪�唐突了您我可以向您道歉!”

  “不敢!”陳瀟冷冷一笑:“我不過是一個中國的小民,您是日本皇室內親王,我怎麽當得起您的道歉!”

  佐藤心中一轉。只以為陳瀟還為在船上的事情而生氣。在船上的時候,陳瀟去對付那些恐怖分子,把張小桃托付跟在自己身邊,結果自己當時心情混亂,沒有註意張小桃,讓她離開了。

  雖然並不是自己故意的,但是人家為了保護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和敵人博殺,將親友托付給自己照顧,自己卻沒有照顧好。總是一件愧疚的事情。

  她嘆了口氣。柔聲道:“陳瀟君,如果是因為船上的事情。的確是我有負你地托付,你心中生氣,也是應該的。幸好,張小桃小姐並沒有什麽損傷。後來她和唐櫻從海上脫險之後,我就立刻派人把她們接回來了”

  陳瀟語氣依然冷淡:“不錯,這麽說來,我還要多謝你照顧小桃了。謝謝你把她留在秋吉宮�當女仆,給了她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管家對她嚴厲管教,是不是?”

  他口中說出“女仆”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深了幾分語氣。

  也難怪陳瀟此刻怒氣如此之大。

  在海上的那段遭遇,可以說是幾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人在經歷了幾次生死徘徊,張小桃這個弱女子卻對陳瀟不離不棄,可以說,那幾天如果不是張小桃堅持不放棄陳瀟,只怕陳瀟就已經死在島上了!

  那種危難之中不離不棄的感情,對少年人來說,當真是比什麽都強烈!經歷了海上一場災難之後,張小桃日夜守護陳瀟,餵食送水,幾乎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將全部身心奉獻在了陳瀟的身上,那種強烈地感情,讓陳瀟如何能釋然?

  佐藤一聽陳瀟的話,隨後一想,就猜到了幾分。

  她苦笑了一聲:“小桃是我留在秋吉宮�的客人,怎麽可能是什麽女仆呢”可隨後定神,看見了張小桃身上的那身青灰色的和服,分明就是自己秋吉宮�侍從的裝束,她哪�還不明白問題所在?

  佐藤頓時就神色變了,轉頭喝道:“怎麽回事?張小桃小姐是我的客人!是誰給客人穿這種衣服的!!”

  外面雖然也有幾個侍從,卻人人都是靜若寒蟬,沒有一個能回答出來的。

  “難道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佐藤心中大怒,她雖然未必就真地就對陳瀟有多看重,只是張小桃畢竟也是陳瀟托付給自己地人,在自己這�居然受到這種待遇,無論如何,豈不是丟了她的臉面?這下卻是真地動了氣了。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人能回答,不由得看了竹內牙子一眼:“牙子。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竹內牙子撇撇嘴,搖頭道:“我一直跟著殿下您”頓了一下,她似乎對陳瀟的囂張有些不滿,低聲道:“不過是一個中國人,穿這身衣服又有什麽關系”

  “閉嘴!”

  佐藤忽然呵斥了竹內牙子一句。竹內牙子一楞,這位殿下一向性子柔和。從來不曾對自己發火斥責過什麽。今天卻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發了脾氣了?

  佐藤臉色有些惱火,轉過頭去對陳瀟低聲道:“讓張小姐穿了下人地衣服,的確是我簡慢了!”說著,她鄭重的看了張小桃一眼,點了點頭:“張小桃小姐,對不住了!”她既然道了歉,陳瀟也不好多說什麽了,人家畢竟是皇室內親

  不過旁邊的博仁卻似乎不想兩人的關系就此和諧。故意笑了一聲,插口道:“妹妹,我來的時候。還看見你地管家在訓斥這位小姐,好像要出手打人呢,如果不是我們來的早唉不是我說你,你秋吉宮�的人,也要好好管教一下了,免得墮了皇室的體統。”

  佐藤立刻臉色一變,深深的看了博仁一眼,淡淡道:“多謝哥哥提點,不過我秋吉宮�的人。就不勞哥哥來親自教訓了。”

  她這才明白,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管家趴在地上仿佛被打過的樣子,原因何在了。

  她心中對這個管家也並不滿意,只不過她性子恬靜平和,平日�也不大管這些事情,就由著下面人去做了。如果真地是自己的管家對張小桃無禮,那麽無論怎麽說,都是錯在己方了。

  她雖然有心道歉。但是偏偏卻是博仁先搶先說破了,這麽一來,情況就有些微妙起來了。如果自己就此低頭再道歉,把管家再擡出來教訓一頓,豈不是就顯得自己懼怕了博仁,對博仁太過畏懼所以屈服?傳揚出去,博仁親王在自己的秋吉宮�可以橫行,自己地管家也是說打就打,那麽自己的尊嚴何在?心中存了這個念頭。就生出了一絲護短的心思來了。看了張小桃,道:“這事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管教手下人了。幸好張小桃小姐沒有什麽損傷。”

  她又瞧了瞧博仁,語氣很冷漠:“博仁哥哥,你這次回京都想來還有要緊的事情,我就不挽留了。”

  這番話已經是說的極為不客氣,擺明了就是送客趕人。她平日�從來不曾對人如此強硬不客氣過,博仁也是有些驚訝,不過隨後就一笑:“好,那麽我也不打攪了。”

  他看了陳瀟一眼,有心就幹脆拉著陳瀟一起走了算了,只要現在把陳瀟帶走了,那麽正好就借今天的這個不愉快的事情,把陳瀟就此從上辰家的陣營�割裂出來。

  陳瀟也是有心要走,不過佐藤卻忽然又說了一句:“陳瀟君,你今天過來地事情,唐心已經傳來了消息。竹內文山大師範也是知道的,他白天有事情離開,托付我,如果你來了,請務必留下你來,他晚上就會來這�,有事情和你商量,還請務必賞光。”

  陳瀟心中想拒絕,看了看身邊的張小桃,張小桃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麽辦,又看了看唐櫻,唐櫻卻是一臉的祈求的表情,低聲道:“陳瀟君,爺爺找你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請你”

  說到底,這個什麽佐藤內親王的面子,在陳瀟的心中不值半分錢,不過唐櫻的面子卻是要給的。略微一遲疑,他就點頭:“好吧!”

  隨後陳瀟對博仁親王正色道:“博仁殿下,一路上多謝你地照顧了,我還要留在這�有事,就不隨你一起走了。您的美意,我感激不盡。”

  博仁心中失望,不過臉上自然不露半分,只是笑了笑:“陳瀟老師說哪�話!京都也不大,我明天在抽時間來拜會陳瀟老師好了!”

  說完,就這麽瀟灑的告辭而去,臨走之前。還不忘記故意對張小桃說了一句“小師母再見”,讓張小桃又羞紅了臉,卻咬著嘴唇不敢回應。

  送作了博仁,佐藤內親王似乎也明白和陳瀟此刻話不投機,兩人繼續這麽尷尬的面對面也是沒有意思,幹脆就吩咐了人安排了房間。安頓陳瀟休息,隨後就帶著竹內牙子離開了。至於唐櫻,她本想留在陳瀟身邊,但是竹內牙子嚴厲斥責了兩句,這才委委屈屈的跟著離開了。

  走到了後面的內府之中,佐藤走在前面,腳下不停,忽然輕輕吩咐了一句:“那個管家,派人送到宮內廳去。就說他不守規矩,好好懲戒一番。我這�,也換一個管家吧。”

  竹內牙子小聲應了一聲。

  佐藤又走了兩步。忽然才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凝視著竹內牙子,她的臉色很嚴厲,平日�都是對竹內牙子極近親的,此刻卻忽然板著臉來盯著竹內牙子,讓她不由得有些緊張。

  “牙子,我希望你明白一點:心存善念,受恩要回報!做人的氣量也要放大一些!以後不要再背著我做一些不討人喜歡地事情了。我不喜歡這樣,明白了嗎?”

  竹內牙子臉色白了白,尷尬地點了點頭。

  陳瀟安排的房間就在靠近秋吉宮靠近山坡後地地方,日式的低矮房屋,不過空氣倒是很清爽,站在屋檐下,就能看見山坡上的一片翠綠,還隱隱有一條溪水從山上蜿蜒而下。

  張小桃跟在陳瀟地身後,剛才初次相逢。心中只是驚喜,此刻兩人單獨相處,她心中卻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自己和這個陳瀟,關系到底如何定位?

  說實話,自己剛才受人欺負,陳瀟忽然從天而降,一腳踢飛了那個惡人,將自己抱在懷�,那一剎那的那種溫暖的安全感。實在是讓人心醉!

  還有陳瀟在船上時候的英姿。危難之中挺身而出,救了那麽多人在島嶼上。那些暴徒來到了荒島,自己這�一幫老弱女子恐怕就要遭了毒手,而陳瀟卻忽然奮起站了出來,以狠歷的手段將那些人打跑,最後陳瀟挺拔的背影,渾身是血,站在那兒,那個影子卻猶如刀刻一般深深的留在了張小桃的心中!

  還有,這個年輕人,年紀只怕不比自己大吧在荒島洞穴�,他幾乎快死去,可是為什麽面對死亡的時候,他地神色依然那麽坦然自若?那份淡定和從容,似乎並不能簡單的用“勇敢”兩個字來衡量了。即使是垂死的時候,陳瀟嘴角邊地那一絲微笑,仿佛都從來不曾消失過

  這麽一個神秘的年輕人

  “你在想什麽?”陳瀟在房間�四處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外面山坡上的景色,轉過頭來,就看著張小桃垂頭沈思,神色復雜,走了過去,輕輕把手搭在了張小桃的肩膀上,溫言問道:“怎麽了?”

  “你”張小桃擡起頭來,神色復雜:“陳瀟,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在船上不曾問,在島上沒有機會問,現在,卻終於問出了口了。

  毫無疑問,陳瀟在船上威猛的身手,幾乎是如超人一樣的本事,還有那種面對死亡的時候都保存的一絲超然的氣質。張小桃心中早已經明白,這個家夥,不是普通人,他,應該是神秘地。

  陳瀟笑了笑,拉著張小桃坐了下來,兩人並肩坐在了屋檐下,望著遠處的山坡,陳瀟輕輕道:“我叫陳瀟,今年五月份剛剛過了十八周歲生日呵呵,你別瞪眼,我真的只有不到十九歲,年紀比你要小一些。我是N市人,現在嗎,還在N市的基德學院讀書,課余的時間,在一家咖啡店打工,當經理。我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也沒有什麽親戚來往,呃現在只是和幾個朋友一起生活。”

  陳瀟的語氣很輕,簡單的將自己身份之中能曝光的內容說了一遍。

  張小桃聽了,不由得臉色更加古怪起來!

  不到十九歲?!學生?咖啡店打工?!

  很難將那個在危難地時候。挺身而出,如保護神一般保護著諸多老弱婦女的男人,和這麽一個身份聯系在一起吧

  臉色遲疑了很久,張小桃擡起頭來,凝視著陳瀟:“有些話,我想還是和你說清楚比較好。”

  陳瀟摸了摸鼻子。眼神卻更柔和了:“嗯,我明白。”

  “我”張小桃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足了勇氣,卻依然有些心虛----真的很可笑,在島上地時候,自己已經把生死都在一起的話說過了,此刻卻反而心虛了起來。

  努力的定了定神,張小桃勇敢的迎著陳瀟的眼睛:“我喜歡你,啊不我。我,我愛你!”

  陳瀟沒有太大的意外,島上經歷地那一切。已經不需要用言語來表明了,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呢?你喜歡我嗎?”張小桃本來想問地是“你愛我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了嘴邊,卻又些害怕,退而求其次,把“愛”字換成了“喜歡”。

  陳瀟看著張小桃。這是一張幹凈而清秀的臉龐。眼珠靈活,帶著年輕女孩青春地神采。

  還有想起了兩人初次認識,在電梯�。她以為自己是日本人,故意用中文罵自己的那種惡作劇的淘氣的笑容。

  還有嗯,對了,這個丫頭還自稱“穿了兩條內褲”。

  陳瀟的沈默,卻讓張小桃的心立刻慌了起來,她今年也不過二十歲年紀,沒有什麽感情經歷,自己表達了之後,對方地沈默。自然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看著張小桃眼神�閃過的惶恐,陳瀟心�嘆了口氣。

  撇開所有諸多其他因素不說,眼前地這個明媚的女孩子,她

  她是願意為自己去死的!

  她是願意陪著自己一起死的!

  或許很多情侶在火熱的時候,海誓山盟,會說這樣的話。

  但是,世間千萬男女,事到臨頭,真的能做到這樣的。有幾個?

  眼前的這個人兒。當初是真地抱著自己,如誓言一般的說出“我不走”這三個字的!!

  沈默了幾秒鐘之後

  “是的。喜歡。”這是陳瀟的回答:“我喜歡你!”

  聽了這句回答,張小桃卻仿佛忽然一下就泄氣了,這是一種緊張終於褪去,反而松懈下來的劫後余生一般的虛脫。

  她呆呆的坐了會兒,忽然又跳了起來,蹦蹦跳跳站在陳瀟的面前,撅起嘴巴來,委屈地叫道:“太不浪漫了!!!”

  她忽然恢復了本色,恢復成了那個電梯�惡作劇的女孩子的氣質來,伸出手輕輕去掐陳瀟的手臂,又仿佛小女孩兒撒嬌一般:“太不浪漫了!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幻想自己的愛情,在表白的時候,應該是”

  她忽然有些語塞,支支吾吾了幾聲,硬著頭皮蠻橫道:“不管!反正應該比現在的場面浪漫十倍!”

  說著,她有些喪氣灰心的樣子,撲通一聲坐在了陳瀟的身邊,雙手拖著下頷,沮喪地嘟囔道:“唉太沒意思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喜歡!哇!就這麽簡單,這麽蒼白啊”

  陳瀟看著身邊這個女孩子仿佛喜鵲一樣唧唧喳喳地樣子,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柔情和憐惜來。

  想起了當初在洞�,她幹裂著嘴唇,卻將寶貴的淡水留給自己。還有用被粗糙地沙礫磨得鮮血淋漓得手指,將沙蟹送到自己的嘴邊還有夜晚的時候,輕輕的摟著重傷虛弱的自己,靠在洞穴冰冷的�壁上睡覺。洞穴�壁的冰冷,被她嬌柔柔軟的身體擋住了,自己卻可以安心的享受女孩子懷抱的溫暖

  自己在鬼門關前繞了幾次,每一次醒來,第一眼看見的都是這張臉!

  想到這�,陳瀟忽然心中一橫,站了起來,不顧張小桃的一聲驚呼,一手摟住她的脖子,一手從她的膝蓋彎下抄了過去,將她輕輕的橫抱了起來,隨後身體一躍,就跳上了房頂。

  尖尖的房頂之上,陳瀟將張小桃抱在懷�,坐在屋檐之上,此刻太陽已經快落山,夕陽斜照,滿山的樹叢翠綠,其中點綴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張小桃粉面緋紅,呼吸有些急促,腦袋靠在陳瀟的懷�,眼神有些迷醉,仰望著陳瀟的眼睛。

  “你喜歡浪漫,對嗎?”陳瀟的聲音此刻在張小桃的耳朵�,變得輕柔極了。

  隨後,他忽然就松開了一只手來,輕輕一揮。

  張小桃覺得眼前一花,頓時房屋周圍那些草木之中,飄起了無數花草樹葉來,那無數的碧綠的葉子,粉色的花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了起來,漂浮在兩人周圍,漫天飛舞,猶如無數蝴蝶一般。

  夕陽灑了過來,將男人和女孩的身影緊緊的攏在了一起,張小桃只覺得心神俱醉,此刻躺在心上人的懷�,周圍漫天花瓣飛舞,更覺得心中砰砰亂跳如撞鹿,這一刻,真是死了也甘心了!

  陳瀟看著張小桃的眼睛,女孩子已經柔情似水,身體軟軟的在陳瀟懷�,那眼波已經化作了水一般。

  陳瀟擡手輕輕攏了攏她額頭的亂發,然後終於低下頭去,在張小桃的櫻唇上深深一吻。

  張小桃身體如中電擊,嬌嫩的身體先是一僵,隨即再次軟了下去,一雙小手無措的抓了抓,終於緊緊勾住了陳瀟的脖子,緊張之余,細嫩的手指都僵硬了,唯一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死死的勾住陳瀟的脖子,死死的勾著,絕不松開

  此刻張小桃心中已經一片迷醉,魂兒魄兒,只怕都已經飛到了天外去了。

  正迷離之中,就聽見耳畔,這個男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我絕不負你!”


  第兩百零五章  沒安好心

  年輕的感情大多如此,陳瀟原本來見張小桃之前,心中還存了一些顧慮。內心深處隱隱的掙紮了一番。

  甚至可以說,他恐怕連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心中的感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愛還是喜歡,又或者只是感激,對於一個年紀還不滿十九歲,沒有什麽感情經歷的男孩來說,這個命題實在太過復雜,也太過沈重了。

  就在此刻,抱著張小桃在懷中,他心中都會飛快閃過一張明艷清麗的臉龐,那個拉著自己的手在天空飛翔,坐在監獄的燈塔上的女孩,還有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咖啡店�,仿佛踩著燦爛的陽光走進來的倩影

  陳瀟不免就忍不住會想:我這麽做,是不是錯了?該怎麽收場?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點,此時此刻,面對張小桃——在兩人共同經歷了那麽一場生死之後,現在,他無法拒絕,無法對懷中這個女孩說出一個“不”字。

  而且,在陳瀟的潛意識之中,更有一個重要的因素——或許這一天,他自己都沒有明白。

  父母去世之後,家道敗落,所有的親戚朋友幾乎都仿佛躲避瘟疫一樣的躲避自己,雖然陳瀟一直表現的很堅強,似乎一個人將自己的生活挺了起來,但是內心深處,卻已經將自己的心緊緊的關閉了起來!

  他雖然性格表現的並不算太孤僻,但是那種心靈深處的封鎖,卻一直很是嚴密,這些年來,他只有一個朋友,徐二少。其他的人,都被他冷冷的排除在了心靈之外。

  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試想。一個十幾歲地少年。父母去世之後。正是最虛弱最無助地時候。而那個時候。其實他最最需要地就是別人地關懷和幫助。偏偏在那個時候。那些勢利地親戚朋友仿佛都嫌他是一個累贅。遠遠地躲開。

  讓十幾歲地陳瀟。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地感覺!

  一個十幾歲地孩子。縱然心思再早熟。面對這種打擊。也是難免會扭曲地。

  所以他一直嚴護著自己地心。從來不肯輕易地相信人。更不肯輕易地對別人敞開心扉。

  就算是徐二少也是和他交往了幾年。從對頭變成朋友。才慢慢地得到了陳瀟地接受。雖然他一直表現地很堅強。仿佛拒絕別人地關心——可其實他心中最渴望地就是別人地關懷!

  一個曾經被全世界拋棄地男孩。其實最最渴望地就是能有一個永遠不拋棄自己地人出現!

  而這個時候,張小桃出現了!

  在島上的時候,自己垂死之下。旁人都當自己是累贅,張小桃卻守護著自己。

  當那些暴徒跑到島上來的時候,張小桃抱著陳瀟,說出了“我不走”這三個字!

  對於一個被拋棄所傷害的男孩來說,這樣的經歷,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就割開了他心中的枷鎖,狠狠地沖進了他的心靈最深處!!

  那種時候,張小桃給他的感覺。已經不能簡單的用“感激”來形容了,而是一種震撼!一種刻骨銘心的震撼!

  聯想到自己年幼的時候被所有人拋棄的場面,對比之下,這個女孩流著眼淚,用幹裂的嘴唇說出“我不走”這三個字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格外地彌足珍貴!

  也許這並不能說是一份純粹的“喜歡”或者純粹的“愛”,但是,這世界的感情。原本就很少有那種所謂的純粹,無論是夾雜了感激也好,責任也罷,陳瀟現在,是無法放開懷中這個人了。

  這點,是他唯一很清楚的。

  張小桃靠在陳瀟懷�,兩人坐在屋檐上,直到太陽下山,方才從屋頂上下來。

  兩個心中互相有情義的男女。忽然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後。噴薄而出的感情,當真是比什麽都強烈。張小桃此刻只想賴在陳瀟懷�。不肯分開片刻,陳瀟心中也是這種感覺。

  “那�”張小桃偎依在陳瀟懷中,指著房屋的後面,笑容�帶著一絲羞澀:“這�地房子後面,有浴泉。”

  “是溫泉嗎?”陳瀟楞了一下。

  “不是”

  作為皇室內親王地官邸,秋吉宮的後面並沒有溫泉,但是卻有一口冷泉。

  雖然享受不到洗溫泉,但是這冷泉卻也格外有一番風味。

  房屋地後面是一座封閉的院落,亂石砌成了一個人工的池塘,從山上流淌出來的地下泉水被引導到了這�。

  挑開簾幔,來到後院之中,看著面前這小池塘,陳瀟也不由得有些驚喜。這池塘雖然不大,但是泡上三五個人都是足夠了。旁邊自然有木盆等等諸多洗浴用品。

  試了試水,很涼。那種涼絲絲的感覺,到正是現在這種炎熱的天氣�可以享受的。只是,看了看身邊的張小桃,陳瀟的心中不免有些古怪:“要洗澡嗎?”

  張小桃的臉立刻紅了,推了陳瀟一把,板起臉來:“想什麽呢?”

  隨後她搖頭:“我我不能泡冷泉。身體不適,不能泡冷水的,你洗吧。”

  陳瀟剛要問為什麽“身體不適”,可一眼看見了張小桃緋紅的臉龐,心中頓時明白了——幸好,他雖然是一個沒有男女經驗的小處男,可是身邊還有一個死黨徐二少,平日�那條色狼在身邊,自己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理論”。

  張小桃此刻將平日�的潑辣全數收了起來,在陳瀟面前盡情展示了一個女人的柔順。快步跑進了房間�去,不多片刻,就找出了一條新的幹凈的男士泳褲丟給了陳瀟。又用纖細的手指,輕柔的將陳瀟的外衣脫去。

  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有什麽不妥,畢竟兩人在島上的那些日子。張小桃天天給陳瀟脫衣服,幫他擦拭身體和清理傷口。此刻換衣服,她仿佛就是下意識地上前幫陳瀟脫衣服,將一粒一粒紐扣解開之後,忽然看見陳瀟的一張俊臉已經漲紅,呼吸也急促了幾分。張小桃的手指劃過陳瀟赤裸的胸膛,指尖感受到了對方胸膛肌肉的力量,還有那砰砰的心跳

  “啊!”

  張小桃驚呼一聲,猛然地清醒了過來!面前的陳瀟,已經不是那個重傷無法自理的病人了,而是生龍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主動給他脫衣服,他心中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

  想到這�,張小桃不由的心中氣惱起來。

  看著張小桃手足無措的樣子,陳瀟心中有些惡意的笑意。不過卻不敢顯露出來,拿著泳褲進了更衣室�換上,重新跑出來的時候。張小桃地臉上紅暈才消下去,一眼看見陳瀟,卻又瞬間漲紅了。

  陳瀟的身材挺拔,經過了無數次的磨練之後,肌肉也越發地結實起來。他原本身材就很好,現在更是寬肩窄腰,上身的輪廓呈現出一個倒三角形,肌肉的線條柔和而分明,每一塊肌肉都隱隱的隱藏著一種彈性和爆炸般的力量。

  張小桃一眼就看見了陳瀟腹部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不由得側過了臉去,可是心中卻癢癢的,忍不住又偷眼去看,卻正好和陳瀟似笑非笑的眼神對上了,驚呼一聲,跺腳掉過了頭去。

  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隨即水花響起,張小桃待自己呼吸平穩了一些,轉過頭來。陳瀟已經跳進了冷泉�,只露出個腦袋在水上。

  張小桃這才松了口氣,只是呆呆的看著陳瀟泡在水�,猶豫了一下,正不知道自己是留是走

  “這水好清涼!”陳瀟舒服地嘆息了一聲:“這麽熱的天氣,泡在這泉水�,果然痛快!”

  他來回遊泳了兩次,奈何這個冷泉池太小,最後靠著邊緣坐了下來。看見張小桃呆呆的站在邊上。陳瀟伸出手去拉住了她。柔聲笑道:“來,你幫我擦背。好不好?”

  張小桃紅紅的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卻柔順的找來了一塊毛巾,坐在了泉水的邊緣,輕輕的在陳瀟的背上擦拭起來。

  兩人一時都沈默了下來,只有微微的水聲嘩嘩作響,氣氛倒也是極好。

  過了會兒,張小桃忽然驚呼了一聲,盯著陳瀟光滑地背部,奇道:“夷?你身上的傷呢?”

  她可是親眼看見那次陳瀟受傷,身上肩膀上多處恐怖的傷口,現在過去也沒多少天,那些傷就算是愈合了,也不至於連個疤都沒留下吧!可現在陳瀟身上的肌膚光潔,那�有一絲痕跡?

  陳瀟笑了一下,隨後語氣漸漸嚴肅起來:“其實,我有一些事情要對你說的。從前我不說可現在,我們關系不同了,我自然要告訴你。”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張小桃,醞釀著用詞:“其實,我不是普通人,擁有一些超過常人的能力。”

  說真,他小心的看著張小桃的臉,幸好,這張俏臉上除了驚訝之外,並沒有其他地表情。

  陳瀟繼續道:“也就是說,我其實不能算是普通人類了或者說,我是一個怪物”

  “你的意思是,超人?異能?”張小桃畢竟也是受過好萊塢電影熏陶的都市女孩,很快就明白了陳瀟地意思。

  “算是吧。”陳瀟嘆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嫌棄自己是一個怪胎?

  誰知道,張小桃忽然尖叫了一聲,滿臉驚喜的跳了起來,雀躍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太棒了!我的男朋友是超人!!超人耶!!”

  她激動至於,毛巾都丟在了水池旁,身上的和服也沾了不少水跡,一把拉住陳瀟的手,滿臉期望的問道:“你會不會飛?”

  陳瀟:“呃不會”

  張小桃想了一下:“那麽,你會不會射出蜘蛛絲?”

  “呃我也不會,我又不是蜘蛛俠。”

  張小桃依然興奮的問道:“那你有沒有那種超酷的裝備?比如那種黑色的超眩的蝙蝠車?”

  陳瀟嘆了口氣:“那種車我是沒有,不過另外有一些小裝備。只是沒帶在身邊”

  “那麽,你會什麽本領?”張小桃仿佛很激動:“啊,你力氣很大,我看到過了!就想綠巨人一樣呢!”

  說著,就伸出手指去捏陳瀟手臂上地肌肉。

  陳瀟苦笑不得,看著張小桃猶如小女孩兒一樣的興奮。

  “你還會什麽?給我演示一下好不好?”張小桃雙手拉住陳瀟的胳膊輕輕搖晃。仿佛撒嬌一樣。

  陳瀟額頭流了點兒冷汗,苦笑了一聲:“這個”

  “演示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張小桃眼睛�閃著星星:“我從來沒見過活生生的超人耶!”

  “好吧”陳瀟左右看了看,拿起了旁邊的那塊毛巾:“看好了。”

  說著,他把毛巾遠遠的往後院地遠處扔了出去,那毛巾被扔得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遠遠落下,陳瀟的身體忽然咻的一下就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了遠處。一把接住了毛巾,然後又是一閃,已經回到了張小桃的身邊。將毛巾遞到張小桃的手�。

  張小桃張大了嘴巴,楞楞的看著陳瀟,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忽然跳了起來,耶不顧陳瀟身上的水跡,一把抱住了陳瀟的脖子,歡呼叫道:“你太帥了!!太酷了!!”

  畢竟陳瀟身上只穿了一條遊泳褲,身體幾乎赤裸。而張小桃溫軟的身體貼在陳瀟地懷中,又跳又蹦。陳瀟就感覺到兩團軟軟的東西在自己的胸膛上蹭來蹭去——他又不是太監,年輕人原本就荷爾蒙旺盛,很快就起了反應。

  張小桃很快就發現了,漲紅了臉趕緊退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陳瀟的小腹下面,羞紅了臉,兇巴巴的補充了一句:“你太色了!”

  但凡是人,就總有好奇心的,而女人的好奇心又是格外的重一些。

  張小桃已經坐了下來。就坐在了水池邊,脫去了鞋子,將一雙光潔的腳丫浸在清涼的泉水之中來會晃動,腳丫挑起片片水花,口中卻不停的追問陳瀟關於“異能世界”地問題。

  “是不是真的有超人?是不是真的有蜘蛛俠?你認不認識他們?是不是真的有X戰警?金剛狼呢?綠巨人呢?”

  她的問題帶著少女的天真,陳瀟被問得哭笑不得,只能挑了一些不算隱秘的事情告訴了她一些,這才稍稍滿足了一點張小桃的好奇心。

  張小桃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就坐在陳瀟地身邊。想了會兒,忽然臉上露出一絲認真來:“陳瀟。現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陳瀟問道。

  張小桃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我看,那個內親王殿下,恐怕對你沒安什麽好心呢!”

  “嗯?”陳瀟楞了一下。

  張小桃認真的想了想,才緩緩說了下去。

  “前些天在海上,你被卷進了海水�,我都快嚇死了。後來有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過來救了我們呢!唉,在那個島上的事情真的好像做夢一樣嗯,我還見到了一個自稱是海神的女人呢!也是超漂亮!!”她似乎的話語有些紊亂,不過很快就找到了條理:“那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來救了我們,她好像是那個穿旗袍的阿姨地朋友。她會飛哦!她帶著我們把我們送到了陸地上。我當時可傷心了,以為你死了。但是那個穿旗袍地阿姨告訴我,說你不會死的,說你會來找我,讓我只要安心等著就好了。她們好像都不是普通人呢,所以我當時就半信半疑。隨後她們就走了。

  後來,我們在陸地上往�面走,找到了一個小鎮,才知道我們已經在日本了。唐櫻找地方打了個電話,就有人來接我們回去。

  我們被接到了救助中心,就有一些官方地人來找了我們。警告我們對於海上的那場海難,不許亂說話”

  陳瀟點了點頭。

  這他也想到過了。海上維多利亞號沈沒的時候,最後海神出現,海神和孔雀兩人在天空之中打得驚天動地,下面海面上那麽多坐在救生艇上的幸存者都是看見的——這種事情曝光了出去,恐怕官方一定會很頭疼吧。一定會想方設法將這種“超常識”的消息封閉住的。

  “然後,在救助中心,那幾個可惡地女人,我們才不管她們呢,她們就自己走了。還有那一對老夫妻,帶著那個可憐的女孩也走了。這些人都和國內聯系過了,會有人來接她們回國的。而我,卻走不了。”

  張小桃想到這�,皺了皺眉:“唐櫻打過電話。很快那位內親王就派人來了。我以為那些人只是來接唐櫻的,可是他們卻要求將我一起接走。我原本是想拒絕的。我和他們非親非故,說起來。我只是他們聘用的一個小翻譯,出了這麽大地事情,我可以聯系一下國內,然後就直接回家了。可是他們不同意,說是內親王發了話,一定要將我接過去,還說要好好感謝我的幫助。又說,是你把我托付給他們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帶回去好好照顧。我心�很亂。原本是不想和她們待在一起的。但是後來這些人又說,內親王已經派人了去海上搜索你的行蹤了。我當時就想,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正常的搜索程序,未必會把找你當成重點。但如果是日本皇室成員發話,那麽找到你的希望就大了很多,我心�想著能找到你,再見到你,加上唐櫻在身邊也勸我。我就聽從了,和那些人一起離開了救助中心,帶著我們去了神戶那個泉流宮。”

  隨後張小桃輕輕道:“好像是三天前吧,我就聽見唐櫻說起過,說你已經去過救助中心找我們了,有人看見了你!我原本想,我在救助中心那�的留言板上留了消息,如果你去過的話,看見消息。一定會到泉流宮來找我。心�本來很高興地。可是沒想到。當天知道了你去過救助中心,立刻那個內親王就說有急事要回京都!我原本想留在泉流宮等你的。但是內親王說,她已經派人去迎你了,會告訴你去京都來接我。我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是畢竟我孤身一人,而且那個內親王看上去還很和氣,我就信了她。跟著她跑到這�來了。”

  陳瀟聽到這�,立刻就是心�一動,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來!

  一聽說自己找來了,就帶著張小桃離開泉流宮回到京都?

  那麽就是擺明了故意躲開自己,不讓自己立刻找到張小桃了!

  想必這些日本人很清楚,自己一旦找到張小桃就會立刻離開,她們故意把自己引到泉流宮上辰家去

  不用說了,一定是唐心那個女人地主意了!

  把自己引到泉流宮,然後帶著張小桃躲開,又想辦法把自己留在泉流宮耽誤了兩天,正好幫上辰家擋了一次災!

  這位佐藤內親王,說她“不安好心”未必就是真話,但是她和唐心合謀,卻是一定的!

  至少,這位佐藤內親王還弄了一份假的聘請自己為皇室劍師的契文,還把契文留給了唐心!顯然就是為了迎接博仁帶人上門踢館而準備的了!

  這一件一件事情,到此,卻終於全部串了起來!

  哼,騙自己兜了好大一個圈子!

  看著陳瀟的臉色陰沈了下來,張小桃嘆了口氣,緩緩道:“其實我早就想走了,但是都已經被她們帶到了這�來,生怕和你錯過,卻不敢走。而且我想如果我堅持要走的話,也走不了的。雖然那個內親王還算和氣,唐櫻也對我很好。但是那個竹內牙子,卻好像一直看我不順眼,私下�對我兇得很呢。”

  她皺眉道:“我不明白,在船上的時候,你救了那麽多人,還出手對付那些恐怖分子,這些日本人也在船上,你也算是出力救了她們。這個竹內牙子為什麽還這麽兇惡呢?”

  陳瀟搖頭:“人心就是這樣地。那個竹內牙子和我不對盤。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出手壓了她一頭,她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就一直恨我。人心是恨奇怪的,有的時候,這種恨意是無法化解的。如果按照通常情況下,我在海上幫了她們,那個竹內牙子應該和我化解恨意了,但是有地人,心胸狹窄,很容易變得很偏激,我幫了她,她欠了我的人情,心中卻更覺得在我面前擡不起頭來。非但不會感謝我,反而會越發的憎恨我地。對於這種心理有些變態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說的。”

  頓了一下。陳瀟忽然問道:“今天我來地時候,那個管家為什麽罵你?”

  張小桃嘆了口氣:“內親王去後山散步,別人都跟著她,我可不想看那個竹內牙子的臉色,就沒有去。反正我在這�幾天,每天只有唐櫻會過來和我說話,那個內親王我都沒見過兩次。今天我起來的時候,換洗衣服沒了,那些人什麽也不說。就丟了這套衣服給我,我也知道這是女仆穿的服侍,只是這�我只認得唐櫻,唐櫻又和內親王出去了,我不認得其他人,就只能穿這套了——我總不能光著身子吧。氣人的是,我才穿了衣服出來,就有人把我領到了大堂去,讓我和其他的女仆一起聽那個管家地訓話。最後,那些人莫名其妙地塞給了我一把掃帚”

  陳瀟聽到這�,臉色鐵青,哼了一聲。

  “我猜,這恐怕是那個竹內牙子悄悄吩咐人幹的,故意給我點苦頭吃吧。這�唐櫻是不會欺負我地,那個內親王我連見都沒怎麽見,想來也不會這麽故意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唯獨就是那個竹內牙子,幾次偶爾撞見她。她說話都很難聽。我在船上的時候和她鬥過嘴,想必她是記仇了。我被丟在了大堂上。讓我掃地,我可不肯幹這種事情,我又不是她們家�的仆人,憑什麽這麽欺負我!我把掃帚丟了,就要回房間�去,心想晚上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走了,也省得在這�受氣。可是我才把掃帚扔了,那個管家就過來,罵我偷懶”

  頓了頓,張小桃嘆了口氣:“那個管家好像真地把我當成仆人了吧。”

  陳瀟聽到這�,忽然笑了笑,從水中站了起來,拿起旁邊的毛巾擦幹身體。

  “我們走吧,離開這�。”

  “啊?”張小桃楞了一下:“你不是說那個竹內老頭子要見你嗎?”

  陳瀟搖頭:“你剛才說的對,這些人只怕沒安什麽好心。你知道嗎?我去過泉流宮找你,結果唉,不提也罷!差點被這些日本人給利用了。我從泉流宮跑到這�來,這些人又不知道想用什麽詭計留下我呢。我懶得和這些人去計較,既然找到了你,我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我這就帶你離開,然後我們回國去。”

  張小桃歡呼了一聲,抱著陳瀟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可隨後卻忽然哭喪著臉:“哎呀!我這次給你當翻譯,這麽多天下來,到現在,一分錢薪水還沒有領到呢!海上出了海難,到了這�之後,這些日本人也不提發薪水的事情了。我本來還想拿這筆薪水在日本好好的逛逛街呢!”

  陳瀟笑了笑,柔聲道:“你喜歡逛,離開這�,我們就先不回去,我帶你去東京轉轉好了,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你想玩多久,我就陪你玩多久。”

  他現在身上卻是有錢了。

  從泉流宮離開的時候,那些日本人給自己整理了一個包袱,�面有一些新的換洗內衣,陳瀟檢查過之後,發現還有一萬美元的現金。

  他也沒說什麽,就直接收下了——自己幫了上辰家一個好大地忙,幫她們擋了一次踢館的強敵,出力拿錢,天經地義!他心中還腹誹這些上辰家的人小氣呢!那天如果不是自己,上辰家就真的丟臉了,才給了一萬美元,太吝嗇了!

  只是後來,上車之前,伊藤京又告訴了自己一個銀行帳號和密碼,說�面存了一筆錢,算是上辰家的謝意,陳瀟這才心中的腹誹少了一些。只是路上就遇到了博仁親王,一直沒機會查查那個帳戶�有多少錢。

  兩人說走就真的走,陳瀟也懶得和佐藤內親王打招呼,只是不想再和這些日本人有什麽糾纏關系,幹脆就不告而別了。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算是一流的強者,要想離開,秋吉宮�又沒有什麽高手,雖然也有一些護衛,可哪�能比得上陳瀟?

  陳瀟和張小桃換了衣服,張小桃脫了和服,穿了一套陳瀟在神戶買地唐裝,雖然是男士的,不過看上去頗有幾分風味,陳瀟就笑了笑:“倒好像是武俠電影�女扮男裝的女俠。”抱著張小桃,飛檐走壁,輕而易舉就出了秋吉宮。張小桃被陳瀟抱著飛來低去,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靠在陳瀟的懷中,如坐雲端一般,等睜開眼睛,兩人早已經在秋吉宮之外的街道上了。身後的秋吉宮已經在百米之外,陳瀟看了看門口已經掛起的燈籠,笑了笑:“走吧,我們去京都,然後坐車去東京。”

  他是少年人心境,此刻又忽然有了一個親密的女朋友,幹脆就把其他事情全部丟到腦後去了。

  沿著道路走了不到一分鐘,忽然就看見前面道路上有車燈閃過,陳瀟立刻拉著張小桃退到路邊的樹後,隨即一輛汽車從道路上飛快地馳過,陳瀟躲在樹後,卻看得清楚,那輛汽車正是朝著秋吉宮而去,而坐在車後,透過車窗,看見一張蒼老地臉,不是別人,正是上辰家的現任宗家,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竹內文山老頭子。

  “快走,竹內文山一到,她們很快就會發現我跑了。”陳瀟笑了笑:“雖然不怕這些人,但是能避免麻煩還是避免地好。”

  拉著張小桃就沿著道路往下走。

  可是才走了不到一百步,忽然就聽見身後遠處,秋吉宮的方向,陡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

  那一聲巨響之後,地面仿佛都晃了幾晃,陳瀟抱住了張小桃,驚訝的回頭看去,就看見身後遠處,道路的盡頭,那秋吉宮的方向,一團熊熊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隱隱的還傳來了一些驚呼和慘叫的聲音,隨後爆炸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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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42:17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斬名丸

  那涼颼颼的感覺,就隨著陳瀟古怪的眼神而來,西平小次郎默不作聲的走下了場,神色依然凝重,只是眼神卻不免多在陳瀟的手指上停留了幾分。

  打是一定要打的。只是今天幾人乘興而來,只以為上辰家的二代劍師�絕對沒有可以抗衡己方的人存在。還有博仁親王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坐鎮,原本一心想狠狠的將上辰家的面子折辱一番。

  卻沒想到,兩場決鬥下來,兩個赫赫有名的劍師卻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慘敗,眼看高本倒在地上捂著褲襠做殺豬叫的時候,西平小次郎心中就閃過了一個念頭:

  高本,也完蛋了。

  只怕,今天回去之後,宮澤和高本兩人,以如此恥辱的方式慘敗,還是敗在一個二十歲的中國小子手下,今後在日本武道界之中就再也無法擡起頭來了。

  更恥辱的是,這兩人今後非但是大劍師當不成了——從這個狠辣狡猾的中國小子出手的力道看來,兩人恐怕今後連男人都當不成了。

  西平小次郎心中已經對陳瀟生出了一絲凜然的畏懼。原先他看來陳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如此年輕,什麽內堂弟子雲雲,想來就算身份輩分高,本事也不會太了不起。哪怕是陳瀟故意拿出藤條來——昔年田將軍一把藤條橫掃日本,西平小次郎雖然知道,但是——縱然這個小子真的是那個中國武神的傳人,這麽年輕,能有多深的造詣?

  只是連續兩場比試,卻讓西平小次郎終於生出了正視之心,心中再也不敢托大。而是完全將陳瀟放在了“勁敵”的位置上。

  博仁地臉色卻有些難看。

  今天來上辰家挑戰。原本就是博仁有意背後支持地——他是皇室親王。隱形的天皇繼承人選。只是卻因為某一個特殊地原因。一直和竹內文山不太對盤。

  他雖然是皇室親王。但是竹內文山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更是皇太子地劍道老師。地位崇高。他平日也不得不對竹內文山保持客氣。而竹內文山也沒有必要對他這麽一個第三代地皇室成員低頭。

  況且竹內文山是正牌子地皇室禦劍道大師範。有負責教導皇室弟子地職責。更是對皇室子弟地表現有發言權。對宮內廳。甚至是天皇都有話語權。他如果真地和博仁為難地話。那麽只要平日�故意說幾句不利於博仁地壞話。比如說博仁學習劍道地時候心浮氣躁。氣宇狹窄之類地。多少也會對博仁造成一些影響。

  所以。博仁平日一般也不太敢輕易招惹竹內文山。

  雙方地關系就一直這麽僵持著。博仁這才另找了劍道老師。沒有投入上辰家地門下。

  今天前來,就是想出一口氣——最近西平小次郎劍道大進,據說也有充足的把握擊敗上辰家的神宮平八郎了,這種機會,如何能錯過?只要挫敗了上辰家,今後竹內那個老家夥,在自己面前。還敢囂張嗎?而且這種二代高手的比武,就算上辰家吃了虧,竹內文山也不敢公然報復,否則地話,別人會以為他竹內文山是刻意打擊報復。

  只是沒想到,被給予厚望的兩個高手,先後敗北,而且還是輸得這麽恥辱。原本計劃的一個轟動性地勝利,立刻就化作了泡影。

  上辰家已經連贏了兩場。那麽第三場,就算西平小次郎能贏下來,三場比賽,上辰家兩勝一負,說出去也不丟人了。就算西平在最後一場把陳瀟打趴下了,這種勝利的轟動性也不存在了,如同雞肋一般。

  可換句話說如果連西平都輸了,那麽博仁覺得自己這個人就要丟大了!

  自己上趕著帶人上門踢館,如果連敗三場。那麽今後只怕在皇室成員的圈子�也會傳為笑柄。在竹內那個老家夥的面前就更擡不起頭來對於心高氣傲,並且心中已經開始對未來皇位有些企圖的博仁親王來說。如何肯輸?

  想到這�,他居然一臉緊張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著已經走下了院子的西平小次郎,點了點頭,神色鄭重,朗聲開口大聲說了一句:“西平老師,我祝你武運長存!”

  他是親王之尊,此刻親自起身給西平小次郎打氣,已經是極大的折節了。

  西平立刻就感到了一絲凝重,他也深深知道自己這一戰絕輸不起!緩緩回身,對著博仁鞠躬彎腰施了一禮。

  本來是必敗的局面,被陳瀟這麽一攪,上辰家卻已經是得到了一個不敗地局面——就算第三場陳瀟輸了,上辰家也在三戰之中兩勝,總的來說已經過關了。

  西平小次郎對院子外的一個弟子擡了擡手,立刻就有人小步跑了過來,將一柄套著黑色劍鞘的武士劍遞了過來,雙膝跪在了西平小次郎面前,雙手將劍捧起,然後恭敬的磕了一個頭,轉身離開。

  西平小次郎一劍在手,忽然就精神一振!他原本矮小枯瘦的身材,手�一旦握了劍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為止一變,全身鋒芒盡顯,眼皮睜開,依然那麽看似隨意的站在那兒,腳下不丁不八,卻隱隱的就有一股一派宗師地氣勢!陳瀟看了,心中也一動:這個西平小次郎的本事,果然是這三人之中最強的,而且,單看氣勢,就的確比上辰家的神宮平八郎高了不止一籌了!

  西平小次郎的手指輕輕撫過劍鞘,那黑色的劍鞘仿佛是鯊魚皮的,只是卻有些粗糙老舊,一看就是一柄頗有年頭的劍了。

  西平小次郎輕輕將劍拔了出來,他地動作細致緩慢,如此緩慢地拔劍動作。仿佛毫無氣勢,卻隱隱的給人一種泰山壓頂地壓迫感。劍鋒出鞘,一縷寒光頓時映照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眼神更添了三分鋒芒。

  劍鋒薄而鋒利,劍身狹長,劍刃鋒銳。一看就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好劍。血槽之上淺淺地一縷淡淡的綠色,卻平添了三分寒意。

  西平小次郎的左手伸出三根手指,輕輕從劍身上撫過,隨後屈指一彈,劍做低吟,隨後這個隱月流的宗家,擡頭凝視著陳瀟,緩緩開口,用略微有些生澀的中文沈聲道:“這是我的佩劍。我二十五歲劍道小成的時候,我的老師親手送給我的武器。我知道你們中國的劍士有一句古話,叫做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一直很欣賞你們中國劍士的這句格言,所以我二十五歲得了這把劍之後,這麽多年來,無論是吃飯睡覺,都和它寸步不離!”

  他這番話說的極緩慢,仿佛是說給陳瀟聽地,卻又好像只是自語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陳瀟默不作聲,卻隱隱的心中警惕起來。這個西平小次郎顯然劍道的造詣比先前兩人高處一大截來。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看他說的這幾句話來,顯然就是一個真正的劍道高手人了。

  “這把劍不過是普通的精鋼打造的,從工藝和材質來看,雖然算是上選,卻並不算是一流地好劍。從名氣上,更比不上其他流派之中流傳數百年的那些名刃!更不要說是和上辰家的菊葉紋刺相比了。”

  西平小次郎依然不著急動手,手指就那麽輕輕的在劍身上來回撫摸,動作輕柔細膩,仿佛情人一般。眼神都變得柔和了幾分,緩緩繼續道:“但是對我來說,它就是最好的劍!我相信,所謂名刃,並不是以劍的本身來衡量的,而是在於使用劍器的主人!我給這柄劍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斬名丸!”

  斬名丸?

  好霸道的名字!

  唐心坐在上面,略微蹙了蹙眉。

  西平小次郎說到這�,眼睛�逼出了一縷充滿了自信地鋒芒來。仿佛手�有了劍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氣質完全被釋放了出來!

  “這把斬名丸,我希望用它斬盡天下名劍!當年我剛給它取了這個名字的時候。這把劍還默默無聞!但是這些年來,我用這把劍經歷了大小百十場決戰,劍下斬落了不下十幾位劍道高手的武器!到了今天,這把斬名丸在關西武者之中已經無人不曉!雖然它依然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精鋼劍,即不是名師鍛造,也沒有用什麽珍貴的材料,但是它卻已經是一把名刃!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這把斬名丸也將會成為日本的一流名刃!”

  雖然處於敵對的狀態,但是陳瀟聽到這�,心中也忍不住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小日本劍師,肅然起敬。

  西平小次郎地聲音也變得猶如金屬一般鏗鏘,輕輕將劍鞘丟在了地上,持劍遙指陳瀟,口中一字一頓地念著:“隱月流,西平小次郎,持斬名丸,求教閣下!”

  陳瀟凝視著對方,終於也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嘻笑模樣全部收了起來,以鄭重地態度對著對方拱手抱了抱拳:“陳瀟,領教閣下高招!”

  雖然對方是日本人,但是西平小次郎的這種武者風範,讓陳瀟不忍再調戲對方,言語就客氣鄭重了幾分。也沒有再說什麽“野原新之助”之類的渾名。而是認真的抱了自己的本名,以示對對手的尊重。

  只是西平小次郎卻依然有些不滿,眉頭一擰,冷冷道:“閣下來自中國,手持藤條,難道是昔年田將軍門下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報你門派!難道我隱月流宗家的身份,不配你自報家門嗎!”

  西平小次郎此刻已經認定了陳瀟根本和上辰家沒什麽狗屁關系——剛才他和前兩名劍師對戰的時候,用的都是那套詭異的身法,無論是出手攻擊,還是躲閃抵擋,全然沒有半分上辰一刀流劍道的影子。所以言語之中,就牢牢的將陳瀟的身份扣上了“中國田將軍後人”這個名頭上。

  西平小次郎心中也存了一絲私念:假如自己不幸輸了,那麽說出去也可以說成是輸給了田將軍的後人,而不是輸給了上辰家的年輕弟子。

  田將軍地威名,至今在日本的那些年老的劍道宗師之中依然廣為流傳。乃是武神一樣的存在。如果是輸給了田將軍的後人,倒也不算太丟臉。

  陳瀟也是聰明人,淡淡一笑:“那就算是田門吧。”

  西平小次郎立刻就緊跟了一句:“那我就領教中國田門的絕學!!”

  西平小次郎一劍在手,遠遠地輕輕虛劈一記,腳下緩緩踏上兩步,劍鋒一抖。這把“斬名丸”乃是他使用了多年的貼身佩劍。從二十五歲得蒙老師賜劍之後,無論是吃飯睡覺,都是一直劍不離身,多年來,這柄劍已經幾乎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這把劍已經和他的身體融為了一體,此刻握劍在手,卻仿佛是自己的肢體一般。劍的分量,劍刃,都是爛熟於胸。

  對於真正的劍客來說,這才是正途。真正的劍客只使用自己的劍,否則地話。換了一柄陌生的劍,哪怕是劍的分量增減了幾兩,那麽出手地時候,難免在速度和準確,還有發力上,都會有所不同。雖然只是極為細微的差別,但是如果在高手手中,哪怕是差了一絲半分,那麽都可能對戰鬥產生巨大影響!

  毫無疑問。這個西平小次郎,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劍客了。

  他仿佛只是隨意的虛劈了一下,動作卻行雲流水,渾然天成。陳瀟雖然真正的武學造詣不過是平平,但是也隱隱的感覺到了對手的與眾不同。

  終於,西平小次郎深吸了口氣,然後腳下陡然邁出一連串的小碎步,奔到了陳瀟面前,擡手一個挺刺。陳瀟老老實實的閃身躲開。腳下自然是按照“短打”地步伐踩了出去。

  西平小次郎不焦不躁,一劍落空,劍勢卻輕易的扭轉過來,仿佛毫無半點滯澀,劍勢圓潤隨意,自然而然,就從刺變斬,陳瀟再閃,劍再由斬變挑

  西平小次郎的一波攻擊。看上去速度並不快。也並不如剛才高本那麽狂風暴雨一般的猛攻,但是劍影流散起來。卻仿佛行雲流水一般,毫無阻隔,顯然是劍勢已經嫻熟到了骨子�。無論是發力還是收力,都是力隨意動,一劍一劍的攻過去,看似是一招一招的分割開來,但是身在他劍勢逼迫之下的陳瀟,卻感覺到對方的劍影仿佛很快就結成了一片綿綿的細網,而且這網還柔韌圓滑,幾乎毫無縫隙。好似一曲琵琶,聲聲落下,如珠落玉盤,散而不亂。

  一字曰:柔。

  一字曰:韌。

  招招劍勢,看似並不淩厲,卻已經渾然成了一體,陳瀟雖然“短打”地身法已經施展開來,但是一來他的真正的武學造詣只是平平,實際上對“短打”這套絕技的領悟並沒有真正的達到高深的境界。二來,這西平小次郎的劍道的確有驚人之處,漸漸的,陳瀟驚訝地發現,自己地活動空間正在飛快的縮小!他不敢暴露異能者地身份,只是小範圍的短劇烈悄悄使用了兩三次瞬間移動,偶爾忽然閃開幾公分或者十幾公分,可如此這般取巧,但是卻眼看這西平小次郎的劍勢已經將自己越纏越緊!對方的劍勢已經仿佛化作了一股溪流,綿綿不覺,渾然無隙!

  流暢!

  這就是西平小次郎的出手給陳瀟留下的最大的印象!

  對方似乎並沒有施展狠力,無論是攻擊還是回撤,仿佛都一直留著三分力,絕不讓自己招式用老,力氣用盡。更不會出現那種老力用盡,新力未生的空襲給陳瀟去鉆。

  這樣一來,陳瀟除非公然使用異能,否則的話,形勢就漸漸的朝著西平小次郎傾斜了。

  西平小次郎一口氣連續攻了數十劍,他卻呼吸綿長,面不紅,呼吸不促,額頭甚至連汗珠都沒看見,甚至數十劍無功。眼神卻毫無紊亂,依然那麽沈穩凝重,顯然無論是劍道還是心境,在平日苦修都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

  陳瀟漸漸感覺到形勢不對,自己的“短打”似乎已經被對方漸漸的克制住了——這倒並不是“短打”的絕招不靈了,實在是陳瀟自己對這套絕學的修煉境界不足。又不敢公然使用異能。

  終於,他無奈之下,猛然幾個大步,飛快的朝後退去。十幾步踏出去,已經跳出了西平小次郎地劍影,只是這麽狼狽退後,卻在氣勢上輸了幾分。

  觀戰諸人都是動容!

  上辰家的劍師,都為西平小次郎居然能施出如此行雲流水一般的劍勢而驚訝!尤其是神宮平八郎,更是心中驚悸!他一年多前曾經和西平小次郎私下�隱隱較量過一次。那次的結果,對方不過是略占了上風。

  可是今天看來,西平小次郎的實力。卻已經比自己完全高出了一個境界!如果不是他當初隱瞞了實力,就是近來實力突飛猛進了!看著西平小次郎那流暢如行雲流水的劍勢,神宮平八郎臉色慘然,心中只是一個念頭:如果我是這個小子,在這樣地劍勢下,我能抵擋多久?!

  陳瀟雖然退出了對方的劍影,但是心中卻隱隱的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托大了。此刻冷靜了下來,不由得暗暗慚愧,心想:我真正的武學的造詣不過一般而已。只是靠著異能的支撐才能占到上風,此刻為了維護“中國武者”的臉面,不能公然用異能取巧,卻是處處受到束縛,自己也太過自大,小看了日本武者了!從來能身擁名望的高手,自然都有非凡之處,這個西平小次郎,顯然就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武者!

  更郁悶地是。他為了托大,還偏偏不用武器,裝模做樣的摘了一根藤條在手�。如果是他手�有一柄真正的劍,那麽面對西平小次郎地劍勢,自然可以揮劍去抵擋,利用自己強悍的力量,用蠻力破掉對方那流暢如潮水的劍勢,陳瀟對自己的力量很是自信,普通人。哪怕是一流的武者。也經不起自己如打樁機一樣的蠻力吧。

  偏偏用了一個脆弱的藤條,不能格擋。否則劍鋒斬落,藤條就會碎裂——那自己臉可丟大了。

  想到這�,不由得微微皺眉。

  西平小次郎看陳瀟跳了出去,也不著急追趕,原地頓了一下,勻了勻氣息,手�的“斬名丸”一抖,劍鋒斜指地面,沈著的看著陳瀟。

  陳瀟心�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無法近身和他攻擊,難道不能遠程攻擊嗎?

  想到這�,他忽然吐氣喝了一聲,擡起左腳,腳尖狠狠地朝著地上猛插了下去!

  哢的一聲,身為A級力量的強者,一腳就狠狠的插進了地上的石板之中,深達近乎數十公分,隨後陳瀟猛然一掀,就聽見嘩啦一聲,地上的一大片石板,被他一腳從地上生生的掀了起來,朝著西平小次郎激蕩飛射而去!

  西平小次郎大喝一聲,飛快的後退一步,改為雙手握劍,眼神�爆出一絲精光來,對著迎面飛來的一大塊石板就猛然一個豎劈!

  一聲轟響,那石板被從中一劈為二!陳瀟卻動作飛快,連續幾腳踢進地下,將周圍七八塊石板全部踢飛了起來,仿佛暴雨一般朝著西平小次郎砸了過去!

  可憐這上辰家地心劍齋,這院子已經頗有年頭,如果論起年代來,也算是一個歷史文化遺產,這些石板都是昔年初造時候的原裝貨,平日�泉流宮�的人打造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條裂縫來。

  此刻陳瀟打搞破壞,一口氣將周圍的地板全部踢飛了出去,就看見石屑紛飛,地上的灰土漫天!

  不過此刻上辰家的人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計較這院子的地板被破壞的問題了,人人都瞪圓了一雙眼睛:這個中國小子,腳力好硬!!

  西平小次郎一口氣連續橫豎七八斬,將飛來的石板全數劈落,他地動作依然敏銳,那麽多塊石板,都不曾沾了他身體半分,但是終究陳瀟地力氣實在太過猛烈。那石板簡直就好像是炮彈一般。

  勉強將飛來的石板都劈開之後,西平小次郎雖然臉色依然沈著,但是握著劍柄地手卻已經被震得麻木。虎口隱隱的有些疼痛,手腕輕輕顫抖,指節也隱隱地有些泛白了。

  陳瀟心中早有計算,踢過去最後一塊石板,人已經猛然往地上一瞪,身體隨即猛撲了上去!腳下左一步右一步。看似淩亂,歪歪扭扭,卻正是“短打”的身法!

  西平小次郎咬牙將最後一塊石板猛的劈開,轟的一聲,石板從兩邊分開後,卻看見陳瀟的影子從石板後已經撲到了面前!

  西平小次郎的瞳孔驟然收縮,狠狠一咬牙,大叫一聲,挺劍就刺

  只是他終究力氣比不過陳瀟。此刻手腕麻木之下,終於發力遲緩了一些,這一次出去。劍鋒一空,他心�也隨之一沈!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陳瀟,以一個近乎不可思議的角度將身體扭曲了起來,仿佛雜技演員一般,扭動身體,從自己的劍鋒之旁生生的竄了進來。

  輕輕的,一根藤條,已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感覺到藤條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西平小次郎心中一嘆。萬念俱灰,閉上了眼睛

  他看過陳瀟出手,知道陳瀟出手狠辣沈重,雖然只是一根脆弱的藤條,在高手手中打在自己的肩膀上,也足以將自己地肩膀骨頭打碎了!

  若是對方狠一點的話,藤條橫著抽過來,就可以將自己脖子抽斷!

  只是閉上了眼睛等了一下,這一瞬間。在西平小次郎心中卻仿佛無比漫長,只等著自己肩膀劇痛,骨頭碎裂了。可等了好久,那疼痛卻遲遲沒來,疑惑的睜開眼睛,就看見陳瀟近在咫尺,臉上帶著淡淡地微笑,正望著自己。

  西平小次郎一側頭,就看見藤條輕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毫無半分力氣。而又看了看陳瀟的臉,那眼神似乎也並沒有嘲弄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中茫然。

  陳瀟對他點了點頭,然後飛快退開了七八步,雙手抱拳:“西平小次郎,我已經領教了您的劍技,讓我十分佩服!”

  西平小次郎楞在當場,瞪著陳瀟,過了好久,臉上又青變紅,再由紅變白,終於長嘆了口氣,眼神�一片灰敗,緩緩將劍收了起來,鄭重對陳瀟一彎腰,鞠躬後道:“陳瀟君,你的神技,我領教了!我輸了!”

  陳瀟看著對方認輸,心中不禁有些惻隱,隨即立刻提醒自己:我不過是靠著異能才擊敗對方。真正的武學造詣,我還差了他十萬八千�呢!用異能來欺負普通人,就好像一個不懂武功的壯漢,用蠻力去欺負一個精通絕妙招數的三歲小孩。以力破巧而已。

  如果遇到真正地高手,譬如竹內文山那樣的大宗師級,那麽自己就算有異能,都未必能贏了。

  陳瀟心中已經沈穩了很多,就由衷答道:“西平小次郎先生不用客氣,您的劍道,我很是佩服的。”

  他雖然說的誠懇,但是西平小次郎心中卻更不是滋味。擡起頭來,遠遠的對著坐在內堂主家席位上的博仁親王,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撿起地上的劍鞘,還劍入鞘,扭頭就大步朝著院外離去,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了。

  博仁親王臉色鐵青,眼看西平小次郎慘敗後無顏留下,就此離去,不由得心中惱火:什麽隱月流!這個西平小次郎平日�把他吹得厲害,自己還真的就對他敬重有加,卻沒想到也一敗塗地!看來自己得重新找一個新地劍道老師了!這種廢物,豈能繼續當我博仁親王的劍道老師!

  而陳瀟看著西平小次郎離去的背影,此刻他對這個矮小的劍師,印象已經大為改觀,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忽然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來:這人不簡單!只怕將來,他的那把“斬名丸”,或許真的能成為日本的一代名刃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唐心臉上的笑容依然和煦,雖然眼神�已經忍不住閃過了一絲得意,只是面子上依然做出客氣的模樣,轉過頭來瞧著博仁親王:“殿下,三場切磋已完畢”

  博仁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雖然心中不快,但是畢竟是皇室子弟,氣度還是有的,壓下了心中的火氣,緩緩說了一句:“今天的比試果然精彩,這位陳瀟先生技藝非凡,讓人贊嘆。只可惜,今天卻沒有能見識到上辰家劍師的絕技。”

  他這話說的輕飄飄,卻也是存了心思,故意將陳瀟和上辰家劃開了界限,言下之意就是:贏的是這個中國小子,風光的可不是你們上辰家。

  唐心也不計較,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反駁。反正傳揚出去,三個上門挑戰的劍師雄糾糾的前來,灰溜溜的敗走——這樣的傳言就足夠了。上辰家已經足夠風光,不在乎多增加一次戰績,只是在上辰家現在的位置,卻是不能輸,輸不起,只要今天沒輸就可以了。

  至於博仁親王討幾句口舌上的便宜,他又是皇室親王,也由得他了。

  博仁已經緩緩的走下了內堂,經過唐心身邊的時候,步伐略微頓了頓,仿佛還想說什麽話,卻終究忍住了,卻仿佛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眼神瞧了唐心一眼,隨後大步走下了內堂臺階。

  下面的那些上辰家的劍師立刻伏在地上行禮,而唯獨陳瀟依然站在那兒。

  “陳瀟先生。”博仁親王走到陳瀟的身邊,才停住了腳步,和顏悅色的看著陳瀟。他是知道“野原新之助”這個名字的,陳瀟胡說八道,他身為親王,自然不會跟著陳瀟胡鬧,直接就喊了陳瀟的本名。他的神色很是和藹,居然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陳瀟的肩膀,笑道:“今天閣下讓我見識了中土地高超武學,實在讓人驚嘆。如果有機會,還請閣下能不吝賜教。”

  賜教?

  武林中人。說到輕對方“賜教”這樣地話。多半就是開口挑戰了。可這位博仁親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陳瀟微微一怔。對方已經繼續笑道:“我對漢學頗有興趣。從小也熟讀了不少漢家地經典。佛經也看過幾本。對中土地武學也很有興趣。我說地不吝賜教。可不是什麽客氣話。如果有機會。還請陳瀟先生能教導我。我雖然愚笨。但是自問也不會比千葉子更差。千葉子找了閣下這麽一位優秀地劍道老師。我也向分享一下。還請您到時候務必不要拒絕!”

  說完。他居然還對陳瀟點了點頭。當著人家地面。就這麽公然開口挖�角。實在是囂張地很。不過他畢竟是皇室親王。也有這種囂張地資格。

  只是原本他地劍道老師是西平小次郎。今天西平小次郎輸了。立刻在博仁地眼中大大掉價。環顧日本。一流地劍道高人。能超過西平小次郎地已經不多。而那種真正地大宗師級地人。比如竹內文山。卻又看不上博仁。博仁一心想壓過上辰家地風頭。眼看陳瀟顯露出如此地驚人本事。就把主意打到了陳瀟地身上。

  至於陳瀟是中國人。博仁倒是沒有顧慮。向來日本皇室都會學習漢學。請幾個私人地中國老師也是尋常事。況且。連千葉子都已經掛名和陳瀟學習劍道了。自己這麽做。也不算出格。

  這一點。也是他緊緊地扣住陳瀟是“中國高人”。而絕口不提什麽“上辰家內堂弟子”地意思。

  陳瀟淡淡一笑。並沒有開口答話。博仁也不氣惱。這種場合。眾目睽睽之下。他身份超然。公然就招納陳瀟。別人自然沒法說他。但是陳瀟不好回答。他也是理解地。只以為陳瀟是不方便開口。反正自己留了一個態度。事後私下�再派人接觸就是了。

  說完之後。他也不打招呼,大步就離開了院子。

  出了院門,在心劍齋之外的山道旁,手下的諸多隨從近侍已經等候在那兒,一個近侍眼看主子出來,立刻趕緊恭敬的湊了過來:“殿下,高本大師和宮澤大師兩位已經送下山去療傷了”

  博仁雖然心中氣惱兩人廢物,不過畢竟兩人是在比試之中受傷,如果自己不管的話,難免會留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口舌,就點了點頭,壓著心中地不耐煩,溫言道:“兩位劍師辛苦了,派人去醫院陪同,務必請醫院方面多多關照。”

  那個近侍卻有些腦子不清,冒冒失失又問了一句:“還有西平小次郎大師範,他已經帶了人先下山了”

  博仁已經擡步往山道下走,聽了這話,臉上頓時籠了一層寒霜,冷冷道:“什麽大師範!哼,那種廢物,也配當皇室的大師範嗎!”

  原本皇室成員聘請的老師,分為主師和客師。為了表示對老師的尊重,凡是擔當教導皇室子弟的“主師”,都會被尊稱為大師範。這個“大師範”不算是正式稱號,不過是非正式的尊稱。

  只不過,竹內文山的“禦劍道大師範”那才是皇室冊立的有正式稱號的“大師範”。

  那個近侍眼看親王發火,嚇得趕緊閉上了嘴巴,心�卻想:來之前,殿下對西平小次郎恭敬有佳,張口閉口都是“西平大師範”,還親自執弟子禮。現在西平輸了,在殿下地口中,就變成“廢物”了。

  歷來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古往今來,不分中外都是如此,在日本也是亦然。

  當下這個近侍不敢再多嘴,老老實實的跟了下去,卻不敢再提半句關於西平小次郎的話了。

  倒是走到了山下,博仁親王才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山上,越過滿山的櫻花林,山上的心劍齋隱隱在望。他微微沈吟了一下,吩咐道:“今晚,你拿一張我的名帖,去拜會一下那個陳瀟,態度客氣一點。我記得你中文不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務必辦妥!”

  隨後心中一動,又擔心分量不夠,從懷�摸了摸,摸出了一柄折扇來,這把折扇乃是皇室貢品,質地精美,端的是一件藝術品,象牙質地的扇骨,雕刻精美。

  他想了想。隨口就道:“筆!”

  他是親王之尊,又是極有可能的皇位繼承人,走到哪�。身邊都是跟了一串隨從,排場比那個佐藤內親王又大了不少。隨行地隨從之中,時刻有人準備了各種物品,博仁只是一開口,立刻就有人將一柄蘸了濃墨地狼毫毛筆雙手捧了過來。

  博仁打開折扇,沈吟了一下,旁邊那個侍從立刻會意,趕緊走到前面,彎下腰去。把自己的背部方平,給親王殿下充當桌案。

  博仁地漢學果然頗有造詣,微一沈吟,提筆在扇面上寫下了兩句中文古詩: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這句詩乃是東漢末年曹操所著。原來那首詩主要是表達了對才德兼備的君子人才的渴慕,暗合禮賢下士的意思。只是在中國傳揚了千百年來,隨著文化地更叠差異,這兩句詩漸漸的演變成了帶著一點男女情愫的味道了。

  不過博仁這�取了這兩句詩,卻也是禮賢下士的意思。

  他的書法頗有功底。提筆寫下的這兩句詩來,比劃圓潤有力,顯然書法上也頗有造詣,不是那種草包紈絝子弟。

  吹幹了墨跡,博仁拿在手�又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將折扇遞給了這個近侍:“這是我的禮物,你幫我轉贈給陳瀟君。”

  那個近侍一向跟隨博仁親王,手�恭敬的接過折扇。心想當初殿下招募西平小次郎地時候。也是送了把折扇,卻沒有親筆題字。這次給這個中國人送去,還親筆寫了兩句漢詩,看來在殿下的眼中,這個中國人的分量要遠遠高於西平小次郎了。

  心劍齋�,上辰家的人都已經退去。這次陳瀟出面,將上門挑戰的三名劍道高手一一擊敗,頓時這些上辰家的劍師看陳瀟的眼神就頗有不同了。昨天還充滿了敵意,現在卻親熱了很多,更帶著一股淡淡的恭敬和畏懼。日本人對強者是崇拜的,尤其是上門挑戰的三人都不是弱者,那西平小次郎出手,就能看得出來,劍道已經頗有成就,穩穩進入了頂尖一流劍師的境界,在上辰家的八傑之中,無一人能達到那種境界。

  而擊敗了西平小次郎地陳瀟,自然就讓上辰八傑敬畏交加了。

  那個伊藤大緒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眼神卻並不友好,顯然今天的事情,雖然唐心和他通了氣,但是他並不是十分贊成,只是事情到了這種情況,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伊藤京就推著伊藤大緒退了出去。

  “謝謝你,陳瀟君。”唐心緩緩走了下來,臉上依然掛著恬靜的微笑,不過卻眨了眨眼皮,略微露出幾分女孩子的頑皮來:“或者,我該稱呼你,野原新之助先生?”

  陳瀟嘿嘿一笑,隨後就道:“我幫了你一個忙,上辰家怎麽謝我?”

  唐心卻多看了陳瀟一眼:“事情還不算結束,要想得到報酬,總要等事情做完了才行。”

  陳瀟卻笑了笑,深深的看了唐心一眼:“你不怕與虎謀皮?”

  唐心微笑:“我今晚就會去別院�,先傳授你心劍術的入門之道,至於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和天賦了。”

  陳瀟原本對於這種真正的武學並沒有太大地興趣,今天出面幫忙也多半是看了唐心的面子,心中對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孩子的三分同情而已。

  只是和西平小次郎一戰之後,心中的想法卻隱隱有些改觀了——似乎,認真的學習武功,也是頗有好處的。自己一直都是靠著異能來欺負人,遇到真正的高手,難免就吃苦頭。

  只不過,他心中對上辰家的心劍術並不太向往——在國內爛尾街還有一個真正地大高手田將軍呢,要想學武功,自然是學正宗地中華武學才對。

  看了看左右已經無人。陳瀟隨口就問道:“那個博仁親王是怎麽回事?竹內文山老先生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怎麽那個親王還好像對泉流宮如此敵視?”

  唐心嘆了口氣,簡單的將博仁地身份,和在皇室之中的地位大概介紹了一下。

  陳瀟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啊!原來是一個未來可能會成為日本天皇的人物啊!可惜了,剛才沒有多看他兩眼。將來他成了天皇,可就很難有機會接近這種人了。”

  他開了一句玩笑,隨後就繼續道:“只是,他既然是這麽一個身份特殊的皇子,你們上辰家為什麽不和他和睦相處?弄地關系這麽緊張?”

  唐心苦笑了一聲:“因為祖父的緣故。”

  她的聲音有些無奈:“祖父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名義上,是所有皇室弟子的劍道老師,對所有的皇室子弟,都有教導的指責。我們日本的劍道老師。並不是單純的只傳授劍術,也包括了武者之道,做人的道德。準則,等等很多很多。而且,身為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祖父在天皇陛下地面前也是有一定話語權的。天皇陛下偶爾也會接見祖父,詢問皇室子弟的教育情況。如果祖父說誰兩句好話,天皇陛下對那個人地影響自然就會留下幾分好感——反之的話,如果祖父說誰的壞話,那個”

  陳瀟點了點頭:“明白了,大概就是一個太傅的意思。只不過竹內文山不是文太傅,而是武太傅。可是,既然這樣,那個博仁如果聰明的話,更應該好好的和你們結交才對,怎麽會和泉流宮弄得水火不容?”

  只是,面對這個問題,唐心卻並不回答,只是微笑不語。眼神也多少有些古怪。

  陳瀟看唐心不說話,也不方便追問,心中卻忍不住想:看那個博仁,瞧著唐心時候的眼神有些古怪,難道是他喜歡唐心,老竹內不同意,兩家才結下了仇嗎這倒是大有可能啊。唐心已經跳開了這個話題,轉口道:“博仁和祖父關系不睦。如果是旁的皇室子弟,也不在乎天皇的印象好壞。只是博仁是有機會問鼎皇位地人選之一。自然希望有人在天皇的面前多多美言。不止如此,還有宮內廳對皇室子弟的考評等等。祖父都能說得上話的。現在我們兩家不睦,博仁自然不放心祖父繼續坐在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的坐位上,縱然他不能動搖祖父的地位,卻也要想辦法削弱祖父對皇室的影響力,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削弱祖父和泉流宮在日本武道界的威望。祖父是日本第一宗師,要打祖父地主意不容易。但是削弱泉流宮的威望,卻是可以做到的。削弱了泉流宮的威望,就等於打了祖父的臉,讓祖父在皇室之中,說話也就硬氣不起來了。”

  聽到了這�,陳瀟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數。

  白天的時候,伊藤京又跑來陪了陳瀟一天,遊山玩水,在神戶市到處閑逛了一天,只是不等太陽下山,陳瀟就早早的回到了泉流宮山上的別院,他白天和唐心約好了,晚上唐心會過來教自己心劍術。

  支走了伊藤京,陳瀟就坐在院子�靜靜等候,想到昨晚唐心深夜來訪,心中不免有些隱隱的期望,他對自己這種心態,也忍不住微微有些自嘲。

  可太陽才下山,院子外就有人來訪,卻不是唐心,而是一個陌生地年輕男子。

  那個男子舉止恭敬,身後跟著兩個泉流宮地弟子陪同。

  那個男子走進了院門,對著陳瀟很恭敬的行了禮,然後退後兩步,微微欠了欠身,語氣更是客氣之極:“陳瀟先生,我們親王殿下白天和閣下一晤,對閣下地風采大大心折,特派我前來拜訪,轉達殿下對您的尊敬。”

  說著,就鄭重取出了一方小木盒,雙手奉上:“這是殿下親手所書的禮物,還請笑納。”

  這人也不等陳瀟答復什麽,反正博仁只交待他送禮,也明白陳瀟現在還住在泉流宮�,不可能立刻就公然倒向自己,上門送禮,留下一個好印象,待來日再見就可以了。

  送走了這個莫名其妙來拜訪送禮的人,陳瀟關了院門,看了看手�的這個盒子。

  這是上等的檀香木質地的盒子,自然散發一股微微的香氣,打開一看,一柄精美的象牙骨扇靜靜的放在其中。

  陳瀟不由得笑了笑,這些貴族男子,都喜歡搖折扇麽?伊藤京是如此,這個博仁親王也是如此。

  取出扇子展開看了看,就看見上面那圓潤有力的兩行詩字。陳瀟先是一楞,心中不免就想:這個日本的皇室親王,漢字書法倒是真有兩下字,別的不說,但是這種毛筆字,我就寫不了這麽好。

  可是看清了上面的詩詞內容: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陳瀟看了這句詩,卻頓時誤會了——這句詩詞流傳到今天,已經很少人記得它原本的禮賢下士的意思了,倒是經常被用於男女之間表達愛慕的意思。

  陳瀟一看這位博仁親王居然在給自己的折扇上寫了這麽一句,頓時心中生出一股惡寒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靠!難道這個博仁親王看上去人模人樣,卻是一個玻璃!!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劍術

  送走了博仁親王派來的那個近侍,陳瀟又等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直等到時間快到了子夜,也沒有等到唐心的到來。

  “那個女人不會是騙我的吧。”陳瀟心中嘀咕,今天自己幫了上辰家好大一個忙,如果那個女人騙我的話,明天我就把泉流宮的大門給拆了!

  當午夜來臨,陳瀟坐在別院的臺階上,走廊的一頭,風鈴輕輕搖動,發出叮咚的清脆響聲。今晚的月色出奇的好,月光毫無遮攔的灑落在大地上,將一切都染上一層淡淡的月白,陳瀟正望著院子角落�的那塊試劍石出神,終於就聽見了院子的木門嘎吱一聲,被輕輕推開。

  望著靜靜站在門口的唐心,陳瀟故意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放我鴿子呢。”

  唐心不說話,靜靜的走了進來,她一身白衣如雪,腰間寬帶將纖細的腰肢束了起來,滿頭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雙肩,那張臉蛋,在月色之下,顯得弧線異常柔美。

  “陳瀟君,我來傳你心劍術。”唐心緩緩走到陳瀟的面前,她的眼神出奇的沈靜:“第一個問題,你認為,何為心劍?”

  西平小次郎站在河畔,這條河距離泉流宮並不算太遠,此刻已經是午夜,河畔邊空無一人,只有一座古樸的石橋橫在河床上。西平小次郎信步走上石橋,憑欄而望,腳下的河水磷光閃動,俱是月色的反射而成。

  這位隱月流的宗家一臉的凝重,雙手漸漸握緊了欄桿,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呼出去,似乎要將胸中的郁結全部排出去一般。

  白天離開了泉流宮,西平小次郎就幹脆和博仁親王一行人分道揚鑣了,連招呼都不曾打一個——他雖然一向性子孤傲,平日�以冷面示人,其實心中卻很明白博仁的為人品性。對方不過是借助自己這個劍道高強的大劍師,想借自己來壓過上辰家。而自己也是一心求強,算是和博仁一拍即合。今天自己輸了,那麽在博仁心中自然就再無利用價值,與其留在那兒看博仁地臉色,最後再被掃地出門,不如灑脫一點,自己先離開好了。

  想到這�。西平小次郎輕輕地撫摸腰間地劍柄。“斬名丸”地木質劍柄被自己多年來磨得已經圓潤順滑。此刻手掌貼在木柄上。每一絲木紋都是熟悉無比。

  西平小次郎輕輕抽出斬名丸來。劍鋒上彈了一下。隨後忽然心中一橫。暴喝了一聲。雙手握劍。狠狠地一記虛劈!!

  隨著他一聲暴喝。劍鋒劃出一匹雪亮地光芒來。淩厲之極!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橋後一個懶洋洋地聲音。帶著一絲不滿。仿佛在嘟囔:“大半夜地不睡覺。跑到這�來鬼叫什麽。”

  那聲音懶洋洋地。卻仿佛就從小次郎地身後傳來。西平小次郎臉色一變。霍然回頭。驚詫地盯著身後!一個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已經靜靜地站在這座小石橋地一頭。在月色之下。一張四方臉。帶著古怪地笑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何人!”

  對方說地是中文,西平小次郎自然而然就用中文開口喝問。

  那個人緩緩走上了兩步,這人看上去大約四十歲年紀,四方臉,下巴上隱隱留著一片青色的胡渣,身上穿著一件仿佛是機修工一樣的工作服,牛仔布質地。身上東一塊西一塊地染著黑色的機油油汙。

  這個人走到了西平小次郎的面前。從耳朵上取下一根夾在耳後的香煙,送進嘴巴�叼著。又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一盒火柴來,點燃了香煙,悠悠的吸了一口,那雙眼睛藏在繚繞的青色煙霧之中,瞧著西平小次郎,微笑道:“你今天輸給了那個中國男孩,心中不服氣,是麽?”

  這話說出來,西平小次郎頓時臉色巨變,厲聲喝道:“你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的!”那個人嘻嘻一笑,一手夾著香煙:“我是誰這個問題先不回答你了。只不過,我老人家一路跑到這�來,原本是想看著那個小子,生怕他闖禍,今天白天的時候,躲在院子外的樹上看了你和他打架地過程唉”說到這�,他搖搖頭,仿佛有些惋惜的樣子,瞧著西平小次郎:“其實,你不錯,很不錯。”

  他的眼神落在了西平小次郎手中的“斬名丸”上,微笑道:“什麽菊葉紋刺也好,江戶名刃也罷,都是他媽的瞎扯淡。再好的劍,遇不到好的劍客,那麽也就是廢鐵一把,很多人表面上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心中並不真的明白。你很好,你是一個真正明白的人。”

  西平小次郎驚疑地盯著這人,心中滿是驚濤駭浪!

  白天,躲在樹上偷看?

  在上辰家泉流宮之中,居然還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潛伏進去,躲在山上心劍齋旁偷窺!?

  白天在院子�,上辰八傑,加上自己這一方三個人,哪一個不是日本有名的高手?居然沒有一個人察覺身邊有人窺探?!

  “這把劍,你很熟悉,對嗎?”那個男人吸了口香煙,然後忽然冷不丁的開口問道:“劍柄上有多少條木紋?”

  “四十六條,十三條斷紋,二十一條斜紋,十二條豎紋”西平小次郎不知道怎麽的,對方問,他就隨口下意識的回答了出來。

  那個人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眼神:“劍刃上可有缺口?”

  “三小一大,其中兩個是新口。”西平小次郎不假思索,順口又答了出來。

  “劍重呢?”

  “十一斤七兩。”西平小次郎猶豫了一下,心中也有些古怪,為什麽對方提問,自己就下意識的老老實實回答,不過猶豫之後,幹脆繼續往下說:“不過現在只剩下十一斤二兩了。”他的表情很認真:“這劍平日�多次磨礪。劍刃地前段已經有些地方被磨得過於薄了一些,我也準備找時間尋一位巧匠幫我重新煉一下”

  “哈哈哈哈!”那個人大笑了幾聲,隨後眼神陡然收縮起來,盯著西平小次郎:“你學劍,最大地心願,就是壓過上辰一刀流?”

  西平小次郎心中這個心願。並不是秘密,平日�常常被日本其他劍道流派的人嘲笑,雖然他已經是日本聞名地劍師,但是泉流宮現在如日當空,又有竹內文山這樣地日本大宗師級的人物,他西平小次郎雖然實力也不俗,但是人人都認為他是異想天開,想蓋過上辰家,簡直是白日做夢。

  此刻被這人當面講了出來。西平小次郎卻忍不住一挺胸,傲然道:“正是這樣,又怎麽樣!難道你也取笑我嗎?”

  那個人聽了。只是撇撇嘴:“取笑你,我取笑你幹什麽,上辰一刀流,又算什麽東西,哼”

  那個人手�的香煙已經染了大半,他隨手將煙頭丟進了河�,又變戲法一般從袖子�摸出一支香煙來點燃,走到了西平小次郎的身邊,擡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這個動作已經過於親近了。西平小次郎有心側身躲開,但是他明明已經做出了躲閃的動作,對方的手掌卻依然那麽輕松地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拍手的動作,仿佛渾然天成一般!

  西平小次郎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其實,今天你輸給那個小子,大可不必難過,你和他,修煉的並不是同一類。你的武學造詣遠遠在他之上,只不過力量比他差了太多。他只是以力破巧而已。”這個人吸著香煙。漫不經心的笑道:“不過,你如果想壓過上辰家,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點東西。”

  西平小次郎就算是白癡,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那種傳說之中的“高人”了。

  他臉色古怪,退後了兩步,卻警惕的看著對方:“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個人瞥了西平小次郎一眼,淡淡道:“上辰家其實真地可算是日本第一流派了。上辰家的劍道獨樹一幟,在日本的諸多流派之中,卻是最高深地。竹內文山也好。昔年的神宮直雄也罷。他們能晉身為日本一流的劍道大師,除了他們天賦過人之外。也因為他們上辰家所傳下來的劍道,的確有不凡之處。你可知道,上辰家的劍道,最強的絕技是什麽?”

  西平小次郎皺眉想了想:“我聽說,竹內文山大師範的真·九龍閃,已經可以分出二十四種變化,劍氣強橫,前所未有!這真·九龍閃,應該是上辰家最強的絕技了。”

  誰知道那人聽了輕蔑一笑:“真·九龍閃?狗屁而已!”

  隨後他輕輕一笑,緩緩道:“上辰家最強地絕學,就是他們歷代傳了幾百年的壓箱底的東西;心劍術!你說的什麽真九龍閃也好,假九龍閃也罷,不過都是招式,招式為體,心法為本!說起來,他們上辰家的心劍術,倒的確可以算是一門絕學的。”

  “心劍術?那是什麽?一種高超的劍術嗎?”西平小次郎神色一動。

  那個漢子淡淡一笑:“不是劍術,準確的說,心劍術和劍沒有什麽直接地關系,它只是一種對於力量規則的參悟法門罷了。”

  “規則?”西平小次郎已經收起了傲氣,小心的提問。

  那個漢子點了點頭,隨手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先朝著河水�丟了一塊,撲通一聲,那枚石子直直的落入河�,只濺起一朵水花。那個人看了西平小次郎一眼,然後再將第二枚略微薄一點的石子投出,這次卻是手腕微微側向發力,那片石子橫著飛入河之中,在水面彈了幾彈,濺起一串水花,才沒入水中。

  西平小次郎皺眉:“不過就是打水漂而已”

  那個人卻搖頭,神色嚴肅:“這就是規則。”

  他又將口中燃燒的煙頭丟入水中,被水一浸,煙頭頓時熄滅,發出輕微的“嗤”的一聲,那人看了西平小次郎一眼:“這也是規則。”

  “所謂心劍術,只是一種對規則的領悟。”唐心跪坐在陳瀟面前,神色坦然:“你一劍豎劈,力量自然從上而下。若是挑,那力量就是自下而上。橫斬,就是左右這只是最簡單地規則。而我上辰家地心劍術的奧義,就是參悟這天下所有武學之中地規則,將其根本盡數掌握,從而立於不敗之地!”

  陳瀟閉上眼睛,仔細思索了一遍,苦笑道:“說的簡單,但是要掌握所有的規則,談何容易?”

  “用心。”唐心淡淡道:“心中雜念多了,自然是無法領悟的,用心於一意,才能明白其中的微妙。”

  說著,她回手一指,院子�的樹上,正好有一片樹葉在晚風之中被輕輕吹落,飄飄蕩蕩。唐心輕輕一笑:“那樹葉落下,被引力所吸,終究是要落在地上的。可是空中亦有風為阻力,就使得它的落點產生了若幹變化。那風若是往左,樹葉的落點自然偏左,若是往右,樹葉的落點自然也是偏右。”

  說到這�,唐心閉上了嘴巴,凝神側耳,仿佛用心傾聽什麽,同時擡起手來,輕輕撚起一枚石子,屈指一彈,那枚石子就輕輕射出,落在了距離兩人所坐的地方,大約五六步的地上。唐心微微一笑:“這就是我根據風力和風向,所計算出的樹葉的落點。”

  她說完之後,面含微笑。十幾秒鐘之後,那片樹葉果然飄飄呼呼,就落在了地上,正落在了那枚石子所在的方位上!!

  陳瀟瞇起了眼睛,心中隱隱的仿佛捕捉到了什麽:“這就是心劍術?”

  “這就是!”唐心點頭,表情嚴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個人

  “石頭縱向丟出,力量自然是縱向從上而下,就直接落入水中。如果是橫向發力,就成了打水漂。”那個漢子笑道:“在這種規則之下,如果你縱向直接發力,就無論如何打不出水漂。同樣來說,如果你橫向發力,石頭也不會撲通一聲就直接落入水中這一縱一橫的差別,就是規律的必然”

  這個漢子站在石欄前,背對西平小次郎悠悠說著,西平小次郎站在身後,垂頭沈思,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過了會兒,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輕輕丟入水中,眼睛怔怔的望著那枚石頭在空中劃過一個簡單的拋物線,最後直落水中——如此再簡單不過的場景,落在西平小次郎的眼中,他的眼神�卻閃過了一絲精芒來!

  那個漢子回頭,捕捉到了西平小次郎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的悟性不錯。”

  西平小次郎此刻對面前這個漢子,除了神秘感之外,卻更生出了一股毫無來由的敬畏,忍不住就皺眉道:“這道理,說起來簡單,可仔細想來,要參悟這世界上那麽多規則,談何容易?!”

  “說起來簡單”陳瀟仔細的看著那片落葉,想了會兒,皺眉道:“可規則的變化那麽多,千千萬萬,哪�容易這麽就全部參悟透了?恐怕就算是計算機,也無法瞬間計算出那麽多變化吧。”

  陳瀟忽然站了起來,在院子�來回走了幾步,回頭問道:“昨晚我們試劍,我攻你守,我一共用了九種不同的身法。你卻都能瞬間把我的方位全部算準,這就是規則的掌握,對吧?”

  唐心含笑點頭。

  “可我使用的九種不同的步伐,都有不同變化,你卻又是用什麽辦法掌握的?”

  “我修煉心劍術已經有小成了。卻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說通地。”唐心搖頭:“你現在還只是入門。就想著要達到那種境界。恐怕心思就太浮躁了一些。”

  陳瀟心想。難道要我學唐心一樣。把自己關在一個小院�枯坐一年?他很情清楚自己地性子。那是多半做不到地。

  “先從簡單地開始吧。”唐心悠悠一嘆:“我說了。能領悟多少。看你地天賦了。天賦如何。這是強求不來地。”

  她站了起來。看了陳瀟一眼:“我們演示一下。你攻我守。動作慢一點。我一點一點解釋給你聽。”

  看著唐心站在那兒。陳瀟微微一笑。隨意就邁步往她走去。他才邁出三步。唐心就已經道:“停。”

  唐心看著陳瀟。緩緩道:“你已經走了三步。那麽我先用最最簡單地規則。將你這三步分析出來吧。”

  她指著自己地面前:“第一,你如果走到我面前的話,按照你已經邁出的三步距離來計算,你一共需要走六步,才會到我面前。”

  陳瀟看了一眼兩人之間剩下的距離。點頭:“不錯,這是根據你我之間的距離長短,還有我步伐的大小,很容易就能計算出。不過如果我後面步子邁得大一些,或者小一些,豈不是就不同了?”

  “不會的。”唐心微微一笑:“你邁步的時候,身體的姿勢微微前傾,卻不曾發力,身體並不繃緊。所以你地步伐幅度就不會有大的改變。還有你行動的時候,肩膀微微晃動,就可以判斷出你地動作方向。你的呼吸,也是一個規則的判斷。你呼吸平穩,如果你要改變動作,比如猛然發力的話,必然先深吸口氣。甚至,就算你很小心的隱藏了,但是你邁步出來。腳步踐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也是一個判斷的標準。聲音的差別雖然細微,但是哪怕是輕了一點。或者重了一點,如果仔細聽,也一樣是能聽出差別來的。”

  陳瀟瞪圓了眼睛:“就這麽簡單?”

  唐心橫了陳瀟一眼:“自然不是這麽簡單。我說地這幾條,不過是最最淺顯的入門的道理而已。你若是連這幾條都聽不懂,那麽我早就轉身離開了。”

  陳瀟心中越發的生出了興趣,忍不住就道:“那我昨晚用瞬間移動的時候,你為什麽也能算得出來?瞬間移動,我沒有腳步,沒有身形晃動,你又是怎麽判斷的?”

  “殺氣,氣勢,感應”唐心苦笑,語氣有些無奈:“你現在境界不到,我說了你也不明白的。”

  陳瀟苦苦思索,忽然就想起了“海神”。

  海神有一項異能是操控重力,而且還是精確自由操控。這樣說來,反重力的環境下,豈不是就是違背了“規律”?那樣的話,以計算規律而為根本地心劍術,是不是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他心中這麽想,就忍不住問了出來:“如果,規則不存在了呢?”

  “不可能不存在。”唐心淡淡道:“規則永遠存在。”

  陳瀟摸了摸鼻子:“比如剛才看的那片落葉,因為有重力引力,它才會往地上落。可如果重力不存在了,你豈不是就算不出來了?”

  “也很簡單。”唐心微微一笑:“如果重力不存在了,它就是往上,而不是往下。如果重力只是降低了,那麽它下降的速度就會慢一些,如果重力變強,它下降的速度就會更快!不論是它往上了,變慢了,或者是變快了---這些依然還是規律!”

  唐心繼續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並不是規則不存在了,而只是改變。只是用一種新的規則取代了原來的規則。可縱然是那樣,新的規則,也同樣是規則!重力消失了,自然有重力消失後地規則。重力變強了,也自然有重力變強地規則。”

  陳瀟心中頓時了然,凝神點頭:“我明白了!”

  他心中若有所領。開懷笑道:“縱然是流水被逆轉,從低處往高處流,也不過是一種新的規則,規則改變了,也還是有規則地。只要有規則,那麽心劍術就可以算出來!”

  隨後他又抱頭苦笑:“但是那種境界。恐怕太難了”

  “那種境界,我只怕都沒有達到。”唐心也是幽幽嘆息:“當規則瞬間變化之後,也能在瞬間掌握新地規則這樣的境界,才是心劍術的大圓滿境界!到了那種境界,才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了。”

  大圓滿?

  陳瀟心中有些好笑。這日本人總喜歡取一些看似高深的名頭。

  心劍術,說穿了不過就是參透規則,掌握規則,利用規則。

  只是說易行難,這個唐心。能修練到這種境界,已經算是千百年來第一無二了。只是她身體潺弱,卻是天意了。

  可隨後陳瀟轉念又想:或許正因為她身體潺弱。無法真正的修煉武藝,這才將全部地心思都放在了這種心術的修練上。

  如果唐心身體健康,那麽還要分出精力去苦練劍術。畢竟人的精力和智慧有限,心思分了,精力散了,反而就不可能將這心劍術修練到這種境界了。

  這一點也是“規則”使然吧!

  “其實,上辰家的心劍術,我並不懂。只不過這心劍術,也不過就是對力量本源的參悟而已。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武學的至高境界,原理都是相同的。我能指點你的,也就是這麽多了。”那個漢子看著西平小次郎。

  西平小次郎神色有些恍惚,心中努力苦思著那力量規則的變化,隨後猛然點頭:“我明白了!道理既然是一樣地,那麽他上辰家能根據這個道理弄出一套心劍術來,那麽旁人只要懂得了這個道理,也自然能創出心刀術、心槍術不管名字怎麽變化。心法怎麽變化,最終的道理,都是一樣的!上辰家能想出來,難道我就想不出來嗎!”

  那個人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你不錯,果然有些悟性。上辰家其實也不過如此,他們的心劍術,我雖然沒有學過,但是也略微了解一點,他們的心劍術。有些過於繁復。至少,竹內文山那種天賦的人。就沒有學成,神宮直雄,似乎比竹內文山還差了一點。一套武學,如果是高深得無法學成,那麽就必定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所以你也不用將上辰家看得太高。”

  看著西平小次郎的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這個人的臉色卻忽然冷淡了下來,淡淡道:“我其實對你們日本人沒有多少好感,只不過今天看到你,被你身上的武者本色所打動,現如今,很難看到一個恪守武者本色的人了,這才動了心思,來給你一些指點,你不用謝我。”

  西平小次郎地一句感激的話,被對方堵了回去,只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對方——這人分明是一個中國人,今天還曾經悄悄潛入泉流宮窺探。又想起了今天自己在泉流宮�,那個擊敗自己的中國年輕人,用的是一根藤條

  想到這�,西平小次郎神色大變,用一種震撼的表情盯著對方。

  隨後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恭敬的拜服在地:“西平小次郎,鬥膽請閣下賜名!”

  “我說了,我其實沒教你什麽,只是看你氣色消沈,過來點醒你兩句,並沒有給你什麽幫助。”那個人皺眉,又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至於我的名字哼,你想必也猜到了,不錯,我姓田”

  當聽到“我姓田”這三個字的時候,西平小次郎只覺得滿頭汗水涔涔落下,心中心花怒放,惶恐得連連頓首,口中大叫:“能得田將軍賜教,西平小次郎終生不敢忘記大人地恩義!”

  可是擡起頭來,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那個位田將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老田離開了河畔,從一條小路走了出來,看著遠處,泉流宮所在的那座小山在夜幕之中他忽然詭異的笑了笑:“那個竹內家的日本小妞一定又是在忽悠人了。但願陳瀟那個小傻瓜別被那小妞的美色所迷惑,唉,年輕人啊,就是血氣方剛。哼,什麽心劍術,故弄玄虛,其實不過就是將力量的本源規則用簡單的方法劃分出來罷了。只是理論雖然高深,實際上卻做不到”

  又想起了剛才指點的那個西平小次郎。

  老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意。

  指點一個日本人如果放在多年之前,只怕一個日本人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都不會看對方一眼吧。

  不過現在嘛哼哼。

  竹內文山那個老小子,苦心經營,這幾年,日本地武道界在他地威望拉動之下,漸漸的頗有起色了。

  “上辰家一家獨大,總不是什麽好事,那個西平小次郎有點本事,將來有他時刻給上辰家找點麻煩,這日本武道界,就不是鐵板一塊了。”

  自語了兩句,老田忽然敲了敲自己地腦門,自嘲笑道:“年紀越老,就越有些卑鄙了,唉”

  老田信步朝著泉流宮走了幾步,就站在了泉流宮官邸大門前的街頭,遠遠的看著那泉流宮的大門。

  他的眼神漸漸的就有些復雜了起來。

  昔年自己帶著那個年輕的女孩子來到這�的時候,這泉流宮還沒有如今的氣派,這大門,想必是後來修建的吧。還有那山坡下遍布的櫻花樹林,自己帶著那個女孩子一步一步走上山道的場景

  一根藤條在手,周圍那些沿途的上辰家的劍士,卻如臨大敵,惶惶如末日一般。

  現在想來,卻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其實,誰又知道,自己昔年橫掃日本,只不過是隨意為之,最最根本的原因,只不過是在一家劍齋門前,自己手中拉著的那個小女孩,用歡快的嗓音哀求自己:

  “田叔,那�面的櫻花好漂亮,你帶我進去看看好不好?”

  老田又擡起了頭來,看著天空的月亮。

  “明月轉眼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連你的後代,當年那個叫我田叔的孩子,都已經化作了土可如今,我卻依然還活在這世界上。一個人,一個人啊”


  第兩百章  不打不行

  早晨陳瀟站在院子�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略微還有些困頓。

  昨晚和唐心兩人徹夜長談到漸漸天明,唐心方才離去。

  只是,知道了“心劍術”的本來面目之後,原本對它的那種神秘感和興趣,卻反而淡了下來。

  陳瀟很清楚,心劍術雖然看似奧秘高深,但是其實卻是一個“大而化之”的空頭大理論。雖然說,如果能將一切規則盡數掌握,那麽無論遇到任何敵人,都可以料敵先機,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個理論看似很完美——但實際上卻根本不切實際!

  唐心已經算是日本千百年來罕見的天才了,也不過只是略有小成而已,而且還是因為“身殘誌堅”的情況下,被迫了放棄了學習武藝,才將全部的天賦傾註在了心劍術的參悟上,才有了一點成就。

  但試想,連唐心這種怪胎一般的天才,傾註了全部的心血才不過到了一點小成而已

  說起來,這心劍術,如果能練到絕頂的話,既然是天下無敵但是這卻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根本就沒有“如果”!這種東西,只不過是空想出來的一個畫餅罷了,事實上,根本練不到絕頂的。

  如果自己真的傾全力去修煉心劍術的話,那麽必然荒廢其他的本事了。

  但不可否認,心劍術的一些原理,對於武學修煉的境界提升也是有一定幫助的,只是卻不需要沈迷過深,否則就是走火入魔了。

  想到這�。陳瀟忽然心中一動!

  這個道理。自己都能想到。那麽唐心那種聰明絕頂地人。難道會想不到嗎?這心劍術看似高深。其實不過是華而不實地東西!自己明白。唐心會不明白?

  那麽她先前故弄玄虛。又鄭重其事地傳授自己恐怕未必就安了什麽好心吧

  如果自己真地癡迷了進去。花入全部心血去鉆研這麽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地境界。只怕自己就真地荒廢掉了!

  想到這�。陳瀟心中冷笑。這個女人哼!

  上辰家地這個心劍術。如果真地厲害。能修煉成天下無敵。那麽神宮直雄為什麽不修煉?竹內文山為什麽不修煉?不是境界不足。也不是天賦不夠!而是看穿了這種東西地本質是華而不實。才放棄掉了。只是以心劍術為輔佐。提升一下劍道地境界而已。不會真地沈迷進那種“盡數掌握所有規則”地虛幻夢想。

  昨晚睡得太晚,上午起的就遲了一些。可是陳瀟走出院子的時候。依然還是看見了伊藤京手搖折扇站在院外,神色悠然,對著自己微笑打招呼。

  這個家夥。一早就來了,一直在外面等著嗎?

  陳瀟心中暗想,上辰家的人,倒是真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啊。

  他心中已經有了警惕,臉上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對伊藤京點了點頭。

  “陳瀟君,今天代宗家吩咐我安排了車,下午就送你前往京都。上午”

  他還沒說完,陳瀟就道:“上午我還想去神戶�逛逛。”

  伊藤京楞了一下。隨後就立刻笑道:“也好,我就再給陳瀟君當次導遊好了。”

  兩人出了門,陳瀟在神戶已經逛了兩天了,這次卻直接上了車就道:“去南京町看看。”

  神戶的“南京町”,又稱為中華街,其實就是神戶市的唐人街。

  陳瀟昨天曾經來過一次,心中記住了一些方位,這次到來,不用伊藤京的引路。直接就來到了一家中裝的成衣店�,買了兩套唐裝,將身上地和服換了下去。

  “入鄉隨俗,這和服,穿一下,過過癮也就行了,還是換了唐裝舒服一些。”陳瀟不動聲色的換了一身唐裝。

  其實他心中有了計較,唐心的心思,就是想借自己地力量來幫上辰家當打手。這點昨天已經看得很明顯了。自己繼續幫她的話。那麽多打一場。上辰家的聲望就更高一層。別人也只會將自己看作是上辰家的內堂之人。

  自己換上一身唐裝的話,那麽就分明就是表明了身份。不用說話,只看自己的裝束,就顯然不是上辰家的人了。

  這點,還是昨天西平小次郎言語之中緊扣自己的“中國田將軍傳人”的身份,才提醒了陳瀟。

  陳瀟不是憤青,雖然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是也不覺得到了日本一趟,在日本當地穿了一次和服就是什麽違背了民族氣節地事情。入鄉隨俗,穿一下當地土著的衣服,也是尋常事。不過牽扯到了比武,那麽自己的立場,代表誰,這就大大不同了!故而今天不動聲色,就換上了一身唐裝。

  當然了,他身上沒帶錢,買衣服的錢,卻是伊藤京出的。

  昨天幫你們上辰家當了打手,唐心那個小妞居然用心劍術這種會走火入魔的東西來坑我哼,讓你們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伊藤京眼看陳瀟換了一身唐裝,眼神�閃過了一絲異色,只是他掩飾得極好,隨後就依然笑語如常。

  陳瀟有心宰冤大頭,就讓伊藤京帶著自己到處閑逛,一口氣買了好多東西,到了中午的時候,又找了一家極昂貴的日本宮廷料理,大吃了一頓。

  看來上辰家是真地很有錢,這半天的花費,伊藤京連眉頭都不曾皺了一下,陳瀟也知道自己這是小孩子脾氣,隨後就釋然一笑。

  只是,中午回到了泉流宮的時候,就要坐車前往京都了,他心中有打算,找到了張小桃之後,就立刻回國去,日本這些什麽劍道流派的事情,是再也不理了。

  現在人在日本。不著急翻臉,他們說什麽內堂弟子,那就內堂子弟吧,要自己答應以上辰家的身份參加什麽試劍大會,也不妨胡亂答應下來。只要自己回了國之後,他們難道還能來綁自己去嗎?

  只是。回到了泉流宮的門口,就看見門口居然停了好幾輛汽車。而泉流宮的門口,不少上辰家弟子如臨大敵一般站在門口兩旁,都是佩戴了竹劍,殺氣騰騰的樣子。

  “又出了什麽事情?”陳瀟才下車就看見這個場面,就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京倒是一臉的茫然,仿佛也不知道情況。

  陳瀟才和伊藤京走進了大門,就看見一個年輕地上辰家地弟子快步跑了過來。看見陳瀟一身唐裝,還楞了一下,隨即就飛快對這伊藤京說了兩句什麽。

  伊藤京也是有些驚奇。看著陳瀟笑道:“倒是熱鬧了。昨天才打跑了三個踢館地,今天又有人送上門來。看來卻是閑不住。”他看著陳瀟,悠悠笑道:“野原新之助先生,身為內堂子弟,我們一起上山去心劍齋瞧瞧吧。”

  他稱呼陳瀟為“野原新之助”,用意陳瀟是明白地。

  陳瀟也不拒絕,淡淡笑道:“上山吧。”

  走了兩步,他才回過頭來,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兄。這個野原新之助的名字,你我都清楚,不過是昨天我信口開河戲耍那些人的,就不必提了。稱呼我陳瀟即可。”

  伊藤京笑了笑,眼神有些不太自然,也不多說,隨著陳瀟一路上山。

  心劍齋的內堂院子�,卻並不像昨天那樣,上辰八傑並沒有全部到齊。就連伊藤大緒也沒有出面,只是唐心坐在內堂的席位上,下面地院子�,只有神宮平八郎和另外三個二代劍師坐在那兒。

  在院子的當中,站著幾個身穿白色武士袍的人,大約就是來踢館的了。

  只是讓陳瀟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那幾個身穿武士袍的家夥,穿的袍子,顯然又不是日式的和服。雖然款式有些接近。但是細微之處卻有些不同。倒好像

  其中一個高大家夥,神色最是嚴肅。不停的低聲對著身邊地隨從大聲說著什麽。

  一聽這人說話,口中仿佛十句�七八句都帶著“司密達”,看過不少韓劇的陳瀟,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來踢館的人,居然是韓國人?!

  身邊那個家夥仿佛是翻譯,很快就把那個韓國武者說地話轉成了日語說了出來。

  陳瀟自然是聽不懂的,只是大搖大擺的和伊藤京走了進來,直接走上了內堂,往邊上一坐。

  唐心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顯示怔了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也不說破,只是湊了過來,低聲道:“陳瀟君,你猜這個韓國人說的什麽?”

  陳瀟搖頭:“我不懂,韓語和日語,我都聽不懂。”

  唐心就道:“中間這位是來自韓國的著名劍道名人,是大韓名流田門的高人。上門來我上辰家,想領教上辰家的劍道。”

  陳瀟聽了,淡淡道:“很好,你們和他打就是了,他不是要領教你們上辰家的劍道嘛。”

  下面那個韓國武者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坐在內堂地席位上,不由得有些怪異,只是皺眉看著陳瀟。

  唐心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上辰家雖然不是什麽禁地,但也不是隨便什麽人上門踢館,我們都要出面迎接的。否則的話,阿貓阿狗都上門來,那麽上辰家的人,每天也就不用做別的了。”

  陳瀟依然不冷不熱:“不想打,就把他們趕出去好了。反正是你們上辰家的地盤。”

  唐心察覺到了陳瀟的態度轉變,只是輕輕一笑:“我是有心不想接這場比試,但是他們卻說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哦?”陳瀟有些好奇:“什麽理由?”

  唐心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站了起來,用中文對著下面的韓國武者道:“閣下,我身邊這位是一位中國高人,和我上辰家大有源淵,有他在場,我們以中文交談,可否?”

  那個韓國武者微微一遲疑,居然就用生澀地中文開口道:“好!”

  陳瀟知道,漢文化在韓國的影響甚至要超過日本。至今在韓國上流社會的人,依然以會書寫漢字為榮,如果能背誦標準的漢文詩詞,那簡直就是貴族的象征了。

  唐心緩緩道:“閣下雖然遠道而來,但是我上辰家並不喜歡與人爭鬥,這場比武,我們原本是不想接的”

  她還沒說完,那個韓國武者就大聲道:“不算比武,只是切磋!況且,當年我門派之中的先人高手就曾經和上辰家的前輩比武,今天我來,也算是承先人之美!”

  說著,這個韓國人就大聲道:“我!田勝勛!大韓名流田門首席劍雄,請上辰家高手賜教!”

  唐心冷冷道:“如果我們不接呢?”

  田勝勛哼了一聲,一揮手,身邊一人就飛快的取過了一個古樸地長盒子來,緩緩打開。

  �面,居然是一截已經枯萎風幹了地藤條!!

  “這是我田門先輩高手昔年在日本留下的戰績!你們上辰家如果不敢打地話,就當著這藤條,出言認輸,承認你上辰家不如我名流田門!”

  陳瀟一看這盒子�的藤條,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忍不住就奇道:“夷?這藤條是什麽意思?”

  田勝勛傲然一笑:“我田家先輩有一位高人,人稱田將軍,乃是我田家的前代高手!昔年這位高人曾經用這柄藤條橫掃日本劍豪!這藤條,便是見證!”

  陳瀟楞住了,徹底楞住了。

  他吞了口吐沫:“你是說昔年那位橫掃日本的田將軍,是你們韓國人?”

  “當然!田將軍乃是我大韓的先輩武者!我田門是韓國京齏道豪家宗閥!就有將軍的稱號!那位前輩自號田將軍,正是因為這個!”

  陳瀟險些連鼻子都氣歪了。

  嘆了口氣,低聲苦笑:果然,果然是韓國人!典型的韓國人!在他們的口中,田將軍成了韓國的武林高人了

  他看了看唐心,嘆了口氣:“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出手的,不過,現在看來,我不教訓一下這個無恥的韓國人,我自己良心都過不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41:39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外援

  看著人家女孩子臉色嘲弄,呼吸急促,光潔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幾粒細細的汗珠,陳瀟不由得心中有些慚愧。

  說好了只比劍不鬥力的,自己最後那一下,實在有些不磊落,只是最後那一下,卻純粹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並不是他的本意。有心開口道歉,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唐心喘息了幾下,卻盈盈一笑,看著陳瀟:“陳瀟君見笑了,何談一個輸字呢。”

  陳瀟搖頭:“輸了就是輸了,也沒什麽好否認的。你對劍道的造詣遠遠在我之上,如果不是受病體所困的話,哪怕你能發揮出今天那個神宮平八郎一半的水準來和我真打的話,以你這種心劍造詣,我現在已經躺下了。”

  的確,唐心站在那兒,受到身體限制,不能強攻,甚至不能躲閃,只能站在那兒以劍鋒被動防禦,甚至還不能劇烈的做任何動作,僅僅憑借那種驚人的料敵之術,就將對方所有的一切攻擊全部看破!

  只可惜她做不到心念和行動的一致!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陳瀟心�一沈,如果是那樣的話,眼前這個嬌柔的女孩子,她的實力將強到何等地步?

  “陳瀟君不必過謙。”唐心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那輕輕簇著眉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有些為之心疼,輕輕道:“以你的實力,若是實戰的話,第一個照面就能將我的劍打落啦。這個輸字。我是無論如何也當不起的。”

  陳瀟想了想,灑然一笑:“你我都不用謙虛了。唐心小姐,我敬佩你!”

  說著,他緩緩走上了幾步,來到了唐心地面前,唐心不由得楞了一下,不知道陳瀟要幹什麽,陳瀟卻已經飛快的伸出手來,將唐心的左手手腕輕輕捏住了。

  這麽一個貿然的舉動。讓唐心不由得心�一跳!訝意的擡頭看著陳瀟的眼睛,眼神�微微流露出幾分責怪和羞澀來。

  陳瀟也有些臉紅。卻搖頭道:“我沒有輕薄的意思,請放松心情。看著我的眼睛!”

  唐心一怔,只是手忽然被這個年輕的中國男子捏著了,原本如古井不波地十九年的心。卻隱隱地生出幾分忐忑來。

  隨後,就看見陳瀟的眼睛,忽然變得寧靜起來,一雙眸子�似乎變做了一股深潭,幽幽黑黑,深不見底,卻自由一股隱隱的吸力,將人的心神吸了進去。越看越深。

  這麽心思一分,頓時原本剛才比劍之後。產生地激動和興奮,就飛快消散了。

  仿佛那眼神�帶著一股魔力。將人的精神漸漸撫平,一遍一遍,仿佛一股暖流緩緩沖洗整個的精神意識,將每一個褶皺都輕輕熨平,再無一絲波瀾。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唐心就感覺到剛才跳動有些過速的心律,很快就平緩了下來,胸前的那因為心跳加速而產生的郁結隨之消散,呼吸也平穩了起來,身體的沈重感也隨之一空!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扭開了頭去。不敢再接觸陳瀟地眼神,卻有些好奇:“夷?陳瀟君居然還擅長精神意念?”

  陳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一身兼備多種異能。卻是精神意識地操控最低。

  這精神意識的操控能力,原本是從黑騎士秋隕的身上吞噬過來的。黑騎士秋隕除了金屬分子爆裂的之外,還擁有精神幻象的能力,只是精神幻象一項上的級別卻很低。陳瀟吸收了之後,更是降低了一層,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最多就是能在旁人睡著的時候,以精神力去幹擾對方的思緒,讓對方在睡夢之中做幾個夢而已。

  這樣的能力,如果是在戰鬥之中地話,實在沒有什麽實用性。

  不過隨著在海�地那個遠古遺跡�,吞噬了那條大蛇之後,因為嗜血吞噬的原因,陳瀟地各項異能都增了一層,這精神幻象的本事就有了一些發揮的余地了。

  現在陳瀟的精神幻象操控已經達到了C級以上,勉強可以給人制造出一些幻象來,在戰鬥之中,可以做到迷惑敵人心神的作用——當然,如果遇到的敵人在精神意識上很強大的話,就沒用了。

  不過,迷惑人的心神不行,如果換一個方式來看,給人一些安神的作用也是可以做到的。

  輕輕的捏住唐心的手,用精神幻象的能力緩緩的影響了唐心此刻的情緒,一種寧靜的思緒釋放出去,自然而然就會讓唐心的心神波動平靜下來。

  雖然只是一個小伎倆,沒有太大的用處,不過對於唐心的病體來說,卻是此刻最好的恢復手段。

  唐心的表情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隨後忽然看見了自己的手腕兀自被陳瀟捏著,臉上不由得又是一紅——這次卻不是因為心情激動心跳過速的那種病態的嫣紅了,而是一股單純的女孩子的羞澀。

  陳瀟看見唐櫻神色有異,楞了一下,隨即頓時回過神來,輕輕松開了唐心的手,退後了一步,故作平靜的笑了笑:“唐突了。”

  “謝謝。”唐心的聲音此刻卻低微了起來,卻似乎不肯直視陳瀟的眼睛。

  這麽一個身世可憐的女孩,在山上居住了十九年,不曾下山一步,全身上下更是不曾染上了這個世俗的半分煙火氣,那種脫俗的恬靜的氣質,卻格外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或許她的相貌容顏並非絕頂,但是這種渾身不加半分煙火氣的恬靜味道,卻是生長在世俗之中的陳瀟,從來不曾見到過的。他看地不由得楞了一下,隨即也回過味來,不敢多看。臉扭向了別處。咳嗽了一聲:“唐心小姐,請問”

  唐心此刻也鎮定了下來,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風輕雲淡的笑容:“陳瀟君,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挽留您在這�逗留兩日,自然是有事相求的。”

  “總不會就是要和我切磋一下吧。”陳瀟故意一笑。

  唐心的眼神微微有些奇怪,隨後卻嘆了口氣——她這次的嘆息,卻並不那麽沈重了,反而帶著一絲輕松:“陳瀟君,以閣下所觀。我所學之術,何如?”

  她問得這麽文縐縐的。陳瀟也不好意思隨意回答,認真的想了想,正色道:“我所遇到過的日本劍道高手並不算多,竹內文山老先生算是一個。”這個唐心如此客氣。陳瀟說話也收斂了幾分,沒有好意思說“竹內老頭”這樣的稱呼了。

  就聽他繼續道“竹內文山老先生算一個,竹內牙子小姐算一個,美紀,啊,也就是唐櫻算一個。最後麽,便是神宮平八郎先生了。如果說到實力來看,自然是竹內老先生最強,當日我在船上曾有幸與老先生切磋。對他的劍道也是極佩服的。縱然是真戰,他的實力。當在我之上!!至於其他麽似乎神宮平八郎先生為次,唐櫻小姐其後,牙子小姐的實力倒是最末了。”

  他說了半天,卻不提唐心,唐心似乎也不著急,就這麽穩穩的笑看陳瀟。

  陳瀟終於吸了口氣,神色更是凜然:“可如果不論實戰實力,單看這劍道的心法造詣地話,以我看來,唐心小姐。恐怕不下於竹內文山老先生了!”

  陳瀟的眼神凝重。心中卻回憶起在船上和竹內文山的那場切磋來。

  當時自己在竹內文山的劍下也曾經施展出了瞬間移動,也是被對方料敵之先。無論自己如何瞬移動,對方卻始終能立刻算到自己的方位!

  似乎眼前的唐心,所用的辦法,和竹內文山是一樣的。

  只是仔細想來,仿佛唐心顯示出來的這種料敵之術,卻還在竹內文山之上!

  因為當時自己和竹內文山比鬥地時候,那是出了全力的!而且幾次瞬移,竹內文山雖然能料準自己瞬間移動之後地方位,劍也只是“追”著自己打!

  可是眼前的唐心,卻仿佛是在自己瞬移的同時就算準了自己的方位!自己的身體才移動完畢,唐心的劍就已經橫在那兒等著了!

  一個是“追”,一個是“等”,其中的高下,自然可想!

  只是,才十九歲的唐心,在心劍的遭遇上,居然就勝過了日本第一劍道宗師竹內文山?雖然她一生都無法達到真正的高手境界了,可是即使是這樣,這說出去,也未免太駭人了吧!

  唐心微微一笑,居然就這麽輕松地默認了!

  只是,陳瀟卻並不會覺得唐心太過自大,卻反而覺得這個女孩絲毫不作偽。

  唐心地笑容很凝重,雖然笑,但是眼神卻分量漸漸沈了下來。

  “當年我出劍廬,祖父就曾說過,我的天賦已強過了他。這點上,祖父所說地自然不會是虛假,我也從不妄自菲薄。身為竹內家的兒女,我當初一心所想,便是能超越前人,將我上辰一派發揚光大。只可惜當年我被查出嚴重的心疾之後,最受打擊的,卻不是我自己,而是祖父。”

  唐心幽幽一嘆,緩緩道:“我的病被確診之後,祖父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三日不曾出門。後來他來到我的病床前,對我說一句話,那句話,與其說是對我說的,卻不如說是對他自己說的吧。”

  說到這�,唐心的眼神�閃過了一絲驕傲之色來,在這一瞬間,她仿佛不再是那個嬌柔潺弱的女孩子,而是一個真正的統領一流派的宗家!

  “祖父在我病床前說的原話是:我本以為,我上辰家終於可以出一個真正的劍聖了,以你的天資,我原本以為你二十歲就能領悟心劍奧義,三十歲之後就能開創出一個新的劍道格局來!日本已經數百年不曾出一個真正的劍聖了!我本屬意在你,可惜天命不在我上辰家啊!嗯,祖父當年,就是這麽說的。”

  劍聖?

  陳瀟一楞。

  唐心嘆了口氣:“我日本武學,千百年來,唯一一個可以真正當得起劍聖這兩個字的絕世高人,也只有一位而已!當年祖父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不明白,後來我才明白了,原來祖父對我報以了那麽高的期望我,我真恨!”

  說著,這個女子輕輕捏緊了左手,握著菊葉紋刺的右手,卻已經將劍輕輕的插在了地上,身體隱隱的顫抖,眉宇之中流露出一絲不甘!

  日本千百年來,唯一一個公認的劍聖?

  陳瀟雖然對日本不太了解,不過此刻心中卻也跳出了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來!

  難道是宮本武藏?!

  難道在竹內文山的判定看來,這個唐心,她的天賦,已經勘比那個日本武道史上第一人?!

  “陳瀟君,我無法修煉真正的劍道,這些年來,就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心劍術的修煉之上,我今年十九歲,總算不負祖父的期望,將心劍術奧義修煉有成。”

  唐心盯著陳瀟的眼睛,然後緩緩道:“我求你一事,如果你肯答應,我願意將我上辰一刀流之中,我所參破的無上心劍術,傾囊相授!”

  “啊?”

  陳瀟嚇了一跳!

  唐心所修煉的“心劍術”的威力,陳瀟剛才算是見識過了!

  就算是瞬間移動,都逃不脫這種“心劍術”的計算!

  料敵先機——這是真正的料敵先機啊!!未曾動手,就已經將敵人全盤動作盡數掌握了!這個道理看似簡單,實際上的威力,簡直就無法計算!

  如果不是唐心受限於一個潺弱的身體,她的成就,恐怕還真的無法估算!!

  而且,這麽一門絕學,傳授給自己?別說是日本人了就算是任何一個中國的武學流派,也不會願意把本門的絕技傳授給外人吧!

  “你”陳瀟疑惑的看著唐心。

  “我上辰一派,後繼無人,眼看大廈將傾!”唐心飛快道:“我身為代宗家,深恨自己無法承載祖父的期望!既然內繼無力,便只有求外援了!說起來,我上辰一派,也算是和田將軍頗有源淵,陳瀟君既然是田將軍的弟子,那麽”

  陳瀟連連擺手:“你到底要我幹什麽?”

  “我請閣下,擔任我上辰一刀流的客座劍師!以我上辰一刀流之名,參加這次的日本劍道大師試劍會!如果閣下能奪魁,那麽就是下一任的皇室劍道大師範的接班人!我上辰一刀流如果能再出一個全日本的劍道大師範,那麽至少接下來數十年內,總有了一個緩和的余地!”

  日本皇室禦劍道大師範?!

  陳瀟瞪圓了眼睛:“有沒有搞錯我,我是中國人啊”

  唐心微微一笑:“你不說,我不說,換一個身份,以我上辰一刀流的內堂秘傳弟子身份去參加這次試劍會,誰會知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拜山踢館

  第二日早上,陳瀟起身。昨晚和那位唐心小姐談到深夜,唐心方才告辭離去,陳瀟雖然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畢竟精神力充沛,起床之後倒也神完氣足。

  這小院的另外一間房子�可以洗澡,卻是那種從山下引上來的湖水,雖然經過了一層過濾,但是清早的湖水還是很涼的。陳瀟沖了一個涼水澡,精神也為之一振。

  待到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拉開門,就看見了在門口有一堆疊得四方整齊的幹凈衣服,陳瀟提起來看了看,卻是一身月白色的日式和服,他不由得笑了笑,只是自己實在沒有換洗衣服,略微猶豫了一下,倒也幹脆就穿上了。

  梳洗完畢之後,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日本和服,腳下踩著木屐,就出了小院,才到門口,就看見伊藤京笑容可掬的站在那兒,看著陳瀟走出來。陳瀟原本就相貌英俊挺拔,此刻穿上了這套古樸的長袍,越發顯得英姿勃發,這日本和服原本就是模仿自中國古代的漢唐服侍,男士的和服更是腰間紮了一根細細的腰帶,將陳瀟挺拔的腰身盡數展現了出來,讓伊藤京看了之後,不由得喝了一聲彩,笑道:“陳瀟君,你這副打扮,只怕不出一天,我泉流宮�的女弟子,都會被你迷倒了。”

  陳瀟淡淡一笑,卻問了一句:“泉流宮�,也有女弟子嗎?”

  伊藤京笑了笑:“怎麽沒有?我上辰家是日本武道第一豪門,那些世家子弟都會把人送來修煉劍道,身為一個真正的傳統的日本世家子弟,劍道,茶道,花藝,那些都是必修的課目。現在正是夏天。不少世家子弟都離開泉流宮去富士山避暑去了,如果是往常的話,在山下的武堂�,倒是有不少和你我年紀相仿的世家子弟——其中也有不少千金小姐呢。只不過那些千金小姐身邊都有家族的隨從跟著,輕易是很難接近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幫你引薦幾位。”

  陳瀟點了點頭,心�就明白了。上辰一刀流是日本武道第一豪門,自然會多多和那些世家子弟結交,不少世家的二代甚至三代子弟都歸入門下地話,也是一張影響力極大的關系網了。

  才兩句話,伊藤京就又拿出了一柄折扇來晃了晃,他今天又換了一柄折扇,扇面是用黑色的石英晶體為骨架,繡著金邊。看上去很是精美。只是這麽扇來扇去,未免有些做作的樣子。

  “我們這是去哪兒?”陳瀟看了伊藤京一眼:“我是客隨主便,既然你們代宗家留我作客兩天。我這兩天就聽你們的安排了。”

  昨晚唐心最後說出地那個條件。陳瀟並沒有當場答應。唐心也知道這種事情。陳瀟不可能立刻就當面做出答復。倒也沒有強求。大概也沒指望立刻得到答復。說完之後就告辭了。想來是願意給陳瀟充足地時間去仔細考慮。

  伊藤京帶著陳瀟來到了山坡前櫻花林之中地那座亭臺。在這�享用了早餐。山下地湖泊草坪和櫻花林盡收眼底。風景卻是極秀麗地。

  “如果讓代宗家知道我們在她地望星亭�吃早餐。只怕會罰我閉門思過了。呵呵。這個地方。她可是從來不許旁人輕易來地。”伊藤京笑了笑。

  他這兩天刻意地和陳瀟拉進關系。雖然陳瀟明明知道對方地用意。但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一心對你客氣。也實在很難生出惡感來。倒是看這個家夥越來越順眼了。

  “代宗家此刻應該是起身了。她請陳瀟君在心劍齋�一晤!”

  伊藤京地表情嚴肅了起來。提到了“心劍齋”。他地神情更是凜然。

  心劍齋是這泉流宮的最核心的地方,也是上辰一刀流地內堂聖地。位置也在這山上,距離陳瀟昨晚居住的那個別院並不算太遠,只是卻隔了一片小樹林。

  這心劍齋的周圍是一圈滿是青苔的石�,看上去已經頗有年頭了,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經過修繕。仿佛是刻意保留它的古樸原貌一般。

  走進了院�,�面的院落卻很是寬敞。左右兩角是兩個角樓,院子�青色的大石板鋪地,極為工整,在兩旁還鋪設了若幹蒲團。

  至於於那�面的劍齋內堂,倒並不如陳瀟想象之中的寬敞了,也就不過七八十平方,看上去頗有小氣,想來是古代建築,開創地時候,也沒想到上辰一刀流能有今天如此的氣候吧。

  內堂太過狹窄,已經無法容納足夠的人數了,所以幹脆就把內堂兩側的�壁打開了,弄成了半敞開式,和外面的院子幾乎連成了一體。

  遇到有集會的時候,主家坐在內堂的中間位置,其余人自可以坐在院子�的蒲團上。

  這些是伊藤京介紹的,陳瀟和他走進來地時候,立刻就有幾個一身黑色武士袍的武者上來將兩人引了進去,陳瀟才進來,就看見了在院子�,兩邊的蒲團上,已經坐了七八個人,都是年過中年的,最年輕的看上去也至少三四十歲了。這些人都是身穿和服,款式嚴謹,一看就是正式重大場合才會穿的盛裝,每個人都是神色嚴謹,表情肅然,跪坐在蒲團上,腰板都挺得筆直。

  其中那個昨天輸給自己的神宮平八郎也在席,位置是右手上的第一個,只是神宮平八郎的臉色蒼白,似乎昨天受地傷還不曾痊愈,臉上缺了幾分血色,精神也有些萎靡——其實他地傷並沒有那麽重,只是輸給了陳瀟,心中的挫敗感卻遠遠勝過外傷。

  陳瀟一看這個場面,就是心中一怔:似乎,今天有什麽事情?如果只是為了迎接自己,似乎不會弄這麽大場面吧。

  那內堂�,正中是三個四扇開屏地軟座。想來是主家的位置了。正中間的一個位置空著,大概是宗家的主位。

  陳瀟走進院子的時候,兩旁地那些中年武者都眼睛盯著他,卻沒有人開口,正襟危坐,只是眼神起不免追著陳瀟看。陳瀟心中有些茫然,就看見了坐在正中間主位左側的軟席上,唐心正對自己含笑而望。

  唐心一身白衣如雪,腰間是一條寬腰帶,卻將女孩子盈盈的腰肢束了起來,眉目之間依舊是那恬靜如水的樣子,長發披肩。只是面前卻放了一方長匣,正是菊葉紋刺!!

  唐心望著陳瀟,眼波輕柔。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擡起素手對陳瀟招了招,輕輕開口。溫言道:“陳瀟君,請過來坐吧。”

  陳瀟不明其意,倒是唐心這麽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其他諸人全部動容!

  眼看陳瀟大步走上了內堂,唐心轉頭吩咐了一句,一個蒲團就放在了唐心的身旁,眾人臉色都變了!唯獨伊藤京神色從容,卻仿佛早就知道。

  陳瀟皺眉,猶豫了一下。卻知道現在不是開口說話地時候,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要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一個外人,坐在人家流派之中的內堂主位,落在旁人看來,意義自然不凡!

  他原本想拒絕的,可是當著眾人之面,看著唐心的時候。這個女子的眼神�隱隱流露出一絲請求,腦海�忽然就想起了這個女孩子可憐的身世,加上昨晚在小院之中,她那落寞的眼神,和潺弱病體,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的柔弱模樣,不由得心中一軟。

  陳瀟才坐下,外面眾人的眼神都變了。旁人也還好。神宮平八郎地露出了一絲深思的模樣來,垂下了頭去。

  “你搞什麽鬼?”陳瀟坐下之後。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唐心卻微微一笑,並不著急回答,卻忽然伸出手來,輕輕的按在了陳瀟地手背上。

  這個動作似乎有些過分親昵也有些不合時宜,唐心卻一臉的坦然,連眉梢都不曾動搖半分,只是輕輕道:“求你幫忙,借勢!還請多多擔待!”

  柔軟滑膩的小手按在自己的手背上,唐心的小手卻是冰涼的,陳瀟看著對方眼神�的一絲請求的味道,終於嘆了口氣,閉上了嘴巴。

  隨後,就聽見內堂後傳來了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那個伊藤大緒從�面出來了。

  他雖然不是代宗家,但卻是此刻上辰一刀流之中輩分最高之人,甚至比竹內文山還高了一輩,他這一出面,下面坐在蒲團上地人全部都立刻站了起來,朝著內堂�躬身。就連唐心也起身點了點頭,唯獨陳瀟坐在那兒,只是皺眉,不知道這個唐心到底搞什麽花樣。

  伊藤大緒雖然輩分極高,但是看來在內堂�也是沒他的座位的,他的輪椅被推到了內堂門口,就坐在了那兒。

  這樣一來,座位的名次卻已經顯示出了上辰家現在的高層排名。

  中間的主位是宗家竹內文山的,既便他沒來,位置也為他空著,沒有人能坐。唐心身為代宗家,只能坐在中間的左側,右側地位置空著,卻不知道是留給誰了。

  伊藤大緒雖然輩分高,卻也沒有坐在中間的份,只能安排在了內堂的邊緣,但是比坐在院子�的那些人,已經是高了一頭了。

  早餐的時候,伊藤京就仿佛是有意無意的,將現在上辰一刀流之中的派系分化告訴了陳瀟。

  上辰一刀流之中,現在卻是分了四個派系。竹內文山是現任宗家,竹內一門自然是現在泉流宮之中地位最高了,老竹內是宗家,同時還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日本第一高人,唐心當了代宗家,竹內牙子跟了皇室內親王,唐櫻也是內堂的秘傳弟子。只可惜竹內家沒有男丁,否則的話,更要顯赫。

  除了竹內家之外,就是伊藤家了,伊藤大緒是元老之尊,輩分崇高,自不待言。伊藤京也是年輕一代之中湧現出地後起之秀。不過,伊藤京早上在介紹他自己地時候。卻坦言,自己這個“後起之秀”卻是要打上引號的。他坦言自己地劍道造詣並不算太好,天賦也就一般而已。如果單論武學上的水準,在泉流宮年輕一代弟子之中都不能算是佼佼者,但是他自己卻擅鉆營,和掛名在泉流宮門下學藝的諸多豪門世家子弟關系良好。卻是隱然是一個泉流宮的外交公關總管地地位。

  第三個,就算是神宮家了,竹內文山之前,上辰家的掌門宗家是神宮直雄,也是昔年的日本第一劍道宗師,所以神宮直雄一脈下來,勢力也不算小,雖然現在漸漸敗落了,但是余威猶在。竹內文山對老師的後人也很優待。神宮平八郎現在更是號稱上辰家僅次於竹內文山的第二高手——雖然放眼全日本,神宮平八郎的劍道實力甚至不能算是一流,但是在上辰家�。他卻已經是穩居第二了——這點也看出,上辰一刀流之中,真地是後繼乏人。雖然有竹內文山這個絕頂高手坐鎮,下面的人,卻沒有一個能進入一流境界的。

  至於第四個派系,卻是一批中立派,上辰一刀流立派數百年,門中湧現出不少歷代的高手,自然留有後人。其中大部分因為年代久遠而派系沒落了,但是卻些人卻算是上辰家�的元老之後,如果仔細追究起來,恐怕隨便挑出一個姓氏來,往前推幾百年,都是某個古代高手的後人。這批人之中也沒有什麽傑出的人才,但是在上辰家之中也頗有影響力。

  上辰家現在除了竹內文山之下,二代高手之中,能有資格進入內堂的有八人。對外號稱是“泉流宮八傑”,其中神宮平八郎是八傑之首,八個人負責平日�教導弟子的任務。八人之中,有兩個姓神宮地,兩個姓伊藤的,其他的四個卻都是雜姓,其他沒落派系地後人。

  陳瀟早上聽了伊藤京介紹之後,想起了昨晚唐心的請求,心中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念頭來

  唐心對自己提出的那個交易。只怕未必是一心為了上辰家!也有多少為了她竹內家的私心!按照泉流宮現在的內部勢力劃分。竹內家雖然穩居最高地位,也只是建立在竹內文山一人身上!一旦竹內文山不在了。竹內家一系,沒有男丁,又沒有能放在臺面上的高手,只怕立刻就會敗落!她一心想把自己拉進泉流宮�,也是為了給竹內家留下一個強援吧。

  想到這�,陳瀟就忍不住偷偷瞧了唐心一眼,一眼看去,卻一楞,原來唐心的那雙眸子,似乎也在靜靜的打量自己,眸子�眼神看似清澈,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泉流宮的核心人物都聚集在了這�,唐心就點了點頭,眾人都望著她法號施令。唐心看了伊藤京一眼,緩緩道:“迎客吧。”

  伊藤京笑了一下,轉過身去,他就站在內堂地臺階之上,朗聲大聲喝了一句什麽。

  陳瀟聽了,心�一楞。

  迎客?

  迎什麽客人?

  “皇室博仁親王殿下,還有隱月流宗家西平小次郎,千葉流劍師宮澤下樹,夕雲流劍師高本一騰”

  耳側傳來了唐心地位的聲音,陳瀟扭過頭去,看了唐心一眼:“這些人來泉流宮幹什麽?你接待外客,把我請來”

  “這些人來,自然是來踢館的。”唐心嘆了口氣,直言不諱:“至於留你是為了坐鎮!”

  陳瀟明白了,看了唐心一眼,語氣有些古怪:“你要我給你們當打手?可昨晚的事情,我可還沒答應呢。”

  唐心微微一笑,並不著急,神色從容。

  看著唐心篤定的樣子,陳瀟心中不免有些不爽,皺眉道:“你這麽先斬後奏,不怕我一會兒不肯配合你?”

  唐心這才認真的看了陳瀟一眼:“你會嗎?”

  陳瀟被唐心的眼睛凝視,心中沒來由的一軟。

  就聽見唐心繼續道:“這件事情對你沒有任何壞處,恰恰相反,只有好處。我不認為你有理由拒絕。況且,我上辰家在日本也算是豪門,你答應了,就得到了我上辰家的友誼,何樂而不為?”這幾句話說地還算冷靜,最後一句,卻忽然流露出了三分輕柔來,輕輕一笑:“況且,我看陳瀟君為人,頗有幾分俠氣,我聽說你在竹泉酒屋�,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就肯打抱不平,今天這般場合,難道你忍心看著我一個弱質女子,被外強欺辱嗎?”

  陳瀟皺了皺眉,卻終於嘆了口氣:“這事一會兒再說不過,有人來踢館?這些人找死嗎?竹內文山是日本第一高手,這些人來,不怕自取其辱?”

  “自然不是來找我祖父比試的。”唐心低聲道:“祖父何等身份,豈能想動手就動手?這些人來,卻是掛了二代弟子切磋的名義。這樣的比試,宗家是不能出手的,只能由二代弟子對二代自己。原本這樣的切磋比試,我泉流宮都是讓神宮平八郎叔叔出手。可是,昨天平八郎叔叔卻是被你打傷了,現在卻不能出戰。他是你傷的,卻使得我們無人應戰了,今天你總不好袖手旁觀吧。”

  陳瀟張了張嘴,看了唐心一眼,看見對方恬靜的眼波�地一絲軟弱請求,終於嘆了口氣:“好吧,我幫你一次,不過昨晚地事情,我可沒答應!”

  唐心笑了笑,只是卻幽幽嘆了口氣:“我知道這麽強求你幫忙,不是正途,只是我的身體唉,如果我又豈會看著這些跳梁小醜欺上門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內堂弟子,皇室劍師

  伊藤京充當的迎賓的角色,站立在內堂的臺階邊緣。

  隨著他的幾聲高喝,就看見院子的兩邊角樓之上,兩個頭上紮著白巾武士輕輕的敲響了皮鼓,在渾厚低沈的鼓點聲響了大約數十下之後,一行人從外面跨不走近了這個院子�來。

  陳瀟註意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身材並不高大,甚至略微有些偏瘦,臉色很白但卻似乎不是那種正常的白皙,而是某種略微帶著一點病態的蒼白。這個年輕人走在最前面,行走的時候昂首挺胸,神態之中隱隱的帶著幾分倨傲,只是眼神卻似乎有些過於尖銳,顯得氣度略微有些不足。

  這個年輕人也是一身男士和服,玄黑色的外袍,腰間是一條赤紅色的腰帶,四指多寬。相貌還算周正,只是那尖銳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輕佻。使得他那刻意緩慢的腳步和故作驕傲的姿態,就好像是有些做作了。

  在這個年輕人身後,則是三名武者,看年紀都大約在三四十歲左右,每個人都是一身武士袍打扮,其中一個身材最矮的,卻留著分月式的發髻,下巴光禿禿的,但是行走的時候,步伐最為沈穩,陳瀟一眼就看出。這個矮子恐怕是那三個武者之中身手最好的一個了。

  另外兩名武者,一個身材高大,一個則略微有些矮胖,身材高大那人相貌甚是威猛,留著絡腮胡子,眼神鋒銳。而那個矮胖之人。則臉上掛著和氣的笑意,全身上下渾然沒有半分武者的銳氣,那一臉笑容,倒像是一個和氣生財的商賈一般,眼神�滿是機警和謹慎。

  一路走進來。最先地那個年輕人神態高傲。坐在兩旁地上辰家地那些劍師都起身躬迎行禮。那個年輕人卻只是擡著頭。身後那個矮子也是一般地傲氣。眼神都不斜視。那個高大威猛地男子也只是略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這副做派。實在是有些囂張了。

  倒是最後那個矮胖地家夥。進來之後就走在最後。一路跟在後面。對著兩旁地上辰家地劍師連連頓首。禮數卻是最周到地。

  之前伊藤京高聲宣迎地時候說地是日語。陳瀟沒有聽懂。這四個人進來之後。唐心才在一旁壓低了聲音介紹了一下三人地身份。

  當陳瀟聽到走在最前面地那個年輕人。居然也是一個皇室子弟。還是親王殿下地身份。不由地心�微微一動。

  人家來踢館。還帶了一個親王來。顯然這個年輕地皇子。是站在上辰家地對立面了。

  “博仁殿下是天皇陛下地侄孫有親王地稱號。”唐心壓低了聲音飛快道:“現在皇太子殿下一直沒有兒子。而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都已經年紀漸漸大了。將來太子自然是要繼承天皇之位地。可是太子沒有生出兒子。再往後地天皇繼承人地人選問題。就很敏感。這位博仁殿下地身份。就微妙了起來”

  這幾句話說的極快,陳瀟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博仁親王就已經走到了內堂前,唐心趕緊住口,盈盈站了起來,離座走上了前,然後行了一個大禮,款款拜了下去。

  那個博仁親王神色依然高傲,只是眼神掃過唐心的時候。眸子�閃過了一絲異色。這一絲異色,卻是被陳瀟捕捉到了以一個男人的立場。他立刻就讀懂了這一束眼神的含義:占有欲!

  這個博仁親王,好像對唐心有什麽企圖之心?

  人家畢竟是皇室親王,唐心都站起來迎接了,陳瀟也不好坐在原地,只能裝裝樣子的跟了上去站在唐心地身後,心�不甘的鞠了一躬,心�暗念:小爺只當是給死人行禮了。

  陳瀟註意到,當唐心行禮的時候,博仁親王身後的幾個武者立刻小心翼翼的側身閃開,以示不敢和親王殿下一同受此大禮的意思——日本畢竟還有皇室,雖然是君主立憲制,但是這種封建下森然的等級制度的殘存,卻比西方國家要強得多了。

  博仁顯然也是有些皇室氣度的,被唐心引上了內堂主家地位置,就坐在了右側的那個坐席上——中間那個屬於竹內文山的位置依然是空著的。想來就算是親王之尊,也是不能坐那個象征著全日本第一宗師的寶座。

  博仁坐下了之後,倒是很和氣的對唐心說了兩句什麽,唐心小心翼翼的回答了,只是他們說的日語,陳瀟卻聽不懂,正為難的時候,伊藤京卻已經走了過來——他是三代弟子,在心劍齋之中原本是沒有他地位的,但是他在上辰家的地位特殊超然,和各個豪門世家的年輕子弟關系良好,算是上辰家和各個世家年輕一代人來往地外交公關負責人,加上他又是伊藤一系的年輕後起之秀,這才有資格站在內堂上。

  原本按照慣例,他是應該站在伊藤大緒身後的,這次卻站在了陳瀟的身後,想來是唐心安排的了。

  “那個矮子是隱月流宗家西平小次郎,高個子是千葉流劍師宮澤下樹,胖胖的那個是夕雲流劍師高本一騰”伊藤京飛快的在陳瀟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介紹了一遍,他說話的時候,打開了折扇遮住了嘴巴,這個動作原本有些鬼鬼祟祟,但是偏偏他風度極好,看上去卻反而有一種灑脫的感覺:“那個矮子西平小次郎的功夫最好,已經是關西第一高手了。聽說去年的時候,平八郎叔叔在一次酒會後和他私下�切磋了一次,好像是輸了”

  陳瀟點了點頭。果然如此,看來自己的眼光不差。一眼就看出了那個矮子是功夫最高的一個。

  唐心在和博仁輕輕交談,下面的三個武者就都靜靜等候,那個矮胖的高本一騰依然滿臉和氣的笑容,高大地宮澤下樹則是瞪著眼睛四處張望。那個矮個子西平小次郎則半閉眼睛,半開半合的眼皮下,偶爾閃過一絲精芒。

  唐心和博仁親王交談了幾句之後。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又說了兩句,但是博仁親王隨後說話的態度很是堅決,唐心終於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隨後,那個西平小次郎才睜開眼睛開口說話,他說話的內容陳瀟自然聽不懂——伊藤京也不可能將每一句話都翻譯,畢竟大堂之上,不可能時時交頭接耳。

  那個西平小次郎開口說話。卻讓陳瀟嚇了一跳——這個家夥看上去身材矮小,說話的聲音卻洪亮如撞鐘一般,鏗鏘有力。隱隱地帶著幾分金屬的感覺。

  最後,這個西平小次郎才從懷�摸出了一個卷軸來,臉上露出幾分鄭重的表情,緩緩走上前,雙手將卷軸遞了過來。

  唐心不敢怠慢,起身雙手接過了,緩緩展開,仔細的看了一邊。

  陳瀟就坐在一旁,看見那卷軸之上龍飛鳳舞的。都是用毛筆寫下的字跡,墨跡淋漓,雖然都是日文,但是其中偶爾夾雜了幾個漢字,大約掃了一眼,也能猜到三分了。

  果然,伊藤京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這是戰書。”

  唐心在手�細細看了一遍之後,往前走了兩步,眼神掃過了坐在外面院子�的諸位上辰家的劍師。然後展開戰書,用那嬌柔清脆的嗓音,將戰術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

  隨著她的念讀,坐在外面蒲團上的那些上辰家地劍師,人人臉上都露出了隱隱的怒色來。陳瀟心�嘆了口氣,這個唐心倒也不愧能當上代宗家了,這麽一手,就輕易的激起了自己家�各個派系的同仇敵愾之氣。

  那個神宮平八郎卻是臉上怒色最重的,他一向都是穩坐上辰家第二高手的位置。有人上門來挑戰。竹內文山是大宗師身份,自然不可能輕易出手。所以一般這種場合,都是由他出面——敢來上辰家挑戰的,也都是日本國內著名的劍道高手大師級的人物了。至於一般地阿貓阿狗,連門都進不來的。

  神宮平八郎聽了之後,就緩緩的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而這個時候,唐心卻微微一笑,將手�的戰術卷軸合上,對神宮平八郎投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先不要作聲。

  “殿下。”

  唐心轉頭看了一眼博仁:“比武切磋,在各個流派之間也不算罕見,只是殿下身為親王之尊,卻參與到這種門派之爭這樣的俗務�,流傳到宮內廳�,未免不美。”

  宮內廳是日本皇室的管理機構,大體有些類似於中國清朝時的內務府或宗人府。

  博仁聽了微微一笑,也不計較唐心隱隱諷刺自己不務正業的意思,只是開口笑道:“我只是順路來神戶,和幾位劍師算是偶遇,知道有這一場盛會,就來觀摩一下罷了。”

  唐心聽了,心�卻是暗怒。

  別人也還罷了。這個矮個子西平小次郎,是隱月流當代宗家,放眼全日本也是有名有姓的一流大劍師,他更有一個身份,是博仁親王親自聘用地劍道老師——這在皇室�算是一個異數了。皇室年輕子弟,但凡男丁都是要學習劍道了,以保持皇室男子尚武之風。只是竹內文山是皇室欽點的禦劍道大師範,教導皇室子弟劍道的事情,一直都是竹內文山負責,所以皇室子弟,大多拜在上辰家門下當記名弟子。

  偏偏這個博仁,卻不知道為什麽,從來對上辰家都是不屑一顧,自己找了劍道老師,拜在了隱月流門下。

  自己老師跑來踢館,你這個當徒弟的卻說只是路過這假話說的也未免太無恥了一些。

  不過人家是親王,就算是瞪眼說假話,也不是唐心能當面反駁的,只能笑了笑:“既然如此,殿下請稍坐。一共觀摩好了。”

  唐心隨後看著西平小次郎,行了一禮。西平小次郎雖然高傲,但是堂堂上辰家的代宗家向自己行禮,他也不好托大,還了一禮之後,就聽見唐心開口道:“西平大師在關西赫赫有名。這次來到我上辰家,武道交流切磋,自然是一番美事,我祖父就曾說過,不要拘束於門派之別。能有西平大師這樣的劍道高人上門賜教,我上辰家是極歡迎的。”

  頓了頓,她看向了旁邊地另外兩個劍師宮澤和高本,也都是笑了笑:“兩位大師也是一樣。”

  西平小次郎臉上擠出了一絲冷笑,他原本就天生一張黑臉。此刻能擠出一絲笑來,已經算難得了,冷冷道:“我去年曾和神宮平八郎兄一晤。私下�交流了一下,互相印證了雙方所學,回去之後頗有參悟。交流果然是好事情,覺得更要大大地交流才好!這次才上門來打擾,還請神宮平八郎兄賜教!”

  他卻是心中存了一個念頭,這上辰家�,第一高手竹內文山在日本武道是如神一般的存在,他西平小次郎雖然自恃極高,卻也知道自己壓不過這位大宗師。不過上次和神宮平八郎交手之後。卻是占了上風,加上一年來繼續苦修,實力大增。對戰勝神宮平八郎,卻是有十足地把握!

  雖然打不過竹內文山,但是如果能擊敗上辰家的第二高手,傳揚出去,也是一件極了不起的戰績了。他今年才四十歲,野心勃勃,又得到了博仁親王的青睞。博仁親王在皇室之中地位微妙,現任皇太子沒有兒子,將來繼位之後,按照皇室繼承人順序,多半無奈之下,就只能立這位博仁親王為繼承人這樣一來,自己就算是未來的天皇的劍道老師了!

  每每想到這�,不由得心中熱切,只覺得振興隱月流地天命落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小心仔細。將來未必就沒有取代竹內文山。成為皇室禦劍道大師範,並且讓隱月流取代上辰家成為日本第一劍道流派!

  當然了這一切。都要在竹內文山那個老家夥死了之後。西平小次郎心�很清楚,自己絕不是竹內文山的對手的。

  幸好,他的輩分比竹內文山低了一輩,自己就算再怎麽欺負上辰家的劍師,竹內文山也是沒辦法直接出手教訓自己的。這一條,卻是可以好好利用!

  只要自己將上辰家的後一代高手一一擊敗,竹內文山又不能對自己出手。那麽,積攢了足夠的名氣和聲望,將來等竹內文山老邁死去之後,取而代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我上辰家自然歡迎這種武學交流切磋,只是很遺憾,神宮平八郎劍師,卻在近日染病,只怕卻沒有辦法親自下場和西平大師切磋了。”唐心一句話就把西平地話堵死,她很清楚,這個家夥開口直點神宮平八郎,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既然明知必敗,不如跳過。

  西平小次郎皺眉,冷笑道:“哦?我上門挑戰,神宮君就病了,哪�有這麽巧地事情!”

  言下之意,卻是暗指上辰家怯戰了。

  唐心淡淡一笑:“我上辰家弟子眾多,在座的各位劍師都是各有技藝,西平大師要切磋的話,自然有旁人接著。”

  西平小次郎想了想,上辰家除了竹內文山之外,就是神宮平八郎了。連神宮平八郎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其他人更是不足畏懼。雖然神宮平八郎不肯出戰,那麽擊敗旁人,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戰績。而且只要自己將上辰家這些二代高手全部擊敗,事後自己可以悄悄的放出傳言去,只說是神宮平八郎膽怯不是自己的對手而故意避戰。如此一來,說不定比直接擊敗他,效果更好!

  想到這�,他眼神�閃過一絲精芒,故意搖頭嘆息:“可惜,我對神宮君的劍道絕學向往已久,卻不能和他一戰,真是遺憾!”隨即就立刻轉過話鋒:“那麽,請問上辰家由哪一位高人下場賜教呢?”

  他說著,就轉頭看向了旁邊坐在蒲團上的上辰家地劍師。

  心想:上辰家的二代高人,有號稱“八傑”。神宮平八郎實力只不過勉強達到一流,就已經是八傑之首了,其他幾人,不堪一擊!可笑上辰家好大名氣,二代之後,卻連一個能擺上臺面的高手都找不出來了。什麽伊藤也好。竹內也好,幾家從前顯赫的姓氏,卻都找不出一個優秀的傳人來了。

  凡是被他眼神掃過的上辰家的劍師,人人都是一臉躍躍欲試地表情。雖然上辰家內部分了派系,但是畢竟還是一家,被人上門踢館,人人都是同仇敵愾的。

  只是唐心身為代宗家,在內堂卻是向來是說一不二,雖然有人心中不服這個年輕女孩。只是竹內文山卻一直堅定地支持這個小孫女,旁人也不敢違背唐心的威嚴。唐心不發話,心中縱然想求戰。也不敢開口。

  唐心微微一笑:“能和日本聞名的西平小次郎大師切磋劍道,這種寶貴的機會,只怕我上辰家上下,每一位劍師都是渴求地。嗯”

  她仿佛故意的遲疑思索了會兒,就轉頭把眼神落在了陳瀟的身上。

  陳瀟心�一笑,心想:來了!

  方才唐心和西平小次郎的對話,旁邊伊藤京都簡略的翻譯了一遍,看見此刻唐心裝模作樣地遲疑,就知道最後這步棋是必然落在自己地身上了。

  果然。唐心仿佛做了一番挑選之後,才將眼神落在了陳瀟的身上,眼神�含著笑意:“陳瀟君,就請你代我上辰家出戰吧。”

  她這一句話說地是中文,卻讓旁邊眾人都是一楞!

  不僅僅是博仁親王和西平等幾人,就連上辰家自己地一幫人都楞住了。唯一神色沈穩的,就只有伊藤京,還有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伊藤大緒。顯然,唐心地這些安排。伊藤大緒這個元老也是早就知道的。

  陳瀟嘆了口氣,穩穩的站了起來。西平小次郎這才回過了神來:“他?他是什麽人?”

  說著,遲疑的望了望陳瀟,想起剛才唐心說的是中文,就忍不住喝道:“他是中國人?!上辰家什麽時候收了中國人當弟子?!”

  其實這話倒有些語病,上辰家在日本有數百所道場,顛峰時期有近千所,打開大門廣收弟子,雖然記名的正式弟子會嚴格篩選。但是普通的弟子卻是不計其數。在日本的華裔並不少。未必就沒有華裔的弟子。

  但是能進入上辰家地泉流宮,那就是正式的弟子了!更何況。還能上山來,坐在心劍齋的內堂主位?!

  剛才進來之後,諸人就註意到了陳瀟,一直猜測他是什麽人,如果是什麽身份血統高貴的世家子弟,那麽博仁親王不會不認識,想來想去,就認定了多半是竹內文山的什麽近親子侄之類的了。

  而且陳瀟年紀又輕,想來也不是什麽實力高超的人物,眾人也就沒有多想。

  西平小次郎不由得大怒:“開什麽玩笑!竹內代宗家!難道你在戲耍我嗎?讓這麽一個年輕的小子,而且還是一個中國人,和我堂堂隱月流西平小次郎切磋劍道?這算是上辰家對我的輕視嗎!!”

  唐心也不著急,微微一笑:“西平大師請息怒。這位年輕地劍師,乃是我上辰家的內堂秘傳弟子。”

  這話一出,西平頓時楞住了,就連其他幾人,包括博仁親王,也都生出了驚疑的表情,仔細的打量陳瀟。

  上辰家內堂秘傳弟子,其實如果放在中國的武林門派,就是“掌門親傳弟子”的意思。

  這個年輕的中國人是竹內文山的徒弟?!

  如果是竹內文山的徒弟,那麽不管他地年紀再小,從輩分上,卻已經是和西平小次郎平輩了!讓他出戰,似乎也沒有什麽可指責地。

  只是

  “內堂秘傳弟子?”西平小次郎依然不信:“他是中國人吧!一個中國人,怎麽可能是你們的內堂秘傳弟子?”

  唐心也不著急,緩緩解釋道:“這位的確是來自中國,只是他的身份卻並不簡單,曾經在一位中國的武學高人門下學藝,說起來,那位武學高人和我上辰家還有極深的源淵,後來他從中國遠道而來,又隨了我祖父學藝。一來算是印證我中日兩國的武學,二來呢,我祖父真心傳授記藝,他的確是我上辰家的內堂正式弟子!”

  這幾句話說地卻是中文了。是故意說給陳瀟聽的。

  日本的文化原本就不少流傳自中土,在傳統上,日本的上層社會也是以學習漢文化為榮的(這點。日韓兩國都是如此),在日本的上流社會,會說漢語,會寫漢字,甚至會背誦漢詩,都是一種高貴身份地象征。

  所以,唐心的最後這句話,雖然是用中文說給陳瀟聽的,但是博仁和西平小次郎都是聽懂了。

  “我算是武學門派�的交換留學生吧。”陳瀟站了起來。臉色很從容,望著西平小次郎微笑道:“交換留學生也算是正式學員吧。”

  “既然拜入上辰家,那麽就也算是溶入我日本武道界了!你叫什麽名字?”博仁親王忽然開

  “我的中文名字叫陳瀟。”陳瀟淡淡道:“不過既然進了上辰家。入鄉隨俗,也有一個日文名字。”

  說著,他走到了西平小次郎的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學著日本人說話的口氣,一板一眼正色道:“西平閣下!我,上辰家內堂弟子,名字叫做野原新之助!請多多賜教!”

  野原新之助?

  聽見這個名字,唐心險些就笑噴了出來。瞪著眼睛望了陳瀟一眼,頗有幾分責怪的意思,後面的伊藤京卻已經打開了折扇,飛快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讓人看見自己張口大笑的樣子。

  不過西平小次郎卻仿佛並不知道大名鼎鼎地“小新”同學,冷冷的看了陳瀟一眼,對方如此年輕,卻膽敢上來和自己交手難道上辰家不知道,這一戰也關系著兩家的威望嗎?

  還是。他們對這個年輕的小子,有充分的自信?

  博仁眼珠一轉,他不是純粹的武者,心思更多一些,就道:“這似乎不好吧,西平老師好歹也是我的劍道老師,算是皇家劍師的身份,怎麽能輕易和一個中國人交手?豈不是有失身份?如果是神宮劍師賜教也還罷了,好歹也有日本正式的劍師身份這個中國人。有什麽身份!”

  唐心瞧了瞧狡猾地博仁。從容一笑:“殿下,這位野原新之助先生”她的臉色有些怪異。顯然也是在極力忍耐著笑,然後板起臉來:“他也是有皇室劍師的身份的。”

  說著,她就從身後的椅子下取出了一張卷軸來。

  張開遞給了博仁親王,笑道:“千字子內親王殿下,在我祖父的引薦之下,已經正式拜在了這位野原新之助先生的門下學習劍藝了。這是正式的契文,抄本也由我祖父於三日前親自呈送了宮內廳留備。也就是說,這位先生,已經是擁有皇室劍師的身份了,這樣來看,和西平大師交手,也不辱了西平大師地身份!”

  皇室劍師?

  博仁一楞,結果那契約看了兩眼之後,說了一句:“果然是千葉子的筆跡。”隨後就默不作聲了。

  陳瀟卻多看了唐心一眼——這個女人背著自己,準備工作做的好充分啊!居然還聯合了那個佐藤內親王?那個佐藤內親王居然還幫助她一起胡鬧。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日本皇室劍師的身份了?

  西平心中大怒,只覺得對方派出一個中國小子來和自己對決,實在是一種莫大的侮辱。雖然對內堂秘傳弟子的身份有些顧忌:能讓竹內文山親自教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這個小子怎麽看年紀都不過二十,就算天賦再好,這麽年輕,能有多大本事?

  贏了這個小子,也沒什麽光彩可言。

  想到這�,有心拒絕,但是人家也是輩分和自己相當,同時也有皇室劍師的身份,卻又沒有拒絕的借口,就有些遲疑。

  這個時候,那個高大威猛地宮澤,忽然開口大笑了三聲:“內堂秘傳弟子嗎?真地讓人驚訝啊!西平先生,能和上辰家內堂秘傳弟子交手,這麽珍貴的機會,可否讓給我來呢?上辰家劍道高人多地是,第一戰的機會,就務必讓給我吧!拜托了!”

  說著,他往前走了一步。

  西平看了看這個同來的同伴,又看了看博仁,博仁親王微微點了點頭。西平心想:也好,讓他先打頭陣,和這個年輕的中國人交手,也實在無味。等第一場打完,我再開口挑戰,他們總不好再胡亂派人來搪塞了。

  他就勢退後了兩步:“好!讓給你了。”

  唐心卻仿佛早就料到了,也不阻止,淡淡一笑:“野原新之助先生,這位宮澤大師也是我日本著名的高人,這是珍貴的交流機會,同時你代表了我上辰家出戰,請務必盡全力!”

  陳瀟心�一笑,唐心是求自己“盡全力”,那是讓自己不用客氣,狠狠的教訓對方了。

  看來這個女孩子雖然看似平和,但是被人欺上門來,心中還是有火氣啊。

  那個威猛壯漢宮澤卻是一個幹脆的人,已經撩起袍子的下擺,大步走到了院子當中去了,原本有幾個隨他們一起來的隨從站在院子外的,就跑進來一個,雙手捧了一把造型古樸的日本武士劍,遞給了宮澤。

  “來吧!閣下!讓我見識一下上辰家內堂弟子的風采!”

  宮澤雙手橫握長劍,站在原地,厲聲喝了一句。

  陳瀟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雙手:“請等一下,我找一把劍來。”

  唐心看著陳瀟願意出戰,臉上一喜,眼神�閃過了一絲異色,忽然就轉身將自己座位前的菊葉紋刺的那把劍盒遞了過去。

  朗聲道:“閣下,這次是代我上辰家出戰!你是內堂弟子,也有資格用這把劍!須記得,不要墮了我上辰家的菊葉紋刺之名刃的威名!”

  菊葉紋刺?!

  眾人都是勃然變色!!

  這個小子,居然有資格用菊葉紋刺?!!

  上辰家一連出了兩個大宗師,數十年來,作為上辰一刀流宗家的佩劍,菊葉紋刺幾乎已經被日本劍道界視為日本第一劍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有資格用的!

  這個中國小子,居然有資格用這把劍?!

  陳瀟看了唐心一眼,卻微笑搖頭:“不必了,不必動用上辰家的名刃。”

  他緩緩走下了院子,看了看那個宮澤,走過了他的身邊,來到了院�旁,四處看了看,從�上攀下了一截藤條來,握在手�,這才轉過身來。

  藤條?

  西平等人楞了一下,正要發怒,可是西平畢竟也是一派掌門,忽然就詳細了昔年的那個傳說

  聯想到這個小子是來自中國,還和上辰家頗有源淵

  藤條!!!!

  頓時,西平臉色變了。

  陳瀟卻一臉古怪的笑容,望著那個威猛壯漢宮澤:“我還是用這個比較順手一點。”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彈彈彈

  宮澤畢竟不是一派宗家,雖然也是著名劍師,但今年才四十多歲,昔年田將軍橫掃日本的時候,他還不曾出生,對那段日本武林的恥辱歷史並不了解。此刻眼看這個“野原新之助”居然拿著一根藤條來和自己比試,不由得心中大怒起來。

  他原本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性子,劍道也以剛猛見長,此刻認定了對手是故意折辱自己,怒火險些就要從眼睛�噴了出來,心中只打定了一個主意:雖然是比武切磋不能真的斬殺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中國小子,但是也要砍下他一條手腳來,以泄心頭之恨!

  陳瀟右手握著藤條,在左手手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笑望著宮澤:“閣下,遠來是客,請出手吧。”

  宮澤臉色鐵青,振了振雙臂,原地運了運氣,口中喝了兩聲“嘿嗦!嘿嗦!!”

  然後又脫去了外袍,只留下了�面緊身的武士袍,這才刷的一聲,拔出了利刃來,一手握在手�,腳下往側滑開一步,刀刃指著陳瀟。

  此刻院子�眾人都坐在了兩側,中間留下的空間也足夠大,兩人所站立的位置之間還相隔了數米,陳瀟被這刀鋒指著,卻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逼人的鋒芒,心中一動:這個家夥也不是一味的魯莽,手下也有真本事的。

  兩人又這麽對峙了幾秒,宮澤畢竟是心中有怒火,終於搶先動手。陳瀟原本就有心看對方的實力,打了後發制人的心思,耐心倒是充足得很,眼看宮澤的眼神�閃過厲色,就聽見一聲斷喝。

  “呔!!!”

  這一聲斷喝勢若奔雷,宮澤腳下連續兩個跨步,木屐踐踏在石板居然發出了鏗鏘之聲。隨後他高大威猛的身形已經如猛胡一般撲到了陳瀟的面前,右手橫劍,猛的一個斜劈,就朝著陳瀟的肩膀上斜砍下來,如此威猛地一刀,似乎要將陳瀟整個人一劈為二!

  他雖然剛猛卻並不愚蠢。眼看陳瀟使用地不過是一根藤條——自恃自己這一刀下去。勢大力沈。對方如果是一柄鋼刃在手。或許還能抵擋。但是一更藤條。只怕輕輕一折就斷了。根本不可能橫起來抵擋自己地刀鋒。那麽這個小子。就只能躲閃!

  果然。陳瀟身體已經朝著一側滑步躲閃了。這一步邁步。宮澤地眼神�就閃過一絲精芒來。忽然就變做雙手握刀。深深地吐了口濁氣。就看見這一刀明明劈空。但是刀鋒在半途卻忽然折轉。拉過一條弧線。生生地從豎劈變成了橫斬。攔腰斬向了陳瀟腰間!

  這一下。陳瀟如果再想後退。卻是來不及了。唯一地辦法就只有抵擋。陳瀟雖然有瞬間移動地本事。但是此刻眾目睽睽之下。卻不願意施展出來。免得讓人看破了。後面會有麻煩。此刻瞬間。他卻不退反進。身體猛地一個旋轉。然後用他自己地後背狠狠地朝著宮澤地身上貼了過去!

  他這麽一轉身。一步後退。宮澤地手臂就有兩尺多。刀鋒更是長達三尺。這一下陳瀟卻忽然貼了過來。這一刀固然是落空的。卻讓陳瀟地背部幾乎就撞上了自己地肩膀!

  砰地一聲。陳瀟地後背砰在了宮澤地上臂。兩人卻居然變做了肩膀砰肩膀地姿勢。宮澤一生也經歷過不少次決鬥。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膽大妄為地對手!

  雖然這麽不退反進地選擇。固然是很微妙地躲開了自己地橫斬。但是比武之中。卻把自己地背部賣給了對手。更是犯下大忌!

  想到這�,宮澤立刻松開了左手,回肘就朝著陳瀟的胸口砸了下來,他身材高大威猛,手臂更是肌肉結實,力量猛烈,這一撞正砸在了陳瀟的胸口,每個人都聽見了“砰”地一聲,眾人不約而同心中就想:這個年輕人只怕胸口骨頭被撞碎了!

  宮澤一擊得手,握著刀柄的右手手腕已經翻轉了過來,還手一刀就回刺了下來!

  此刻陳瀟的背就靠在了宮澤的肩膀上,胸口挨了對方一個肘擊,身體還被對方的左臂狠狠的卡住了,而對方的刀鋒已經反刺了回來,他是躲無可躲,擋無可擋,仿佛就已經陷入了絕境!

  在周圍觀戰的眾人,西平小次郎看到這�,不由得皺眉:這個什麽內堂秘傳弟子,本事如此差勁?

  眼看這一刀反刺回來,就要刺進陳瀟的腰間,眾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這第一場比試就血濺當場。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忽然就聽見了一聲虎吼,這吼叫聲音中氣十足,卻帶著說不出地痛苦和倉惶,到了最後,尾音都顫抖了起來,好好的一聲氣勢十足的大吼,卻變做了慘叫。

  而更讓人驚奇的是,這慘叫,居然是宮澤發出的!

  就看見原本已經一手勒住了陳瀟,一手拿刀反刺的宮澤,忽然就仿佛觸電了一樣,猛的放開陳瀟,一把將手�的刀也扔了,整個人就仿佛中了箭的兔子一樣猛地跳了起來,原地一蹦三尺高,人在半空,原本挺直如標槍一般地腰桿就已經弓成了一個大蝦米一樣,落在地上之後,更是彎腰蹲了下去,整個人縮成一團。

  卻看見宮澤一張四方臉已經漲紅,憋的發紫,就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兩只大手,一手用力地捧住了自己的右腳,另外一手卻奮力的捂著自己的小腹,卻是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眾人剛才都沒有看清陳瀟的動作,卻只有西平等幾個高等劍師看清了。原來剛才陳瀟在一瞬間,貼著宮澤,身體並沒有掙紮,仿佛已經是一條案板上的魚,可是卻忽然做了一個厚黑之極的動作!

  他,擡起了自己的左腳,狠狠的踩在了宮澤的右腳之上!

  這些日本武者都習慣穿著木屐,就如同拖鞋一般光著腳,看上去固然是頗有風範,只是腳步的防護能力自然就差了幾分。

  陳瀟今天也入鄉隨俗,穿了一身和服,腳下也穿了木屐,這木屐的鞋底是用厚實的硬木制造的,剛才陳瀟忽然瞬間擡腳照著宮澤的右腳前半腳掌狠狠的踏了下去。厚實的硬木鞋底,頓時就和宮澤的赤足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陳瀟此刻已經是A級的力量強者,這一腳踩下去,就猶如建築工地的打樁機一般!力量何止千均?

  只是一個瞬間,宮澤就感覺到眼前一黑,耳中仿佛也聽見了哢哢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是斷裂,而是碎裂!!

  自己的前半腳掌的骨頭已經被陳瀟一腳踩得不知道斷成了幾塊!更無恥的是,陳瀟一腳踩了下去,腳底板還故意的用力揉了幾下,更是仿佛一個石磨一般,將宮澤的右腳的五根腳趾一一碾斷!!

  所謂十指連心,手指是如此,腳趾也是一樣!這一疼,卻差點把宮澤的老命都疼掉了,痛嚎了一聲,眼睛都險些黑了,忽然受到這麽陰狠的一擊,腳下已經站立不穩,身體一歪就要倒下,手�的刀自然也丟了。

  更可氣的是,陳瀟的攻擊並不只“踩腳趾”這麽一手!

  就在兩人剛才身體貼在一起的時候,趁著宮澤腳背踩斷疼得彎腰的當兒,陳瀟的左手已經悄悄的放了下去,在那麽一瞬間,屈指就對著宮澤的褲襠下狠狠一彈!

  雖然只是手指一彈,但是陳瀟的力氣何等驚人?這麽一彈,只怕連一根鋼筋都能彈得斷!

  他此刻已經退開了兩步,看著宮澤已經半躺在了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不住得顫抖,那張相貌堂堂的臉上已經疼得扭曲起來,一手抱著右腳,右腳已經血肉模糊,一個腳掌已經腫成了兩個大,手指縫隙�,露出了幾根腳趾已經完全扭曲變型。

  而另外的一只手,奮力的死死按著自己的小腹,卻礙於眾目睽睽之下,那個地方被打中,明明疼得要死,卻死活不肯伸手去摸,卻是把臉憋得發紫,幾乎要滲出血來了!

  除了西平和唐心等兩三個眼光達到一流水準的人,其他人都沒看見陳瀟剛才擡手去彈人家小JJ的這種惡劣動作,倒是唐心一張俏臉緋紅,有些羞怒的瞪了陳瀟一眼,心想這人出手太過卑劣,正大光明的比武,卻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

  踩腳趾,打褲襠,這都是三歲小孩子打架才會使用的招數吧

  陳瀟的臉皮卻仿佛比城�還厚,明明用了卑鄙的陰招,卻退開兩步,一臉正氣凜然,神色坦蕩,一派高山流水的氣度,遠遠的擡了擡手抱拳一禮,說話的聲音也是中正平和,微微一笑:“宮澤先生,承讓了!”

  可憐宮澤有心破口大罵,可是卻疼的要死,只怕一張口就要痛叫出來,只是死死的咬著牙齒不敢出聲,一對眼珠都險些瞪掉出來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輪到你了

  連唐心在內,看清了陳瀟的“黑手”動作的,不過就只有五個人:唐心,西平小次郎,高本一騰,神宮平八郎,還有伊藤大緒。

  就連那位博仁親王殿下,都沒有看清陳瀟的動作,卻看見不過一個回合,明明先前宮澤還大占上風,一個肘擊正中對方胸口,又將這個中國小子逼到了絕境,只要一刀下去就能解決了對方。

  誰知道一轉眼之間,情勢就急遽直下。被給予厚望的宮澤已經躺在地上縮成一團,而這個中國小子卻一派高人風範的站在那兒,笑瞇瞇的說什麽“承讓”之類的話,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博仁親王心中就有些惱恨,心想這個宮澤平日�傲氣十足,原本自己也是很看好他的,誰知道卻這麽不中用,一個中國小子都打不過,看來以後倒是不用理會這種草包人物了。

  想到這�,這位博仁親王就拿眼睛去瞟西平小次郎和那個矮胖的高本,西平小次郎心中也是惱火陳瀟出手卑劣,但是他畢竟也是一派宗家,仔細一回想剛才陳瀟的動作,從他不退反進,冒險將自己的後背送給了宮澤,整個人貼了上去,挨了對方一肘擊,還放任對方近身勒住了自己,這份膽量,就絕不是自己能有的動作,雖然有些卑劣和近乎兒戲,可是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卻毫無疑問是最好的攻擊手段了。日本的武道更講究實用,既然能有機會攻擊敵人的弱點,難道放著弱點不打,反而去打敵人最強的地方嗎?

  再想這個中國小子的動作,一踩一彈,動作快速敏銳,但是爆發力卻如此驚人!而且動作隱秘陰狠。卻又精準無比!

  他仔細回想了剛才的動作,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假如剛才是我是宮澤,在那樣地場面下,只怕也要吃虧!

  想到這�,望著這個中國小子一臉微笑的臉龐,忽然又看見了對方的手指。不由得下意識縮了縮小腹。

  只是看見了博仁親王的眼神望向了這�,西平小次郎心中一凜,他將全部希望賭在了這位博仁親王的身上,更是硬著頭皮跑來上辰家踢館,這種事情做了出來,早就沒有回頭余地的!今天如果贏了還好,如果輸了回去,只怕在全日本,都沒有隱月流地生存之地了!

  只是這個中國小子。看似兒戲一般地舉動。方才和宮澤地一戰時間卻太過短暫。這個小子地本事深淺卻還猶如霧�看花。自己今天前來原本是十足把握。現在卻有些懸了。不由得有些遲疑。又看了一眼身邊地同伴。

  同伴高本一騰身材矮胖。一臉和氣地笑容。其實也是一個厲害地角色。是日本著名劍道流派夕雲流之中地一位高手。也擁有正式地日本大劍師稱號。看似滿臉笑容。猶如一個商賈一般。其實心思狠辣。只是平日�卻都用那和氣地笑容來偽裝。手下地功夫也是很強地。在夕雲流之中。平日�不顯山露水。其實已經穩居流派內地第一高手。就連夕雲流當代宗家。都要對他恭敬有佳。

  這次他也投入了博仁親王地門下。得了一個皇家劍師地稱號。眼看宮澤落敗。西平小次郎就拿眼睛看自己。不由得心中惱火:這個小次郎。想讓我去探路!

  心中雖然惱火。但是卻忌憚小次郎地威嚴——在博仁親王地門下幾個劍師�,西平小次郎是最受信任地。自己要想獲得博仁地信任。就得做出點成績來才行。

  而那個宮澤。平日�一副傲慢地樣子。此刻輸了。在高本看來。宮澤已經徹底完蛋了!

  宮澤已經被留在院外地弟子進來擡了出去。但是人人都知道。這位著名地劍師已經徹底完了。

  若只是比武輸了,那還罷了,畢竟真的百戰百勝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輸了,今後回去苦練,總有找回場子的希望。可比武輸了,同時還被對手把那跟話兒打殘了,這種事情傳揚出去,只怕宮澤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不過,在博仁親王門下,西平小次郎穩居第一,自己和宮澤兩人只能爭第二的份兒,現在宮澤完蛋了,豈不是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想到這�,他狠了狠心,大步走了出來,看著陳瀟,臉上依然掛著和善的笑容:“閣下身手厲害,第二場,就請允許我來見識一下閣下的絕技吧!”

  西平小次郎眼看高本出手了,心�略微一定,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半步,雙手抱在胸前,凝神盯著陳瀟,心想這次倒要看看這個小子還有什麽陰招本事。

  高本一臉和氣的笑容,陳瀟也是笑得極為燦爛,兩人走近了,都是微微欠了欠身,看上去一團和氣。陳瀟卻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閣下,穿了鐵內褲嗎?”

  高本雖然也聽得懂中文,但是陳瀟忽然這麽低聲一問,不由得楞了一下。陳瀟看了看對方,眼神卻故意讓高本的胯下瞄了一眼,一臉同情的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仿佛在說:那你可慘了。

  高本被陳瀟這種眼神一瞄,心�忽然就慌了一下。隨後強自鎮定,心想:不過是一個會耍陰招的小子而已,我堂堂大劍師,只要加倍留心,那種不上臺面的卑劣手段,豈能是我的對手!

  可再一看陳瀟,不由得心中大怒。原來陳瀟已經退後了兩步,正在做熱身運動——旁人熱身不過是擰腰擡腿,陳瀟卻故意擡起了右手,幾根手指來回晃動,仿佛做什麽準備一般

  高本雖然心中惱火,但是他性子更陰沈一些,臉上不動聲色,只是對院子之外的人招了招手。

  很快,一個身材和他相仿佛地夕雲流弟子,也是生得矮胖。快步走了進來,奉上一柄短刀。

  旁人看了,不免就心中會想:這高本自己身材矮胖,連選弟子都是挑了和自己身材一樣地。

  高本使用的武器,刀鋒比尋常地武士刀短了一些,卻又比脅差短刀要長了一些。尺寸有些奇怪。不過他身材矮胖,將這短刀握在手�,虛劈了兩下,卻很是順手,雙手握了刀柄,亮了一個架勢,看著陳瀟:“請吧!”

  陳瀟笑瞇瞇的樣子,擡了擡右手手指:“我來了哦?”

  “來吧!”高本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怒氣了。

  陳瀟卻不動,依然原地晃手:“我真的來了哦!”

  “來吧!”高本握刀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我可是真的要來了哦!”陳瀟仿佛依然還在動嘴皮子。

  高本終於忍不住喝了一聲:“要來就來。羅嗦什麽!”

  “好!”

  陳瀟一聲回答只有,忽然身體原地一晃,一個大步邁了出去。兩人原本之間相距還有七八步地樣子,陳瀟卻只跨了一步,驟然就到了高本的面前!

  高本就覺得眼前一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家夥仿佛有妖術一般,一步就晃到了面前,不由得心中一驚。

  陳瀟一步邁出,卻是故意連續使了兩個瞬移,看似一步,其實已經是幾步踏了過來。只是旁人卻看不清而已。

  高本眼看對方動作快得驚奇,雖然心中驚訝,但是他畢竟也是高手,雖驚卻不亂,擡手一刀就挺刺了過去。

  這一刀迎面紮了下去,眼看刀尖到了陳瀟的胸口,陳瀟卻忽然一個轉身,身體猶如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他的身上就仿佛塗了一層油。鋒利的刀鋒就從他地身體旁這麽硬生生的滑了過去!再看陳瀟,在刀鋒之下猶如舞蹈一般滑過,只是外衣卻留下了一線細微的裂痕!

  高本原本剛才就被陳瀟詭異的身法所驚,心�有所準備,眼看對方用這種怪異的辦法躲開自己的刀鋒,卻並不慌亂,大喝一聲,手�的短刀連續幾記劈斬落了下去!

  他這麽全力施展開來,卻是伸手敏捷之極!渾然沒有方才那種矮胖笨拙的樣子。這位夕雲流的劍道高手。卻居然是一個快刀手,就看見他矮胖地身體仿佛一個肉球一般。但是動作卻猶如脫兔,矮胖的身影上下翻飛,刀鋒如影,來回旋轉,頓時刀光四射,如一團雪花一般將陳瀟裹在了其中!

  不過是短短的片刻,他只怕已經劈出了幾十刀!

  在場地上辰家的八傑,原本因為高本的身材有些輕視於他,此刻也不由得動容:這個胖子,也是有真本事的!這種暴風般的攻擊,著實驚人!

  陳瀟的身影就猶如花蝴蝶一般,在一片刀光之中來回穿梭,他仿佛是有心賣弄,並不急於攻擊,卻故意左一步,友一步,引著對方的刀鋒往自己身上招呼,每次都是等到對方的刀鋒堪堪要割到自己了,才一步躲閃開來。

  陳瀟如此舉重若輕,卻是有原因的。須知道,當初老田傳授陳瀟功夫地時候,就常常操練陳瀟。老田最擅長的就是刀法,至於刀法之快,普天之下,如果他認第二,就無人認第一了。陳瀟練“短打”的身法的時候,就是在老田的快刀蹂躪之下成長起來的。如果這個高本招數多一些變化,虛虛實實交錯起來,或許還能給陳瀟造成一些麻煩。

  但是偏偏他先入為主,認定了陳瀟的身法玄妙多變,哪�還敢用虛招去騙對方,只是一味求快,刀刀狠歷快速,只求以速度逼得陳瀟手忙腳亂。可是在陳瀟得感受,這個胖子的刀雖然也不慢了,但是比老田卻還差了太遠。

  在這種快刀之下遊走“短打”的身法,卻是陳瀟最熟悉地,躲避起來也是遊刃有余,甚至連瞬間移動都用的少了。

  胖子一口氣劈了幾十下,氣勢略微有些下降,後退了兩步,微微喘息,勻了勻氣,高本才後退兩步,陳瀟卻仿佛不幹了。叫了一聲:“怎麽不來了?”

  話音才落,就看見他已經身影如鬼魅一般貼了上去,擡起手�的藤條,就朝著高本的臉上抽了下去。

  高本擡起刀去斬,刀鋒還沒貼上藤條,陳瀟就已經一步滑到了高本的側面。左手揮拳就打,依然是對著高本的臉上招呼。

  高本大怒!比武之中,除非雙方相差太大,否則決不會攻擊對手的臉部,因為臉部都是武者防禦最嚴密的地方,這個小子如此托大輕佻,分明就是輕視自己!

  他手�橫刀就去斬陳瀟地手腕,陳瀟一縮手,忽然就做勢擡起左腳。輕輕一笑,低聲飛快道:“踩你腳了哦!”

  高本嚇了一跳,腦子�頓時就想起了剛才宮澤地腳被踩碎。腫成兩個那麽大地模樣,下意識就是一縮腳。陳瀟擡起的左腳卻並沒有踩下,一步又側滑到了旁邊,卻又是擡手朝著高本地臉上撫了過來。

  高本心中怒極,偏偏這個小子的身法太過鬼魅,這個家夥年紀輕輕,劍道如何現在還不知道,但是這種鬼魅地身法,卻不知道是怎麽練出來的!

  他卻不知道。陳瀟的身法是現在的武學第一人老田獨創的“短打”,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絕學了,更加上陳瀟擁有瞬間移動,在實力提升之後,瞬間移動使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尤其是短距離近身搏擊的時候,更是時而瞬移之下,哪怕是瞬間閃開幾十公分的距離,外人站得遠了看不清楚。卻讓高本吃夠了苦頭。

  眼看陳瀟的手到了面前,高本無奈,只能側了側腦袋,舉刀去刺,試圖拉開兩人地距離,卻不防陳瀟的身體忽然就再次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已經莫名其妙的轉到了半米之外,高本這一閃自然就落空。就感覺到臉上一疼。啪地一下,半邊臉頰的肥肉都腫了起來。

  其實陳瀟這一掌並沒有打實。畢竟對方也是一個高手,陳瀟不過是憑著短打的身法加上瞬間移動來欺負人而已,手掌一撫之後,不過是指尖略微在對方的臉頰上掃了一下,雖然留下了一片紅印,卻並不太疼。

  但是高本身為一派高手,居然被人正面打了臉,這種恥辱讓他如何還能沈住氣?

  大叫了一聲,忽然就身體往陳瀟死命的沖了過來,手�的握著短刀的手微微曲了起來,在這一瞬間,肥胖的身體縮成一團,和刀勢隱隱的融合在了一起,居然隱隱地都有些“人刀合一”的模樣了!

  對方這麽發狠的搏命一擊,陳瀟不敢正面抵擋,趕緊就連續幾個大步後退閃開,高本這威猛的一擊落空,陳瀟又如一個牛皮糖一樣貼了上來,正是高本招式用老的時候,就聽見陳瀟輕輕笑著喝了一聲:“天靈蓋!”

  說著,揮手而上。

  高本心想,你當老子是白癡啊!你說打天靈蓋我就相信你真的打天靈蓋?

  可誰知道,陳瀟居然就擡起藤條,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打了下來。

  高本原本一怒,可是隨後發現對方這一擊,招數軟軟,動作也是拖泥帶水,松松垮垮,簡直就是一個劍道門外漢一行。

  他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個小子根本就不會劍道,只不過憑著一套鬼魅的身法!

  陳瀟的藤條沒落在高本地頭上,高本就已經擡刀封住了腦袋頂,陳瀟微微一笑,也不氣餒,又叫了一句:“打耳光!”

  藤條落下一橫,就抽向了高本的臉蛋。

  高本這次還是不信,卻沒想到陳瀟居然“言出必行”,說打耳光就真的打耳光,而且攻擊還是這麽松松垮垮,毫無架勢可言,輕輕松松就躲開了。

  他心�一動,更是信了三分:這個小子只會用身法來回躲閃,卻真的不會劍道,不懂得攻擊的手段!!!

  想到這�,明明陳瀟進攻的手法�破綻百出,高本卻不反擊,只是老老實實的抵擋,將臉上的這一擊躲開之後。又聽見陳瀟叫了一聲:“踢褲襠!”

  高本立刻就是往後一撅屁股,果然躲開了陳瀟擡起的一腳,接著陳瀟又叫了一聲:“天靈蓋!”

  高本:我擋!

  “打耳光!”

  高本:我閃!

  “踢褲襠!”

  高本:我撅屁股!

  陳瀟來來回回仿佛就只有這麽三個攻擊手段:天靈蓋,打耳光,踢褲襠。

  高本居然也耐住了性子一味招架。

  等陳瀟把這可憐地三板斧反反復復打了足足六遍,高本心中大定!

  看來這小子果然就這麽點兒本事而已!

  等到了第七次,陳瀟再次擰身貼了上來,口中喝道:“天靈蓋!”

  高本此刻已經習慣了陳瀟地“言出必行”,對方那松松垮垮的進攻他也毫不畏懼,聽了陳瀟地大喝,就舉刀往上一封。

  誰知道這次陳瀟口中叫著“天靈蓋”,卻同時擡起左腳朝著高本的褲襠位置狠狠踢了下去!

  腳法迅速淩厲,卻比剛才之前的六次要不知道迅猛的多少倍!

  高本臉色狂變,全力往後一撅屁股,這才堪堪躲閃開來,只是他肥胖的身體猛然往後拼命撅屁股,下盤就有些僵硬了,不由得身體一晃。

  陳瀟哈哈一笑,左腳腳尖雖然踢空,卻順勢往下重重一落!

  “嗷!!!”

  就看見高本一張胖臉猛然扭曲起來,臉上的肌肉都顫抖不已,陳瀟的左腳已經很很踩在了他的右腳之上,他往後那一撅屁股的動作,卻沒有閃開陳瀟的踐踏

  哢的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高本已經身體猛然就跳了起來,丟了刀,下意識的就去捧自己的腳。趁著他跳起來捧腳的時候,陳瀟已經笑瞇瞇的伸出了左手,對著他的胯下屈指一彈

  砰!

  所有人都傻了!

  眼看著這位夕雲流的劍道高手高本一騰,也如上一個家夥宮澤一樣,被陳瀟踩碎了右腳,同時捂著褲襠躺在了當場,身體蜷縮成一團,疼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猶如肥胖的大蝦米一樣,在院子當中顫抖打滾

  陳瀟已經笑瞇瞇的退開幾步,彎腰行禮,站直了之後,一臉坦蕩無私的表情,猶如清風明月一般正氣凜然:“承讓!”

  那一派防範,仿佛剛才下陰招的人根本不是他。

  陳瀟抱拳之後,轉身看著站在內堂上的西平小次郎,微笑,眼神卻透著三分怪異,眨了眨眼:“下一個,是不是輪到你了?”看著高本躺在那兒捂著褲襠猶如殺豬一般尖叫,又看了看陳瀟臉上那略微帶著三分羞澀的年輕人的和煦笑容,西平小次郎忽然覺得自己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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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40:38

  第一百八十六章  竹泉屋

  雖然這個伊藤京手�總是搖晃著一把扇子,有些裝模做樣,但是陳瀟卻能感覺到,他可不是那種沒有心機的世家紈絝子弟,這個年輕人的眼神�總是會偶爾流露出一絲陰柔的精明來,只是卻掩飾得很仔細罷了。

  一路下了山,陳瀟看了看這個伊藤京:“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伊藤京立刻哈哈一笑:“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就隨陳瀟君一起走一趟吧,我從小在這神戶長大,各處也都算熟悉,也算是陪你到處遊覽一番。”

  陳瀟原本想拒絕,不過轉念一想,心想我是去見海神,你如果自己找麻煩,卻不怪我了。

  這上辰一刀流果然是日本的名門,伊藤京略微吩咐了一下,兩人才走到了官邸大門口,門外就已經挺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幾名年輕的弟子已經換上了一身的黑色西裝,站在門口,等著兩人出來,立刻就是九十度的彎腰鞠躬,動作整齊劃一。

  陳瀟忍不住笑了笑:“你們日本人都喜歡這麽講排場嗎?看上去倒不像是一刀流,而像是山口組了。”

  伊藤京撇了撇嘴:“見笑了不過,山口組那種東西,怎麽能和我上辰家相提並論。”

  說著,就邀陳瀟上了車。

  此刻距離太陽下山時間還早,這個伊藤京幹脆就充當了導遊,領著陳瀟乘車在神戶各地轉了一圈。那日本的所謂名勝古跡,在陳瀟看來實在一般,看慣了國內的古建築的氣勢磅礴和大氣,看到日本的那些所謂的古跡,真的很難讓人有什麽震撼。

  不過伊藤京這個人卻是極聰明地。談吐風趣。舉止不凡。而且偏偏還是刻意地討好陳瀟。做事情又極有分寸。非但不會讓人嫌煩。反而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時間長了。陳瀟倒也漸漸地看他順眼了幾分。只是他時不時地拿出扇子來擺兩下。未免有些好笑。

  在伊藤京地陪同下。陳瀟終於吃到了正宗地大名鼎鼎地神戶牛肉。只不過他實在不算是什麽美食家。對美食也沒什麽品鑒地品味。只是覺得除了口感略微細嫩鮮美一點之外。和自己吃過地其他牛肉也沒太多差別。

  到了傍晚時候。陳瀟才來到了和海神約定地見面地點。

  只是看了看左右。卻沒找到海神地身影。最後才在路旁地一個古樸地石質路燈上。看到了一行刻下地字跡。

  “我去富士山看雪了。回來後再找你。”

  字跡歪歪扭扭。寫得很是潦草,卻把那好段段的一個造型古樸的燈柱給毀壞了。

  陳瀟看到這�,心中卻反而一松。那個行事肆無忌憚的女人,在身邊實在是麻煩一件,她暫時離開也好。

  此刻陳瀟卻也從伊藤京這�得知了,原來張小桃是獨身一人跟著那位內親王回去的。至於煙花和孔雀,早就離開了。

  陳瀟也嘗試用話去套伊藤京,想打聽一下,為什麽那個唐心要挽留自己住在這�兩天,不過這個伊藤京口風卻極緊,隨意說笑了兩句。就輕易把話題轉開。

  “既然天色已晚了,反正無事,不如我做東,請陳瀟君品嘗一下正宗地當地清酒,如何?”

  伊藤京又拿出了那柄折扇來搖晃,只是此刻太陽已經下山,氣溫很清涼,他這種做派,卻實在有些做作的味道了。

  陳瀟不置可否。伊藤京就哈哈一笑,拉著他上了車。

  看得出來,在神戶這個地方,上辰一刀流似乎頗有勢力。

  伊藤京帶著陳瀟來到了一個地點偏僻的地方。下了車,就看見面前一襲寬闊地布簾,兩旁掛著的是仿中式漢唐風格的宮燈,隱隱的�面還傳來了充滿了日本風格的絲竹樂曲。

  挑起簾籠,迎面就看見一方繡著精致圖案的屏風,掐金邊走金線。顯然是一件極珍貴的物件。

  身後的那幾個上辰家的年輕弟子就留在了外面沒敢跟進來。兩人才走了進來,就聽見屏風口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隨後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灰色和服的女子,邁著小碎步就跑了出來,來到兩人面前,盈盈拜在了地上,嗓音柔媚而不膩:“伊藤少爺!”

  這個女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年紀,說的是日文,陳瀟也聽不懂,只是看她對伊藤的態度恭敬之極,想來伊藤京大概是這�的老客了。

  伊藤京對陳瀟自然是客氣溫和,但是對著旁人卻不假言辭,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什麽,又指了指身邊的陳瀟。

  那個和服女子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陳瀟一眼,趕緊又拜了一拜,慌忙應對了兩句,這才站了起來,彎腰恭敬的引著兩人走了進去。

  走進了�面,卻發現別有洞天。

  一個修造得極為精致的院落,面積雖然不甚大,不過院子地一角種植了一片翠綠的竹林,中心射了一片池塘,晚風吹過,將竹林吹得嘩嘩作響,池塘上磷光波動,看上去也頗為雅致。

  顯然當初造這個院子的人也是心中頗有丘壑的。

  而這個四方的院子周圍,四條走廊之上,飛檐走壁的雕刻都是極盡精美。那個和服女子就引著兩人走進了東邊走廊旁的一個門口,拉開了門,躬身請兩人進去。

  這�面的房間則是典型的日本風格了,陳瀟脫下鞋子上了榻榻米,隔著一張小桌,和伊藤京兩人相對而坐。

  不多片刻,兩杯繚繞著霧氣地香茶就端了上來。

  而伊藤京實在是一個妙人,口才極好,隨意和陳瀟說了一些神戶當地地趣聞軼事和古老傳說,倒是將氣氛弄的很是融洽。而且還特別細心地讓人送來了一塊軟墊給陳瀟,生怕陳瀟這個中國人坐不習慣日本的榻榻米。

  此刻兩人坐在房間�,這房間倒是並不大。左右都是那種紙糊的活動�門,往作看去,是那院子�的竹林,往右看去,卻是一個半敞開地圍欄,外面則是一方平靜的湖面。景致卻是極好的了。

  片刻之後。兩個眉目清秀的和服女孩,端著盤子上來,將一道一道精致的日本料理奉上。伊藤京也不客氣,拿起一雙雕刻精美的竹筷就指著面前地美食菜肴,然後望著陳瀟笑道:“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形容美好生活:寧可食無肉,也要居有竹!哈哈我學到這句話之後,仔細想了好久,發現這話說的實在是妙。不過在我看來。如果能做到;食有肉,飲有酒,居有竹——那麽就算是完美了。”

  陳瀟原本是不太怎麽喜歡吃生魚片的。不過這�的生魚片做的卻是很好。伊藤京居然極為博學,還對陳瀟介紹了一番生魚片的學問,陳瀟這才知道,原來做生魚片也有那麽許多講究:比如切片的刀法就有諸多變化,切法的不同,也會影響口幹。卻不是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弄一條魚來隨便切切就好了。

  此刻地伊藤京,卻已經盡數褪去了白天在泉流宮�所見的那個眉宇之中野心勃勃的年輕武者地模樣了,舉手投足。品酒說笑,倒是頗似一個世家紈絝貴公子的風采。

  又過了會兒,兩只精美的青瓷瓶送了上來,伊藤京頓時精神一振,笑道:“陳瀟君,這�的酒可是全日本都有名的!這店家的名字就叫做竹泉,卻是因為這家店的後面,有一眼地泉,泉水的水質極好。用這泉水釀的酒,口幹就最是清冽。只是那地泉地水卻不是常年都有,只是每年固定的季節才會出水,你這次來的正是時候,如果再過兩個月,到了枯水季來的話,就只能喝到酒窖�藏的沈酒了。雖然一樣是這泉水釀制的,但是沈酒的味道卻不免差了幾分。”

  陳瀟微微一笑,就要伸手去拿瓶。可是伊藤京卻提著扇子。隔著桌子輕輕擋住了陳瀟的手,眼睛�帶著笑意:“莫急。如此好酒,卻不是這麽飲的。”說完,他拿著折扇,在桌角上啪啪啪輕輕敲了三下。

  隨就陳瀟就聽見了旁邊地拉門後傳來了一陣細碎輕巧的腳步聲,隔著薄薄的半透明的門幔,拉門之後,幾個苗條的身影隱約可見。

  隨著拉門被輕輕退開,那個先前的和服女子已經跪坐在了外面,輕輕一拜,臉上滿是恭敬的笑意,對著伊藤京就說了一句什麽。

  在她的身後,幾個身穿各色和服,容貌精致的年輕女孩跪坐在那兒,低眉順眼,眉宇之中說不盡地恭順溫婉。

  陳瀟一看這個場面,心中就隱隱地猜到了幾分什麽,不由得微微皺眉。

  難道這�原來是一個喝花酒的地方?這個伊藤京居然帶自己來這種地方招待,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伊藤京看見陳瀟皺眉,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也不解釋,只是看了看外面地幾個女孩,點了點頭。

  那個和服女子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手,四個女孩就先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在陳瀟和伊藤京的身邊各坐了兩個。

  陳瀟身邊坐下了兩個柔媚的女孩子,頓時覺得大不自在,動作也不由得僵硬了起來,就想起身走人。不過畢竟和伊藤京相處了一天了,伊藤京這人言語風趣,對自己又極客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對自己如此客氣招待,卻不好翻臉了。

  硬著頭皮做了會兒,卻看見兩個女孩子並沒有靠過來,這才心中松了口氣。

  陳瀟坐在兩個女孩子的中間,就感覺到身邊女孩身上的香氣,側目看去,兩張溫婉的臉龐上盡是恭順溫柔,眼波輕盈,肌膚細致,雖然有一點化妝了痕跡,但是很明顯,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兒。

  伊藤京看出了陳瀟的局促,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陳瀟左側的女孩就立刻拿起竹筷來夾起一片三文魚來送入他的口中,右側的女孩立刻斟酒,又親手將酒杯送到陳瀟嘴邊。

  一只纖細的小手端著青花瓷的酒杯送到面前,就聞到了一股輕輕幽香,卻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這美酒的香氣,還是女孩兒的小手香氣了。

  陳瀟有些尷尬,幸好此刻對面的伊藤京就開口笑道:“陳瀟君不要多想了。這�可不是那種俗氣的地方哦。這�陪酒的女孩子,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保證每一個都是清清白白的處女之身。也只有這種幹凈的女孩子,用細嫩潔凈的小手,端著這美酒來伺候,才別有風味啊。”

  他說的是中文,房間�四個女孩都是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在這�居然還有中國客人吧。

  他這麽一解釋,陳瀟這才放心。原來真的只是單純的伺候吃喝而已,卻不是那種低俗的風月場所,他松了口氣,但畢竟有些尷尬,身邊女孩子端來的酒杯,只是略微抿了一口就不再多喝了。

  倒是對面的伊藤京卻揮灑自如,坐在那兒,左邊的女孩夾菜,右邊的女孩餵酒,吃喝之後,還有一雙小手拿著素白的手巾幫他輕柔的擦拭嘴角。

  而這�陪食的女孩子,顯然都是受過精心的訓練,客人不用開口,只要眼神示意,眼神落在桌上哪一道菜肴,立刻就會送到你嘴邊來,細致周到,體貼之極。

  雖然不設什麽真正的低俗風月,但是一個嬌嫩的女孩給你餵食送酒之際,身體難免輕輕挨過來,那種微微有些曖昧的溫軟香艷,卻反而最是微妙。

  這樣的享受,倒是十足了。只是陳瀟看在眼�,卻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如此溫軟奢華的生活,這個伊藤京看上去仿佛是習以為常了。只是身為練武之人,這樣的生活過多了,只怕骨頭都軟了,那�還能保留下尚武的風骨?

  看著這個一臉享受,甘之若飴的伊藤京,又想起了他今天在泉流宮�說起昔年田將軍事跡的時候,神往熱切,雄姿勃發的樣子。陳瀟不由得心中一動。

  到底,哪一個才是這個伊藤京的真面目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婦人之仁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一個女孩子眼看陳瀟遲遲沒有動靜,生怕冷落了客人,又端起了酒杯送到面前,陳瀟搖頭,伸手推開了杯子,卻用力有些大,叮的一聲,杯子落在桌上,頓時就裂開。

  伊藤京臉色一沈,還沒說完,陳瀟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已經神色惶恐,趕緊拿起手巾來給陳瀟擦拭身上的酒水,又伸出手去撿桌上的碎杯,只是動作有些急了,“啊”的一聲,細嫩的指尖卻被碎片劃破,頓時血就流了出來。

  陳瀟皺眉,下意識就隨口道:“你沒事吧?”

  “沒”女孩子也是條件反射一般,張口就說了一個字,隨後就忽然臉色一白,趕緊閉上了嘴巴。

  只是她說的這個“沒”字,陳瀟卻聽得真切,分明就是中文!

  “你是中國人?”陳瀟臉色有些怪異,看著這個女孩,女孩卻一臉的畏懼和惶恐,張了張嘴巴,一張俏臉滿是懼色,卻說不出話來了。

  伊藤京的臉色已經沈了下來,眼神�那股陰柔之氣冒了上來,陳瀟看著身邊這個女孩的懼色,心中嘆了口氣,搶在伊藤京之前就哈哈一笑:“好了,也沒什麽,正好我出身低微,這種享受卻是不習慣的,讓她們出去吧,我們自己喝酒說話,也好自在一些。”

  伊藤京若有所思的看了陳瀟一眼,又看了看陳瀟身邊惹禍的那個女孩,臉上的怒氣瞬間就褪去,眼神�也露出笑意來,哈哈一笑,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揮了揮手,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四個女孩趕緊就站了起來。盈盈一拜,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門離開。

  “陳瀟君。倒是憐香惜玉地人。”等人都走了。伊藤京才仿佛笑了笑。

  陳瀟心中有些不舒服。只是淡淡道:“一點小事情而已。沒必要為難她們。”

  他在這種地方。卻沒想到遇到地一個服侍自己地女孩居然是中國人。心中不免就有些郁悶。只是也知道。這種事情。在如今地世道也是常見。不過是世俗之中免不了地現象罷了。

  伊藤京卻多看了陳瀟兩眼。眸子�閃過了一絲光彩。很快就隱了去。然後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卻都絕口不提剛才地事情。

  只是過了會兒。外面地院子�卻忽然就聽見了一聲喝罵。隨後就是一連串日語地叫嚷。隨後嘩啦一聲。卻是一個人從院子側面地走廊拉門�跌了出來。

  一個女孩子痛苦地哼聲。被推得跌在了地上。就看見對面地門�。兩個男人大步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男子伸手就去抓那個女孩地頭發。

  女孩吃痛,連連後退,又被推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就朝著陳瀟和伊藤京所在的這個房間的門口倒了過來。

  陳瀟和伊藤京兩人同時都是臉色一變,露出了幾分不豫來。

  而陳瀟更是一眼就看見了,被推跌在地上的那個女孩,正是剛才之前陪坐在自己身邊。那個不小心灑了酒,割破了手指的中國女孩。

  走過來的兩個日本男人顯然都是喝了些酒的,面色通紅,口中惱火的大聲叫罵了幾句,陳瀟雖然聽不懂,卻想來不是什麽好聽地話。

  那個這�管事的灰色和服的女子早跑了過來,在一旁連連點頭哈腰道歉,場面一時有些混亂。只是那兩個男人依然不易不饒,其中一個男人做勢就要擡腿去踢那個中國女孩。女孩嚇地尖叫了一聲,拼命往後縮,卻已經靠在了陳瀟這個房間的門口了。

  “怎麽回事?”陳瀟皺眉。他聽不懂中文,只能問伊藤京。

  伊藤京語氣冷漠:“隔壁房間�的客人,大概是那幾個女孩退出去之後,這�的老板娘就派她們去了其他房間陪客。可是剛才陪你的那個女孩,好像是一個中國人吧,她不小心被客人認了出來,引發了不滿。”

  “不滿?”陳瀟皺眉:“什麽不滿?”

  伊藤京臉色有些古怪。卻苦笑道:“我說出來。你可不許生我的氣那個醉鬼說,中國女孩怎麽能在這種高檔的地方工作。就算是出來服侍人,中國女人也只配去那種低級的妓館”

  啪!!

  伊藤京才說完,陳瀟的臉色已經鐵青,一拍之下,面前地這張桌子頓時就裂成了兩截!

  他隨手一拍就有如此力道,讓對面的伊藤京神色一動。就看見陳瀟輕輕拿起面前的一只竹筷,手腕一抖

  外面的那個酒醉的男人還在叫罵什麽,擡起手來欲打人,卻忽然就慘叫了一聲,捏著手腕就坐倒了下去,就看見他的那只手掌上,一只竹筷正將他的掌心紮穿!

  後面的那個同伴頓時一驚,尖叫了幾聲,隨後就聽見嘩啦嘩啦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院子外面蜂擁沖進來了數十條大漢。

  人人都是一身黑西裝,表情猙獰,更有人就隨手提著短刀之類地武器。

  伊藤京看到這�,不由得哈哈一笑:“陳瀟君,看見了麽,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黑道呢。”

  那個被陳瀟用筷子刺穿了手掌的人已經被人扶了起來,外面紛紛喝罵。

  就聽見嘩啦一聲,陳瀟這�的房間拉門被人踹翻了,幾個人就沖了進來堵在門口,眼神懷疑的盯著陳瀟和伊藤京看了看,質問了兩句什麽。

  這些人看來也有幾分眼色,從那個受傷的家夥的角度,丟筷子的方向,倒是陳瀟這�嫌疑最大了。

  看著門口幾個一臉兇狠的家夥,伊藤京卻輕輕一笑,微微擡高了聲音,說了一句什麽。

  頓時,他這句話一說,外面立刻鴉雀無聲!

  門口這幾個家夥,原本其中一個連刀都拔了出來了。一聽伊藤京說話,那張臉上地猙獰頓時消失不見,臉色當場就白了下來,臉頰肌肉不停地顫抖。

  陳瀟嘆了口氣,對著門口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擡了擡手,輕輕道:“你過來。”

  那個女孩子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看見陳瀟召喚,猶豫了一下,卻也有些聰明,趕緊就幾步爬了過來,跪坐在陳瀟地身側,身體隱隱發抖。

  外面的一群大漢都已經呆住了,伊藤京說地話,仿佛就猶如一道魔法咒語一般,那些人哪�還有半分囂張的模樣?

  隨後。�面的一個中年人,仿佛是首領模樣的,趕緊就幾步擠了過來。進了門來,跪坐在了地上,對著伊藤京點頭哈腰,口中連連道歉。

  “他說什麽?”

  那個女孩正心驚膽戰,就聽見耳邊傳來陳瀟的聲音,她不由得一哆嗦,可隨後看見了陳瀟沈穩清澈的眼神,心中一定,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他,他說;不知道是伊藤少爺在這�,所以才得罪冒犯了,他他正在謝罪。”

  陳瀟點了點頭,又低聲問道:“這些是什麽人?”

  大概是湊地有些近了,女孩嬌嫩的臉上浮出一片紅暈,卻不敢往後縮,只能低聲道:“他們是”

  “他們是佳吉會的,哼。一群垃圾而已。”伊藤京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神色極是輕松。

  “黑社會?”陳瀟沒有問伊藤京,而是問身邊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眼睛都紅了,差點就要哭出來,顫聲道:“神戶這�勢力最大的我,我得罪了他們,恐怕”

  陳瀟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你把他們說地話翻譯給我聽。我保你沒事。”

  女孩心中一驚。看著陳瀟一臉輕松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個年輕人雖然看上去器宇有些不凡。但是畢竟是一個中國人而佳吉會在這�可是第一號的大組織啊

  可隨後一眼看見了陳瀟面前地竹筷,少了一只,聯想到剛才打自己的那個人,手掌正是被一只竹筷刺穿了,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震。

  那外面的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哈腰,賠罪了幾句,伊藤京這才開口,他說話的內容,旁邊的那個女孩都小聲翻譯給了陳瀟聽。

  伊藤京看著那個中年人,冷冷道:“佳吉會現在的威風可不小啊。我在這�和朋友喝酒,居然都被你的人把門踢破啦。”

  那個中年人滿頭大汗,連連頓首,語氣�已經有哀求的意思了。

  伊藤京神色冷漠:“我也不欺負你,免得外面人說我上辰家不講道理。誤會是誤會,只是,我在這�款待貴客,你們卻讓我丟了面子,還驚擾了我的貴客,總要給我一個交待。”

  那個男人擦了擦汗水,擡起頭來,遲疑地看著伊藤京,卻看見伊藤京冷漠的眼神,不由得身體一哆嗦。

  終於,他咬了咬牙,轉身對著身後的人喝道:“剛才是哪個混蛋踢翻了伊藤少爺的門!”

  其中一個人趕緊就膽戰心驚的走了出來。

  那個中年人眼神�滿是狠厲:“腿打斷了!”

  他話音才落,兩個手下就搶了出來,從旁邊提起木棍來,狠狠的砸了下去!

  哢的一聲,那個方才踢門的家夥,腿骨頓時就折掉了,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了起來。疼地慘叫了一聲,頓時暈了過去。後面自然有人趕緊將他拖了下去。

  那個中年人這才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恭順:“伊藤少爺,您滿意了嗎?”伊藤京連眼角都不曾動一下,神色就那麽冷著,淡淡道:“手下人犯錯,難道當首領的,就沒有管教無方的錯誤嗎?”

  那個中年人差點都快哭出來了,猶豫了一下,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從身後的手下手�搶過了一柄短刀來,一把拔了出來。

  陳瀟還以為是伊藤京逼人太狠,這個黑道老大要拼命了,可沒想到這個家夥拿著刀。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房間�的桌子旁,將自己的左手按在了桌面上,刀鋒紮在了手指縫隙,對著伊藤京恭聲道:“伊藤少爺!請饒恕我的過錯吧!”

  哢!

  刀鋒往下一壓,頓時將自己地小拇指就齊根割了下來!!

  十指連心,這麽生生割掉自己一根手指。這個中年人疼地連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手掌斷指處血流如註,卻趕緊從懷中扯出一塊手帕來飛快地包上,重新拜倒在了地上,又磕了兩個頭,聲音�依然全是恭敬和畏懼:“伊藤少爺,伊藤少爺,請務必饒恕我的過錯吧!”

  伊藤京這才輕輕嘆了口氣,連眼角都沒瞟桌上的那根斷指。懶洋洋道:“罷了,雖然不足以懲罰你的過錯,不過看在你還算誠懇。饒恕你了。帶著你的人快快離開,以後不許在來這�了。這種高雅的地方,也是你們能來地嗎!”

  那個中年人在伊藤京面前簡直就猶如一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般,雖然疼得要死,臉上卻依然拼命堆積起笑臉來:“是!是!伊藤少爺教訓得是!這樣高雅的地方,不是我們這種低賤身份的人能進來的!”

  說完之後,他還不忘記拜下行禮,這才站起來,一路撅著屁股退出了門口。帶著人倉惶離去。

  陳瀟卻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伊藤京,伊藤京定了定神,轉臉看向陳瀟的時候,臉上的那種冷漠就消失了,變成了親熱的笑意,甚至還有幾分陪笑地味道:“讓陳瀟君見笑了。”

  陳瀟搖頭:“想不到伊藤君,在這�居然如此威風啊。”

  “不敢!”伊藤京對陳瀟倒是客氣到了極致。

  旁邊那個女孩已經看得呆住了。在她心中,那些黑道老大就已經是只手遮天一般的人物了,偏偏在這個伊藤少爺面前。卻嚇得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而這個伊藤少爺,卻仿佛對自己身邊這個年輕的中國人陪笑

  “我們走吧。”陳瀟站了起來,看了看桌上留下地那根斷指和一灘鮮血:“這樣的情景,已經沒有繼續喝酒的興致了。”

  伊藤京自然是對陳瀟的提議絕不反對。只是陳瀟才走了兩步,忽然就看見了身側那個女孩可憐兮兮的眼神,終於嘆了口氣,心中不忍不管,沈吟了一下:“你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工作?”

  那個女孩眼睛�滿是淚水,戰戰兢兢道:“我我我是在日本留學的。趁著放假。在這�打工賺學費這�的收入很高,我”

  陳瀟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豫。

  那個女孩看著陳瀟的表情似乎有些鄙意,也不知道哪�來地一股勇氣,咬了咬嘴唇,大聲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家�原本條件也很好,才送我出來念書,可是家�生意忽然敗了,父親破產了,我不想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國,只能靠自己賺錢繼續求學!我我,我雖然在這�做這種服侍人的工作,但是畢竟這�收入很高!縱然是服侍人,也至少不用我去做那些低賤的事情!我一個女孩子,又沒有畢業,想賺錢,除了做這個,我還能做什麽?又要交學費,又要交房租!我總不能真的出去援交吧!”

  陳瀟聽著女孩的叫聲,神色卻反而緩和了下來。他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是卻立刻醒悟過來,自己此刻身上哪�還有一分錢?

  旁邊的伊藤京卻笑了笑,對女孩招了招手,報了一個電話號碼:“明天你打這個電話,會有人給你安排一個體面地工作。”

  陳瀟心中嘆了口氣,看了伊藤京一眼——這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吧?

  離開了這家酒屋,上了車,一路上陳瀟都沒有再說話了。伊藤京看出陳瀟沒有談興,也保持了沈默,帶了陳瀟回到了泉流宮,親自領著陳瀟上了山頂,來到了一個古樸的院子前:“這�就是別院了,白天的時候已經清掃幹凈,晚上你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隨時有人伺候。”

  送了陳瀟進院子,伊藤京又在院子門口站了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之後,他才轉身離開。

  他一路繞過別院,卻直接下山,重新走到了那白天來過的小路,順著小路,穿過了那一片櫻花林,來到了那座亭臺外。

  亭臺�,幾根燈柱閃爍,那個叫唐心的女子居然也在這�,只是沒有在跪坐蘆席了,而是憑臺遠眺。只留下一個長發如雲的背影給伊藤京。

  “回來了?”

  過了會兒,唐心才輕輕開

  “是!”伊藤京神色嚴肅而凜然。

  “這個人怎麽樣?”唐心依然沒有回頭。

  伊藤京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代宗家大人!這個人我恭維了他一天,他卻不會因為別人的吹捧或者低姿態而飄飄然。晚上地時候,身邊坐擁美色,卻絲毫沒有為色動心地輕浮。這樣的人麽,自然算是上品。只是”

  “只是什麽?”唐心回過頭來,有些好奇地看著伊藤京。

  伊藤京卻不敢眼神和唐心接觸,恭敬的垂下頭去:“只是他身上卻有些不合時宜的正義感。在我看來,未免有些婦人之仁。”

  “正義感不合時宜還有婦人之仁麽?”唐心的嘴角忽然牽扯出了一絲笑容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菊葉紋刺

  這座別院就建造在山坡的南沿。

  夜晚走進這院子,幽靜之中更帶著一絲淡淡的淒涼。陳瀟是少年心境,卻並不如何喜歡這種氣氛。

  走進院子�,看了看周圍,面積倒並不算大,只是顯然是經過了仔細的清掃,院子�雖然種植了兩顆大樹,但是地面卻沒有半片落葉,就連灰塵都掃得幹幹凈凈。

  只是夜晚時分,周圍都是靜悄悄的,站在這古院�,未免有些寂寥。

  陳瀟環顧四周,那�壁斑駁,顯然是很久不曾修繕過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既然是前代宗家曾經居住過的劍廬,平日�怎麽會將其荒廢到這種地步?

  �面的一座建築不過是兩個房間,低矮的檐梁,倒是走廊的一頭掛著風鈴,晚風一吹,叮咚作響,給這個院子增加了幾分靈氣。

  陳瀟推門,探頭看了看�面的房間,幹凈的榻榻米,鋪了柔軟的床被,不過�壁略微泛黃的顏色,顯得這�真的是很久不曾有人居住過了。

  他想了想,並不曾進房間,倒是轉身在檐臺旁的臺階上席地坐下,望著這靜靜的院子,發起呆來。

  忽然,陳瀟眼睛一亮,就看見在院子的左角�,有一塊半人多高的青石,在這夜幕之中,堆在院角�,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只怕就很容易被忽略掉了。

  接著淡淡地月光。陳瀟隱隱地看到那青石上遍布密集地劃痕。不由得心中一動。起身走了過去。

  走近了再看。那青石原本光滑地表層。縱橫交錯。也不知道有幾百幾千條劃痕。深淺不一。交錯地有些猙獰。看上去卻讓人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絲寒氣來!!

  陳瀟微微皺眉。就伸出手指。沿著一條劃痕輕輕地撫摸下去。那劃痕細微。陳瀟卻感覺到那深淺地程度卻是隨著延伸下來而不平地。不由得心中一動

  “這些都是劍痕。”

  忽然之間。身後地院門傳來了一個幽幽地聲音。

  陳瀟霍然回頭。臉色微微有些凜然!就看見院子地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一個長發如雲地女子立在門口。一頭如雲地長發不曾經過修飾。就這麽直直地披散下來。一身原本應該是淡淡粉色地長衣。在夜晚地月光之下。卻仿佛被染上了一層月白。

  凝脂一般的肌膚,在月色之下。楚楚動人,長袖微攏,臉上的一絲淺淺笑意正在綻放,那眸子卻比月光更柔美,就這麽仿佛很隨意的瞧著陳瀟。

  她就這麽立在月光之下,手縮在長袖�,卻捧著一方狹長的盒子。

  “唐心小姐?”陳瀟略微有些詫異。

  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這位上辰一刀流的代宗家,跑到自己住的地方來幹什麽?

  這個女子。此刻卻讓人有一種沈靜如水地感覺,哪怕是她一步一步走來,卻不帶半分人間的煙火氣。

  “長夜漫漫。”唐心淺淺一笑,仿佛絲毫不據的半夜來打攪有什麽尷尬,偏偏就是這種風輕雲淡地氣度,反而將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似乎,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仿佛是很自然的。

  她仿佛不像是一個夜半來打攪的惡客。卻就以那種從容自然的姿態走到了陳瀟的身後,和陳瀟一起看著角落�的那塊青石。

  “這是試劍石。”

  唐心的聲音比那風鈴更動聽,只是語氣卻未免有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地寂寥,更含著一絲淺淺的悲傷。

  “哦?”陳瀟不動聲色。

  “昔年我上辰一刀流的宗家神宮直雄大師範,曾在這�修煉劍道,三年不曾出這劍廬一步。”

  唐心輕輕的訴說:“那個時候,這山坡上還沒有什麽心劍齋呢。只有山下的一片劍堂。而神宮直雄大師範,為了追求劍道的奧義,一人在山上建了這個小院。獨自在這�閉門苦修三年。方才劍道大成!那個時候,他還不到五十歲。卻已經打遍日本無敵手了。曾經有人問過他。既然已經無敵於日本,又何必要在苦修。他只說了一句話:敗敵易,勝己難。”

  陳瀟沈默片刻,也不得不嘆了口氣:“那位神宮直雄先生,的確是宗師風範。”

  唐心卻搖頭,眼神有些微微的苦澀:“是宗師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慘敗給了田將軍,一世英名,盡數毀於一旦。”

  陳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若是論天賦,神宮直雄大師範,是我上辰一刀流立派以來,罕見的天才。”唐心微微搖頭:“昔年他孤身在這�,一住便是三年,試想,若不是有極大毅力之人,誰能忍受著三年寒院地孤獨和清苦?”

  說著,她終於走上了一步,騰出一只手來,也按在了那青石上,沿著一條劃痕輕輕撫摸,手指幾乎就要觸到了陳瀟的指尖,卻縮了回去,幽幽嘆了口氣:“神宮直雄大師範,昔年就曾經在這�以石試劍,這塊青石上,一共有兩千四百六十二道痕跡,都是昔年他獨居修劍的時候,用那柄菊葉紋刺,在這青石上留下的!”

  陳瀟聽著這個女孩的話,不由得微微動容!

  兩千四百六十二道這個準確的數字從她口中說出來,顯然這個女孩好像也有些不簡單了。

  “你數過?”陳瀟忍不住問了一句。

  “數過。”唐心忽然對著陳瀟微微一笑,笑容�終於流露出了三分她這個年紀女孩才應該有的頑皮,只可惜這一絲俏皮只是稍閃即逝,隨即眼神又變得深沈了起來:“我自從出生以來就不曾下這山一步,十九年來,孤守這山坡,小的時候,我就在這個院子�住過,這青石上的痕跡,我就親自數過至少一百遍。兩千四百六十二道劃痕!我數了足足一年。”

  “呃?”陳瀟不由得楞了一下:“數了一年?”

  就算這石頭上地劃痕多了一些,數起來困難了一些,也不用數上一年這麽久吧?

  唐心仿佛猜到了陳瀟心中地疑惑,淺淺一笑,明眸皓齒的樣子在月色之下委實動人,卻聽見她輕輕道:“那時,我被關在這院子�,祖父要求我在這�獨居一年,不許我踏出院門一步!一年時間,閑暇之余,唯一可以打發時間地,就是數著石頭上的痕跡。雖然這痕跡很多,但是幾天時間也就數完了數過第一遍之後,我就舍不得多數了,怕數得多了,一年之中剩下的時間,便無事可做啦。”

  這幾句話說來,居然隱隱的頗有幾分滄桑的味道,這麽一個妙齡女孩口中說出來,讓陳瀟心中也不免有些惻隱。

  “為什麽要關你一年?”陳瀟忍不住問道。

  聽了陳瀟的問題,唐心側過頭來,眼波凝視陳瀟的眼睛,那眼神雖然溫和,卻讓陳瀟有種不堪的感覺,下意識的躲開了眼神。卻聽見唐心輕輕道:“為什麽?就因為我姓竹內,我是上辰家的人。”

  她的語氣�仿佛包涵了一絲別的什麽意思,陳瀟只是隱隱的猜到了一點,卻不敢確定。

  果然,唐心已經繼續道:“我在這�住了一年,進來的時候,祖父丟給了我一把竹劍,然後他每三個月來看我一次。第一次來看我的時候,我坐在這�已經兩天兩夜,就在數這石頭上的痕跡,那個時候是春天,我記得我數了足足兩天兩夜,當祖父來看我的時候,我依然抱著劍在發癡。”

  頓了頓,就聽見唐心的聲音漸漸的冷了下來:“祖父走了之後,我再坐在這�數這些劍痕,就心中漸漸的有所領悟。第二次祖父來看我的時候,他和我試劍不過三合,就嘆了口氣,將我的竹劍拿了回去,留給了我一把真劍。”

  “到了第九個月,我再坐在這�數這石上的劍痕,已經漸漸能看懂昔年神宮直雄大師範在試劍時候,每一劍斬出的劍勢,力道,和精粹!祖父第三次來看我的時候,他和我試劍三合之後,丟給我一句話,他說,他放心了。”

  陳瀟聽得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看著身邊這個女孩,她的手雖然攏在袖子�,但是白天看她輕拈棋子的時候,手掌柔嫩,手指纖細,哪�像是一個劍道高手?

  就算是唐櫻那種嬌柔的小妮子,小手上都難免有幾個練劍而留下的繭子。

  “祖父第四次來看我之前,我已經可以將這石頭上兩千四百六十二倒劃痕,每一劍的變化,每一劍的奧義全部參透!而那次祖父來的時候,我們試劍三合,祖父就再次丟給了我一柄劍。”

  說著,唐心看了看陳瀟,指著懷�的這方長匣:“就是這把。”

  陳瀟心中一動,隱隱的猜到了,脫口道:“菊葉紋刺?”

  唐心點了點頭,凝視著陳瀟的眼睛:“不錯,正是菊葉紋刺!是當年神宮直雄大師範,敗給了田將軍的時候,使用的那柄名刃!我上辰家世傳的寶器!”

  說完,她輕輕的打開了那匣子,才開了一線,陳瀟頓時就感覺到眼前一閃,一絲雪亮的鋒芒,匣內灑了出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廈將傾

  菊葉紋刺。上辰一刀流世代相傳的名刃!

  也曾經是上辰一刀流歷代宗家傳承時的寶器。

  在日本武道界,這把名刃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劍了。

  只可惜,在昔年和田將軍的一戰之中,田將軍以“短打”的招數貼上了神宮直雄,二十六連擊,擊在了劍脊上,生生將這柄江戶時代流傳下來的名劍打成了兩截。

  可當這劍匣輕輕開啟,�面透出了一股寒氣和鋒芒來,卻依然讓人不由得為這柄名刃的鋒芒而動容!

  一抹鋒芒映照在了陳瀟的臉上,他下意識的微微側了側頭,閃開了刺目的劍光,等這匣子完全打開之後,陳瀟再轉回頭來,果然就看見匣子�靜靜的躺著一柄利刃!

  這柄利刃劍脊狹長,薄而窄,雪亮的鋒刃之上,側面帶著一圈一圈細細的金屬紋路,就如同菊花一般。

  這柄當年被打斷的名刃,已經後來重新鍛造過,由精匠將它重新鍛上了。此刻看來,只是在劍脊上,卻再也看不到昔年被打斷的痕跡了。

  只是

  菊葉紋刺?

  陳瀟可是知道地。這可是上辰家世代相傳地寶器!只有歷代地宗家繼承人。才有資格繼承這柄名劍!而眼前這個唐心?

  她不但是竹內文山委任地代宗家。還已經被竹內文山視為接班人了?!

  看她這麽一個嬌滴滴地女孩子。劍道能有多厲害?

  “劍一道。武一道。講究地是天賦。”唐心輕輕將菊葉紋刺取出了劍匣。握在掌心。然後又將那匣子放在了地上。屈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嗡地一聲。發出一聲綿長而清脆地動靜來。

  她幽幽道:“祖父告訴我。昔年田將軍地那一戰。我們上辰家輸地不僅僅是在日本地名望。不僅僅是神宮直雄大師範地一世英名。真正輸掉地。卻是我們上辰一家上下。對劍道地尊嚴和武者地自信!”

  陳瀟皺眉:“怎麽講?”

  唐心持著劍,她的姿勢看上去甚至有些笨拙。渾然不像是一個劍道高手,仿佛她手�輕輕的粘著的是一束鮮花,而不是一柄殺人地利器。

  就看她這麽提劍在院子�輕輕漫步走開,口中悠悠道:“昔年一敗之後,我上辰一家被那場慘敗所刺,上辰一刀流上下,無不日夜想著雪恥!只可惜,卻走上了一條歧途。”

  說著,她回頭一笑。看了看陳瀟:“你大概也知道了,上辰家將當時田將軍擊敗神宮直雄大師範所用的那一套招數,全部搜集了起來。畫影圖形,然後又派人四出,將田將軍在日本期間,和諸多劍道高手比試的時候,盡可能的將資料全部搜集而來。最後,勉強的得出了一套那位田將軍的武學套路來。接下來的多年�,上辰家一門上下,無數高手都苦心積慮,日夜鉆研。卻不再是鉆研劍道武學了,而卻是在苦心鉆研那些搜集歸納出來的田將軍的武學!”

  她地笑容�帶著一絲不以為然和嘲弄:“光是田將軍的那一套神奇的招數,那一套奧妙地身法步法,就耗費了我們上辰一家多少高手的心血去破解!真恨不得將田將軍的每一腳的步法都全部細細的鉆研出破綻來。不怕你笑話,光是那一套招數,我們鉆研出來的破解的法門,就至少有數十套之多!

  流派之中的高手,日夜所思的,都是諸如田將軍若是這麽一擊。我該如何抵擋或者是田將軍地那一招,我改如何化解雲雲卻是走火入魔,本末倒置了!”

  唐心的臉色漸漸的冷了下來,語氣更是不客氣:“縱然真的鉆研透了,將田將軍的那一套招數掰開了揉碎了,盡數破解了,創造出一套專門克制田將軍的劍法,卻又有什麽意義?難道我上辰一刀流,執掌日本劍道之牛耳!整個門派數百年來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對付區區一個田將軍嗎?!”

  陳瀟動容!

  這個女人的心中格局。居然如此遠大!這樣的眼光和見地,難怪能得到菊葉紋刺地傳承了!

  “只可惜啊!當是走火入魔的人。也包括了我的祖父,竹內文山!雖然他後來劍道有成,格局和氣度漸漸開闊,終於明白了門派上下走了歧路,卻已經耽誤了整整一代人了!”

  唐心說到這�,嘆了口氣,聲音�盡是惋惜:“所以說,昔年田將軍橫掃日本,帶來的結果,決不緊緊是打敗了十幾個高手這麽簡單!那件事情,幾乎影響了我日本武道界整整一代人!甚至使得武道的發展,退後了至少十年!結果,縱然把田將軍的那套武學,仿佛是吃透了,也創出了若幹套奇怪的劍法來,卻都是一批先天不足的怪胎!”

  “怪胎?”陳瀟皺眉。

  “就是怪胎。”唐心的語氣帶著深深地諷刺味道:“就有人花了數年地功夫,創造出一套專門克制田將軍武功的劍法,一試之下,果然招招克制,但是結果,那一套劍法施展出來,固然是仿佛將田將軍地那一套招數克制了,可是和別人打的時候,不到三招兩式,就被人擊敗了!你說,這不是怪胎,又是什麽?”

  陳瀟立刻明白了!

  就好像神雕俠侶�的古墓派祖師林朝英,為了克制全真劍法創造出的玉女劍法,雖然貌似克制了全真劍法,但其實玉女劍法本身其實並不高明。對上全真劍法固然是大占上風,但是對上別家,就沒用了。

  “祖父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卻已經晚了!我父親那一輩,整整一代人,卻都已經過了黃金的年華。”唐心說到這�,垂頭惋惜不已。

  陳瀟微微一笑:“所以,你被竹內文山挑中了?”

  唐心擡起頭來。明眸凝視著陳瀟,眼神�卻自有一絲寂寥:“這並不是什麽幸事。”

  她忽然平平將菊葉紋刺舉起,她舉劍的姿勢依然有些過分的輕盈,甚至動作也不夠敏銳輕快,更是仿佛毫無半分力道——倒好像是一個全然不會劍道的門外漢一般。

  “竹內家到我們這一代,已經沒有男丁了。我們姐妹三人。竹內牙子年紀最大,可惜祖父說過,牙子她從小就鋒芒過露,器宇不足,小時候雖然實力提升最快,但是年紀漸長之後,就很難再進一步了。到了三十歲的時候,就無法再往上一步!這一生,是難有大成就了。”

  想起了那個寡婦臉一般刻薄的竹內牙子。陳瀟微微一笑。

  “我妹妹美紀,心思最為單純,原本她這麽純的心思。最容易入道!祖父原本對她是極為看好的,只可惜,她天性太過懦弱,雖然從小就被強行修煉,但是一個人的天性,外界地影響只能做一些修補,卻無法徹底根除!結果,祖父最終無奈放棄,唐櫻她心思單純而軟弱。卻少了幾分決斷。要練到大境界,須得參破自身境界,斬斷自身的根念!這份毅力,唐櫻卻是沒有的!這一生,劍道一脈上也很難到大師境界了。”

  “哦?那麽你呢?”陳瀟看著唐心。

  唐心卻沒有回答,而是提著劍緩緩的在院子�走了一圈,最後才頓住腳步,側頭看著陳瀟:“陳瀟君,你覺得我上辰家。現在情勢如何?”

  “應該很強吧。”陳瀟笑了笑:“竹內老頭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你們上辰一刀流上下,無數弟子為各個豪門效力,勢力強大。我在山下就看到,什麽黑道梟雄,看見了你們門中的那個伊藤京,卻仿佛老鼠見了貓兒一般。這樣的勢力,在日本算是不小了吧?”

  唐心點了點頭,仿佛過了半天。才從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可惜。後繼無人!”

  聽了這話,陳瀟皺眉。

  “陳瀟君不信麽?”唐心的眼神�終於閃出了一絲疲憊來。

  “我上辰家。在全日本地道館足足有六百余所,全盛時期有近千所。門中記名在冊的弟子,不下二十萬。而不記名的門徒,更是不計其數。”唐心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你一定會覺得,這麽多門人弟子,怎麽會是後繼無人呢。對吧。”

  陳瀟沒說話。

  “可惜,這赫赫威名,無邊的權勢,全全部只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就是我的祖父,現任宗家,竹內文山大師範!”

  唐心的聲音,終於變得苦澀了起來。

  “祖父是自神宮直雄大師範之後,我上辰一刀流之中湧現出的又一大宗師級的劍道大師。昔年我上辰家幾乎一蹶不振,幸好我祖父橫空出世,力挽狂瀾,這才重振了我上辰家地聲望!

  但是,此刻上辰家的全部聲望,卻只寄托於他一人之身!他是日本當代公認的第一高手,是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然而,自他以下,數十年來,我上辰家卻再也沒有一個能和他相比地傳人了!而我的祖父,已經垂垂老已,若是等他百年之後,我上辰家再無一個能挺起脊梁的擎天之柱,這大廈自然就會轟然崩塌!”

  她臉上滿是憂慮:“我祖父四十歲不到,就已經是日本公認的第一強者了!可惜現在,環顧我上辰家上下,我父輩之中,卻沒有一個人能達到那種境界,別說是和祖父相比了,就算是勉強接近都沒有一個。”

  唐心看著陳瀟的眼睛:“今天白天,和你交手那個人,叫神宮平八郎,他是神宮直雄大師範的後人。神宮平八郎大叔,他已經是現在上辰一刀流之中,實力僅次於祖父的第二高手了。如果按照這樣的事態,那麽祖父百年之後,接任宗家之位的,就必然是他了。可惜,神宮平八郎,他地實力,放眼全日本,卻連前五十都未必能排得上!

  試想,一旦我祖父不再了。日本第一劍道大師的位置自然換了別人。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的位置,也自然花落別家!到那個時候,我上辰一刀流之中,甚至拿不出一個能撐臺面的高手,大廈將傾!”

  陳瀟皺眉,疑惑的看著唐心:“你呢?竹內文山不是對你很抱期望嗎?你在這院子�修煉了一年如果你沒有天賦,他也不可能如此栽培你吧?”

  唐心此刻的笑容,居然就流露出了三分淒然來。

  她凝神看了看陳瀟,幽幽一嘆:“我終究是不成的。”

  “為什麽?”

  唐心的眼神�閃過了一絲鋒利的光芒來,隨後就變做了一絲淒然,她迎著陳瀟地眼神,輕輕道:“我一出生,祖父就判定我的根骨極好,就起了培養我的念頭。將我留在山上,不得下山一步!生怕外面的世界,汙了我的慧性。

  六歲的時候,祖父就極看好我,說我的天賦和悟性甚至遠在他之上!所以他才會在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把我踢進了這個院子�獨居!

  我十一歲從這院子�出去,祖父就將這菊葉紋刺傳給我,有心等我成年之後,就立我為宗家繼承人!

  雖然隔代設立繼承人,不合規矩,但是祖父卻認定了我是劍道天才”

  說到這�,唐心傲然一笑:“我十歲的時候,在這院子�住了一年,就把神宮直雄大師範留下地試劍石參透了!而昔年祖父修煉地時候,卻在這�足足住了兩年!而且他當時已經快二十歲了!”

  陳瀟不由得動容!

  如此說來,這個唐心,還真的是一個天才了?!

  可是

  “可惜,我卻註定是不行地了。”唐心的語氣隨即低沈了下去。

  她的一根手指輕輕戳在了自己的左邊胸口,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淒然:“我十一歲從這�出去之後,不到三個月就患了一場重病,隨即被確診得了一種嚴重得心臟病!全日本最頂尖的醫生給我確診,最後斷定,這種病,無法根治!而且,告訴我,平日�,心律最好不要超過一百二十,否則的話,就會有危險。”

  心律不能超過一百二十?

  陳瀟張了張嘴,徹底楞住了!!

  一個十歲就能將前輩劍道宗師的劍法奧義參透的天才,卻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心律不能超過一百二十?

  這豈不是天妒英才嗎?

  要知道,陳瀟從前去健身房健身,就算是騎兩圈有氧單車,心跳都會跳到一百四十的!

  不能超過一百二十,就是說,唐心絕對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這樣的話,空有絕世的悟性和靈性,卻被一副潺弱的身體所限!


  第一百九十章  唐心的心劍

  這麽一個天賦甚至超越了竹內文山的天才少女,卻空被病體所累,終她一生都無法達到應有的成就了,如此情況,縱然陳瀟對這個上辰一刀流並沒有多少好感,也忍不住扼腕嘆息。

  更加無奈的只怕還是竹內文山,自家之中終於出了一個罕見的天才,對唐心也給予厚望,本打算精心培養,結果卻一番心血和努力卻付之東流。

  看著面前這個皎潔如月一般的女子,陳瀟不由得生出惻隱和憐憫來,只是那眼神被唐心捕捉到,卻微微蹙了蹙眉。

  陳瀟瞧著唐心,這麽如花妙齡年紀的女孩子,卻身患這麽嚴重的心臟疾病。

  心律不能超過一百二十,這已經不僅僅是能不能劇烈運動的問題了。由此引發的一連串的身體連鎖反應,比如從小就不能鍛煉身體,久而久之,身體自然越發潺弱,這樣的情況,只怕她很難長壽!

  也難怪竹內文山下令,不許她下山一步了!她這麽潺弱的身體,哪怕不是距離運動,萬一心情受到什麽刺激,恐怕都隨時有死亡的危險。

  “你在憐憫我?”唐心的嘴角輕輕一扯,那笑容有些怪異。

  陳瀟張了張嘴,雖然心中的確有些憐憫,但是這話卻怎麽好說出口,喃喃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唐心的笑容並沒有絲毫不快,語調更是淡然:“你們中國人有句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的命就是這樣,也不需要旁人地憐憫。”

  說著,她已經緩緩走到陳瀟的身前數米之處。遙望陳瀟的眼睛,忽而身體盈盈一拜,風姿卓越,只是挺起身來的時候,說的話卻讓陳瀟驚呆了。

  “陳瀟君,我深夜來訪,可不是為了閑談。此番夜晚來打攪,只是今天白日看到了陳瀟君的高明實力。心中見獵心喜,只求一試!”

  這話說地輕輕飄飄,但是輕松的語氣�卻自由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陳瀟不由得呆住了。

  啊?求戰?!

  這女孩嬌柔無比,更有嚴重的心臟病。站在這兒只怕一陣風都能吹倒了。哪�還能比試?

  況且,她不要命了嗎?打起來的時候,劇烈運動,心情激蕩,萬一心跳過速

  就聽見唐心繼續道:“我從小練習劍道,十二歲之前,主修心劍,參透劍道奧義。可惜後來身體染病,卻無法實戰修煉。這副身子,卻是不成的了。後來這些年來,枯居山頂,對劍道真諦也自由一番領悟,只是想與陳瀟君切磋一二,印證心中所學罷了。陳瀟有些遲疑:“你”

  “放心,無妨的,我們只切磋,不真打。只比劍,不鬥力。”唐心輕松一笑,讓陳瀟心中的疑慮漸漸褪去,他點了點頭;“好吧。”

  陳瀟既然答應了切磋,就緩緩推開了幾步,腳下分開。這時候,唐心卻輕輕一擺手:“請稍等。”

  她一抖衣袖,從�面抖出了一條白色地絲帶來,輕輕蒙上了眼睛,在腦後紮好,然後才微笑:“好了。這就開始吧。還請陳瀟君手下留情,莫要出了重手。以免小女子抵擋不住。”

  最後這句話雖然是客氣話,但是陳瀟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出重手了——開什麽玩笑,面對一個患有嚴重心臟病,不能激動不能劇烈運動的女孩,還對人家出重手?

  只是,唐心居然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這樣的舉動,卻也讓陳瀟心中一凜!

  這個上辰家地代宗家,看來不簡單!

  想到這�,陳瀟就已經擰身快步逼了上去!

  可是他腳步才一錯開,就聽見前面嗡的一聲破空的風聲,唐心的手�,菊葉紋刺的劍鋒就已經遙遙指向自己,雖然這菊葉紋刺在唐心的手中看似綿綿無力,但是這麽輕輕一指,卻正指著自己左側往上三步的方位!

  這麽一指,看似毫無掌法,雜亂之極,但是陳瀟看了一眼,心中略微一動,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左上三步!

  自己剛才腳下才走了一步而已,如果繼續按照“短打”的步法往上的話,正是左上三步!

  自己人未到,對方地劍卻已經橫在那兒了!如果是實戰之中,那豈不是等於自己主動往人家劍鋒上撞嗎?

  他臉色一變,立刻一個擰身側步滑開,腳下一瞪地面,身體前傾,故意將腳步重重往右側一踏,身體卻無聲無息的側向左邊!

  可隨著他腳步才響,唐心已經微微一側手腕,劍鋒一點,卻正指向了左!!

  陳瀟這才真的動容了!

  這個女孩,她明明蒙著眼睛卻是如何算到的?

  有門道啊!

  陳瀟心中凜然之後,就盡數收起了輕視之心來,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圍繞著唐心的周圍遊走了開來。

  他的腳下一連變幻了四種步法,可是那唐心卻仿佛是開了天眼一般,就那麽垂頭站在那兒,手腕卻只是微微一翻一側,劍鋒就必然指著陳瀟逼迫上前的位置!

  一連四次,居然是分毫不差!!

  如果是施展之中,這種料敵先機的本事,早已經未戰就先贏了三分了!

  如果白天地時候,那個神宮平八郎有這種本事,那麽躺在地上的,恐怕就不是他了!

  陳瀟連續變幻身法,一套短打的身法施展開來。雖然還不曾搶攻,但是對方劍鋒幾點,就把自己搶攻地方位全部封死!這種本事,實在是讓人驚駭了!

  陳瀟心中一動,不免就生出了幾分逞強的心態來,忽然快速幾步。身體猶如一陣風一般,左一側,右一側,隨後陡然身體原地消失!

  一個短距離的瞬間移動,瞬間就前移了大約兩米的距離!

  心想,這種瞬間移動施展開來,你總算不準了吧!

  可誰知道陳瀟身體才瞬移逼迫上去,身體才在空氣之中顯現出來。還不曾變幻姿勢,就看見面前一道寒光仿佛早就橫在了那兒!鋒芒畢露的劍尖就頓在那兒,正指著自己的咽喉不到半寸地地方!自己如果還想往上搶攻,那麽就只能把自己地脖子往人家劍鋒上撞了!

  陳瀟無奈。只能橫步往身側轉了開來,只是這麽一橫步,卻不知不覺又後退了。

  一連試了五次,變化了幾種身法,誰知道唐心卻守得如此嚴密!兩人雖然始終不曾真正地交手,但是這種意識上的比拼,陳瀟卻已經輸地一塌糊塗了!

  誠然,如果他強行攻擊,以強大的瞬間移動。用速度突破,加上念力攻擊,輔以強悍的力量重擊,要擊破唐心的防禦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是之前兩人說好了只是切磋,唐心身體潺弱無法使力,陳瀟自然也就不肯使力了。

  連攻五次,被逼退了五次,陳瀟心中不由得有些按耐不住了!

  眼神�閃過一絲異色,深深吸了口氣。整個人地身體陡然消失!

  隨後就看見一道殘影忽然出現在空氣之中,左一個,有一個,前一個人影飛速的連續瞬間移動,一連三次!

  這三次瞬間移動,伴隨著腳下的短打的奇妙步伐,看上去神妙無比!

  唐心果然微微地側了側頭,舉起的菊葉紋刺劍鋒略微傾斜,指著地面,仿佛終於算不到陳瀟的方位了。

  陳瀟以為得計。心中一喜。人已經無聲無息的瞬移到了唐心的左後側,伸手就去按唐心的肩膀!

  這一下已經逼到了近身的位置。他又是以奧妙的短打身法加上瞬間移動,原本以為這個女孩子絕對無法抵抗的。

  可手才伸了出去,卻忽然就看到面前一道寒光橫在那兒!他趕緊縮手,身體飛快地後退!

  卻是唐心原地不同,卻轉手將菊葉紋刺從自己的肋下直接反刺了過來!

  陳瀟如果不是反應得快的話,恐怕自己的手指就迎上了對方的劍鋒!

  縱然如此,唐心這看似軟弱緩慢的一劍,輕飄飄毫無半分力氣,但是卻精妙之極的刺準了陳瀟最薄弱的位置!他此刻身體已經往前,腳下僵硬了,要躲閃卻來不及!身體難免就有些艱澀!眼看劍鋒到了面前,陳瀟終於嘆了口氣,手指一翻,輕輕捏住了劍鋒,然後輕輕一彈。

  嗡!

  劍刃釋放出一陣清脆的低吟,唐心身體一震,終於身體晃了晃,往左側邁了兩步。陳瀟借機會退開,一口氣退到了數米之外。

  他臉色凝重,盯著面前這蒙著眼睛地女孩,臉色變了幾次,最後卻化作了一個微笑,坦然道:“我輸了!”

  我輸了!

  這三個字從陳瀟口中說出來,渾然沒有半分挫敗感,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陳瀟非但不惱火,反而卻生出了幾分敬意來!

  唐心輕輕摘下了眼睛上的絲帶,她的臉上微微有了幾分潮紅,顯然雖然剛才並不曾劇烈運動,但是身體卻已經有了些反應,呼吸也稍稍有些急促了起來。

  尤其是最後陳瀟不得已,以力破巧,強行用力氣震開對方的劍鋒,卻有些欺負人的意思了。

  說好了“只比劍,不鬥力”的,最後陳瀟雖然彈開了對方的劍鋒,但是在比劍這一環上,卻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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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9:56

  第一百八十一章  2009年的藤條

  陳瀟還對這人笑了笑:“餵,不打了好不好?進去找一個會說中文的出來,行不?”

  結果那人卻狠狠的瞪了陳瀟一眼,掙紮爬了起來,尖叫了幾聲,連滾帶爬的沖進了門�去了。

  “真沒禮貌。”陳瀟嘆了口氣:“你們不派人迎接,我只好自己進去了。”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走上臺階,晃進了那扇門�去了。

  迎面,就看見碧綠的草坪上鋪著青石板路,院子的兩旁種滿了碧綠的竹子,威風垂過,沙沙作響。身後的�壁上,布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蘿,倒是一個極風雅的地方。

  只是迎面,就聽見嘩嘩的腳步作響,就看見院子兩旁的走廊�,飛快的擁出了大批的年輕男子,一個一個都是一身黑色的武士裝,每個人的手�,都緊緊提著一柄武士刀。

  陳瀟數了數,居然有數十人之多。

  他不由得有些納悶一個內親王殿下的官邸,那個佐藤大小姐看上去嬌滴滴的,官邸�應該多半是一些年輕的手腳細致的女侍才對啊,怎麽這麽多舞刀弄劍的男人?

  難道這位佐藤內親王殿下是一個現代版的孫尚香嗎?

  誰家公主地家�。會養著這麽多武士?

  女孩兒家地官邸。弄些畫畫草草假山流水地豈不更風雅。卻弄這麽多武士搞得殺氣騰騰地做什麽?

  他心中有些奇怪。隱隱地覺得可能是什麽地方出了偏差。

  面前數十人將他圍在了正中間。卻並沒有立刻一擁而上。而是數十把明晃晃地武士刀指著陳瀟。泛著片片寒光!

  面對著刀劍如林。陳瀟自然是沒有半點畏懼。只是擺出笑臉:“弄這麽大場面做什麽。我又不是來打仗地。能不能找一個會說話地出來?”

  一聲咳嗽。從人群之後傳來。

  隨後這群人自動分開,數十雙眼睛依然緊緊的盯著陳瀟,卻分開一條路來。

  一個身穿灰白色武士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陳瀟註意到,這個人負著雙手。大袖飄飄,腰間佩戴著長短武士刀各一,臉上還留了胡須,原本一張臉龐還算方正,看上去也頗有幾分相貌堂堂的感覺。

  “請問,閣下。”這個人看著陳瀟的眼睛緩緩開口,說的中文雖然有些生澀,但是至少不會詞不達意了:“閣下,擅闖我,泉流宮,為何!”

  言辭冷漠,帶著一絲淩厲。眼神更是冷冷地盯著陳瀟。

  陳瀟攤開手:“我來找人。”

  “找人?”那個中年男子的眼神�微微有些狐疑:“找誰!”

  陳瀟想了一下,那位內親王自稱佐藤,不過卻知道是化名,而且,直接說找內親王,只怕不行,說不定把內親王說出來,人家還會當自己是褻瀆了皇室呢。這些日本人毛病大規矩大。

  想了一下,陳瀟就開口道:“我找竹內小姐。”

  這話一說。對方原本還有所克制,卻陡然臉色就變掉了!一張臉頓時變得漲紅,憤怒之下大叫一聲:“混帳!我們竹內小姐如此高貴,豈能看上你這種中國人!快快自己跪下受縛!”

  陳瀟沒罵得莫名其妙,皺眉道:“伸亂七八糟的!我找竹內牙子,竹內牙子不在,美紀在也可以的。”

  誰知道這個中年人聽了卻更是火冒三丈!氣得哇哇大叫三聲:“八嘎!!!你這人貪得無厭,連牙子小姐和美紀小姐也敢貪念!!”

  陳瀟縱然不想惹事情,被罵了幾句。心頭也冒了火,陰下了臉來,冷冷道:“你再說什麽八嘎之類的話,我可不客氣了!”

  那人卻渾然不覺,一手拿住了腰間的刀柄,盯著陳瀟:

  這次他口中的後一個音符還不曾說出來,就看見陳瀟原本站在原地,仿佛身體忽然晃了一下,眼前一花。瞬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人大駭。本能的就要去拔刀,結果刀柄只拔出來了一半。陳瀟卻已經一掌按在了他握刀地手腕上!

  陳瀟的力氣何等巨大,一按之下,原本拔出了小半的刀鋒頓時被壓了回去,隨後這個中年人就看見面前一個拳頭陡然變大,然後就臉上一痛

  砰!

  他地身體直接就沖天飛了起來,越過了後面眾人的頭頂,直接就栽了出去,落地之後,也算是陳瀟手下留情,倒也沒有傷了骨頭,只是掙紮坐起來,張開嘴巴,撲撲吐出了四五枚牙齒來!

  其他眾人不由得全部呆住了!

  這中年人平日�是這些武士的頭目,身手也是被大家所佩服的,卻沒想到被這人一個照面就打飛了出去,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來!

  “牙尖嘴厲!”陳瀟冷冷的眼神如電光一般落在那個中年人的臉上:“我現在拔了你的牙!你再敢出口傷人,我就打爛你的嘴!”

  那個中年人原本張口欲罵,卻被陳瀟的眼神一嚇,到了嘴邊地一句八嘎頓時就咽了回去,卻惱火怒喝:“都傻了嗎!上!劈了這個家夥!”

  一陣吶喊,數十把武士刀紛紛朝著陳瀟劈了過來。

  陳瀟心中一橫,今天看來事情是無法善了的了。只是這些人死活阻攔不讓自己進,卻是為什麽?難道張小桃被關在�面了?

  別人陳瀟可不管,但是自己落難幾乎死掉,張小桃卻對自己不離不棄,這份恩情卻是怎麽也不能抹去的。這些日本人沒良心的很,在船上的時候陳瀟就見識過了,他此刻心�火氣被勾了上來,也幹脆就撕破臉了!

  就看見一條人影咻的一聲沖進了人群之中,隨後就聽見砰砰砰砰連續不斷的悶響。卻是拳頭搗在人身上的動靜,幾聲悶哼之後,幾條人影紛紛朝著周圍飛了出去!

  陳瀟沖進了人群之中,四面左右刀鋒砍下來,速度雖然快,但是在他這種會瞬間移動的異能者來看。簡直不夠看。幾個瞬移就輕輕躲開,落在對方地眼�,卻覺得這人身法如鬼魅一般!

  周圍幾個人被陳瀟瞬間捶飛了出去,頓時空出了一片空間來,陳瀟看著周圍距離自己最近地幾個人,忽然齜牙咧嘴一笑,然後一個大步跨了過去,明明三四米的距離,他卻一步就到了人家的面前。那幾個家夥還想出手,卻沒想到陳瀟出手節奏如此之快!

  刀才揮到了一半,就被陳瀟貼近了身體。隨後就聽見嘎嘎幾聲,幾個人痛苦的丟了刀,捂著手臂就坐倒在了地上,卻都是被陳瀟將手臂關節扭脫了。他一腳一個,將幾個家夥全部踢開。看著地上的十幾把長到,手�輕輕一揮,念力作用之下,十幾把刀就呼的一下全部自動飛到了他地手�!

  這一手在普通人看來實在太過神奇了!周圍其他剩下的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臉上露出了駭然地表情來。

  倒是那個中年人。似乎還知道點兒別地什麽,一看陳瀟擡手把地上的刀“吸”到了手�,不由得臉色狂變,口中脫口叫道:“擒龍功?”

  陳瀟卻被這人一叫,頓時就差點笑噴了出來,扭頭對著那人笑道:“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說完,揮手一甩,頓時十幾柄長刀就朝著那人激射了過去!

  那個中年人還坐在地上,卻看見眼前十幾把刀鋒射到了面前。哪�還能躲閃,只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幹脆閉上了眼睛,可等了半天,卻沒有刀鋒加身地痛苦,這才睜眼一看,卻頓時全身冷汗!

  十幾柄刀鋒,卻全部都貼著自己的臉頰,肩膀。肋下。以及其他部位插在地上!更有一把,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褲襠下那話兒紮在地面上。冰冷的刀鋒就貼在自己那根話兒之下,他只覺得脊椎骨一麻,隨後褲襠�熱烘烘一片,卻是被嚇得尿了出來。

  不過兩個照面,一半地人都被陳瀟打得飛了出去,甚至連陳瀟的一片衣角都不曾摸到,剩下的人雖然還有不少,卻都畏畏縮縮地紛紛後退,眼看面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眼神掃到,雖然心中拼命給自己打氣,腳下卻不禁紛紛後退。

  “怎麽?還打不打?不打的話,我就自己進去找人了。”

  陳瀟冷冷的看了看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院子兩旁的走廊之後,忽然傳來了一陣低沈的嗚嗚的聲音,卻仿佛是某種號角之類的,隨後還有幾聲鼓點的動靜。

  難道是唱戲嗎?

  陳瀟哼了一聲,也不著急,站在原地,抱著雙臂冷眼等待。

  就看見走廊中間,原本關閉地一閃圓形小門被退開,幾個身穿灰色長袍的武士走了出來,卻躬身而立,低眉順眼的樣子。

  再然後,�面大步走出了七八個中年大漢,大約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人人都是一身玄黑色打底鑲嵌白邊的武士長袍,腰間卻沒有佩戴武器。

  不過,每個大漢的身後,卻都緊緊的跟著一個灰色長袍的武士,恭恭敬敬的樣子,手�還都捧著一柄長刀。

  “倒是會擺譜。”陳瀟撇撇嘴巴。

  最後,�面一個嘎吱嘎吱地輪椅被推了出來,那輪椅也不知道是多舊的貨物了,只怕這輪椅的年紀都比陳瀟要大了。

  輪椅後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一張臉龐倒是白皙英俊,只是雙眉飛揚,眸子�帶著一股子傲氣。這個年輕人卻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垂垂老朽的老人,那老人一身白色的長袍,頭上居然是那種現代已經極為少見的半月式的日本式的發髻,一張臉上皺紋密布,卻仿佛是老樹皮一般,扶著輪椅扶手地兩只手。也是蒼老幹枯,皮膚上布滿了老人斑。

  看他的年紀,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多了,一雙眼睛半合半開,卻隱隱的透著一絲和他年紀不相符地精光。

  一看這個老頭出來,周圍那些武士紛紛都跪了下去。齊聲恭敬的喊了一句什麽。

  陳瀟反正聽不懂,也不開口,就這麽站在那兒。只是周圍人都跪拜下了,他一個人站在那兒,倒是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

  “閣下,何人。”

  老頭開口,中文居然是字正腔圓。

  陳瀟哼了一聲:“中國人。”

  這話有些囂張,也是氣話。

  那個老人卻仿佛並沒有發怒,只是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陳瀟,那眼神�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似乎有些復雜。

  “來我泉流宮。有何事!”

  “找人!”陳瀟懶得廢話:“把竹內小姐叫出來,我和她說幾句話,說完了,找到我的朋友,我帶了人立刻就走!”

  老人這才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立刻湊了上來,老人低聲問了一句什麽,那個年輕人聽了。卻輕輕搖頭。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老人似乎笑了笑,語氣�有一絲傲氣。

  “泉流宮唄。”陳瀟摸了摸頭發,大大咧咧道:“旅遊地圖上都沒有,害的我好找!”

  這話一說,什麽旅遊地圖雲雲,頓時讓老人身邊地幾個中年人面露怒色。陳瀟捕捉到了這個細節,顯然,那幾個中年人似乎都是懂得中文的。

  老人盯著陳瀟,他的身體微微往前傾了幾分:“呵呵幾十年了!敢擅闖我泉流宮的人。可是一個都見不到了,今天倒是破了例!很好!很好!”

  他的眼神轉過地上,看見了那些被陳瀟打趴下的十幾個人,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其他趕緊就有人沖了上去,將那些被打趴下的人拖了開來。

  頓時,場面就空曠了起來。

  “泉流宮敞開大門,四方來客都可以來拜望!但是像你這樣自恃武力強闖的少年人,卻是從來沒見過。閣下看來是從中土來地武者。難道都一點不知道規矩嗎!”

  老人一字一頓。似乎充滿了氣勢,隱隱的就有一股子威嚴在其中陳瀟卻皺眉。心中越來越覺得事情好像是有些偏差,皺眉道:“什麽規矩,你們的人在門口不讓我進,出口傷人,還先動了手。”

  “很好。”老人點了點頭,側過臉去,瞇起眼睛:“剛才是誰在門口迎客地。”

  那個被陳瀟打落牙齒的中年人已經爬了起來,垂手惶恐道:“是我兒子”

  “沒用的東西。”老人哼了一聲,微微搖頭:“丟了我泉流宮的臉!奪了他的刀,先送到外堂去好好磨練三年吧!”

  那個中年人一聽“奪刀”,頓時身體一抖,仿佛是什麽極嚴重的懲罰一般,卻是不敢開口反駁,只是悶悶的退了回去,卻滿是怨毒的看了陳瀟一眼。

  這老人說話處置,似乎故意在陳瀟面前都是說的中文,故意讓陳瀟聽得懂,處置完之後,他才看向陳瀟:“我這麽處理,閣下認為可公道?”

  陳瀟皺眉:“沒什麽公道不公道地,你的人,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好了。”

  “好,那麽,我們的人處理完了,閣下是不是也要給一個說法!否則傳揚出去,我泉流宮被人擅闖了,也未免可笑。”

  陳瀟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怎麽,搞得好像踢館一樣?

  難道自己找錯地方了?

  可這�分明就是“泉流宮”沒錯啊。

  “八郎,你來和這位貴客切磋一下吧,莫在外人面前墮了我泉流宮的威風。”

  老人似乎淡淡的說了一句。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子嗯了一聲,這人一張四方臉,肩寬手闊,身材魁梧,站在那兒卻自有一股隱隱的威勢。

  聽了之後,就往前走了一步,明明年紀比陳瀟大了很多,卻只是平輩禮節擡了擡手“閣下,我泉流宮,神宮平八郎,向閣下討教。”

  周圍那些人一看這個中年人,卻集體吸了口氣,有的一個中年人甚至忍不住皺眉:“八郎大人出手?對付這種來地小子,豈用得著八郎大人出手!”

  那個叫神宮平八郎的人卻神色不焦不躁,面沈如水,眼神也是穩穩當當,微微一擡手,身後一個人就雙手將一柄長刀送了上來。

  陳瀟一看這人雙手握刀的姿勢就有些眼熟,忽然就明白了過來,脫口道:“上辰一刀流?”

  那個老人淡淡道:“上辰一刀流哼,閣下既然來到我泉流宮,果然是有眼光的,八郎的一刀流的劍道已經有了八成火候,正好與閣下這樣的少年英傑一試!”

  陳瀟頓時明白了。

  誤會大了。

  這個什麽泉流宮,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是那個內親王的官邸,而是上辰一刀流地劍齋!

  只是,此刻都到了這種地步了,自己再開口解釋誤會,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軟弱?

  他心�一橫:“真的要比?”

  老人淡淡道:“你能贏了他,我泉流宮上下內外,隨你進出!”

  “好吧。”陳瀟看著對面這個老人,心�忽然一動,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來。

  他掉頭轉身就朝著身後地�壁走去,來到�壁前,擡手攀住了�壁上的一條藤蘿來,輕輕一扯。

  啪的一聲,一條三尺見長的藤條,就被他握在了手�。

  轉過身來走上幾步,手�藤條輕輕掂了兩下,一臉的輕松笑意:“那就來吧。”

  一看陳瀟手�拿著一根藤條,別人也還罷了,只是覺得陳瀟未免太過托大輕視己方,不由得露出幾分怒氣來。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卻臉色陡然巨變,一雙老眼猛的瞪圓,死死的盯著陳瀟,那眼神�,盡是恐懼!!

  “你!你!你!你是什麽人!”

  老人忽然失態,連身體都抖了起來。

  陳瀟故意一笑,眨了眨眼睛,輕輕道:“又不是第一次見人拿藤條打你們了,怕什麽?”


  第一百八十二章  敗敵

  伊藤大緒今年已經一百零四歲了。

  在上辰一刀流之中,他已經是現在唯一僅存的元老,算起輩分來,他還比現在的上辰一刀流的靈魂人物,日本第一劍道宗師,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竹內文山的輩分要高上一輩!

  昔年田將軍橫掃日本武林,以一把枯藤條打遍日本無敵,將一個一個聲明顯赫的劍道大師打得威風掃地的時候,伊藤大緒正值壯年,當時他還是竹內文山的師叔,是當時日本第一劍道宗師,上辰一刀流的時任宗家,神宮直雄的師弟!

  昔年神宮直雄身為日本第一劍道宗師,被眾人推舉出來抗衡田將軍,當時伊藤大緒已經三十多歲,是神宮直雄的最小的師弟。

  他雖然沒有資格親眼目睹那場日本劍道界傳奇的一戰——日本人一向死要面子,那一戰分明是神宮直雄輸的一敗塗地,在田將軍的面前毫無半點還手之力,偏偏日本劍道界�卻把那一戰吹噓得如何場面慘烈戰鬥過程如何驚險激烈,甚至哪怕是神宮直雄最後落敗,也被很多日本人假傳為“惜敗”而已。

  只有上辰一刀流門下的武者才知道自己的宗家輸的極為淒慘的真相,只是為了顧全整個日本武林的臉面,卻不敢開口戳穿那個謊言。只是伊藤大緒雖然不曾親眼目睹那場決戰,但身為當時宗家的師弟,卻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而且,田將軍昔年橫行日本,將一個一個劍道大師打得束手臣服的事情,他也是記憶猶新!

  此刻,時間過了幾十年過去了,卻又有了這麽一個年輕的中國人,闖入了上辰一刀流的劍齋大門之中。面對自己一方無數高手,面色從容,手�提著一根藤條

  這場面,在老伊藤的眼中,引起了他昔年的記憶,眼前的陳瀟提著藤條的樣子。卻和心中記憶地昔年的那個提著藤條的中國人的形象,漸漸重合起來

  這場面,叫他如何不心驚肉跳?!

  可以說。田將軍橫掃日本那件事情。幾乎直接將日本武者地自信和尊嚴完全摧垮掉了。影響了幾乎一代日本劍道武者。幾乎以一己之力。使得整個日本劍道倒退了十年!無數享譽國內地大師被人家用一根藤條就打敗。那種淒慘地落敗。甚至使得不少性子剛烈地武者在戰敗之後就直接剖腹自殺。

  之後田將軍雖然離開日本。但是整個日本劍道地心氣卻足足有十年都不曾恢復過來。一直到了現任劍道大師竹內文山劍道大成。重振上辰一刀流地聲望。所有人都公認竹內文山地劍道造詣已經超越了他地老師神宮直雄。這才將日本劍道地聲望重新拔高到了一個新地高度!

  但如論如何。那個手提藤條地中國男子。對日本劍道武者來說。卻依然是噩夢一般地存在!老一輩地人。幾乎都不敢提起那個名字。對昔年地那件恥辱地事情絕口不提。到了新地一輩人崛起之後。卻很少有人知道昔年地事情了。

  只是。老伊藤。卻險些就被嚇唬住了!

  而且。當陳瀟說出最後那句話地時候。老伊藤地心中猛地一跳!

  這個年輕地中國人!他是知道田將軍拿藤條地事情地!

  不僅僅是老伊藤地臉色巨變。而和陳瀟放對的那個叫做神宮平八郎的武者,也是臉色陡然一變!

  這個神宮平八郎,卻是昔年敗在田將軍手下的神宮直雄的後裔了。上辰一刀流這個流派並不是族長世襲制,而是類似於中國的武林流派的掌門制。昔年神宮直雄雖然是宗家,但是他落敗之後。神宮一系就漸漸沒落。

  到了如今,神宮平八郎這一代,神宮直雄雖然是他的曾祖,但是曾祖當作流派宗家,他在流派之中卻只能從一個普通的弟子做起。不過他天賦頗為出眾,到了四十歲地時候就已經是劍道頗有成就,在上辰一刀流之中,已經隱然被認為是僅此於當代宗家竹內文山的第二高手。即使放眼全日本,也是赫赫有名的劍道大師級的人物。

  昔年他的曾祖也是日本第一宗師。慘敗給田將軍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得極為清楚,也是他神宮一系最大的恥辱。

  此刻看見陳瀟手提一根藤條站在面前。神宮平八郎的神色一變之後,眼神之中燃燒起興奮的火焰來!

  “田將軍?後人?”

  神宮平八郎地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如果對方真地是田將軍的後人地話,那麽自己身為神宮直雄的後人,如果能在這�將他擊敗,豈不是就可以一血曾祖的恥辱!!!

  “我姓陳,不姓田。”陳瀟從對方的眼神�讀懂了些什麽,釋然一笑:“不過,你可以把我當成田將軍的徒弟。”

  “好!”

  神宮平八郎的左腳後退了一步,輕輕的瞪掉了木屐,赤足站在了柔軟的草地上,他的腳在地面左右摩了摩,腳弓居然都深深陷進了泥土�,一手握住刀身,一手握住刀柄,一雙眼睛,眼神鋒利如刀的盯著陳瀟。

  他在蓄勢!幾個深呼吸之後,神宮平八郎的氣息漸漸穩定下來,眸子�的狂熱也淡了下去,從這點來看,他能在短時間內平復自己的心情,在心神的修練上就已經不凡了。

  陡然之間,他一聲厲喝,深深陷在泥土�的腳步狠狠一瞪,借助這股力道,他的身體猛然往陳瀟撲了過來!

  來勢兇猛!

  唰!!

  刀鋒被他橫抽了出來,另外一手的刀鞘已經沖天飛起,而這一匹刀光,橫斬陳瀟的腰部!

  這一刀,他似乎將方才所積蓄的全部的勢道凝聚在了這一擊之中!刀勢淩厲之極!遠遠的刀鋒未到,森然刺人的殺氣卻已經撲面而來!

  眼看一道白色的練光橫斬而來,陳瀟擰身,再擰身!

  他的身體飛快地做了兩個奇異的扭曲動作,仿佛是左一步,右一步。看上去分明是往前邁步,迎著刀鋒而來,但是身法卻詭異之極!明明速度也不甚快,可是神宮平八郎這勢力驚人的一刀,卻居然就生生斬空了!

  陳瀟的身體幾乎是貼著刀尖旁擦了過去,嗤的一聲。刀尖甚至將陳瀟的衣服割出了一絲裂紋來!然而卻畢竟沒有傷到陳瀟分毫!他這麽一閃,卻躲開了對方淩厲一擊,等腳步錯開之後,卻已經身體越過了刀勢,幾乎就貼在了神宮平八郎地身體左側!!

  伊藤大緒一看陳瀟的動作,頓時臉色就變得極為陰沈!

  陳瀟不過是一個身法動作,但是落在經歷過田將軍橫掃日本那個時代的伊藤大緒的眼中,如何認不出,那正是田將軍昔年使用過的詭異的招數和身法!

  神宮平八郎一刀落空。還被陳瀟欺到了近身的位置,周圍觀戰的人都是心�一驚,更有年輕的人當場就驚呼了出來!

  而神宮平八郎卻神色並不如何慌張——他們神宮一系身為神宮直雄地直系傳人。昔年曾祖正是輸給了田將軍的那一套“短打”,後人自然對這一套短打進行了仔細的研究,幾代人苦思破解之法,身為神宮一系當代最出色地代表人物,神宮平八郎自然對“短打”的這一套招數的種種神奇之處都有充足的了解!

  陳瀟雖然欺到了自己的身體左側,自己的武士刀過長,卻已經來不及回刀自救了,但是這一種變化,他平日�演練的時候。卻已經不知道試過了多少次!

  忽然身體猛的一頓,原本還往前沖的身體陡然就定住了!同時持刀地右手手腕一轉,刀鋒雖然回不過來了,但是卻用刀柄,朝著陳瀟的腰眼重重撞了過去!

  以他這樣級別的武者的爆發力,就算是刀柄,如果撞世了,也能讓人骨頭破碎!

  神宮平八郎平日�對這一個應變練的極為熟悉,偶爾閑暇之余也常常遐想。假如昔年曾祖早就練熟這一下,未必會被那個田將軍逼得那麽狼狽了吧

  而這一撞,卻依然落空了!

  陳瀟的身體在這一刻卻忽然原地旋轉了一下,腳下步伐猶如花蝴蝶一般的華麗,身體一轉,整個人猶如陀螺一般,全身似乎塗慢了油脂一般,滑不留手!那刀柄重重的一撞,才沾到了陳瀟腰間的一片衣角。就被輕輕滑開!

  陳瀟卻趁勢一步邁到了神宮平八郎地身後去了!擡起手�的藤條。對著神宮平八郎的屁股就是輕輕一拍!

  啪!!

  藤條打在屁股上,聲音仿佛並不大。但是此刻卻清晰的落在了全場所有人的心頭!!

  堂堂的上辰一刀流的第二高手,一個照面,就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用藤條打了屁股?!

  雖然藤條打在屁股上一點都不疼,但是神宮平八郎的心中卻猛的一顫!原本提足地一口氣險些就崩潰了下來!

  如此輕松?!

  最先地驚慌之後,一種被恥辱所激發的勇氣瘋狂地爆發了出來!

  他口中發出了一聲狂吼,身體騰騰往一側邁開兩步,隨即猛然轉過身來,雙手握刀,對著陳瀟狠狠一劈!

  嗡!!

  幾道隱隱的勁氣立刻席卷而出!陳瀟眼睛頓時一亮!

  這一招,自己在船上卻是看見過竹內文山那個老頭子使用的!

  仿佛叫做什麽真·九龍閃?

  這個神宮平八郎施展出來,威力卻比竹內老頭子要差了很多了。

  只是,在船上的時候,陳瀟是利用了瞬間移動躲閃的,此刻他卻冒充老田的弟子,如果用擺明車馬用異能來贏這些日本武者,就算贏了,也未免不夠暢快,反而墮了田將軍的威風。

  不但要贏,還要好好的嚇唬一下這些日本人才行。

  他身體猛然往後一閃,隨後哈哈大笑兩聲,也學者神宮平八郎的樣子,雙手握住了藤條,退後一步,迎著對方劈出來的幾道刀氣,狠狠的一記虛劈!

  陳瀟不曾學過劍道,老田最擅長的刀法,陳瀟也不曾學過,這一劈自然是虛勢。

  但是他意念一轉,數道念力瞬間在藤條的頂端凝聚而出,嗤嗤幾聲,也仿佛刀氣一般,飛快的激蕩射出!

  那勢道,甚至比神宮平八郎的真九龍閃的刀氣還要強盛了幾分!!

  嗡的一聲,刀氣和念力斬在半空撞擊在了一起,頓時引發了一陣氣流的波動,空氣之中仿佛振蕩了一下,卻看見神宮平八郎的刀氣已經盡數被化解,而陳瀟的念力卻依然有一小部分突破了刀氣,朝著神宮平八郎射了過去!

  神宮平八郎心中駭然!眼看幾道念力斬到了面前,他只能飛快的舉起武士刀來,奮力揮舞。

  就聽見砰砰幾聲,他也的確是劍道了得,居然將一柄武士刀舞得花團錦簇一般,密不透風,幾道念力被他紛紛擊落。

  只是終於,一道念力卻從他的頭頂劃過,將他的發髻削斷,頓時一頭長發就披散了下來,片片斷發飛舞,神宮平八郎的一張臉漲得通紅,踉蹌得後退了兩步!

  他握著刀柄的手雖然依然勉強捏住了刀柄,只是手腕卻輕輕顫抖著,更是覺得手掌虎口和手腕隱隱做疼。

  陳瀟此刻已經擁有了A級強者的異能,念力的等級自然也是水漲船高,A級強者的念力攻擊,力量何等厲害?豈能是神宮平八郎這個普通的武者能隨便抵抗的?

  恐怕就算是竹內文山站在這兒,也不敢用血肉之軀正面抗衡。

  神宮平八郎憑著一腔血勇用刀去抵擋,卻看見他原本雪亮鋒利的刀鋒,卻滿是細微的裂紋!手掌和手臂的肌肉以及筋脈更是受到了擊打的創傷!此刻依然勉強支撐,不願意在敵人面前示弱,只是事後,只怕受到這樣的重創,實力難免要打了折扣。

  旁邊還有上辰一刀流的弟子看見神宮平八郎將對方氣勢驚人的一擊抵擋了下來,還有人想叫好打氣,可是才叫了一聲,卻忽然看見神宮平八郎身體一晃,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來,如果不是他極力按耐,只怕已經口中噴血了,只是這麽強行忍耐,一口血噴到了口中,即使死死咬住牙關,卻依然順著嘴角流淌了出來。

  而且,就聽見“嗡”的一聲!

  他手�的那柄精鋼打造的武士刀,刀鋒忽然就偏偏碎裂,化作了無數碎片,紛紛落在了草地上!

  神宮平八郎看著手�光禿禿的刀柄,表情駭然,又看了看陳瀟,仿佛不可思議一般!!

  卻看見陳瀟站在那兒,手�輕輕握著那一根藤條。

  那藤條完好無損,別說是斷裂了,連上面的葉子都不曾少了一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跟你上山

  哢!

  伊藤大緒坐在輪椅上,原本握著輪椅扶手的手指緊縮,手指緊緊的扣在扶手上,因為過於用力,居然將木質的扶手被捏破了!!

  神宮平八郎面如死灰,心中羞憤欲死,他身為流派之中僅次於竹內文山的高手,竹內文山年事已高,他卻正是一個劍道高手最顛峰的年紀,雖然竹內文山近年不曾指派繼承人,但是人人都將他視做未來繼承竹內文山地位的下一任宗家了。

  今天卻慘敗給了一個打上門來的毛頭小子,這樣的恥辱,讓神宮平八郎忽然就心中生出了一片灰暗來。

  他甚至有心揮刀自刎,只是手�卻只剩下了一個刀柄,想自殺都不得,不由得呆了半天,口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

  嘶啞顫抖的聲音之中,原本坐在輪椅上的伊藤大緒,居然顫抖著站了起來!

  他腿腳有疾,行動不便,此刻激動之下,卻強行支撐著扶手站立了起來,一手指著陳瀟,臉色復雜:“你!你怎麽會!怎麽會使用這一招的!真·九龍閃,誰教你的!!”

  陳瀟撇撇嘴巴。他剛才最後的那一下,哪�是什麽真九龍閃,分明就是用念力模擬出來的而已,看上去仿佛有些相似,其實力量卻差別很大,發力的方式也絕不相同。如果不是親自設身處地的感受,卻是分辨不出。

  只是神宮平八郎心情激蕩混亂。此刻沒有察覺出來。而伊藤大緒地心情只怕比神宮平八郎還要復雜。更是激動之余沒有看出。其他觀戰地人。實力和境界不夠。也看不破。

  卻是人人都以為是這個年輕地中國人。居然掌握了自己流派之中強力殺招“真·九龍閃”了。

  “哼。這一招很了不起嗎?”陳瀟淡淡道:“當年田將軍地那一套身法和招數。你們不也是畫影圖形。也不知道研究了多少年。你們會學。難道我就不會?”

  伊藤大緒啞口無言。

  日本人偷學地本事和名聲卻是舉世無雙地。現在自然也沒有立場來指責別人。

  陳瀟心知這是一個誤會。也不想太過逼迫別人。只是這些日本人一個一個太過囂張。自己上門找人。莫名其妙就對被對方打罵。這才演變成了現在地局面。

  現在反正已經給了對方教訓,氣勢也占足了,就不想再鬧大。看著伊藤大緒:“請問,我現在是不是贏了?可以進出這個泉流宮了嗎?”

  伊藤大緒也是面色灰敗。盯著陳瀟看了一眼,撲通一聲坐倒在了輪椅上,然後緩緩擺了擺手:“泉流宮內外上下,任憑閣下進出!”

  說完,他氣息混亂,身後的那個年輕人趕緊湊了上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卻推著輪椅將老人推了進去。

  其他的幾個中年武士,看著陳瀟的臉色各異,有的驚駭,有的畏懼,有的敵視,卻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一下受傷的神宮平八郎。倒是幾個年輕地弟子上去,將這位受傷地劍道高手架了下去。

  片刻之間,面前的一群人,居然就退去了大半。

  陳瀟站在當場,卻心中古怪。這些日本人倒也幹脆,攔路的時候一窩蜂的上,輸了,就一窩蜂的跑?

  只是留下地兩三個弟子,卻用畏懼的眼神看著陳瀟,畏畏縮縮地退在了兩邊,讓開了道路。

  那意思是:你要進去,隨便吧!

  陳瀟也不客氣,以他現在的實力,除非遇到S級強者,否則還真的沒什麽可擔心的,心�一橫,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去。

  這泉流宮往�,倒是一個極好的所在。

  看來這上辰一刀流果然有些門道,在土地資源稀有的日本,居然能占據如此好的一片地方!

  從外面的這個院落的走廊往�,�面卻是一座山坡,那山坡之下,幾條石板路,兩旁都滿是櫻花樹,現在卻不是櫻花盛開地季節,不過看上去依然秀美可觀。

  放眼看去,那山坡就藏在一片櫻花樹之中,那山坡距離陳瀟所在還有大約百十米地距離,雖然不甚高,但是放眼看去,山坡之上,另有一座仿佛廟宇一般的建築,還有亭臺閣樓,頗為精美。

  山腳之下,卻是一片練功房,遠遠看去,那一排房屋只怕能容納不下上千人。

  左側一個圓形池塘,不過方圓百十米左右,在池塘旁,卻豎立了數十面石碑!

  陳瀟略微走近了兩步,卻看見那池塘旁一根石柱,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三個大字:劍冢湖。

  那數十面石碑就立在了湖水周圍,仿佛墳墓一般,每一面石碑之下,都有幾尺見長的一方石板。

  陳瀟看了兩眼,那石碑上密密麻麻刻寫了文字,居然都是標準的中文!

  日本的古代以書寫中文為貴,雖然近代之後日本漸漸發展成為亞洲強國,一度國力還曾經淩駕於中國之上,但是這些石碑看上去都是古老極有年頭的了,想來都是古代留存下來的,上面刻畫了中文留字,也算是一種風俗。

  而讓陳瀟頗感興趣的,卻是文字的內容!

  石碑之上,寫著某某名字,然後是第多少多少代宗家,或者是某某上辰一刀流之中的劍道大師,下面還會詳細記錄上這位劍道高手一生之中比較輝煌的戰績,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擊敗某某高手,還有一生戰績多少連勝等等等等。

  陳瀟開始以為這只怕是墳墓,石碑下埋葬的或許就是碑�文字所提到的高手的了。只是看了一會兒。卻覺得不像。

  畢竟將人埋在這�,似乎太過隨意,地點也不太合適。後來又想到了湖旁地那石柱上的“劍冢湖”三個字,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石碑下埋葬的不是死人。而是那些高手使用過的武器!

  陳瀟一路隨意漫步,卻是故意作給這些日本人看地,周圍還有三四個跟在一旁的日本武士,卻仿佛都遠遠的墜在後面,不敢靠近,卻任憑陳瀟到處參觀遊走,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恭敬起來。

  陳瀟搖搖頭,心�也覺得索然無趣。隨意走了幾步。看了會兒,擡頭又望向了山坡上的那一片建築,擡手指著上面:“那�是什麽地方?”

  他雖然開口問,可是周圍那幾個年輕的日本武士卻沒一個會中文的,一聽陳瀟說話。卻都是連連躬身後退。

  陳瀟問了兩句,眼看無人回答。不由得心中焦躁:“我是來找人地,又不是來觀光地!就沒一個說話的嗎?”

  正想發火,卻忽然聽見旁邊一個悅耳的年輕人聲音傳來:“閣下不必動怒,這些人是不會中文的。”

  陳瀟轉身一看,就看見從櫻花樹林之中的小路之中,走來了一個白衣如雪地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陳瀟認得,正是剛才那個輪椅老人身後站立的,一直負責給老人推輪椅地那個家夥。

  這個年輕人身材消瘦,雖然看上去很挺拔。但是走近了。卻比陳瀟要矮了不少。面色白凈,面貌也是極為清秀。只是眼神�卻不免多了幾分年輕人桀驁不遜的味道。

  只是,看向陳瀟的時候,那一絲桀驁卻都收了起來,似乎陳瀟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起到了相當的震撼作用。

  這年輕人一身白衣如雪,從櫻花林之中漫步而來,明明剛才陳瀟才硬闖了山門,打傷了多人,偏偏這年輕人的神色�毫無半分煙火氣,神色平和得很,看著陳瀟的時候,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淡然的微笑。

  他的相貌五官很是精致,如果不是他的眉毛稍粗,而且陳瀟看見了他脖子上地喉結地話,只怕都會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個雌兒易裝的了。

  只是,看著對方走來,那步伐輕輕,陳瀟只覺得這人雖然看上去很是順眼,走路地樣子卻委實有些娘氣十足,那步伐輕盈,卻不像是男人走路,卻仿佛生怕一腳下去踩死一個螞蟻。

  而就連那藏著桀驁的眼神,也隱隱的有些陰柔的味道。

  年輕人走到了陳瀟的面前,一身長袍,長袖飄飄,卻伸出手來,啪的一聲,手中打開了一枚小小的折扇,輕輕搖了兩下,又折了起來,遙遙的指著遠處的山坡之上,微笑道:“閣下問那�嗎?那�就是我上辰一刀流的聖地,心劍齋的所在了!”

  頓了頓,年輕人眼神�流露出一絲隱隱的神往來:“昔年田將軍正是從這一片櫻花林走過,沿著那山路臺階而上,然後以一枚藤條擊敗了我上辰一刀流的時任宗家,神宮直雄大師範唉,追思前輩風采,讓人神往啊。”

  陳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奇,這個家夥明明是上辰一刀流之中的人,可提起田將軍的時候,語氣�只有崇敬,卻分明沒有半分敵意,這倒是奇了。

  “你好像很佩服田將軍?身為上辰一刀流之中的人,難道不恨他嗎?”

  “恨?”年輕人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為什麽要恨?因為他是中國人,我是日本人?那就大大不必了!這世界,強者為尊!管他日本人中國人,實力強的就自然高高在上!我不會因為我是日本人,田將軍是中國人就恨他。只恨自己沒有他那種強大的實力。哼哼如果我有那種實力的話,只怕也會忍不住一人一劍,縱橫山河,打遍天下高手,讓群雄束手!如此那般風光,才不枉了人生來這世上一場!”

  說到這�,他原本收斂的眸子�,卻閃現出了一股無法掩飾的勃勃野心來。

  只是那興奮狂熱不過是一閃而逝,隨後就又變做了一股陰柔的眼神,看了看陳瀟,微笑道:“一直沒有能問閣下的名字,敢問”

  “陳瀟。”陳瀟心中隱隱的對這個年輕人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敵意來,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似乎也不欲和他多說什麽:“我不是來踢館的,的確是來找人”

  “我已經問清楚了。”

  年輕人微微一笑,卻有打出了那柄折扇,輕輕搖晃:“方才門下年輕的弟子不知道,卻鬧出了這麽大的誤會。內親王殿下來這�暫住的事情,下面人並不知道,加上我流派之中門人,對中國人成見很深,這才鬧出了誤會。”

  “不用說了。”陳瀟皺眉:“我只是找人,找到了人,我立刻就走。”

  “內親王殿下來的時候,身邊倒是的確帶了一名陌生的女孩,似乎是一個中國人,不過”這個年輕人苦笑了一聲:“現在您卻是見不到她。因為內親王殿下今天一早,就接到急訊,帶了所有人趕回了京都去。您找的那位中國女孩,也隨殿下離去了”

  陳瀟聽到這�,心中更是有些不耐煩。

  鬧了半天,人卻不在這�,剛才打了幾場,卻都是耽誤時間了。

  他也不想在這�耽誤時間,掉頭就要走,可是才轉過身去,就聽見後面這個年輕人開口叫住了他:“請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情?”陳瀟轉過身來,哼了一聲:“進門的時候要打一場,難道出門的時候,也要打一場嗎?”

  年輕人一笑:“這倒不是,只是,剛才閣下和平八郎大人動手的是,我流派之中另有一人,在這山坡的亭臺上,用望遠鏡看了您動手的過程。方才我送爺爺回去休息,那人卻求我一件事情,說要請您務必上山一見。”

  “誰?竹內文山那個老頭子在這�?”陳瀟楞了一下,這個上辰一刀流之中,自己除了竹內姐妹之外,也就只認得竹內文山一人了。

  “如果是竹內大師範在這�,只怕剛才的誤會就不會有了。”年輕人仿佛沒有半點脾氣,陳瀟的態度生硬,他也不在乎:“是我流派之中的一位隱居的”

  “不必了,我沒興趣見人。”陳瀟擡腿就要走。

  就聽見身後那個年輕人卻笑了笑,悠悠道:“山上的那人說了,你用的根本就不是真·九龍閃,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來騙人,實在是有失中土的高手風範!昔年田將軍雖然氣勢淩人,但是卻勝得光明磊落!您這般投機取巧,實在不是高人所為!難道現在的中國的高人,只是這般做派嗎?”

  頓了頓,這個年輕人卻笑得和煦:“這話並非我說的,而是山上想見您的那位托我轉述。”

  這話一說,陳瀟頓時站住了腳步。

  自己這麽一走,倒反而墮了中國人的威風了?

  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來。

  轉過身來,盯著這個年輕人:“走,跟你上山!”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亭臺如畫

  史高飛垂頭坐在那兒。

  這個封閉的房間並不狹窄,雖然被單獨監控了起來,等於是變相的囚禁,但是畢竟史高飛身份特殊,在服務社之中影響遠大,還是受到了充分的優待。

  這個房間是一個全金屬封閉式的,沒有窗戶,只是幾個細微的通風管道,房間�只有一張幹硬的金屬床板,上面鋪了一套毛毯。

  至於每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人送進來。

  只是,一連多日,都沒有人和史高飛說上一句話,就連送餐的人,也不允許和史高飛有任何言語上的接觸。

  史高飛知道,這算是一種心理攻勢,故意把自己孤立起來,造成心中的孤獨感,加強自己心中的煩躁,試圖打開自己的心靈缺口。

  不過,身為一個優秀的科學狂人,史高飛的耐性卻是極好的,別說這種程度的單獨囚禁了,他往往為了某一項研究,單獨把自己關在實驗室�十天半個月都是常見的。對於這種寂寞的忍耐,卻是承受力變態的強悍。

  他坐在那兒,心情倒是平和,他很清楚,�角上的一個圓形監控器,時時刻刻都監督著自己,將自己每日的起居,行動,每一個細節都傳送到了監控人員的眼前。

  此刻他坐在那兒,垂著頭,仿佛在思考問題,而實際上,他的口中喃喃自語,卻是仿佛默默的背誦什麽東西。他的聲音很輕,只有走近了,才會聽清楚,他居然是在背誦元素周期表,和圓周率。圓周率已經背誦到了小數點後百位個數字以後,而史高飛的神情悠閑,一臉的從容。

  終於,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聽見了腳步聲。史高飛擡起頭來。眼神平靜地落在面前站著地人臉上。

  “我就猜到。我被關起來後。你一定是第一個來看我地。”

  史高飛地語氣依然帶著那種往日地自信甚至是自負地味道。

  雷狐站在門口。他蒼白而英俊地臉孔上帶著一絲憂慮。隨後他走進門來。身後地門立刻自動地緩緩合上。

  雷狐看著史高飛嘴角地笑意。他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麽不?”

  “委員會�有風聲,認定你是背叛罪!背叛組織的罪名有多嚴重,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雷狐的面色陰沈。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老瘋子!我早就說過!你要調查的話,要小心!而且你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如果我幫你掩飾一下,也未必就會被人發現!”

  史高飛抿了抿嘴唇。看了雷狐一眼:“不告訴你的原因很簡單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委員會�的任何人!”

  雷狐沈默了,隨後他點了點頭。

  “羅本跑了。”過了會兒,雷狐口中說出這麽一句話。

  史高飛楞了一下,擡起頭來看了看雷狐,眼神�終於閃過了一絲欣慰:“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侍者死了。自殺。”雷狐淡淡說道,同時看著史高飛的眼睛。

  “嗯。”史高飛依然神色平靜,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研究部門被接管了。所有一切試驗和研究項目全部暫停。”雷狐嘆了口氣:“最近有幾個很重要地項目是你負責的,這麽忽然停頓下來。損失至少超過百億以上。而且,聽說俱樂部也在進行同類研究,一旦我們落後的話,將來地影響更是不可估算。”

  史高飛卻冷笑,他的聲音帶著嘲弄:“內鬥嘛,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頓了一下,他怪異的看了雷狐一眼:“你來看我,和我說這些話,不怕被人看見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說著。他撇了撇嘴,眼神示意了一下天花板角落上的那個監控器。

  “沒事。”雷狐搖頭:“今天負責監控的家夥,是我的人。”

  “哦。”史高飛依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雷狐忽然有些惱火,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史高飛地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怒道:“老瘋子!你不要這麽鎮定了!你知道不知道!委員會�有風聲,想要把你處決!!你明白不明白!處決!!你會死的!!”

  史高飛依然冷笑:“總是要有人流血的,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是很遺憾。我看不到服務社以後的樣子了。真的很好奇,委員會�這麽鬥下去。將來服務社會變成什麽樣子。哼可惜,我是看不到的了。”

  雷狐的臉色變了變,他忽然走上一步,然後從口袋�摸出了一個仿佛U盤一樣的東西,輕輕一按,上面就出現了一條藍色的光芒。

  那光芒在史高飛地手腕上輕輕一抹,就聽見嗤的一聲,史高飛的手腕上立刻仿佛有一圈青色的光圈被割斷了。

  “電子鎖我幫你解開了。”雷狐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很凝重:“不管如何,你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這�!”

  雷狐一邊說,他飛快的將手�的那個微型器具塞進了史高飛的手中:“我知道他們在你體內植入了監控芯片,這個東西你拿著,二十四小時內,可以幹擾監控芯片的追蹤信號!我相信這麽長地時間,以你地本事,自然能把芯片取出來了!”

  史高飛楞了一下,剛要說話,雷狐就一擺手,厲聲喝道:“別廢話!別浪費時間!”

  他狠狠咬了咬牙,英俊的臉龐甚至有些猙獰:“我進來看你,所有地記錄都會被銷毀!沒有人會察覺!今天負責監控的家夥是我的人!這點沒有人知道!一會兒儀器會出一些小小的故障,內務巡邏的路線我已經拿到了。你手�的東西,�面記錄了一條安全的路線,你只要沿著這條路線走,就能躲開巡邏!然後在四號通道外有車接你!海邊有一條船你必須在三個小時內離開!三個小時候,系統混亂就會被糾錯完畢。到時候他們才會發現你跑了!”

  史高飛這才吃驚了,他霍然擡頭,盯著雷狐:“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雷狐深深的看了史高飛一眼:“你不信我,但是我信你!史高飛,你這個老瘋子,我相信。就算是全委員會地人都背叛了,但是你絕對不會背叛組織!”

  他慘然一笑:“我知道,你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要清楚你的價值!你是史高飛!是擁有極大的價值!與其無聲無息的死在這�,不如出去,然後做點什麽!!做出點努力來!哪怕將來死了,也總比現在就死要強得多!你明白嗎?”

  史高飛沒有掙紮了,而是垂頭飛快的思索了一下。擡頭看著雷狐:“你未必能逃過嫌疑!萬一他們察覺是你放了我”

  “我自然有辦法!”雷狐搖頭:“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地本事嗎?快走!時間不等人!該做的我做了,如果你不走的話,我也沒辦法!你自己選擇吧!”

  說完。雷狐丟下了史高飛,掉頭大步就離開了房間。

  史高飛坐在那兒,沈思了大約有三分鐘,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精芒,隨即將手�的那個U盤模樣的東西捏了捏,嗤的一聲,一頭射出了一團光芒,光芒投射在了�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張路線圖。

  史高飛看了幾眼。將路線圖牢牢的記錄在了心中,終於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

  雷狐提供地路線圖非常經準,史高飛一路出來,果然沒有遇到巡邏人員,而因為系統被幹擾,一些內部的防禦監控和武器系統都混亂了。

  史高飛一路出來,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來到了四號出口之後,用手�的電子鑰匙打開了通道地大門。立刻就看見了外面,黑暗的山坡旁,一個身影等候在那兒。

  “你?”

  史高飛楞住了。

  站在門口接應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個被剝奪了外勤組身份的從前的“黑七”,也正是那個恨陳瀟恨得牙癢癢的,名字叫做“索索”的女人。

  索索站在那兒,眼看史高飛出來,神色一凜,幾乎沖了上來。一把將史高飛抱起扛在了肩膀上。

  旁邊的樹叢之中。那輛老爺古董車就隱藏在樹枝下。索索將史高飛放在了車上,然後自己坐上去。駕車飛快的朝著山下地海邊方向而去。

  “原來是你。”坐在車上,史高飛看著索索。

  “沒什麽好奇怪的。”索索冷冷道:“我本來就是雷狐大人的手下。”

  史高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夜晚的海灘很是安靜,到了海邊,索索跳下車。

  這�藏了一條小型遊艇,遊艇上覆蓋了一塊巨大的油布,看上去仿佛一塊巖石一般。索索費了很大的力氣,將小艇推進了海�,然後抱著史高飛上了船。

  “雷狐大人的命令,你行動不變,無法一個人駕駛這條船,所以我必須和你一起離開。”索索飛快的發動了遊艇,轉過頭來看著史高飛,她的神色有些復雜:“也就是說,史高飛先生,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一樣,將會正式成為服務社地叛逃人員了!我們的名字,都會公布在叛徒的名單上!”

  說著,她轉過頭去,不過史高飛卻從她的眼神�捕捉到了一絲隱隱的淒涼。

  陳瀟一步一步緩緩走上臺階。

  這個山坡不過是數十米高而已,在山頂的左側,一塊凸出的平坦地勢上,建了一座亭臺,放眼看去,櫻花叢之中,那亭臺的一角若隱若現。倒是一個極好的景色。

  身邊地那個年輕人做了一個“請”地手勢,微笑站在了一旁,並沒有隨陳瀟一起過去的意思。

  陳瀟也不多想,緩緩步入了櫻花樹叢之中。

  來到那亭臺前,卻不由得楞了一下。

  這亭臺看上去很是古樸,似乎不像是新建地,而是真正的古跡了。亭臺不過數米見方,在亭樓之中,正是山坡的邊緣,放眼看去,可以將山下的景色盡覽眼中。

  而就在亭中地上,鋪設了一方碧綠的蘆席,一個苗條纖細的人影跪坐在一角,正是側對著陳瀟。

  一身粉白的長衣,一頭如雲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從陳瀟所站的角度,只能看見那女子側面的婀娜身姿,臉龐的側面輪廓柔和,肌膚勝雪,還有一角櫻紅的唇角。倒是挺直的鼻梁,帶了幾分古典美人的色彩。

  這女孩子無論怎麽看,年紀都不會超過二十歲,面前卻放著一方棋盤,上面縱橫紋路,黑白棋子錯落。原來卻是在一個人靜靜的打譜。

  陳瀟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眼前這副畫面讓人心中不由得神馳,那威風吹來,帶著古韻一般的香氣,倒是感覺到身上的濁氣被漸漸蕩滌。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

  緩緩走上了幾步,那個女子也不擡頭,聽聞到陳瀟的腳步,依然伸出纖細如玉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啪的一聲,輕輕落在棋盤之上,口中輕輕一笑,發出如黃鶯一般悅耳的聲音:“貴客請自坐。”

  陳瀟沈吟了一下,也不客氣,走了過來,脫掉了自己的鞋子,走上蘆席,就學著這個年輕女孩子的模樣,跪坐在了棋盤的對面。

  女孩子這才仿佛擡起頭來,那明媚的眼神掃過陳瀟的臉龐,卻只是淡淡一瞥,就依然垂下了頭去,凝視著棋盤,口中卻笑道:“客人,可會下棋?”

  其實陳瀟倒是會下圍棋,但是卻搖頭:“不會。”

  頓了頓,他有些看不慣這個女孩的做派,有心諷刺,微笑道:“如此美好的地方,如果能再備上一壺清酒,兩杯香茶,就更妙了。”

  女孩子聽了,卻只是微微一笑,依然不擡頭,卻曼聲道:“酒偉過烈,茶味過苦,原本都是好的。只是,如果刻求,卻不免著了痕跡,反而不美。你我坐在這�,以風為茶,以景為酒,豈不更妙?”

  說完,她才終於擡起頭來,正眼瞧著陳瀟的臉龐,眼神�帶著笑意:“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陳瀟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年輕的“代宗家”

  那眼波流轉,笑容之中卻更含著三分深意。

  這年輕的女子美則美亦,可若是說到相貌,卻比鳳凰或者蕭情那樣等級的美女要略輸上半分。可是偏偏一身粉白的長衣,如雲的長發披散,跪坐在這古色古香之地,一方蘆席,一盤古棋。散發這一種難以描述的古典優雅。

  尤其是那張臉孔,不施半分脂粉,卻偏偏帶著一種古典美人的色彩,眉目如畫,更是流露著一股讓人神馳的魅力。

  這樣的一個女子,坐在這兒,卻是動靜相宜,一種極其獨特的魅力,籠罩在全身。

  陳瀟卻微微一皺眉:“你認識我?”

  這個女子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棋子,擡起雙手來,飄飄的長袖攏在面前,盈盈一拜,嗓音悅耳:“陳瀟君在海上果敢勇烈,內親王殿下能脫險,實是靠了您的襄助,尤其是唐櫻,多蒙陳瀟君的照顧,我竹內一家上下,心中感佩萬分。”

  她這番話,配上淺淺的笑容,落入人耳中實在是如沐春風一般,陳瀟聽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幾分:“你到底是什麽人?既然認得我,那麽剛才在下面引起誤會的時候,怎麽不說破?”

  女子悠悠一嘆:“陳瀟君,這是在責怪我啦。”

  說著,她卻擡頭望了望山下那片櫻花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描繪的寂寥來,隨後眼神靜靜的落在陳瀟的臉上:“陳瀟君,非是我剛才故意不說破,實在是我有難言苦衷說來或許您不相信,只是,我一生到此十九歲的年紀,卻從來不曾下了這心劍齋山門一步!我足不能出戶。無法下山,剛才也只能坐在這�幹著急啦。”

  十九歲?

  不曾下山一步?

  陳瀟不由得心中微微有些詫異。

  面前這個如畫一般地美麗女孩。一生都不曾走下這座山一步?!

  想到這�。陳瀟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女孩生出了幾分憐憫來。

  難怪她雖然看上去如此年輕。可是氣質之中卻不似其他這等年紀女孩地那種青春活力。卻反而帶著一種古進不波地味道。

  陳瀟張了張嘴。責怪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女孩子卻輕輕一笑,眉宇之中卻沈靜如水,長袖輕輕一抖,行雲流水一般,袖子籠在了棋盤上,擡起之手,指尖又拈起了一枚棋子,輕輕一放,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一角,口中繼續柔聲笑道:“我不能下山,只能貿然請您上來了。失禮之極,還請勿責怪。”

  說著,她仿佛猜到了陳瀟心中地疑惑,曼聲繼續道:“我姓竹內,上辰家當代宗家竹內文山正是我的祖父。說起來,牙子和美紀,都是我的堂姐妹。與美紀一樣,我也有一個中文名字,陳瀟君叫我唐心就好了。”

  唐心?倒是一個很迷人的名字。

  “請陳瀟君上來。自然是有一些事情相求。”唐心說到這�,那一雙黛眉微微一蹙,眼波�就流露出三分憂慮來,只是她如此迷人的一個女子,這般作態,卻更有一份惹人憐惜的氣質。

  “求我?你有什麽事情求我?”

  陳瀟挑了挑眉。

  唐心沒有立刻回答,卻凝神望著棋局,沈思片刻,幽幽一嘆。忽然就伸出了袖子輕輕一攏,頓時將棋局攪亂,她地笑容之中帶著三分蕭索:“唉,這古譜我打了不下百次,卻總是跳不出前人的棋路,看來要突破前人智慧,也並非那麽容易。”

  說完之後,她才擡起頭來,看著陳瀟。神色很是認真:“我求陳瀟君。能在這�逗留兩日!”

  “啊?”陳瀟有些茫然。

  唐心依然跪坐在那兒,袖子攏在身前。微笑道:“閣下的那位朋友張小桃小姐,此刻正隨了內親王殿下一起回到了京都,唐櫻也在身邊。內親王和我竹內家都算是承了您一份人情,您的朋友在那�,自然會受到優待,不需您擔心。我只求您在這�能逗留兩日,兩日之後,我自然會派人送您去京都”

  “留下我來做客?”陳瀟哼了一聲,盯著唐心的眼睛:“現在你們上辰一刀流�的人,從那位坐輪椅的老爺爺以下,只怕沒一個不是恨我入骨呢,他們怎麽會好心請我留下?”

  唐心輕輕一笑,她笑得風輕雲淡,但是說出的話來,卻讓陳瀟心中一驚!

  “伊藤爺爺雖然輩分崇高,但是我上辰一刀流之中,分為內外兩齋,山下的外齋劍堂,自然是以伊藤爺爺為首,不過這山上地內齋,卻是祖父交給我來統領。我開口留您做客,就算是伊藤爺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

  她這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落在陳瀟地耳中,意思卻大大不同了!

  聽她話�的意思,這個看上去嬌柔動人的小妮子,居然才是現在上辰一刀流之中真正的話事人?!

  只是陳瀟心中卻越發狐疑了。

  “留下我在這�,到底為了什麽?”陳瀟輕輕笑了笑:“總不會是上辰一刀流的弟子單純的這麽好客吧?”

  唐心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一些事情,不過我並不敢強求您這樣的貴客做什麽。只是到時,您願意旁觀也好,願意出手也罷,總是您的自由。只要您肯在這�逗留兩日,我就銘感之極了。”

  她說的雖然輕松,不過陳瀟卻已經隱隱地感覺到,對方留自己下來,目的一定不單純。

  原本陳瀟就要拒絕的,不過看著面前唐心那帶著請求的眼神,他心�一動,反正自己左右也沒有什麽事情,在這�多留兩天也不算什麽。

  如果真的這個小妞想給自己找麻煩的話,大不了到時就狠心袖手旁觀好了。

  當然了,也可能似乎自己在山下的時候。出手打了那個神宮平八郎,上辰一刀流之中的人不服氣,想辦法把自己拖延在這�,然後騰出時間去找更厲害地高手回來找場子。

  那樣地話,陳瀟倒也不怕,除非把竹內文山找回來還差不多。

  而且。如果真的要找場子的話,自己就更不能走了,否則豈不是墮了威風?

  想到這�,陳瀟幹脆哈哈一笑:“好!我就在這�住兩天!”

  唐心微微一笑:“神戶雖然比不上京都那麽多名勝古跡,但也不發很多不錯的景致,陳瀟君如果有興趣,我這就派人陪您去好好遊覽一二。”

  “哦?難道不用我留在山上嗎?”陳瀟故意一笑:“我還以為會被軟禁呢。”

  “您說笑了。”唐心的神色依然那麽從容,風輕雲淡地模樣,頗有幾分氣度:“我怎敢限制您的行動?您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若是不嫌棄的話,今晚就請您移步暫居在這山上心劍齋地別院之中吧。”

  說完,她閉上了嘴巴。攏起袖子,輕輕一拜,那意思,居然就是送客了。

  陳瀟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雖然一肚子疑問,還是靜靜地走開。

  沿著來路走出了這條山林之中的小路,回到了外面地那條上山的臺階路上,就看見那個年輕人依然站在那兒。手�搖晃著那只小折扇,神態甚是悠閑。

  看著陳瀟走來,那個年輕人刷地一聲將扇子折了起來,微微一笑,眼神投向陳瀟,那意思仿佛是說:談完了?

  陳瀟盯著這個笑容可掬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過來,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伊藤京。”年輕人隨口回答:“我這樣的末流弟子,名字不勞您記掛。倒是您地住處。就在心劍齋別院�,那個地方,昔年曾經是神宮直雄大師範年輕時候獨居過的劍盧呢。”

  陳瀟哼了一聲,看了看這個叫伊藤京的年輕人:“你就這麽肯定,我答應了那位唐心小姐,留下來住兩天?”

  伊藤京倒也不掩飾,坦然一笑:“唐心小姐的請求,天下能當面拒絕的男人,只怕很少呢。”

  隨後。這個伊藤京倒是隨口對陳瀟介紹了一些情況。

  陳瀟這才知道。現在上辰一刀流之中,輩分最高的正是自己今天見過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名字叫做伊藤大緒。而這個叫伊藤京的年輕人,則是伊藤一系地年輕一代的後起之秀。

  和自己交手的那個神宮平八郎,則是昔年輸給田將軍的那個神宮直雄的後人。

  現在上辰一刀流之中,當代宗家,自然是竹內文山那個日本頭號劍道大師。只是竹內文山身為皇室的禦劍道大師範,平日�自然要分出部分精力來去教導皇室弟子,而且身為劍道大師,如果分心太多放在俗事上,那麽必然無法保持充足的精力去修煉劍道了。

  所以,平日�,上辰一刀流之中,真正的管事都是交給了旁人。

  只是,卻不是交給了那位流派之中的元老伊藤大緒。

  上辰一刀流之中,內外兩齋地地位分明,內宅位於山上,這�才是真正的派中聖地,內堂的地位遠遠高於外堂。卻不知道竹內文山那個家夥,為什麽居然會做出這種安排,讓唐心這個嬌柔的小女子統領內齋,地位居然還淩駕於那個伊藤大緒這樣的元老之上。

  “竹內文山倒是奇怪,偌大的一個上辰一刀流,不交給自己的師叔打理,卻交給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他卻是怎麽想的?”

  陳瀟故意自言自語,卻發現旁邊地伊藤京神色從容,並不答話。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8:47

  第一百七十一章  遺跡

  這場追殺仿佛變成了一場捉迷藏遊戲,只不過被捉的一方陳瀟,如果被抓住了,下場就只有一個:死。

  海神仿佛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原本動手還留了幾分余地,此刻卻已經渾然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一道一道音波轟了出來,四面八方都是猶如核彈之後的沖擊波,橫掃過來。

  就看見那些金屬的巨型鐵盒子,在音波的振蕩之中紛紛碎裂,猶如摧枯拉朽一般!金屬破碎之後,轟然崩塌,化作無數碎片漫天廢物。

  很快,在海神強悍的音波掃蕩之下,居然就將這一片區域的一大半建築全部掃成了平地!放眼看去,變成了一片空曠的地帶!地面上滿是金屬廢墟!

  陳瀟一直小心翼翼的和海神保持距離,他每一次瞬移之後,立刻就同時將原地周圍的金屬碎片引爆。

  火光四處閃動,兩人一先一後的追逐。雖然海神的瞬間移動機能比陳瀟更高級,但是陳瀟的金屬分子爆裂,在這個周圍盡是金屬建築的地帶,卻如魚得水。

  一道一道的爆炸氣浪和火光,給追蹤的海神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她雖然有本事將這些金屬建築全部催垮,但是就算是金屬板變成了金屬碎片,它依然還是金屬!只要金屬的成分不變,都可以在陳瀟的異能之下變成威力十足的炸彈。

  海神也不知道沖破了多少道爆炸的火光氣浪,就看見這個獵物卻仿佛越來越靈活,油滑的好像一只狡猾的老鼠,自己明明幾次已經追上了他,但是卻被他幾個爆炸,立刻就重新躲進了硝煙之中。

  海神地精確重力控制異能雖然厲害。但是陳瀟卻偏偏擁有力量系地本事。重力雖然對他也是有效果。只是他卻比普通人能扛。加上還會一點瞬移。跑起來簡直比兔子還快。

  幾次自己明明擊中了對方。但是陳瀟身上地那一套堅硬地黑色鎧甲。卻擁有超強地抗擊打能力。明明挨了好幾下重擊。還能跳起來就跑。

  金屬分子爆裂。引爆周圍地金屬建築。爆炸地威力並不能給予海神造成什麽真正地殺傷。只是那爆炸地火光。煙霧。卻使得周圍地一片區域變成了一個巨大地迷魂陣。

  陳瀟邊打邊跑。心中卻漸漸有些怪異起來!

  只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展現出來地實力。仿佛有些超水平發揮?

  為了躲避那個追殺自己地女人。陳瀟從逃出那個洞穴開始。就已經施展了十幾次瞬間移動了——如果是在平時。在這麽短地時間內頻繁地使用瞬間移動。自己地力量只怕早就耗盡了。

  可現在,卻依然生龍活虎一般,精神力非但沒有耗盡,反而卻依然那麽旺盛。

  還有金屬分子爆裂——從前自己最多只能遙感不到十米的距離,現在,就算是三十米之外的金屬,在自己地意念操控之下,也能將其引爆!

  這一切,簡直有如神助!

  難道。自己的實力不知不覺之中,提升了?

  陳瀟的猜測卻正好猜對了。

  一切地變化,都要源自於被他吃掉的那條巨型大蛇。

  那條大蛇是在海洋深處的某種遠古異種生物,如果要做一個類比的話,大概和生化獸差不多,都屬於超常規的生物。

  那條大蛇自然擁有一些奇特的能力,比如身體背部覆蓋的那一層堅硬厚實的硬殼——在海上的時候,甚至正面硬抗了孔雀地一記真空斬呢!

  更重要的是,這種遠古異種的生物。蘊涵了深厚的力量!大概是遠古生物比現在的生物要強大很多吧。

  而如果陳瀟是一個普通人,吃了它的血,喝了它的腦漿,也就罷了。

  偏偏陳瀟的身體�,還有兩種奇特的能力,一種自然就是“凈化吞噬”,他吃了大蛇地血肉,自然就把對方那堅硬的骨甲的能力也吸收了過來,使得他的骨骼快速生長。然後生出了一身奇特的堅硬連體甲胄來。

  而另外一個原因。卻使得陳瀟現在的異能等級快速提高!

  這個原因就是:噬血進化!!

  這個來自於梟熊的特殊異能,最大的特殊性就是:可以通過吞噬其他異能生物的血肉。從而獲得對方地能量,用來彌補自己。

  如果用一個比較恰當地比喻來解釋陳瀟的這兩種異能地話:

  凈化藥劑的吞噬作用,就好像是可以模擬復制別人武功招數的“小無相功”,可以讓陳瀟獲得更多的不同“武功種類”。而噬血進化,則更像是一個異能版的“北冥神功”,可以吞噬敵人的“內力”。

  理論上說,陳瀟擁有這兩種異能,就可以通過吞噬不同的人,而讓自己擁有更多新的異能種類,同時異能的能量也會隨之而提高。

  真可謂是,又吸收招數,又吸收內力,“內外兼吸”啊。

  那條大蛇的鎧甲異能也不過就是一般而已,但是身為遠古的異種生物,蘊涵的能量卻實在不少!陳瀟不但喝了它的血,吃了它的肉,甚至連蛇腦都吞了下去,這可算是一次難得的“大補”了。

  直接帶來的結果就是,使得陳瀟現在的能量,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而原本所擁有的那些單項異能,幾乎都升了一級!比如瞬間移動,比如金屬分子爆裂,原本陳瀟只達到了B級的單項等級,現在則一躍升到了A級!

  按照這樣的計算方式從綜合實力上,陳瀟也從B級都不到的異能者提升到了勉強達到綜合實力A級!!

  這些道理,陳瀟如果坐下來仔細想想的話,自然也會想明白,但是此刻卻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超水準發揮,力量充沛。仿佛無窮無盡一樣。

  只是,雖然驟然提升到了綜合實力A級,但是面對一個S級的強者,陳瀟依然只有挨揍的份兒了。

  靠著地形的優勢,又勉強周旋了會兒。

  但是情況卻漸漸的有些不妙。

  海神地實力實在是恐怖,這個女人真的發起瘋來之後。變身成了一個人性拆卸機!幾個音波風暴釋放出來,頓時將周圍的大片大片的金屬建築全部拆平!

  眼看這一大片,原本看上去無邊無際的“地下城市”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陳瀟邊打邊跑,卻漸漸地陷入了窘境,剩下的留給他可以逃竄的區域越來越小了。

  按照海神的拆房子的速度,恐怕最多再有幾分鐘,這一片金屬房子,就全部要給她拆光了!

  陳瀟已經被逼到了這片建築的盡頭。

  周圍的那些四方形的金屬房子。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瀟總覺得這最後一排金屬房子,仿佛比之前看到的那些體積要更大了一些。而且排列地順序,似乎也有些怪異。並不是像之前那樣直直的一排或者一列,而是微微的帶著一些弧度,似乎是按照一個圓弧地形狀排列起來。

  而在這一排房子的一面,那一整排金屬板之上,仿佛還刻畫了一片密密麻麻怪異的文字。那些文字仿佛某種象形符號一般,有的仿佛是方塊字,有些則是彎彎曲曲好似蝌蚪文一般,在這一排房子的側面�壁上。卻並不是按照固定的規則排列,而是東一塊西一塊,顯得很是淩亂。

  而且,似乎都是按照一種奇怪的斜紋雕刻上去的,本來陳瀟還沒有看見,正好跑到了側面,順著一個特殊的角度,才看清了上面地那些文字符號。這些文字符號大小不一,有的足足有一兩米那麽高。有的則只有巴掌那麽大,看上去淩亂不堪,毫無美感。

  陳瀟步伐已經有些踉蹌,縱然他實力得到了提升,可畢竟一翻狼狽逃竄,挨了海神那麽多攻擊,也有些氣喘籲籲,身上殘破的黑色鎧甲,陳瀟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怎麽一覺醒來。身上都穿了這麽一個東西。

  此刻踉踉蹌蹌的撲倒了最後這一排房子旁,回頭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寒。

  遠處的最後一次爆炸的火光才剛剛散去,就看見一條婀娜的身影從硝煙之中緩緩走來,步伐輕盈,身姿輕輕搖曳,一頭碧綠的卷曲長發輕輕飄蕩,只是那張臉龐卻似乎籠了一層寒霜,眸子�一道冰冷地目光射向這�,正是那個追殺得自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女人。

  “跑!你能跑到哪�去!”海神明明還站在數十米之外,可是這一句話卻清清楚楚的落在了陳瀟的耳朵�。

  陳瀟嘆了口氣,自己這下已經是到了絕境了。

  此刻在這個地下溶洞世界�,這麽大一片區域都被這個女人掃平成了廢墟,身後的這最後一排房子之後,就是巖石層了,哪�還有去路?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一橫,決定和這個女人拼了。就算明知道不敵,最後也不能坐以待斃!

  看了看左右,卻沒有什麽趁手的武器,一眼看見了一座“房子”旁豎立了一根金屬桿子,大約有一米多長,拳頭那麽粗細,仿佛是什麽路燈之類的?

  陳瀟一時也沒有多想,更沒有察覺到,似乎只有在這個座房子旁豎立了這麽一個“路燈”,而之前那些房子旁都沒有這個東西的——他也沒有註意到這個細節,只是幾步走了過去,雙手握住了那根金屬桿子,然後奮力一扭

  哢地一聲,金屬棍被他一把扯地歪道了下去,然後陳瀟用力一擰,生生將這根棍子從根部擰斷,握在手�,掂量了一下,狠狠的揮舞兩下,對著遠處地海神喝道:“來吧!我和你拼了!”

  “拼?!”

  海神冷冷一笑,語氣很不屑,她心中篤定得很,這個家夥的確會很多異能——這點算是很少見,不過實力嗎,比自己還是差了太遠,一路上只能費盡心機的給自己造點麻煩,卻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笑著,她擡起一根手指,輕輕一點,就看見一道水光出現,隨即一道水箭就呼嘯而去,正面射在了陳瀟的胸口!

  陳瀟原本還想揮舞手�的金屬棍抵擋,卻沒想到這根金屬棍如此不頂用,那道水箭直接就哢的一聲將棍子一擊兩段,隨後正面撞在自己的胸口,陳瀟如同被重錘在胸口狠狠一擊,整個人頓時被打的飛了起來,人在半空,就噴了口血傳來。

  海神面帶冷笑,看著這個家夥毫無抵抗之力,正要上去將這個可恨的家夥搓骨揚灰,忽然,就在這個時候,變化發生了!

  陳瀟身後的那最後一排金屬房屋,陡然同時閃動出一片光芒,隨即十幾道仿佛金色的電波一起從金屬房子�射向了上空,迅速凝聚成了一片似乎電網一般!

  眼看陳瀟被這十幾股電流擊在了身上,身體就立刻呼的一閃,一下就消失了!

  海神一楞!

  她先是以為對方又故伎重演,用瞬間移動逃跑了,但是仔細用念力感應了一下,卻發現並不是這麽回事情!

  那個小子,居然再次無法追蹤到他的氣息了?!

  周圍一片廢墟,眼前除了最後這一排房子之外,就是巖石層了,哪�還有陳瀟的身影?!

  “這、這個混蛋!他又耍了什麽詭計!”

  海神氣得連額頭青筋都暴了出來,眼中直欲噴火。

  陳瀟身體重重的從高空摔了下來,落地的時候,身體彈了一下,腦袋隨即磕在了地上,痛的他叫了一聲,雙手捂住額頭,然後飛快的站了起來。

  再往四周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這這�”

  這仿佛是一個圓形的巨大房間,周圍的�壁足足有接近三十米高,而更重要的是,這�不是什麽圓拱形狀的洞穴,�壁上光滑可鑒,而自己此刻所站的地面,也是又硬又滑,仔細摸了摸,似乎有種金屬的手感!


  第一百七十二章  輪回

  可以確定的是,這似乎是一個人造的房間——而且還是一個沒有門,沒有窗戶,密不透風的“房間”!!

  周圍的面積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陳瀟就站在當中,看了看左右,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這是什麽鬼地方?”

  自己記得剛剛明明被那個女人一下打飛了出去,怎麽落地就掉在了這麽一個所在?

  就在他心中轉著無數念頭的時候,忽然,就聽見“砰砰”幾聲沈悶輕微的聲音。仿佛是什麽東西接通了能源一般。

  呼啦一下,面前的“�壁”陡然閃出了光芒來!很快,這個圓形的房間,周圍三百六十度的�壁,全部亮了起來,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個立體的電影屏幕?!

  那屏幕上流動的光芒似乎是水一般,陳瀟看得出神,忍不住走上前幾步,來到一面屏幕前,伸手往上摸了摸。

  手指觸摸在上面,感覺到異常柔軟,甚至手指都輕輕的陷進入了幾分,而隨著他縮回手指,�面的光芒也仿佛是水面一般輕輕波動。

  液晶?

  陳瀟忍不住心中蹦出了這麽一個詞。但是隨即他就搖頭。面前地這個“屏幕”。與其說是液晶。不如說是“液體”更合適吧!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房間�什麽地方藏了揚聲器。反正就是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了聲音來。

  那聲音也是立體地。音波均勻而柔和。開始仿佛是一種奇異地電流聲。然後變得漸漸尖銳。後來忽而高亢。忽而低沈。最後又變得嗡嗡作響。好像是某種不知含義地吼叫一般。

  終於到了最後。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化作了一種陳瀟能聽得懂地音符!

  “你好!”

  那個聲音清晰了起來。然後用完全標準地中文。說出了這麽兩個音符!

  “你、你好”陳瀟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立刻就回過了神來:“誰?誰在和我說話?”

  “我。”聲音很柔和悅耳。聽上去很溫和的腔調:“就是我在和你說話,就在你的面前。”

  隨後,面前的這圓形地巨大屏幕閃動了一下,然後漸漸的光芒流動,凝聚成了一個人類臉部的輪廓模樣,鼻子眉毛眼睛清晰分明,陳瀟看了一眼,卻忍不住笑了一下。

  屏幕上這張臉,分明就是自己的臉嘛!

  “為了便於溝通。我只能模擬出你的模樣。同時我接收到了你的生物腦電波,將我們地語言還原成了你的語言,這樣使得我們可以方便的溝通。”

  隨著這個聲音。屏幕上的那張臉龐做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陳瀟這才真的呆了一呆!

  剛才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張了張嘴:“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是這個屏幕?啊!我知道了,你難道是什麽智能電腦?”

  聲音沈默了會兒,然後仿佛對方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按照你們的邏輯思維,似乎可以勉強將我分類到智能電腦這一類別。但是我並不是電腦,即不是使用電能,也不是某種抽象地數據集成儀器。我是一個獨特的生命,只是並非是自然生命,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是人造的。”

  陳瀟又呆了一呆。

  這個家夥說什麽“你們人類”?那麽他是什麽?不是人類?

  “你難道你是外星人?”

  陳瀟覺得有些荒唐了——自己在這種地方。會遇到外星人?

  “不是。”對方的回答很直接:“正確的說,我是地球生物。嗯,地球,是我從您的腦波你搜集到了你們對這個星球的稱呼。”

  “你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把我弄到這�來?”陳瀟皺眉,他警惕的看著四周。

  “我的名字,換成你的語言,可以叫做;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我被創造出來的目地是為了保存一部分留下來的數據和資料,嗯。準確的說,你可以把我當作一個檔案保管員。”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陳瀟覺得腦子有些暈。

  “語言的交流只是片面的,或許對你們這樣的生物來說,只有視覺效果之下,才能更直觀的了解。”那個聲音說完了這一句之後,面前屏幕上的那張臉也隨即消失不見了:“請看完這一段資料,或許你會有一個直觀地認知。”

  周圍那三百六十度的巨型屏幕畫面,陡然閃動了!一幅一幅畫面,開始在屏幕上出現!

  最開始的時候。顯示的仿佛是一片荒漠一般。這片大地上毫無半點生機,天空都是陰沈灰蒙蒙的。那雲層似乎壓得很低很低,而且隱隱的還有一些顏色奇怪的電流在雲層之中閃動

  很快,就看見無數閃電的光芒,那種大規模的自然放電地過程,看上去瑰麗無比!天地之間,成千上萬,無數電流從天空激蕩射向地面陳瀟看得目瞪口呆恐怕就算是好萊塢,也做不出這種驚心動魄地畫面吧!!

  然後,畫面一轉,就聽見聲音開始訴說:“有了水,生命開始發源。”

  畫面變成了在水之中。似乎經過了放大無數倍,一個一個造型奇特的單細胞生物,在水中輕輕地飄蕩,它們偶爾會碰撞,偶爾會融合,有的則是很快死亡

  “從最早的無機小分子,演化成了有機小分子階段,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以說,在孕育生命的過程�,一切都是脆弱的。”

  畫面之中,一片汪洋,這大概就是原始的海洋?!

  很快,水下的那些生物出現了一些不同。從低級的單細胞生物,進化出了一些最初的多細胞生物,然後開始有了一些形狀怪物地水下生物。

  海洋變得熱鬧了起來,也充滿了生機!

  最後,畫面一閃,陳瀟不由得呆了一下!

  “恐龍?”

  畫面上。一只巨型的怪獸在海水之中昂起頭來,對著天空的烈日咆哮。

  很快,畫面之上,一些海�的生物飛快的演化,一些看上去模樣頗似魚類一般的生物,它們地鰭進化成了上肢或者下肢,變成了爬行動物,一點一點的離開了水面,朝著陸地而去

  “生命的來源起源於水。而最後脫離於水,朝著更高級的方向前進這一個過程,依然是脆弱的。”

  陸地也開始熱鬧起來。地面上不再是一片荒蕪,一些形狀大得可怕的可怕的生物開始出現。

  畫面不停的閃動著,各種陳瀟從來不曾見過的奇怪生物,一個一個地亮相。似乎畫面總是對某一個生物進行幾個角度的展示之後,隨即就變成了下一個。

  就仿佛記錄片?!

  終於,到了陳瀟熟悉的“恐龍時代”,或許說熟悉也並不合適,畢竟現在地人,對所謂的恐龍時代的了解。大部分來源於美國好萊塢的電影。

  各種更高級的生物開始出現了,隨即天空黯淡了下來。

  冰河時代來臨!

  在大地被冰雪覆蓋之後,一些巨型動物開始死亡,猛獁象,劍齒虎等等

  而畫面之中,閃現出了一些洞穴,那洞穴�,似乎是一些猿猴?

  “這是古猿,正確的說。是你們人類的祖先。”

  接下來的畫面,將主要的部分集中在了對古猿地記錄。

  畫面之中,那些古猿有樹居的,有穴居的。一個一個階段,將古猿的進化,從它們的爬行到學會直立,開始學習使用上肢,然後開始知道使用簡單的工具,再開始學會自己制造簡單的工具。

  身上的毛發開始脫落。模樣上更類似現代的人類了

  再後來。是階級地產生,在這些古代的“人類”之中。開始出現了“社會”這樣的概念。

  然後,群體的分裂,重新組合,再分裂,再組合。

  終於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高級生物:人類!

  階級出現了,社會出現了,群體也出現了!

  然後出現的,自然就是——戰爭!!

  人類的穿戴開始不同了,從最開始的赤身裸體,到學會用樹葉或者首皮,漸漸的開始出現了一些手工制造地“衣服”。

  石器時代,鐵器時代

  畫面幾乎是忠實地將每一個過程,以跳躍的形勢描繪了出來。

  一直到建築地出現!

  陳瀟看著看著,出了會兒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古代的武士!

  武士拿著一柄鐵質的長劍,身上穿戴著在現代人看來很是簡陋的“鎧甲”,高高的站在一個山坡之上,振臂高呼!

  隨後畫面一轉,在山下,成千上萬的人類武士,舉著武器,猶如潮水一般,湧向了敵人

  而“敵人”,也是人類!

  “這是一個改變。你們的祖先,最早的敵人是自然,是天地,是風雨,是寒冷,是氣候而隨著他們的進化,他們的敵人變成了其他的生物,他們需要食物,所以馴服了其他的生物,成為了這個星球的生物群之中最高級的一種。

  然而,這並不是結局。

  當人類發現了,他們已經征服了自然,征服了其他大部分生物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就變成了他們自己!人類,開始自相殘殺。”

  畫面依然繼續的閃動著。

  畫面上的人類,穿戴,造型,使用的武器,漸漸的變得精良起來,冷兵器時代似乎達到了顛峰狀態,古代的建築群開始出現。西方的,東方的,羅馬的,漢唐地,等等等等

  越來越精良的鐵器,將冷兵器時代發展到了最高峰。

  終於。畫面上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騎兵沖鋒,那猶如天空席卷下的烏雲一般的場面,還有萬馬奔騰的雷鳴一般地聲音,讓陳瀟看了心中砰砰亂跳,口幹舌燥!

  可隨後

  畫面再次一閃!

  “轟!!”

  火藥爆炸的聲音,畫面上出現的是一個炮口。

  陳瀟立刻明白冷兵器時代結束,熱武器開始走上了歷史舞臺!

  畫面飛快的閃動,忠實的記錄著每一個階段的變化。

  人類的掌握的技術越來越發達,蒸汽時代。電力時代

  古老的火炮變成了先進地火炮,火車出現了,戰車出現了。然後是坦克。還有飛機

  畫面一轉,變成了坦克集群的沖鋒,陳瀟甚至從一輛坦克上看到了一個二戰時候納粹的“萬”字旗地標示。

  最後,畫面再次變化,一朵巨大無匹的蘑菇雲緩緩升起

  “你們人類,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你們從這個星球的居住者,變成了這個星球的掌控者!這個身份的變化,是從你們終於掌握了可以毀滅這個星球的武器開始的。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值得慶賀的事情。”

  那個聲音依然很平和,甚至很溫和。但是這樣溫和的腔調之下,畫面上卻是戰火紛飛

  很快,畫面再次轉動,變得交錯了起來,一會兒是出現了高樓大廈,人類用科技制造出了輝煌地文明社會,越來越先進的科技,陳瀟甚至看見了一些自己都沒有見過的先進的東西,那些可以漂浮的“汽車”。那些造型奇特的建築還有一面一面巨大的傘狀的高塔矗立在了城市的上空

  “你們在消耗這個星球地能源,煤炭,石油,這些星球固有的資源被消耗幹凈之後,你們開始把目光轉向這個星球之外的能源但是,無論如何,依然是消耗,你們沒有創造,只是拼命的尋找到一種新的能源。將其消耗趕緊。然後再迫不及待的尋找下一種新的能源。”

  隨後,畫面上。戰爭再次爆發,一條一條流星一般的東西從天空之上劃過,然後就是爆炸的火光!

  那巨型地蘑菇雲,還有巨大地漩渦,從高空俯視看來,將大地分裂成了一塊一塊。

  “你們的進化階段,就是對資源地搶奪的過程,最後,當能源耗變得稀少的時候,你們最終將會走上這條道路,爭奪,無休止的爭奪剩下不多的能源,最後將自己滅亡。”

  火光和爆炸之中,一座一座城市被摧毀,那些武器,有的來自天空,有的來自大地,有的甚至來自外太空

  城市變成了廢墟,堅固的鋼筋變成了粉末!

  爆炸造成的灰塵,遮擋住了天空,形成了厚厚的灰塵雲層,將太陽遮擋住,氣溫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數生物死亡,植物,動物所有的一切!

  那些曾經的文明的痕跡,變成了一個一個廢墟,然後粉碎,變成了碎片,重新歸於大地,似乎仿佛從來不曾留下什麽痕跡。

  再然後,地面已經沒有了水,變得幹涸,重新變成了一片一片的荒漠,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雲層才漸漸散去,但是此刻,大地已經毫無生機了。

  就仿佛

  畫面最開始的模樣!

  再然後,電閃雷鳴,世界開始重新出現了水,水中重新出現了生物,重新出現了單細胞,多細胞然後進化得更高級

  陳瀟看到這�,忍不住喃喃自語:“輪回輪回?”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選中了你

  “是的,就是輪回。”

  那個聲音回答的很清楚。

  陳瀟沈默了會兒,然後大聲問道:“為什麽!你給我看這些東西幹什麽?這些東西,後面的那些已經超出了現在的時代!難道是你預測的嗎?”

  對方也沈默了會兒,回答讓陳瀟有些無語:“根據記錄,這樣的輪回,在這個星球上曾經出現過,而且不止一次。”

  陳瀟呆了一呆:“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們,現在的文明,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你們之前的更早更早,這個星球上曾經有過類似這樣的文明,然後根據你看到的這個輪回的軌跡,它們毀滅了,一切歸零,然後重新再來一次。”

  聲音似乎遲疑了會兒,然後輕松了一些:“我從你的腦波�找到了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比如你們人類現在使用的電腦,最初的裝機之後,系統是幹凈的,當到一定的時候,系統老化,或者感染病毒等等原因,系統不得不進行重裝,而重裝之後的系統,將會回到初始狀態!”

  “系統還原初始狀態”

  陳瀟緊鎖眉頭。

  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那你呢?你又是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為什麽你會記錄下這些東西?”

  說到這�。陳瀟忽然心中一動。大聲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上一個文明留下地遺跡!!”

  那個聲音依然很平靜:“根據你們地邏輯。可以這麽理解。”

  陳瀟緩緩地坐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這�。是什麽地方”他吞了口吐沫。

  不等對方回答。陳瀟忽然跳了起來:“啊!難道外面地那些房子。也是這�地遺跡?”

  他隨即又抱住了腦袋,皺眉苦思:“不對,不對既然是遺跡。那個追殺我的女人,怎麽也在這�!明明是她把我關在這�的!難道難道她是這�的人?”

  “我們的文明毀滅之前,在這個世界留下了一批記錄點,一些和我一樣被創造傳來地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被賦予了使命,負責將一些我們文明的資料保存下來,以等待可以將文明延續的機會。”

  屏幕上。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隨後屏幕上重新出現了那張臉,陳瀟看著這張臉,總覺得有些怪異,畢竟這張臉是根據自己的臉龐模擬出來的畫面,總有種自己和自己說話地感覺。

  “這樣的記錄點,當初一共留下了大約一萬個。”

  一萬個?

  陳瀟忍不住吸了口氣:“這麽多?”

  “是的。”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平靜的回答:“可惜,因為文明毀滅之後過於惡劣的外部環境條件,絕大部分的記錄點都被破壞了。根據我的聯系和確定。以及第二次文明重新建立之後,取得了地表的掃描功能,我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在這個星球上,這�是最後一個保存下來地記錄點。”

  地球的上一個文明留下的唯一地遺跡!

  陳瀟心�猛的跳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的使命是希望延續你們的文明?”陳瀟皺眉,有些警惕的看著這個家夥:“難道是你們在這�留下了很多先進的科技和文明?想要重新占領地球?”

  終於,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說了一句笑話。

  “尊敬的人類,我想你是看了太多的科幻電影了。”這個家夥地聲音略微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嘲弄,隨即就繼續道:“不存在什麽先進的科技,雖然我所經歷的上一個文明的生物,他們的科技比現在這個星球上的人類要先進一些。但是也沒有留下什麽你想象之中的那些先進的科技產品。因為過於惡劣地外部環境,還有最後的毀滅的戰爭造成的巨大的環境的影響,已經從上一個文明到現在的時代,時間上按照你們人類的歷法計算單位,已經過去了超過百萬年。就算是再先進的科技產品也無保存百萬年!這點請你明白。”

  “那麽我不明白。”陳瀟皺眉。

  “因為毀滅世界地戰爭,使得我們地文明在最後的階段已經認識到了,延續文明地,並不是什麽先進的科技,而是文化!是宗教,是思想,是哲學等等一些代表了文明符號的資料。按照你們人類的話說,如果人類文明毀滅了,那麽身為最後的幸存者,你認為,以下兩種情況,哪一種更能幫助你重建文明呢?給你幾把槍,還是給你一批人類文化的書籍?”

  陳瀟仔細的想了想,不得不嘆了口氣:“我想是後者吧。”

  “生命才是一切的根本。”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緩緩道:“我在這�保存下來的東西。並不是你想象之中的上一個文明的先進的科技產品,武器,機械。或者其他而是一些資料和檔案,代表了我們上一個文明的最重要的一些文化產物。當然,其中最最重要的是,我們為了延續文化,保存下了一批生物胚胎。這些生物胚胎,以這個記錄點的現有的科技,可以完全將其催化孕育出成熟的生物,孕育出來的,則是上一個文明之中的人類。

  陳瀟明白了。

  只要保存下了生命,重新培育出一批上一個文明的“人類”,然後再加上一批上一個文明的文化,思想等等等等資料,就可以重新埋下一個文明的種子了!

  “但是,很可惜,生命是脆弱的。”

  很難得的,這個家夥的聲音出現了一絲淡淡的沮喪。

  不過陳瀟很懷疑,這種情緒的表現形式,很可能是對方截取了自己的腦波之後,模擬出來的。

  “留下的生命胚胎,在這�,我所在的這個記錄點,一共留下了整整一萬枚胚胎,如果全部培育成活的話,將會成功的培育出一萬名人類,作為延續我們文明的種子但是,這期間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意外?”

  陳瀟問了一句。

  “是的,一個技術上的意外。”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因為我不是自然生物,而是被創造出來的生物,所以,在最初留存胚胎取樣的時候,我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什麽問題?”

  “性別。”它的聲音變得古怪起來:“你們自然生物的繁衍,是需要兩性交配,從而生於出後代來的。但是我是被創造出來的可獨立性生物,我忽略了這一個重要的問題,所以,在我當初取樣留存胚胎的時候,我留下的一萬例胚胎,全部都是一個性別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全部都是女性!”

  噗!

  陳瀟雖然這個時候笑很不合適,但是依然忍不住嗆的噴出了一口口水來。

  一萬個女人?

  就算全部培育出來這個文明也一樣滅亡了!

  一萬個女人在一起,根本生不出後代來嘛!!!

  別說是一萬個女人了!就算是十萬,一百萬個女人!也制造不出一個精子來!!

  “我很快發現了我的失誤,但是已經無法彌補,世界已經毀滅,我只能將一萬例胚胎封存,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胚胎終於無法永遠保存,而有一部分死亡掉了。我不得不想出了一個辦發來,就是將胚胎培育成人,然後等她成熟之後,再次抽取胚胎留存這樣的過程,我也不知道重復了多久。

  但是,即使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我的能量有限,無法將所有的胚胎如此進行,加上一些非自然原因死亡的到了現在,只有最後一例胚胎依然還存活也就是說,留著上一個文明人類血液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個了。當然,這最後一個,依然是女性!”

  陳瀟楞了一下,隨即猛然醒悟過來:“我靠!你說的不會是不會是”

  “正是剛才上面追殺你的女人。”這個家夥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她是最後一個前代文明生命。”

  “你”陳瀟吐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麽你為什麽救我,把我弄到這�來?”

  “因為這是最後一個胚胎,而且因為能量耗盡,抽取胚胎重新培育保存的儀器已經毀壞,我無法再重復之前的過程,對她進行抽樣復制生命了我必須想其他的辦法對她進行生命的延續,雖然這個辦法,會使得前代文明的生命,註入不同的血統,但是為了保存生命的延續,我不得不選擇了這最後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選擇現在這個星球上的人類,尋找合適的目標,和她進行交配,從而繁衍出新的後代。”

  屏幕上,那張臉對著陳瀟,露出一絲笑容:“很幸運的是,從你剛才的一系列表現看來,你的身體強壯程度,腦域開發程度,還有你的智慧,以及能量級。都很不錯,所以我選中了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母體

  “咳咳咳咳”

  陳瀟聽到這�,只覺得生平所遇到的事情,沒有一件比現在這樣的情況更荒唐的了,原本還想出口爭辯,結果一口氣沒順,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直咳的面紅耳赤,才哭笑不得的看著屏幕上的那張“自己”的臉。

  “交,交配?選中了我???!!”

  和一個史前文明的遺留女性人類交配?同時這個女性,還是一個S級的強者?

  像試驗的動物那樣的交配?!

  陳瀟只覺得自己也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卻被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古怪的言論噎得直翻白眼。

  “我再次重申,這是一個技術上的失誤。”對方的聲音很郁悶:“當初在抽取胚胎樣本的時候,我曾經對自然生物做過仔細的分析和研究,分析研究結果標明,雌性的生物在生命力上更具有延續性,生命力也更頑強。這點也一度讓我很驚奇,因為在發育成熟之後的生命體想必,男性相比女性而言更具有在健康和力量等方面的優勢,而女性的生命體則相對脆弱一些。可是偏偏我從分析之中得出的結論,女性的生命力卻要搶過了男性。”

  陳瀟聽到這�點了點頭這倒是沒錯的。至少他看過一些科普文章上的說法,即使是在當今社會,根據很多官方的調查結果,女性的平均壽命也要比男性長一些。

  看來,在史前的那個文明的人類,也是如此啊。

  屏幕閃動了一下。隨即畫面上出現了海神地模樣。

  海神依然站在了剛才被她摧毀地那片廢墟旁。正在氣急敗壞地四處尋找陳瀟地蹤跡。看來這個女人地情緒已經快發瘋了。正在化身成為一個破壞狂。最後地那一排房子已經被她拆成了平地。

  畫面直接給了一個特寫。海神氣得雙手顫抖。憤怒地尖叫。

  “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地聲音帶著淡淡地無奈:“這是最後一個具備完全地純粹地我們那個時代文明生物血統地生命體了。按照我從你腦波�截獲地資料。按照你們人類地說法。也就是最後一個獨苗。”

  關於獨苗地說法。顯然是東方特有地。畢竟陳瀟是東方人。對方從他腦波�截取地資料也帶著明顯地東方特征。

  “最後一個完全純粹血統地生命體。根據我地初步分析。在剛才你和她地戰鬥之中。我得出地數據顯示。你是我目前為止所看到地這個星球現在地男性生命體之中。各方面素質最優秀地人選。而且在剛才你們地戰鬥過程�。我得到了你地血樣和一部分嗯。按照你們地說法。有一個大概類比地詞語。叫做DNA。嗯。就是這樣地。你地DNA地各方面地素質。已經勉強達到了我們那個文明之中生命體地一類水準了。這點讓我很驚奇。因為據我所知地是。現在居住在這個星球上地人類。平均素質遠遠要比你低很多。

  最終根據我的預測,如果你和她交配,生育出的後代,將保持大約百分之四十六的原始血統。這已經是我根據各種計算之後,能保留下地最佳比例了。”

  畫面上,海神怒吼了一聲,一個音波橫掃而出,將正面前方的巖石層直接削掉了一大塊。

  “我有一個問題。”陳瀟忽然開口,他指著屏幕上的海神:“這個女人很強大,既然,她只不過是當初你們的那個史前文明在毀滅之前保留下的生命胚胎樣本的其中之一”

  “不,她並不是原始的胚胎的其中之一。而是後來的胚胎地後代可惜因為原始胚胎都是女性,所以我利用了一種和你們人類所說地克隆技術比較相似的手段,對原始胚胎進行了復制,而她是第456256代復制品。不過,從各方面地素質來說,依然和我們那個時代的生命體的女性,擁有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相似度。”

  “好吧!”陳瀟嘆了口氣:“就算這個女人,是你克隆出來的你們那個時代的女性生命體。那麽難道你們那個時代,所有的人類啊不。應該說是生命體。都這麽強大嗎?”

  陳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心想:這個女人可是S級啊!難道史前文明的人類,隨便拿出一個就是S級了?!

  對方的聲音沈默了會兒,隨即屏幕上的畫面忽然停頓了下來,正好是一個海神全身的特寫鏡頭。

  隨即,畫面忽然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了起來,以一個完全立體的方式,隨後是將畫面之中的海神的身體輪廓進行了一個透明的掃描,掃描畫面上,將海神的身體進行了透視,骨骼,肌肉等等,列出了詳細的數據。

  “根據我的計算,我們那個時代的生命體,在個體的身體素質上比現在居住在這個星球上的人類要更強壯和強大。單純以身體素質而言,我們那個時代的生命體的男性素質,要比現在的地球人類的男性,平均水平計算,在肌肉強度上高兩點四倍,骨骼質地強度高兩點三三倍,比如心肺功能等等人體主要器官的功能也效率,要高大約三倍。至於腦域開發,則要高出大約百分之四十四點五。

  當然,這只是平均值的計算。而任何生命組群之中,總有一些特別優秀的個體存在。

  我在這�,一直對現在的地球人類進行了觀察。你們人類有一種奧林匹克運動,其中的優秀的運動員的身體素質,我想就具備很強的代表性,代表了地球人類之中身體素質比較優秀的群體。

  根據我的計算,一位田徑綜合項目的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冠軍,大約在我們那個時代的生命體之中,可以勉強達到第四類生命體的標準。

  而現在你的看到這最後的一位生命體,她的母體,來自於我們文明毀滅之前,當局在最優秀的群體之中經過了層層選拔之後,甄選出來的一批我們的文明之中,各方面素質最優秀的一批生命體,進行胚胎抽取和復制。

  所以,這一批生命體的胚胎,如果培育成功的話,她們的素質也是我們那個時代生命體之中最頂尖的。”

  陳瀟嘆了口氣。

  雖然這個家夥已經解釋了,但是結果依然可以說是很驚人了!

  就算是被海神是被抽取出來的史前文明之中最優秀的一批生命體可是,她可是S級啊!

  就如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同樣的,人類之中最優秀的群體,比如奧運冠軍,只能達到他們那個時代的人類的第四類而已。而人家的“奧運冠軍”(最優秀的群體),則可以達到海神這樣的水準,也就是S級啊!!!

  這麽看來,這個史前文明的生命,在各方面的素質,都要比現代的人類強得多了!

  大概是陳瀟沒說話,對方將屏幕上的畫面倒轉了一下,然後進行了一翻掃描之後,繼續介紹道:“這是第一代原始胚胎的第456256代復制品,也是最後一個完全血統的生命體,我給她的代號叫做母體,這個代號的意義,是希望她成為一個真正的母體,以她的身體,孕育出傳承我們那個時代的新的生命。”

  聽了這個代號,陳瀟忍不住出了一頭冷汗母體?這個代號,聽上去就十足是一個生育機器一樣啊!

  “那麽你怎麽會把她放出去,放到外面的世界?”陳瀟依然在繼續提問,其實他是在拖延時間。

  對方再次沈默了會兒,然後反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不等陳瀟回答,對方就直接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根據我的資料搜集,現在地球上最深的海溝,馬�亞納海溝,平均深度達到八千米。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位於馬�亞納海溝的海底地表層之下大約兩點四公�的深度。”

  陳瀟楞住了,隨即瞪圓了眼睛!!

  八千米,加上兩點四公�的深度那豈不是,地下一萬多米?!!!

  “正因為這樣隱秘的地形,這�的記錄點才得以在那次毀滅我們文明的戰爭之中保存下來,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逃過了無數次的危險,得以留存。”對方的回答帶著一絲蕭索:“可是,如此隱蔽的地點,在安全性上自然是非常優秀,但是卻與外界深度隔絕,所以,當母體誕生之後,她是最後一個生命體,我不得不采取了備用方案。但是,在地表一萬米之下,卻讓我到哪�去尋找合適的交配男性生命體?”

  陳瀟點頭。

  “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了一項計劃,將母體釋放出巢穴。”這個“第456256代復制品”的聲音慢吞吞的:“初次釋放的時間,距離現在,按照你們現代地球人的時間計算單位,大約為76540小時。”

  陳瀟飛快的計算了一下,大概是八九年前。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的要交配

  “我將她釋放出了巢穴,讓她進入地表的世界,一方面為我搜集需要的資料,另外一方面,則給我提供合適的人選。”這個時候,這個家夥的聲音聽起來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懷好意:“在釋放之前,我給母體的記憶體之中註入了兩個特殊的指令,第一個指令是,她每隔一千小時,必須回來這�一次。正常狀態下,她不會擁有關於這�的記憶,而只有在指令時間到達的時候,記憶才會被激活,指引她回到這�,然後進行資料反饋。同時在資料反饋之後,我會進一步清理她的記憶,將關於這�的一切記憶全部掃除,然後再將她釋放出去。

  而第二條指令,則是一個保險措施,為了防止這最後一個生命體在外界遇到危險而非自然死亡。我給她留下了一個指令,在遇到危機或者生命受到一定程度損傷之後,她將會被記憶之中的一條指令指引,回到這�來,進行修復。”

  陳瀟點頭,看來這個家夥考慮問題還是很周到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家夥只怕和人類的高級智能電腦差不多,考慮問題自然比人要周到很多了。

  “情況大體就是如此了。”這個家夥說到這�,屏幕上的那張臉,眼睛盯著陳瀟:“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和母體進行交配,我需要你們繁衍出新的生命體,從而將我們的文明延續下去。”

  陳瀟皺眉,他退後了一步,可是隨著他才退後,四周一圈的屏幕上,就出現了數十個臉孔,在四面八方一起凝視著陳瀟。

  “等等!”陳瀟皺眉:“既然你對現在的人類有過一些了解。那麽想必你應該明白,你所謂的交配這種說法,並不適用於人類!那種事情,對人類來說,可不像是低級動物那樣”

  “我充分理解。”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雖然說是“理解”,但是它的聲音卻帶著一絲迷惑:“在我所在的那個文明。生命體之間進行性行為,似乎也是一個需要達到一定的條件之後才會進行地步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交配之前的步驟”

  “你真的了解?”陳瀟瞪圓了眼睛。

  “是的,我的資料�對這方面地保存並不多,但是至少我已經總結出了幾個關鍵的步驟和條件:互相的好感,順從,無反抗意識,同時身體各方面的參數發生變化,比如生物腦波活動增強。血液流速加劇,身體荷爾蒙強烈分泌,以及心跳頻率波動等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助你完成這些步驟。”

  聽著這個不解風情地家夥。用如此刻板地語氣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陳瀟終於明白了。要和這個機器一樣地家夥說清楚“做愛”這檔子事情。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難怪。人家不是自然生物。之前甚至都弄出了留下一萬個胚胎全部都是女性這樣地笑話。你還能奢望它會明白什麽是男歡女愛嗎?

  “那麽。如果我拒絕呢?”陳瀟說出這句話地時候。就已經開始警惕了。

  對方沈默了下來。

  屏幕上。那數十張臉孔很快就合並成了一張巨型地臉龐來。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起來。

  但是。它地聲音依然帶著幾分客氣。甚至是商量地口吻。

  “從我的本意來說,身為一個非自然生物,我被創造初期設置的規則,就是在不必要的情況下,盡量不做出違背高級自然生物意願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我不得不告訴你,我需要你和母體進行交配,我需要你們繁衍出下一代的生命體,這是文明延續的必須條件。在這個大的前提下,我地分析結果告訴我,我可以作出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

  陳瀟立刻握緊了雙拳。

  “你的身體素質非常不錯,你的肌肉和骨骼強度勉強達到了我們那個文明生命體的一類水準,同時我探測到你的腦波活動非常強大,可以判定的是。你的腦域開發程度具有一定的水準。並且具備了相當程度地精神力量的操控。同時在你剛才和母體的戰鬥之中,我觀看了全部的過程。對你的能力擁有一個充分的評估。我的評估結果是:如果我采取強制措施的話,以你現有的能力,你無法抗拒。”

  陳瀟開始不信,但是很快,他就信了!

  就在他剛剛“哼”了一聲地時候,四周地屏幕上,忽然就同時伸出了幾個觸手來,那些觸手似乎全部都是液體凝聚而成的,然後同時釋放出了一股奇異地光芒,那光芒好像是電流,卻更像是水波。

  幾道水波釋放出來,陳瀟第一個反應就是躲閃,他不敢怠慢,立刻就使用了瞬間移動,可惜他的身體才原地消失,忽然痛叫了一聲,身體在半空之中顯現了出來,然後猶如一條脫離了水面的魚一樣,無力的摔落在了地上!

  “沒有用的,在這�,我是完全的無形態獨立生命體,用你們人類的邏輯說法,就是完全的意識精神生命體,在對於意識能量的控制上,你遠遠不可能抗拒我。”

  隨著這個家夥淡淡的聲音,幾道水波準確的擊中了陳瀟,陳瀟身體一震,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幾道水流將自己的身體傳全擊穿!

  是的,完全擊穿了!可是這種被擊穿的感覺,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痛苦。非但沒有一絲痛苦,卻仿佛有一種隱隱的快感!仿佛水流刺穿自己之後,沖洗過全身,一種清涼和前所未有的舒適輕松的感覺從身體�升騰了出來!

  陳瀟試圖掙紮,但是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的身體被幾道水波緩緩的托了起來,漸漸的離開了地面大約四五米的高度。

  “請不要緊張,我只是對你做一點小小的手術。”對方地聲音很平靜:“我探測到你的身體,體液蘊涵了豐富的生物毒素,這一點對於交配之後生育後代會產生不利。甚至有可能會傷害母體。所以我不得不對你的這項特殊的體質進行必要的清洗。請放心,這些水電生物流,並不會傷害你地身體或者大腦以及其他的功能,更不會影響你的健康。只是會直接作用於你的身體細胞之中的毒素核,同時將毒素核擊碎,然後在排出體外。”

  果然。陳瀟發現,當水流擊穿自己的時候,原本是清澈的,而從擊穿身體的另外一側流淌而出的時候,顏色就已經變成了彩色地了。瑰麗的好像七彩虹一樣。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水波褪去,陳瀟的身體被緩緩地放在了地上。陳瀟只覺得心中一松,隨即又有些茫然。

  就這麽簡單自己的毒素異能,就這麽被完全清洗掉了?!

  說實話。此刻陳瀟心中除了有些惱火,有些被人擺布的憤怒之外,卻也隱隱的有一絲淡淡的欣喜。

  畢竟。那個該死的毒素異能,雖然有些用處,可是很大程度上,也給自己造成了不少煩惱。

  最最直接的麻煩就是,無法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親密接觸。

  和鳳凰的有限地幾次親密接觸,兩人就算是接吻,也只能是嘴唇輕輕一碰,淺嘗則止,至於那種真正的深吻。陳瀟卻是不敢的了。

  連接吻都如此麻煩了更何況以後想更進一步?!

  原本他跳了起來,就想發火,但是心中卻強行的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很顯然,這個史前文明的智能電腦,的確不是自己能抗拒的。剛才對方輕易就把自己控制住了,自己在它的面前,毫無半點反抗能力

  媽的,難道真地要被強迫交配?!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陳瀟眼珠一轉:“交配這種事情。我一個人配合恐怕不夠吧?外面的那個女人,她見了我恐怕就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斷了!我一露面,她就會立刻動手把我宰了!”

  “這些不是問題。”對方的聲音很有把握:“只要你答應,我自然有辦法讓她配合你。”

  隨後它解釋道:“我所在的那個文明的時代,生命體人類的身體構造,和現在的地球人類大體相似,但是也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我們的生命體,在大腦構造之中,比現在的地球人類要多一個微型地腦腺果體。這是進化到更高級生命的特征之一。而目前的地球人類還沒有達到這一層次。

  簡單的來說,這個腦腺果體。會分泌出一種分泌物,產生一種你們地球人類所不具備的更強波段的高等腦電波,這樣的腦電波直接會加強大腦對身體的控制。

  而我會賦予你一項特殊的武器,專門可以制約母體,我會給予你一種可釋放性的生物電流。這種生物電流的有效距離為五十米,在五十米內,你只要釋放出這種生物電流,就可以直接幹擾母體的腦腺果體的正常運行,使得大腦的腦腺果體暫時進入麻痹狀態,在這個過程�,母體的大腦將無法正常控制身體,使得身體保持一種常規但是停擺的狀態,同時大腦依然保持活躍。

  只是這個麻痹過程,最多只能持續三個小時,因為這是我計算的結果,麻痹時間如果超過三個小時,那麽可能對母體的健康造成傷害,所以我賦予你的能力,會被限制在一定程度之中。”

  最後,這個無恥的電腦還仿佛很平靜的問了一句:“根據我對你們地球人類的性能力的調查,三個小時,足夠你們地球人類完成交配過程了。”

  靠!

  “也就是說”陳瀟吞了口吐沫:“這個女人也是不肯的所以,你逼迫了我還不夠,然後再強行塞給我一個可以克制這個女人的武器,讓我去強奸她?!”

  這句話荒唐之極,可是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聽了之後,略微思索了一下,居然就一板一眼的回答:“按照你們地球人類的邏輯思維,可以這麽說。”

  見鬼!

  陳瀟呻吟了一聲。

  見過強奸的——可一般的強奸,都是男人依靠暴力強行欺負女人,呃,當然了,偶爾一些逆推的例子也是存在的。

  但是,總歸是一方強迫另外一方了!

  可現在倒好!男女兩方都是不肯的,卻有第三方來強制男女發生性關系!

  這算什麽?第三類強奸嗎?!

  陳瀟思索了會兒,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屏幕上的那張臉,面無表情的開口,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我無法抗拒你。”

  “是的,以你現在的能力,你沒有抗拒的可能性。”這個史上唯一的一個電腦皮條客很無恥的回答。

  陳瀟皺眉:“那麽,是否可以折中一下,我可以提供那個精子給你,然後你直接人工試管制造生命就是了,至少可以免去這個尷尬的過程嘛。”

  “無法成立。”這個家夥淡淡的回答:“我說過了,我的生命培育系統損壞,所以不得不采取的備用方案,以現在的條件,我無法進行母體之外的生命培育,必須使用最原始最古老的生命自然繁衍。所以,這個過程無法省略。”

  “也就是說,必須由我,和這個被你叫做母體的女人直接交配,兩人缺一不可!如果少了任何一個,你的延續文明的計劃就會失敗?”

  “可以這麽理解。”對方依然是平靜的回答。

  “那麽我答應了。”陳瀟嘆了口氣。

  對方仿佛並不意外陳瀟的選擇,因為在它的計算之中,陳瀟根本無法抗拒。

  可是,這種非自然生物,畢竟不過是制造出來的生命,它沒有察覺到,陳瀟在嘆息的一瞬間,眼神之中出現了那麽一絲輕微的變化。


  第一百七十六章  劫持

  海神正氣得七竅生煙,眼看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可是心中的怒火卻依然沒有發散出來。

  而就在此刻,就聽見身後一陣滋滋的電流聲,回頭看去,卻看見那個可恨的家夥,又這麽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身後!

  陳瀟站在那兒,光禿禿的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一看海神轉過身來,盯著自己,滿臉殺氣,就擡起手來。

  陳瀟趕緊連連擺手:“先等等,我有話說!”

  海神的眼神�有些疑惑,盯著這個家夥,心想他還想耍什麽花樣?

  陳瀟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中計算著和對方之間的距離。

  嗯,應該是在五十米之內了。

  那個“拉皮條的智能電腦”在送自己出來之間告誡過自己,在外面的時候,它無法完全的保護自己。之前陳瀟所在的那個密室,算是這個記錄點的主控制室,而那個有著惡趣味的智能電腦,也只能做到將陳瀟轉移,並不能真正的為了保護他和而“母體”對抗。

  陳瀟要做到的就是,被傳送出來之後,接近到“母體”的五十米之內,然後釋放出專門克制“母體”的生物電波。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生物電波,完全是那個史前文明的產物。可以專門用來克制“母體”,但是卻對除史前文明生命之外地其他生物都完全無效。

  這一點陳瀟問的很清楚了。

  海神看著這個家夥居然膽大包天的走近自己,心中更是冷笑:“你想說什麽,遺言嗎?”

  陳瀟盯著海神,其實這個女人的確算是絕色。只不過陳瀟對於她卻沒有什麽興趣,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其實我想以後你應該會感激我地。”陳瀟苦笑了一聲,然後他嘆了口氣:“我問你,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海神皺眉。

  其實她自己都有些迷惑。

  “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給她植入的兩條記憶指令�,都會讓她定期回到這個地方,但是每次回來,卻總是按照一種近乎原始地本能驅使,事後一部分記憶就會被強行抹去。

  而在和孔雀大戰之後,海神的身體受到了一定的損傷,記憶才會全部蘇醒。關於史前文明的部分才會完全解封,記憶就直接驅使她回來了這個地方進行身體修復,在身體修復之後,在修復過程�,關於史前文明的記憶卻再次被封印,醒來之後,卻完全不記得關於什麽史前文明之類的記憶了。心�只是知道,這個隱秘的地方。是自己所知道的一個秘密據點,是自己出生的巢穴,至於自己為什麽會出生在這�,或者是其他地什麽,就統統不知道了。

  只是隱隱的知道,每當自己遇到危機的時候,跑回這�才會安全。

  大概。自己原本就是出生在這種海底地下世界的異類生物吧!

  陳瀟在和“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的交談之後,得知了這些,倒也對面前這個“母體”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其實”陳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你把我抓來的,那條蛇要吃我,我不得不反抗才殺了它,說起來,真的不能怪我吧。”

  “你再怎麽說。以為我會饒恕你嗎?”海神地眼神�流露出寒芒。

  陳瀟嘆了口氣:“看來是沒有和解的希望了不過。你以後會為今天的事情感激我的。”

  海神氣得直翻白眼。

  感激這個家夥?

  那就不必說了!海神想到這�,就要出手殺人。這次她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剛才一翻思索之後,也漸漸的找到了對付陳瀟的竅門了。

  這個家夥無非就是仗著會一點引爆金屬地異能,躲進了這個到處都是金屬建築的地形�和自己周旋。

  自己當時被氣昏了頭腦,才會被他引著跑,只要自己冷靜下來,這個小子的實力其實根本就不夠看嘛。

  想到這�,海神冷笑了一聲。

  陳瀟立刻就感覺到全身一沈,就感覺到身體周圍的重力陡然發生了變化,隨即強大的重力壓得他不由得一個踉蹌,只能勉強用蠻力支撐起脊梁站穩。

  海神心中打定了主意,先用重力限制對方的行動,對方如果想用瞬間移動逃跑,那麽在瞬間移動這一項上,自己依然占據了優勢的,最後,再以重手直接重創這個家夥。

  剛才之所以被這個家夥一路逃竄,主要是沒有想到陳瀟會地異能居然這麽雜!身負如此多項異能地家夥,自己可是從來不曾見到啊。

  “這麽說,真的沒有和解地可能了?”

  陳瀟似乎還在做最後的和解努力,但是這卻被海神當成了求饒的話語,她冷笑搖頭:“除非你死!”

  “那麽就很抱歉了,我可不想死在這�。”陳瀟搖了搖頭,忽然就揚起臉來,對著海神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這個家夥還笑得出來?

  看著陳瀟的笑容�那種有恃無恐的樣子,海神的心�忽然本能的生出了一絲不安來。

  難道他還有什麽依仗?

  可心念剛剛轉到這�,海神就忽然感覺到了頭腦之中陡然一陣劇痛,隨即她身體一軟。撲通一聲,雙膝一軟,已經跪在了那兒!

  這種感覺,就好想自己的身體,忽然之間就完全脫離了自己地控制!明明頭腦的意識還是那麽清晰。可是卻偏偏猶如一個已經癱瘓了的人一樣!

  怎麽回事!

  海神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下意識的就猛然想起了“意念操控”這個名字來!

  這個小子,明明實力不如自己!他怎麽可能用“意念操控”來將自己壓制住?!

  海神下意識的就想掙紮。但是意念一閃,卻連眼神都充滿了畏懼!

  不為別地,只因為,她才心念轉動,就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瞬間變得虛弱之極!原本強悍地意念力量,卻變得極為微弱!

  就仿佛是對方用了一種不知道什麽力量,將自己的精神力量全部屏蔽!

  她的力量一去,陳瀟周圍的重力控制也隨即瓦解掉了。

  陳瀟身體一松,就大步走向了海神。

  海神目瞪口呆。只是軟軟的跪坐在那兒,吃驚的瞪著陳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了哪�!

  難道這個小子扮豬吃老虎?他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就算是那個可怕的孔雀,也沒法用“意念操控”將自己完全壓倒,當時也不過只是控制了自己的一條手臂,逼得自己進行了一翻左右互搏而已!這個小子卻能控制自己地全身?

  難道他比那個孔雀還厲害?

  這絕無可能!

  如果這個小子比孔雀還厲害,那麽當初在島上。只要他出手的話,那麽自己早就被打得落荒而逃了!

  眼睜睜的看著陳瀟走到了面前,海神卻虛弱得連說話都不行了,就連臉上的肌肉,和口腔�的舌頭都不聽自己的使喚,只能驚駭的看著陳瀟。

  “何必呢?”陳瀟故意嘆了口氣:“我都不想和你動手,你卻非要逼迫我。”

  說著。他就對海神伸出了手。

  海神只覺得心中一抖,陳瀟的手已經觸及了她地臉龐,陳瀟卻還故意的捏了兩下,惡意一笑:“夷?皮膚很好哦。”

  海神氣得差點沒暈過去,但是此時此刻,她卻連暈過去的權力都被剝奪了。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的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陳瀟故意笑得很邪惡的樣子:“你說。你現在動彈不得。就這麽躺在我面前。唉,你生的這麽美麗。我又是一個年輕地男人,這種時候,你毫無反抗能力,我想做什麽,還不是予取予求?”

  海神心中怒極,卻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混蛋家夥的手,居然就滑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來了!

  她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她雖然平日�做出一股柔媚誘人的姿態來,卻多半都是以玩耍的心態來的,以她的身份和實力,哪�有人敢打她地主意?做出那種姿態看,看著別人各異的反應,多半也只是一種惡作劇地心態。

  此刻卻當真被一個男人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肌膚,不由得心中一震,看著陳瀟的眼神,居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幾分軟弱來。

  看樣子,她倒真的是嚇住了。

  陳瀟卻“嘿”了一聲,探出了另外一只手來,從海神的雙腿膝彎下伸了過去,然後雙臂一用力,就把海神橫著抱了起來。

  海神身上穿的那件極薄的半透明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陳瀟的右手繞在她的雙膝之下,手掌自然而然就貼在了海神的大腿上,只覺得出手滑膩柔軟,下意識的輕輕按了一下,更覺得充滿了彈力。

  從這手感來看,卻仿佛對方就沒穿衣服,明明還隔著一層,偏偏那種肌膚接觸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清晰

  就連陳瀟原本清明的心思,也不由得瞬間生出了一絲本能的悸動來。畢竟懷中抱著的是一個萬中無一的絕色妖嬈,而且還是半裸的。

  而且,只要自己願意,更可以隨時和她“交配”!

  這種時候,倒是真的考較年輕人的心境了。

  陳瀟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就笑了笑,對著海神眨了眨眼,又挪了挪手,故意在海神那滾圓而充滿了彈力的翹臀上用力拍了一記,啪的一下,只覺得手感軟中有硬,不由得心中一樂。

  仔細的看了看懷中海神的臉,看見了對方的眸子�,除了原本的怒氣之外,更多了三分的軟弱的哀求,和三分畏懼。

  陳瀟心中大樂,笑道:“可惜可惜我不是一個壞男人,否則的話,現在你可就倒黴了。”

  陳瀟力大之極,幹脆一手抱住了海神,然後另外一只手,卻緩緩的摸上了海神的頭發,最後手指停在了海神的太陽穴的位置。

  然後,他對著空氣,開口大聲叫了一句。

  “餵!拉皮條的!出來吧!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們的!”

  海神不明陳瀟的意思。

  但是很快,就看見兩人前方的空氣之中,無數細微的水汽凝結起來,變做了一粒一粒細小的水珠,這些水珠又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個水球,這個水球懸浮在半空,緩緩的蠕動了幾下,最後化作了一個人的臉的輪廓來。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現在可以完成交配的過程了吧。”

  海神此刻卻不認得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了,她的記憶被抹去,卻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的這個“巢穴”�,還藏著這麽一個家夥。

  只是,雖然不認得這個家夥,也為這�忽然出現了一個如此怪異的家夥而感到驚奇,但是

  “交配”這個詞語,卻是普天之下任何人都能聽得明白的!

  這一下,海神到真的被嚇壞了!

  忍不住就盯著陳瀟的臉,心中已經絕望!

  她畢竟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了八九年,心中很清楚,對於這個外面世界的標準而言,自己是極為美貌的,對於男性而言,也有著充足的誘惑力。如果不是自己擁有強悍的能力,恐怕這樣的美麗,放在普通女人的身上,只會引來禍害。

  換句話來說,如果男人有機會品嘗自己的身體的話,那麽恐怕絕大多數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美事的!

  陳瀟的眼神此刻有些琢磨不透,短短的片刻,在海神的心中卻仿佛變得極為漫長,她終於品嘗到了一種滋味:等待審判!

  終於,陳瀟說話了。

  他笑瞇瞇的樣子原本海神心中恨極陳瀟,只覺得這個家夥笑起來模樣十分可恨,但是此刻,卻覺得陳瀟的這樣的笑容,仿佛也順眼了很多!

  “我拒絕。”陳瀟看著面前的那張臉。

  他一邊笑,一邊悠悠的說道:“現在,我要求你放我們出去!如果你拒絕,那麽我立刻就殺了她!”

  說完,他的手指就緊緊的戳在海神的太陽穴上!

  以陳瀟強悍的力量,只要輕輕往前一送,就能直接將海神的腦袋戳穿!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要制服我,大約需要幾秒鐘吧。但是我只要不到一秒,就能殺死她!”陳瀟的語氣變得淩厲起來:“如果你不想讓那個什麽文明延續的希望斷送,最好聽我的話!”


  第一百七十七章  怎麽脫你的衣服

  陳瀟的心�微微有些忐忑,頂著海神太陽穴的手指也繃得很緊。

  但是他心中卻有著至少八成以上的把握能逼迫那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乖乖就範!

  畢竟,手�的這個女人,這個“母體”,是最後一個擁有史前文明血統的生命體!也是那個“皮條客智能電腦”完成文明延續計劃的最後一個希望了!!

  就算自己拒絕交配,那麽只要母體活著,總還有希望進行其他的計劃。

  但如果母體死了,那麽一切的希望就完全變成了零!

  陳瀟相信,對於一個智能電腦來說,這樣的概率計算並不困難。

  這�面的環節之中,最最值得諷刺的是。

  如果是靠著陳瀟自己,他覺得沒有本事來劫持住這個擁有S級強悍實力的女人!

  可偏偏,制服這個女人的本事,卻是這個皮條客電腦給自己的。

  陳瀟相信:電腦就是電腦。就算電腦再如何聰明。再如此計算。也永遠超越不過真正地高等生物地智慧!

  人和機器最大地區別就在於。機器精於計算各種概率。但是卻缺乏發散性思維。缺乏想象力!

  所以。一臺再先進地機器。和人類來比較鉤心鬥角和陰謀詭計。那麽毫無疑問。機器絕對不是人類地對手。

  經過了短暫地沈默之後。面前地那張人臉地表情先是陰沈。隨後大概經過了計算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人類。你贏了。”

  隨後它地語氣變得有些古怪:“我不明白。按照你現在地做法。如果我拒絕你地要挾。那麽你固然可以殺死母體。但是你應該很清楚。那樣地話。在這�。你也絕對沒有活路。在這個地方。我可以輕易地困死你。你地結局也只有死路一條而已。

  相比於交配這樣的方式,這樣的代價無疑是非常沈重的。

  為什麽你寧可死,也不願意進行一場簡單地交配呢?”

  似乎這個皮條客有些不滿:“根據我對你們地球男性人類的綜合分析,母體的外形非常符合你們人類的審美標準,也很容易引起你們地球男性人類的性沖動。甚至我相信,對於很多地球男性人類來說,這樣的交配過程應該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你為什麽會拒絕呢?”

  陳瀟懶得和這個電腦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一句:“你不明白,因為你不是人。”

  幸好,這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並沒有和陳瀟繼續糾纏的意思。

  就在陳瀟焦急地等待著對方回應的時候。忽然,頭頂的洞穴頂部忽然發出了一連串沈悶地轟鳴聲。

  隨即,那原本滿是嶙峋怪石和尖銳凸起的洞穴頂部的巖石層,陡然從中間無聲無息的裂開了,然後緩緩的朝著兩邊分開,漸漸的退去。

  擡頭往上看去,就看見分開的巖石,只怕足足有超過百米之厚!

  而在巖石層之外,落入眼中的是一片深深的幽幽藍色地光芒。那隱隱流淌的波紋,分明是海!!

  雖然早已經知道自己所在的是深海之下,但是此刻看見那海水在頭頂飄蕩,這樣的視覺效果,也依然是很震撼的!

  仿佛隱隱的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海水托著,沒有傾泄下來。

  緊接著,頭頂的海水之中,一道光柱飛快的打了下來。落在了面前。

  “站進去。”

  聽見了這個聲音,陳瀟有些遲疑。

  隨後對方地冷漠的聲音響起:“我不是人類,也不是自然生命,所以我被創造之處,只擁有判斷和計算的能力,但是在我的設定之後,卻沒有背叛這樣的設定,換句話來說,我不會食言。一旦達成的合作承諾。我不會更改設定。我已經答應以送你們出去,換取母體的安全。那麽這就是我的最終判定了!”

  陳瀟松了口氣,但依然警惕的看著面前地這張臉,手指片刻不敢離開海神地太陽穴,警惕的走進了那個光柱之中。

  光柱打在身上,毫無半點溫暖地感覺,但是陳瀟才走了進去,立刻就感覺到腳下生出了一股柔和的托力,托著自己緩緩的朝著上方漂浮起來。

  開始上升的速度並不快,陳瀟就聽見下面的那個“皮條客”忽然又開口:“人類,雖然你用你們人類特有的智慧逼迫我放了你,但是根據我的計算,你的死亡可能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呃?

  陳瀟不明,就看見下面的那張臉盯著自己,臉上露出幾分嘲弄的表情來:“記住,母體被制服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而已!”

  這是陳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了。

  隨後,上升的速度陡然加快!

  陳瀟就感覺到眼前一花,身體咻的一聲,就隨著這倒光柱飛快的朝上竄了出去!

  那往上上升的速度,比自己曾經乘坐過的什麽摩天大廈的高速電梯都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周圍的厚厚的巖石層,幾乎是不過幾秒鐘就已經到了盡頭!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這倒光柱就已經帶著陳瀟直接竄進了地表之上的海水中!

  深深的海底之中沒有絲毫的光芒,周圍都是一片黑暗而冰冷的海水,陳瀟就在這道光柱之中,飛速上升!

  這道光柱似乎極為神奇,因為陳瀟知道,再如此深度的海底,光是海底強大的水壓,如果置身在海水之中,就足以把自己壓得粉碎了!

  但是身體在光柱之中,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壓力,甚至那種急速上升。都沒有引起失重的身體反應,比任何高級電梯都要穩定!

  不過是不到三十秒,就看見頭頂隱隱的有光芒透了下來,顯然已經快到海面了!

  陳瀟計算過,如果按照那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說的,這個藏身在地下的史前文明的記錄點位於地表一萬米之下。那麽自己從地下上升到外面來,不過是三十秒

  三十秒!一萬多米!!這個速度,勘比音速了!!這個史前文明的科技之發達,可見一斑!

  他來不及細想了,就看見頭頂忽然有一片黑色地陰影壓了下來,正在飛速上升的自己眼看就要和那片黑色的陰影撞擊上去,他不由得低呼了一聲:“啊!”

  隨後,耳邊仿佛出現了一陣耳鳴,就感覺到眼前一花。隨即四面八方強烈的光芒,使得他的眼睛瞬間感到了劇烈的刺疼,趕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身體一震。撲通一聲就滾落在了一旁。

  這一下,陳瀟卻心中猛的一定!只感覺到了身體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自己,總算是出來了!

  眼睛漸漸適應了外面的陽光,陳瀟才睜開眼睛來一看,終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腳下是堅硬的地面,周圍是一片光禿禿的巖石,耳邊有著呼呼的海風,鼻子�還能嗅到鹹鹹的海水味道。

  陳瀟撲在地上,看了一眼身邊。海神已經落在了身邊,身體狼狽地滾落在了地上,臉上身上沾了不少灰塵,正瞪著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陳瀟嘆了口氣,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四面看了看,不由得呆住了!

  這�赫然又是一個荒島!!

  和之前流落的那個島不同,之前流落地那個荒島。至少還有樹木,有植物,有淡水,還有沙灘可以挖到一些沙蟹!

  而現在的這個島,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地質構造

  這個島嶼的面積不過數百平米而已,放眼看去,全部都是堅硬的石頭!

  別說是樹了,連一根草都找不到!!

  而所謂的海灘更是連一粒沙都沒有!也都是堅硬的石頭!

  陳瀟忽然想起,剛才從海�一路上升而來的場景

  臉色不由得一白。

  這個島嶼。和正常的海�地島不同。普通的島嶼,都是海底的地面凸起的部分高過了海平面。而現在置身的這個“島”。卻好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個無根的地方!

  難道是留在地表的一個通往地下那個史前遺跡的傳送點

  而四周,放眼看去,都是茫茫大海!

  陳瀟呆住了。

  雖然從地底上來了,可是在這麽一個地方,自己怎麽離開?

  沒有吃地,沒有喝的,在這麽一個荒島上,不到三天,自己就會死掉!

  最重要的是,自己雖然實力大進,但是自己一身的異能,卻對此刻的脫困毫無半點幫助了!

  就算是瞬間移動茫茫大海,連一個落腳點都沒有,瞬間移動也沒法使用啊。

  下意識的,陳瀟看了一眼旁邊的“海神”。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皮條客電腦”最後說的那句話,自己的死亡可能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陳瀟現在才終於明白了!

  自己,把自己又陷進了一個死局!!

  自己離不開這個島,那麽唯一能離開地可能,就只能寄托希望於海神。畢竟,這個S級強者,是會飛地。

  但是這個女人,只怕心中是恨死了自己了!一旦三個小時的限制過去,她恢復了自由恢復了行動,那麽到時候,第一件要做地事情,就是把自己千刀萬剮!哪�還有什麽客氣?!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計算,三個小時之後,這個女人一旦脫困,那麽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如果想逃過毒手,看起來,陳瀟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個女人恢復行動之前。先下手殺了她!

  可是,問題就來了。

  且不說陳瀟下不下得了這個毒手,就算他真得狠心做出了這種辣手摧花的事情。

  海神一死,陳瀟孤身在這個島上,更是沒辦法離開了!因為唯一會飛的,是海神!!

  這個難題幾乎和陳瀟劫持了海神要挾那個史前電腦的招數如出一轍。

  留下海神一命。還有機會說服她不殺自己,帶著自己一起離開。

  可如果殺了她,那麽陳瀟自己生還的希望,也就只有零了!!

  漸漸想清楚了這一節,陳瀟不由得嘆了口氣。誰說電腦不會玩陰謀的?電腦陰起人來,不比人差啊!

  偏偏陳瀟就是不能殺了海神,因為,留下海神一命,自己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是萬分之一。

  但是殺了她,希望就是零!

  左右都是死,那麽萬分之一總比零要強一點吧。

  這一點。也使得那個該死地皮條客算準了自己不敢殺海神吧!

  陳瀟笑了。

  他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最後,就連躺在一旁的海神,都心中疑惑,這個可恨的小子笑什麽?難道是忽然發瘋了麽?

  “哈哈哈哈”陳瀟的笑聲終於漸漸平息了下去,喘著氣,自語道:“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真的被這個套子給陷住了,不過我嘛該死的皮條客。大概也沒想到,小爺我還有保命地本事吧。”

  他走到了海神的身邊,蹲了下去,拍了拍海神的臉:“餵,實在不好意思,我需要一點你的血。”

  說完,他豎起手指來,就在海神的臉上比劃了兩下,海神心中又怒又怕。更帶著深深的屈辱。

  自己堂堂的S級強者,也不知道被這個小子用了什麽手段陰了,此刻在這個小子的手下卻遭受如此的屈辱!

  可是陳瀟地手指比劃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氣惱的坐在了地上,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苦笑道:“好吧!就當我憐香惜玉!你地臉蛋這麽漂亮,我一劃之下,難免就留下了傷口。我既然不想殺你。讓你這麽一個美麗的女人毀了容唉,也是大煞風景啊。”

  說著。他的眼神就順著海神的臉蛋,沿著她的脖子一路滑了下去。

  脖子唉,這麽柔嫩修長的脖子,弄破了留下傷口,似乎也不太好。海神被他直接的眼神看得心中更是羞憤,只是偏偏口不能言,只氣得眼睛都紅了。

  “抱歉了,我要把你的衣服弄破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只是需要割破你地身體,取一點兒血罷了。”

  說完,陳瀟的手就已經摸上了海神的小腿,海神只感覺到對方的手摸了上來,不由得心中一震,眼神立刻閃開,心中居然生出了幾分惶恐來。

  陳瀟手指用力的捏出了對方的小腿,只覺得手指觸及的那種滑膩柔軟的感覺,讓他心中一蕩,隨即趕緊定了定神,心中不免也有些忐忑,也不敢去看海神的眼睛,只是手指輕輕地捏住了對方小腿上那一層半透明的“衣服”,輕輕一扯。

  “夷?”

  陳瀟一扯之下,以他此刻強悍的力量,別說是這麽薄薄一層衣服了,恐怕就算是鋼筋也被扭斷了。

  但是這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麽質地,只是被自己一扯之下拉得伸展開來,但是卻絲毫不破!他才一松開手指,衣服立刻就恢復了原裝,彈性好的驚人!

  可惜,除了腦袋和脖子之外,這個海神的全身,就連手腳都包裹在這一層“衣服”之下,這衣服就好像皮膚一般

  “這個”陳瀟訕訕一笑,看著海神,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這個,我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才能把你的衣服脫了啊?”

  這個問題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縱然海神已經竭力的忍耐,可聽見這種問題,也不由得怒火攻心,原本就已經虛弱的精神,終於繃不住了,眼睛一閉,居然就此氣得暈了過去。

  陳瀟也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居然把這個S級強者氣得暈了過去,不由得楞了一下。

  可隨後,下一個變故,卻讓他徹底地呆住了!!

  隨著海神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在陳瀟地眼神註視之下,就看見海神身上原本的那一層“皮膚”一般地外衣,忽然就片片消失,仿佛是猶如融化成了水一般的液體,最後漸漸的浸入了海神的肌膚之中,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全部被海神的肌膚吸收了進去!

  短短的幾秒鐘之後,這個女人,就貨真價實的這麽赤裸裸的躺在了陳瀟的眼皮底下了!

  原本那半透明的衣服,就已經極為誘人了。

  但是此刻褪去了外衣,赤身裸體的海神,卻更足以讓男人震撼!

  驕人的身體曲線,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陳瀟的眼睛之下,那修長的脖子,柔嫩的肌膚,還有胸前驕人的雪球,既便是平躺在地上,胸前的峰巒卻依然那麽高聳飽滿,平坦的小腹,還有纖細的腰肢,而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之下,臀部的輪廓卻陡然的圓潤豐滿起來,這樣的近乎一個完美的“S”形的輪廓,實在是可以讓男人為之瘋狂的。

  而那一雙修長,滾圓,結實的長腿,比例更是東方女子絕對無法擁有的尺寸。更要命的是,在陽光之下,這個女人的肌膚上,似乎帶著一種象牙一般的色澤。

  陳瀟呆住了。

  陳瀟是處男毫無疑問,以他這樣的相貌和條件,在如今的這個世道,以他的年紀,居然還是處男,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但是陳瀟並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裸體畢竟,任何一個男孩子,在自己的電腦�,總會多少藏著幾部成人A片。

  況且,家�還有那個藍血小妞卻又不通世事的伢伢,陳瀟也看過伢伢的裸體。

  只是,伢伢那樣可愛的女孩子,難免還帶著幾分青澀。

  而眼前的這個海神,卻在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毫,都在赤裸裸的釋放著一個信號,一個對男人來說無比誘人的信號:我是女人!成熟而誘人的女人!!

  青春奔放,卻又帶著女性成熟的魅力。這就是海神給予陳瀟的震撼了!

  更然陳瀟心中感到羞愧的是,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驟然看見了海神的裸體,他這個沒有經驗的處男,很可恥的是,眼神更多被吸引的部位,是海神那飽滿而驕人的雙峰上嫣紅的兩點,以及小腹之下雙腿之中的那一片稀疏的叢林

  陳瀟幾乎是費了極大的毅力,才艱難的扭過了頭去。然後他重重的喘息了會兒,心中砰砰亂跳,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這才長出了口氣。

  老天!這不是逼著我犯錯誤嗎!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海神的記憶

  海神畢竟是海神,雖然情緒激動之下,精神不堪而暈過去了,但是也沒多久之後隨即醒轉過來。

  只是她才醒過來,卻看見了一幕,險些讓她再次暈過去。

  睜開眼睛之後,陳瀟依然坐在她的身邊,距離卻更近了一些,那雙眼睛正在仔細的盯著自己看。

  海神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立刻就察覺到了全身赤裸的狀態,不過她此刻口不能言,就連臉上的肌肉都無法控制,連個表情都做不出來,唯一的反應就是瞪著眼睛盯著陳瀟。

  “這可不怪我。”陳瀟訕訕的笑了笑,口齒有些心虛:“你暈過去了,然後,你的衣服自動就沒了我可什麽都沒有做。”

  海神沒反應——事實上她也做不出什麽反應。

  “其實,我們之間也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吧,我不過是殺了你一條蛇而已。”陳瀟雖然這麽說,但是自己也知道很難自圓其說,別的不提,那條蛇,形狀那麽怪異,體積又龐大,白癡都知道是稀有品種,被自己殺了,也難免對方惱怒。

  “不過,我總算也幫了你一次。”陳瀟調整了一下情緒,眼神不敢直視對方,只能將眼神集中在了對方的眼睛上,故意略過了海神誘人的身體的其他部位,這才鎮定了一些,緩緩道:“在下面的時候,那個見鬼的家夥,要強迫我們交配這個你也聽到了,我可是堅決反抗的,否則的話,那麽,我固然是不肯的,你一個女人。也是吃虧的。嗯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可以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陳瀟的話語有些心虛。

  海神不能言語不能表達。聽了陳瀟地話。就連眼神也沒有多少變化。讓陳瀟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想了一下。然後就一口氣把方才地事情解釋了一遍。

  什麽史前文明。什麽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什麽文明地延續。什麽胚胎生命復制。等等等等。全部都重復了一邊。他口才很好。人也聰明。復述了一遍。也說地很是仔細。條理清晰。

  說著說著。就發現海神地眼神出現了一些變化了。

  原來這些東西。海神自然是應該知道地。但是那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把海神釋放出了遺跡。讓她進入外面地世界。為了安全和保密。在她地記憶之中將這些全部封印了起來。只有每當一定地時候。被植入地固定記憶被激活。引導她回到遺跡進行資料反饋或者是身體修復地時候。才會將這些記憶全部激活。而現在。海神經過了一次身體修復。這些記憶卻已經被抹去。此刻被陳瀟說了出來。卻好像是初次聽見一樣。眼神不免就變得奇怪起來。

  陳瀟一口氣說完。這些事情不算簡單。也費了不少口舌。說完之後。倒覺得有些口幹起來。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幹裂地嘴唇。苦笑道:“大概就是這樣了。說起來。我沒占你地便宜。大家就算扯平了吧。”

  他這麽說。卻註意到。海神地眼神出現一些奇怪地變化。那原本淩厲地盯著陳瀟地眼神。不知不覺地變得柔和了一些——自然,這些柔和可不是對陳瀟地態度變得和善了。倒好像是一下接受這麽多震撼地消息。無法消化。而變得短時間地有些茫然無措。

  不過幸好這樣。對陳瀟的敵意卻淡了很多。

  陳瀟倒是不著急離開。反正現在自己手�有了對付這個女人的必殺技,那個“生物電波”幾乎是針對面前這個女人的專殺武器。有了這個本事,陳瀟自然是有恃無恐。那個“第四類可辨別不可再生獨立生物體”給陳瀟留下的套子,卻是已經消散於無形了。

  眼看海神此刻無法與自己交流,陳瀟也顧不得這麽許多,只是自顧自的把方才的事情全部解釋了清楚之後,就趕緊挪動了身體,遠遠地坐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畢竟,近距離的坐在這麽一個渾身散發著勾人美麗的妖嬈女子身邊,實在對年輕的未經人事的處男,是一種人品上的巨大考驗。

  看著這個家夥老老實實的離開了自己,坐到了遠處,海神心中才松了口氣。

  只是,她的眸子�閃動著復雜地眼神,卻是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

  陳瀟手�沒有手表,也無法準確的判斷時間。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遠遠的跑到了靠近海邊的一塊巖石旁坐下,耐心的等了好久。

  想來是終於時間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嘩嘩的聲音,卻是海神不聲不響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陳瀟立刻跳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這個女人,做好了應對了準備,同時肅然道:“餵!我可不想和你再打了!你別逼我動手!”

  海神不理會陳瀟,卻用一種極為復雜地眼神盯著陳瀟深深看了兩眼,那明亮地眸子�,也不知道是恨還是什麽,總是那一束眼神,卻看得陳瀟心虛不已,不敢再說什麽。

  海神卻已經背過了身去,她躺著的時候已經是十分誘人,此刻站起來,那赤裸地身體在陽光之下更是纖毫畢露,尤其是那一轉身的風情,盈盈一握的腰肢,還有那豐滿挺翹的臀部曲線,讓陳瀟立刻下意識的扭過了頭去,但是畢竟是少年人的心境,潛意識之中卻又有些不舍,終於還是悄悄的偷看了兩眼。

  卻看見海神背對自己站在那兒,全身之上,忽然就無聲無息的籠罩上了一層水色,那水色仿佛是從她身體�分泌而出,漸漸的蔓延密布在了她的全身,自脖子以下,整個身體,包括手腳。全部都被那一層淡淡的液體包裹,然後那液體漸漸凝結起來,卻重新變成了那一層近乎半透明的仿佛潛水服一樣的“超級緊身衣”。

  雖然依舊是半透明半裸的模樣,但是畢竟是身上多了一層衣服,陳瀟這才仿佛松了口氣。

  海神這才轉過身來,一雙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麽情緒。盯著陳瀟,眼神從陳瀟地眼睛一直掃過,又在他的身上手上停留了會兒,最後,終於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過來坐下吧。”

  聲音�終於沒有剛才追殺的時候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和敵意了,陳瀟心中略微輕松了幾分,卻畢竟不敢全部信任這個女人,只是走近了幾步,卻在她的身邊幾步之外坐下。

  海神皺眉。盯著陳瀟看了幾眼,語氣也聽不出是不滿還是惱火,只是冷冷道:“我有這麽嚇人嗎?你一舉手就能把我制服。該是我怕你才對吧。”陳瀟這才有些不情願地挪了挪屁股,坐近了幾分。

  海神盤膝坐了下來,她的這個姿勢,將身材的美好曲線更是展現了出來,身體微微前傾,使得飽滿的胸部呼之欲出,眼神卻沒有看陳瀟,而是盯著遠方的海天交接的地方。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見陳瀟吞了吞口水的聲音。海神忽然一笑,這次的笑容才輕松了一些,她擡起手來,一根手指輕輕一劃,空氣之中無數水氣立刻凝結起來,很快就凝結成了一個漂浮在指尖上的水球。

  “喝吧,這是淡水。”

  陳瀟知道,對於具備控水異能地高手來說,都可以做到這點。周圍四處都是大海。水是不缺的,缺的只是淡水。對於海神這樣地強者來說,需要淡水卻是極容易的事情,意念一動,自然就可以將周圍的海水之中抽取最幹凈的水元素來,將海水�的其他雜質抽�,取出需要的淡水來。

  陳瀟已經渴了好久,此刻哪�還有客氣的?也不怕這個女人使壞,直接就撲了上來。一口將那個水球咬下去一小半。

  清涼的淡水順著喉嚨流淌了下去。這才將喉嚨�的那團火撲滅,陳瀟一口氣喝掉了小半個水球。這才住口,擡起頭來,對著海神一笑,眼神很真誠:“謝謝。”海神沒說什麽,只是手指一揮,那剩下地水球就立刻消散無形,重新揮發到了空氣之中。

  只是喝完了水,兩人這麽相對而坐,卻都沒有話說了。坐了好一會兒,陳瀟心中畢竟還有牽掛,就忍不住道:“那個我們還是離開這�吧?”

  他原本是想趁著海神昏迷的時候,割破她的身體,只要取一點血來用。那麽陳瀟以自己的“凈化吞噬”的異能,就自然可以得到海神的異能。他是見過這個女人會飛的,只要自己掌握了飛翔的機能,那麽厲害這個島嶼,或許就不是太難的事情了。

  甚至,如果陳瀟更惡毒一些地話,他只要故意把自己的血滴進這個女人的傷口,讓她感染了自己的血液,就等於感染了“凈化”藥劑,就可以把海神的一身異能給化掉,讓她變成一個普通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心態,陳瀟卻沒有這麽做。

  不吸收對方的異能,陳瀟是心中給了自己充分的理由的:自從和老田深談過幾次之後,陳瀟就明白了,無休止的復制出新地異能來,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什麽好事情。畢竟,基因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萬一基因鏈因為變異過渡而崩潰了,那麽後果如何,就只有老天才知道了。現在自已靜掌握了那麽多種異能,已經算是一個異數了,天知道這個定時炸彈什麽時候會爆炸。

  不但萬一不得,這個法子還是不用最好。

  至於不把對方地一身本事化掉,陳瀟也給了自己一個充足的理由:對方似乎是一個什麽大地異能組織,一個能擁有S級強者的異能組織,自己還是暫時不要去招惹為好。如果真的把這個女人給廢了,把人家組織�的這麽一個重量級的高手給廢了,這個仇可就結大了!沒有充分的動機之前,這種梁子還是少結為妙。

  而更深層次了,這個借口卻只是用來說服自己的。真正的潛意識�的原因,其實說起來倒是很簡單:陳瀟不忍心而已。

  大體少年人的心境都是如此,這麽一個美麗的女人,看過了人家的裸體,自己抱也抱過了,摸了糊�糊塗的摸了兩把,還差點發生了點兒“零距離”的關系,這樣的情況下,陳瀟實在做不出那種辣手摧花的狠事。

  至少,現在這個時刻做不出來。

  當然了,現在陳瀟是試圖想和平解決,也是一種嘗試,如果和平解決不了的話,萬不得已的時候,陳瀟無奈之下,說不定也會真的把這個女人的異能“借用”過來。

  “離開?”海神語氣很平淡,仿佛是喃喃自語一樣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她的語氣有些復雜,平淡之下卻流露出了幾分異樣。陳瀟聽了不由的心中一動,扭過頭去看著海神的眼睛。

  “你今年多大?”海神忽然問了這麽一個怪異的問題。

  “嗯算是十九了吧。”陳瀟回答的很快。

  “十九。”海神默默的念了一遍這個數字,又問道:“你腦子�,能記得的最早的記憶,是幾歲的?”

  呃?

  難道是閑話家常嗎?

  陳瀟雖然不明白對方問這個問題的含義,不過想了一下,依然很平和的回答了。

  “大概是兩三歲的時候吧。”陳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到這�,他忽然心�一酸。

  兩三歲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的家庭還很幸福。陳瀟記憶之中,現在能記得的最早的一段快樂的記憶,就是大約自己三歲的時候,母親抱著自己在公園�漫步的場面,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一天自己在蹣跚走路的時候,腳被藏在公園草坪之中的一片碎玻璃紮破了,對於年幼的陳瀟來說,算是一場慘痛的記憶。

  不過現在想起來,更多的記憶,卻是母親解下了頭發上的頭巾,給自己將腳掌包紮好,然後柔聲呵護自己的樣子。

  那個場面很幸福吧。

  “小時候,那個時候大概三歲吧。”陳瀟又回憶了一邊,不由得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海神靜靜的聽陳瀟將那段記憶說了一遍之後,她的眼神居然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來。

  “小時候”她口中說出這個詞語的時候,仿佛帶著一絲隱隱的哀傷:“我的記憶之中,沒有小時候。”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看你順眼

  海神換了一個姿勢,抱著雙膝坐在那兒,這個姿勢使得她看上去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來,她的聲音也變得憂傷起來:“我最早的記憶,大約是八九年前。之前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她擡起頭來,看著陳瀟,仿佛笑了笑:“八九年前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的我,模樣和現在幾乎沒什麽差別。可是我卻沒有你說的那種小時候的記憶,完全沒有。”

  說到這�,她仿佛張了張口,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苦澀來。

  “我最早的記憶,我自己很清楚,我只記得自己在下面。嗯,就是剛才我們所在的那個地方。那�是一個海底下的洞穴,我指自己是在那�的,好像一直就在那�,至於我為什麽會在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我熟悉那�的一切,地下的每一個洞穴,還有那條地下河流,還有那些奇怪的金屬房子,還有一些奇怪的通道,一些隱藏在巖石下的開關我全部都知道。沒有人告訴我,似乎我生來就知道。

  我想,我大概是出生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家吧。”

  她頓了頓,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和現在一樣高了,所以,我沒有你所謂的小時候的記憶!我最早的記憶,只能追蹤到八九年之前!而更早的記憶,我就完全沒有!”

  她看了陳瀟一眼:“謝謝你,今天告訴了那些。”

  陳瀟有些為難的摸了摸鼻子:“這個其實你不用感謝我,那些東西你原本是知道的,只不過每次覺醒之後,就會被再次抹去這一部分記憶。而且如果那個該死的皮條客電腦說的沒錯的話。再過一段時間,你地一部分記憶覺醒之後,你還是會回到下面去的”

  “是啊!回去,然後反饋地上世界的信息,然後再次被抹去記憶!”海神的聲音�毫不掩飾的惱怒,她的眼皮輕輕地顫抖。眸子�流露出一絲火星來:“哼,它叫我什麽?母體?哈哈!這個名字倒是有趣!我是什麽?一個生育機器?一個為了延續文明的工具而已?!”

  陳瀟楞住了。

  忽然之間。陳瀟完全明白了這個女人此刻地情緒!

  不管她是不是什麽史前文明留下地最後地人類。

  至少。她是一個單獨的,獨立的,應該受到尊重的生命!!

  任何生命。都應該被尊重。

  而陳瀟更明白。如果換了自己。遭受到和這個女人一樣地待遇。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誰。還被植入了什麽狗屁地記憶。每固定一段時間。就要蘇醒一次。然後回去完成自己地工作。再次被強行抹去記憶。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來。要往哪�去。

  最後,還要被迫被當成一個生育工具。

  這種被擺布地感覺,任何一個有尊嚴的生命都是無法接受的吧。

  “所以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海神看著陳瀟的眼睛,她的聲音很真誠:“如果按照下面那個家夥說的。我三年才會覺醒一次,只有在覺醒後回到下面的短時間那才會清醒,其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混混噩噩的工具,那麽,這樣地命運,才是悲慘的!至少,你現在告訴了我一切,在我下次記憶蘇醒,被強行指令回到下面洗腦之前——至少在這段時間�。我是一個清醒的生命!我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來自哪�,知道自己的尊嚴是什麽!哪怕是下一次再被洗腦,但是在這段時間�,你讓我得到了一段明白的歲月。所以”

  海神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們扯平了!不是因為你帶我出來,也不是因為你剛才沒有趁機,占有我的身體。而是因為感謝你給了我一段活得明明白白的日子。”

  說倒這�,海神的聲音忽然變了一個腔調,她地眼神盯著陳瀟。居然變得柔媚起來。然後居然笑了一下,風情萬種:“其實。現在我看你倒是很順眼,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話,我不介意和你交配一次。你們男人不是都很喜歡我這樣的女性嗎?”

  陳瀟的一張臉立刻漲得通紅,咳嗽了兩聲,扭過頭去,連連搖頭:“算了吧!我可沒興趣!”

  “哦?”海神的聲音柔膩:“你真的不想?我知道,人類總是要交配的,似乎對於人類女性而言,第一次總是有一些特殊的意義。我看你很有好感,所以,如果把第一次和男性交配的機會送給你,我也是願意的。”

  陳瀟險些沒氣暈過去了。這個女人,真的恢復了情緒之後,倒是說話言行嚇人得很!仔細想想,她敢滿世界地穿著這件半透明的衣服到處跑,性子自然比自己要熱辣很多。

  “你不肯就算了。”海神撇撇嘴,也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現在我有這個心情,以後我沒有這個心情了,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陳瀟也有些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會求你求你和我做那種事情!”

  畢竟他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可不會把“交配”這種詞語掛在嘴邊的。

  “男人,口是心非。”海神居然說出了這麽一句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瀟的眼睛:“其實,你之前看我的時候,我從你的眼神就知道,你還是很動心的。”

  陳瀟板起臉來,冷冷道:“只有動物才會交配,我是人,不是動物。”

  海神的臉色一凜,深深的盯著陳瀟看了兩眼,然後她站了起來,看著陳瀟。語氣也冷了下去:“走吧,我們離開這�!”

  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市。

  在這個海濱城市的東海岸的一個天然的海灣,這�超過百畝的海灘是屬於富人階層所有地海濱豪宅區。

  熱帶的氣候,雨水充足,使得海灣旁的一片棕櫚林異常的茂盛。其中的一棟一棟豪宅點綴其中,每一棟豪宅前還有私人的遊艇碼頭。

  此刻正是一天之中陽光最好地時段,海邊的私人碼頭前,一些富人的遊艇正在整裝待發,準備出海,而在碼頭之上,還有一些身材火辣的美艷女子正在享受著日光浴。

  沒有人註意到,在這些豪宅的其中一棟,被兩個不速之客侵入了。

  這家豪宅�似乎並沒有人居住。想來在這�購置產業的人也只是把這個地方當作度假使用的行宮而已,平日�是無人的。

  陳瀟和海神兩人的實力,那些家�裝備地什麽防盜或者安全系統豈能攔住?兩人輕而易舉就闖了進去。

  從馬�亞納海溝區域一路往西南方向。就是東南亞島國菲律賓,陳瀟脫險的第一個落腳地點當然就選擇在了這�。

  兩人終於來到陸地,毫無顧及的就闖入了海邊地一棟豪宅�。

  陳瀟此刻還赤身裸體呢。

  原本身體變異,全身覆蓋那麽一層好像黑色鎧甲一樣的硬殼,還讓陳瀟頗為沮喪了會兒。但是很快,他漸漸的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奧秘,漸漸的隱隱的猜到了一些,大概是因為自己特殊的體質和異能,吸收了那條大蛇的某種能力。

  可自己總不能以這種全身覆蓋硬甲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出門見人吧。

  幸好。陳瀟立刻就找到了恢復本來面目的辦法了。

  兩人闖入了這個豪宅�,陳瀟第一件事情就是沖進廚房打開冰箱,取出了一堆吃的喝的,胡嚼亂塞了一通,先餵飽了肚子,又灌下去了足足一紮壺冰凍的液汁,這才心滿意足的喘了口氣。

  接下來,精疲力盡的陳瀟,大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發現全身的那堅硬的外殼就已經全部脫落了。

  似乎是這種“異能”也是有著時效地。仿佛在一定時間之後,外殼就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得脆化和幹化,然後脫落離開自己的身體。

  醒來之後,身體周圍滿是那些脫落下來的黑色的碎片,倒有些難受,身上還沾了不少黑色的碎屑。陳瀟幹脆就沖進了這家臥房�的浴室,痛快的洗了一個澡,洗完之後。滿意的看著鏡子�的自己。已經一切恢復如初了。

  嗯,至少這個異能還是具有一些使用價值地。

  這一身硬殼。防禦力強悍,而且事後還能脫落,以後倒也可以作為一種常規手段來使用了。否則地話,真的要陳瀟一輩子背著一身連體地硬殼過日子,他恐怕就要打主意找切割機來做全身整容手術了。

  只是,連S級強者的攻擊都不容易打破的硬甲,切割機恐怕未必能切得下來吧。

  這一家豪宅的主人自然是極富有的了,主臥�還有兩個男女獨立的超大更衣間,陳瀟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給自己找了一身合適的衣服換上,避免了赤身裸體的尷尬。

  當他一切穿戴完畢,走出了房間之後,卻看見海神站在樓下的大廳�,居然也換上了一身熱帶女孩的裝束。

  花色的短裙,上身是衣領很低的無袖薄紗開衫,雖然�面貼身的那一層“緊身衣”依然存在,但是那一層衣服很薄,顏色也幾乎半透明,不仔細的看的話,也看不出來。

  “穿上了衣服,差點都認不出你了。”陳瀟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麽一句,引來了海神的一個白眼。

  脫險了,兩人似乎也化敵為友了嗯,“為友”或許還談不上,不過,海神都願意和陳瀟交配了,這樣的程度,比“為友”似乎要更進了一步吧。

  只是,既然離開了海島回到了文明世界,那麽,似乎立場不同的兩人。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謝謝你我們”陳瀟醞釀了一下措辭,就準備告別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第一件就是得想法辦和張小桃她們取得聯系。

  雖然陳瀟不擔心她們的安危,畢竟有煙花主仆兩人在一旁,那些家夥自然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但是自己脫險之後。如果不趕緊找到她們,只怕別人不說,張小桃和唐櫻那兩個女孩一定會哭紅了眼睛吧。

  “你要走了?有事?”海神仿佛毫無告辭的覺悟,一臉輕松的問道。

  “嗯,我要去找她們。”陳瀟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們還不知道我脫險了,而且”

  即使現在兩人的氣氛緩和了很多,陳瀟依然刻意避開了兩人的立場問題沒有談,他也沒有故意去打聽海神所在地那個組織到底是何妨神聖。

  “你知道怎麽找她們嗎?”海神笑得有些怪異。

  “”陳瀟想了想,老實的回答:“不知道。不過先打電話去日本問問,可能會有消息吧。”

  海神搖頭,卻指著身後。

  客廳�。一臺大屏幕的高級液晶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接受的卻是CNN的新聞節目。

  電視屏幕上,正在拼命的報道關於維多利亞號地沈船事件!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那麽大一條豪華郵輪遇到海難沈沒,相當數量的乘客和船員傷亡,在世界範圍也算是一條重磅新聞了!更何況,船上還有日本的皇室成員!

  屏幕上播放了一些搜救行動人員的畫面,然後就是關於幸存者的一些消息。最後顯示,部分幸存者已經被運往了日本雲雲,還留下了一個幸存者救助中心的聯絡地點和電話等等。大概是方便讓幸存者的家人親屬第一時間聯系用的吧。

  陳瀟一看,就笑了:“你倒是細心。”

  海神卻走到了一旁的鏡子前,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個圈,回頭看了陳瀟一眼:“我很好看,是不是?”

  陳瀟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選擇了不違心地回答:“是。”

  “我從前,從來不穿這些衣服的。”海神看著鏡子�的自己:“不過。要感謝你。至少在我地記憶指令下一次覺醒之前,我想好好的享受一下我自己的人生。”

  “呃”陳瀟忽然心中生出一絲不安來。

  “所以,我現在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就先陪著你到處走走吧。”海神轉過頭來,對著陳瀟嘻嘻一笑。

  陳瀟立刻就有些頭皮發麻:“那個你的組織呢?他們會不會找你?如果你跟著我,有人來找麻煩怎麽辦?”

  海神撇了撇嘴,語氣很輕描淡寫:“找麻煩?看不順眼的話,直接殺了就是了。”

  那平淡的語氣,仿佛不是談論殺人。而是談論晚餐到底是吃牛肉還是白菜。

  聽到這�。陳瀟心�一緊,猛然提醒了自己!

  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僅是一個相貌誘人的絕色女子,同時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S級強者啊!

  陳瀟勉強笑了笑:“看不順眼就殺了?那麽,假如忽然你也看我不順眼了,也會殺了我嗎?”

  海神居然很認真的想了想,那表情好像很自然地樣子,思索了會兒:“我不知道,至少現在我看你很順眼,也有點喜歡和你在一起。不過就算我看你不順眼了,我也沒本事殺你,你可以輕易的制服我的。”

  陳瀟嘆了口氣。

  異能者好像,大多數都是怪胎啊。


  第一百八十章  泉流宮

  日本,神戶。

  陳瀟之前從沒有來過日本,更沒有來過神戶這個城市了。

  事實上,他對神戶這個城市唯一的認知,只是傳說之中大名鼎鼎的神戶牛肉。

  在國內,西餐廳�,和大大小小的日本料理店�,很多都會打著神戶牛肉的招牌。

  傳說之中,神戶牛是經過精心飼養,有些傳說更是神乎其神,說是這種牛是喝啤酒,餵藥膳食長大的,還有專門的飼養人員定期對這些精心飼養的神戶牛進行胃部按摩,據說真正的神戶牛肉,營養價值極高,口幹極為鮮美,入口即化等等等等

  在中國大陸的一些大城市�,很多高檔西餐廳�的神戶牛肉的牛排,都是能賣到天價的,薄薄一片牛肉,就能賣上幾百甚至數千元。

  這樣的高級稀有貨,自然受到很多喜歡附庸風雅,或者是自恃身份的人的歡迎。尤其是一些自恃很有品味,實際上卻只是裝模做樣的食客。

  其實對於所謂的神戶牛肉,陳瀟倒是略微有一些認知。這點倒還是來自於死黨徐二少的介紹。

  徐二少為了泡MM,倒是經常帶一些女孩子去高檔西餐廳和日本料理餐廳。

  用徐二少地話來說:“什麽狗屁神戶牛肉!都是胡扯蛋。中國大陸號稱買神戶牛肉地餐廳沒有一萬家也有八千家。但是神戶那個地方才多大?每年出產多少真正地神戶牛?國內地西餐廳。別管它多高檔地。敢說自己賣地是真正地神戶牛肉地。你就直接大嘴巴抽他!而且。中國大陸自從2001年開始就發布了對日本畜產品地進口禁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解禁!根本就沒有進口。國內那些大大小小地西餐廳�哪�來地神戶牛肉?都是天上掉下來地?難道全國那麽多西餐廳。每天都賣地神戶牛肉。全部都是走私來地?”

  所以說。在中國大陸。跑到餐廳�吃所謂地“神戶牛肉”。基本上和去咖啡廳�點“藍山咖啡”一樣。都是裝逼犯傻地行為。

  原本在公海上發生地那場海難地地點。已經很靠近日本海域了。

  維多利亞號之前地航線就是從上海港出發。然後一路往東。繞過日本本島。在然後到達日本東海岸地橫濱市停靠。

  而後來地海難發生之後。日本方面驚動了自衛隊。搜救行動人員到達遇難地點。經過了大規模地搜救。大部分幸存者都被就近救到了四國島地宮歧市。

  陳瀟原本在CNN新聞報道上看到地消息。幸存者救助中心地聯系方式也是在宮歧。只是打了電話趕到之後。卻沒有能找到張小桃他們。

  正失望離開之前,倒是在救助中心的留言牌上看到了一則留言。卻是用中文寫的:“陳瀟,我們去了神戶。”

  那筆記,陳瀟認出了是張小桃的所寫,下面還留下了一個神戶市的地址。

  陳瀟這才輾轉一路來到了神戶市。

  神戶市距離日本的京都已經不遠了,一到神戶市,陳瀟立刻找了借口和海神分開。

  身邊留著這個拿人命不當回事的家夥,實在是一個麻煩。這個海神大概就是那種壓根沒把自己當成人類的異能者——事實上她的確不能算是現代人類。以她的實力,也的確有資格淩駕於世間的法則之上。這點陳瀟倒是並沒有太大的不順眼,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的。

  他一向是一個現實主義者:這個世界沒有公平。也從來沒有過。特權階級本來就是存在的,你的實力強大,自然就有資格站在頂端。

  只是,這個海神在身邊卻實在是一個麻煩。不說別的,她那絕色地容貌就很容易引發一些糾紛。

  在菲律賓馬尼拉出發之前,兩人在街上,換上了世俗打扮的海神,就被路邊的幾個穿花襯衫的土著吹了口哨,結果。如果不是陳瀟阻攔的話,那幾個家夥恐怕會因為對美女吹了兩聲口哨直接就丟了小命。

  結果陳瀟的阻攔還讓海神頗為不爽:“不就是殺人麽?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殺人,你為什麽阻攔我?”

  對於這個問題,陳瀟卻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什麽言辭來反駁。

  而在日本的大街上,危險就更大了!

  來到神戶之後,偶爾在大街上走的時候,居然有兩個相貌猥瑣的年輕男子湊了上來,和海神搭訕。口中唧唧歪歪地說什麽。又是遞名片又是指指劃劃。

  陳瀟眼看那兩人雖然相貌猥瑣,但是卻不像是過來調戲女孩地色狼。心念一轉:難道是星探?

  可隨後看到了海神接過來的名片,上面的英文擡頭,不由得又啼笑皆非。

  這個擡頭,陳瀟居然是認得的!

  TOKYO HOT??!!!

  東熱?

  活見鬼了!東熱居然在神戶有分公司?!!

  看著海神一臉好奇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瞇著眼睛看著那兩個對自己指指點點的猥瑣男青年,陳瀟卻從海神的眼神�的火星一下就醒悟過來:這個海神,好像是聽得懂日語的!!

  他心中立刻為兩個盡職的東熱星探祈禱起來,上去連拉帶扯將兩人趕走,那兩人還頗為不滿,走開了幾步還罵了兩句,渾然不知道陳瀟卻是救了他們一命。t

  擦了擦冷汗,陳瀟看了一眼身邊的海神。海神卻笑得很嫵媚的樣子,她笑起來的時候,鼻子微微皺起,卻故意盯著陳瀟地眼睛:“他們說的AV是什麽意思,你明白吧?”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明白。

  陳瀟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漲紅了臉,大概把AV的意思解釋了一遍,卻偷眼看了看遠處,那兩個家夥已經走得無影蹤了,這才松了口氣。

  海神聽了陳瀟的解釋,居然也不生氣,只是想了想:“AV,就是把男女之間地那個事情拍成電影嗎?好像也蠻有意思的啊”

  陳瀟聽到這�。不由得被寒了一下開什麽玩笑!堂堂的S級強者,居然對當AV女星有興趣?

  但是隨後,陳瀟明白了。海神這麽說,完全是因為她的某種程度上的不通世事而已。她接下來卻皺眉搖頭:“不好,我沒興趣,和別人做那種事情,我不想,如果是陳瀟你的話,我可以考慮,我現在只看你順眼,第一次交配。我願意和你,其他人就算了。”

  這話如果換了其他女人說出來,多少有些無恥的味道。不過偏偏海神說起來,臉色卻很是誠懇,就連眼神都是清澈的。陳瀟嘆了口氣,也只能擦汗苦笑了。

  不過陳瀟意識到,繼續和這個惹麻煩的女人走在一起實在不是什麽明智地選擇。

  說實話,陳瀟才不關心海神在日本惹什麽麻煩呢!

  她就算在這�大開殺界,跑去把什麽神社燒了。陳瀟都懶得去管,說不定還會在一旁搖旗吶喊——呃,倒是一個好主意,要不要攛掇這個女人去燒了那個什麽神社呢?

  想想還是算了。

  人家是S級強者,做完之後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可是有家有業的。

  想了一下,就提出暫時和海神分開,只是說自己要去辦事。

  其實陳瀟知道,自己和這麽一個美女走在大街上。太過紮眼。萬一有什麽巡警上來查證件,自己都沒辦法應對。

  兩人可都是“偷渡”來日本的。以海神地本事,帶著陳瀟直接就飛了過來,什麽國防雷達啊衛星啊什麽的,統統都是察覺不到。

  陳瀟不怕警察,但是不想惹麻煩。

  “也好。”海神居然很幹脆的就答應了,陳瀟還以為要多費很多口舌呢。不過海神給出的理由也讓陳瀟釋然:“那個孔雀說不定在這�,我可不是她的對手,不想見她。”

  兩人約定了一個見面地點之後,海神就自顧自的大搖大擺而去。

  陳瀟看著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嗯,無法無天這四個字,倒是對這個女人最準確的形容詞了。但願她不要在這�惹出什麽亂子來吧——嗯,反正倒黴的也是日本人。

  張小桃留下的地址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

  神戶市的皇氏官邸,泉流宮。

  陳瀟知道,日本皇室的直系人員,有稱號的,大部分都會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官邸,被稱為XX宮。皇室成員沒有姓,一般來說都會以XX宮來代替自己的姓。

  這個泉流宮,大概是屬於那位內親王殿下的官邸吧。

  地址是很容易找到,只是乘車出了神戶市,來到了東郊之外,街道兩旁的建築倒是漸漸古樸了起來,似乎官方刻意在這�保留了古代的風貌。

  人煙漸漸稀少起來,大概現在不是旅遊忘記,遊客並不多。而陳瀟走過了一條並不寬闊地街道,就看見了遠處的官邸大門。

  他不認得日文,不過那泉流宮三個大字卻是漢字,陳瀟不會日語,也知道什麽平假名片假名之類的吧。

  官邸的大門並不算太顯赫,倒是有幾分內斂的味道。門口還立著小小的佛像一般的柱子,古樸的白紗宮燈,頗有幾分走進了日本古代的感覺。

  可是陳瀟才走到了距離大門口還有十幾米地地方,就看見大門大開,幾個穿著黑色長袍地日本男子大步走了出來,飛快的列成了兩排,擋住了去路。

  陳瀟註意到,為首地一個人,腰間插著一柄脅差短刀,一張臉滿是警惕,冷冷的盯著陳瀟,然後用很不友好的語氣飛快的厲聲喝了兩句什麽。

  大概是警告陳瀟走開之類的話吧。

  陳瀟猶豫了一下,他依然沒有學會用日語說話,聽力也只是馬馬虎虎局限於幾個單詞而已。想了想,盡量用和氣緩慢的語速,用中文開口,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來找佐藤小姐,還有竹內美紀小姐我的一個朋友在這�”

  一聽陳瀟說的是中文,那幾個黑衣日本人,原本表情還只是有些警惕,卻忽然就統統變色,眼神�充滿了敵意!

  “八嘎!”那個帶著短刀的日本人斥責了一句:“中國人怎麽可以到這�!快快走開!”

  後面那句陳瀟沒聽懂,但是“八嘎”這個詞語,陳瀟還是聽了無數遍的。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為什麽日本人總喜歡開口就說這兩個字呢?”

  “好吧,我不進去,就在這�好了。”他臉上帶著笑,然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遠處的大門和圍�,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叫了起來。

  “張小桃!你的老板我大難不死,來接你回家來了!!!”

  他這麽大聲喧嘩,頓時那幾個日本男子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臉上直接就化作了毫不掩飾的怒氣。

  “八嘎!”

  依然那個帶刀的男子,怒斥一聲,大步沖了過來,一掌就朝著陳瀟的臉揮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是敏捷,雖然穿著木屐,但是步伐卻很輕快,幾步就到了陳瀟的面前。

  可隨後,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陳瀟的臉,就看見一條人影呼的一下就直挺挺的飛了出去。隨後重重撞在了遠處那官邸的大門上,黑色的門板頓時被撞得轟然崩塌,倒在了兩邊,而那個可憐的帶刀的家夥,已經骨碌骨碌從門�滾了進去。

  “罵兩句我可以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動手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陳瀟沈下了臉來。

  “八嘎!!”

  剩下的幾個家夥一起怒喝一聲,然後一窩蜂的沖了上來,陳瀟嘆了口氣,看著沖來的幾人,很想說:其實我真的是來接人的。

  但是對方自然不肯給他說話的機會了,只是周圍紛紛拳腳而來,陳瀟卻只是簡單的擡了幾下手。

  頓時人影亂非,七八個年輕人,只是被陳瀟舉手投足就丟了出去,有的甚至直接就從�上飛了過去,還有的更是被陳瀟扔在了樹上。

  就剩下最後一個家夥,被陳瀟一腳踹開,卻是滾到了臺階下,翻身坐了起來,滿臉驚駭的盯著陳瀟。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7:54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身

  說著,海神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啪!

  在一聲清脆的響指之後,周圍的地面,無數巖石忽然發出了哢哢的斷裂聲!

  海底的地面上,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巖石陡然漂浮了起來!

  孔雀心�一動:“念力?”

  可話剛出口,她就立刻明白不對了。

  只因為,隨著周圍的巖石漂浮起來之後,她自己的身體也忽然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立足不穩,險些就隨之漂浮起來,仿佛腳下的大地的吸引力忽然消失了一般!

  “重力?”孔雀臉色微微一變。

  “正確的說,是精確重力操控。”海神微微一笑:“您可能沒聽說過這種異能吧,簡單的說,區別於以往所知的重力控制,我的重力控制異能,更是精確到了細微的程度!”

  說著,她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幾下,孔雀立刻就感覺到全身一緊!

  仿佛全身地重量瞬間增加了至少十倍以上。孔雀促不及防。險些就雙腿一軟。等她站定之後。卻發現周圍那些漂浮在半空地巖石。已經密密麻麻地在自己地周圍圍攏了一圈!

  孔雀地眉頭緊皺。就感覺到自己地身體越來越重。她哼了一聲。暗中試探了一下。只覺得自己地腿腳都仿佛已經重達千均!無論如何使力。卻仿佛已經動彈不得!

  強大地重力壓力之下。她就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座無形地山狠狠地壓著。只是努力地挺直了身體。才沒有被壓到地上去。只是重力過大卻使得她連手臂都擡不起來了。漸漸地。挺直地身體也在微微顫動。

  可是自己地周圍。那些漂浮在半空地巖石。顯然卻是進入了失重地狀態

  這就是所謂地“重力精確控制”嗎?

  在一片區域內。可以自由地其中細微劃分出來地某一個點地操控重力增加或者減少?!同時進行不同地增加或者減少重力地控制?!

  以往常見的重力異能者,都是只能單純的控制一個區域內,覆蓋的無差別的增加或者減少重力。而這個海神,卻可以做到“有差別”!

  這樣的異能,到的確是很有效啊!

  孔雀心�一沈。卻看見左側的一塊巖石已經呼嘯著朝著自己砸了過來!

  她扭頭,眼神一閃,空氣之中砰的一聲,一道真空斬就將這快巖石切得粉碎!

  只是她身體卻依然動彈不得她雖然厲害,但是偏偏卻並不具備“力量系”得異能,否則地話,在強大的重力之下,如果具備強悍的力量,也可以勉強抵抗一下。此刻只能勉力在自己地身體周圍釋放了一層空氣盾來抵擋。勉強幫自己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否則的話,以此刻對方布置出了幾十倍的重力,只怕自己的骨骼和內臟早就在重力之下被壓爆了!

  畢竟。自己的最大的弱點就是肉體雖然是異能強者,但是她卻並不擅長肉體物理方面的強化。

  “哈哈!還在強撐呢。”海神拍手笑了笑:“一塊巖石打不中你,十塊呢?”

  說著,她晃了晃手指。

  孔雀周圍那一圈猶如隕石帶一般的巖石,立刻就有四面八方不同方位的十塊巖石,狠狠地朝著孔雀一起砸了過來!

  孔雀無奈,眼神�閃過了一絲淩厲!

  她周圍的空氣同時扭曲,砰砰砰砰幾下,數道真空斬分了出來。將飛來的巖石擊碎。但是卻看出了幾分狼狽來了。

  她畢竟動彈不得,靠著意念遙控分出真空斬來,同時還要分出精神力來支撐空氣罩對抗重力,真空斬卻在靈活上差了幾分。

  雖然這次十塊巖石被全數擊打碎,但是最後的一擊,卻讓巖石幾乎就撞到面前不足兩米!

  被擊碎的石屑紛飛,有兩片碎片已經射在了自己的身上!

  “十塊還是不夠呢”海神一臉的得意,嬌笑了兩聲:“那麽就一百塊好了!”

  她哈哈一笑,雙手猛然一合。轟的一聲,密布在孔雀周圍四面八方那一圈漂浮的巖石,一起朝著中間地孔雀砸了過來!

  孔雀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無數巖石激蕩飛射過來,孔雀的身體周圍立刻出現了一片猶如密集的空氣網一般的東西,勉力的抵抗著飛來的巖石,小半的巖石在那網絡的切割之下紛紛碎裂,但是後面更多地巖石飛撞過來,終於將那一片網撞得粉碎!

  無數巖石轟然如雨下,落在了孔雀地身上。終於將孔雀無奈的身影掩埋了下去

  轟鳴聲之中。數百塊大大小小地巖石幾乎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一般!不說被這麽多巖石砸中,只怕光是壓都要壓死人了!

  海神看著被面前這座小山吞沒的地方。忽然搖頭嘆了口氣:“哼,大名鼎鼎的血孔雀,也不過如此而已。那些人把這只孔雀吹噓的天下少有,還不是被我三兩下就殺了嗯,只是可惜了,這麽一只孔雀的腦漿,或許更美味吧”

  說著,她忽然又是一笑,看了看遠處——那幾個家夥應該還沒逃遠呢!

  她正要挪步離開,忽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哢哢”聲音!

  海神霍然回頭!

  那是巖石迸裂的聲音?

  她剛回過頭去,就看見那後面的巖石堆積出來的小山,忽然最外層的巖石已經緩緩的隆了起來,仿佛下面有什麽強大的力量在奮力往外沖一般

  隨即,轟的一聲!

  海神尖叫了一聲,幸好她及時瞬間移動到了遠處,這才免了被巖石砸中的危險。就看見那數百塊壓在一起的巖石,陡然爆了開來,四散翻飛!!

  在那巖石之下,一個人影挺直。立在那兒!

  孔雀披頭散發,嘴角和額頭滿是鮮血,身上那一身粗布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手掌上也是鮮血淋漓,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只是。海神放眼看去,卻發現孔雀地眼神似乎有些不對了!!

  那一雙眸子,從前農婦模樣的時候,只是那麽不陰不陽的樣子,似乎對什麽都是一片冷漠。

  此刻這一雙眸子陡然亮了起來,冰冷的眼神之下,卻仿佛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燒一般!

  然後,明明是灰頭土臉,明明額頭和嘴角都流著鮮血。孔雀忽然笑了。

  她這一笑,分明是一個狼狽的中年農婦地模樣,卻笑得讓海神不由得心中一顫!

  “你,覺得我太弱了是嗎?”

  孔雀緩緩的往前踐踏了一步,她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詭異,眼睛卻已經瞇成了一條縫,她的聲音�帶著嘲弄:“你是不是認為,昔年聲明赫赫的孔雀,在你面前也不過如此,你一定認為,我不過是一個過了氣的糟老太婆,就算是昔年有些本事。現在也老邁了,在年輕的你面前,只能被你橫掃的份兒?”

  孔雀地一句一句的話語,讓海神臉色更是一變!

  她心中的確就是這麽想地!

  “其實,你說的倒也不錯。”孔雀搖頭,她仿佛在嘆息:“我今年已經快九十多歲了,一個九十多歲的老朽,就算再怎麽保養,再怎麽有強化的基礎。到了這個年紀,無論是年紀,身體的狀況,精力,都比年輕人要差了太多太多,就算是擅長的是精神系的異能,也會隨著老邁而精神能量下降所以,你這麽想,倒也是不錯的。”

  只是她雖然這麽說。海神卻反而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

  孔雀依然是那個孔雀。但是海神卻很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孔雀。和剛才的氣勢,已經完全不同了!!

  “你很不錯,能逼我顯露真身,你是第一個!”

  孔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海神就瞬間變色了!!

  孔雀,依然站在那兒,她似乎沒有動,但是全身上下,卻忽然發出了一連串的“嗤嗤”的聲音!

  從她的頭頂開始,那一片散亂的頭發,還是飛快的脫落!臉上那布滿了皺紋的肌膚,也開始出現了大片地龜裂!!如果仔細看的話,在龜裂的裂縫之下,露出來的並不是血肉,而是一片晶瑩細嫩的肌膚!!

  她伸出了手來,粗老的手指仿佛外表的一層血肉猶如風幹的樹葉一般紛紛抖落下去,原本粗大的手掌,立刻就小了一圈,變得纖細了起來!

  此刻地孔雀,就好像是一條蛻皮地蛇!!

  她做了一個伸展身體的動作,然後輕輕扭了扭身體,就仿佛脫衣一樣,指尖輕輕一劃,嗤地一聲,指尖從她的脖子下一路劃了下去,胸前的衣衫紛紛裂開,連著她的胸口肌肉一路劃了下去

  然後,她就仿佛做了一個輕巧的脫衣的動作就這麽在海神的眼皮之下,輕輕巧巧的,將自己的一層皮肉,就仿佛脫衣服一般,脫了下來!!

  頭頂上的頭皮和枯萎的亂發已經脫落幹凈,露出來的是一頭烏黑如瀑布一般的長長秀發!那臉上的皺紋,臉頰的橫肉已經不見了。原本一個小眼睛,塌鼻梁,幹癟嘴巴的臉孔,卻已經面目全非!

  明亮如秋水的眸子,桃花一般的香腮,挺直小巧的鼻梁五官的每一分地方都精細的猶如雕琢出來一般!細長的眼睛更是帶著一絲古典的風情,而原本枯黃的肌膚,脫落之下,�面的那張臉孔,肌膚白皙細嫩,吹彈得破,猶如嬰兒一般!

  而此刻,站在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孔雀!!

  脫去了“衣服”,此刻站在面前的孔雀,全身赤裸著,但是卻哪�還有半分那種粗鄙的村婦的模樣?

  一雙修長的長腿緊緊並攏,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一頭瀑布一般的秀發直垂到了她的腰部,全身柔嫩的肌膚,白得亮眼,那青春誘人的線條,更是讓人目眩!

  縱然海神本身就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可此刻驟然看見了孔雀的真身,也不由得一陣失神!

  一個粗鄙的村婦,忽然變成了一個明眸皓齒的絕色佳人,這樣的落差也不由得海神不變色了!

  面前的這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當真是如月一般的皎潔,如花一般容顏,如春水一般柔媚!

  此刻這個孔雀站在面前,哪�像是九十歲?恐怕就算說她十九歲,都嫌老了一些!

  “我這個人其實很小女人。”孔雀全身赤裸著,那絕美的臉龐卻帶著一絲驕傲的笑意:“我知道自己生的很美,所以一直很愛惜自己的容貌但是偏偏,時間總是女人最大的敵人所以,幸好,我天生還具有一個特殊的異能!就是讓身體進入一種特殊的休眠狀態!只是代價卻不小!我為了保持自己的青春,只能常年分出自己三分之二以上的能量來維持自己的身體機能!將自己身體的老化速度暫時封印起來!”

  說著,她嫣然一笑,嬌媚無限,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海神心驚肉跳!

  “所以呢才剛才的那種狀態,我最多只能發揮出不到三分之一的實力而已!現在你看見的,才是真正的血孔雀!”

  她笑得很是輕柔,眸子也如情人一般的凝視,然後盯著海神的眼睛:

  “你,準備好流血了嗎?”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抓

  “往左!所有人集中到左側!”

  陳瀟大叫了一聲,他的聲音氣喘籲籲,卻不是因為傷痛了。

  雖然一行人已經竭力的劃船遠離,但是那兩個S級強者的對決一旦展開,孔雀的真空氣流控制,將那附近的一片海域弄成了一片真空,中間的海水往外排擠的過程,自然在周邊海域造成的驚濤駭浪!

  這條小救生艇原本離開的也不算太遠,立刻就被海浪波及,情勢也陡然危險了起來。劇烈的浪濤之中,小艇忽上忽下,卻把船上的眾多女人嚇得臉色蒼白,那三個之前可惡的女人更是可恨,白人女子已經幹脆丟掉了船槳,軟成了一團,口中只知道念上帝的名字。

  幸好船上還有唐櫻這個小高手,她年紀雖小,但是本事卻甚強,力氣也大,一個人操控了一條船槳,奮力的和海浪搏擊,幾個巨浪打過之後,在她的強撐之下,船居然也沒有翻過來。

  而陳瀟躺在那兒,雖然幫不上什麽忙,卻也能開口指揮幾聲,船上就他這麽一個年輕男子,雖然他此刻頂不上什麽用,但是為難的時候,大聲呼喝幾句,加上陳瀟之前的幾次強勢的表現,卻讓一幫人心中隱隱的有了幾分依靠的感覺。

  在海浪之下,救生艇傾斜的嚴重,幸好陳瀟及時察覺,要求大家集中在了船的一側,這才漸漸的讓船體平穩了下來。

  好在那浪潮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後,周圍的海面恢復了平靜,眾人再回頭看去,那小島卻早已經不見!

  遠遠的天空之上,那滾滾的烏雲卻漸漸的壓了下來

  “煙花前輩。孔雀前輩她”陳瀟皺眉。

  煙花搖頭:“沒事。”看她地神情還很鎮定。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想來是沒事了。

  一道身影從天空墜落下來。落在那海底。直接將海底地地面撞出了一個深深地大坑來。半天之後。海神狼狽地從�面爬了出來。憤怒地擡起頭來看著上空。

  孔雀地神情冷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海神。然後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道勁光從她地指尖激蕩射出。下方地海神呸了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口帶血地吐沫。身體立刻就地一滾。就看見那一道勁光射在她地身邊。頓時將地面劃出一條深深地裂紋來!裂紋地邊緣。巖石都被燒得泛紅!!

  “重,重力!”海神咬了咬嘴唇。高高舉起雙手來。

  天空的孔雀頓時身形一滯澀。但是隨即她全身散發出一團光芒來,在她的身體周圍,空氣陡然振蕩了一下,氣流湧動之下,仿佛一股強大地力量,頓時擺脫了重力的牽引!

  孔雀的身影緩緩地落在地上海神的面前,冷冷的看著海神:“重力?哼”

  周圍的無數細碎的巖石漂浮了起來,孔雀卻仿佛渾然沒看見,眼神穿透碎石圈。盯著海神的臉:“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一看見漂亮的女孩子,我就不高興。”

  說著,她的眼神�,放出了一股奇異地光芒來!

  海神一楞,那一束眼神讓自己的意識居然瞬間空白了一下,她隨即意識到不好,可還想挪開眼神,卻是挪不動了!

  忽然。自己的左手擡了起來,然後一個耳光就扇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這個動作讓海神憤怒的尖叫了一聲,但是這條手臂卻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心中駭然:“心靈控制?!”

  心靈控制算是精神系�一項極厲害的異能了,只是心靈控制的要求卻是極高的,一般來說,施術者地能力必須比被控制的人高出很多,才能成功的壓制住被控制者的精神反抗意識,從而剝奪對方的身體的控制權。

  比如在維多利亞號上,那個大腦袋控制了唐櫻。就是因為唐櫻雖然劍道了得。但是卻不是異能者,精神能量比大腦袋差了甚遠。這才會被輕易控制住。但是海神可不同!她身為S級的強者,同時自己也是頗為擅長精神系的異能,要想用“心靈控制”這種異能對付自己,除非對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強出上一個等級!

  這怎麽可能!對方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S級!!難道她是X?!!

  不可能地!!

  海神心中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但是她來不及繼續想下去了,失控地那只手已經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地鼻梁上。

  那挺直好看的鼻梁,頓時血流入住,這麽一個嬌媚的大美女,卻被打得鼻孔流血,實在是讓海神氣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劇痛之下,下意識的就擡起了右手捂住了鼻子,這麽一擡手,卻忽然反應了過來:自己的右手卻還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這倒是奇了!

  原來孔雀雖然擅長“心靈控制”,但是畢竟心靈控制要操控對手,除非對手的比自己低上一個等級才行,按理說,同為S級,孔雀的心靈操控是很難對海神奏效的,但是孔雀卻另有一個特殊情況:她為了封印自己的身體老化,將絕大多數的能力全部封印起來,數十年如一日,平日�就以一個粗鄙的村婦的形象示人,一身恐怖的力量全部都封存了起來。

  試想,她這個級別的強者,將幾十年儲存封印下來的力量這會兒忽然一下釋放出來,那是何等的厲害?!縱然是同樣身為S級的對手,也是經受不起的!

  但畢竟,這樣的力量再強,還依然停留在S級的範疇,心靈控制雖然瞬間侵入了海神的意識,卻依然無法完全剝奪對方的身體掌控,卻只掌控了對方的一只手而已。

  而且,時間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海神心�才反應過來,左手已經反手一拳朝著自己的胸腹狠狠的搗了下去!海神無奈,只能擡起右手,一掌重重切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肘,這一切可是全力阻擋,絲毫不摻水分的。她本身手法就不輕,一切之下,打在自家左臂上,頓時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是左手卻飛快的一把握住了右手手腕,就是一擰!

  海神疼的就“哎喲”叫了一聲,雙臂同時鉆心的疼痛,卻不得不提起精神來

  就看見海神此刻狼狽之極,站在原地,左右雙手就這麽自己打了起來,乒乒乓乓,來回拳長爪鉤什麽的,招數齊出,居然招招狠辣,出手毫不留情!只是一個人站在這兒,對著自己痛下狠手,這麽左右互博,卻讓海神傷痛之余,心中要氣得吐血了。

  孔雀在一旁卻冷笑:“看不出,你一個西方人,倒是會不少東方的格鬥術。”

  說完,她終於緩緩擡起手來,輕輕一落,一道真空刃就射了過去!

  海神大駭,顧不得左手一掌拍在自己的右胸,原本驕人的胸部曲線被一掌拍實了,疼得她慘叫了一聲,卻不得不騰出了右手來,飛快的一引,旁邊的海面頓時分出一片水幕,阻了那一道真空刃片刻,海神自己趁著這麽一瞬間,一個瞬移落在了數米之外,此刻她眼淚汪汪,臉上還有鼻血,哪�還有半分之前那風姿卓越的模樣?

  加上胸口隱隱做痛,她原本就自恃美麗,對自己驕人的身材一直引以為豪,此刻胸口卻被自己一記勢大力沈的重擊打中,偏偏還是自己的左手打得,心中又是羞憤又是惱怒,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她的音波攻擊,孔雀也自然不敢小覷,眼看海神張口,那一團音爆席卷而來,趕緊身體往後飛快的滑了出去,雙臂交叉在面前同時面前的空氣飛速被全部抽空,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嗡!!!

  兩邊力量的撞擊,振蕩的動靜,立刻讓孔雀的身體直接超後漂出了數十米之遠,只不過她這是為了減輕壓力而故意後退,卻不曾受到什麽傷害。

  倒是海神,強行攻擊,卻為了心中一口氣不肯後退,眼看站在那兒,身體一晃,鮮血又吐出了一口。

  她年紀比孔雀小了很多,在組織�,又因為天賦極為罕見,是萬中無一的S級異能者,更是地位崇高,以她的身份和實力,平日�高高在上,其實很少有遇到這種慘烈博殺的機會,甚至就連真正的動手都是很少,一些小事,往往都是下面人順手就料理掉了。

  可是孔雀就不同了,昔年的血孔雀的名頭可不是白白叫出來的。血孔雀之名,是不知道多少異能高手的鮮血染紅!那戰鬥的經驗是何等豐富?

  縱然實力相差不遠,但是真的打起來,血孔雀那豐富的經驗,卻頓時讓海神吃了不少苦頭,更何況,實力的對比,海神也本來就略輸了三分呢。

  不過她也並不傻,連連吃了苦頭之後,原本的傲氣早已經消失不見,知道面前這個昔年大名鼎鼎的血孔雀果然厲害,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再這麽繼續強撐下去,恐怕今天連小命都要葬送在這�了——面前這個血孔雀,可是不知道殺過多少異能者的!

  海神的心念到了這�,就生出了退意,又吐了口血之後,海神忽然一咬牙,然後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左臂肩膀關節處!

  哢的一聲,左臂的肩膀關節被她直接打得粉碎!那被孔雀用心靈控制而掌控得左臂頓時就動彈不得了。

  她倒也是真下得了狠心,如此舉動,直痛的她眼前一黑,鮮血就暈了過去,卻終於強行支撐著,口中發出了一聲極為尖銳的呼哨聲。

  那聲音猶如海豚音一般尖銳清脆,又極為綿長。

  遠處的孔雀哼了一聲,正要繼續上前強攻,卻忽然就感覺到一旁的海面之下,一股龐大的氣息瘋狂的湧了過來!

  隨即就看見海面之中,一團碩大無比的黑色影子飛快的浮了上來,呼的一聲,破水而出!!

  一條粗長的黑色的影子,猶如一條水龍一般竄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了海神的面前,那足足有兩米多寬的身軀,將海神輕輕一卷,然後咻的一下,就退進了海水�!

  雖然只是一個瞬間,孔雀卻看清了這個東西的模樣:身軀足足有接近兩米寬,脊背光滑而堅硬,仿佛覆蓋了堅硬的殼,兩邊的邊緣布滿了倒刺!而身體的長度更是驚人,仿佛探出來的只是小半截,大部分的身軀依然藏在海水�。

  而就是探出來的這小半截,只怕也有數十米長了!

  那模樣。就仿佛一條放大了無數倍地海蛇??

  “想跑!”孔雀一怒。正要追趕。卻忽然周圍那無數巖石都朝著自己激射而來。她身體原地一旋轉。數道真空刃射出。片刻就將這些巖石全部擊碎。但是畢竟海神卻已經落入深海之中。不見蹤影了。

  如果是在陸地上。孔雀自然是會一追到底。只是在這茫茫大海上。卻不是自己擅長地領域了。自己不會水不說。就算追到了水下。對方號稱海神。自然有水下地本事。自己卻未必能占到什麽便宜。

  想了想。不由得嘆了口氣。

  只是最後那個海神。居然狠下心來一拳擊碎自己地肩膀。這份狠勁。倒是也不小了!

  孔雀站定在那兒。略微想了一下。身體飛上天空。朝著遠處看去。正是陳瀟煙花等一行人逃跑地方向。她此刻全身赤裸。只有長發飄飄。如果被人看見了。只怕真地會認為是天使下凡。想了一下。對著下面地海底地面勾了勾手指。那被自己脫下來地衣服就立刻飛了上來。衣服早已經破裂。孔雀隨意拿了起來輕輕一抖。就披在身上總算是勉強遮擋住了春光。辯了辯方向。這才遠遠地朝著煙花等人逃跑地方向追了下去。

  她卻不知道。那海蛇將海神救進了海水�,原本方向是和煙花等人相反,只是潛入海水之中,繞了一圈之後,卻又掉轉方向,朝著煙花等人追了下去!只是深深的潛在海底行動,卻是在天空之上的孔雀沒有發現地了。

  海底之下,那條仿佛是遠古怪獸一般的巨型海蛇在海水之中飛速的竄行,粗壯的身體輕易的分開海水。前進的速度甚至比汽車還快了幾分,海神負在它的背上,雙手按在海蛇的脊背上,卻固定得甚牢。

  海面上,那條小救生艇才逃離了險境,船上的眾多女人正松了口氣,卻渾然沒有察覺,在船下地海面之下,一道陰影已經飛快的滑過

  “好像後面沒有動靜了。”陳瀟出了口氣。看了一眼煙花。

  煙花點了點頭。神色也有些怪異,她想了一下:“應該是沒事了。”

  聽見煙花這麽說。陳瀟才松了口氣,雖然這個煙花在最近這些天來,表現出來的實在太過差勁,實在沒有幫上什麽忙,但是畢竟人家是先知,說出來沒事,那就應該是沒事地。

  陳瀟才松懈下來,原本強行打起來的精神一散,頓時就支撐不住,軟軟的躺在那兒,一動都動不得了,正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小救生艇的一側陡然爆出一片水花!

  隨即就聽見轟的一聲!救生艇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頂得從海面飛了起來,高高的拋到了天空之中,翻了過來!

  船上的諸人,卻是全部落入了海�!

  就看見一條蜿蜒的龐大身軀露出海面,隨即輕輕一甩,啪地一聲,那條救生艇就被拍得頓時四分五裂!

  海神坐在那怪物的脊背上,恨恨的看著落在海�的諸人,然後輕輕拍了拍下面的怪物,怪物張開大口,無聲的做了一個尖叫的姿勢,那三角狀的腦袋上,大口張開,卻委實驚人!隨後對著海面上正在掙紮的諸人,一口咬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驚怒地喝聲!隨即一道勁風射了過來,怪物不曾躲閃,被一下打在了脊背上,那堅硬的脊背殼頓時被打出了一條裂縫來,�面流露出的仿佛是血液一般的黏液,只是這液體,卻是猶如石油一般的純黑色!

  怪物痛苦的掙紮了一下,倒是坐在上面的海神,看見了遠處天空之中,孔雀已經一臉狂怒和殺氣的追了上來,趕緊用力一拍怪物,就此一頭重新紮進了海水�,只是落水之後,忽然看見了旁邊水中一人正在緩緩下沈

  這不是別人,正是陳瀟!

  原來陳瀟落水之後,他本來就是重傷無力,沒有力氣遊泳,直接就沈了下去,海面一片混亂,唐櫻和張小桃都奮力的遊泳,試圖尋找陳瀟,卻都沒有找到。

  海神駕馭著怪物重新潛入水中,一眼就看見了陳瀟,心�不由得大喜,顧不得許多,身在還中。一手就抓住了陳瀟地頭發,然後輕輕一甩,就把陳瀟甩在了怪物地脊背上,自己的面前,隨即這條巨型地海蛇,在主人的操控之下。長長的身體立刻一頭紮入了海水的深處,飛快的消失在了深深地海中

  陳瀟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掙紮著翻過了身體來,然後就覺得胸部之中一陣翻江倒海,張開嘴巴,哇的一聲,一腔又鹹又腥的海水直噴了出來,肺部又嗆進了不知道多少水,更是劇烈的一連串咳嗽。

  接著大口呼吸。卻是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他的肺部本來就有重傷,這麽連喘帶咳,沒兩下。頓時就覺得氣提不上來,眼看就又要暈倒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感覺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地頭發,將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提了起來,仰頭朝上。

  天空的陽光格外的刺眼,讓陳瀟頭暈目眩,卻勉強看清了一個人影的輪廓,只是這個人影背對著陽光,只能看見一面陰影。

  隨後自己的嘴巴被撬開,對方把什麽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口中。又重重的一拍自己地喉嚨,咕嚕一聲,就把那東西吞了下去。

  那人動作很是粗魯,毫不留情,顯然並不友好。

  只是陳瀟吞下那不知明的東西,只覺得那東西極為滑膩,順著喉嚨一路滾入了腹中,頓時就一股怪異的熱力散開來,原本已經近乎痙攣抽搐地肺部。卻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又喘息了幾口之後,精神漸漸疲憊,眼睛一閉,沈沈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陳瀟下意識的吸了口氣,卻感覺到肺部的那種氣悶感覺居然好了小半,呼吸的時候。那種折磨得自己欲死欲火的痛苦。也仿佛大為緩解,雖然還有些疼痛。卻也在能忍耐的限度之內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

  這�

  周圍一片黑暗,倒是能聽見滴滴答答的水流聲,空氣之中那種特有的潮濕鹹腥的氣味卻是很容易辨認的。

  只是空氣略微有些渾濁氣悶,似乎通風效果極差,陳瀟勉強坐了起來,雖然周圍漆黑一片,看不見什麽東西,但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胸口的傷似乎已經結了枷,摸上去有些癢癢的,卻居然是已經仿佛快愈合的樣子!

  肩膀上,也松動了虛弱,他摸到了刀傷,也已經結了血枷,硬硬地。深呼吸了兩下,陳瀟對自己的傷做了一個初步的判斷,不知道為什麽,外傷似乎是愈合了大半了,只是內傷卻還需要日子調養。

  不管怎麽樣,把自己一個幾乎已經必死的人,從死亡線上拉了上來,這本身已經很意外了——要知道,細胞修復液對自己都沒有什麽用處呢。

  只是這個地方

  努力睜大眼睛,依然看不到什麽東西。陳瀟側耳聽了會兒,遠處的水流聲的方向

  難道,我是在什麽地下的山洞之中?

  正想到這�,忽然就聽見那遠處水流聲的方向,傳來了一片水花噴灑的動靜,仿佛有什麽東西破水而出,隨即隱隱地有碎石嘩嘩作響,風聲漸近,似乎有什麽巨大地東西,在緩緩的逼近!

  風中,還有一股格外濃烈地鹹腥的氣味!

  陳瀟正皺眉,忽然就感覺到了黑暗之中,一個強大的氣息逼近了自己,他擡起頭來,就看見上方七八米之上,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兩個仿佛燈籠一樣的火光來,只是那火光有些詭異,卻仿佛對著自己

  陳瀟一楞,心中陡然反應了過來!

  這哪�是什麽燈籠,而是一雙眼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先吃了你

  怪物!

  陳瀟心�霍然一驚,隨即就立刻跳了起來,只是身體才一掙紮,又“哎喲”一聲,跌了下來。

  畢竟身體還有重傷,勉強行動還行,這種劇烈的行動卻是無法負荷的。

  他跌在了地上,卻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對“燈籠”緩緩的俯了下來。

  借助那一對“燈籠”的微弱光芒,陳瀟終於隱約的看見了一點對方的輪廓!

  面前的,似乎是一條前所謂見的大蛇??

  那大蛇的身體立了起來,不算盤在地上的部分,光是挺起來的高度就有七八米!腦袋呈現出倒三角的形狀,只是張開的嘴巴�,卻沒有常見的蛇類那猩紅的長長的信子,張開的嘴巴�,滿是猙獰古怪的尖銳長牙,卻仿佛沒有舌頭?!

  只是這怪物的口中,味道實在是臭得很,隨著那怪物的呼吸,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面而來,讓陳瀟險些就被熏得窒息過去。

  而那滿是獠牙的大口浮了下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陳瀟心中也是緊張起來。

  這怪物要吃自己!

  他心�這麽想地。眼看那巨大地腦袋俯下。雙手支撐在地上到處亂摸。卻一把摸到了幾塊碎石頭。抓在手�。幸好。這怪物卻仿佛只是湊了過來。鼻尖地地方幾乎就貼在了陳瀟地身體旁。仿佛嗅了嗅。陳瀟只覺得全身肌肉都繃緊了。身體努力地往後退。

  終於。這個怪物縮了回去。陳瀟這才努力爬了起來。

  在黑暗之中時間長了。終於眼睛適應了一些。借著這個怪物那雙燈籠般地眼睛。也看清了一些周遭地環境。

  這�仿佛是一個倒碗狀地洞穴。卻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下了。總之沒有一絲透光地地方。周圍地洞穴�壁上似乎也是濕漉漉地。空間倒是甚大。圓拱形狀地洞穴頂足足有十幾米高。

  陳瀟又在左右看了看。忽然腳下傳來哢地一聲。卻不知道是踩到什麽東西了。彎腰摸了摸。摸到一截東西。拿在手�。湊近了一看。不由得心中一經!

  手�,握著的,赫然是一截骨頭!看那骨頭的樣子。分明是一截人的大腿骨頭!只不過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早已經腐朽,被自己一腳就踩成了兩截!!

  他一看見人骨。心中更是砰砰亂跳起來!

  那怪物就堵在洞穴的門口,外面隱隱地流水聲顯然是出口。

  流水不死,有流水的地方,自然是有通往別處的通道的!

  只是這條怪蛇,堵在門口,雖然仿佛暫時不想過來吃陳瀟,卻似乎也沒有放陳瀟出去的意思。

  陳瀟心中盤算了會兒,當初救生艇被頂翻,他在落水之前。隱約是看見了有個巨大的怪物的輪廓,似乎就是面前這個了

  難道自己是被抓來了?

  可是,昏迷之中,似乎有人給自己吃了什麽東西,救活了自己一命,那麽,那個人呢?

  不管如何,坐以待斃可不是陳瀟的習慣,他縮在洞穴�。思索了會兒,然後開始了試探。

  果然!

  他只不過往洞穴緩緩走了幾步,那條怪蛇頓時就做出了反應,原本已經盤起的身軀陡然挺起來,張開嘴巴,那一雙大眼冷冷地盯著陳瀟,從它的那個姿勢,分明就是準備攻擊了!

  似乎只要陳瀟再往前一步,它就不會再客氣!

  “原來是看守。”陳瀟皺眉。

  不過心中卻是奇怪。這麽一條海蛇難道也通人性?

  他剛才略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傷勢恢復了一些,勉強行動。緩步慢慢走是沒問題了。只是身體沒有復原,一身地本領自然也施展不出來。

  原本最強的近身作戰的強大力量,隨著身體的重傷,自然是不能使用了。不過,除此之外麽哼!

  很顯然,把自己弄到這�來的人,好像對自己的本事並不太了解啊!

  陳瀟心�盤算已定,拿著那一塊大腿骨在手�掂了兩下,忽然就朝著怪物的腦袋狠狠的丟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腿骨砸在怪物地腦袋上,它頓時驚動了起來,昂起身體,帶著敵意的凝視著陳瀟。

  陳瀟卻已經做勢,飛快的大步朝著大蛇的下面竄了過去!

  大蛇的動作極快,立刻俯下身體,張開大口朝著陳瀟咬了下來!陳瀟的身體才竄出兩步,身體瞬間就原地消失!

  大蛇一口咬空,就聽見牙齒碰撞,發出哢的一聲!顯然咬合力量驚人!這要是被咬實了,恐怕就算是陳瀟這樣的年輕小夥子,也會被一口咬成兩截!

  陳瀟一個瞬移,輕易的躲開了大蛇地攻擊,身體就瞬間閃到了大蛇身後的那個洞穴口,只是身體才從空氣之中顯現出來,迎面就仿佛撞在了什麽柔軟的東西上,就仿佛面前的洞穴口有一面透明的看不見的�壁,自己的瞬間移動才出現在洞穴口,立刻就被這股力量狠狠的撞了回來!

  陳瀟心中才叫了一聲不好,身體就已經朝著後面飛了出去,那條大蛇原本一口咬空正憤怒不已,卻忽然看見陳瀟從洞穴口跌了回來,立刻昂起頭來,半空之中大嘴一咬,頓時就把陳瀟叼在了口中!

  兩個尖銳的獠牙瞬間將陳瀟地一條胳膊直接刺穿!鮮血流淌出來,陳瀟痛地大叫了一聲,身體卻被對方口中的獠牙緊緊地卡住!

  不幸之中的萬幸,獠牙雖然刺穿了自己的手臂,卻沒有刺中自己的身體,只是感覺到那大蛇忽然一仰腦袋,似乎就要把自己吞下去!

  陳瀟眼看自己的雙腿已經掉進了對方地喉嚨部位,那內部的肌肉拼命的擠壓,似乎要把自己給咽下去,陳瀟如何肯葬身這種怪物的肚子�?

  下意識的奮力的抓住了一根蛇口地獠牙。奮力的往上攀爬起來。

  那大蛇奮力的吞咽了幾下,只是陳瀟拼命的抱住蛇口的獠牙,死活不肯松手,任憑大蛇如何吞咽,它卻畢竟沒有手,只能憤怒的左右甩頭。

  陳瀟只覺得耳中風聲呼呼。晃了幾下,頓時被晃得頭昏眼花,幾次險些就松了手,只是心中死死的守著一個念頭:我可不能被這條蛇吃了,變成蛇糞!!

  他的手臂鮮血流淌不止,卻順著蛇口一點一點的落入了蛇腹之中

  終於,大蛇一臉晃了多下,卻終於自己也累了,身體扭曲起來。陡然腦袋砸在了地上,然後狠狠地撞在了地面!

  砰的一聲,這麽一震。終於把陳瀟震了出去,陳瀟骨碌骨碌在地上連滾了十幾下,終於滾到了洞穴的角落�,才翻身起來,卻看見那條大蛇已經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長開大口,一口就咬了下來!

  陳瀟心中暗罵了一聲,奮力的朝著一旁滾開。就聽見身後轟的一聲,石屑紛飛,大蛇的腦袋撞在了洞穴的�壁上。

  只是它的身體似乎極為堅固,腦袋和背部都覆蓋了厚厚的硬殼,一撞之下,將洞穴的石壁都撞裂了,它卻渾然無事,只是轉過腦袋,再次朝著陳瀟撲來。

  陳瀟心中不由得有幾分後悔起來。本來這條蛇似乎也沒想吃自己。自己貿然想靠著瞬間移動逃跑,卻沒想到逃跑不成,反而激怒了這個家夥

  這次大蛇一口咬來,陳瀟實在無法躲閃,只能凝聚起最後一點殘存不多的力量,身體再次原地消失。

  這次瞬移,卻直接移到了大蛇地腦袋上去!

  陳瀟一手死死的抓住了腦袋上硬殼的邊緣,那邊緣鋒利的倒刺,正好用來死死的抓住保持平衡。隨後陳瀟騰出了一只手來。攥緊了拳頭,就朝著大蛇的一個燈籠一般的眼睛上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噗!大蛇陡然身體翻滾了起來。陳瀟一拳打在對方的眼睛上,他雖然是受傷,但是這一拳力氣卻也不小,頓時把眼球都打的爆裂了開來!一股滾燙地液體迸了出來,灑在了陳瀟的身體上,大蛇的身體立刻撲在了地上,疼的滿體打滾,陳瀟死死抱著大蛇的腦袋,任憑它如何翻滾,卻死活不肯松手,期間大蛇翻滾來回,不停的身體在洞穴的�壁上撞來撞去,幾次陳瀟被撞在�壁上,疼的死去活來,只怕本來的傷還沒好,骨頭卻又斷了幾根了!

  但是心中卻死死地頂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地話,這麽小的洞穴,是無論如何無法躲避地,那就是必死無疑!所以無論如何,依然死死的抱住,怎麽也不肯撒手!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瀟心中只覺得時間變得漫長無比,其實卻只有那麽七八分鐘而已。

  大蛇的力氣似乎漸漸的小了下去,原本扭曲的身體,仿佛也有些失去了平衡一般,終於身體一歪,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眼看大蛇不動了,陳瀟還兀自不肯松手,又等了一分鐘,卻發現這個怪物似乎真的不行了,身體還在隱隱的掙紮,卻再也動彈不得。

  陳瀟這才松開了手,心中正疑惑,忽然看見了自己的手臂上,被獠牙刺穿的傷口鮮血淋漓,頓時醒悟過來!

  原來,是自己的血液毒素!

  剛才這條大蛇把自己咬在口中,要吃自己,結果人肉沒吃到,但是人血卻畢竟喝了幾口。

  卻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是有毒的!

  看來自己的血液毒素倒是真的厲害,才不過七八分鐘,這條龐然大物一般的蛇就已經經受不住了,軟在地上,已經無力動彈。

  陳瀟這才松了口氣,只覺得全身仿佛都散架了一樣,一摸傷口,居然又迸裂了。

  他知道不能在這�等死,一步三搖的朝著洞穴口走去,只是走到洞穴口,卻立刻就被擋了回來!

  也不知道有人施了什麽奇怪的辦法,這洞穴口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無論陳瀟怎麽用力,到了洞穴口,就再也無力往外一步了!

  就算是瞬移,也會被這空氣�給擋回來!

  陳瀟抓耳撓腮,卻是想不出法子了。

  瞬間移動雖然可以穿越空間,但是卻有一個極大的弱點,就是需要視線來進行定位,簡單的說,你要瞬移到哪�,必須要眼睛能看到那個地方。

  如果是遠距離瞬間移動,則必須先用精神力留下一個坐標才行。

  可現在陳瀟被困在這個洞穴�,卻如何瞬移?他的瞬間移動短距離最大的極限不過是不到十米,可現在自己在洞穴�,天知道這個洞穴的山壁有多厚?萬一自己朝著�壁的方向瞬間移動出去,後面卻是綿綿無盡的山石,自己只怕才一瞬移動,就被卡死在�面了!

  走是走不出去,別的法子也沒用。陳瀟愁眉苦臉的想了會兒,最後無奈,還是坐倒靠在了洞穴的�壁上養神。

  這麽一等,就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心中原本想,既然是有人把自己弄到這�來,總會來見自己才對,但是等了好久,卻始終沒有人來。

  陳瀟雖然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無法判斷時間,但是隨著自己的肚子漸漸饑餓起來,卻也知道時間過去的只怕不少!

  就算沒有一天,恐怕七八個小時是免不了的了。

  他原本就虛弱,人在受傷和劇烈運動之後,就會極度口渴,陳瀟現在是又渴又餓,知道如果再不弄點吃喝,就算自己餓不死,等到有人來的時候,也恐怕沒有力量反抗了。

  況且了,如果真的有人三五天不來的話,自己就真的要餓死了渴死了。

  想到這�,忽然看見地上的那條大蛇,陳瀟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有了!”

  說完,走到大蛇的身邊,卻發現這條大家夥,卻還沒死,大約是蛇性最長,身體的某些部位還在微微動彈,但是卻可以看出,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陳瀟擡手在大射的腦袋下到處摸了摸。幸好這個東西背部的殼雖然堅硬,但是腦袋下倒是有一片皮肉甚是柔軟,否則的話,陳瀟身邊沒有刀具和工具,要想撥開硬殼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哼!!你不是想吃我嗎?我現在就先吃了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次進化

  這蛇肉卻是又老又韌,口感實在是差到了極點,況且此刻陳瀟全身上下也沒有引火的東西,就這麽生嚼著咬了幾口,實在是被那滿口的腥氣刺激得幾欲嘔吐。

  勉強在蛇頭下的位置咬了兩口之後,就不再吃了。

  不過,蛇肉雖然難吃,蛇血卻味道不錯。

  這條巨型怪蛇的血液卻不是紅色,而是猶如石油一般的黑色,陳瀟饑渴難忍之下,能有幾口蛇血喝,也能稍微平息一點嗓子�的那團幹火。

  蛇血雖然腥,但是入口的那種冰涼的感覺卻讓陳瀟為之一振,汩汩灌了一個半飽。

  幸虧這條蛇體積甚大,血量充足,陳瀟灌了一肚子的蛇血之後,感覺精神才漸漸旺盛起來,只是忽然又看見了那已經耷拉在那兒的蛇頭,心�忽然一動。

  肉是實在嚼不動的了,但是蛇腦好像是很補的啊。

  想到這�,趴在地上摸了會兒,總算摸到了一塊分量比較大的石頭,卻是剛才這條大蛇在掙紮的時候,從洞穴的�壁上撞脫落的。

  他來到了蛇頭旁。盤膝坐了下來。然後舉起石頭。就狠狠地敲在了蛇地頭蓋骨上。

  他雖然傷了。怪力打了一個折扣。但是力氣卻依然比普通人要大很多。一口氣砸了七八下。居然就把那條蛇地腦袋砸開了一條裂縫。此刻也顧不得什麽幹凈不幹凈了。嘴巴湊了過去。對著裂縫就是用力吮吸起來。

  陳瀟倒是不在乎這條蛇會不會有毒。

  一來呢,越是大地蛇,通常都不會有毒性。二來呢,蛇毒一般都存在於毒腺�,只要不觸砰毒腺,倒也沒什麽。而第三說到毒。陳瀟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毒人。比拼毒性地話。這條蛇還未必有自己厲害呢。

  一般來說。蛇腦都是半液體地漿狀。可是這條怪蛇體積如此巨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化之後地異種。那蛇腦居然已經隱然成了形。陳瀟用力一吸之下。就聽見吸溜一聲。滿口都是粘稠冰冷地東西。

  口感上。倒是頗有幾分好像是那種現在很流行地CICI果凍。雖然味道是腥了一些。但是口幹綿軟滑膩。只要習慣了那股子腥氣之後。味道還是相當鮮嫩可口地。

  這下終於吃了一個飽,陳瀟長出了口氣,用力擦了擦嘴巴,滿手滑膩,也不知道是蛇血還是蛇腦了。

  心中忽然又嘆了口氣,隨即苦笑了一聲:自己這豈不是變成了茹毛飲血的野人了?

  看樣子還不知道要在這�待上多久呢。

  他也實在是疲憊了,加上一身的傷,力氣耗盡,此刻吃飽喝足之後。反正也出不去這個洞穴,幹脆就放寬了心,靠著洞穴的�壁,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心想養足了精神,後面遇到事情,才有精力周旋。

  陳瀟足足睡了有約莫兩三個小時之後,忽然。睡夢之中的他臉上的表情漸漸露出了幾分痛楚來,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微地呻吟,隨即表情越來越難看,痛叫了一聲,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陳瀟額頭滿是汗水,整個人就仿佛從水中撈起來的一般。周圍環境漆黑一片,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看見他此刻的臉色,紅得仿佛火燒一樣。

  陳瀟只覺得全身滾燙。周身猶如被丟進了火爐之中一般。燥熱難忍,那燥熱的感覺仿佛是發燒。可是卻比普通的發燒要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那種全身熱力膨脹,仿佛被放在爐子上烤的感覺,讓陳瀟痛苦的連連翻滾,只覺得仿佛自己的血液都要沸騰了起來。

  他奮力地呼吸,試圖吸入涼氣,可是卻連口鼻之中噴出的氣都仿佛是滾燙滾燙的!

  這種奇異地變化,加上周身的狂熱,讓陳瀟燒得腦子都有些糊塗了,此刻腦子一片混沌,只是下意識的拼命掙紮,燥熱難當之下,伸手拉扯自己的衣服,嗤嗤幾聲,他在混亂之中,不多幾下,就把自己全身的衣服和褲子全部撕扯了下來。

  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卻依然覺得身上的熱力毫無半點減退,卻仿佛越發的旺盛起來,心中,胸腹之中,就仿佛滿是火炭,熊熊燃燒,那把火焰彌漫在全身的每一條血管,每一根肌肉之中,越燒越旺,陳瀟口幹舌燥,漸漸地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終於,陳瀟嗷的低吼了一聲,身體夢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似乎已經發狂了一般,一拳就砸在了旁邊的�壁上!

  轟的一聲,那堅硬的洞穴�壁居然被他一拳就砸出了一個深坑來!碎裂的石屑紛飛,陳瀟卻渾然不覺得,又夢然用力一跳,直接就一頭竄了起來,腦袋重重的撞在了頭頂那圓拱形狀地洞穴頂上,一陣碎裂的聲音之後,那洞穴的頂部都立刻被撞出了一片龜裂,陳瀟落地的時候,頭頂已經有無數碎石如雨點般落下。

  他依然仿佛毫無直覺,只是拼命的掙紮,無意識的連連低聲吼叫。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瀟卻沒有察覺,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原本他的胸部和肩膀上,還有身體其他部位的那些傷口,有的結了血枷的,有的重新迸裂的血肉模糊的,此刻那些傷口卻仿佛全部停止了流血。

  在傷口之下,一點一點的肉芽在緩緩的蠕動,然後就仿佛加入了強力的催發藥劑的野草一般瘋狂的生長起來!

  他的全身表層的肌膚,似乎在那身體�驚人的熱力之下,漸漸變得幹燥起來,全身的肌膚都開始出現了龜裂,然後一片一片的緩緩脫落下去。隨後�面生長出來的新的皮膚,卻布滿了堅硬厚實的角質!

  那角質的紋路,似乎和旁邊的那條大蛇的硬殼有幾分相似!

  而隨著陳瀟的瘋狂叫喊,角質越發的硬厚起來,一層一層,瘋狂的生長,不到片刻,他全身都布滿了和大蛇背上幾乎是一模一樣堅硬如鎧甲一般的硬殼!

  只是這外殼形成之後,卻在身體的熱力之下,很快就變得幹燥枯萎,再次龜裂脫落,一層一層的瘋狂生長,然後脫落,陳瀟的周身立刻就布滿了不知道多少從他身體上掉下來的這些零碎的東西。

  而�面重新生長出來的新的肌肉和皮膚,卻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平衡點,肌膚變得充滿了彈力和力量,最後這種生長的速度才漸漸停止緩和了下來。

  此刻再看陳瀟,原本一頭的烏黑的頭發,已經全部脫落光了,就連臉上的眉毛和原本他這個年紀的少年郎的下巴上剛剛生長出來的一點隱隱的胡須,也盡數脫落趕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剝了殼的煮雞蛋一般的光滑。

  而他的身體上,全身都布滿了一層隱隱的黑色的堅硬外殼,就仿佛是穿上了一層鎧甲一般,而且在肩膀上,小臂上,還帶著幾根鋒利的倒刺,這些倒刺和他的硬殼已經連為了一體,似乎就是生長在他身體�一般!

  而且,無論是這外殼也好,倒刺也好,黑色的色澤�,更是帶著一點仿佛金屬一般的光澤。陳瀟依然在輕輕的掙紮,手臂無意識的一揮,小臂上那幾根猶如鋒利刀片一般的倒刺從旁邊的�壁上擦過

  力道明明不大,可是�壁上那堅硬的巖石,在這些倒刺的鋒芒之下,就仿佛豆腐一般被輕易的割碎!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多少!

  陳瀟終於漸漸的平息了下去,原本那折磨得他痛不欲生的熱力似乎也散了去,他腦子依然不清醒,只覺得睡夢之中自己仿佛做了什麽噩夢,被放在火上燒烤,那夢中的感覺似乎太過清晰,連痛苦都那麽逼真。

  眼看陳瀟呼吸漸漸勻稱下來,卻是繼續睡了過去。

  終於,過了很久之後,陳瀟還在睡中沒有醒來,洞穴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卻仿佛是踐踏在水中,帶起的嘩嘩水聲。

  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的來到了洞穴口,就看見一道光幕的波動,輕輕松松的走了進來。黑暗之中,這個身影曲線誘人,一頭卷曲的長發,正是那個“海神”。

  海神才進來,一眼看見了那條大蛇俯在地上,先是皺了皺眉,等她漸漸意識到了不對,鼻子�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走進了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寶貝寵物,居然已經死了!連腦袋都被人砸了開!

  這一看可不得了!海神陡然尖叫了一聲:“啊!!!”

  她瘋狂的撲到了蛇頭旁,看著自己寶貝寵物,眼睛被打爛了一只,腦袋下幾個傷口,明顯是被人用牙齒啃出來的,地上還流了不少蛇血,最讓她心中狂怒的是,蛇頭被砸開,似乎連腦漿都被吸了去!

  她這一怒可非同小可,這條海蛇乃是海洋之中的一種異種生物,極為罕見,更是一種生存在深海極度深處,人類都不曾發現的遠古留下的異種,乃是海神的心肝寶貝一般,從小就開始馴服飼養,眼看自己的寶貝慘死,海神只覺得心中一疼,險些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狂怒之下,海神立刻跳了起來,憤怒的尖叫了一聲,一眼看見了躺在角落�的那個人影:“是你幹的!!!!”

  陳瀟此刻兀自還在夢中,他身體的異常變化,使得他這一睡就睡得極沈,旁邊海神狂怒咆哮,他兀自還閉著眼睛。

  海神的眼神�滿是怨毒的怒火,用力一拍手掌,啪的一聲,整個洞穴�,�壁上陡然就閃現出了一片水光,頓時將黑暗驅散,將這個洞穴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只是海神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影

  這個家夥臉上和腦袋上都是光禿禿的,全身還穿戴著一套造型怪異的黑色鎧甲她不由得楞了一楞。

  第一個反應居然時: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原來陳瀟此刻面目全非,連把他抓回來的海神,卻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海神大怒之下,手�立刻幻化出了一枚水箭來,手腕一抖,就射向了陳瀟。陳瀟在睡夢之中,只覺得身體一震,那一枚水箭射在了他的胸口,卻被黑色的硬殼擋了下來!

  海神不由得一楞!

  自己雖然只是隨手射出一枚水箭來。但是力道足以把一個人打穿了。而地上這個家夥卻仿佛渾然沒有一點意識。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下去

  海神氣得臉色猙獰。原本嬌媚地容顏也變得扭曲了起來。伸出顫抖地手去。淩空一抓。頓時地上地陳瀟身體就漂浮了起來。然後隨著海神手腕一甩。陳瀟地身體陡然仿佛火箭一般猛然竄了上去。

  轟地一聲。狠狠地撞在了洞穴地頂。隨後嘩啦嘩啦幾聲。碎裂地石塊紛紛脫落。陳瀟掉在了地上。卻終於醒來了。

  他身體一跳。站了起來。四顧周圍。一眼就看見了面前這個近乎赤裸一般地美麗女人。正用噴火地眼睛狠狠地盯著自己。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同時口中說出了一句話來。

  “你是什麽人!”

  海神固然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認出陳瀟來,陳瀟卻也不認識這個海神——這也難怪,在那個島上的時候,陳瀟就不曾見過這個女人,一直到後來逃跑,也只是落海昏迷之後才被她抓來。

  不過陳瀟清醒之後,心念一動。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相貌,還有那一身近乎赤裸的“衣服”,都和唐櫻但是訴說的那個可怕地“惡魔”一般。心中頓時雪亮!

  這,大概就是那個在島上追殺過來的S級強者?

  “是你!殺了!我的!寵物!!”

  海神氣得七竅生煙,尖叫了一聲,立刻面前一波音爆就嗡的一聲朝著陳瀟轟了過去!

  這音波攻擊,陳瀟此刻想躲閃也來不及了,只能下意識的擡起雙手來硬扛了一下。

  轟的一聲巨響,他直接被轟的往後砸了出去,身體砸在了洞穴的�壁上,伸手的洞穴�壁發出了一陣一陣地呻吟。強大的音爆之下,居然將這一面�壁整個“削”掉了近一米的深度!碎石漫天廢物,陳瀟被音波轟地也深深的陷進了洞穴的�壁之中。

  海神怒極之下,這一個音波攻擊可是沒有留情,只以為這個家夥一定被自己轟成渣了,可是沒想到,等灰塵散去,卻看見這個家夥身體呈現出一個“大”字形狀,雖然深深的陷在�壁�。但是卻仿佛沒事?!

  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自己雖然沒有出全力,但是剛才憤怒出手,威力也不小了!

  陳瀟被一個S級強者的音波攻擊正面轟了一下,只覺得全身都仿佛快碎了,耳鳴眼花,周身劇疼,身體卡在石縫之中,也動彈不得。但是漸漸的回過神來,卻也意外的發現。自己好像就只是有些疼痛。卻沒有受什麽傷?

  而且他立刻發現了一個情況:自己原本的那些老傷,似乎都已經愈合了?

  眼看那個女人滿臉驚訝的盯著自己。眼睛�冒出了毫不掩飾地殺氣,陳瀟心�一沈,趕緊用力一掙,從石縫�跳了出來。

  “哼!有點本事!”海神大怒之下,擡起手來,手指一勾。

  原本陳瀟還在掙紮,忽然就感覺到身體一沈,仿佛身體的重量陡然增加了十倍!那沈重的感覺,就仿佛背負上了一座小山在自己的身上!

  他身體一個踉蹌,就要往地上倒下,幸好及時深吸了口氣。

  畢竟是力量系的強者,他隨即奮力一挺身,就重新站了起來。可是擡頭一看,卻心�猛的一條!

  就看見那個女人的身邊,無數碎裂的石頭已經漂浮了起來。

  海神手指輕輕彎曲了幾下,那些石頭頓時紛紛碎裂,被切割成了不知道多少根尖銳的石矛來,鋒利地一頭,密集的對準了陳瀟!

  而陳瀟嘗試邁步走了兩下,立刻就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難道這是重力控制?

  “去死吧!”海神大怒之下,無數石矛頓時朝著陳瀟一起轟了過來!

  眼看無數鋒利的石矛射了過來,陳瀟只能猛吸了口氣,雙腿全力的往地上奮力一蹬!

  砰!

  力量系的強大作用在此刻體現了出來,他的腿部用力一蹬之下,整個人立刻猶如炮彈一般呼嘯射了出來!

  右手握緊成拳,迎著面前射來的幾枚石矛就揮了出去!幾聲巨響之後,就看見陳瀟的身體在一團石屑之中,居然就這麽飛了出來!

  而他身後,剛才所在地位置,卻已經被數十根石矛紮了一個密不透風!

  陳瀟心中有些發虛,面前這個可是S級強者啊!

  海神地眼神�越發的感覺到了奇異,眼前地這個家夥,連續躲過了自己兩波攻擊?

  而且在重力控制之下,他還能跳躍?!

  海神畢竟是海神。心念一動,立刻就猜到了對方只怕是力量系的擅長著,對重力的承受比普通人強了很多。她冷笑了一聲:“看你能還能撐下去!”

  她打了一個響指,原本還在奮力往前竄的陳瀟,仿佛忽然就被什麽東西狠狠地一扯,身體直線就砰的一聲從半空掉了下來。

  他還想掙紮。卻發現全身滯澀,重力陡然又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卻是連手臂都擡不起來了。

  海神臉上帶著一絲殺氣,就緩緩走了過來,手�已經幻化出了一片水光,凝聚成了一柄仿佛是液體變成了長劍一般。

  陳瀟眼看對方逼近,忽然一眼看見了洞穴口的位置

  海神已經走到了陳瀟的面前,擡起了手�的那柄液體凝聚成的長劍。就對著陳瀟地腦袋狠狠的刺了下去!撲!

  液體的長劍直接戳了一個空,紮在了地面,卻看見那個可恨的家夥。身體一閃,已經出現在了洞穴口!

  海神這一楞之下,越發的狂怒起來:“好啊!居然還會瞬間移動!看你跑到哪�!”

  她身體一閃,也隨即瞬移了出去。

  陳瀟一個瞬移出現在了洞穴口,隨即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也陡然身體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得大駭。

  海神挺劍就劈了過去,陳瀟無奈,只能擡起手來抵擋了一下。

  轟!

  一條人影被一劍劈的直接從洞穴�飛了出去。

  那洞穴之外原本就是一條地下河流。陳瀟的身體猶如一枚炮彈重重地落入了河水�,水花四射。

  海神的身體一閃,也隨著出了洞穴,來到了河邊,卻看見水�的陳瀟身體再次閃動,下一次出現,已經跑到了河流地下遊去了

  這洞穴之外依然仿佛也在地下,四周都是溶洞一般的地形,這條地下河流並不太深。但是水流卻甚是湍急。

  陳瀟才掉入水中,就立刻反應了過來。

  自己居然出洞了!那個洞穴口奇怪的力量沒有再阻攔自己。

  只是身後還有一個瘋狂的家夥,陳瀟不敢怠慢,身體才落入水中,立刻就是一個瞬移,遠遠的閃開。

  “躲得了嗎!”

  他才瞬移完畢,就聽見了耳邊一個充滿了怨毒的聲音,隨即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寒氣重重撞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隱約的還聽見了一聲清脆地破碎聲音,仿佛是什麽東西碎裂了一般。但是卻只覺得身體一震。被這股力量直接打得飛了出去。這次身體掉入水中。陳瀟就不敢再冒出頭來,直接就憋住了氣。順著湍急的河流朝著下遊而去。

  海神擡起手來,看著那柄液體凝聚成的水劍上,沾染了幾片黑色的東西,似乎是對方身體上那怪異的鎧甲被自己刺破了?

  但是劍鋒上,卻偏偏沒有留下一絲血跡。

  這讓她心中更是狂怒!

  自己身為一個S級強者,幾次出手,卻沒有把這個小子拿下?!

  眼看這個家夥落入水中不敢再冒頭,想來是見識到了自己的瞬間移動比他更快更準,卻是躲在水�了?

  哼!和我海神比水�的本事?!

  海神眼神�閃過一絲淩厲,她依然站在水中,忽然就張開雙臂

  陳瀟原本還在水下奮力的沿著河流遊動,可是就感覺到周身猛然一震!

  那湍急的河流,被一股無形地力量,陡然就扭曲了起來!

  隨即就看見一股巨浪砰然躍起,隨後整條河流的水全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引導得沖天而起!

  河床頓時幹涸!

  陳瀟就仿佛一條脫水的魚兒,趴在河底,身體兀自還保持著遊泳的姿勢


  第一百七十章  地下城市

  水流漂浮在頭頂,海神已經瞬間出現在了陳瀟的身邊,冷冷的瞧著陳瀟:“還想跑嗎!”

  陳瀟趴在地上,奮力的跳起來,擡手就是一拳,可是拳頭才揮舞出來,就感覺到全身一沈,海神只是冷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也不躲閃,陳瀟就已經重新掉落在了地上。

  跑!

  這是陳瀟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了!

  他再次瞬移了出去,但是這次,他身體才剛一動,就感覺到了前面一道鋒利的光芒割了過來,狠狠的切在了他的胸口。

  哢的一聲,胸前的黑色鎧甲碎裂,陳瀟被迎面打得倒了下去,而後面一股大力又撞了上來,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腰上!

  陳瀟已經完全無奈了。

  剛才這個女人,幾乎是同時進行了兩次瞬移,在短暫的瞬間,兩次瞬移在自己的前後,分別兩擊,卻是自己無法躲閃的了。

  看來在瞬移這個異能上,對方的等級比自己要高很多了!

  他才落在了地上。海神已經站在了他地身邊。一腳就踏在了陳瀟地胸口。居高臨下地盯著陳瀟。

  陳瀟哼了一聲

  海神心�一動。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絲警兆。飛快地閃到了一旁。卻畢竟慢了三分。就感覺到兩道無形地念力從耳邊擦過。將她地一縷頭發都割斷。斷發飄舞。海神險些氣得吐血!

  自己堂堂地S級強者。居然被這個家夥差點偷襲得手?!

  再看陳瀟。已經重新跳了起來。陳瀟這次不敢瞬移了。雙腿奮力一蹬。身體就再次竄了出去!

  “跑!看你跑到哪�去!”

  海神一咬牙。再次瞬移出去,這次卻又是一道水箭將半空的陳瀟擊落。

  陳瀟連連逃竄,連連被打中,身上那原本堅固的鎧甲也多處殘破了起來。

  只是他卻不知道,海神心中比他更加郁悶:這個家夥,哪�來的這麽一套堅固的鎧甲?居然能擋住自己這麽多攻擊?!

  此刻兩人一個追一個跑。海神心中恨陳瀟已極,卻反而不會痛下殺手了,而是打定了註意,要將這個可恨的家夥好好地折磨死。否則的話,她身為S級強者,真的拿出絕招來,只怕陳瀟早就被她幹掉了。

  “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頭!讓他嚎叫一個月才死!這才能解我心頭的怒火!”

  海神狠狠地咬著牙。

  陳瀟被打的骨碌骨碌滾了下去。這河床畢竟是一路往下的地勢,終於到了盡頭,卻仿佛是一個高度極大的落差。

  大概原本這�是一個地下瀑布吧。只是河床的水被海神抽幹了之後,現在卻成另一個懸崖一般。

  陳瀟呼的一下,就直接掉了下去。

  這下面是一個水潭。他身體墜如水潭之中,立刻就奮力的往上遊去,手忙腳亂的爬上了岸邊,仰面躺在岸上,喘了幾口氣,卻畢竟又喝下了幾口水,擡起頭來,就看見那個追殺自己的女人站在瀑布懸崖之上,冷冷地瞧著自己。

  陳瀟心中正絕望。忽然一眼看見了周圍左右的環境,不由得心中一震,隨即卻又大喜起來!

  這下,或許得救了?

  這�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在這水潭旁,頭頂依然是地下巖洞,只是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周圍放眼看去,卻是一片奇異地建築!

  沒錯!是建築!

  旁邊是一片仿佛房屋一般的建築。方方整整的房屋,居然每一個都是仿佛用尺子量過的正方形!

  一排一排,整整齊齊,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房子建造得如此形狀?

  而且,最讓陳瀟驚喜的是,這些房子,居然是金屬的!!

  全金屬!!

  看那一座一座的“房子”,卻好像是一個一個巨大的鐵盒子一般,排列在面前。陳瀟飛快的撒腿跑了過去。撲到了一個鐵盒子面前。用手一摸,心中大是興奮。

  果然是金屬地!

  放眼看去。這地下溶洞仿佛無邊無際,也不知道有多遠,這一片密集的鐵盒子,一排一排,一列一列,居然有上千米之遙!!

  就好像

  一座

  地下城市?!

  陳瀟才跑進了這座奇異的建築群,後面海神就已經出現在了水潭邊,她的眼簾低垂,眼神�山洞著隱隱的火星,一步一步緩緩了追了上來。

  只是看著自己的這個獵物,跑進了這座建築群之後,卻站在了百米之外的“街道”中間,居然不再跑了。

  “你怎麽不跑了?”海神冷冷一笑:“想求饒嗎!”

  陳瀟咬了咬牙:“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這麽追我?”

  “為什麽追你?你殺了我的安吉拉!”海神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你居然還吃了它!”

  陳瀟怒道:“那條大蛇?廢話!我不殺它,它就要殺我!況且,是你把我抓回來的吧!你不抓我,我怎麽會殺你的蛇!”

  “廢話少說!”海神怒極反笑:“雖然組織要求我把你抓回去,但是你殺了我的蛇,這次我拼著受一些責備,也要先要了你的命!”

  陳瀟不再說話,他掉頭就跑!

  海神一楞,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家夥已經技窮了嗎?她立刻身形一閃,瞬間就出現在了陳瀟的身後,可是陳瀟卻已經飛快的貼在了旁邊的一座鐵盒子旁。

  海神一楞,卻忽然看見了陳瀟眼神�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目光。

  隨後就聽見陳瀟口中吐出了一個字:

  “爆!”

  轟!!

  旁邊附近的兩座金屬盒子陡然爆炸,火光頓時將兩人吞沒在了其中

  硝煙散去之後,海神身上水光一般地防禦罩這才散去。剛才那忽然地爆炸,只是讓她意外了一下,但是這種招數,卻畢竟傷不得她這樣的強者。

  只是爆炸之後,卻看見面前地這個可惡的獵物卻不見了!

  放眼看去,卻看見一個人影以飛快的速度在前面的街道盡頭竄躍了出去!

  “混蛋!”

  她舉步要追,才閃過了一個街頭,忽然就感覺到了周圍的一絲能量的波動。

  她立刻強行將身體擰下,就看見兩旁的金屬房屋,陡然沒有任何征兆的爆了起來!

  轟

  遠處傳來了那個可惡家夥的大叫:“想追的話,就來!”

  海神氣得險些把牙都咬碎了,尖叫了一聲,忽然就一股強烈的音波轟了出去!

  仿佛一片風暴呼嘯而過,再看眼前,長達百米的距離內,呈現出一個扇形的區域,這一片地區的金屬房子,已經被夷為了平地!!

  無數碎裂的金屬碎片落在了地上,她正得意,就看著遠處那個可惡的家夥站在那兒,仿佛有些呆呆的看著自己。

  “哼!這下你還有什麽本事。”

  誰知道陳瀟楞了一下之後,反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多謝你啦!”

  嗯?

  海神心�一奇,卻看見陳瀟指著自己,依然只說了一個字:

  “爆!”

  地面上,無數大大小小細碎的金屬碎片陡然仿佛舞蹈一般跳躍起來,然後四面八方,無數火光吞沒了過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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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37:16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分裂

  “三號器皿,註入。”

  史高飛坐在輪椅上,此刻那張臉上已經沒有半分往日的冷酷和傲慢,這位醫學狂人一臉的緊張和狂熱的樣子。

  先進的聲控指令系統,隨著史高飛的語音操控,一根機械臂經準的將試管�的液體註入了密封的器皿之中。

  史高飛的頭頂上方,一個透明的光影屏幕上,飛快的將一行一行的結果和分析數據全部列了出來,隨著數據的動態變化,史高飛的臉上表情也在變化著,目光閃動,一只按著輪椅扶手的緊緊的攥著,骨節都已經發白。

  那顯示屏上的一串指示燈上,一串數據飛快的躍升,隨著數據的躍升,原本綠色的數據也變成了淡淡的橙色。

  合成的提示聲音響起:“警告,數據超出預期,橙色警報狀態。”

  “該死的!繼續!”史高飛拍了一下扶手。

  “警告,數據超出最大極限,紅色警報”

  “繼續!還沒有到理論極限!繼續繼續繼續!”史高飛咬牙飛快的下令。

  終於。頭頂上地顯示屏上。忽然定格了。一切地數據變化戛然而止。在運作之中地機械臂也停止了工作。隨後毫無情緒波動地合成音傳來:“數據超出理論極限。”

  史高飛看著試驗臺上地三號器皿。�面註入地液體已經從綠色變成了赤紅色。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嗎”

  他搖搖頭:“銷毀樣品。記錄。第二百四十六次試驗。失敗。合成體替代物失敗。樣品銷毀。還有把試驗全階段數據留存”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隨即搖頭。大聲道:“取消命令!重新下達指令。試驗過程全部數據銷毀!”

  隨著他地語音控制。三號器皿地地底座立刻洞開。一股未知地液體飛快地註入了器皿�。將�面失敗地試驗品液體全部銷毀。隨後機械臂射出了高溫。將液體氣化。

  而頭頂地顯示屏上。一串一串地數據飛快地消失。

  幾分鐘之後,合成音提示:“銷毀完畢,史高飛教授。請問是否繼續第二百四十七次試驗。”

  史高飛沈吟了會兒,搖頭:“中止吧。”

  他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緩緩的轉動輪椅,朝著實驗室的大門滑行而去,口中兀自搖頭苦笑:“真的不行嗎凈化藥劑。就真地無法研發出來?”

  隨即他忽然胸膛一挺,低聲罵道:“不可能的!老子可是天才!那個陳瀟的父母都能弄出來的!現在我手�有陳瀟的感染凈化藥劑的血液樣本,按照逆推程序。如果都研發不出來,老子幹脆撞�死了算了!”

  輪椅出了實驗室,史高飛看見了站在門口自己的嫡系心腹助手,代號“侍者”的那個女人。

  “有事?”史高飛出了實驗室之後,又恢復了那幅冷漠的樣子,絲毫沒有剛才試驗過程之中地那種狂熱的情緒。

  “有人要求見您,是私人訪客。”侍者低頭回答。

  “誰?”史高飛看了看時間:“我可沒有悠閑的時間。”

  侍者地回答很平穩:“來人自稱是受到您的一項私人委托。”

  史高飛原本就打算離開,一聽這話,輪椅忽然就停住了。

  私人委托?

  史高飛向來在總部�獨來獨往。他幾乎把全部的生活時間都耗費在了各種研究之上,哪�還有什麽所謂的“私人委托”,上帝作證,他恐怕已經十幾年沒有涉足出這個島了。

  唯一的私人委托,恐怕就是上一次,為了調查非洲分部被襲擊的事件,那個

  看著史高飛停下轉過身來,侍者立刻站好,彎腰躬身。她的聲音刻板得就好像鐘表一樣:“先生,這件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我處理的很隱秘。”

  “很好。”史高飛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來人我安排在了鎮子上,我知道您的私事一定不希望張揚,所以安排在了香檳客棧。”侍者看了一眼時間:“不過對方說,他時間不多,只能停留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候。他還要接受委員會地調查小組的問話。”

  史高飛已經飛快的滑動輪椅離去了。

  在家園島上的小鎮。現如今香檳客棧的生意已經遠遠不如當初那麽好了。

  原本有香檳這個號稱“島上第一美少女”的存在,家園島上居住者之中。那些年輕人每天都喜歡跑到香檳客棧來浪費時間,而自從香檳離家出走之後,缺乏了這位美少女坐鎮,生意也是立刻就少了五成以上。

  幸好島上時常還會有一些來往的做各種裝備販賣的家夥,會光顧客棧。

  當史高飛進入客棧的時候,看了一眼大堂�,下午地時候,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那兒。

  “一號房間。”史高飛緩緩的步入。

  步入沒錯!是步入!!

  一直乘坐輪椅的這個科學狂人,此刻正在用他的雙腿走路!雖然走路的速度緩慢了一些,但是卻走的很穩!除非你仔細看,才會發現他的走路的姿勢比常人略微有那麽一丁點地笨拙,除此之外,你根本不會發現有什麽異常。

  史高飛穿了一件黑色地外套,帶著黑框眼鏡,頭發散亂。下午陽光並不好,大堂�光線並不算太好,所以史高飛那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引起人地註意。

  事實上,身為服務社的核心重要人物之一,史高飛卻平時幾乎很少離開總部實驗室出門到島上來,所以此刻在香檳客棧的大堂�,甚至都沒有人認出這位在世界異能界�聲明赫赫的大人物。

  上了樓梯,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來到了一個房門口。史高飛推門走了進去,立刻就反手將門關上!

  房間�,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從他的臉色看來,他顯得很焦急。看見門口有人走進來,這個沙發上的人霍然跳了起來。第一個反應居然就是反手去拔別在腰後地電磁槍!

  面對槍口,史高飛緩緩的除下了眼睛,然後從容的從懷�拿出了一個仿佛煙灰缸大小的金屬器皿,按了一下上面的一個按鍵,放在了桌子上。

  “羅本先生,你好。”

  沙發上的人看清了史高飛地相貌,不由得楞了一下,過了幾秒鐘之後,才吞了口吐沫:“史。史高飛先生?”

  “怎麽?看到我很驚奇嗎?”

  “不不是”羅本有些語塞:“只是,您的”

  他終於閉上了嘴巴,但是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瞄了瞄史高飛的雙腿。

  史高飛淡淡一笑。從容的走到了羅本的身邊沙發坐下,然後卷起了褲管。

  就看見他的小腿上綁著一層金屬網狀的東西,兩側和後面各有一條金屬支架,在膝蓋部位還有一個仿佛蓋子一樣的東西,兩邊地合成金屬的軸承轉動,絲毫沒有半點的噪音。

  “一個小玩具而已。”史高飛淡淡道:“我平時坐輪椅只是因為我懶得走路。這件小東西可以讓我像正常人一樣行走——當然了,奔跑是做不到地了。只是平時還是坐輪椅比較舒服。”

  說完,這個科學狂人就看著面前的羅本。

  羅本,原服務社非洲分部人員。上次非洲分部被襲擊事件之中的幸存者之一,後來曾經來到服務社總部述職。在會後,科學狂人史高飛曾經悄悄找到了羅本,對他提出了一項秘密的委托。

  史高飛放下了褲管,又指了指桌上的那個金屬器具:“有這個東西在,我們在房間�談話的音波會被完全屏蔽,現在,你有什麽發現,可以對我說了。”

  羅本現年還不到四十五歲。一張北歐男人西方人特有的棱角分明的臉孔——他有一部分北歐血統。

  事實上,在當初對羅本提出委托的時候,史高飛早就已經把這個羅本地全部資料看了一遍。

  這個羅本對服務社忠心耿耿,本身卻並不是什麽出色的異能者,所以及時在非洲分部,也只是普通的地方辦事人員。但是他心底善良,從資料顯示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

  在那次襲擊事件之中,他的同事之中有一位他的好朋友不幸被害,而那個好朋友留下了一個妻子和三個孩子——羅本同時還是三個孩子的教父。

  有這樣的關系存在。重感情的羅本。才會被史高飛地委托打動,願意幫助史高飛做一些秘密的調查。

  “您要我找的東西。我想我找到了。”羅本鄭重的看了看史高飛,只是他的臉色依然有些遲疑:“史高飛先生,我非常尊重您,也知道您是服務社�的元老人物之一只是,這件事情,您一再要求我要隱瞞委員會我”

  “把東西給我。”史高飛淡淡道:“我答應,遲早會還你一個真相!”

  羅本的眉毛已經擰在了一起,又猶豫了一下,卻終於吐了口氣:“好吧!做都已經做了!”

  說著,他轉過身去,在沙發的後面提出了一個小皮箱來。打開之後,皮箱�靜靜的擺放著一個黑色的金屬器械。

  這個東西有點像是一個電腦硬盤的造型,方方正正,只是卻在每一面上都有一個液壓的按鍵,按鍵呈現出金屬的光澤。

  “這就是您上次要求我,在被襲擊的非洲分部的總控制室的主電腦�拆下來的東西。”

  史高飛看了一眼就立刻確定了,這的確是自己要的東西!

  這個東西,史高飛把它叫做“後門裝置”。

  服務社在全世界各個大區的分部,主控制室和電腦室以及幾乎所有的電子裝備,都是出自史高飛的手筆。身為服務社�的科研總工程師,所有分部的防禦系統也都是他負責設立的。

  這個後門裝置則是他留下的一個小“鑰匙”。

  “想知道這是什麽嗎?”史高飛仿佛笑了笑,他輕輕雙手把這個東西捧在手�,把玩了會兒,然後按照某種特殊的先後順序,在這個東西的每一面的按鍵上,先後按了一遍。

  羅本立刻看出這,大概是某種密碼?

  而且,隨著按鍵地啟動,上面地金屬光澤地按鍵還閃過了綠色地光芒。似乎還在辨別指紋!

  “這是一個後門。或者簡單地說。是一個備用地啟動裝置。”史高飛地聲音漸漸地有些森然起來。他盯著手�地這個東西。眼神�忽然流露出了一絲憤怒來!

  他眼睛�地憤怒忽然冒了出來。羅本有些茫然。不知道這位科學狂人為什麽忽然發火了。

  就聽見史高飛地聲音�帶著深深地嘲弄和諷刺。冷冷道:“當初制作這個後門。是為了防止最壞地情況我們服務社在世界異能圈�樹敵太多。其中俱樂部更是我們地生死大敵。世界各地地分部地安全非常重要。而這個後門。它地作用就是;如果因為特殊地原因使得分部淪陷地話。那麽這個後門可以在最關鍵地時刻開啟!”

  “我不明白。什麽叫做特殊地原因使得分部淪陷。”羅本有些不解。

  “就是內鬼。”史高飛毫不掩飾直言不諱:“分部的防禦系統雖然都很不錯,但是任何防禦系統都是有缺陷的,這個缺陷就是人!一旦主操控室�有敵人的內鬼,在防禦系統上做一點手腳,那麽結果不用我說了。”

  “可可是”羅本立刻就想到了什麽,驚呼道:“不可能!我們非洲分部遇到襲擊地時候,防禦系統並沒有癱瘓,而是被敵人強行攻破的!”

  “不不不”史高飛冷冷道:“如果真的讓防禦系統癱瘓。那豈不是太明顯了!真要做手腳地話,一定會做的很巧妙比如,讓某個射擊位置的電磁炮的射擊角度偏離幾毫米。或者讓某個射擊位置的電磁防禦盾延遲幾秒鐘只要做一些手腳,那麽再完美的防禦系統也會變得猶如紙紮的一樣了!”

  史高飛繼續解釋道:“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麽防禦系統程序被人竄改的話,那麽這個後門裝置就會自動在十五秒鐘內反應!!然後直接切入主控制電腦,發送一組最高權限的編碼,重新啟動防禦系統,按照原始設定重新編排!”

  羅本想了一下:“也就是說,如果內鬼竄改了防禦系統地程序,那麽這個東西。可以在十五秒之內,將竄改的系統恢復成正常?”

  “沒錯!”史高飛終於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卻更顯陰沈!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十五秒!也就是說,就算有內鬼竄改了防禦系統的程序,也只能有十五秒時間!但是十五秒,想攻克我設計了防禦系統的分部,是幾乎不可能的!除非是S級以上的強者出動才能做到!”

  “可是,這只是您的猜測吧。您可以證明。非洲分部被襲擊的時候,有人暗中破壞了我們的防禦系統程序嗎?”羅本地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史高飛冷著臉,猶豫了一下,看了羅本一眼,終於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了給你一個交待和真相的。”

  他將手�的東西放下,看著這個後門裝置,他的眼神變得很古怪:“原來我沒有證據,但是現在。你把這個東西帶來。我就有證據了!”

  “”羅本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史高飛。

  “這個東西”史高飛的眼神淩厲,滿是滔天的怒火:“你把這個東西給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後門裝置,被關閉了!”

  “關,關閉”

  “是的,關閉!而且是有人手動關閉地!”史高飛地聲音很平穩:“這是我設計的東西,不會因為缺乏能源而自動關閉!每一個這樣地裝置內部都有一小塊核子電池,能量足夠它運行五十年以上!可是這個東西,你剛才帶給我的時候,它就已經被關掉了!”

  羅本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真相太過驚人!

  有人關掉了這個防禦系統的備用啟動裝置?!

  那麽居心何在?!!還用說嗎?!!

  “現在,我可以推論出來的真相是:有人事先竄改掉了非洲分部的防禦系統程序!可是這個人卻知道防禦系統還有一個後門啟動裝置!所以這個人幹脆連後門啟動裝置也關閉掉了!”

  史高飛摸了摸眉毛,隨後他的眼神變得復雜了起來:“羅本先生,這就是為什麽我請求你不要對委員會說出我的這個委托的原因!”

  “為什麽?”

  “因為,一般的人員,是根本不知道這個後門裝置的存在的!就算知道的,也不知道怎麽關閉它!你看到了,這個東西是有密碼和指紋識別的。”史高飛苦笑了一聲:“當初我設計這個東西出來之後,整個服務社�,只有很少數人知道這個東西地存在,因為這種秘密的東西。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羅本的心在砰砰亂跳。

  “整個服務社�,知道這個後門裝置的存在,並且知道它的開關密碼的,以及擁有指紋辨別許可權限地,連我本人在內,只有十三個人。”

  史高飛在笑。但是他此刻的笑容卻比哭更難看!

  “十二張花牌!加上我這個設計者!一共十三人!”

  當!!

  羅本霍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驚亂之下,手臂揮舞,將旁邊茶幾上的茶杯都掀翻在了地上,頓時摔得粉碎!

  十二張花牌豈不就是,委員會!!

  史高飛卻坐在那兒內奸,果然在委員會!

  隨即他卻又笑了笑。

  如果是委員會這樣的高層�出現內奸,那麽就不能用內奸這個詞語來形容了吧。

  該怎麽說?

  嗯分裂?

  哈哈!分裂!!!

  “羅本,我個人建議你。立刻離開島嶼吧,從這個門走出去,你不要再去總部了!立刻離開島嶼。然後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隱居!至少三年內不要出現!”史高飛已經站了起來,拿起了桌上的東西,大步走到了門口,卻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這個羅本,眼神�有些歉意:“抱歉把你卷了進來,因為這件事情,恐怕要連累你了。”

  羅本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卻忽然變得堅毅起來:“史高飛先生您?”

  “我悄悄委托你去找這個後門那麽。那個內奸未必就沒有派人去!結果東西被你找到了,恐怕,對方很快就會察覺,然後就會找到你!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你的安全,恐怕”說到這�,史高飛搖頭:“就算是我,恐怕也逃不過一劫吧。不過你現在從這�出去,去海灘邊的酒吧。找酒吧�地老板,那個家夥欠我一份人情,你對他說,是我讓你去的,他手�有船,而且有出島的特別通行證,能立刻送你離開島!這是你最後離開地機會了!時間不多!你必須抓緊!!”

  頓了頓,史高飛最後深深的盯著羅本看了一眼,又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大步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羅本站在那

  羅本的臉色變了數變,忽然就一把將原本別在胸前的一枚徽章狠狠的扯了下來——這正是服務社�人員的身份象征。

  做完了這一切。羅本大步昂然走出了房門,下了樓梯出了香檳客棧,站在大街上,此刻街道上並沒有什麽人。

  羅本忍不住回頭,朝著島嶼的正中央看去。

  島嶼的正中央,山峰聳立,那正是服務社總部所在的地方,也是全世界異能界�最神秘最威嚴地地點之一

  羅本的神色復雜,喃喃的低語了一句:

  “分裂?真的是分裂嗎?”

  說完了這句,他用力搖了搖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朝著海灘的方向一路快速走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忠有義

  史高飛回到了實驗室�,他甚至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坐輪椅,而是直接沖進了實驗室�,把門關上,打開了操控系統。

  “指令!”史高飛一臉的猙獰的笑容:“一年內所有的試驗成果,全部備份!以最高機密手段發送出去!發送到X坐標備用點!!然後將所有的試驗成果,全部銷毀!”

  指令發出之後,那個操控系統的AI合成音提示:“史高飛先生,未完成的試驗是否也全部銷毀?”

  “全部!我是說全部!一年之內,我做的所有的試驗研發,不管是已經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只要是沒有公布的,全部備份發送,然後徹底銷毀!!我說的徹底!不可恢復的銷毀!明白嗎?”

  “明白”合成音呆板的回答,一分鐘之後提示:“指令完成。”

  “再將剛才的命令內容銷毀!”

  史高飛出了口氣。他忽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金屬的試驗臺上,拳骨的部位皮開肉綻,流出了血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實驗室的門忽然就被打開了。

  史高飛楞了一下,回過頭去,隨即就看見外面站立了三名一身黑色皮衣的人!

  黑色地全身皮衣。黑色地皮靴。黑色地便攜式探測器耳麥。

  這正是服務社�地精英人員外勤組地特殊裝扮。

  “史高飛先生。”中間地一個外勤人員。一個看上去已經四十多歲地男人用冷冷地腔調道:“委員會特別命令!您被指控背叛組織。出賣組織秘密。同時泄露組織最高科技成果!鑒於這些指控。您將被暫時剝奪全部權限。同時進行單獨封閉關押。等待委員會地質詢和審問!”

  說著。另外兩個外勤組人員已經飛快地走了進來。站在了史高飛地兩邊。

  史高飛地眼睛�。怒色只是略微閃動了一下就隨即褪去。卻淡然一笑:“哦?反應好快啊!我才去見了客人。居然就被知道了?哼”

  他也不反抗。只是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需要把我鎖起來嗎?嗯。你們外勤組地電子鎖。還是我制造出來地呢。”

  這話一說,原本三個一臉冷漠地外勤組人員不由得都是眼神有些尷尬。

  畢竟,眼前的這個史高飛,可是服務社�原本的科研總工程師啊!是服務社�的最核心的靈魂人物之一啊!

  如果不是他性子孤僻,而且是一個只知道試驗的科學狂人的話,恐怕以他的資歷,早就是委員會�的高層了。

  中間那個外勤人員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不用鎖了史高飛先生,您是聰明人。想必不會找麻煩地。”

  史高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隨即就走出了實驗室。

  在實驗室之外。那個一直跟隨史高飛的中年女子,那個“侍者”站在門口,她看上去神色很平靜,甚至很輕松,就站在門外的走廊旁。

  史高飛看了她一眼,看見了那三個外勤人員都似乎並沒有為難侍者地意思,他略微想了一下,隨即就笑了。

  他盯著侍者的眼睛:“我還奇怪,他們怎麽這麽快就察覺了。原來是你背叛了我。”

  侍者的眼神沒有躲閃,只是靜靜的看著史高飛。

  “我只是不明白。”史高飛看著侍者,他搖頭道:“侍者,你是克隆人,從試管你出生,是我親手創造的生命!在服務社�,只有我信任你,照顧你!這麽多年,你跟隨我你出賣了我。能有更大的好處嗎?”

  侍者終於說話了。

  她的聲音平靜而有些刻板:“史高飛先生,您不該背叛委員會。在服務社,只有委員會才是至高的存在!”

  史高飛仿佛被狠狠打擊了一下,他盯著侍者,臉色蒼白,終於笑了一下,聲音淒厲,而帶著幾分嘲弄的味道:

  “哈哈!哈哈!!至高的存在??!!哈哈哈哈!!”他仿佛終於有些灰心的樣子了,奮力的搖了搖頭。也不要旁邊人的看管。就大步朝著走廊的一頭走去。

  只是他畢竟腿腳不靈便,雖然有金屬電子支架。但是走的太快了,兩步之後,踉蹌了一下,兩只腳一亂,交叉在了一起,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三個外勤人員看了,不由得有些不忍,兩個人上去把史高飛攙扶了起來,然後架著他,一路離去。

  最後的那個外勤人員看了侍者一眼,淡淡道:“委員會的命令,你提供地很有價值的情報,將會對你進行嘉獎,現在命令你立刻看守好實驗室,等待委員會任命的新的總工程師進行交接。”

  侍者穩穩的點了點頭,然後目送幾人離去。

  當幾人都離開之後,走廊�只剩下了侍者一個人,她卻終於將冷漠的眼神落在了地上——剛才史高飛跌倒的地方。

  因為腿腳上帶了金屬的架子,所以跌倒的時候,金屬指甲在光滑地地板上摩擦出了一個印記。

  兩道交叉,那印記地樣子,赫然好像是一個

  X字母!

  侍者一直平穩的眼神�終於閃過了一絲波動,但是這一絲激動很快就褪去,她恢復了那幅冷漠地樣子,然後轉頭大步離開。

  她走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如同往日跟隨史高飛時候的那樣,她的臉上也依然如往日那麽平靜和緊身,一絲不茍的神情。

  走出了走廊之後,外面就不再是史高飛的機密實驗室了。

  身為服務社的總工程師,史高飛的手下自然不可能只有侍者一個人,在他的實驗室外面,還有一些其他的科研人員,負責協助他進行一些次要地試驗和科研工作。

  侍者走到了外面,外面已經有不少穿著白色大褂的科研人員站在那兒議論紛紛。有的更是聚集在一旁圍觀。

  剛才三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外勤組的人員來到這�,將史高飛先生逮捕離開,同時還宣布了實驗室暫時進入管制狀態

  這些事情宣布出來,立刻讓所有人震驚起來!同時使者還被任命為了實驗室的暫時監理人員!

  史高飛被指控為背叛組織,而一貫身為史高飛最信任地心腹和助手的侍者,非但沒有任何麻煩。卻反而還被委員會委以重任???

  這些科研人員可沒有一個是傻瓜!這樣的情況,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隱約的猜到一些什麽!而且,剛才史高飛先生被帶走的時候,一路上冷笑不語,忿忿不平的樣子,已經也透露了一些信號了!

  所以,侍者走出來之後,迎接她的是周圍各色古怪的眼神。那眼神�有敬畏,有驚奇。

  但是更多地是鄙意!!

  哼!背叛了最信任自己的上司!然後取而代之?!

  無恥之極!!甚至有膽子大的,瞪著侍者。狠狠地“呸”了一聲,轉過身去,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掉頭就走。

  反正剛才外勤組的人宣布了暫時進入管制狀態,實驗室暫停一切進程,等待交接了!!

  更有人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侍者,議論的人群�還不時的傳來這樣的話語:

  “哼!什麽東西!”

  “賣主求榮啊!”

  “史高飛先生對她那麽好哼!”

  “一個試管�出生的克隆人罷了!也只有史高飛先生把她當人看!她卻”

  “呸!”

  迎著這些各色地眼神,還有那些難聽的話語。侍者的臉色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動,她依然那麽平靜,那麽冷漠,那麽刻板。

  在周遭的眼神之下,她依然如往日那樣,平靜而緩慢的走過大廳,然後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甚至連步伐都不曾紊亂半分。

  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另外一端,身後的電子門將全部的目光和話語割斷之後。侍者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打開了一扇電子門之後,這�是實驗室�的禁區,往日�只有史高飛和侍者還有其他少數的兩三個人可以有權限進入這�。這�主要是存放一些重要的研究材料和樣品等等。

  而侍者飛快的來到一扇標示了“有機物存儲區”的門旁,打開了門上的按鈕。

  �面的走廊�,兩旁都是一扇一扇冒著白色氣體地小型存儲倉。

  侍者飛快地走到了一個小型存儲倉門前,然後平靜的左右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打開了倉門!

  嗤地一聲。倉門打開之後。�面的一個密封倉�,仿佛是一個薄膜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堆放的是什麽東西。

  侍者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很慢,在�壁上按了一個按鍵之後

  嘟的一聲,整個倉都飛快的往上升了起來。

  這是一個運輸儲存品的電梯通道——否則的話,如果實驗室需要材料的話,難道讓人搬運嗎?

  史高飛是一個很懶的人,所以總是會設計出一些非常麻煩的東西,讓他偷懶。

  很快,電梯運輸通道將侍者連同那個薄膜�的東西,一起運送到了地點:正是史高飛剛才被逮捕走的那個實驗室�!!

  從一個艙門出來之後,侍者小心翼翼的將那個東西搬運了出來,然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實驗室�的監控系統,還有門鎖。

  她轉過身來,在櫃子�找到一小瓶藥劑,緩緩傾倒在了薄膜上。

  那藥水很快將薄膜溶解!而且速度極為快速!!不到片刻,薄膜就已經全部消失!而溶解之後的液體,在地上也異常快速的揮發掉了!沒有留下哪怕一絲痕跡!!

  就看見面前,薄膜�,赫然是一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

  這個女人躺在那兒,閉著眼睛。但卻是活著的!

  或者說她的肉體是活著的!

  而更驚人地是,這個女人的相貌,身材,幾乎和侍者本人完全一樣!就連眉梢都幾乎沒有絲毫的差別!!

  侍者依然一臉的平靜,她盯著這個女人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這個女人了事實上,地上的這個女人。與其說她是人,倒更不如說她是一具會喘氣地“屍體”。

  因為這個活著的“屍體”,根本就是用克隆技術,悄悄的給自己弄出來的一個替身!!牙齒,指紋,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完全和自己一致!!

  隨後,侍者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都更加的緩慢和細致!

  她開始脫衣服,將全身上下所有的內衣外衣。襪子鞋子全部脫下,然後很細致的給這個女人穿上!甚至連內衣地每一粒紐扣都沒有絲毫的錯漏!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她甚至拿出了一把梳子。給這個女人把頭發梳理了一下,讓對方連發型都和自己幾乎完全沒有一點差別了。

  最後,她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錄音裝置,放在了這個女人地旁邊。

  她又拿出了一個奇怪的透明薄膜,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很快,她的相貌在薄膜之下就產生了變化,如果仔細看的話,倒是和剛才在大廳�那個脫下外衣掉臉走人的那個家夥很相似。

  然後她又從櫃子�找出了一套衣服換上。穿了一件白大褂。

  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自己”。

  此刻,地上的女人穿著自己之前穿的衣服,連發型都完全一樣。

  侍者開始做最後一件事了。

  她拿出了一個針劑,輕輕地紮在了女人的脖子上,然後丟在了地上。

  “自己殺自己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呢。”

  這是侍者說的第一句話,帶著一種古怪的腔調。

  她站了起來,最後環顧看了一眼這個實驗室,眼神�終於不再是那種單純的平淡和冷漠了,而是帶著一種隱隱的不舍和無奈。

  “先生。您交給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完成地。”

  侍者嘆了口氣,然後穿著白大褂,轉身重新鉆進了那個電梯運送通道!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委員會接到報告。

  原科研總工程師史高飛的助手,侍者,自殺在史高飛先生的實驗室�!死亡原因是自殺,她將一種能夠致人死命的藥劑註入了自己的脖子。

  從現場的指紋以及一切痕跡看來,都是自殺。毫無疑問!

  而且。屍體旁還留下了一段錄音,錄音的也經過了確定。是侍者本人的聲音。

  內容之後一句話:

  “背叛先生,我很內疚,所以只好死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無不嘆息,就連之前那些鄙意侍者為人地科研人員,也不由得紛紛議論。

  看來這個克隆人還是有些人性地。舉報史高飛是為了對服務社效忠,自殺以謝史高飛是為了恩義。

  也算是有忠有義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孔雀

  陳瀟從睡夢之中醒來的時候,心�還有些疑惑自己這莫不是已經死了?

  只是看見了旁邊一個軟軟的身體輕輕的靠著自己,一張仿佛幼齒一般的臉龐上,眼簾緊閉,腦袋歪在自己的頸側,睡得正沈,卻不是那個日本的巨乳小蘿麗唐櫻是誰?

  勉強掉過頭來,又看見了張小桃靠在洞穴的�壁上假寐,呼吸均勻,睡得正沈——這下陳瀟卻終於確定,自己是真的撐過來了。

  張小桃睡得正沈,她也是累極了,呼吸都略微有些沈重艱澀,全然沒有她這個年紀得女孩子特有的均勻香甜。

  陳瀟忍不住一笑,看上去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睡著了卻還打鼾。

  鼻子�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怪異的味道,這味道還充斥了自己的口腔,一察覺到這個味道,陳瀟頓時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了。

  細胞修復液!

  說起來,陳瀟用這東西泡澡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對細胞修復液的味道自然是極熟悉的。又看見了身邊的唐櫻,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這細胞修復液是哪�來了的。

  稍微試圖動了一下,只是卻沮喪的發現,自己的傷勢其實並沒有好轉多少。身體依然沈重艱澀,清醒之後,全身的傷痛立刻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而來。

  畢竟這細胞修復液體,自己的身體�已經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抗體,修復液對自己身體的效果,是越來越差了。

  那麽一瓶細胞修復液。卻只是讓自己勉強吊回了一口氣。保住了一條小命而已。而且就算這樣。前面也要加上“暫時”兩個字才行。陳瀟立刻就發現了自己地傷勢其實並沒有多少好轉。依然沈重得很。只是命卻勉強留下了——至於還能支撐多久。那就要看後面地運氣啦。

  陳瀟側頭看了一下。卻沒有看見煙花。只是他身體一動。原本沈睡地張小桃立刻就驚醒了過來。霍然睜開眼睛。身體顫抖了一下。想來她雖然疲憊已極。卻依然睡不踏實吧。

  一眼看見陳瀟醒來。張小桃地一雙明眸�先是閃出了驚喜地眼神。隨即就迅速充滿了淚水。

  “你你”

  “醒啦。”陳瀟開口。只是這一說話。那嘶啞難聽地聲音卻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口渴嗎?想不想喝水?”張小桃立刻站了起來。拿起了旁邊地那個海螺殼:“我去給你盛一些水來。”

  陳瀟看著張小桃原本俏麗圓潤的臉龐,卻因為這幾天的辛苦而雙頰都消瘦了下去,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是又捕捉到了張小桃眼神�的期待,這才略微點了點頭:“好正是有些口渴了。”

  張小桃立刻歡喜的跳了起來,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她雖然知道喝水對陳瀟的傷沒有什麽用處。但是此刻能滿足陳瀟一些願望,對他好一些,就會覺得自己心�好過一些。

  山洞�,其他人都在沈睡,張小桃激動之余,卻也沒有察覺到一個細節:

  煙花,卻不見了。

  那個水坑距離山洞不遠,張小桃來到水坑的時候,不由得眉頭蹙了蹙。心�生出一絲擔憂來。

  原本這就只是一個天然的巖縫露出來的坑地,深不過三尺而已,只是前些日子積了一些雨水,開始的時候,水坑的面積還有大約兩三個浴缸那麽大。只是經過了這幾天的使用,加上之前那幾個逃到島上來的暴徒地糟蹋,水坑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半個浴缸那麽大的面積了,剩下地淡水實在是少的可憐。

  看這樣的情況,就算眾人再怎麽節省。只怕最多後天的時候,大家就要斷水了。

  搖了搖頭,張小桃也顧不得想那麽多了,拿著海螺殼在水面上淘了淘,小心翼翼的盛了半盞水出來,雖然她也是睡覺才醒來口中焦渴難忍,卻猶豫了一下,只是喝了兩小口,略微止住了一點渴意。這就不敢再喝了。

  她貪婪的舔了舔略微有些濕潤了嘴唇——其實渴久了的人都有這種感覺。越是渴久了,如果只讓你略微喝一點兒水。那麽口腔和喉嚨�的焦渴之火非但無法滅下去,卻反而會被挑起來,更是難受。

  這個女孩心中的想法也是簡單:我少喝兩口,就能省下一些水給陳瀟擦傷口了。

  盛完了水,張小桃不敢再看水坑一眼,生怕自己受不住誘惑,轉身正要走,忽然就聽見旁邊地樹叢�傳來了沙沙的動靜!

  她霍然站住,扭頭警惕的看去。

  她還沒忘記,島上還有幾個逃跑掉的暴徒呢!

  只是這一掉頭,卻呆住了!

  只見樹叢之中,一個裊裊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卻是一個滿頭碧綠卷曲長發的美艷女子。

  這個女子生的身形高挑,身材曲線更是讓身為東方女子的張小桃只看了一眼就心中生出羞愧的感覺來。火辣地曲線,隨著一雙赤足緩緩走來,身姿微微搖曳。

  那一雙藏在發捎後的眸子,似乎帶著笑意看著張小桃。

  看見了這麽一個女子,縱然同樣身為女人的張小桃,也不禁瞬間恍惚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一個念頭:上次在什麽網站上看到的那些網絡遊戲的CG人物畫像,可都沒這麽驚艷啊可隨即猛然醒悟過來!

  這�是什麽地方!一個海外荒島啊!怎麽可能出現這種人物?!

  想到這�,她頓時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張口結舌開口道:“你!你是”

  “你好。”這個女子在微笑,笑容嫵媚妖艷之極,碧綠色的瞳孔猶如波斯貓一般。她說話雖然是英語,但是卻帶著一種怪異的腔調。

  畢竟是學外語出身的,雖然主修地是日語,但是張小桃地英語水平也不差,略微聽出了一點門道,這個女人好像母語也不是英語。似乎英語�帶著一點北歐人的腔調?

  正在張小桃呆了呆地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水坑邊,和張小桃之中隔著這個水坑,就站在對面,對著張小桃微笑,然後居然一步緩緩的走了下了水坑。赤足已經半踩在了水�。

  張小桃這一看,那還了得?顧不得許多,直接就叫道:“餵!你幹什麽!”

  “洗澡啊。”那個女人淺淺一笑,另外一只腳也踏進了水�。

  “這水還要喝地!你怎麽可以這樣!”張小桃怒了。

  “不可以嗎?”女人看了張小桃一眼,不等她說話,略微沈吟了一下,也點頭到:“嗯,這水是不能洗的水太少了些啊。”

  張小桃被氣得反而冷笑:“少?哼!島上就這麽多淡水!喝都不夠了!你想洗澡,還嫌水少?!餵!你到底是什麽人!哪�來的!”

  女人擡起頭來。瞇著眼睛,打量著張小桃,忽然又笑了笑。她的嗓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幽幽道:“我說我是海神,你信不信?”

  “我”

  張小桃原本就立刻要說“不信”,可話到了嘴邊卻忽然猶豫了。

  這個女人

  此刻正是早晨,陽光從稀疏的樹林樹枝�透了進來,灑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使得她全身地肌膚都仿佛散發出一種仿佛象牙一般的色澤,站在張小桃這個角度看去,對方的身上就仿佛籠罩了一層光輝一樣!

  而且這個女人的打扮也太過奇怪!她身上的那件“透視裝”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而樣式更是奇特難道是原生態風格的?也太暴露了吧!

  最重要的是,這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荒島上,哪�來的這麽一個絕色尤物一般地女人??

  要說這個女人也是船上逃下來的幸存者?可不像!

  難道是島上的居民?那也不可能地!

  那麽她是從哪�來的?難道真的是什麽海神?!

  張小桃原本是不信神的,但是這幾天來,經過了這麽多大的磨難,也看到了一些超出常識的東西,原本的信念不由得也有些動搖,此刻卻不敢真的就說不信。

  這個女人卻已經又往前走了一步,水面已經到了她的腳踝位置了。張小桃張了張嘴,終於還是道:“我不管你是誰!這水你不能洗!”

  “嗯,是不能洗啊,太少了”女人微笑:“得想法子多弄一些水才行呢。”

  說著,她微微提起一只手來。

  就算身為女人,張小桃都不得不在心中承認,對方地這個姿勢實在是好看到死了!

  看著這個女人揚起一只手來,纖細的手指輕輕揮舞,就仿佛采集什麽東西一般——可是她周圍明明只有空氣。

  過了片刻之後。張小桃瞪圓了眼睛了!

  之間那個女人的手掌之上。已經凝聚出了一個水團!那水團凝聚而不散,圓滾滾的在那個女人的掌心翻動。卻越來越大!!

  最後,變得猶如一座小山一般,然後緩緩的傾泄進了水坑�!

  這個原本就已經快幹涸的水坑,頓時就被完全充滿了!!

  張小桃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女人!!

  她真的是海神??!!

  “這這是什麽?你怎麽做到地!!”張小桃驚呼了一聲!

  而這個女人卻已經緩緩的走下了水坑,愜意的嘆了口氣,彎腰坐了下去,將整個身體浸泡在了水中,對著張小桃微微一笑:“這些水是我采集來的露珠啊。”

  說著,這位“海神”還對自己輕輕一笑:“你要不要也下來洗一洗?”

  這個提議,頓時讓張小桃心中砰然跳了起來!!

  洗澡

  女孩子多半都是天性喜潔的,張小桃又是出身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每天洗澡已經養成了習慣了。落難以來,先是浸了多日的又鹹又腥的海水,又是幾天忙碌,滿身汗臭。早已經覺得全身又粘又癢了,此刻面對這個忽然從天而降的“神仙”,變出了一池看上去又幹凈又潔凈地“露水”來,還邀請自己下去洗澡

  張小桃狠狠地吞了口吐沫:“你真的是神?”

  “如果你只是對水地問題擔心的話,那麽我保證,一會兒我還能再變出一池水來。”海神對著張小桃和顏悅色的笑了笑。

  “真的有水?!還有嗎?要多少有多少?!”

  張小桃險些就跳了起來!

  有幹凈的水的話。那麽自己這些人就都不用渴死了!而且,陳瀟也可以清洗傷口了

  看著海神點頭,張小桃地眼神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你真的是神?真的嗎?”

  對方點頭。

  “我”張小桃在激動之余不由得有些口幹舌燥:“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你想要什麽?”海神的眼神�藏著笑。

  張小桃只覺得心中已經跳得快暈倒了:“我我有一個朋友,他受傷了”

  海神點了點頭,她從水�站了起來,原本就薄薄的透視鯊魚皮一般的衣服,在潮濕的情況下貼在身上,清澈的水珠順著她滑膩地肌膚緩緩流淌下來,更顯得誘人

  海神伸出一只手來。握緊了,平舉在了張小桃的面前,然後緩緩放開手掌。

  掌心之中。赫然是一塊不規則形狀的柔軟地東西,仿佛是什麽藥丸,又好像是什麽動物的內臟

  “這個給你,吃了之後,就好了。”

  張小桃猶豫了一下,殘存的一絲理智依然覺得這種事情太過離奇,只怕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是偏偏卻無法拒絕面前的誘惑,然後往前邁上了一步,伸手接過

  又忍不住捏了自己一下。感覺到了疼,才霍然歡喜起來!

  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海神顯靈了?!!

  “吃下去就好了?”張小桃的嗓音兒都顫抖了。

  就在張小桃覺得激動的時候

  忽然,身後一個淡然冷靜的聲音傳來。

  “別上她的當,她可不是什麽海神。”

  張小桃回過頭,就看見了煙花。煙花地頭上滿是灰土,身上的旗袍也撕扯成了幾片,這些都是這幾天來在叢林�來回尋找食物時候掛破的。

  盡管憔悴,煙花的眸子依然那麽清亮,平靜的看著張小桃:“快過來!這個家夥很危險的。”

  海神看見了煙花。眼睛亮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走出水坑來,輕輕的抖了抖長發,然後對著煙花嬌媚一笑:“嗯,你果然在這個島上呢。偉大的預言家!”

  煙花被她地眼睛盯住,皺了皺眉。

  她還沒說話,在煙花的身後,忽然一個人影大步竄了上來!

  一個一身粗布衣服,仿佛一個粗鄙的鄉下村婦一樣的女人攔在了煙花的面前。這個村婦的雙手插在衣服口袋�。一臉懶洋洋的樣子:“小姐,交給我吧。”

  張小桃一奇。此刻卻清醒了幾分:“夷?煙花阿姨?這位是?”

  “我的家人,剛剛找到了島上來了。”煙花嘆了口氣,看著張小桃:“我剛才去海灘找她,這才回來幸好我回來得快!不然的話,可就危險了!你快過來!”

  “海神”一看見煙花地那個仆人,頓時臉上輕松地表情一斂,凝神皺眉道:“是你!”

  那個村婦冷冷道:“可不就是我。”

  海神嘆了口氣:“我們兩人在海上打了三天三夜了,我以為已經擺脫你的糾纏啦,怎麽你也追到這�來了嗯,原來你是她的護衛,我早就該想到的。偉大的預言家身邊,怎麽能沒有一位強大的守護者存在呢。”

  “打了三天三夜?”張小桃退後了一步。

  “哼,小姑娘,快到後面去吧。”那個村婦撇嘴一笑:“這個海妖,可很危險呢!你們之前遇到的那場暴風雨,就是我和她交手,打了三天三夜弄出來的動靜!”

  說著,這個村婦往前再走了一步。

  那個海神皺眉,卻沒動。

  “你應該看出我是誰了吧。”村婦在笑:“知道了我是誰,還敢和我動手,你也很了不起啊。”

  海神嘆了口氣,搖頭道:“在大陸上我不是你的對手,在海上,我不怕你。”

  說著,她居然笑了笑,反而盯著村婦的臉:“你也應該明白,在這個地方,可不是你稱王稱霸的領域哦。”

  村婦皺起了眉頭。

  她的衣衫也有些散亂,頭發更是粘濕濕的,看來也沒少吃苦頭。

  海神卻忽然緩緩走出了水坑,站在村婦的面前,誘人的身姿盈盈的欠了欠身,臉上的笑意又嫵媚又明艷,用柔媚的嗓音柔聲道:“之前那場大戰,我們兩人打得稀�糊塗,閣下的實力讓我驚嘆唉,我本還在想,這世界上什麽時候又出了您這麽一位如此實力的強者,居然可以在我的領域和我分庭抗禮。”

  說到這�,海神故意頓了頓,接下來的語氣卻帶了三分嘲弄。

  “只是,我實在沒想到,昔年堂堂的東方異能界第一強者,飄然在雲端的孔雀大人,現在卻居然落到了這個模樣!尊敬的孔雀大人,當年我可對您的名聲久仰得很呢!只是沒想到,昔年明艷動人得孔雀大人,現在的模樣,卻是如此啊!想來就算是昔年那些對您仰慕無比的家夥,現在就算是站在您的面前,也忍不住您來了吧。”

  村婦的臉上肌肉顫了一下,隨即她的眼神變得如刀鋒一般鋒利!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嘴角撇了撇。

  “孔雀嗯!好久沒有聽見人提起我當年的這個名字了!!不過,小海妖!既然你知道我的這個名字,為什麽卻少說了一個字呢!”

  村婦已經把插在口袋�的手抽了出來

  “我的名字可不叫孔雀而是血孔雀!而且,一點血可不夠!要很多很多血才行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S級強者的對決

  孔雀?

  很難想象,如此一個看上去粗鄙而平凡的農婦一樣的女子,會有這麽一個高貴美麗的名字。甚至就連張小桃聽了,都忍不住心中有些怪異。

  這個名字嘛以這位老人家的相貌,孔雀這個名字實在不太適合她的尊容,倒是松雞比較適合吧

  孔雀的雙手抽出口袋之後,她輕輕的揉搓了一下手指,緩緩的嘆了口氣:“唉,很多年不曾沾血了小海妖,之前海上那一戰,我可沒想殺了你啊。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一定想要了那一船人的命呢?那一船人總不會和你都有仇吧!”

  她盯著這個“海神”的眼睛,撇了撇嘴:“那些想弄沈船的家夥,那個大腦袋雖然本事不錯,但是比你可差了不少,你卻怎麽會被他驅使呢?以你的本事,那個大腦袋恐怕就算是跪下來吻你的腳都不配,你怎麽會幫著他們做事?”

  “海神”嫣然一笑:“這個嘛,孔雀大人,卻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也嘆了口氣:“能和昔年大名鼎鼎的血孔雀大人交手,可實在是讓我驚喜和興奮呢!”

  “小姐,你們先離開吧。”孔雀看了一眼煙花:“一會兒打起來,恐怕動靜可不小呢。”

  煙花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多少擔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她對孔雀的實力極有信心,還是這位預言家已經預見到了結果。

  她拉住了有些呆呆傻傻地張小桃。掉頭就朝著山洞地方向而去。

  山洞�。陳瀟已經坐了起來。看見張小桃和煙花走了進來。陳瀟笑了笑:“我正擔心。你去取水卻半天沒回來嗯。煙花前輩。你?”

  才說了一半。卻看見煙花地神色很嚴肅。陳瀟不由得楞了一下。

  “我們離開。立刻!”煙花簡單地交待了一句。然後就飛快地運作起來。

  煙花飛快地將在洞口睡覺地幾個人全部叫醒。也不管大家地疑惑。直接就要求所有人離開。開始地時候。那三個女人還有些不肯。煙花看了她們一眼。只是冷冷道:“願意留下來等死。也隨便你們。”

  這話一說。三個女人眼看連陳瀟和張小桃都動身了。哪�還敢有猶豫?現在陳瀟和張小桃已經成為了大家地主心骨了。

  陳瀟傷勢嚴重,行動不便。倒是叫醒了唐櫻之後,唐櫻雖然是身體虛弱,但是休息了一夜之後畢竟緩和過來了幾分。有了這個“壯勞力”在場,一切就方便了很多。

  唐櫻很快就在洞口弄斷了幾棵小樹,做了一個簡單的擔架,將陳瀟放了上去,然後張小桃和唐櫻一前一後擡著陳瀟,帶著眾人就朝著島嶼的後方飛快的離開。

  煙花走在最後,卻一步兩回頭。剛才離開孔雀地時候,她看上去很是從容,這會兒卻臉色凝重。也不知道心�想著什麽。

  一行人飛快的跑到了島嶼後面的另外一片沙灘,這�本來還藏了眾人之前留下的一條救生艇,幾個女人合力將救生艇推進了海�,大家一起爬了上去,除了陳瀟之外,人人必須劃船,船槳不夠,就用樹枝來代替。

  這是煙花的強行要求,煙花的態度很堅決:“不想死就趕緊劃船!”

  那三個女人開始有些不情願。但是看見人人都奮力動手劃船,就連唐櫻也都認認真真的拿著船槳奮力的劃水,雖然陳瀟重傷,但是唐櫻的本事大家都看得見,三個女人雖然自私,卻也不敢起什麽別地心思,只是心中不免擔憂:大家沒有吃喝,就這麽貿然離開小島,在茫茫大海之上。靠著這麽一條小救生艇能走多遠?豈不是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

  只是這話在煙花嚴厲的眼神之下。卻不敢說出來了。煙花自從上島以來,都是神色從容淡然。之前受幾個女人欺負,也都是泰然處之,此刻卻忽然嚴厲起來,身為異能界大名鼎鼎地傳奇人物,自然有一份凜然的威嚴,倒也震懾住了旁人。

  張小桃雖然沒有反對,但畢竟心中好奇,眼看煙花神色嚴肅,她不敢問煙花,卻只能問旁邊的唐櫻:“竹內美紀小姐我們,到底為什麽要跑呢?”

  唐櫻聽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恐懼的表情來:“那個惡魔上島了啊!”

  陳瀟也在一旁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的惡魔,又是什麽?”

  煙花在旁邊嘆了口氣:“不走不行!一會兒,這�就會成為兩個S級強者對決的戰場了!這種級別強者的對決,只怕是驚天動地,留在這�,我們隨時都會成為炮灰的。”

  兩個S級?

  陳瀟一聽,不由得也臉色變了變。

  旁人不了解,但是在船上,只有陳瀟和煙花算是真正的異能界地人。陳瀟自然知道“S”級的意義!!

  通常來說,判定一個異能者的能力,要看這個異能者會的異能是哪一種。而每一種異能,都可以按照“七級制”來分級。但是,這�說的“S”級異能強者,卻不是單純的指其某一項異能的等級。

  比如說老田,老田的“戰鬥技能”這一項是S級,但是這個只是指單項的異能級別,而老田本身地綜合實力,卻並不算是S級。而根據老田之後介紹給陳瀟的關於對異能強者的綜合實力的劃分,則要更為復雜一些。

  如之前陳瀟遇到過的秋隕,擅長兩種異能,一種是金屬分子爆裂A級,一種則是精神幻想C級。那麽秋隕的綜合實力,其實最多只有B級而已。

  根據異能界先行的通用規則,也是世界異能聯盟公認的規則,判定一個異能者的綜合實力。和單項地異能級別是有區別地。

  最最簡單的標準是:比如一個被認為綜合實力達到A級地強者,那麽他本身必須具備三種或者三種以上的單項異能,同時這些單項異能之中必須有至少一種達到了A級,和至少兩個B的單項。這樣在綜合實力判定上,才能算是真正地A級。

  而在綜合實力的級別判定,還有一種特征。就是級別越高,劃分的標準就更嚴格!

  比如一個綜合實力有C級的異能者,只要你身具一種C級異能就可以。因為D級算是正常人,所以C級只是異能者的入門級,自然要求不高了。

  但是上升一級,一個綜合實力B級的異能者,要求達到一種級單項異能和至少兩種C級異能。

  簡單的來說,就是如果你號稱綜合實力某一級,那麽你必須擁有一種這個級別的單項異能。和兩個次一級的單項。

  最低地標準是:綜合A級必須擁有一個單項A和兩個單項B。綜合B級必須擁有一個單項B和兩個單項C

  至於S級,則是高求更要了一層根據老田介紹的規則,必須擁有至少五種以上的異能。而且其中必須至少有兩項達到S級!和三個單項A級。

  所以,雖然老田本身都擁有一個單項地S,但是老田卻都不能算是S級。

  此外,還有一些細的劃分,比如有些異能格外的強大和實用,有些單項異能雖然級別高,卻並不實用,也會在判定綜合等級的時候有一些影響(比如那著名的廢柴四人組)

  通常來說,如果是戰鬥系的異能者。還要看一下綜合的戰鬥力指數。

  基本上來說,一個綜合實力達到S級的強者,就幾乎可以橫行天下,站在一切的世俗法則法規之上!!而傳說之中地X級則僅僅存在於理論之中。

  至於S級到底有多強陳瀟曾經也問過老田,老田的回答是:服務社和俱樂部這樣的世界排名前兩名的大組織,在組織�等級最高的“花牌”,一般都只有綜合實力A或者B而已,沒有綜合實力達到S級的。

  一個S級的強者如果做惡的話,那麽就可以輕易的卷起一場腥風血雨!

  試想一個S級地強者。等於兩個單項S加上三個單項A如果要做一個簡單的比喻的話,就等於是兩個老田加上一個秋隕再加上祝融和共工!!

  這樣算的話,光是想象一下就很

  陳瀟也是臉色一變!一個S級強者就已經比恐龍都少見了!何況是兩個?

  當初秋隕發狂的時候,都可以把一片倉庫炸成平地!現在兩個比秋隕強了幾個檔次的絕頂強者打架會是什麽場面?

  而旁邊唐櫻,隨後說出了一番話來上船之後,沒有找到內親王殿下她們,似乎她們跟隨那位李文景先生的直升機離開了。我沒有能趕上和她們一起,只好又上了一條救生艇只是我運氣不好。我的那條救生艇撞上了一條船陳瀟君。你知道我撞上的那條船上是什麽人嗎?”

  陳瀟搖了搖頭。

  唐櫻地臉色變了變,似乎還有些後怕地樣子:“是我們在船上遇到的。那個可以控制人行動地大大的腦袋的家夥!那個時候,他們有一條小遊艇,就一直在附近!而當時,我一看見是他們,心�就想這下可壞啦,可是沒想到的是,那個大腦袋的家夥卻仿佛並沒有想對我動手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的模樣可真可笑,他好像很畏懼很害怕的樣子,對著船上的一個人點頭哈腰,就好像我們的管家見了內親王殿下一樣的態度呢。我甚至感覺,那個大腦袋就恨不得想跪下去磕頭了。看他很害怕的樣子,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生怕被那個女人責罵呢。”

  “那個女人?”陳瀟問了一句。

  唐櫻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迷離起來,思索了會兒,才嘆了口氣。一臉由衷的表情:“唉那個女人,可真好看!”

  能讓這麽一個小美女都發出這種由衷的贊嘆來談論另外一個女人地容貌,自然是一件出奇的事情了。

  就聽見唐櫻隨後的語氣卻又是一變,變得充滿了畏懼:“當時那個女人就站在船邊,臉上還帶著笑我一輩子都沒見過像她那麽好看的女人呢。看見那個大腦袋對她很害怕的樣子,我還有些奇怪。心想,這麽一個好看的女人,有什麽可怕地。但是很快,我就知道啦!那個女人,是惡魔!”

  唐櫻縮了縮脖子。

  “怎麽了?”

  “她她制造了一場暴風雨!死了死了好多人呢!”

  唐櫻的小臉瞬間變得蒼白!然後,她斷斷續續的將當日的遭遇說了出來

  “大人並非是我們懈怠,實在是,沒想到那個人會在船上”大腦袋嚇得仿佛全身發抖。

  他的面前,一個猶如北歐神女一般的女人站在那兒。明明一臉嫣然的笑意,只是她笑得越發的嫵媚,面前的大腦袋就仿佛越發地恐懼。

  “是麽?有人?那麽你就退縮了?”女人用嫵媚的眼神瞥了大腦袋一眼。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你害怕船上地那個人,就不怕我了?”

  大腦袋表情一僵,心�卻嘆息:天知道上面會把你這個怪物派過來,如果早知道有你來當後援的話,我也不會退縮了你們是頂尖強者,有本事你自己去和船上那個女人單挑,在這�罵我算什麽

  他雖然這麽想,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那個女人卻仿佛能看穿大腦袋的心思,微微一笑:“怎麽?你以為我不敢去和船上的那個人單挑嗎?”

  她這麽一說。大腦袋頓時神色大變,不由得暗罵自己該死,卻險些忘記了面前這位S級強者可是會很多種異能的,天知道是不是也包括了讀心術!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那個自稱“海神”的女人了,她不再看大腦袋一眼,卻走到了唐櫻面前。

  唐櫻正在自己嘆息運氣不好,居然撞到了這些人的船上,一個大腦袋自己就不是對手了。何況對方這麽多人。只是從小受到嚴格訓練的唐櫻,卻依然緊緊的賺著一把短刀,心想實在不行地話,自己身為上辰一刀流的門人,寧願玉碎剖腹自殺,也不能受到敵人的折辱!

  當海神走到了唐櫻面前,唐櫻看著這個好看的女人站在眼前,握著短刀的手卻不由得松了幾分。海神盈盈一笑:“好可愛的女孩兒啊。”

  她說的古怪腔調的英語唐櫻只能勉強聽懂七八成,但是對方誇自己卻還是明白的。忍不住就說了一句:“你、你也很好看啊。”

  “哈哈哈哈”海神嬌笑了幾聲。笑得花枝亂顫一般,居然伸出手去。在唐櫻細嫩地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動作,唐櫻卻沒有躲閃,心中也生不出半點躲閃抗拒的意思,就這麽呆呆的任憑對方捏了自己一下。

  “好了,既然你們都怕船上的那個什麽高手,看來只好我親自去了。唉幸好上面讓我來了這�,否則的話,你們這些蠢貨,還真的會把事情辦砸了呢。”

  說完之後,這個女人就從唐櫻身邊走過,然後蹭的一下,縱身跳進了海水�!

  她如水的動作優美的猶如一條劍魚一般,輕松地分開水面直接滑了進去,甚至不曾濺起半點水花!隨即這個女人從水�浮出半個身子來,看上去就仿佛神話之中地美人魚一樣,她在水中嫣然笑道:“你們這些人,快開船離開哦,否則一會兒丟了小命,我可不管!哦,對了,這個小妹妹我很喜歡,放了她走吧。”

  說著,她居然還對唐櫻笑了笑:“小妹妹,快走吧。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子,葬身大海可不好哦。”

  “然後呢?”陳瀟皺眉。

  “然後那個大腦袋就真地給了我一條小舢板,把我放了。”唐櫻哆嗦一下:“但是我還沒能劃遠,就看見”

  唐櫻才被放下到小舢板�,就看見大腦袋的那條遊艇,忽然就啟動了馬達。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全力朝著遠處飛快的開去,那樣子,竟然帶著幾分倉惶的味道。

  唐櫻正好奇之中,就看見那個女人已經消失在了海面之下!

  海面下,隱隱的可以看見一條水線,就仿佛魚雷一樣比魚雷的速度還快上了三分,飛速地朝著後面那條正在沈沒的維多利亞號而去!

  巨大的維多利亞號正在下沈,船體不時的發出嗚嗚的低沈的撕裂聲。那是船體內部因為扭曲和鋼筋斷裂而發出地最後的動靜了!

  下沈的郵輪的周圍,海面上遍布了百十條救生艇,密密麻麻的漂浮在了周圍。因為人數太多,而且因為慌亂之中,很多救生艇上甚至沒有船員來掌控,那些上了救生艇的人,很多卻不會劃船,而是停留在了原地。

  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危險!

  因為巨大的維多利亞號一旦下沈,那麽就會帶氣一片巨大的漩渦!在漩渦附近地這些小救生艇如果不能及時離開的話,很容易就會被漩渦卷入海�!

  唐櫻眼睜睜的看見海面下地那條“魚雷”飛快的竄到了一片救生艇的邊緣,這才停了下來。

  隨後。遠遠的,能看見那個女人從海水�浮了出來,就這麽靜靜的站在了海面之上!

  她的雙足仿佛就站在海水平面上,淩波而立,加上她原本就那麽好看,真的就仿佛從海�鉆出來的神女一般!

  而接下來,這個神女的動作,卻讓心中還有些沈迷地唐櫻陡然如墜冰窖!!

  “海神”立在波濤之上,忽然就輕輕的擡起了雙手。猶如舞蹈一般,輕柔的手臂輕輕搖曳,又仿佛在召喚什麽

  隨後,原本還算平靜的大海海面,陡然就發生了變化!!

  唐櫻能清晰的感覺到,平靜的海濤忽然就變得激烈起來!海面上陡然洋流開始急遽起來,海水波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大!隱隱的就能看見遠處的海面就飛快地高了起來!

  那遠處的海平面忽然漲高,開始唐櫻還有些迷糊。但是隨即就隱約的聽見天邊仿佛傳拉了隱隱的雷鳴聲!那聲音就仿佛悶雷一般。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密集的一連串!聲音的方向。正是遠處高漲的海平面那�發出的!

  那遠處的海平面越升越高,最後就這麽看上去,居然仿佛就猶如一面高高地�壁一般!只怕有十幾米地高度了!

  這個陡然的變故,開始救生艇上地人們沒有察覺,但是隨著海面的浪濤漸漸大了,終於有人看見了遠處升起了巨浪!一時間,頓時海上充滿了人們絕望的尖叫。

  唐櫻已經嚇得全身發抖了!

  終於,隨著那個女人手臂的搖動,遠處那仿佛靜止的“海�”,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隨即瘋狂的朝著這�席卷而來!!

  十幾米高的巨浪,陡然狠狠的壓了過來,看上去仿佛還很遠,但是卻幾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近了。

  眼看那巨浪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呼嘯而來,不少救生艇上的人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而唐櫻也已經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從正在沈沒的維多利亞號上傳來了一聲清亮而綿長的喝聲!

  那聲音仿佛並不大,卻清清楚楚的響撤了整個海面,幾乎所有人都聽得見!

  “什麽人,敢在我眼皮下動手!”

  隨後,就看見一條人影忽然就從龐大的維多利亞號上飛快的竄了起來,猶如一道閃電一般,然後朝著迎面而來的巨浪狠狠的射了過去!

  整個海面之上,就仿佛忽然空氣之中發生了一次劇烈的振蕩!那場面就好像是核彈爆炸之後的圓形沖擊波一樣,只是這沖擊波的擴散卻並不是朝著海面,而是無數氣流飛快的沖天而起,然後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在那巨浪咆哮而來地迎面方向上。迅速的凝結了起來

  轟!!!!

  這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幾乎把所有海面上救生艇�的幸存者都驚呆了!

  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副奇異的場面:

  在前方,那咆哮而來的巨浪,狠狠地撞在了一面仿佛看不見的透明的巨大�壁之上!就仿佛在巨浪的前方,有一個隱形的防護罩攔住了巨浪的肆虐!

  巨浪拍打在了那一堵無形的氣流盾罩上。頓時轟然粉碎,但是如此強大的一道狂濤,力量何等巨大!大家就聽見了空氣之中傳來了一連串炸雷的聲音,那聲音震得不少人都瞬間失聰了!

  隨即,那空中,透明地防護罩也轟然碎裂,無數氣流四散奔流起來,咻咻的聲音不絕!

  而轟然粉碎的巨浪雖然被瓦解了,但是滔天地水花碎裂開來四處飛散。頓時天空就仿佛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那個海神神色不變,輕輕一笑,一個柔媚的聲音就遠遠的傳了出去。

  “果然是一位強者呢。”

  她的身形飛快的竄到了半空之上。對著遠處的那個人影輕輕一笑,手指一引,頓時天空之上原本還明朗的星空,陡然凝集出了無數的雲流!那雲流似乎是憑空忽然出現而來的,其實卻是無數海上地水氣被瞬間蒸發上去,很快就聚集成了一片一片潮濕而厚重的降水雲層!

  隨即一條一條電流在雲層之中如蜿蜒的蛇一般展開來,電流在頭頂天空劃過,下面的海上眾多幸存者都是面無人色,只以為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此刻。哢的一聲,一條電流忽然就從天而落,瞬間將黑暗的天空點亮!

  借著這一瞬間的光芒,唐櫻看清了,天空之中,剛才那從維多利亞號上飛出來,施展出一面透明的氣罩,為大家擋住巨浪的人影,赫然是一個猶如農婦一般地女人。

  那個女人站在天空之中。此刻在層層閃電之下,卻恍然猶如神靈一般!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那位血孔雀了!

  只是當時唐櫻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眼看那一條閃電當頭劈了下來,直落孔雀的頭頂,孔雀哼了一聲,擡起手來

  明明那條閃電已經擊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孔雀卻仿佛只是揮了揮手,無形的閃電就被她劈手淩空抓住了!

  然後甩手一丟,就看見一條閃電猶如光斧一般。被她狠狠的射向了遠處的海神!

  海神身體輕輕一閃就躲了過去。隨即冷冷一笑:“會抓閃電麽?看你能抓多少!”

  她雙手對著天空一指,頓時天空雲層之中。無數電流密布,然後轟的一聲,就看見萬條金蛇翻滾,也不知道有幾十條閃電,從各個方向密集的轟了下去!

  而下方海面上,正是密密麻麻地無數地救生艇!

  孔雀頓時臉色一變,她的身形忽然在半空之中陡然化作了一片殘影!就仿佛會分身術一般,瞬間一個人就化作了數十條人影,然後四散朝著周圍無數落下地閃電激射而去!

  就看見天空之中電光大作,乒乒乓乓的雷鳴聲不絕於耳!

  孔雀的這個分身術固然是驚艷無比,就看見那數十條閃電,卻有近乎九成都被她強行攔截了下來!閃電在空中引爆,頓時仿佛形成了一面交集於天地之間的電網!!

  但也依然有那麽三五道閃電落在了海面之上,頓時猶如天空降下的厲斧,劈在海面救生艇密集的地方,轟然引爆,頓時電光就將幾條救生艇吞沒


  第一百六十五章  言過其實

  “那兩人打起來的動靜,真的可是嚇人難道是神靈顯世了麽?”唐櫻說道這�,身體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就朝著陳瀟靠了過去,雖然陳瀟此刻比她還虛弱,但是在這個小妞的心中,卻已然吧陳瀟當成了主心骨。她撇了撇小嘴,有些後怕的說道:“那個女人,真的好像惡魔一樣,她只是擡了擡手,就殺了那麽多人”

  她說的“那個女人”自然就是指的那個自稱“海神”的女人了。

  陳瀟點了點頭,此刻躺在救生艇上,他卻是最輕松的一個,旁人都要劃船,而船上唯一不用劃船的,就只有兩人,陳瀟自然是不用劃船的,而另外一個,卻是這一行幸存者之中那個已經嚇了傻了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大概是驚嚇過渡,這幾天跟著她們在一起,吃飯睡覺,都要旁人招呼才行,否則就一聲不吭的坐在那兒發呆,甚至連挖沙蟹都不會,仿佛就已經是一個癡呆兒一般。

  原本對於這個吃白飯的,另外幾個女人自然是大大不滿,不過那一對老夫妻卻甚是善良,把自己的食物和淡水分給了這個女孩。

  陳瀟卻是此刻最舒服的一個,張小桃很是細心,卻又在上船之前,抓了不少樹枝來,給陳瀟的身上紮了一個架子,雖然海上陽光直射,眾人都是被陽光曬得面紅耳赤,陳瀟的情況卻略微好一些。

  他沈吟了會兒,擡起眼皮看了看煙花:“煙花前輩,那兩位S級強者,一位是您身邊的那位前輩吧,另外的那個,卻又是誰呢?”

  在異能界,別說是S級了,能混到B級強者。就已經幾乎是可以橫行一方的主兒了。比如之前黑騎士的秋隕,還有那個獨來獨往的木乃伊夜叉。都已經算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了。

  而到了S級——傳說之中的級強者,那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人物!這樣地人物,自然是有著無比顯赫的名聲了!比如煙花身邊的那位“血孔雀”,光是名字就能嚇得那個大腦袋慌忙退卻。

  而那個自稱“海神”的家夥,想來不會是無名之輩。陳瀟算是異能界的新人,不知道也算正常,但是煙花這個無所不知的家夥,卻是一定知道地了。

  只是聽了陳瀟的問題,煙花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抿嘴想了想,卻搖搖頭,語氣很輕描淡寫的樣子:“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陳瀟聽了。不由得心中苦笑。

  可憐地人嗎?堂堂地S級。居然被這位煙花說成可憐地人這樣地“可憐人”。那麽恐怕全異能界地人都很願意去當這種“可憐人”吧。

  “等地夠久了吧。孔雀大人。”

  海神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不得不說。她地這個姿勢。如果在男人眼中看來。只是說不出地誘人和風情。但是落在孔雀這個農婦地眼中。就是當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孔雀已經找了一個枯萎地樹幹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天上地雲。仿佛那枯燥地雲彩。都要比面前這個風情萬種地女人要精彩百倍。

  海神眼看孔雀不說話。也不生氣。又是淺淺一笑:“孔雀大人。我地時間可有限。總這麽等下去可不行好了吧?你地那些朋友走地夠遠了吧?”

  “放心。如果你能擊敗我。憑你地本事。追上她們不難。你自然可以把她們趕盡殺絕。”孔雀終於低頭看了這個海神一眼。淡淡道:“如果輸地人是你。她們走了也就走了。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海神怔了怔,卻拍手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孔雀大人,說的真是有道理。我知道你是想等她們走的再遠一些,以免我們打起來嗯,你們東方人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啊,我想起來了,叫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對吧?”

  聽著海神用艱澀生硬的中文說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八個字。孔雀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終於站了起來:“差不多了吧。”

  眼看這位昔年名滿天下的血孔雀站了起來,海神立刻收斂起了一身地慵懶,眼神陡然嚴肅了起來——說笑歸說笑,故意做出那副懶散的做派也算是心理戰的一種,可是真的要動手,這位當年用無數異能高手的血堆砌出來的“血孔雀”,可不是個軟柿子啊!

  “那麽就開始了哦。”

  海神的眼波流轉,明明是醉人的眸子,卻流露出幾分森然的殺氣來,隨後就看見她仿佛嬌嗔一般地輕輕跺了跺腳,嬌笑道:“孔雀大人,可要手下留情啊!”

  說著,她嬌嫩地赤足在地上只是那麽跺了兩跺,腳下的地面都陡然狠狠地晃動了起來!就仿佛劇烈的地震一般!

  隨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被她踩的地方,立刻瘋狂的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裂紋!

  大地居然被她這麽一腳踐踏下去,就一腳踏成了兩段!!

  轟然振蕩之中,就看見周圍地面上的灌木紛紛翻飛,地表瞬間塌陷,無數樹叢都立刻掉落了下去!

  而孔雀所在的位置也正好是裂縫延伸的位置,孔雀立刻深深吸了口氣,身體立刻飛上了十幾米的天空!

  再看腳下,那小小的島嶼,就仿佛被天地之間一柄巨大的無形的刀,狠狠的劈開成了兩半!!

  仿佛一個面包被切開了一般,腳下那個島嶼,在劇烈的轟鳴之中,霍然朝著兩邊塌陷了下去!隨後周圍的海水湧了進來,不到片刻,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

  孔雀看在眼�,心中也是凜然:這個家夥,實力倒真的不容小覷!

  海神一腳將一座小島踏翻了,她卻是不怕水的。身子一閃,就沒入了滔滔海浪之中。

  此刻茫茫大海上。只見碧波萬�,卻哪�還有什麽島嶼陸地的存在?

  孔雀心中凜然她知道自己的弱點,如果是在陸地上,自己自然是不怕對方。但是在茫茫大海上,自己無法落地,只能靠著異能保持飛行。對方卻可以自由的在海水�馳騁。對方自號“海神”,想來自然是在海水之中頗有一些特殊的本事。

  此消彼漲,對方在最擅長的環境�,自己卻還有分出一部分力量來保持飛行,未動手,就給對方占了幾分便宜了。

  這個海神出手也真有決斷,一聲不吭,就先陷了一個島!

  聲音從下方傳來:“孔雀大人,我就在這�。你要下來嗎?”

  就看見海面下,忽然鉆出了一個腦袋,海神泡在水�微笑。

  孔雀哼了一聲。沒說話。海神卻嘆了口氣:“孔雀大人不肯下來,那麽我只好先動手啦。”

  就看見她輕輕一笑,隨即這一片海面方圓數百米,忽然在原本平坦地海面上,鼓起了一個一個的密密麻麻的水泡來!隨後就看見無數水泡翻滾破裂,水聲呼嘯,就猶如高壓水龍打開了一般的那種尖銳的呼嘯聲,一個一個水泡之下,百十道水箭凝聚而成。朝著天空孔雀所在的地方狠狠地激射而去!

  聽見這些密集的水箭破空的聲音,就可向而知其中的力道是如何的驚人了!

  孔雀的眼睛瞇了起來,身體忽然原地飛快的旋轉了起來,瞬間她的高速旋轉,就將周圍的空氣帶出了一股強烈地氣流漩渦!身邊頓時就形成了一片氣流層來!

  百十道水箭幾乎無一落空,全部射在了那氣流漩渦之中,卻看見天空之中水花四射,一道一道水箭被全部彈了開來!

  孔雀人在半空,身體立刻停了下來。雙手合在胸口,冷笑道:“小海蛇,躲在水�就可以了嗎?看我把你逼出來!”

  說完,孔雀的雙手陡然張開,口中輕輕吐了口氣

  轟!!!!!

  一聲劇烈的振蕩聲,猶如爆彈一般在她地掌心炸開!

  隨即就看見一道猶如光柱一般的氣流沖擊波從她的掌心激蕩而出,狠狠的朝著下方的海面掃讓而去!!

  海神看見那沖擊波的力量,立刻眼神一變,陡然身體就朝著一旁狠狠的滑了開去

  沖擊波狠狠的撞進了大海之上。轟的一聲。就猶如一枚當量極高地水下炸彈爆裂了一般!沖擊波的力道直狠狠的撞進了水下只怕有百米深!!然後在深水之中狠狠的爆裂開來!

  就看見這一片海面,陡然之間。水下翻滾出了無數的氣浪,咻咻咻咻的朝天竄息而去,然後陡然,一個爆炸的沖擊波在深水之下展開,沖擊波擴張的力道,將這一片區域的海水瘋狂地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肉眼可見這一幕奇觀:方圓數百米的範圍,這一片海域的海水,猶如被一種違背了常規的力量,狠狠的排了出去!瞬間,中間的海面就飛快的下降而去,然後仿佛海水之中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那海神原本已經下到海水之中,卻依然被沖擊波掃中,只是她卻張開了雙臂,全身山下包裹了一層隱然的猶如水流一般的防禦罩一樣地東西,在沖擊波地爆炸之中,四周的海水被瘋狂地排幹了,那沖擊波的力量何等驚人?只是她卻站在沖擊波的中央,巍然不動!

  只是腳下卻幹了!海神站在海底的地面,海水被瞬間排幹之後,海底的礁石,海草,珊瑚等等全部裸露在了空氣之中!

  天空的孔雀哼了一聲,雙手交叉,嘴角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來:

  “真空!切!”

  嗡!!擴散了出去!

  就看見周圍那被排擠而出的海水,在被沖擊波排擠之後,瞬間造成了這一片海域的幹涸,隨後就要倒灌回來,但是孔雀的“真空”技能施展開來之後,那一道能量圈擴散了出去,就猶如一個金剛箍,在這一片幹涸的海域周圍,牢牢的縮死!

  外圍的海水的倒灌,頓時就被這能量頂了回去!

  而中間的這片海域。就仿佛在這茫茫大海之中,形成了一個真空地碗狀!周圍的海水任憑如何呼嘯,卻再也流淌不進來了!

  孔雀從天上落了下來,落在了海神面前的十米之處,冷冷道:“小海蛇,離開了海水。你還有什麽本事嗎?”

  海神撤掉了身上的那個水流一般的防禦罩,看了看孔雀,嘆了口氣:“孔雀大人就是孔雀大人不過”

  她忽然退後了一步:“你真的以為我只會玩水嗎?”

  說完,她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孔雀張開了櫻桃小口。

  她地一雙嘴唇豐厚而柔美,只是此刻開口,吐出的,卻是殺人之音!!

  孔雀一看她的姿勢,心中立刻一動

  隨即。果然!就看見這個海神的面前,空氣之中陡然狠狠的波動了一下,她不過是開口尖叫了一聲。居然就瞬間引發了一圈音障強大的音波沖擊流,猶如一團漩渦,狠狠的砸向了孔雀!

  音波攻擊!

  嗡的一聲!那音波所經過的地方,海底地巖石和珊瑚都在音波之中紛紛承受不住強烈的音頻振蕩而碎裂!其中一些珊瑚更是直接就化作了粉末!

  孔雀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奇異地眼神,身體頓時就被音波正面狠狠的撞上!就看見她只來得及雙手張開,在面前飛快的分出了一道氣盾,身體就已經直接被音波撞得超後直飛了出去!猶如炮彈一般,呼嘯而出!

  在這一瞬間,孔雀身上得那套粗布的農婦外套。還有腦袋上的土�土氣的發髻,瞬間就被音波的振蕩之下出現了無數碎片!

  砰!!

  孔雀這一飛,直接飛出了數百米,在這個海碗的邊緣狠狠的撞了出去,直接一頭砸進了滾滾地海水之中!

  海神閉上了嘴巴,深深的喘了兩口起,卻神色絲毫沒有輕松,而是一臉凜然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努力側耳,仔細的傾聽著什麽

  片刻之後,她忽然臉色一變,身體原地一閃,居然以一個瞬間移動,直接就閃到了左側的十米之外!

  而她的身體才剛剛瞬移開,就看見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原地,腳下的海底地表陡然爆裂開來!一團淩厲地氣爆,將這一片海底的地表都爆出了一個大坑!

  孔雀身體直直的一頭從下面竄了上來!

  “哼!你躲的倒是快!”孔雀擡起手來。擦了擦嘴角。

  她的嘴角。一絲淡淡的鮮血流淌了出來。她反手為刀,遠遠的對著海神狠狠的劈了下去!

  海神立刻身體再次瞬移。卻看見她原來站立的地方,空氣陡然割開,身後地原本一快海底地巖石,無聲無息就被分成了四塊!

  “躲得了嗎!”孔雀冷笑了一聲:“真空連斬!”

  她手�一記虛劈之後,就收回了手負在了身後。

  而海神在瞬移之後,原本以為躲開了對方的一記虛劈,可當瞬移到了十米之外,卻忽然臉色再次一變,身體再次原地消失,而她才一消失,腳下地一片珊瑚就被卷成了碎片!!

  海神一口氣連續做了足足十二下瞬移!變幻了十二次位置,每一次瞬移的距離都超過了十米以上!如果是陳瀟在這�,只怕會看得連連嘆息了!這樣的頻繁的瞬間移動,恐怕就算是以擅長瞬間移動的夜叉都做不出來了!!

  可海神卻無比郁悶的是,自己無論如何瞬移,對方的真空斬卻總能瞬間就找到自己的坐標!仿佛那個真空斬上有精密的追蹤系統一般,無論自己如何躲閃,都猶如附骨之蛆一樣死死的跟著自己!無論自己躲到何處,立刻就隔空追了過來,自己至少稍微遲了哪怕半秒,恐怕就要被擊中了!

  她一口氣連做了十二次瞬移,終於明白了其中的訣竅!

  心中更是駭然!

  按理說,就算對方有辦法算準自己的瞬間移動後的躲閃位置,連續出招追著自己打,那真空斬射過來的速度,也絕對不可能比自己瞬間移動都快!

  而自己每次瞬移才變幻位置,對方的真空斬瞬間就到面前,這絕對不是對方後發制人了!

  想通了此節,海神心中無奈,第十二次瞬移之後,終於咬牙,全身那水流一般的防禦罩再次亮了起來,卻擰腰立在原地,不動了!

  砰!

  一斬重重撞在海神的腰間,她不由得臉上露出幾分痛楚的表情來,身體連連後退幾步,卻還是穩穩站住了。

  “好一個孔雀大人!原來您的真空斬,居然還可以附帶空間穿越異能的!”

  海神吐了口氣,腔調也不如剛才那麽輕松了,顯然也是吃了點兒小虧。

  孔雀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

  她的真空斬的確不是那麽簡單的,一記斬出,附帶上了空間的異能,對方就算是會瞬間移動,自己的攻擊也能隨著對方的瞬間移動而同時穿越空間瞬間移動到對方的身上!

  這一招,用來對付擅長瞬間移動的敵人,卻是屢試不爽。

  你不是會瞬間移動會躲閃嗎?我的刀也會瞬間移動!看你躲不躲得開!

  “哼,孔雀大人,不過您的實力,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差了一點兒啊。”

  海神站直了身體之後,嘴角抿了抿,浮現出一絲微笑來:“你的確很強,但是卻好像沒有傳說之中那麽強啊。言過其實,言過其實啊!”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5:22

  第一百五十六章  絕不丟下你

  盡管島上的淡水並不多,但是張小桃依然堅持取了一些淡水來,用來給陳瀟擦拭傷口。

  雖然沒有醫療用品,但是至少這樣清洗一下傷口,可以降低感染的可能性。

  在淡水緊張的情況下,她的這一做法遭到了其他幸存者的強烈反對。

  其他的那些幸存者�,四個女人之中有兩個是白人,另外兩個黃種女人,其中一個還是韓國人,最後的那個則是新加坡人。兩個老人則是上海的,本來是借著這次機會旅遊的。最後的那個小女生則是一個中國女孩,看她身上的穿戴仿佛是一個富家子弟,這點從她手腕上的那支卡迪亞腕表就能看得出來,只是這個女孩子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直有些呆滯。

  張小桃用淡水給陳瀟擦傷口的舉動遭到了那個韓國女人的強烈反對,兩個白種女人也保持了沈默,但是很顯然,她們的神情對張小桃的這種“浪費”的舉動非常不滿——這麽點水,人喝都未必夠,怎麽還能用來洗?

  面對這些指責,張小桃只是冷笑一聲:“你們都忘了在救生艇上!如果不是他出力幫我們擋住那些暴徒,我們早就掉進海�了!”

  面對張小桃的冷笑,這些人才終於無話了,只是看著張小桃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滿。

  對於這些,煙花只是淡然處之,並不發一言,只是淡然的微笑。

  雖然只是一幫老幼和女人,但是在絕境之中,人總是會迸發出一些掙紮來的。幾個女人在島上四處尋找了會兒,居然在那個矮破下找到了一個山洞

  其實這個地方說是“山洞”實在勉強了一些。不過就是因為某種地質變化而產生地山體坍塌。造成了表面凹進去了那麽一塊。雖然山洞足足有七八米深。但是卻有一小半暴露在露天。頭頂並沒有山體遮擋。上面地掩飾坍塌掉了。就仿佛一個漏瓢一樣。

  不過。這總比一幫人坐在沙灘上被陽光暴曬要好地多。而且。在海上。晚上氣溫還是蠻低地。

  一幫人立刻行動。轉移到了那個山洞�。

  只是在分配空間地時候。又產生了一些糾紛。

  山洞就這麽大。只有最�面地一塊地方可以遮風擋雨。也不過只夠容納五六個人而已。至於其他地人。就只有坐在靠在洞口外面地地方。這一部分掩飾已經坍塌了。如果晚上下雨地話。那就只有被淋地份兒了。

  探路地是那兩個白人女子。她們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最�面。雖然歐美人講究所謂地“人權”。但是此刻面臨絕境。卻也仿佛顧不得這麽許多了。

  還是那句話,當文明的外衣被撕掉之後,人,其實就是動物。

  隨後那個韓國女人和新加坡女人也擠在了�面。那一對老夫妻只能嘆了口氣,不過老人還算善良,沒忘記拉住了那個年輕的已經嚇得半傻的女孩一起坐在了洞口的左側。

  而右側,就留給了陳瀟等三人了。

  陳瀟是被煙花和張小桃架著過來的。他腳步已經虛浮無力,因為一場發燒之後,他全身上下委實沒有半分力氣了。

  更讓陳瀟無奈的是就連念力也無法使用了。

  念力的根基是人的精神力,而陳瀟在重傷之下,精神萎靡不振,哪�還有足夠地精神力來凝聚成念力傷人?

  此刻的他,別說是凝聚念力傷人了,只怕想用念力搬動一根樹枝都未必能做到。

  島上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晚餐是大家從沙灘上挖出來的幾只沙蟹。剝開了之後。在海水�洗幹凈了,然後生了火烤了一下,就這麽生吞下去。

  可惜這片沙灘並不大,能挖到的沙蟹也實在有限,幾個女人忙碌了一個傍晚,也不過只找到了二十多個而已。

  這些沙蟹的個頭不過只有一張名片那麽大,小一些的甚至體積只和硬幣相仿。這麽一點東西,實在不夠這麽多人吃飽的,只是聊以充饑罷了。

  更讓其他人不滿的是。因為陳瀟是傷員的緣故。張小桃拼著和那幾個人吵了一架,最後給陳瀟一個人爭取到了四只沙蟹。

  雖然其他人不滿。但是畢竟陳瀟之前算是救了眾人,余威仍在。不過陳瀟從對方越來越不滿的眼神看出來,只怕過不了多久,這些人就顧不得這麽多了吧

  晚上的時候,山洞�地幾個女人半夜在哭泣,聲音陳瀟聽得很清楚,他聽著女人們的哭泣,心�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人性,善耶?惡耶?

  倒是扭過了頭——他無法翻身,只能勉強扭過頭去,卻看見就在身邊,靠在山洞�壁上的張小桃,卻沒有睡,只是睜著那雙大眼睛,靜靜的看著自己

  第二天一早,陳瀟從睡夢之中醒來,就聽見張小桃憤怒的大聲和人爭吵著什麽,山洞�,幾個女人的尖銳的叫嚷聲,讓陳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張小桃氣得滿臉漲紅,卻終於委屈的走了回來,狠狠地一腳踢在旁邊的巖石上,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委屈的說道:“她們真沒良心!只會欺負人!”

  “怎麽了?”陳瀟張了張嘴唇,因為缺水,嘴唇幹裂,喉嚨�仿佛有一把火。

  “她們”張小桃一邊流淚,一邊訴說,同時憤憤的朝著洞�望去。

  原來,大概是昨晚睡在山洞�的四個年輕的女人做了什麽商量,早上的時候,宣布了一個“決定”:

  島上的一切資源,淡水和食物,必須按照人頭進行公平的分配!任何人不得受到特殊的待遇。像陳瀟那樣用淡水擦洗身體的事情,堅決不允許發生了。

  還有食物。必須按勞分配。昨晚的沙蟹,雖然也有張小桃和煙花地勞動成果,但是畢竟陳瀟是一個不能動彈的重傷員,所以晚餐的時候,占用了一部分其他人挖出來的沙蟹。

  “什麽公平分配!她們幹脆就是希望你不存在好了!如果不是你的話,她們早就掉進海�餵魚了!沒良心的混蛋!”張小桃氣得哭著。

  陳瀟只是笑了笑。他躺在那兒,神色從容。

  “你不生氣嗎?”張小桃俯下身體,擦了擦陳瀟地嘴唇說來好笑,昨天給陳瀟擦身體用的東西,卻是張小桃張大小姐的貼身內衣,島上實在沒有什麽幹凈的東西了,唯一只有姑娘家的貼身衣服還勉強能用一下。

  看著張小桃拿著她的紋胸上撕下來的棉紗,蘸了水給自己擦嘴角,陳瀟仿佛笑了笑。眼神�多了一絲戲謔,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仿佛帶著一絲冷漠。

  “人情事故向來如此。我習慣了。”

  其實陳瀟心中倒是真的看得很開。

  人麽本性總是自私的。

  當初自己父母死了之後,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家�的家產,房子,汽車都被收了之後,那些親戚還不是人人多躲之不急?

  至於現在這種情況,人性的反應而已。

  在這樣地情況之下,“高尚”這兩個字,太過縹緲了。

  就連有血脈關系的親戚都可以對你冷漠。更何況這些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呢?

  就算自己之前救過她們,又如何?在生死存亡面前,有幾人能做到無私?

  想到這�,陳瀟忽然心�一動,看著面前的張小桃。

  這個女孩子現在還能對自己如此好,恐怕,再過兩天,食物和淡水進一步匱乏的時候,會不會也對自己改變態度呢?

  陳瀟忽然不想繼續想下去了。

  煙花。依然如一個旁觀者一樣,在一旁冷冷的觀望著。

  張小桃爭吵也好,和�面的人理論也罷,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

  這一天,張小桃和煙花在沙灘上奮力的尋找食物,可憐這個上海大城市�地女孩子,原本纖纖的十指,都因為在沙灘上挖沙蟹而磨破了。指尖上流出了鮮血。

  中午回來的時候。她卻竭力做出了一副笑臉來,然後將五六個沙蟹抖落在了陳瀟的身邊。卻是已經用海水洗幹凈了的,她笑著剝開,被火烤過的蟹肉白白嫩嫩,因為又是海水浸泡過的,自帶著淡淡的鹹味,吃起來也很是鮮美。

  只是陳瀟看見了張小桃指尖上磨存的傷口,不由得心�緊了一下,卻擡起頭來,看著張小桃眼角地淚痕,皺眉道:“你怎麽了?又哭了?”

  張小桃背過身去,抹了抹眼睛:“沒有!”

  “怎麽了?”陳瀟咳嗽了兩聲。

  “她們她們太欺負人了!”張小桃終於撐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了陳瀟的身邊,腦袋靠在陳瀟的肩膀上。

  原來,在沙灘上尋找食物的時候,那幾個女人又弄出了一個什麽所謂的“劃分地盤”的主意。

  這沙灘原本就不大,能有多少沙蟹?幾個女人居然劃分了地盤,指定了張小桃和煙花只能在最邊緣的地方挖掘。那個地方又靠近巖石,沙礫粗大,顯然不適合沙蟹棲息。

  人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了爭奪哪怕多一口食物,當真是什麽臉面也顧不得了。

  張小桃雖然想和對方爭執,但是對方是四個人,自己這一方只有她和煙花。

  而且煙花卻一直都是那副沈默的樣子,張小桃和人爭執地時候,她也不說話。還讓張小桃有些心中隱隱地不滿。

  她雖然性子潑辣一些,但是以一對四,自然就落了下風,最後雙方還發生了一些推推桑桑的肢體接觸。

  “好了,沒事地。”陳瀟苦笑了一聲,擡起手來,輕輕的落在了張小桃的肩膀上。雖然這個動作牽引了傷口。然他疼的冷汗直流,但是臉上卻依然竭力做出溫和的微笑。

  陳瀟能感覺到自己地虛弱,而且,經過了昨晚的一夜休息,今天自己的身體非但沒有半點好轉,反而越發的虛弱了。躺在這兒,有的時候,甚至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吃飯的時候,張小桃今天地收獲並不足夠,倒是旁邊的那一對老夫妻,悄悄的遞過來兩只烤熟的沙蟹,讓張小桃感動得當場就再次落淚。

  晚上的時候,陳瀟只吃了兩口,就再也不肯進食了。任憑張小桃如何軟語相求還是威逼利誘。陳瀟都不肯再張口。

  倒是煙花一句話,讓張小桃乖乖的把剩下的食物吃了下去。

  “你不吃的東西的話,你如果餓倒了。誰來照顧他?”這句話果然比什麽都管用,張小桃雖然依然憤憤地樣子,卻不得不一口一口把陳瀟省下的食物吃了下去。

  第三天的時候,上午,張小桃焦急地發現,陳瀟又開始發燒了。

  他的傷口終於開始了感染,胸口中槍的位置,傷口周圍的肌肉開始潰爛了!

  因為缺乏淡水清洗傷口,加上衛生條件的限制。傷口甚至發出了一股淡淡的腐爛的臭氣。摸著陳瀟滾燙的額頭,張小桃哭得淚流滿面,可是那四個女人仿佛早就做好了準備,緊緊的看守著那個水坑,死活不肯讓張小桃取水來給陳瀟清晰傷口。

  到了晚上地時候,陳瀟才醒來,卻看見張小桃正在拿著棉布給自己擦洗。

  “你哪�來的水?”陳瀟的嗓音已經聽不出形兒了。

  “我”

  “她把自己今天分到的喝的淡水給你了。”煙花在旁邊淡淡道:“還有我的。”

  陳瀟嘆了口氣,看著張小桃,女孩子垂著頭。也不和陳瀟的眼神接觸,只是靜靜的給陳瀟擦洗傷口,盡管動作已經竭力的輕柔,但是畢竟觸碰傷口還是很疼痛地,可是陳瀟卻一聲不吭。

  看著張小桃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張小桃做完了一切,卻轉過頭去,背對陳瀟,不說話。

  陳瀟扭頭看了看煙花。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太有了。只是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眼神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到底,我們的未來究竟怎樣?你是預言家啊!”

  煙花淡淡一笑。依然帶著歉意,緩緩搖了搖頭。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的命運,我根本看不出來。”

  張小桃從灌木叢�弄來了一大堆幹燥的樹枝樹葉,鋪在了陳瀟的身下。但是夜晚的寒氣依然讓陳瀟地發燒癥狀越發明顯了。

  已經是來到這個島嶼地第三天晚上,依然沒有搜尋人員的出現,眾人心中地希望也漸漸的流逝。

  絕望之下,人能幹出什麽,就很難說了!

  晚上的時候,�面的四個女人把主意打到了那個已經嚇傻了的小女孩的身上,那個韓國女人帶頭搶了小女孩的淡水,那對老夫妻雖然有心庇護那個孩子,但是一對老夫妻,畢竟不是四個年輕力壯的女人的對手。

  幸好,礙於陳瀟留下的余威,她們還不敢來搶奪張小桃的食物和淡水,不過看她們越來越暴躁的眼神,恐怕明天怎麽樣,就難說了

  第四天的上午,陳瀟靠在山洞�,他早上難得從昏迷之中醒來了,張小桃正在一旁拿著棉布蘸了冰涼的海水,給陳瀟擦拭滾燙的額頭。

  忽然,從海灘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驚喜的歡呼!仿佛是那個幾個女人發出的!

  然後,就聽見樹叢�嘩嘩作響,卻是煙花飛快的跑了回來!

  煙花的臉色略微有些波動,眼神仿佛有些憂慮,飛快的走了過來:“有船來了!”

  張小桃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驚喜的呼道:“有船?我們得救了!!!”

  “不是!”煙花的臉色很陰沈:“恐怕恰恰相反!”

  她看了陳瀟一眼,緩緩道:“同樣也是一條救生艇!只不過那條救生艇上,全部都是男人!!”

  陳瀟一聽煙花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她眼神�那股憂慮的緣故了!

  救生艇!男人!!

  船上的救生艇,都是讓婦女兒童先上的!而一條救生艇全部都是男人?那意味著什麽?

  很可能,是一群男性的乘客,最後撕破臉皮,強行搶到的一條救生艇!!

  既然化身成為了暴徒,那麽這麽一船人,漂泊到了這個島上,恐怕對於島上現有的幸存者來說,就未必是什麽好事了!

  陳瀟的臉色變了數變,忽然就道:“小桃!快!我們離開這�!進林子深處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沙灘的方向,原本幾個女人興奮的尖叫歡喜的呼喊的聲音,陡然就變了!驚喜的呼喊,忽然變成了淒厲的慘叫和哀嚎!

  其中,還有幾個男人興奮而瘋狂的喊叫:

  “有人!島上有人!是女人!女人!!”

  “食物!!食物在哪�!!!”

  陳瀟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煙花看著陳瀟,又看了看已經有些惶恐的張小桃,嘆了口氣:“現在走的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快走!躲到林子�去!”陳瀟立刻飛快道。

  “你呢?”張小桃焦急的抓著陳瀟。

  “我走不遠!你們帶著我跑不掉的!唉”

  “不!”張小桃忽然坐了下來,她雖然臉上依然帶著幾分恐懼,但是聲音卻鎮定了下來:“島就這麽大,能躲到哪�去我就在這�,絕不丟下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陳瀟的絕殺

  海灘之上,一條已經殘破不堪的救生艇勉強靠了過來,上面一群臉色各異的男性幸存者,不等船停穩,早就有人先迫不及待的跳進了齊腰深的海水�,瘋狂的涉水朝著岸上掙紮而來。

  如果仔細看去的話,這條船上,似乎人人都是臉色怪異,他們的神情之中帶著一絲隱隱的瘋狂,肌肉扭曲著,人人臉色蒼白,可偏偏一雙眼睛卻赤紅。

  也不知道經過了幾天的海上風雨,人人都是蓬頭垢面,衣衫之上有被海水浸透風幹之後,浮著一層淡淡的白色鹽霜。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一種赤裸裸的欲望!嘴唇幹裂,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的陸地。

  撲騰撲騰幾下,幾個先跳進海水�的人,有的已經看見了正在海灘上挖沙蟹的女人,那些女人還驚喜的對著來船大聲的呼喊揮手,一臉的興奮,渾然沒有察覺到悲劇已經降臨!

  而這個時候,船上的人沈默著,有幾個只是跳下了水之後,飛快的拉著救生艇繼續朝著岸上而去,終於將救生艇拖上岸之後,幾個男人卻直直的朝著岸邊的兩個正在揮手的女人沖了過去!

  他們跑得很快,可是臉色卻陰沈得可怕!

  原本將張小桃趕走之後的那個四個女人,還在興奮的呼喊,在她們看來,這個島上有了一批男人到來,或許大家聚集在一起,活下去的希望就大大增加。可是終於,當幾個男人沖到面前的時候,那兩個白人女子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因為,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男人的身上——他們的衣衫上,除了白色的鹽霜之外。還有殷紅的血跡!

  那猩紅地血色,是那麽的明顯!

  還有。沖在最前面地一個男人。齜牙咧嘴地樣子。渾然不像是一個人類。而好像是野獸!!

  他張開嘴巴。牙齒之上兀自殘留著鮮紅地眼色——可以想象那紅色是什麽!

  “好像有些不妙”兩個白人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心�一動。同時感覺到了危機地存在。猛然掉頭撒腿就朝著林子�地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可憐那個韓國女人。迎面就被跑來地一個男人一把撲倒在了地上。帶著一聲驚呼。她還遲鈍地沒有察覺到危險。只以為是對方太過興奮了。雖然被對方撲倒在了地上。還兀自叫道:“嘿。別這麽激動。你撞疼我了啊!!!!”

  可惜一句話還沒說完。聲音就立刻變做了一聲慘叫!!

  那個將她撲倒在地上地男子。已經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女人地脖子上!女性脖子地部位柔嫩地肌膚被男人一口狠狠地咬破。然後他就仿佛一頭發瘋地野獸一般瘋狂地撕扯啃咬。口中含糊地低聲吼叫著:“肉!血!!!”

  韓國女人已經完全嚇傻了,脖子上地疼痛暫時還不足以致命,只是這個忽然的變故使得她失去了最初反應的機會!隨後後面的幾個男人也沖了上來,韓國女人還想掙紮的時候,已經被幾個男人一起按住,隨後七八雙手伸了過來。幾張嘴巴同時在她的脖子上,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啊!!!啊”

  瘋狂的慘叫,絕望的哀嚎!

  當救生艇被完全拖離了海水到沙灘上之後,救生艇上地最後一個人終於下來了。

  這是一個男人,白色的肌膚顯示了他的種族特征,他是這條船上身材最健壯最雄威的一個,穿著一件緊身的運動背心,裸露在外面的身體滿是結實的肌肉,充滿了力量的感覺。他的背心上血跡最多,一雙眼睛帶著陰冷,緩緩走下了救生艇之後,大步沖了過去。

  幾個還撲在那個韓國女人身上地男人,被他幾腳踢開,可憐那個韓國女人已經奄奄一息,原本嬌好的臉孔上布滿了鮮血,她柔嫩的脖子上被咬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汩汩流淌。而身上手臂上多處被牙齒啃咬的痕跡!垂死之下。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一雙眼睛瞪著,眼神已經孔洞失去了光彩。

  “混蛋!”

  那個男人不滿的罵了一句。擡起手來抓住了身邊最近的一個家夥,然後狠狠的將他推倒在地上,又踹了一腳:“先別著急殺人!島上有幸存者,先把情況查清楚!對方有多少人,有沒有食物和淡水!你們這幫蠢貨!”

  他的喝罵,其他眾人卻都是垂頭,沒有一個人敢反駁。

  從這些人的衣著看來,穿戴都是不同地,看得出來,應該都是船上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地乘客,還有一個穿著船上客艙侍者的服侍,從前的身份都是不同,但是此刻在這個白人的面前,卻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戰戰兢兢的仿佛俯首恭順的樣子。

  “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白人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在救生艇上的時候,大家手�都沾了血!這幾天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我想你們都很清楚!我們手�都沾了血!都是吃了人肉才支撐活下來的!現在來到這個島上,人人都別想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如果誰存了其他的什麽心思哼!殺人的罪名可不是小事!誰也逃脫不了!現在大家想活下去,只能緊緊的團結在一起!聽我的指揮!!哼!!”

  很明顯的,最後的那一聲哼聲讓幾個人哆嗦了一下。“好了!現在,先不著急進林子!看看周圍有什麽趁手的東西拿來當武器!島上有維多利亞號的幸存者!先弄清楚對方有多少人!然後哼哼!”

  很快,幾個男人從周圍的灌木�找來了幾根還算結實的樹枝,而兩個人更是把救生艇上的劃槳拿在了手�。

  至於那個白人,他仿佛已經成為了眾人的首領,而且,他的武器也是最好的,他從已經濕透地皮靴�拔出了一柄匕首來,匕首上帶著已經生�的血跡。

  看著三個女人倉惶的逃了回來。臉上帶著不知所措的表情,更是仿佛見鬼了一樣的眼神,而且三個女人都仿佛嚇哭了。

  陳瀟勉強靠在山洞�,還沒說話,張小桃已經跑了上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殺,殺人!殺人了!他們殺人了!”一個白人女子狠狠的甩開張小桃。然後發瘋了一樣地朝著山洞�跑去。還有人試圖往林子�跑,才跑了兩步,張小桃就過去一把攔腰抱住了她:“別走!別走!!”

  “放開我!快逃命!你想死嗎!!”

  “別跑!”張小桃忽然一個耳光狠狠的甩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大聲喝道:“我們只有幾個女人!島就這麽大的地方,你能跑到哪�去!分開跑的話更沒有活路!只有聚集在一起,說不定能有希望和他們拼一下!”

  這個女翻譯,此刻爆發出了極大的勇氣。

  “你瘋了!他們是男人!十幾個男人!我們幾個女人能幹什麽!難道靠著這個已經殘廢的家夥來保護我們嗎!”

  那個新加坡女人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跪坐在了地上:“他們他們吃人!我親眼看見的!我跑在最後!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她撲倒,然後看見他們咬她地肉!他們是一群吃人的瘋子!哇”

  山洞�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不多會兒,那一對老夫妻中地老頭子從山洞�潺潺微微的走了出來,他一副老邁的樣子。手�卻緊緊的握著一根樹棍,那是晚上用來撥篝火用的,他就這麽握在手�,原本蒼老的臉上卻滿是堅毅的表情。

  “阿伯?”張小桃回頭看著他。

  老頭子的眼神�也有一絲恐懼,但是卻咬牙道:“不管如何,和他們拼了!我雖然老了,也是男人!而且,我的妻子就在山洞�,我可不會讓她落在那些吃人地家夥手�!不管如何。在我死之前,絕對不行!”

  “小桃。”

  躺在那兒的陳瀟忽然開口,對著張小桃招了招手:“過來。”

  張小桃立刻松開了抱著的那個女人,撲到了陳瀟的身邊:“怎麽了?”

  “走吧!快走吧!”陳瀟的語氣很肯定:“沒有機會的!你們就算聚集在一起,對方是十幾個已經沒有了人性的男人!拼是拼不過的島上還有一條船!那是我們來的時候用地救生艇!我記得很清楚,這四個女人當初害怕我們偷船逃走,把救生艇拖到了島的後面那條海灘上去了,對吧?你們快跑到哪�去,坐救生艇離開這個島!不管如何。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總比留在這�被害的好。”

  “好!我抱你走!”張小桃立刻點頭,就要把陳瀟抱起來,可剛動了一下,陳瀟立刻疼得額頭冒汗,痛苦的哼了一聲,他胸口的傷口已經潰爛,還有肩膀的幾處刀傷的為止,傷口的腐肉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我我是動不了啦。”陳瀟苦笑了一聲:“就算帶上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說這些話地時候,聲音很輕。很平靜,仿佛訴說地不是自己的命運一般。

  他壓低了聲音:“而且,你帶著我,走地就慢!這幾個女人可靠不住!萬一她們先跑到岸邊,直接開船走了,把你撇下就糟糕了!快!你別管我,立刻去島的後面!和她們一起上船!”

  “我不”

  張小桃還待堅持,忽然就看見陳瀟揚起手來,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擊在了她的臉上!

  陳瀟這一記耳光使出了現在所有的力氣,只是他已經是重傷垂死的狀態,這一記耳光其實並不重,打在張小桃的臉上就仿佛是拍蚊子一樣,也並不疼,只是張小桃卻被陳瀟打得呆住了。

  陳瀟勉力動了這麽一下,頓時就全身虛軟了下去。靠在�壁上,雙手無力的耷拉在一旁,卻對著張小桃惡狠狠的罵道:“你不要這麽對我要死要活的!你這個臭女人!要不是為了救你,我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媽的!你幹什麽!你愛上老子了?告訴你!我可看不上你!!我有女朋友,還有無數女人!你別他媽地癡心妄想了!!快滾!滾!!從老子面前消失!快滾!!我現在一看見你就來氣!都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快滾!!”

  他雖然罵得惡毒,但是張小桃卻只是眼神變了變。隨即就變得平靜了下來,看著陳瀟,卻反而笑了一下——這笑容�帶著說不出的一種深刻復雜的味道,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那麽的平靜安樂,就聽見這個女翻譯幽幽道:“你何必故意說這種話哼,電影看多了嗎?以為這種騙小孩子的話就能騙我走了?我不走,就算走,也一定要帶著你一起!”

  陳瀟呆了一呆。隨即苦笑了一聲:“唉,騙不過你啊”

  “你們要走可以先走了!”張小桃冷冷地回頭看著那幾個女人:“船不是被你們藏在了島後嗎?你們可以照他的話做,坐船離開!”

  幾個女人此刻卻反而猶豫了。互相看了看,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坐船離開?

  似乎是可以離開這個危險的島,離開那一群吃人的瘋子。

  但是茫茫大海,坐著一條破爛的小救生艇離開能有幾分存活的機會?

  遭遇過海難的人都有這種心理,哪怕岸上再危險,似乎都遠遠比重新回到海上要安全。畢竟,腳下踩著硬實的土地,這種感覺仿佛比什麽都好。

  就在幾個女人猶豫的當兒,張小桃卻扶著陳瀟坐好。甚至還拿出了棉紗來給陳瀟擦了擦額頭地汗水。

  “煙花前輩,你先走吧。”陳瀟看了看旁邊的煙花。

  這個煙花傳說之中的X級地傳奇人物,可是這次相遇以來,卻仿佛毫無半點本事,在島上這幾天,也一直冷眼旁觀,不做絲毫的努力,陳瀟對她的一腔敬意,也不由得淡了幾分。

  可煙花卻仿佛只是笑了笑。靜靜的走到了陳瀟的面前,坐了下來。

  她們不走,那三個女人卻終於下定了決心,撒腿就朝著島嶼的後面跑了過。

  那一對老夫妻互相看了一眼,老頭子卻搖頭,拉著老伴兒坐了下去。

  “你們不走嗎?”張小桃看了看這一對老夫妻。

  “我們老了,坐船出海,也未必能挺過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陸地上。”老頭子淡淡一笑:“真倒黴。只不過是偶爾出來旅遊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卻把命都丟在這�了。不過我們反正已經幾十歲人了,活也活夠了。”

  陳瀟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怪異,然後吐了口氣,看了看張小桃和煙花,最後眼神落在了張小桃的臉上,在這一瞬間,陳瀟的眼神變得流露出了幾分難得地柔和來,輕輕道:“去,坐到我後面去。”

  “嗯?”

  “聽話。”陳瀟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片刻之後,就聽見林子�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音,卻是那已經跑掉的幾個女人瘋狂的跑了回來,她們一臉的倉惶,三個女人飛快的跑來,可是隨後就看見她們的身後,幾個男人從灌木叢�追了過來!

  那幾個男人都是一臉的興奮和猙獰,一邊跑一邊鬼喊鬼叫一樣。

  三個女人連連尖叫,腿上被灌木叢掛得滿是鮮血也顧不得了,奮力地跑回了山洞口,也顧不得這麽許多,雖然明明知道躲進來也是無用,但是此刻人在絕望之下,依然還是會忍不住朝著同伴多的地方跑的。

  “在這�!她們在這�!哈哈!全是女人!一幫女人!!”

  幾個男人堵住了洞口,在外面大聲的叫嚷著。

  樹林�的腳步聲音越來越多,隨後不遠出也傳來了一陣興奮的尖叫聲。

  “找到水了!是淡水!!”

  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小桃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水!

  “他們發現我們的水坑了!”

  陳瀟點點頭:“發現就發現吧。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幾個男人已經堵在了洞口,明明滿臉地焦躁,卻並不立刻沖進來,而是在外面連連地叫嚷著。

  片刻之後,樹林�一群人走了過來。其中被簇擁在正中間的,正是這群人地首領,那個身材粗壯的白人。

  “頭兒!看看我們找到了什麽!一群女人!都是女人!哈哈!我們有女人了!”

  白人冷笑了一聲,他手�拿著一只自己的皮靴,將皮靴舉過頭頂,然後傾斜。清水從�面流淌出來。澆在他的頭頂,順著臉皮流淌下來。他貪婪地伸出舌頭,感受著淡水的清涼味道。

  這種“喝水”的方法無疑很浪費,但是在海上漂泊了幾天,幾乎快渴死的人來說,這種享受卻是無法抵抗的。

  其他的幾個男人似乎也在水坑那�喝了不少水,心滿意足的跟著走了過來。

  “哈!果然是一群女人。”那個白人站在洞口,眼神�放著貪婪的目光:“夷?還有一個男人?”

  原來陳瀟一直躺在那兒,之前的人並沒有註意到在幾個女人之中還有陳瀟這麽一個年輕地男子——至於那個老頭兒。直接被無視了。

  一個連牙齒都快掉光的老頭子,根本就不被這些人放在眼�。

  “你們!想幹什麽!”

  張小桃從陳瀟的身後探出腦袋,怒喝道:“你們都是船上地幸存者吧!”

  “很簡單。我們需要食物,還有水。”

  “沒有了!”張小桃怒道:“全部的淡水都在那個水坑�!那是我們所有的淡水!至於食物,我們沒有儲存!這是一個荒島,只有挖沙灘�的沙蟹而已!”

  “謝謝!”白人舔了舔嘴唇,經過了淡水的滋潤,他的嘴唇已經不那麽幹裂了,卻用貪婪的眼神盯住了張小桃:“哈哈!一個小美人!兄弟們,看啊!�面有幾個女人呢!我們可以好好的分享一下!”

  說到這�,他盯著張小桃。聲音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小美人!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荒島!那個水坑現在歸我們了!至於食物我說地食物,就是你們!當然了,你放心,像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我一定會最後再殺你的!殺你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樂趣可以做!”

  張小桃只覺得心中冒出一股寒氣。

  “煙花前輩。”陳瀟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確定之前你沒說錯嗎?張小桃她,不會死在這�?”

  煙花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陳瀟隨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仿佛自言自語:“嗯那就沒錯了,看來只有這唯一的一個辦法了。”

  他咳嗽了一聲,勉強提聲開口道:“餵!你!”

  那個白人和其他的男人一起看向了陳瀟。

  不得不說,陳瀟身為這群人�唯一的一個年輕男子,才是讓眾多人唯一會產生一絲威脅的家夥。不過畢竟他只有一個人,眾人也不把他放在眼�。

  “你們,這麽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不怕報應和懲罰嗎?”

  “呸!”白人不屑地笑了笑,他的眼神�閃動著瘋狂:“管他呢!我們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天!還能不能有機會被救了!最後的這些日子。有機會能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希望!至於以後的事情,如果現在不能活下去。就沒有什麽以後了!你說報應?懲罰?哈哈!我們現在在這種地方,遠離外界,誰能懲罰我們?小子!難道你想打電話報警嗎?哈哈哈哈”

  “你們有多少人?”陳瀟哼了一聲。

  “怎麽?”白人忽然心�一動,有些警惕的看了陳瀟一眼。

  陳瀟躺在山洞�,山洞�的陰影遮擋住了他的相貌,但是白人越看陳瀟的身形輪廓,就越發的有些眼熟

  “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地人數,看看殺光了我們後,以你們地人數,吃我們的肉能活多久。”陳瀟仿佛淡淡地語氣,卻讓身邊地張小桃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陳瀟的目光閃動,仔細的盯著洞口周圍的這些人。心中默默的數著。

  一,二,三,四

  嗯,一共十四個人。好像就這麽多了吧?

  機會只有一次而已啊

  陳瀟苦笑了一聲,然後忽然側過頭去。對著身邊的張小桃,把嘴巴湊到了她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我死了之後,別把屍體丟進大海,我不會遊泳,從小就不喜歡水把我埋在這個島上吧,地勢高一點的地方。”

  張小桃被這句忽然而來的遺言說的呆住了。

  可隨後,陳瀟已經自己伸手朝著自己的脖子下摸了過去。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掛墜,這個掛墜的造型很簡單。就是一個細長的金屬柱子,只有一根香煙那麽粗細,長短也只有一根香煙的一半。陳瀟一把捏住了這個掛墜。然後用力一擰。

  這根金屬條被擰開了!�面露出了一枚微型地一次性小針劑!!!!

  那透明的針劑管�,是一種碧綠顏色的藥劑!

  煙花看見了這個東西,眉毛略微動了動:“天使?”

  陳瀟看了一眼煙花:“不錯,就是天使。”

  說著,他將這枚針劑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大腿!然後,他扭過頭去,卻在張小桃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道:“小桃子,你也是一個天使。一個真正的天使。謝謝你!”

  在幾人驚訝的眼神之中,陳瀟閉上了眼睛,然後,幾秒鐘之後,原本這兩天病重的幾乎就只剩下了一口氣,只能躺在那兒動彈不得,奄奄一息的陳瀟,忽然就騰的一下,原地站了起來!!

  他的身形。動作,依然那麽穩定!雙拳緩緩地握緊,擡腿就邁步走出了山洞!

  他的腳步並不快,但是卻穩如泰山一般!!

  當陳瀟走出山洞的時候,周圍的幾個男人立刻鼓噪起來。

  “哈哈!這個小子想和我們決鬥嗎?”

  “他只有一個人!幹掉他!”

  周圍人的鼓噪聲之中,那個白人看清了陳瀟從山洞�走出來,陽光灑落在陳瀟的臉上,白人看清了陳瀟的相貌,原本一張猙獰的表情。卻瞬間變得毫無血色!那一雙貪婪的眼神。也立刻就變得充滿了畏懼和惶恐!!

  “是,是你!!”

  白人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然後猛然就拼命的往人群之後退縮了!

  很簡單,他認得陳瀟!

  在維多利亞號沈沒之前,陳瀟一個人守護著救生艇的升降架,以一人之力抗衡無數瘋狂的暴徒!他力大無窮,徒手就能把鋼筋扯斷!一腳就能把人踢得飛出去!

  而當時,很巧的,這個白人家夥正好也是一夥暴徒之中的一員,親眼目睹到了陳瀟當時勇猛無敵的樣子!

  此刻一看清陳瀟的模樣,他頓時心中冒出一股涼氣來!嚇得險些雙腿一軟!

  是這個家夥!是這個殺神!

  以這個家夥的本事,自己這麽十幾個人,哪�夠他打地?!

  他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他剛轉過身去,就要撒腿逃跑,就聽見後面陳瀟已經一聲冷笑!

  洞口,那些不知死活地暴徒依然還在狂笑,就看見陳瀟忽然原地動了一下!

  那身形似乎變做了殘影一樣!隨即一個笑得最歡的家夥,陡然就身體朝後飛了出去!一張狂笑地臉龐,被陳瀟一拳打得面骨碎裂,嘴巴鼻子和眼睛幾乎都凹了進去!

  落在地上的時候,腦袋幾乎就變成一個爆開的爛西瓜。其他人被這一忽然的驚變嚇呆了!旁邊立刻就有人陡然反應了過來,舉起船槳就朝著陳瀟腦袋狠狠的砸了下來!

  陳瀟一擡手,一拳將對方的船槳砸斷,拳頭穿透了船槳,直接打在那人的胸口,頓時將肋骨打得全部斷裂,斷骨刺入了那人的內臟之中,那人口中狂噴鮮血。頓時就不活了!

  旁邊的人才剛想動,陳瀟已經飛身跳了起來,雙腿在空中一個分踢,砰砰兩聲!左右兩個家夥就已經直接飛了出去,其中一個腦袋撞在山坡的巖石之上,立刻就腦漿迸裂!

  而另外一個。落地的時候,脖子已經直接折斷!

  剩下的人完全傻了!

  這些人,在絕境之中,失掉了人性,以邪惡和瘋狂來掩飾內心的恐懼,此刻一旦恐懼爆發出來,哪�還有半點勇氣?陳瀟一舉手就瞬間殺了四個!立刻就將眾人心中的勇氣完全摧垮!

  嗡的一聲,眾人一窩蜂朝著四周跑去,陳瀟落地之後。身體卻是一個踉蹌!

  他的臉色很難看,卻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一把抓起地上的半截斷槳。對著不遠處一個逃跑的家夥的後心狠狠的甩了過去。

  噗的一聲,斷槳直接紮進了那人的後心,那人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而隨後陳瀟終於站立不住,撲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然後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地舌頭,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來,用這一股疼痛強行刺激了一下自己的神經。

  就看見陳瀟對著左側兩個逃跑的家夥,張開了手掌

  強大地念力飛快的擴張了出去

  波!波!!

  兩聲沈悶的動靜。那兩個還在狂奔的人,腦袋忽然就爆了開來!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同時迸發出來!然後兩具屍體就此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鬼!鬼!!他不是人!是鬼!!!”

  “七個”陳瀟大口的喘息,胸口卻越發的沈悶!

  雖然天使藥劑強行提升了人地機能,使得陳瀟暫時感覺不到傷病的痛苦,但是畢竟他重傷之下,身體早已經極度虛弱了,原本就已經奄奄一息,靠著天使藥劑強行摧發體能,卻畢竟無法維持太久

  畢竟。天使藥劑也只是一種先進的藥劑,不是什麽仙丹!

  他一口氣殺了七個,已經是極限了!但是眼看剩下的人已經四散逃走,陳瀟心中焦急!

  自己只有這麽一次機會!身上的天使藥劑只帶了這麽一支而且,即使天使藥劑還有,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卻已經無法支撐了!

  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強行使用一支天使藥劑,已經是超過了極限了!使用完之後。等待自己唯一的結果就是:身體機能完全崩潰!!就算再有一支天使藥劑也沒有用了!

  所以。陳瀟要做的是,趁著現在地機會。必須一舉將這些來到島上的惡棍全部殺光!否則的話,等自己的藥效過去,這些人如果卷土重來的話,那就真的只能坐著等死了!!

  可是該死的!

  這些家夥卻如此的膽怯!被自己一口氣殺了七個,可剩下的還有七個人,卻一窩蜂地逃散了!

  陳瀟試圖追上去,但是偏偏雙腿沈重地猶如全鈞,任憑他如何努力,卻無法移動一下雙腿!

  終於,陳瀟身體原地一閃,瞬間移動施展出來,瞬間出現在了右側的七八米之外,然後擡起手來,一掌狠狠地插進了一個正在逃跑的家夥的後心!然後帶著一腔噴灑出來的鮮血,那個人倒了下去,陳瀟的臉上身上全是被噴上的血跡,卻轉過頭去。

  還有六個!

  可是陳瀟還想瞬移,身體原地消失之後,原本是朝著前方追去,可是身體卻在三米之外陡然從空中出現,狼狽的踉蹌落在地上!

  他心中一沈,知道自己力量終於耗盡了!

  強行提升的身體機能並不是無限的!

  天使藥劑的作用,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強行逼出人的潛能。但是自己原本的身體情況就已經是幾乎油盡燈枯了,這樣的情況下,再怎麽強行逼迫,也沒有多少潛能可挖了。

  就猶如已經幾乎幹燥的海棉,再怎麽擠,能擠出多少水來?

  陳瀟落地的時候,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看著前方逃竄的人。已經有些捕捉不住對方地影子了。

  他口中噴了口血出來,這次卻不是自己咬舌頭的了,而是胸腔肺部�的積血倒灌了出來!

  仰面倒下之前,陳瀟狠狠的丟出了一個彈子,然後用著最後一絲精神力

  轟!!

  一個正在試圖從灌木上跳過去的家夥,被後面爆炸的鐵彈子炸開地火光波及。慘叫了一聲,滾在了地上,卻一時沒死,後背被炸得血肉模糊,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而此刻,陳瀟終於仰面倒了下去。

  看著陳瀟忽然大展神威,仿佛渾然沒有受傷的樣子!張小桃險些就要歡呼了!

  眼看陳瀟將這些人打跑,舉手殺了好幾個人,此刻張小桃卻沒有半點看見殺人現場的恐懼。終於大叫了一聲,飛奔著跑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陳瀟。歡呼道:“陳瀟!你這個壞蛋!你居然裝病騙我!你騙得我好苦啊!哇!你好厲害!怎麽”

  忽然,張小桃看見了陳瀟躺在那兒,口中不停的冒出鮮血,而眼神已經渙散!她心�立刻意識到不對了,說話也戛然而止,變做了焦急的哭腔:“陳瀟!你怎麽了!你”

  “五個還有,五個”陳瀟動了動嘴唇,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一面吐血。一面小聲道:“跑了五個!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快跑我,我不行了,我,我盡力了”

  “陳瀟!!!”張小桃尖叫了一聲。

  後面的煙花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煙花的眼神�帶著一絲深深地復雜的味道:“他不行了。”

  “什麽!你說什麽!!”

  “那支藥劑。”煙花淡淡道:“他用了那支藥劑。身體機能已經完全崩潰了。他不是之前裝病,而是真的受傷。至於那支藥劑,對於他這樣的傷勢來說,等於就是催命符!一用。就必死!”

  那個白人一路狂奔沖出了樹林來,身後的慘叫聲,他知道,自己的同伴被那個可怕的殺神殺了!

  可是此刻他哪�顧得了這麽許多?

  他可是親眼看到過陳瀟的厲害的!這種時候,自己的命要緊!!

  一路跑到了沙灘上,終於確定了後面那個可怕的家夥沒有追上來,白人略微松了口氣,跑得氣喘籲籲,回頭一看。手下連自己。一共只有五個人了。

  “快!離開!坐船離開!那個家夥不是人!他不是人類!!”

  白人氣急敗壞的叫著,可四個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終於有一個人無奈地叫道:“先生啊,不,頭兒!你忘記了?我們的救生艇已經漏水,不能用了!”

  見鬼!

  白人當時腿都軟了!

  原本上島後,這個島就這麽大地方,以為對方幾個女人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插翅難飛,心中還很是得意,此刻卻變成了自己的死地

  難道坐在這�等死?等那個可怕的家夥追上來,一個一個將自己這幾個人捏死?

  “頭兒那個家夥,好像沒追上來。”一個同伴有些膽怯的說道:“而且,他好像受傷了。”

  “受傷?”白人忽然心�一動:“你確定?”

  那個說話的人一臉的驚魂未定:“我跑在最後!那個家夥好像有魔法,只是一張手,跑在我後面的那個家夥就倒在了火光�,我當時嚇壞了,回頭一看,那個可怕地男人卻也自己倒下了。”

  白人眼珠亂轉,臉色陰沈不定,只是膽戰心驚的看著樹林的方向,等了好一會兒,果然不見陳瀟追出來。

  難道那個可怕的殺神,他真的不行了?!

  想到這�,真的是被逼入了絕境的白人,忽然就發出了一股必死的兇悍之氣來!媽的!反正我們地船也壞了,跑也跑不掉了!也只能拼一拼運氣了!!!

  既然那個家夥沒追來說不定,就證明了這點!他真地有問題?身體有問題?!

  那麽自己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就在他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一個同伴忽然指著海面上叫道:“夷?你們看!”

  海濤之上,出現了一個古怪地影子,隨著洋流緩緩的漂來。

  漸漸的近了,終於看清,卻是一塊破碎的舢板。

  那舢板之上,還有一個小巧的人影死死的抱在上面,只是那人卻仿佛已經昏迷了過去。

  兩個膽大的人立刻沖進了海水�,將那塊舢板連著人一起推了回來,推到了沙灘上。

  看清了舢板上的人,幾個惡棍不由得楞住了。

  一個女孩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殺人不眨眼

  這個女孩一頭黑色的長發,一身明顯是日本女孩子樣式的衣服,只是除了被海水浸泡得皺巴巴之外,還破破爛爛,也不知道多少處破損。上身上還披著一條破爛的男士外套,而且讓幾個男人大流口水的是,女孩子嬌嫩的身體幾乎是半裸的

  一張臉蛋生的白嫩動人,鼻梁小巧,嘴唇如櫻,頗有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而偏偏那嬌小的身材,雖然是東方女孩子特有的纖細嬌弱,卻極為勻稱,更難得的是,胸前的尺寸驚人,甚至那破破爛爛的男士外套,甚至都快要包裹不住了。

  只是

  奇怪的是,雖然是昏迷之中,女孩子的手�依然死死的捏著一柄匕首?

  “弄醒她!”白人立刻道。

  一個人上去,輕輕的拍了拍那個女孩子的臉蛋。

  這個女孩看上去眉目之中帶著三分稚嫩,仿佛一個未成年的小妮子一樣,只是媽的,那身材,真讓人火大啊!

  用力的拍了兩下,還把女孩子翻了過來。

  下手的那個男人,眼看這麽一個從海上漂來的半裸少女,早已經連吞口水了,眼看那快破爛的舢板,明顯也是維多利亞號上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子,也是船上逃出來的幸存者了?在把女孩子提起來的時候,下手難免就挨挨沾沾,手足占了些兒便宜,更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白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瞧著自己,眼神兒不善的樣子,這才趕緊收起了齷鹺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將女孩子翻了過來

  這些個惡棍,原本也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蛋。只是在遇到海難之後,那種場合絕境之下,難免為了自己的生存,就顧不得什麽文明法則了。

  原本這一船地男人。倒是有大半當日在逃命地時候都化身成了暴徒。為了搶奪一個救生艇上地位置。大打出手。傷人害命地事情也都做了。

  本來當初逃難地時候。救生艇上是讓老弱婦孺先行上船地。可是這些家夥。卻是那些在混亂之中仗著自己地身強力壯,其中幾個人更是跳進了海�,直接搶了一條救生艇——至於這條救生艇上原本地人。那些老弱婦女。自然大半被踢進了海水�。當日為了奔命。做出這種沒有天良地事情。眾人也不覺得如何內疚。畢竟當時保命要緊。眼睛紅了地時候。誰還顧得了這麽許多?

  而隨後。這條救生艇就被這麽十幾個男人占據了。偏偏救生艇上原本還剩下了兩個年輕地女孩子。當時這些惡人搶船。將人踢下海地時候。最後位置也夠了。那兩個女孩子才留下了一條命來——可結局卻更加悲慘!

  這一船地人。在海上沒有吃沒有喝。饑腸轆轆地情況下。自然就免不得要做那禽獸之事!

  人在垂死之前。總是會做出一些瘋狂地事情地!而那個白人。在那條船上。算是最健壯力大地一個。在文明法則消失之後。剩下地自然就是赤裸裸地叢林法則!誰地力大拳頭硬。誰就是法則!

  那場暴風雨。讓救生艇上積累了一些雨水。勉強可以當作淡水飲用。但是食物卻半點也沒有地!

  而且,被暴風一吹,也不知道這條救生艇偏離到了什麽地方去了。

  餓了兩天之後,那個白人卻終於第一個發難,船上剩下的最後兩個女孩子就倒了黴了

  可憐嬌嫩的身子,卻被同類變成了果腹的“食物”!

  那白人窮兇極惡,更是威逼利誘,用的法子也並不如何高明。但是卻不得不讓同船的十幾個男人全部化身成了禽獸:人是大家一起殺的!當是搶船地時候。把船上的人踢下海去,人人都幹了!如果回去之後被追究。人人都可算是殺人犯了!

  船上的這兩個女孩,就是目擊者!想要今後好過,只能殺人滅口!

  而且,既然反正是要殺人滅口的那麽現在又沒有食物,不如殺了之後,把屍體拿來吃也算是物盡其用。

  更何況,一幫男人,在瘋狂的臨界點上,也需要發泄心中的恐懼和近乎崩潰的壓力這種時候,女人,豈不是最好的發泄工具?

  一條救生艇上,十幾個變成了禽獸的男人,和兩個無辜地女孩子。

  漂泊了幾天。

  誰也不知道那兩個可憐的女孩子曾經遭受到了怎樣淒慘的命運,最後又是怎樣悲慘死去的。

  只是,血腥和禽獸之事,卻反而讓這十幾個男子,變成了一個畸形變態的小團體!

  明明是一群來自文明世界的人類,在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仿佛一個原始的野獸群體一般,而那個白人,則是首領。

  擺弄了會兒,終於,那個從海�救上來的女孩子哇的一聲,口中陸陸續續地吐出了幾口海水來,然後幽幽地醒來了。

  “快綁住她!”白人立刻叫了一聲,早有兩個同伴就撲了上去,有的按肩膀,有的按腿,又從身上把原本穿戴的救生衣的帶子扯了下來,七手八腳將女孩子的手捆了起來,至於那柄匕首,早就被那個白人拿了去。

  “我們”一個同伴看了看白人,舔了舔嘴唇,眼神�還有幾分恐懼:“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島吧帶上這個小妞,海上也就有了幾天的食物了。”白人心�很是窩火,卻膽怯的看了看島上的那片林子:“走?怎麽走?這見鬼的島上沒有大樹,就算連個木筏都紮不起來!那條漏水的破救生艇,只怕劃不到幾海�就沈了!”

  說著,他擺了擺手:“都過去這麽久了,那個家夥也沒追來說不定咱們猜的不錯,他恐怕是不行了!”他眼神閃動,盯著一個手下:“你!你去林子�看看情況!”

  被他盯住的人頓時雙腿一軟,險些就嚇暈了過去!

  回去看看?

  剛才那個可怕的東方年輕人殺人如宰雞一般,手段兇狠血腥。出手更是淩厲無比!那場面可是人人都看見的!明明十四個同伴,在那個家夥地面前,不過是兩三個照面就沒了一半人!

  自己跑過去打探?萬一被對方抓住了,還有活路嗎?

  可是剛要拒絕,卻看見面前這個白人手�捏著匕首,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那想拒絕的話就不敢說出來了。

  這幾天在海上,大家都知道這個白人手段的兇狠的!船上那兩個女人,是他第一個下手殺的!殺了人,人肉也是他第一個吃的!

  看著面前這個白人的臉色,這個手下口中的“不去”這兩個字,就怎麽也說不出口,腦後咻咻冒著涼氣,終於硬著頭皮應承下來,找了根樹枝。戰戰兢兢的朝著樹林�走了進去。

  陳瀟大口大口吐血的樣子,讓張小桃和其他幾個人全部都傻了,張小桃拼命的試圖用手捂住陳瀟的嘴巴。但是鮮血依然從手指縫隙了流了出來。

  “有,有沒有什麽辦法”張小桃哭得梨花帶雨,只是陳瀟歪著腦袋躺在那兒,看著自己的眼神兒卻仿佛依然帶著那麽一股子讓人氣不得恨不得的勁頭,那麽幽幽地,淡淡的,仿佛渾然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地樣子。

  這個可恨的小子到臨死了,還是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陳瀟已經被張小桃奮力的拖回了山洞�,直接就把陳瀟拖進了山洞�最背風的�面——這個“最佳”位置。原本是屬於那四個女人的。此刻陳瀟剛才大發神威,舉手殺人,這場面太過震撼,現在張小桃占了�面的位置,剩下那三個已經嚇呆的女人,哪�還敢多嘴?只是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旁邊的煙花依然沒多說什麽話,只是幫著張小桃將陳瀟安頓了下來。

  陳瀟吐了不少血之後,卻終不再吐血了。只是氣息微弱,眼看就出氣多進氣少。

  雖然張小桃不是醫生。不懂醫學,但是看這個樣子,也知道,陳瀟這次恐怕是真地挺不住了。

  “可惜了,原本他如果不用那個天使藥劑的話,以他身體的底子,雖然受了這麽重的傷,好歹還能多挺幾天的。說不定就能撐到有人來救我們。現在用了天使藥劑,這麽猛烈的藥性。卻是反而讓他的生機被斷絕了”煙花終於開口。只是說出來的話卻絕不是好消息。

  這個時候,山洞�的人兀自驚魂不定。沒有主心骨地時候,忽然,從山洞的外面,一片灌木叢的後面,隱隱的傳來了慘叫呻吟的動靜來。

  那慘叫呻吟的聲音,分明是一個男人,原來卻是陳瀟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用異能引爆了一枚鐵彈子,只是最後勉力支持,卻沒有盡全功,準頭也差了幾分,只把跑在最後的那個暴徒炸成了重傷,倒在灌木叢下,背部被炸得血肉模糊,卻一時不得死,暈了過去之後,這會兒卻醒來了,只是在那兒痛苦的慘叫哀嚎。

  那外面地慘叫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眼看那個家夥在灌木下顫抖著打滾,試圖掙紮起來,只是身上被炸得重傷,卻哪�還能行動?滾了幾滾,地上就已經流了不少鮮血出來,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只是最後還吊著一口氣,還在那兒哀嚎著。

  張小桃兀自抱著陳瀟在哭,卻忽然感覺到懷�地人動彈了一下,她不由得驚喜的擡起頭來,看見陳瀟勉強睜開了眼睛來。

  就看見陳瀟地嘴唇蠕動了幾下,張小桃趕緊低下頭去側耳傾聽,隨後就聽見陳瀟用微弱的聲音,卻說了這麽一句:

  “去外面那個殺了,快!”

  張小桃楞了一下,沒聽清楚,還待再問,陳瀟卻已經暈了過去。

  旁邊的煙花若有所思,忽然就站了起來。拿起一根尖銳的木棍來,大步就走出了山洞口去,走到了那個垂死的家夥身邊。

  洞�的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煙花,隨後,在眾人的眼神之下,就看見煙花雙手高高舉起木棍。閉上了眼睛,狠狠地朝著地上的那個家夥的脖子紮了下去

  那木棍雖然堅硬,但是要一下就殺死人也難,煙花足足紮了好幾下,才把那暴徒的脖子戳得血肉模糊,終於斷了氣,只是鮮血卻已經噴得她半邊身體都紅了。

  煙花也是臉色蒼白,身體晃了晃,雙手一松。將木棍丟了,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山洞�,坐在了陳瀟的身邊。一言不發。

  “你”張小桃被煙花剛才地這個舉動嚇住了!這個優雅的女人居然也做出了這麽冷酷的事情?

  不止張小桃,其他幾個人也都被嚇住了。

  煙花的臉色蒼白,忽然胸膛起伏,哇的一聲,張口就吐出了一股汙穢來,隨後扶著�壁又幹嘔了好一會兒,這才軟軟的坐倒在地上。

  “我這是第一次殺人。”煙花的臉色很難看,雖然勉強在笑,但是眼神�卻帶著一絲淡淡的虛弱。

  “你”張小桃欲言又止。

  “必須要殺了他。”煙花仿佛是在給張小桃解釋。可是卻更好像是解釋給自己聽一樣:“陳瀟重傷,沒有力量保護我們了。那些家夥萬一知道的,說不定還會跑回來害我們。外面那個家夥不死,躺在那兒呻吟,被那些暴徒聽見地話,他們更會懷疑的——如果陳瀟沒事的話,怎麽可能還留著那個家夥在那兒等死?不殺,留著他在那兒,引起對方地疑心。現在就沖過來的話,我們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那個白人在沙灘上焦急的等了半天,終於看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那個家夥狼狽的連滾帶爬,從林子�跑了出來,臉上帶著倉惶的神情,倒是把白人嚇得險些就要跳海了——難道是那個殺神追出來了?!

  不過看見後面並沒有人追殺,等那個手下跑到面前,就聽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焦急的叫道:“死了!死了!”

  “滾蛋!誰死了!說清楚一點!”白人驚怒之下。一腳把這個手下踢翻在地。“殺死了!那個女人殺了”

  雖然倉惶。但是這個家夥斷斷續續地,終於還是把話說清楚了。

  原來他剛才硬著頭皮跑進了林子�。卻逼近不敢靠近那個山洞,只是在周圍遠遠的躲在樹叢後看著,卻看見了煙花走出來,將那個垂死的暴徒殺死的場面,他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掉頭撒腿跑了出來。

  只是,他訴說完之後,白人原本倉惶的眼神卻陡然一亮!

  他一把揪住了這個人的脖子,飛快的喝問道:“你說什麽?那個男人沒露面?出來動手的是一個女人?”

  “是,沒錯”

  白人的眼珠轉了幾轉,忽然嘴角就露出了一絲猙獰地微笑來:“難道哈!看來上帝保佑!那個殺神看來真的出了問題!我就說嗎!在船上的時候,明明看見他胸口中了一槍!想必現在也快死了!之前只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只是,雖然猜到了陳瀟是垂死掙紮,但是現在要他就跑去山洞�報復,卻是萬萬不敢的。

  這個念頭動動就可以了,真的去?開什麽玩笑萬一自己猜錯了,那個殺神舉手就能把自己脖子擰斷了!

  “再等等”白人咬了咬嘴唇:“再等等!不過不管怎麽說,島就這麽大,那個家夥卻不來追我們,就肯定有古怪了!要麽就是他自己已經不行了,要麽說不定他行動有問題!”

  不管怎麽說,自己這幾個人倒是暫時安全了。

  況且就算不安全又如何?沒有船,想跑都跑不掉,只能留在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媽的!累了一天了,弄點兒東西吃一下!”白人一扭頭,看見了已經被綁住了手腳的那個從海�救上來的女孩兒,猶豫了一下:“這麽一個嬌嫩的小妞。留著明天再吃!先把那個女人吃了!”

  他擡手一指,指地正是之前被他們殺死在海灘上地那個韓國女人的屍體。

  “至於這個女人”又看了看被捆住地小女孩,既然死亡的威脅暫時沒有了,此刻在絕境之中,那瘋狂地禽獸念頭又不可壓抑的滋生出來:“咱們兄弟幾個,正好用來好好的發泄發泄!!”

  幾個暴徒想的也很簡單:反正就在這個島上了!

  那個殺神如果真的追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既然一刻不得死,就總要多活一刻。

  縮頭也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那麽臨死之前,何不快活一把?

  有了首領的命令,在女孩身邊地那個男人,就朝著女孩兒伸出了罪惡的手去

  那個女孩剛才幽幽醒來之後,一雙眼睛�滿是茫然和空洞,仿佛還沒有回過神來,被綁住了之後。也就那麽軟軟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卻仿佛是暈過去了一般。即不說話,也不動作——幾個暴徒只以為這個女孩大概是在海上被嚇傻了吧。

  此刻,這個男人大著膽子把手伸了過去,落在了女孩的肩膀上,順著衣襟就往�滑女孩子陡然身體一震!原本怯生生的眼神,陡然一變!瞬間變得猶如殺手一般冷酷!霍然擡起頭來,原本茫然空洞的眼神,也變得猶如刀鋒一般的鋒利!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面前地這個伸手的男人!

  這個男人被這忽然銳利的眼神倒是嚇得呆了一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手縮了回來。只不過幾秒之後,回過神來

  我怕這個小白羊幹什麽!哼!她都被綁了起來,難道還能咬我一口不成?何況,一個嬌嫩的小女孩罷了

  想到這�,臉上重新露出了貪婪而瘋狂的表情,這次卻直接伸手就去解女孩的衣襟了

  忽然!

  男人的手指還沒等觸到女孩的衣服紐扣,女孩的身體就仿佛一只貓兒一般陡然跳了起來!一頭撞進了男人的懷中,然後一甩脖子

  隨後,就看見一道雪亮的刀光在半空一閃!

  身後地那個男人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脖子就已經在刀光之中被切斷!死死的捂著脖子,不甘的倒了下去!

  女孩落在地上,雙手依然被綁在身後,只是原本柔嫩的櫻唇之上,牙齒上卻咬著一枚小巧而鋒利的刀片!!

  這個女孩,居然嘴巴�還藏了刀片??!!!

  一雙明明應該是小女生一般嬌怯的大眼睛,此刻卻滿是森然的殺氣,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幾人,用因為過於幹涸而顯得嘶啞地嗓音,死死的開口,生硬的英文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綁我!!”

  白人和剩下的三個惡棍已經嚇得呆住了。

  這個女孩

  見鬼了!什麽樣子的女孩,會在嘴巴�藏著刀片?!!!!

  明明是一個身高怎麽看都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小女孩。雙手還都被捆住了,站在面前,半裸的身體,仿佛一只小羔羊一般,可是那雙眼睛,卻仿佛獅子一樣的讓人膽寒!

  幾個大男人,盯著女孩口中刀片上兀自殘留的血跡,還有地上那個被割斷了喉嚨才剛剛橫死地同伴,不由得全部都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而就在女孩子地眼神�進一步露出殺氣的時候,忽然,樹林�傳來了一聲張小桃悲傷尖銳地哭喊。

  “陳瀟你不能死啊”

  這個提著短刀的女孩子忽然身體一震,隨即陡然眼神�的殺氣褪去,化作一股柔和還有關切:“陳陳瀟君???”

  咻!

  白人眼前一花,就看見這個女人的身體陡然就竄了出去,仿佛鬼魅一般,瞬間落入了樹林�

  望著女孩消失的身影,終於,一個暴徒崩潰了!

  “鬼!鬼啊!!”

  叫聲雖然淒厲,但是其他幾人也都忍不住變色。

  難道,真的遇到鬼了?

  林子�那個殺神手段淩厲血腥,還好像會什麽法術一樣現在從海�撿回來的這個小女孩,居然醒來之後,居然也殺人不眨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良三人組的憂慮

  “死胖子,敢偷懶!你皮又癢癢了是不是!”

  隨著這一聲嬌斥,原本已經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息的胖子,頓時猶如通了電一樣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反應已經極快了,那肥胖笨拙的身體,卻有一種極不相稱的敏銳速度,堪堪躲閃過了一道射在地上剛才自己躺的地方的火光,只是火焰的余威依然燎在了胖子碩大的臀部上,痛得他嗷的叫了一嗓子。

  祝融站在訓練室的門口,手掌�捧著一個火球,正用殺人的眼神盯著�面的胖子。

  胖子身上倒是沒有再穿著圍裙做那副廚師打扮了,而是居然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一看就是那種水貨的外勤組人員的裝備。

  雖然是經過了改造之後的特大號尺寸,但穿在胖子的身上,卻依然嫌緊了一些,而且身上也有多處被燒焦的痕跡,不用問,一看就知道是誰下的狠手了。

  可憐的胖子,在這些天來,面對祝融這位“姑奶奶”,也不知道這位姑奶奶是腦子�哪一根筋搭錯了,卻把大半的精力用在了狠狠的操練可憐的胖子身上,每天都會折騰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來,美其名曰是“特訓”。

  比如,弄了一堆古怪的器材來讓胖子熟悉。

  胖子的異能是操控一些電子儀器和設備,結果偏偏祝融非要把胖子弄成一個戰鬥系的異能者,這一下胖子可就吃足了苦頭了。

  最倒黴的是,因為胖子可以操縱電子儀器,結果祝融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堆炸彈來——這些用電子引爆的炸彈,被祝融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想法強加給了胖子去“訓練”。

  胖子每天地幾乎一半地訓練任務。就是抱著一堆定時炸彈。用自己地異能去操控炸彈地引爆時間。用祝融地話來說。最佳效果是讓胖子做到“在正確地時間引爆正確地炸彈”。

  看來祝融是想把胖子打造成一個炸彈狂人了。比如面對幾十枚定時炸彈。她會先給所有地炸彈編好順序。然後對方在這個“訓練室”�地不同位置。然後要求胖子用異能操控這些炸彈。比如當在外面指揮地祝融報出數字“一”地時候。胖子就必須準確地用異能操控一號炸彈引爆。當祝融報出數字“三”地時候。就必須立刻引爆三號炸彈。

  這樣地訓練實在讓胖子吃足了苦頭。雖然他可以操控電子儀器。但是畢竟異能地程度還屬於初級。而且覺醒之後。也沒有受到過真正地系統地訓練。精神力也有限。面對一堆電子儀器。他很難從其中瞬間就找到正確地編號。

  這個要求。簡直就如同給一堆黃豆編號之後。讓你隨時聽從號令從�面找出任何一粒談何容易?

  更可憐地是。那些炸彈在“訓練室”�擺放地位置極為巧妙——或者說是惡毒吧!有的炸彈距離胖子遠。有的炸彈距離胖子近。

  祝融每次報出地數字。如果胖子一不小心引爆錯了炸彈。那麽只怕炸到了就是胖子自己了!

  這些天來,開始的時候。胖子每天進入訓練室之前,都要膽戰心驚一翻,甚至都是一早起來就寫好了遺書,然後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訓練的。

  開始幾天,每天自然都是被炸得頭破血流——祝融雖然將炸彈的威力調得很小了,而且胖子也算是皮糙肉厚,只是一些炸傷卻是免不了的了。

  第一天訓練完畢的時候,胖子就一身重傷,不過心中還有些僥幸:至少自己是保住了命了。況且自己傷得這麽重,總算可以結束這種可怕的特訓了吧?

  結果,那位姑奶奶祝融,笑瞇瞇地把胖子提了出來,丟進了一個細胞修復液的大浴缸�,泡了一夜,身體吸收良好的胖子,就痊愈了,又被生龍活虎的丟進了那個可怕的特訓室�。

  這種蠻不講理的訓練法子。雖然殘酷了一些,也有些拔苗助長的味道,但是偏偏近一個月下來,胖子的本事倒是真的見長了,對周圍地電子儀器的感應能力也比從前敏銳了很多,雖然還是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但是命中率也在五成以上了,更重要的是,遙感的操控距離。也漸漸擴大到了三米到五米之間。

  此刻胖子焦頭爛額的樣子。一張臉猶如從爐膛�掏出來的一般,口中還噴著黑煙。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祝融一擊不中,不由得挑了挑眉,甩手又是一個火球丟了過去,胖子人在半空,居然做了一個空翻的姿勢來,只是可惜肚子太過龐大,終於沒有躲過,慘叫了一聲,被火球燎中了肚皮,還是落在了地上。

  這卻是胖子地一樁傷心事了,明明是這種近乎殘酷地特訓,以胖子的體質,這種地獄一般地訓練下來,他的身材非但沒有苗條半分,體重也沒有減下去哪怕半斤,卻反而越發的臃腫起來。

  雖然每天被操得半死,可是不到一個月下來,卻反而胖了十多斤,腰圍尺寸也增加了一寸多。

  想來大概是這些天運動過多之後,飯量大增,每天晚上都要比從前多吃上兩大碗,而且細胞修復液也似乎對人體吸收有著摧發的作用

  本來好不容易弄到的那一套大號的皮衣,也漸漸的有些穿不下了。

  看著胖子掉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喘息,祝融的眼神�卻帶著一絲笑意。

  這個家夥,現在雖然看上去還那麽胖,但是身上的一身肥肉卻結實了很多,而且每天在這�到處引爆炸彈,處處躲閃奔跑跳躍,體能也增加了不少,不說別的,剛才那幾個躲閃的動作,也做得頗有點兒樣子了。

  此外,老田那�,也教了胖子一點本事,好像是一些強身健體的身法之類的。這些天來,胖子被自己特訓的時候都是一臉慘痛,處處偷懶抗拒,但是練老田的那套強身健體的功夫的時候,卻格外的用心賣力,甚至有幾次晚上都瞧見這個家夥半夜不睡覺,在外面給自己加練。

  大體的原因,就是老田有意無意的告訴胖子,這套功夫如果練到了家的話,可以躲閃攻擊,身輕如燕。胖子開始不信,練了幾天之後,偶爾一次被祝融打,居然在開始的幾個回合,祝融一連串沒有在意的攻擊居然被自己鬼使神差的躲了過去,胖子不由得心中心花怒放,頓時對老田的功夫多了幾分信心。

  當然了,祝融一旦認真下來,依然把胖子燒得猶如烤豬一樣。

  只是練了老田的功夫之後,胖子在引爆炸彈的地獄訓練之中,倒是躲避起來效率更高,偶爾引爆錯了炸彈,炸到自己,也因為躲閃及時而降低了很多受傷的程度。嘗了甜頭的胖子,後來就死皮賴臉的偷偷糾纏老田去,他已經認定了老田是一個武學絕頂高人,非要求老田再多教兩手,可是老田卻只是抽著香煙,用戲謔的眼神盯著胖子:“真正的絕世神功,以你這樣的年紀,現在練卻已經晚了,我也沒法教你了。不過倒是有一門絕世功夫,現在練也不算晚,只要你肯橫下一顆心,也勉強煉得。”

  胖子當時就滿臉紅光,問那是什麽。

  老田哈哈一笑,丟下“葵花寶典”四個字之後,就飄然而去。

  可憐胖子楞在當場,臉上忽青忽紅,一雙牛眼瞪大了,滿是掙紮。卻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處,不由得心中大大哀嘆,這功夫,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練的!

  別的東西割了也就罷了,這話兒,我馬胖子自大出生之後,到現在還沒正經的用過一次了,豈能就這麽割了?

  倒是老田和祝融背後聊天,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想把這個胖子練成個人物?”

  祝融嘆了口氣:“我們幾個還能逍遙多久?況且陳瀟那個小子遲早要走的,我們幾個也不能總保著他,給他練出一兩個幫手來,也算是一場情分了。這個胖子雖然膽小又猥瑣,但關鍵時候,還有一股子光棍的狠勁,我看還是能造就的。”更何況,祝融畢竟是女人,心思細膩一些,漸漸的發現了一個胖子的“弱點”。

  偶爾伢伢在咖啡店�閑逛的時候,胖子一看到伢伢,哪怕是累得奄奄一息的狀態,都會立刻煥發起旺盛的精力來。

  找到了這個發現之後,祝融每次都會在胖子練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假裝巧合的把伢伢帶著來到地下密室,故意在胖子面前晃上一圈,果然,原本就差了半口氣的胖子,無論是受傷再重,體力耗盡,也都會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樣來。

  除了胖子之外,伢伢的訓練也在展開。

  伢伢的訓練主要是老田負責的。這個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雖然擅長的主要是武功,但是幾百歲的閱歷,在異能圈�混了這麽多年,什麽類型的異能者沒有見過?

  伢伢現在的異能是操控電能,而且在後來還有了一些進階,可以將電能一次性引爆,制造電磁爆來進行範圍攻擊。

  老田在思索了很久之後,表示,伢伢的異能其實不用做太多的訓練,畢竟,最強的電磁爆攻擊,是範圍攻擊,而且還是無差別的攻擊。

  無差別的攻擊,這種本事雖然殺傷力巨大,但是卻並不太實用。一旦逼到使用到這種無差別攻擊的時候,那就真的是敵我同歸於盡,兩敗俱傷的局面了。而且釋放電磁爆的伢伢本人,也會因為能量耗盡而暫時進入一個疲憊期,能量耗盡而進入一個短暫的休眠階段。

  等於釋放了一個大絕招之後,就自己也立刻失去戰鬥力了。

  這樣的招數,不是常規攻擊的辦法。老田左思右想之後,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伢伢的普通電力攻擊,就類似於她是一個人形的電磁槍。那麽唯一需要的就是訓練伢伢的準頭了。

  “其實我們這算不算杞人憂天呢?”

  這天晚上,三個爛尾街不良老板坐在一起商量。老田苦笑。

  “哼,陳瀟那個小子自己要出去闖,我擔心的是,他加入了服務社�,社�會把他安置在什麽地方!萬一安排他去了非洲那種危險的地方,他身邊沒幾個副手怎麽行?就算去了北美,要面對和俱樂部的第一線的爭鬥,也是危險重重。給他訓練幾個副手出來,將來總是好的。單槍匹馬可沒有前途。當年我們幾個老家夥,如果不是死死的抱成團兒,恐怕也早就被人家給幹掉了。”

  祝融不滿地吐了一個煙圈。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咖啡店地後堂�。傳來了一聲驚呼。

  就看見伢伢一臉蒼白和驚慌。踉踉蹌蹌地從後面跑了出來。那明亮地眸子�滿是恐懼。原本穿著睡衣。光著腳丫。腦門上滿是汗水。氣喘籲籲地樣子。

  “怎麽了?”祝融對於可愛地伢伢還是和顏悅色地。

  “我陳瀟”

  伢伢地聲音�帶著哭腔:“我看見陳瀟了”

  “乜?”三個老家夥一起瞪眼。

  “我看見陳瀟他全身都是血我看見他躺在一個山洞�,全身都是血”伢伢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三人楞了楞,祝融又問了幾句,才忍不住失笑道:“我當是什麽。原來是做噩夢了”

  三個老家夥都沒當回兒事情,可是驚魂未定地伢伢卻兀自一臉的慌亂,低聲自語:“我真的看見了。不是不是夢”

  “陳瀟君!”

  唐櫻衣衫散亂的沖進了山洞,門口的其他人還沒來及阻攔,就看見一道白色的人影一閃就竄了進去,然後就看見一個小巧的人影撲在了陳瀟的身邊。

  張小桃先是一驚,隨即看清了來人,立刻認了出來,是在船上的時候,仿佛小尾巴一般跟在陳瀟身後地那個日本小女孩。

  她怎麽也來到島上了?

  而且,看著唐櫻來到這�。其他幾人先是一楞之後,卻立刻又高興起來。

  當初唐櫻跳到救生艇上,將艇上那些試圖搶船的暴徒一一踢進海水�,這個小女孩生的嬌柔,但是伸手卻非常驚人。而且顯然是“自己人”。

  原來的保護神陳瀟倒下了,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個小高手坐鎮,那就不用怕外面的那些暴徒了吧!

  “陳瀟君!他,怎麽了!”

  唐櫻飛快的檢查了一下陳瀟的傷勢,她檢查的手法異常專業快速。尤其是手在陳瀟的脖子下試了一下脈搏之後,臉色頓時狂變!,霍然跳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張小桃,眼神�居然綻放出了殺氣!

  “陳瀟君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看她那一臉的殺氣騰騰地樣子,哪�還有半分嬌柔的樣子,仿佛張小桃只要一句話回答不對,她就立刻要瞪眼殺人了。

  幸好唐櫻只瞪了張小桃一眼之後,立刻就轉過了臉去。繼續伸手在陳瀟周身到處摸索了一遍。一張俏臉烏雲密布,怔怔的發了會兒呆後。忽然眼睛又是一亮,陡然低呼了一聲,飛快的跳了起來,伸手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索了一遍。

  原本她身上套著的那件男士的外套,是在船上的時候,陳瀟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地。那外套雖然已經有些破爛,又被海水浸了幾天之後,看上去更是面目全非,但是唐櫻在身上的口袋摸索了一遍之後,眼神�爆發出了一絲驚喜來,然後鄭重的從�面的一個口袋�,摸出了一件東西來。

  這是一只水晶瓶子,雖然在海水�浸泡了多日,但是密封的瓶口,卻並沒有海水泄進去。

  瓶子�面是滿滿的淡淡的碧綠的粘稠的液體。

  張小桃看著唐櫻摸出這件東西,從這個女孩臉上歡喜地表情看出來,似乎是一件了不起地東西,可是她卻不認得。倒是身邊的煙花,只瞧了一眼,臉色也是一變,露出幾分喜色來:“夷?”

  這是一瓶細胞修復液!

  是異能界�治療各種重大傷勢地最具有效力的奇藥!

  說起來倒也是巧合,這瓶細胞修復液,原本還是在船上的時候,竹內文山那個老頭子,偷襲了陳瀟,試探了他的身手之後,送給陳瀟的。但是當時陳瀟並沒有使用。而是直接放進了衣服的口袋�,最後連著衣服一起給了唐櫻。

  現在,卻又在關鍵時刻,拿了出來!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卻是有些“天意”的味道了。

  唐櫻小心翼翼地擰開了蓋子來,然後一手捏住了陳瀟的衣服。纖細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嗤嗤幾聲,就把陳瀟的上衣撕扯得粉碎,陳瀟頓時就上身赤裸了。

  他身上的傷勢委實有些嚇人,肩膀的刀傷是唐櫻留下地,刀傷深的已經見了骨頭,刀口兩邊的血肉都翻了過來,因為失血過多,血肉都變成了一種滲人的白色。

  更嚴重的是他右邊的胸口槍傷。因為缺乏醫療手段,傷口已經化膿,而且因為之前的一番劇烈的拼鬥。原本已經勉強愈合的傷口又迸裂了,血枷破裂之後,血水和濃水一起流淌,隱隱地還有一股讓人皺眉的刺鼻的腐臭的味道。其實在島上三天,天氣炎熱,加上沒有淡水,人人都是一身汗臭味道,倒也並不如何奇怪了。

  只是這麽重的傷,陡然暴露出來。張小桃和煙花還好,其他的幾個人,那一對老夫妻,甚至是站在一旁的另外三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就是這麽一個年輕人,帶著如此恐怖的傷勢,剛才還大發神威,舉手投足殺了那麽多暴徒,保護了自己這些人

  恐怕換了普通人。這樣的傷勢,早就倒下了吧。

  “水!”

  唐櫻的口中飛快的迸出了一個字來,旁邊的張小桃先是一楞,但是她心中隱隱地猜到了什麽,雖然不知道這個日本小妞要幹什麽,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辦法治療陳瀟的傷?

  水?

  張小桃立刻應了一聲,飛快的跳了起來,然後飛也似的朝著洞外奔去。不多片刻。就跑了回來,手�捧著一個今天早上從海邊撿回來的海螺。這是早就清洗過的,用來盛水用的器

  她跑去水坑的地方盛淡水回來,遞到唐櫻地手�,唐櫻頭也不擡接過,只是拿在手�看了一眼,這雖然是淡水,但卻是之前幾天積累下的雨水,又是露天的水坑,自然難以保持潔凈,而且經過了幾天的取水,水�難免帶了一些土屑之類的雜物,唐櫻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水不幹凈。”

  張小桃蠕動了一下嘴唇:“島上只有”

  她倒是想解釋,不過唐櫻卻並沒有聽下去的耐心,只是飛快的用這海螺�的水給陳瀟清洗了一邊傷口。

  清洗的時候,難免觸碰陳瀟地傷口,陳瀟已經昏迷,卻疼地再次醒了過來,只是顯然並沒有回過神來,一雙眼睛�依然是渙散的眼神。

  唐櫻地眼睛�禽了些眼淚,手下動作卻並不遲緩半點,看上去極為熟練,飛快的將小半瓶細胞修復液灑在了陳瀟的幾處最嚴重的傷口上,還輕輕的用手揉了會兒,保證細胞修復液滲入傷口之中。想了想,用力撬開了陳瀟的嘴巴,又把剩下的小半瓶細胞修復液,全部灌入了陳瀟口中。

  “好了。”唐櫻滿頭汗水,卻不是累的,而是緊張。張小桃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過看著身邊的煙花也是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也定了定神。

  只是唐櫻站了起來之後,回頭看了張小桃一眼之後,張了張嘴:“他”

  一個字才說出來,這個日本小妞卻忽然身子一晃,軟軟的倒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  海上女妖

  唐櫻忽然這麽一暈,倒是把張小桃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抱住了她,只覺得這個女孩子身體輕飄飄,更是牙關咬緊。

  煙花低頭看了看,出了口氣:“沒事,是饑渴過渡,給她喝一點水,先別餵食物,等她醒來,給她吃一點蟹肉就好了。”

  原來唐櫻一個人在海上漂了幾天,全靠著從小的苦苦修煉強行支撐,沒有食物和水,卻勉強活了下來,也算是天大的運氣了,而剛才從海�被那幫暴徒救上來,醒來之後,就出手殺人,還一路狂奔到這�來,又給陳瀟治傷,都是靠著一股激動的情緒在支撐,此刻勁頭過去了,自然就支撐不住。

  這會兒,洞�的其他幾個女人也不敢袖手旁觀了,趕緊上來手忙腳亂的給唐櫻灌了點兒水進嘴�,扶著她在陳瀟的身邊躺了下來休息。

  只是這個日本小妞暈的突然,醒的也快,才喝了兩口水,不多片刻就睜開了眼睛來,這會兒卻是壓抑了多日的疲憊全部反彈了上來,虛弱不堪,卻低聲說了一句:“小心海上危險有惡魔”

  海上?惡魔??

  日本小妞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眾人都是呆了一呆,包括張小桃在內的幾個人,都是楞了一下之後,也就沒往心�去,只當是小女孩子暈過去之後說的胡話而已。

  只是煙花,卻臉色一變,垂下頭去不作聲,若有所思的樣子,只是她低著頭,旁人並看不到她眼神�的憂慮之色!

  卻說在沙灘上的那最後三個暴徒,卻已經是瀕臨崩潰。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尤其那個首領白人,哪�還有半天兇悍的樣子?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之後。都是說不出話來。又看見地上那具被唐櫻“割喉”而死地屍體。

  幾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這。不會是做夢吧?

  那個島上地年輕人。那個殺神就夠可怕地了!好不容易弄清楚了對方地弱點。似乎是行動不便。不能來追殺自己這些人。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卻沒想到。卻又來了一個同樣出手如鬼魅一般地狠辣女殺神。

  最讓人覺得諷刺地是。那個女殺神。還是自己這些人從海�救上來地。

  “頭兒”

  一個家夥膽怯地叫了一聲。卻發現那個白人已經毫無半點兇悍地樣子。一副六神無主地模樣。

  “頭兒,我們”

  “閉嘴!”白人罵了一句,只是現在的喝罵已經並不如何嚇人了。還有一股無奈的軟弱:“還能怎麽樣!這個見鬼的島!我們難道能飛上天去嗎?”

  真是見鬼了!

  之前看到島上只有幾個弱女子,就希望這個島越小越好。可現在島上有兩個可怕的殺神,心中卻恨不得這個島越大越好,如果是一個大島,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就在白人心中紛亂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一個同伴拉了自己一下,他原本就已經膽寒了,被人一碰。險些就軟倒下去,回過神來,不由得惱羞成怒道:“幹什麽!”

  “你看!海上又有人來了”

  旁邊一個家夥指著海上。

  擡頭遠遠一看,果然!

  之前從海上撿回來一個女孩,以為是天上掉下一只肥羊,結果卻是一條殺人的母龍!

  而這次

  當三人一起看著海上那個人影,不由得全部都呆住了!

  很顯然的一點,這次海上看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肥羊”了!

  滔滔碧波之上。就看見一塊破木板遠遠飄來,那破木板甚至還不如之前唐櫻抱著地那塊舢板大。

  那木板之上,赫然是一個人影!

  只是,明明在無邊無際的茫茫大海之上,那人影站在面積不足方寸的破木板上,卻隱隱地有一股飄逸悠閑的味道。那人仿佛是一個女子,這點從她全身婀娜的曲線就能看得出來。

  而詭異的是,這個女人,悠閑的站在木板之上。遠遠看去。身材的曲線玲瓏畢現,卻仿佛是全身赤裸的!

  而腳下的那塊木板。明明就那麽漂浮在海面上,卻仿佛不知道哪�來的動力,飛快地滑行就仿佛它後面裝了一個看不見的隱形發動機一樣!那速度,據對不比什麽汽艇要慢!

  那個女子就這麽站在木板上,長發飄飄,猶如傳說之中的海妖一般,而遠遠的,甚至能聽見一種奇異而婉轉的歌聲

  歌聲?

  三個暴徒都是一楞,隨即猛然臉色狂變!

  的確是歌聲!

  那女子站在木板上遠遠而來,仿佛還在悠然的歌唱,那歌聲時而輕吟時而婉轉,卻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柔媚動聽,讓人聽了,就不由得心中頓時一蕩。

  木板上的女子,遠遠地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僅僅憑那婀娜的身姿還有那讓人心中蕩漾的歌聲,卻足以讓人為之失神了,只是三個暴徒卻都是臉色狂變!

  尤其是那個白人,他原本就曾經是狼藉海上的水手出身,知道海上的傳說,眼前這個女子,卻仿佛正是傳說之中海上的女妖?!

  正恍惚之中,那木板已經栽著那個女人接近了島嶼,遠遠的木板終於停下,眾人這才看清——那哪�是什麽木板?分明就是一只海龜!只不過遠遠的海龜潛在水面之下,只以背殼露在水面上,遠遠看去仿佛是一塊爛木板一樣。

  而那個女子,似乎也看見了岸上地三人,卻撲通一聲,就輕輕地一步跳進了海水�。她距離岸邊還甚遠,這麽一跳。頓時就沒入了海水之中。

  眾人只以為她是淹死了,可片刻之後,就看見一個人影緩緩的從岸邊很近地海水�緩緩的升了上來。

  這個女人,居然是跳進海水�,從海底一步一步的泅水走了過來!!!

  海水浸濕了她地秀發,那卷曲的頭發。赫然是碧綠如海藻一般!而隨著她一步一步的從海水�走上來,漸漸的身體露出海面來,走得近了,那誘人的身體曲線更是清晰!

  只是走的近了,三人才發現,這個女子其實並不是全身赤裸。

  她地身上仿佛是一件類似潛水員鯊魚服一般的那種極為貼身的衣物,只是卻

  出奇的薄!

  幾人從來不曾見過這麽薄的潛水服,這套在女人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是肉色的。遠遠看去,倒真的仿佛是赤身裸體一般,只是近了一看。卻發現這“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絲毫沒有將女子身材地曲線掩蓋,恰恰相反,卻反而將身材的曲線勾勒得更加誘人。

  更要命的是,這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麽奇異地材質,居然薄得驚人!就仿佛是一層保險膜貼在身上一般,雖然不是透明的,但是卻將身材幾乎全部纖毫畢露。

  甚至就連那女子的誘人的胸部輪廓都那麽清晰,清清楚楚的。還能看見那女子驕人的雙峰之上,兩點細細的凸起,也是那麽的真切動人

  這樣的“衣服”,簡直就仿佛童話之中傳說地“皇帝的新衣”了。

  這個女子緩緩從海水�走上來,頭發貼在臉上,卻將一張臉龐遮住了大半,只是頭發縫隙之中,一雙碧綠的眸子�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神采,緩緩走了出來。身材在海濤之中輕輕扭動,一步一步踏上的海灘,來到了三個暴徒的面前。

  三個人仿佛已經完全看得呆住了,這個女子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神秘的誘惑,美得讓人無法挪動目光,同時隨著她走近,三人明明感覺到一種恐懼和危險逼近了,只是心中打鼓,卻始終舍不得挪開眼神。更別提是挪動腳步了。

  終於來到了幾步之外。這個女人才款款站定了,看著對面的三人。她豐厚誘人地嘴唇輕輕開啟,那美妙的歌喉化作了一句輕柔的話語。

  “你們看我,美嗎?”說著,她擡起手來撩開貼在臉上的碧綠色的秀發來,露出一張嬌艷無比的臉龐,那臉龐輪廓優美,猶如北歐神話之中的神女一般,在陽光之下肌膚更是猶如象牙一樣閃動著光澤

  三個男人幾乎同時都是滑動了一下喉結,那個白人甚至下意識忍不住的答了一句:“美”

  女人嬌笑了幾聲,那笑聲更是柔媚之中帶著一種讓人蕩氣回腸的味道,讓人聽了,就仿佛感覺到心弦被輕輕撥動了一般。

  那雙眸子流轉過了三個人,最後落在了中間地白人地臉上:“我需要食物和水,可以嗎?”

  “呃”白人的喉結蠕動著,還沒說出話來,旁邊地一個同伴卻已經支支吾吾道:“食物水,我們我們沒有”

  女人那雙原本還在笑著的眸子,忽然就冷了下來,那輕柔如暖風一般的目光,瞬間就變得如怒濤一般陰沈!

  “沒有”她似乎看了三人一眼,然後緩緩的又往上走了幾步:“不會吧,食物,不就在眼前麽。”

  她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人的面前,擡起手來,就去輕輕的勾住了對方的下巴。

  被她勾住下巴的那個男人,仿佛已經徹底呆傻掉了,只是癡癡的盯著女人的眼睛看著,仿佛那眼睛�有某種魔力和吸力一般。“我美麽?你願意為我奉獻一切嗎?”女人柔媚的聲音,就仿佛情人之間的訴說一般。

  “我願意”

  已經完全呆滯的聲音剛剛說出,女人原本輕輕撫摸過他臉龐的手指,忽然就已經滑在了他的頭上,然後

  就看見女人的手指陡然閃電一般的一插!原本纖細的手指就這麽輕輕的,無聲無息的直接紮進了那個人的頭蓋骨�!

  人體堅硬的頭蓋骨在這個女人的手下就柔軟的仿佛豆腐一般!

  那個男人連叫都沒能叫出一句,直接就撲通一聲栽了下去!

  女人盈盈一笑,擡起手來,陽光之下,她纖細的手指上沾著白色的液體——那是人的腦漿!

  卻看見這個女人將手湊到了嘴邊,伸出粉紅色的舌頭,無限柔媚的在手指上輕輕一舔,那姿勢如果在平日�做出來自然是誘人之極,可此刻,卻仿佛噩夢一般!

  另外兩個男人陡然一震,從沈迷之中被驚醒過來,卻發現全身已經汗如雨下!

  眼看這個女人一臉風情的舔食著手指上的人腦腦漿,只覺得天旋地轉,嚇得就想拔腿逃跑,可是卻偏偏腳下一步都邁不出去。

  “很好食物很新鮮,我很喜歡。”

  女人舔了舔自己的食指,看著面前的剩下的兩人:“我喜歡你們你們是很好的食物。”

  嘔!!!

  白人終於忍受不住,彎下腰去猛烈的嘔吐起來。

  他雖然之前也拿人來當食物,但是卻遠遠不如眼前這個女人這麽可怕!

  這個女人談笑之中殺人,生啖人腦,還偏偏一臉的柔媚風情——這所有的一切,此刻都仿佛化作了一腔恐怖!

  眼看著女人又一步一步走了上來,已經走到了另外那個同伴的面前,那個同伴已經嚇得全身顫抖,卻偏偏無法挪動身體半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的手指落在了額頭上,然後輕輕的插了進去

  白人的牙齒已經格格的打架了,一雙腿已經站立不住,但此刻卻偏偏就是無法暈過去。

  那個女人輕輕的舔了舔手指上的腦漿,最後將臉轉了過來,看著白人。

  白人已經是全身冰涼,忽然就大聲尖叫了起來:“饒命!別殺我!別吃我!!我不是食物!!”

  他叫得極為淒慘,卻忽然心中就想起了之前,那慘死在自己手下的可憐的女子,被自己當作“食物”之前,死之前,可不也是這麽哀求自己的嗎?

  “你放心我今天,已經吃飽了。”女人仿佛放過了白人。

  今天吃飽了?

  “我不殺你,因為我喜歡新鮮的食物。”

  這句話卻又讓白人重墜冰窖。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別吃我”他的鼻涕眼淚全部流淌了出來。

  “我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海妖一樣的女人舔了舔嘴唇,走到了白人的身邊,一條手臂輕輕繞過了白人的脖子,嘴唇貼在了白人的耳朵上,這姿勢就猶如情人之間的纏綿一般,白人卻只覺得全身寒透,牙關更是“格格格格”響個不停。

  “你可看見過一個穿旗袍的東方女人?還有一個黑頭發黃皮膚,樣子很好看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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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34:37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沒戲

  啪!

  一粒橙黃色的子彈被輕輕拍在了桌面上,可此刻因為船體已經微微傾斜,桌面已經無法保持水平面了,子彈落在桌上,立刻緩緩的朝著一側滾落下去。

  當子彈滑落到桌子邊緣,即將掉落下去的時候,忽然又有一只手將它飛快的接住,然後再次拍在桌子的中央

  大腦袋無聊的坐在桌旁,眼睛就這麽仔細的看著桌上滑落的子彈,一次一次的抓起重新放到桌上,仿佛這種無聊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卻充滿了趣味一般。

  這�是駕駛艙。

  駕駛艙�,幾個帶著頭罩的人,用槍逼住了幾個船員。而就在駕駛艙的左側門外,一聲一聲的槍響此起彼伏的傳來。

  幾個帶著面罩的全副武裝的人,正在駕駛艙外面的走廊�占據了要道把守,和對面的人開槍對射。

  除了外面時而傳來了槍聲,駕駛艙�就再無半點聲響了,大腦袋仿佛玩夠了子彈,終於擡起手腕來,看了一眼時間。

  “唉,時間過的可真慢啊”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就在這張桌子的對面。那一對禮帽男兄弟就坐在那兒。還有那個相貌酷似紅七的女子。則站在那兒。眼神�帶著好奇的神奇。打量著駕駛艙�的儀器。還有船舵。

  “你沒殺那個”

  “我沒有殺他。”大腦袋皺眉。似乎有些不滿:“到底還要問幾次啊?不過就是一個小子而已。你們好像很害怕他死?”

  禮帽男兄弟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卻似乎不敢對這個大腦袋發火。

  “餵。我們什麽時候撤?”那個女人轉身看了看大腦袋。卻聽見外面槍聲連連。不由得有些焦躁:“吵死了。我出去把那些家夥收拾掉算了。”

  大腦袋終於笑了笑。悠悠道:“殺人有什麽好玩的。不如坐在這�慢慢的等著好了。”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女人:“對了,那個仁慈的雅辛呢?”

  “他?一個人坐了條小船走了。”女人撇撇嘴巴:“為什麽不殺了他?”

  “女孩子,不要滿嘴打打殺殺的。”大腦袋開了一句玩笑,隨即卻正色道:“他不過是一個國際傭兵而已。殺不殺都是小事,不過他畢竟在這個傭兵圈子�還有些地位,殺了他,得罪了那幫吃傭兵飯的家夥,不值得。”

  “不怕他亂說話?”女人皺眉。

  “說就是了,我們做出這件事情,你以為事後能隱瞞得了嗎?這件事情,就是我們的組織蟄伏多年之後,從幕後走到臺前的一個號角!”大腦袋說到這�。眼神�閃過了一絲興奮和激動。

  “我等得不耐煩了,我先走了,在船上等你們。這�的槍聲讓我頭疼。”

  說著。女人搖搖頭,直接從駕駛艙的另外一個門走了出去。

  外面滿臉亂射的子彈砰砰作響,她卻仿佛渾然不在意,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你們來了?”

  聶風剛剛打完了一梭子子彈,縮回了�壁後面,換一個彈夾之後,忽然就看見旁邊一個年輕人靠了過來,正是陳瀟。

  “你們還在這�?還沒搶回駕駛艙?”陳瀟的眉頭緊緊鎖著。

  聶風罵了一句:“媽的,我們只是船員!不是特種部隊!那些家夥很厲害。我又死了兩個手下!”

  果然,旁邊有兩具船員的屍體。

  不過看著陳瀟又帶來了不少水手,其中那個為首的黑人一看見聶風就趕緊上去敬禮。聶風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他人手不足,就這麽十幾個人七八條槍,要想從一幫全副武裝的悍匪手�搶回駕駛艙,談何容易?

  陳瀟一眼就看見了李文景,他卻悠悠的坐在旁邊,在槍林彈雨之中,就這麽安詳的坐在一個船艙�壁的後面。仿佛渾然不著急。

  “你沒事吧?”對於這個李文景,陳瀟還是頗有幾分好感的。

  “沒事。”李文景笑了笑:“只是這�沒我什麽事情了。我這人,出出主意還行,上陣打殺,不是我擅長的。而且”

  他下面的話就沒說了。

  其實陳瀟能隱隱的猜到李文景的意思:以他的身份地位,實在犯不著為了這種事情在這�和一些不相幹的人拼命。他之所以一路跟來,還幫了一些忙,純粹是因為不想回客艙�和那些日本人待在一起。

  但是以他的身份為一條船和人拼命?笑話!!

  “船可能保不住了。”陳瀟壓低了聲音對李文景道:“那些人用炸彈把排水艙的船體炸通了。我們沒法堵上窟窿,只能盡量延緩現在又搶不會駕駛艙。無法用排水系統延緩時間。恐怕”

  “恐怕會死很多人,對吧。”李文景嘆了口氣。

  “嗯!”

  看著李文景仿佛很平淡的樣子。陳瀟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快,忍不住就想對他說:別忘了,你自己也在這條船上!你家�就算有直升機來接你,也要一個小時之後!

  可這些話畢竟還是忍住了。

  “我上去試試!”他悶悶的說了一句,此刻也顧不得暴露實力了,當著眾多船員的面,他就直接在旁邊的一個艙門上奮力一扳!

  哢哢!

  幾聲清脆的金屬斷裂的聲音,這畢竟是甲板上,艙門也沒有船體那些重要的機械艙門那麽堅固,但畢竟也是鋼板啊!被陳瀟直接就這麽生生的扳了下來!

  隨後,陳瀟看了看這個一人多高的艙門,幹脆就把它橫在了面前,就如舉了個盾牌一般,就這麽迎合對面射來的子彈,硬著頭皮頂了上去。

  就聽見叮叮當當的子彈射在這艙門上,濺起火星四射。幸好這艙門極厚,又是上等的鋼材,那些悍匪雖然武裝齊備,但畢竟還沒有穿甲彈那種東西。

  陳瀟這種怪物出頭,頂在最前面,一口氣就沖了上去。居然讓那些悍匪都呆住了,連連射擊無效,卻被陳瀟頓時就沖到了面前,越過了一個拐彎,旁邊兩個悍匪眼看陳瀟跑來,幹脆丟了�,讓過了陳瀟手�舉著的“盾牌”,拔出匕首就狠狠的刺了過去

  碰!

  就看見兩條人影一左一右的飛了出去,陳瀟力氣何等的強悍。左右兩腳踢過去,此刻又是情急拼命,出手絕不留情了。那兩個悍匪被踢中之後,頓時遠遠彈出,左邊那個被踹在胸腹上,人還在半空,內臟就早破裂,還沒落的就已經死絕了,右邊那個還用手臂擋了一下,手臂的骨頭頓時哢哢斷裂,遠遠飛了出去。穿過加班和圍欄,落入了滔滔大海之中。可憐這人,手臂斷了,掉入海中,連水都遊不起來,頓時就沈了下去餵了魚。

  後面的眾多水手船員,一看陳瀟如此勇猛,原本看重陳瀟徒手把船艙門弄下來高舉著前進,還震撼之中。等看見陳瀟沖入對方的防線之中,舉手投足將幾個悍匪打飛,頓時群情振奮起來,呼喊著舉著槍就跟著沖了上來。

  有了陳瀟這個猛人打頭陣,就猶如前面多了一個開路的重型坦克車一般,那些悍匪頓時節節敗退。幾分鐘的時候,就讓陳瀟直接沖到了駕駛艙門口了!

  最後幾個悍匪守在駕駛艙門口,卻已經絕望!

  此刻陳瀟早已經把那沈重的船門丟了,卻是直接砸死了一個悍匪。這些悍匪哪�見過如此勇猛的人?

  更何況。陳瀟在悍匪之中如花蝴蝶一般來回穿梭。瞬間移動異能施展開來,更是猶如鬼魅一般。旁人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著,就直接被一拳轟飛了出去。

  到了駕駛艙�,�面的人還想據守,卻被陳瀟一腳將門踹碎直接就沖了進來。

  頓時�面的悍匪都瘋了,就有人帶頭丟了槍跪在了的上,高舉起雙手抱著頭:“投降!我們投降!!”

  開始這些悍匪說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陳瀟也聽不懂,但後來看著剩下的這些人丟槍下跪抱頭,陳瀟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後面搶進來的眾多船員,卻早已經撲了上去,拳打腳踢,頓時將剩下的幾個悍匪全部制住。

  只是這駕駛艙�,卻再沒有其他的敵人了!

  那一對禮帽男兄弟,還有那個大腦袋等人,卻全部都不見了!

  陳瀟原本以為還要經歷一番苦戰,卻沒想到如此順利!以自己這個異能者,對付這幫持槍的武裝分子,其實倒並不如何困難。倒是沒想到,那些異能敵人卻主動走光了?

  聶風沖進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沖到了操控臺緊張的忙碌著什麽,可是不到片刻,他就轉過頭來,一臉的灰色:“他們他們破壞了操控系統”

  在船位的甲板上,繩梯已經放下了,大腦袋聽著身後遠處駕駛艙的方向,槍聲已經停息了下來,嘆了口氣,笑道:“看來那些家夥已經完蛋了。正好,反正是一幫雇傭兵,都死光了,我們的尾款也不用支付了。”

  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兩個禮帽男:“走吧,我們上小艇回船上去吧。”

  就在繩梯下面,船下聽著一條摩托艇,禮帽男兄弟哼了一聲,正要下去,忽然,大腦袋卻臉色一變:“什麽人!”他陡然轉身,朝著左邊看去!

  原本左邊的圍欄,空空蕩蕩的,可隨著大腦袋轉身過去,卻忽然就從圍欄後面繞出了一個人來!

  這個是一個中年婦女,相貌平庸,一副粗手大腳的樣子,臉上帶著那種小的方市民特有的市儈表情,嘴角撇著,雙手插在口袋�,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大腦袋卻臉色凝重:“什麽人!”

  “我的身份,你猜不出來嗎?”這個中年婦女語氣很不屑:“我記得我見過你一次,你也拜訪過我們家小姐吧。”

  “你們家小姐?”大腦袋凝神多看了這個婦女兩眼,忽然就臉色大變!

  “沒錯異能界,誰不是做夢都想見我們家小姐一面,不過能見到的就少之又少。所以,每個見過我們小姐的人,我可都記住呢。”這個相貌仿佛農婦一般的女人看著大腦袋:“我記得你,一年半前,沒錯吧?”

  “沒,沒錯”大腦袋不由自主的回答了一句,可隨後的臉色再次一變:“你!你怎麽會在這�?難道”

  “哼,你們在這�做什麽,或者你們想弄沈了這條船什麽的不管是什麽事情,我們都不管,也不想管。只是我們小姐此刻也在這條船上!我就不得不出面了!”

  大腦袋的臉色變了幾次之後,忽然又露出了一絲興奮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尊尊主人也在這條船上?我,我可否見她老人家一面?”

  “哼。”農婦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瞥了瞥大腦袋:“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的規矩嗎?只能見一次!你已經見過她老人家了,還想再見,可沒戲!”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

  眼看這個大腦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而他身邊的人,那一對禮帽男兄弟則是神色有些奇怪,他們卻不認得這個農婦,只是眼看大腦袋臉色不對,不由得開口道:“怎麽了?”

  “也沒什麽,只是請你們把時間延遲一會兒,我們家小姐說了,旁人的事情,咱們不想管,但是卻也不想被卷進去。麻煩嘛還是越少越好,嗯,最後這句是我自己的話,也是這個道理吧?”農婦冷冷的瞧著這一對禮帽男兄弟。

  禮帽男兄弟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來,那左邊的禮帽男就冷冷道:“你又是什麽東西,你說要延遲就延遲嗎?”

  說著,他隨手一揮手�頓時就幻化出了一團冰雪來,盯著這個農婦的眼神�,滿是殺氣,以他這種對人命視若草芥的性子,只怕舉手就要把眼前這個礙眼的家夥給滅了。

  幸好,那個大腦袋一看自己的同伴要動手,頓時臉色陡然一驚,呼的一下就擋在了前面,擡手將禮帽男的手狠狠的壓了下去。

  “你?”左邊的禮帽男皺眉,剛要說什麽。

  啪!

  大腦袋毫不猶豫,一個耳光就刮在了他的臉上!這一記耳光打得倒是真用力,毫不作偽,禮帽男的臉頰上頓時出現了五道紅腫的手指印記來,這一記耳光卻把他打得呆住了,楞了楞,臉上才陡然冒出狂怒之色來:“你!”

  “閉嘴!這次行動我負責指揮!如果你不想受到組織的懲罰,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巴!”大腦袋飛快的呵斥。

  似乎禮帽男兄弟對於“組織的懲罰”極為忌憚,這一記耳光雖然打得兩人滿臉怒色,不過卻終於死死的咬住了牙關,閉上了嘴巴,只是眼神�卻滿是怨毒的意思,盯著大腦袋。

  那個農婦卻笑了。她笑起來地時候。瞇著一雙眼睛。瞧了瞧這一對禮帽男兄弟。又瞧了瞧大腦袋。終於才微笑道:“不錯。還算你識趣。”

  “是!”大腦袋地臉上已經換做了恭敬地神色來。原本就一張肥胖地臉龐更是拼命堆出了笑容來。客客氣氣道:“別說是尊主人在船上了。就算只是您老人家在這�。我們也不敢造次地!”

  “哈哈!”農婦笑了笑:“好。既然這樣地話。那麽這兩個家夥剛才對我地無禮。就算是揭過去了。我老人家也懶得和這些小子計較。”

  說著。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卻又回頭:“記住了。延遲一個小時就足夠了。至於其他地。我們不管!如果我們家小姐。哪怕是汗毛兒短了半根我把你們這些家夥統統丟進大海�餵魚!”

  眼看這個女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了。禮帽男兄弟才死死地盯著大腦袋:“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閉嘴!”那個女人剛離開。大腦袋地臉上恭敬地表情瞬間就消失掉了。眼睛�閃動著怒意。看了一眼這一對禮帽男兄弟。冷笑道:“你們兩個白癡!我剛才雖然打了你一個耳光。可是卻救了你一命!你知道不知道!!”

  禮帽男兄弟兩人都是楞了一下,隨即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那禮帽男的哥哥臉上兀自帶著紅腫,卻不甘心的問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你好像怕她卻怕得要命?”

  “哈!”大腦袋不怒反笑:“怕?怕又怎麽了!這世上,只要知道她的人,有幾個是不怕她的!哼!剛才也就是你們兩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居然膽大包天想對她出手!如果你們知道她是誰,只怕借你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對她”

  那個禮帽男的弟弟,也就是會自殘術地家夥,畢竟性子陰沈一些。緩緩開口道:“她到底是誰?她說的什麽小姐,又是什麽人?”

  大腦袋卻臉色蒼白,仿佛心中的恐懼兀自還未散去,壓低了聲音,嗓音很是艱澀:“她是什麽人?哼你們兩人也是有眼無珠了!!我只說兩件事情,你們只怕就知道她是誰了!六十多年前,在埃及地那次血戰,俱樂部派出了四張花牌出去,就是想把她給收拾了。結果在埃及那一戰。俱樂部的四張花牌,兩死兩傷。還搭上了十六名精英的命!最後她卻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埃及城!還有昔年轟動一時的羅德西亞的那件案子!當時幕後的主使是服務社!服務社自己不敢出面,卻暗中發了一個賞格出去,結果引來當時世界上超過十名最頂尖的異能界的傭兵,還有六個當時信譽最好地異能者傭兵團夥!就是為了想打她的主意!結果呢?我想那次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吧?十個世界排名最前的異能者傭兵,非死即傷,活下的兩個人,也變成了瘋子和廢物!那次事情之後,國際異能聯盟的傭兵組織排名幾乎就重新洗牌!!”

  聽到了“羅德西亞血案”,兩個禮帽男兄弟原本陰沈的臉龐也頓時變色,臉上蒼白,血色瞬間褪得幹幹凈凈!那禮帽男哥哥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她難道她就是”

  “閉嘴!”

  大腦袋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神淩厲:“別說她的名字!提到她的名字會引來晦氣的!見鬼!怎麽會在這船上遇到這位殺神!”

  說著,他瞥了這一對兄弟一眼,忽然語氣�流出幾分嘲弄來:“也算是你們運氣好到了極致了!你們居然敢對她動手?這也就是現在了,如果放在十幾年前,就憑你們剛才地舉動,只怕附近這片海,都要被鮮血染紅了。”

  兩兄弟都是面無人色,那禮帽男哥哥咬了咬牙齒:“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延遲一個小時!”大腦袋苦笑:“別說她要求延遲一個小時了,就算她要求我們立刻放棄這次行動,我也只能乖乖照做了。想來就算回去,上面只要知道是她露面的話,也不會追究我們任務失敗的責任吧。”

  “系統被破壞了!”聶風的臉色已經蒼白,他狂怒之下,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控制臺上,怒罵了兩句。

  陳瀟的臉色陰沈。只是低聲問道:“這麽說,我們只有一個小時。”

  “是的”聶風看了看身後的船員,忽然大吼了一聲:“還楞著幹什麽!拉警報!全船疏散!!見鬼!快快快快快!!!”

  船長的咆哮讓身後那些船員頓時全身一振,隨即大家轟然而散。

  很快,淒厲地警報聲拉響,水手們飛快地跑上的甲板兩邊。開始將架設在兩旁地救生艇的拉升架放下。

  “派兩組人拿著武器維持秩序!這個時候不能亂!給我把所有的救生艇都放下去!!其他人,去客艙�疏散人群!還有船上所有地方,派人去搜索!!派人去通訊室,發送求救信號!!快!!”

  聶風飛快的將一條一條地指令發送了下去。

  隨後他瘋狂的沖到了操作臺旁,又做完了最後的一系列操作。

  陳瀟就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這位船上滿頭大汗,不過卻依然勉強保持著鎮定。

  “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終於等聶風一口氣把命令全部下達出去之後,陳瀟開口。

  “沒有了”聶風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踉踉蹌蹌的後退兩步。坐在了椅子上,無力的苦笑了一聲:“媽的,老子的船就要沈了。”

  陳瀟忽然看了身後一眼。李文景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兒,這個聰明地男人,也不知道他心�想著什麽,只是臉上卻依然沈靜如水,毫無半點的慌張。

  “或許,我能幫你多爭取一點時間。”

  李文景忽然笑了笑。

  “什麽?”

  聶風一下跳了起來。

  “船尾。”李文景思索了一下:“我大概計算了一下,如果現在我們去船尾的地艙,將船位地排水艙也放水的話,那麽船尾進水之後。或許能把已經前傾的船略微拉平一些,然後船頭會稍微翹起一點,船頭的水壓減低,在水壓作用下,水會倒灌出去——不過只有大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不過這十分鐘�,船頭的壓力會減輕,從而延緩船體下沈的速度。我大概計算了一下,這麽做的話。最多可以給我們多爭取到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陳瀟心�猛地一跳,吃驚的盯著李文景:“這些都是你剛才計算出來的?”

  李文景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腦袋:“我唯一的長處就在這�了。剛才一直沒有能幫上什麽,現在算是盡一點力吧。”

  聶風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李文景的衣服:“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計算錯!見鬼!如果你計算錯誤的話,這條船會加速下沈,我們連一個小時地時間都沒有了!”

  “這樣,我可以和你打一個賭。”李文景淡淡道:“你按照我說的去做!然後,從現在開始。一個小時內。我不會離開船!我保證,按照我的辦法去做。船體下沈的時間會超過一個小時!如果我錯了,那麽我也在船上!”

  聶風身子一振,吃驚的盯著李文景,不過他只是短短的猶豫了幾秒鐘,砰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壁上,眼睛赤紅,低吼道:“好!我信你!!”

  陳瀟在後面看著李文景,此刻卻嘆了口氣:“你真是一個怪人。你不必這麽做地,接你的直升機應該很快就來了。”

  “我是一個賭徒。”李文景淡然一笑。

  陳瀟不再看李文景,而是盯著聶風:“船尾底艙地排水艙在那�?我去吧。”

  “不用了。”聶風搖頭:“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說著,他大聲叫了兩聲,隨後兩個船上的水手跑了過來,聶風看著兩個手下:“你們去船尾排水艙打開閥門,放水!開到最大!”

  “”兩個水手楞住了,兩人吃驚地盯著船上,甚至懷疑船長是不是過渡刺激兒精神失常了!

  現在船已經漏水下沈了,還要繼續放水?!

  “沒時間猶豫了!這是命令!”聶風咬牙:“去!這個辦法能延緩船下沈的時間!相信我!我是船長!我負全部責任!”

  兩個水手這才回過了神來,雖然心中依然有疑惑,不過船長平日�的威嚴起到了作用。兩人立刻敬禮飛快的跑掉了。

  “你回去和那些日本人在一起吧。現在她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李文景笑看著陳瀟:“現在,客艙�恐怕已經亂成一團了。”

  陳瀟順著樓梯試圖沖進客艙的時候,卻迎面被蜂擁而出的乘客人潮險些擠了出來!

  雖然有船上地船員試圖維持秩序,但是此刻惶恐的情緒已經蔓延開了。船上發生了變故,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爆炸聲。槍聲,還有船體的傾斜以及在之前客艙下有武裝分子堵在樓梯�

  雖然最後船上的船員取回了控制權,但是卻無法阻止人群的恐慌了。

  幾個水手試圖輸導人群,但是卻險些被沖出來的亂哄哄地人群撞倒,雖然有一個水手拿著擴音喇叭拼命的吼叫,但是人群�的驚呼和尖叫卻把他的聲音湮沒了。

  幸好,另外兩個水手立刻毫不猶豫的拔出槍來,對著天空鳴槍示警,在幾聲槍響之後。人群才略微安靜了幾分。

  陳瀟眼看樓梯已經堵塞,他無奈之下,正左右四顧

  “陳瀟君!這�!”

  身後的遠處傳來了唐櫻的呼喚聲。陳瀟回頭看去,就看見唐櫻在人群之中,奮力的擠了過來,她小小的身體在人群之中被擠得東倒西歪,勉強沖到了陳瀟地身邊。

  “你剛才去哪�了?”陳瀟皺眉。

  剛才自己帶人主攻駕駛艙的人,這個唐櫻卻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後面,後面有下去的路。”

  唐櫻顧不得解釋,指著旁邊地一個艙門:“從這�下去。”

  這是一個船員通道,從這�直接下去。可以進入船的第二層的餐廳後場,然後從這�一路往前,有兩個狹窄的通道,這是兩個專用的升降梯,非常小,卻不是用來運人的,而是用來運貨的。原本的作用是,可以從餐廳的後場�直接將一些下面客艙�訂購地食物通過升降梯直接放下去。

  在船上的電梯被關閉之後,這兩個貨梯也關閉了。

  陳瀟被唐櫻拉著跑到了這�。唐櫻已經一腳踢開了升降梯的門,陳瀟立刻回意,上去拉開了唐櫻,兩腳就把升降梯的底盤踹通了,

  狹窄的升降梯,僅僅只能勉強夠一個人鉆進去。唐櫻身體嬌小,搶先陳瀟一步鉆了進去,然後順著�面的通道朝著下面攀爬。

  陳瀟正要跟著鉆進去,忽然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

  “餵。後生仔。”

  陳瀟一楞。霍然轉過頭去!

  這個時候,餐廳�的人早就跑光了。怎麽還有人在這�?

  他轉過身去之後,立刻就看到了一個女人。

  大約三四十歲年紀,粗手大腳的模樣,相貌平庸無奇,一身穿著也簡單樸素,仿佛一個普通的農婦一般。

  陳瀟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只是覺得對方有幾分眼熟,可隨後,心念一轉,卻陡然想起自己在哪�見過這個女人了!

  在煙花的家�!!

  那次自己去煙花家�的時候,在那個四合院�,就看見了這個女人!她仿佛是伺候煙花的仆人?

  “後生仔。”這個女人對陳瀟招了招手,聲音很從容:“我有話和你說。”


  第一百五十三章  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你是?”

  陳瀟一看見這個女人,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這個女人面對陳瀟,態度卻和善了很多,渾然不像面對大腦袋的時候那幅冷冰冰的樣子,眼神�甚至還多了三分暖意,微笑道:“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陳瀟沒有猶豫了,立刻就松開了扶著升降梯入口的手,從上面跳了下來。

  “我們家小姐有話讓我告訴你。”這個女人開口第一句話,陳瀟不由得就臉色一變。

  “你們家小姐?”陳瀟立刻反應了過來,脫口道:“啊!煙花,煙花前輩,也在這條船上?這條船可快沈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呵呵。”這個女人笑了笑:“算你有良心了,知道關心我們家小姐的安危。不過這個你不用擔心啦,有我在,我們家小姐自然無事。”

  頓了頓,她收斂起了笑容,肅然道:“我來找你,是我們小姐有話對你說。”

  說著,不等陳瀟開口,她就立刻道:“小姐說了,她從前告訴你的,那些必然和偶然,那些註定的,和可改變的今天的事情,也是你遇到的一個十字路口!你自己小心選擇吧,你做了不同的選擇,今後的結果自然就不同。”

  陳瀟心中茫然:“什麽意思?”

  女人嘆了口氣:“小姐說的話,從來不喜歡多解釋,我也不明白,只是一字不差的轉達給你,就算是我的事情做好了。”

  陳瀟皺眉:“我既然煙花前輩在船上。我能不能”

  “不用了。”女人立刻打斷了陳瀟。幹脆地說道:“小姐就知道你一定會想見她。不過她說了。至少現在。還不是你見她地時候。”

  這是什麽意思?

  至少現在。不是見面地時候?

  那麽。言下之意。將來或許有見面地可能了?

  可這位煙花。不是號稱。從來不見同一個人第二次地嗎?

  “啊!”

  張小桃尖叫一聲,就聽見嗤的一聲。身上穿著地裙子下擺鉤在了通道旁地一張被丟棄地餐車地尖角上。裂開了一條縫隙。頓時一雙白生生地腿就露了出來。

  不過此刻身邊擁擠的人群都在慌忙地順著通道拼命往前面的樓道擁擠而去,也沒有人有心思停下來欣賞這難得的美女走光一幕了。

  張小桃看著破掉的裙子,心中肉疼不已——這可是名牌啊!雖然是打折櫃臺買的,但是也花了自己不少錢呢!

  可誰知道,又往前走了兩步,哎呀一聲慘叫,臉上頓時疼得險些眼淚都流了出來,卻是左腳的腳下的高根鞋鞋根斷裂。可憐張小桃撲騰的兩下,手舞足蹈的就一下撲倒在了地上,幸好她倒在了路邊。否則地話,以此刻人人惶恐往外擁擠的情景,如果倒在路中間的話,只怕張小桃少不得還要挨上幾腳。

  女翻譯地心中簡直就快氣得吐血了!

  原本她是一直留在那些日本人那�的,而且還是留在了佐藤小姐那位內親王殿下的貴賓房間�——在聽說船上外面遭到劫持的時候,周圍一大票嚴陣以待的日本人保鏢,還是讓張小桃很是感覺到了幾分安全感。

  但是隨後她意識到了,如果船上有武裝劫持事件的話,那麽毫無疑問肯定是沖著內親王殿下來的。自己只怕是站在漩渦中心了!

  雖然翻譯費很高,但是對於張小桃的人生格言是:錢固然可以多賺,但是自身的安危卻是第一位地!更何況,在這麽一條浪漫的豪華郵輪上,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電影�才會出現的大事件靠!就算要死的話,也要抱著一個帥哥死才行啊!

  就像泰坦尼克號�的萊昂納多實在不行的話,那個長得花樣美男一樣的陳瀟,也勉強湊合啊!

  可是——和這些日本人死在一起?

  靠!還是搖頭比較快!

  況且,後來船體漸漸的傾斜起來。是個白癡都知道只怕船是進水了!可是那些腦子僵硬地日本人,還死死的堅持守在客艙�,死活不肯往外跑。

  拜托!難道這些日本人腦子不會想想,如果船真的沈了,難道坐在客艙�等死嗎?

  那個佐藤小姐似乎也腦子壞掉了,就是她下令不許走,要在那兒留守好像是等那個叫李文景的男人?

  好吧,你這位癡情的日本小妞要等人,我張小桃可不奉陪了。

  你是內親王也好。皇室殿下也好。我張小桃可是中國公民。沒道理陪著你一起效忠徇死吧。

  所以,張小桃離開了客艙。

  她的離開。日本人似乎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對於那些日本人來說,反正這個小妞是一個中國人,之前把她帶回來保護,還是看在了佐藤小姐的面子上——當然,佐藤是看在了陳瀟的面子。

  至於你要走?請便!外面恐怖分子那麽多,你地死活,自安天命吧!

  那個竹內牙子甚至是一副幸災樂禍地樣子看著張小桃離開的。

  張小桃可不傻!

  她可沒有膽子大到一個人沖出客艙,而是跑進了普通客艙�,和船上地大部分普通客人待在了一起。然後她就開始祈禱了

  對,沒錯,是祈禱。

  算是她還有良心,她祈禱的是:但願那個娘娘腔小白臉的陳瀟,平安歸來啊!

  又死撐了一陣子之後,終於得到了全傳疏散的消息,看來外面的事情解決了,不過這條船卻要沈了!

  人群亂了,船員們竭力的維持秩序,張小桃在這麽狂亂的人群之中。就算想留下來等陳瀟,也等不了啦!

  天知道陳瀟那個家夥在什麽地方!說不定他早就跑到外面去了?

  可憐張小桃,無奈的隨波逐流了。一路被人群推推搡搡的擠了出來,也虧得她從小坐公交車,練就了一身在人群之中來回擠壓的本事,這才奮力地殺出了一條路來。

  現在衣服破了。鞋子斷了,腳踝鉆心的疼。張小桃不由得委屈的掉下了眼淚啊。

  都是那個死陳瀟!都是他啦!!

  我是跟著你上船的啊!你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撇下我不管了!我一個孤單的女孩子,在這種時候,只能隨著人群亂跑

  完蛋了完蛋了只怕這次搞不好小命都要丟掉了!

  張小桃倒下的地方,旁邊正好是船艙通道旁地一扇窗戶。

  這窗戶遠離通道,張小桃撲在地上,就看見面前有一雙女人的腳。

  略微擡起頭來,卻看見了一片花布的旗袍裙子下擺。

  她楞了一下,隨後就有一雙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攙住了自己,把自己扶了起來。

  這雙手很涼,但是卻很幹燥。更重要的是,張小桃分明的從這雙手上,感覺到了一種鎮定!船上其他的所有人都在恐慌,而這雙涼涼的手,卻很穩!

  她努力的站了起來,還沒顧地上擦眼淚,擡起頭來,就看見了一位女士。

  首先讓張小桃深深震撼的是那雙眼睛!

  那雙眸子,亮得猶如冬日夜晚的寒星——天地良心。張小桃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地眼睛可以這麽亮的!眼角有著淡淡的魚尾紋,可是每一絲紋路�,蘊涵的卻不是蒼老,而是睿智。

  這個女人在笑——不得不說,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有那麽一瞬間,張小桃差點就看呆了。

  憑良心說,這個女人不漂亮,一點都不漂亮。她的額頭太寬了一些,顴骨個略微高了一點點。嘴唇也顯得薄了一些。但是

  她就是很好看!!

  雖然看她的年紀,恐怕比自己大了至少一輪以上,可是張小桃一直到今天,才從這個女人的身上體會到了一個成語的真正意思:風韻猶存!

  “你沒事吧。”

  略微有些沙啞地嗓音,可是卻充滿了一種魅力的磁性。

  “我謝謝。”張小桃忽然有些無措起來。

  她看的出來,這個女人雖然在笑,但是那雙眸子�,卻有一種怎麽都揮散不去的味道:落寞!

  張小桃看了這個女人好幾眼之後,才回過了神來:“啊!對了!你怎麽不跑?”

  女人在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微有些彎曲。

  “為什麽要跑?”她的眼神越過了張小桃,看著後面擁擠往上的人群。她的眸子瞬間有些失神,卻幽幽道:“人命都已經是註定的了,你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多久,每一分鐘,都是老天註定地了。你如何努力掙紮,上天也不會多你一分鐘,也不會短了你一分鐘唉,何必呢。”

  張小桃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個女人,語塞了半天之後,才直楞楞的從口中蹦出了一句話來:“你,是信教的?”

  “不是。”女人微笑搖頭。

  “那你就是搞哲學的!我認識幾個搞哲學的家夥,一個個說話都像你這個深奧。”張小桃卻不由分說的一把拉住了這個女人的手,拽著她就往人群�擠了進去,一邊擠一邊叫道:“這位阿姨,你別犯傻了!這會兒再不往外跑,一會兒可就來不及了!你別傻著了!快和我走啊!”

  煙花被這個女孩子拉著一路擠進了人群,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她喊我阿姨?

  阿姨好有趣地稱呼。

  砰!

  陳瀟從升降梯�跳下去地時候,仿佛還感覺到身後那個女人的眼神落在自己地背上,那個女人就這麽看著自己跳了下來,仿佛還對自己揮手微笑告別?

  至於她說的,什麽註定的?能改變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

  暫時先把這些撇到腦後去,陳瀟剛跳下來就看見了唐櫻在前面地通道口對自己揮手。

  這�已經直接跳到了第三層的客艙�了。從這�一路往前,拐過幾個彎就可以直達VIP頭等艙了。

  果然,跑在前面開路的唐櫻很快就被幾個日本保鏢攔住了,不過這些日本保鏢認得唐櫻,紛紛讓開了路來。

  陳瀟和唐櫻很順利的就回到了佐藤的房間。周圍的日本人都紛紛如臨大敵。在周圍戒備警惕,而在佐藤地房間門口,幾個日本人,好像其中還有那個管家,正跪在那兒拼命的磕頭,焦急的叫嚷著什麽。

  陳瀟也沒時間理會了。直接沖進了門�去。

  “啊!你們回來了!”

  迎面就看見佐藤滿臉欣喜的奔了出來,倒是旁邊的那個竹內牙子,一臉牙疼的表情看著自己——這個女人,大概是恨不得自己死在外面吧!靠!

  “陳瀟君?只有你嗎?”佐藤一看見陳瀟,隨後看見陳瀟後面空蕩蕩的,不由得臉上的欣喜頓時消失。

  陳瀟心念一動,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搖頭道:“李文景沒來,他。在外面甲板上。現在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他好得好很呢,一會兒還有直升機來接他。”

  佐藤地臉上滿是失望,卻幽幽自語道:“他這個時候。都不肯來接我嗎”

  “別廢話了!”陳瀟怒道:“你們怎麽還在這�,等死嗎?船就快沈了!”

  說著,他往屋子�掃了兩眼,卻臉色一變:“張小桃呢?我的翻譯呢?”

  佐藤卻一臉的恍惚,仿佛渾然沒有聽見陳瀟地話。倒是竹內牙子哼了一聲,冷冷道:“你的女翻譯?自己走了!”

  陳瀟頓時臉色大變,盯著竹內牙子,怒道:“是不是你把她趕走的!”

  “我”竹內牙子隨即就怒道:“混帳!你用什麽態度對我說話!你是什麽身份!哼,那個女翻譯是中國人!之前帶她來到這�。讓她接受我們的保護,就已經是她的榮幸了!!她自己要走,幹我們什麽事!”

  “她走”陳瀟怒道:“她要走,你就讓她走?”

  “廢話,一個中國女人,是死是活,和我們有什麽關系。”竹內牙子反唇相譏,卻沒註意到,陳瀟的眼神�。一股怒火已經噴了出來!

  “有什麽關系?”

  陳瀟咬了咬嘴唇,然後慘然一笑,盯著竹內牙子:“有什麽關系!說的好!說的好啊!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就是為了要保護你們的內親王!其實,你們地內親王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系!”

  說完,他瞪著竹內牙子,忽然冷笑了一聲:“你算你走運,你是女人!”

  言罷。他甚至連佐藤都不看一眼。轉頭就朝著門外走去。

  “餵!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竹內牙子大怒,將太刀拔出了一半。

  “你是女人。所以我不打你。”陳瀟哼了一聲,大步走到了門口:“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開始,你們的死活,也和我沒關系!”

  “陳瀟君?”

  唐櫻叫了一聲,她的臉龐上有些奇怪,仿佛不明白陳瀟為什麽忽然翻臉一樣:“你”

  “告辭了!”陳瀟臉色陰沈。

  媽的!這些日本人!

  他飛快的朝門外走,那些日本保鏢似乎想阻攔,陳瀟擡起頭來哼了一聲,後面的竹內牙子卻冷笑道:“放他走!我們的殿下,原本就不需要一個中國人來保護!”

  陳瀟哈哈大笑兩聲,已經走到了外面地走廊,卻聽見後面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卻是唐櫻,她的身上依然裹著自己的外套,光著腳,一溜小跑跟在後面。

  “你還跟來幹什麽?”陳瀟的臉色不太好看。

  “爺爺爺爺說的,我無論如何也要跟著陳瀟君。”唐櫻怯生生的回了一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同了

  “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終於擠到了甲板上的張小桃,瞪著眼睛望著面前亂哄哄擁擠的人群,有些六神無主了。

  此刻甲板上已經毫無秩序可言,男女老少的船上乘客已經擠做了一團,雖然船員並沒有敢將這條船即將沈悶的消息泄露出去,但是各種危言聳聽的謠言依然在人群之中散步了開來,人們在尖叫,在驚呼,在互相的擠壓,推桑,甚至有人跌倒了,被踐踏受傷。

  這種時候,人性之中一些醜陋的東西,譬如自私,譬如陰暗,譬如邪惡,譬如暴力,等等等等等,在即將面臨絕境的時候,人們大可以撕掉平日�的偽裝——這個時候,自己逃命要緊,誰還顧得上旁人?

  幾個船員試圖維持秩序,卻被一群沖上來的乘客瘋狂的擠開,這些人之中,有些年輕身強力壯的,幹脆就一窩蜂沖了上去,擁擠著跳上只放下了一小半的救生艇,然後拼命的互相推桑著,甚至眼看救生艇上的人越來越多,有些性子暴躁的,早已經紅著眼睛,奮力的將攀上來的一雙雙手狠狠的踢了回去。一時間,哭喊聲此起彼伏。

  還有的地方,出現了有些乘客開始哄搶船員持槍的現象,幸好這些船員畢竟受過專業的訓練,一面退後保持安全距離,一面死死的守著自己的武器。

  甲板上,三個方向都傳來了槍聲,那是有船員在鳴槍示警。但是此刻已經崩潰的秩序,和崩潰的人性,在絕望和恐懼之中卻反而爆發出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勇氣”來,面對著槍聲,一些已經瀕臨瘋狂的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沖!先沖到救生艇上去!至於這些船員手�的槍——我們這麽多人,他們才區區幾把槍。打也未必能打到我頭上!

  甚至於,還有人開始趁火打劫,在人群之後,幾個年輕力壯的家夥,開始對一些單身年輕地老幼或者婦女進行搶劫——人性往往如此,一旦文明的面具被撕掉之後。一些野蠻的醜惡,總是有發揮的余地。

  張小桃看著仿佛戰場一樣亂哄哄地甲板。手足無措地呆住了。她地手�還攥著煙花地手。卻沒註意到。當她自己一臉驚慌表情地時候。身邊這個優雅地中年女人。卻面色出奇地平靜。那一雙迷人地眸子�。卻就這麽淡淡地望著那些各種嘴臉地人群。那眸子�地眼神。也不知道是憐憫還是某種嘲弄。

  船體地傾斜。是讓大家心情恐懼地主要源泉。人人都在擔心著。生怕這條船沈了之前。自己如果沒有能上得了救生艇。只怕命就沒了。而船員有限地人手。一方面要維持秩序。一方面還要分出人手來操控救生艇地起落架。不免有些捉襟見肘。

  “這、這、這”張小桃地嘴唇在蠕動。她喃喃地低聲自語著。眼睛�也是畏懼和慌亂。喃喃道:“這就好像電影�一樣啊”

  “這就是人。”旁邊地煙花仿佛笑了笑。張小桃感覺自己地掌心被對方地手反握住了。雖然煙花地手指冰涼。但是握著張小桃地手卻很用力。正是這種用力。才讓張小桃感覺到心中莫名地安慰了一點。就聽見這個優雅地女人緩緩道:“這就是人。是人性。不管是白人。黑人。黃種人世界上所有地人性。大多如此。人。本來就是一種披上了文明外衣地動物。當文明地外衣被扯去。剩下地。就只有獸性了。”

  說著。這個優雅地女人嘆了口氣。卻拉著張小桃往一旁縮了縮。兩人退到了人群地最後方。

  “我們怎麽辦?”張小桃看著這個女人。她已經有些亂了。不由自主地。卻反而把主心骨放在了這個女人地身上——人就是如此。當你驚慌失措地時候。如果你身邊有一個依然保持鎮定地人。那麽你就會很自然地對這個人產生一種依賴感。

  “別慌。”煙花看了看張小桃,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孩額頭上的汗水,伸出了另外的那只手,在張小桃的額頭上輕輕撫了撫,柔聲道:“你是一個好女孩子。放心,你,不會死在這�的,這點我很確定。”

  張小桃並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位是全世界最偉大地預言家——既然煙花說她不會死在這�,那就絕對是沒問題地了。

  張小桃的身體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甲板上地海風太過寒冷,還是因為內心的恐懼。

  咻!!砰!!

  船尾的方向,早有船員將信號彈射上了天空,在此刻的夜幕之中,那信號彈帶著光芒竄上天空,和繁星交相輝映,然後在天邊緩緩滑落,這樣的景色讓人群仿佛陷入了幾秒鐘的短暫的沈默,但是隨即,更大的恐慌席卷而來!

  尖叫和驚呼仿佛陡然再次爆發,而且比剛才來的更猛烈!

  “女士!女士!!”

  一個船員從人群之中擠過,看見了張小桃和煙花,奮力的沖了過來:“你們兩人快到前面去!婦女而兒童可以先上救生艇!別在這�傻站著!”

  這個有良心的船員的斥責,只是讓煙花笑了笑,隨後這個船員將兩個救生衣塞在了兩個女士的手�,低吼道:“快!跟著我,我帶你們擠過去!”

  說著,他就奮力的朝著前面沖了進去,憑借著強壯的身體,船員強行帶著兩人一路擠過人群,周圍一些拼命擠壓的人,被這種舉動激怒了,很快周圍就有拳腳擊了過來,這個船員挨了幾下,卻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在人群之中糾纏,否則已經狂亂的人群之中,自己只怕就陷在�面了。

  “別停!往前走!”

  “別擠了!”

  “為什麽她們可以先走!”

  “媽媽!我要媽媽!”

  “老子不想死在這�!”

  “給我滾開!滾開!!”

  “讓我先走!讓我先走!”

  或怒或悲或惡的聲音,拼命的灌入張小桃的耳朵�,她幾乎快暈倒了,而這個時候。煙花卻顯得比她堅強得多,幾乎是煙花一手拽著張小桃,兩人就這麽神奇的跟著那個船員擠了過來,到了甲板的邊緣,這�有幾個船員正在組成人�強行維持著最後的防線,後面三個船員正在緊張的降落著救生艇。有人看見了自己地同伴帶著兩個女人過來,趕緊分出了兩人去接應,這才把她們從人群�搶了過來。

  “快!上船!”

  一個船員近乎是粗暴的將張小桃狠狠的推倒在了救生艇�,張小桃已經哭出來了,雖然倒在救生艇�,摔得很疼,但是她依然勉強爬了起來:“我不下去!我還有朋友在上面!陳瀟!陳瀟!”

  她還試圖奮力的對著人群�喊叫,而這個時候,船員又把兩個婦女推到了救生艇上。再次將張小桃撞倒。

  張小桃的額頭碰在了船的邊緣,立刻眉角就碰出了血來,她一手捂著眼眶。一面繼續地尖叫著。

  “好了。”

  耳邊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煙花輕輕的抱住了張小桃。她的懷抱仿佛就有這麽一種魔力,張小桃被她抱住,頓時身體一軟,被煙花抱著坐了下去,煙花的手指按在了張小桃的眉上,血跡從她的指縫�流淌了出來,煙花的聲音依舊那麽平靜:“別擔心,你的朋友沒事地。”

  “不不他還在船上。”張小桃哭了。這個時候。其實她倒並不完全是為了陳瀟著急,而是心中的恐懼一下爆發了出來。

  說到底,她畢竟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這條即將沈沒地船上,她只認得一個能夠依靠的男人,那就是陳瀟,在這種時刻,心中難免就想尋找到這唯一的依靠。

  “十二!十三!十五十八夠了!夠了!放!放下去!快!!”

  救生艇滿了之後,負責操控的船員奮力的叫嚷著。

  眼看輪索開始放下。滿員的救生艇即將被放下,後面那些依然還在等待的人群立刻鼓噪起來。

  “不要慌!!不要慌!!救生艇的數量足夠的!!大家不要慌!!”船員雖然奮力地吼叫,但是在一片喧嘩嘈雜之中,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湮沒了。

  張小桃在哭,隨著救生艇被快速的放下,看著甲板漸漸的高過了自己的頭頂,她的身體被煙花抱著,只是拼命的顫抖,口中只是無力而茫然的叫著:“陳瀟陳瀟”

  “你跟著我未必有活路。”陳瀟哼了一聲:“跟著你們的人。你們日本人多。說不定還能及時搶到救生艇,可是跟著我地話”

  “請不要再說了!”唐櫻漲紅了臉。卻垂下頭,聲音堅決:“我必須跟著陳瀟君!”

  “隨你。”陳瀟故意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飛快的從頭等艙�一路沖了出來,經過普通艙那一層的時候,這�已經沒什麽乘客了,陳瀟飛快的從走廊�跑過,口中呼喊著張小桃的名字。

  這個該死的女人!跑到哪�去了?!

  當陳瀟重新沖上甲板的時候,外面的人群地混亂程度,讓陳瀟也有些吃驚。他叫嚷地聲音在周圍一片嘈雜之中根本無法傳遠,這樣的情況,也實在無法尋找張小桃地蹤影了。

  他的臉色很是陰沈難看,眼看著周圍幾個年輕力壯的男性拼命的擠壓推桑,將幾個老弱婦女推到了一旁,他趕了幾步上去,一把抓住了一個人的後心,用力一拽,頓時就把那個正在奮力推桑的人丟到了後面去,隨後陳瀟出手不停,舉手之間就把三五個人強行的丟了出去,然後將身邊的一個中年婦女扶了起來:“快去其他的甲板!”

  被他扶起來的人卻仿佛已經被嚇呆了,還有陳瀟看見她的小腿上血流不停。

  陳瀟一皺眉,正要蹲下去幫她擦血,這個女人卻忽然仿佛發起了瘋來,陡然尖叫起來。拼命的對著陳瀟撕扯廝打,拳打腳踢,不讓陳瀟觸碰自己。

  “嘿!嘿!我只是想幫你!”陳瀟叫了幾聲,這個女人卻已經拼命的掉頭跑掉,卻不顧陳瀟的叫嚷,自己一頭往人群�鉆了進去。陳瀟無奈,只能嘆了口氣。

  掉過頭去,卻看見唐櫻依然瞪著那雙烏黑地大眼睛看著自己。

  “走吧。”陳瀟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旁邊傳來了一聲槍響!

  陳瀟眉毛一挑,就看見距離自己這�大約二十米的遠處甲板上,一幫男性乘客趁亂沖到了甲板邊,將一個手�拿著槍的船員推倒在了地上,那個船員明顯已經鳴槍示警。但是卻被狂亂的人群還是沖了上來,他倒地的時候,已經趕緊將槍丟進了海�。但是那些狂暴的人將他推倒之後,卻搶到了他身邊地救生艇升降架旁。

  那升降架上,一條救生艇已經放下了一半了,懸在了甲板之外往下大約三五米的位置,那些男人赤紅著眼睛,推開試圖阻止的船員,甚至有人看著下面的救生艇,已經失去了理智,顧不得其他的。直接就從圍欄旁翻身跳了下去

  有第一個,就立刻引來了人跟著跳!

  這些人試圖從圍欄上直接跳上救生艇,更有的跳上就救生艇之後,因為船上的人已經滿了,就開始和船上原本的人廝打起來,試圖將旁人推出去。

  那船上原本都是婦女老人,如何能廝打得過這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頓時就傳來了一片哭喊。

  陳瀟看在眼�,立刻就沖了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因為那些慌亂地人在亂七八糟的放升降架。結果也不知道什麽人弄壞了操縱桿,就聽見哢的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斷裂了,那原本輪上地絞索陡然失控飛快的滑落了下去,就聽見船上的人一陣驚呼,船體頓時傾斜了起來!船上的人就猶如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的掉入了海底!

  還有的人死死的抓著船上拼命的尖叫著。

  “讓開!你們都瘋了嗎!”陳瀟沖了過去,一把將抱著升降架絞索胡亂擺弄的幾個已經瘋狂地人踢開,然後飛快的拉住了一條正在飛快下滑的繩索。哢的一聲,那條船終於在陳瀟奮力的拉扯繩索之下固定住了。陳瀟靠著強悍的力氣強行拉住了繩索之後。飛快的將繩索在手臂上繞了幾圈,然後一點一點的繼續往下放

  而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圍欄下的那條救生艇上傳來了一個驚喜熟悉地聲音。

  “陳瀟!是你!!陳瀟!!”

  陳瀟把身體探出了圍欄看了一眼,卻看見那條已經嚴重傾斜的救生艇,在自己操控的繩索之下已經恢復了一點平衡,但是船上的人去已經少了一半(大概都是掉進海�去了),而船上剩下的人之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自然就是張小桃了,她正被一個女人用力抱著,卻拼命昂著頭,對著自己奮力的呼喊著。而抱著張小桃的那個女人,一身旗袍,雖然頭發散亂,但是臉色卻平靜如水不是煙花是誰?!

  此時此刻,陳瀟心中忽然閃出了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算是第二次見煙花了吧?

  陳瀟勇猛地將幾個人踢翻之後,卻並沒有能阻止瘋狂地人群,此刻救生艇在這些人的心中就是活命地象征!雖然陳瀟表現得很勇猛,但是此刻場面已經不受控制了,立刻就有更多的人朝著�沖了過來。

  這些人張牙舞爪,更有人手�還拿著不知道從那�弄到的武器,雖然只是一些小刀或者匕首之類的東西——想必是從餐廳�弄到的吧,但也有人拿著木棍,大概是把什麽椅子之類的東西拆了。

  唐櫻立刻沖了上來試圖攔在陳瀟的面前,但是人群實在太多了,唐櫻一個女孩子,雖然身手強悍,但是畢竟手�沒有武器:她的短刀和防身的匕首在和陳瀟打的時候都毀了,此刻赤手空拳,身上還受了上。勉強踢翻了幾個人之後,險些就被人群湮沒。

  而陳瀟,他一條手臂上纏繞著救生艇升降的繩索,絲毫不敢松開,只能用另外一條胳膊勉強地抵抗,只是人群實在太多了。上來的幾十個人,雖然陳瀟奮力的抵擋,可畢竟四面八方都是拳腳和木棍小刀之類,他又必須站在原地不能動彈,連躲閃都不可以——如果是平時,他一雙拳頭,一身怪力,再加上能瞬移的本事,別人哪�能打得到他?

  此刻卻偏偏無可奈何。

  勉強釋放了幾道念力。可畢竟陳瀟不忍下重手,如果是面對敵人的話也就罷了,可這些暴徒卻原本只是一些因為過於恐慌和絕望才發狂的普通人。所以陳瀟只是將念力束成幾道波紋彈了出去,但也只是幾道了四五個人之後,還是被一幫人欺到了身邊,他一面揮舞手臂抵擋,卻還是挨了幾下拳腳。更有人試圖從陳瀟地手�搶奪升降架的繩索,還有人翻身就往甲板外跳,想跳到那條救生艇上去。

  陳瀟幾拳打飛了幾個,卻實在招架不住人太多了,出手也漸漸重了幾分。一拳把一個家夥打得口中噴血。可是誰知道,鮮血卻仿佛反而刺激了人性之中的兇狠,人群之中爆發出了一陣鼓噪之後,頓時更多的人沖了上來!

  “搶!搶船!!不然就淹死了!!”

  “殺了這小子!!”

  陳瀟還待抵抗,卻聽見下面張小桃那�傳來了尖叫——畢竟他只能站在原地拉扯繩索,卻有人在他身邊遠處翻身跳了下去,落在救生艇上,開始和船上的人搶奪座位了。

  陳瀟大罵:“我不想殺人!你們快退開!退開!!”

  砰!!

  人群之中忽然一聲槍響!

  混亂之中,陳瀟只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忽然一陣刺痛。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擊了一下,低頭看去,就看見自己的胸部右邊,衣衫很快就染紅,一個血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

  擡頭看去,就看見人群之中,一個臉部表情扭曲地人,手�顫抖著,握著一把手槍。手槍柄上還沾著鮮血。恐怕是從哪個船員手�搶奪過來的。

  陳瀟和一幫人糾纏的時候,卻沒提防後面有人居然就這麽對自己開槍了!如果是平時。普通人豈能打中他?可現在他一不能躲閃二不能挪動,就連瞬移也不能使用,頓時就被子彈打中了。

  他身體頓時一軟,險些被繩索拖了下去

  “唐櫻!!”

  眼看越來越多地人沖了上來,陳瀟大叫了一聲,唐櫻一把將糾纏自己的一個暴徒的手臂扭開,哢的一聲,那人慘叫之中,只怕關節都斷了。

  “陳瀟君?”唐櫻看見了陳瀟的胸口滿是鮮血,頓時嚇得傻了。

  “過來!”陳瀟大吼了一聲,唐櫻跑了過來,陳瀟卻一把抓住了她,然後奮力一丟,還沒等唐櫻反應過來,就把唐櫻從甲板上丟過了圍欄,準確的落在了下面的那條懸在半空的救生艇上。

  “保護她們!”陳瀟大叫了一聲。

  唐櫻落在了船上,有她這個高手存在,那些落在船上的三四個暴徒,被她舉手投足就全部打落到了海�去。

  陳瀟此刻眼睛也紅了!自己心軟不想傷害無辜,但是這些暴徒可不管那麽多!自己再仁慈,只怕命都沒了!

  他一咬牙,一把抓住了旁邊地圍欄,手�一用力,頓時將一根鋼管扯了下來,然後對著遠處那個拿著槍的家夥狠狠的丟了過去!

  噗!!!

  那個拿著槍的暴徒,頓時被鋼管穿胸而過!臉上的肌肉扭做一團,然後撲通一聲仰面在了地上,哼也沒哼一聲,就此斷氣了。

  陳瀟哼了一聲,卻反手一切,將面前一個家夥的大腿直接打得彎曲成了九十度——這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白人,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了陳瀟的腳下。

  他飛起一腳,將一個強壯地家夥踢得往後飛了出去,巨大的力量將那個人的胸口直接踢得凹了進去,胸前的肋骨盡數斷裂,還撞翻了七八個人!

  這樣幾下幹掉了幾個人,非死即傷,這才將面前的暴徒震懾住了會兒,趁著這個機會,陳瀟飛快的放下了繩索,當聽見下面的救生艇終於落在了海上之後,陳瀟看著面前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呸了一聲,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

  此刻他身體也軟了,原本今天打了幾乎一個晚上,異能消耗巨大,身上受了不少輕輕重重地傷,而現在更是中了一槍,雖然右胸地傷口未必就立刻致命,但是他身體也畢竟不是鐵人,剛才憑著一口氣還能支撐,現在下面的船安全落在了海面,頓時身體一軟,雙膝跪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

  前面那些被他震懾住地暴徒,看見陳瀟倒了下去,不由得重新鼓起了勇氣,就有人紅著眼睛逼了過來。

  陳瀟罵了一句,扭頭看了看身後

  我不會遊泳啊。

  只是此刻也沒有選擇了,他猛的一個翻身,身體從身後殘缺的圍欄之中就滾了下去

  撲通!

  陳瀟落在了海�!

  救生艇上,唐櫻看見了陳瀟從上面掉了下來,落在海�,立刻毫不猶豫的跳了起來,一個猛子紮進了海水之中,奮力的潛了下去,隨後跳下去的則是張小桃。

  看著兩個女孩先後跳進了海�,煙花坐在船上,只是皺了皺眉。

  片刻之後,就看見張小桃和唐櫻兩人的鉆出了水面來,然後拼命的喘息著,張小桃一手抱著陳瀟,奮力的將陳瀟推了上去!

  然後張小桃翻身上了船,對著唐櫻伸出了手,兩個女孩子全身濕透了滾在船上,大口的喘息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頭頂高高的船甲板上,傳來了一連串的槍聲!

  隨後就聽見了紛亂的尖叫呼喊的聲音來!叫喊之中,隱約的傳來的是日語的叫嚷聲,唐櫻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她跳了起來,擡頭看著上面。

  “內親王殿下”

  唐櫻的臉上露出掙紮之意來。她艱難的看了一眼躺在那兒的陳瀟,然後翻身跪了下去,大聲道:“陳瀟君!爺爺命我保護您,現在您已經安全了!我,我還要回去找殿下和姐姐!”

  說完,這個小小的女孩子一把從船板上撿起了一把小刀,想來是剛才有人跳船的時候,落在船上的,然後撲通一聲跳進了海�,她敏銳的身手飛快的遊到了船邊,然後將小刀往嘴巴�一咬,雙手抓住了剛才放下救生艇的那根繩索,隨後身體敏銳的仿佛猴子一般,飛快的攀爬了上去,不到片刻,就上到了甲板上,一個翻身,就從圍欄上消失了

  陳瀟力氣耗盡,眼前發黑,唐櫻最後對自己說了什麽都沒聽清楚,終於眼前一黑,沈沈的暈了過去。

  “陳瀟”張小桃全身濕漉漉的伏在陳瀟的身上,卻終於看清了陳瀟胸口的槍傷,還有汩汩往外流血的樣子。

  “他死不了。”煙花依然坐在那兒,低頭看了一眼陳瀟,她口中仿佛在喃喃自語著什麽。

  張小桃卻聽見這個女人仿佛說的是:

  “好像和我看到的不同了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海難

  人在昏迷之中半睡半醒,陳瀟對外界的感觀也變得時有時無了。

  原本他在船上就輕輕重重的受了不少傷——說來好笑,身上的幾處傷都還是和唐櫻打鬥的時候留下的,那個平時看上去嬌怯怯的,但是打殺起來就不要命的小妮子出手實在是夠狠辣,至少陳瀟身上就被她割了好幾刀,還有幾處是貫穿傷。

  在船上的時候,還能勉力支撐,只是後來胸部中的那一槍,卻帶來了大問題。

  幸好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子彈已經穿胸而過,而且右邊的胸口沒有傷及其他的內臟,只是將肺部打穿了之後,鮮血灌入了肺�,造成了內傷。

  陳瀟雖然在昏迷之中,但是每一次呼吸之後,都會感覺到胸口的那一絲一絲折磨纏綿的陰陰痛楚。

  外界的聲音也是時有時無的,他昏迷之後,就只醒了三次而已。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天空依然是黑色的,而周圍一片驚呼和尖叫,茫茫大海之中,陳瀟躺在救生艇的船板上,腦袋正好側著,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在遠處,那龐大的維多利亞號,已經嚴重傾斜著,船體已經因為進水過多而開始下沈了,船頭已經有小半湮沒在了海水之下,而船體�不停的傳來劈劈啪啪的爆炸的聲音,遠遠的看著,船尾的甲板上,似乎還有很多擁擠的人群,而船上的燈光已經漆黑,大概是因為短路的緣故吧。

  在龐大的維多利亞號地周邊,無數小小的救生艇漂浮在海面上,而維多利亞號上似乎還有一些救生艇未曾放下。

  雖然距離甚遠,但是陳瀟仿佛依稀還是能聽見那一陣一陣的絕望和恐懼的哭喊。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如此真切地一個驚人地場景。陳瀟卻感覺到心中仿佛並沒有預期之中地那麽震驚。卻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平靜。他側著腦袋。脖子已經僵硬。胸口地疼痛折磨著他。可是他依然蠕動了兩下嘴唇。

  身邊地張小桃一看陳瀟醒來。立刻俯下頭去。呼喚了兩聲。

  陳瀟地眼神�已經沒有半分光彩。目光有些呆滯。就這麽靜靜地望著側面遠處那條正在下沈地維多利亞號。

  終於。張小桃聽清了陳瀟口中說地話語。他說地是:

  “好像電影�地樣子啊”

  說完這句。年輕人再次暈了過去。

  陳瀟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卻感覺到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

  他睜開眼,就看見頭頂地天空之中烏雲密布,瓢潑一般的大雨肆無忌憚的從天空澆落。呼嘯的風聲。在這空曠的大海之上,仿佛野獸的咆哮一般!

  救生艇就仿佛隨時都會被打翻,在一波一波的浪濤之上來回的起起落落。每一個大浪打來。船上的人都會驚恐地尖叫,所有人都抱成了一團,更有的大聲的狂呼著什麽。

  張小桃就坐在陳瀟的身邊,一手緊緊的攥著陳瀟的手腕,雖然嚇得臉色也是蒼白,卻緊緊的抿著嘴唇。

  看著女孩子側臉的輪廓,這是陳瀟第二次醒來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隨即,一個巨浪打來。鹹鹹地海水澆在陳瀟的臉上身上,他再次暈了過去。

  陳瀟第三次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躺在一片柔軟的沙地上,他的腦袋枕什麽上面,略微側了側脖子,立刻感覺到的全身都仿佛在隱隱做疼。

  他終於看清了自己是枕在張小桃的大腿上,兩人就這麽坐在一個沙灘上,張小桃的臉上又是笑又是眼淚,仿佛看著陳瀟醒來。她異常的狂喜,雙手抱著陳瀟地腦袋,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陳瀟的臉上,陳瀟張了張嘴,嘆了口氣:“我們上岸了嗎?”

  “我們被困死了。”

  回答陳瀟地不是張小桃,而是來自於頭頂之後的一個聲音,陳瀟雖然無法坐起來回頭,卻依然聽清楚了——那分明是煙花的聲音!

  那種特有的。淡漠的。略帶沙啞,卻充滿了磁性的嗓音。

  煙花看上去很狼狽。此刻的她,似乎已經和“優雅”這兩個字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身上的那件旗袍也已經滿是汙跡,沾染了不少泥沙,頭發也濕漉漉的,上面還有不少沙礫,頭發也散亂了,粘呼呼的貼在額頭和臉頰上,只是那雙眸子,卻依然平靜而明亮。

  張小桃還在小聲啜泣著,煙花卻已經直接走到了陳瀟的身邊,跪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看著陳瀟的眼睛:“你的情況很不好。你身上多處受傷——原本這也沒什麽,但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醫療用品,而且衛生情況也不容樂觀,甚至無法保證你的傷口不被感染。還有你的肺部中彈了,鮮血流進了你的肺�,你昏迷的時候總是咳嗽,吐沫�帶血,不過幸好內出血已經停了,這是你的運氣。但是你的肺部現在很虛弱,恐怕”

  其實不用煙花說,陳瀟也能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靠在張小桃的懷�,他甚至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胸口就仿佛壓了一塊千斤重的時候,每一次呼吸都艱難無比,胸口火燒一般的疼痛。

  自己的肺就仿佛是一個漏了氣的破風箱,自己雖然依然還可以呼吸,卻仿佛無法汲取到足夠的氧氣,而且,還疼的死去活來。

  “你的肩膀上的兩處刀上,肌肉組織損壞了,還有你腿上的刀傷我都想不出來,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在船上的時候怎麽會還能那麽活崩亂跳的跑來跑去。”煙花的聲音仿佛聽不出什麽情緒,聽這話地內容仿佛是嘲弄,但是語氣卻偏偏沒有一絲嘲弄的味道。平靜的仿佛是機械一樣。

  “我會死嗎?”陳瀟艱難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這樣的傷都不算致命,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藥物,而且你的身體被海水浸了之後,似乎受了寒,從昨晚開始你都在發燒”煙花搖頭。

  “我會死嗎?”陳瀟忽然眼神�閃過一絲奇異地東西。就這麽直直的看著煙花,他的嗓音嘶啞的仿佛破鑼一樣,用斷斷續續的話,艱難的問道:“煙花前輩,我不是問我的傷,我是問你,我會死嗎?”

  煙花明白了陳瀟的意思,這次她的臉色終於有了幾分變化,她地眼神�閃過了一絲歉意。

  看見了對方眉宇之中的那一絲歉意。陳瀟心中不由得一沈,難道我會死?

  幸好,煙花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陳瀟松了口氣。忍著疼痛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只有做深呼吸,自己地肺才能吸到足夠的氧氣,讓胸部的氣悶減輕幾分,但是深呼吸帶來的疼痛也是加倍的。

  陳瀟疼得眉毛擰在了一起,卻問道:“你不知道?你不是”

  “我看不出來。”煙花的回答再次恢復了那種平板的語氣:“你的未來,是未知!”

  張小桃聽不懂陳瀟和煙花對話的內容,不過卻聽出了一點:“你們認識?”

  “見過一次。”回答的是煙花。

  “扶,扶我坐起來。”陳瀟掙紮了一下,張小桃趕緊小心翼翼的把陳瀟的身體抱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雖然男女有別,但是此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我的褲子,口袋”陳瀟指著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褲子:“右邊的”

  張小桃從陳瀟的口袋�摸出了一個小瓶子。

  煙花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細胞修復液?”

  “日本人給我的。”陳瀟喘了口氣。

  煙花地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欣慰,不過陳瀟卻苦笑:“這東西對我沒用,不過,有這個東西,留著備用總是好的,以防,萬,萬一”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呼吸不暢,一口氣沒接上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沙灘上,陳瀟靠在張小桃的懷�,張小桃努力的將他的貼身上衣脫下,因為傷口的血已經凝固,血枷甚至將衣服和肉連在了一起。撕裂的過程讓陳瀟疼得險些連嘴唇都咬破了。

  不遠出。那條救生艇就擱淺在了沙灘上。

  這跳沙灘並不算太長,一眼就能望到頭。大約幾百米的樣子,呈現出一個圓弧地地形。

  就在三人地周圍,還有其他的一些人,都是救生艇上地乘客,只是全部都是一些老弱和婦女。

  情況並不容樂觀,除了陳瀟等三人之外,還有四個女人,兩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是一對老夫妻,還有一個看上去最多不會超過十三歲的女孩子。

  更倒黴的是,這是一個島嶼,一個沒有人煙的島嶼。

  維多利亞號沈沒之後,上了救生艇的人,並沒有能幸運的等到救援。

  就在當晚,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席卷了那片海域,將海面上的眾多救生艇全部打散了。

  根據張小桃帶著驚恐的語氣的回憶訴說,她親眼看見了不少救生艇在海浪之中被打翻打沈!恐怕能活下來的人,不多!

  而陳瀟的這條救生艇,就只能在大海之中隨波逐流,在暴風雨之中,隨著海浪的方向一路漂泊,幾次都差點沈船,卻又幸運的活了下來。

  最後,經過了兩天兩夜,終於漂到了這麽一個島嶼上來了。

  這個島嶼並不大,上島之後,踩在陸地上的人們原本以為得救了,但是當一群饑腸轆轆的人走遍了全島之後,才絕望的發現,這是一片死地!

  這個島不過只有不到一平方公�的面積,島上只有一片並不茂密的小樹林,一個很低矮的土山坡,而且大部分是巖石,很少土壤。島上的植被也不高,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類植物,甚至連大樹都沒有。

  至於食物那是不用問的了。只有樹葉!

  而不幸之中的萬幸,大概是那場暴風雨經過的緣故,在樹林�,眾人找到了一個水坑,水坑�積下了不少雨水,這些淡水還可以供人飲用,只是水坑並不大,積水也很有限,這麽多人來計算的話,在加上水坑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蒸發速度,恐怕最多只能維持幾天的。

  “如果我沒有計算錯誤的話,我計算了一下我們漂流的方向,和時間”煙花淡淡道:“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島是遠離航線的一個無人小島,當然了,在公海上。而且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救援人員搜索附近海域的時候會找到我們,否則的話在這�,是不會有過路的船只的。這麽一個無人島,沒有食物沒有淡水,就算是海盜都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也就是說,我們死定了?”

  陳瀟苦笑了一聲。

  “不。”煙花忽然笑了笑,她指著遠處正在忙碌的張小桃:“我能看到她的未來她不會死在這�,也不會死在現在!”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

  張小桃既然不會死在這�,那麽她不會死在島上,必然會離開島嶼那麽也就是說,有被救的可能了。

  可是陳瀟卻從煙花的語氣�聽到了一絲無法描述的古怪。

  煙花說的是:張小桃不會死在這�。

  那麽,其他人呢?

  其他的那些幸存者呢?陳瀟呢?

  甚至煙花她自己呢?!

  煙花沒說,陳瀟原本想問,卻忽然閉上了嘴巴。

  如果是壞消息的話,如果是註定的不能改變的話,那麽還不如不知道的好呢。

  張小桃雙手捧著一只皮鞋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這只皮鞋是從陳瀟自己的腳上脫下來的。

  女翻譯將陳瀟抱著坐了起來,然後把皮鞋湊到了陳瀟的嘴邊----鞋子�是水,是張小桃跑到樹林�的那個水坑�盛來的。

  陳瀟喝了一笑口,然後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我一輩子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喝帶著自己腳丫子味道的水。”

  說完,他就拼命咳嗽起來,咳嗽的時候,嘴角冒出殷紅的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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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33:31

  第一百四十六章  熟人

  李文景盯著陳瀟,皺了皺眉,指著那個方向:“你怎麽知道那�有人?”

  陳瀟搖頭:“我就是知道。”

  李文景沈默了片刻,先是盯著陳瀟看了會兒,眼神�閃過了一絲釋然的意味。但隨後,忽然之間,這位剛才還一副從容淡定的溫文如玉的男子,忽然就臉上變色起來!

  “不好!”李文景終於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失態的樣子來。

  “怎麽?”陳瀟和聶風同時開口。

  李文景的笑容漸漸的露出幾分苦澀的味道來,他的目光閃動,卻一字一字仿佛從牙縫�迸出了一句話來:“他們不是想到了我的主意,而是只怕是真的想破艙沈了這條船!”

  陳瀟也不是蠢人,心念一轉,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如果真的是沖著那位佐藤內親王殿下來的話這些家夥控制了船卻不著急去攻擊頭等艙那麽這麽算來,弄沈這條船,似乎也的確是一個最節省力氣的辦法!

  頭等艙那�,日本人帶來的隨從保鏢武士等等,只怕也有百十人之多,要想正面強攻破了,取了佐藤內親王殿下的命,怕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可如果,弄沈了這條船,似乎就簡單得多了!

  茫茫大海。先是占據了船上地通訊室。使得電報之類地東西無法聯系。然後只要弄上一臺屏蔽通訊信號地設備。阻斷了船上地其他通訊手段。那麽

  弄沈了這條船。周圍又沒有救援。茫茫大海之上。那真地就只有葬身海底餵魚一條結局了!

  三個男人不敢再耽誤。聶風直接領著兩人一路順著通道狂奔前往水手休息室去。這個休息室原本是船上地低級水手休息娛樂地地方。提供一些粗劣地低檔酒水飲料。同時還充當水手地就餐地點。至於其他地娛樂項目。就沒有了。

  按照聶風地介紹。一般來說。按照水手值班輪次地順序。休息室�一般都會有至少七八個不當班休息地水手。

  三人趕到了水手休息室地時候。遠遠就看見門口走廊站著兩個身穿白色船員服裝地人正立在那兒抽煙。同時眼神四顧。

  聶風只看了一眼。卻忽然皺眉:“不對!這兩個家夥不是我船上地人!”

  “你確定?”

  聶風很肯定地回答:“我船上的人,每一個我都認得!”

  三個男人躲在拐彎的�角�果然,很快,三人就發現了,那兩個穿著船員裝扮的人,腰間的衣服下鼓鼓囊囊的。仿佛是藏著什麽武器。

  陳瀟卻忽然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看著聶風船長:“船長閣下,你膽子大不大?”

  “嗯?”聶風楞了一下,卻仿佛從陳瀟怪異地笑容�看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戲謔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上被陳瀟狠狠的一腳踹了上去!

  陳瀟的力量何等利害?縱然聶風手下也有兩下子,可是卻依然被陳瀟一腳踹得直接從�角�跌了出去。

  這麽一跌,頓時就趴在了地上,遠處站在休息室門口的兩個家夥立刻就看見了聶風。那兩人看見忽然有人從�角�跌了出來,頓時驚醒。第一反應就是抽出了槍來,指著地上的聶風。

  當兩人看清了聶風的模樣,都是臉色同時一呆!

  顯然,他們認得聶風的樣子!

  兩個家夥眼神�閃過一絲喜色,正要過來拿聶風

  就在這個時候,躲在後面地李文景。就看見那兩個家夥身後的空氣之中陡然閃動了一下,隨後那個叫陳瀟的年輕人的身影陡然無聲無息的從空氣之中顯現出來!

  李文景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朝著自己身後望去——果然,剛才還站在自己身後地陳瀟已經沒了影子!

  兩個準備過來拿聶風的家夥,兀自沒察覺到陳瀟已經瞬移到了自己的身後,下場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簡單的兩記重拳就把兩個家夥解決,其中一個被陳瀟的一記重拳直接轟得身體陷進了�板�去。

  水手休息室的門被鎖死了,不過這對於陳瀟來說不算難題,他飛起一腳。就聽見轟的一聲。那船艙艙門都被他直接一腳踢得飛了進去。

  陳瀟隨後大步就往�沖,才走進去一步。就感覺到兩旁兩股風聲竄了過來,他立刻身體望後一閃,擡手就捏住了一個拳頭的手腕,同時念力作用之下,將另外一側攻擊過來的東西直接彈了回去。

  砰!

  卻看見旁邊一個手持著平底鍋地水手痛呼了一聲連連後退,手�地平底鍋已經裂成了三塊。而另外那個被陳瀟捏住手腕的卻是一個白人壯漢,穿著船員地衣服。

  “都住手!是我!”

  聶風大步沖了進來。

  這休息室�一共有十幾個船員水手,人數超出了聶風的估算,不由得心中一喜。

  “船長!”

  一眾船員頓時大喜,聶風卻沈聲喝道:“到底怎麽回事?”

  那個被陳瀟捏了手腕子的白人船員立刻不滿的大叫了起來:“船長!大副反啦!大副勾結了海盜,把我們關在了這�!”

  周圍其他水手一起鼓噪起來。聶風臉色陰沈,呵斥道:“都安靜!不許吵鬧!哪�來的海盜?!”

  那個白人船員早被陳瀟放開了,只是手腕卻一圈烏青,哼哼唧唧的兩聲,怒道:“就是海盜!一共有一百多人!上了船來!一個小時前大副親自帶人來到這�。把我們都控制住了。”

  “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是怎麽偷偷上船的!”聶風地臉色更是難看起來。

  只是詳細的情況,這些被關起來的船員卻不知道了。

  聶風嘆了口氣,隨即鼓起氣勢低吼道:“好了!都別吵了!都和我去拿了家夥幹他媽的!這是老子的船!還容不得別人搶了去!還有!船上其他的兄弟呢?是不是也都被控制了?機輪組的人呢?”

  “好像聽說給關到貨艙去了。”一個人群之中的水手開

  “你怎麽知道?”聶風盯著那個水手。

  “我剛才聽到門口有人交談,好像說什麽,關在貨艙�的那些家夥恐怕是死地最快”那個水手臉色有些難看。

  “船底的貨艙?位置告訴我。”陳瀟忽然開口。

  “怎麽?”聶風看著陳瀟。

  “我們時間不夠。”陳瀟飛快道:“你帶著這些人去拿了武器,然後先去駕駛艙,控制了這條船的大腦才行,還有把通訊室搶回來,對外發送訊號!我去船底阻止那些家夥放水沈船!看看能不能把關在船底貨艙的人救出來。”

  “不錯。我們時間不夠,人手也不夠,只能分頭行動了。”李文景也飛快道,他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我們必須搶會主控制室!那些家夥一旦放了水。只有主控制室才能操控排水艙的閥門!還有,船上的應急排水系統,也只有主控制室才能操控!我們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可是你一個人?”聶風看著陳瀟。

  “告訴我位置就可以了。”陳瀟淡淡道:“我不保證一定成功。但是至少拖住他們一點時間還是能做到的。你最好趕緊奪回船的控制權。”

  聶風也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剛才看著這個小子把自己一腳踹出去吸引看守的註意力,本來心�一肚子火,不過隨後這個小子仿佛一個鬼魂一樣原地消失,再出現地時候就出現在了兩個看守的背後!雖然是燈火通明。可當時趴在地上的聶風,卻依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小子難道是惡鬼不成?!

  聶風飛快的把船底貨艙的位置大概描述了一遍,幸好剛才他曾經大概了畫了船底幾個船艙的位置,講了一遍,陳瀟心中就大概有數了。

  “你們去駕駛艙主控制室我去船底。”陳瀟毫不猶豫:“你們的動作最好快點,然後萬一事情不可為,還能指揮疏散工作。”說著,陳瀟大步就往外面走。

  “你”

  李文景忽然幾步追了上去,拉住了陳瀟的手臂。他地眼神�閃動著一絲怪異:“年輕人,為什麽不讓我們去船底,你和船長去駕駛艙?”

  “船底排水艙那�的家夥你們可對付不了。”陳瀟苦笑了一聲,隨手扶了扶眼鏡。

  探測器的雷達裝置已經探測出了,就在船頭底艙的排水艙附近,有大約四個異能者的存在。既然確定了對方是異能者。那麽帶著一批只會拼殺的水手過去也沒用。普通人在異能者面前,是沒有什麽反抗能力地。

  陳瀟的探測器雖然功能強大,但畢竟是異能者專用的,雷達的探測裝置也只能探測出異能者,對普通人就沒法探測了。而且,就算是紅外線透視功能,和熱感應儀功能,也有著距離的限制。

  看了看李文景,陳瀟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去試試看不過我沒把握能阻止對方。你如果真的不行。組織船上人疏散的時候,一定把那位佐藤小姐帶上!如果她掛了。我可有大麻煩的。”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還有我的翻譯,張小桃小姐,是中國人,也是我朋友,麻煩你務必把她帶上!”

  媽地,五個B級異能者啊!陳瀟可沒有把握能收拾得下來!

  對方如果打定主意弄沈這條船地話五個B級異能者,足夠辦到了!陳瀟也膽大妄為到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單條五個B級異能者,不過去搗搗亂,拖延一點時間。自信還是能做到的。讓這些家夥去搶回船地控制權,然後開啟排水裝置就算船沈無法阻止,至少還能爭取一些時間來疏散船上地乘客吧。

  畢竟七八百號人呢。那些日本人死多少,除了佐藤之外,陳瀟是不關心的。不過船上的乘客有很多都是中國人呢。

  且不管那個李文景和聶風船長帶著船員怎麽去搶回駕駛艙了至少陳瀟的探測器顯示,船上的異能者都在船的前端的排水艙。而船尾的主駕駛艙的位置,應該沒有異能者地存在。

  那個李文景看上去很有點本事,聶風則是這條船的船上,帶著人應該能成事吧。

  一路沿著聶風說明的路線下了船底。船底的輪機艙�穿過,又是那濃烈難聞地機油味道。

  船底的控制格外的潮濕,帶著一股子鹹魚一般的味道,陳瀟飛快的一路小跑在一個一個船艙之間的通道。他倒也幹脆。遇到有些鎖住的船艙門,直接就一腳踹開。

  一直來到了快接近船頭地位置,眼鏡�的探測顯示,前方的幾個異能者距離自己很近了,這才放緩了腳步。

  陳瀟並不擔心對方會探測到自己鳳凰給自己的這個探測器本身有屏蔽功能,而且據說型號很新,功能很強大。

  船底的排水艙。都是這條船建造之初,為了預防海上的事故而設計建造的。一旦出現船體的外殼破裂漏水,那麽水泄露進了船底的內部,在排水艙�,只要把艙門一關,依然可以保持封閉。

  只是承受地容量畢竟是有限度的,船上一共十二個排水艙,如果超過九個排水艙註水的話,就會超過船體能承受的極限。

  一般來說。除非是再次遇到戰爭之類的事情。否則的話,以這條全現代化地大船,就算是像泰坦尼克號那樣撞上冰山,也都是不怕的。

  陳瀟悄悄來到了船頭,遠遠的就聽見了隱約傳來的嘩嘩的水聲。

  他心�一沈:這些家夥已經破船了?

  當他小心翼翼的從後面步步逼來,藏身在幾排滿是機油的管道後面。正好看見了在船頭的一號排水艙下,巨大的艙門之外,站著四個人影。

  一看清這四個人影,陳瀟頓時楞住了!!

  這四個人都是異能者,這不奇怪,只是讓陳瀟奇怪地是,其中倒有兩個異能者,是自己認識地!!

  那穿著禮服,戴著禮帽的一對古怪的兄弟!!

  陳瀟可沒忘記。當初自己可是在那個擅長“自殘術”的變態家夥手下吃足了苦頭!最後還是夜叉拼死一擊。才讓自己有機會得手擊退了兩個家夥!

  現在,這一對兄弟就站在艙門口。兩人依然是那麽手拉著收,仿佛是斷背山一樣,靜靜的立在�角。

  而另外兩個人,則是兩個年紀稍微輕一些的男子,則在交談,而且看那態度,似乎正在激烈的爭辯著什麽。仿佛情緒都有些激動。

  陳瀟小心翼翼的側耳去聽,卻只隱約的聽見對方的一丁點爭辯的談話內容。

  “這樣太瘋狂”

  “簡直亂來!”

  “冷血”

  “我要抗議這樣的決定違背了”

  陳瀟躲在幾排管道後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別的異能者也就罷了那一對變態的禮帽男,實在讓陳瀟有些心驚!尤其的那個自殘術,上次讓陳瀟差點就掛掉了。自己的實力雖然也不弱,但是在對方的這種自殘術的面前,似乎還真的沒有什麽有效的對付辦法。

  這種變態異能施展出來,你打對方一下就等於打自己!這還怎麽打?

  那一對正在激烈爭辯的人,仿佛終於談崩了。

  左邊的一個留著長發的白人男子忿忿不平的退後兩步,怒視著面前的家夥,大聲厲喝:“不管如何,這樣的手段我無法接受!這也違背我們的原則!”

  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黑人,這黑人長得精瘦精瘦的,仿佛一個非洲難民一般,一身花花綠綠的古怪袍子,就仿佛是某個非洲部落�走出來的土著一般。

  偏偏更怪異的是,脖子上還掛著一枚項圈!

  不僅是這個黑人,就連那一對禮帽男兄弟,還有那個白人青年,也都脖子上帶著項圈!

  那個黑人面對白人的指責,卻臉上詭異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森然的牙齒,用有些生澀的英語緩緩道:“你心軟是你的事情,要抗議的話,回去之後也隨便你。但是現在,你如果敢壞我們的事情,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那個白人青年冷笑一聲:“哼,不要動不動就把殺人這個詞掛在嘴邊!你殺過人,難道我就沒有?告訴你,我殺的異能者也不少,你如果想當下一個,我也很樂於滿足你!”

  說著,白人青年眼皮一翻:“不管如何,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計劃!”

  那個黑人嘿嘿冷笑,一雙眼睛�,眼神卻滿是怪異。

  旁邊的禮帽男兄弟,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仿佛神遊天外,對於兩人越演越烈的爭執,視而不見。

  陳瀟躲在後面,看了會兒,卻忽然心�猛然不安起來!

  不對!

  探測器�明明顯示的是五個異能者!

  眼前只有四個!

  還有一個呢?!

  消失?!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五個人

  陳瀟立刻用探測器搜索了一下,但是探測器的鏡片�居然也只剩下了四個反應!

  他朝著周圍所有的方向都嘗試過了,但是卻依然少了一個!

  這說明什麽?

  陳瀟心�生出了一絲不安來——剛才還能探測到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了四個!那麽也就是說,第五個家夥,很可能擁有反探測的本領,或者說對方可能身上挾帶了功能強大的新型探測器!對自己的探測雷達進行了屏蔽甚至是反探測!

  整條船上,陳瀟都再也探測不到第五個異能者的存在了!

  “夠了。”

  禮帽男之中的那個左邊的家夥開口,他冷冷的看著正在爭執的白人和黑人:“不要再爭了。雅辛!如果你反對的話可以退出,但是不要在這�礙事就可以了。只是別忘記,這是你的任務!我們可是有約在先的。”

  他們說的是英文,幸好陳瀟英文的水準不錯,倒是能聽得懂。

  那個叫雅辛的白人哼了兩聲:“我不認為殺死一船人對這次的任務有什麽實際意義!你們要那個日本女人,我們直接把那個日本女人幹掉就是了。一定要把一船的人都幹掉嗎?”

  “你確定要退出?還是想要做點別地什麽?”

  禮帽男兩兄弟終於同時走上了一步。站在那個黑人地身邊。三個人隱隱地以包圍地態勢將那個叫雅辛地白人圍在當中。

  陳瀟躲在一拍管道後面。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主要地註意力集中在了右邊的禮帽男地身上——這個家夥地自殘術才是陳瀟最忌憚地。相比之下。左邊地禮帽男地冰凍術倒不是那個很有威脅了。

  雅辛被三個人包圍在其中。卻夷然不懼。

  後面。排水艙地門�。嘩嘩地水聲不絕。雅辛皺眉:“好了。我不幹了!我地任務是幫助你們殺一個日本小妞。不是殺八百多個無辜地遊客和數十名船員和水手。抱歉。這個任務。我退出!”

  “哈!笑話!”黑人咧嘴一笑。露出潔白地牙齒:“無辜?難道那個日本女人對你來說就不是無辜了?既然殺一個也是無辜。殺一百個也是無辜。那有什麽區別?哼!你們這些信仰宗教地家夥真是麻煩。”

  雅辛看著三個家夥。他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咬牙道:“好!我知道我無法阻止你們!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幹,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將離開!”

  說完,他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他才走了兩步,身後的那個黑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來。忽然原地伸出手去,無聲無息地朝著雅辛的肩膀抓了下去。

  雅辛卻早有防備,聽見後面風聲,立刻往旁邊一側,卻看見那個黑人的一雙手掌上,指尖的指甲已經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墨綠色。指甲鋒利如薄薄的刀片,還隱隱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臭氣。

  “哈!這就要動手嗎?”雅辛怒極反笑,反手從皮靴下抽出一把匕首來,明晃晃的刀鋒一劃:“來吧!黑鬼。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說著,他盯著禮帽男兄弟:“你們呢!也想殺我!”

  “我們可不喜歡浪費力氣。”左邊地禮帽男退後了一步,淡淡一笑。旁邊那個右邊的禮帽男一言不發,也隨著退了一步。

  “我喜歡活動,尤其是在殺很多人之前,先殺一兩個。就當是開胃小菜!”黑人獰笑著,忽然撩起身上那件花花綠綠的長袍,從下面拔出一柄長槍來。這居然是一把霰彈獵槍。

  黑人把對槍口著雅辛,然後飛快的扣下了扳機,砰!

  霰彈槍子彈,威力巨大的霰彈在這一瞬間猶如開花一般射了出去!如此近的距離,陳瀟看在眼�,心�也是一跳!

  以子彈地速度,加上這麽近距離。計算是自己會瞬移。也未必就有把握一定能閃開!

  可是雅辛的動作卻更快!他早在黑人扣下扳機之前,忽然身體原地一晃!

  就看見原地一個虛影飄動。咻的一聲,雅辛的身體帶著一道殘影,飛快的落在了數米之外的幾根管道上!

  湊巧的是,不偏不倚,他正好落在了陳瀟藏身的管道上面。陳瀟趕緊蹲了下去,透著管道之間的縫隙,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面地情況。

  “真的開槍?笑話!”雅辛撇撇嘴,然後他冷笑一聲,身體再次一晃!

  就看見一條飛影如閃電一般地竄了過去,然後飛快的掠過黑人的面前!

  黑人立刻連連開槍,砰砰砰砰,幾聲連續的槍響,但是那些一片一片的霰彈,卻沒有哪怕一粒彈片能擊中雅辛!雅辛的速度簡直快得不可思議!

  最後,就看見那條人影飛快的閃過,砰的一聲悶響,仿佛是什麽東西爆炸了一樣

  人影的前端居然出現了一個圓錐形的猶如霧氣一般的東西,隨後他的身體飛快的竄了過去!他的速度仿佛陡然提升了幾分!

  “音障?”

  陳瀟心�猛的一跳!

  這個家夥,居然擁有超音速?

  剛才那圓形的霧氣一般的東西,分明就是突破音障瞬間的景象了!

  所謂的超音速,就是當速度提升到超越音速的時候,物體往前移動的時候,會逐漸追上自己之前發出的音波。然後,之前發出的音波和後來的音波重復累計在一起,就會產生振蕩。從而出現一面看上去仿佛是猶如一個圓錐地蓋子形狀的振蕩波,那就是所謂的音障了。

  一旦速度超過音速之後,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白人飛快的掠過黑人的身前之後,黑人就感覺到手�一松,槍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雅辛的手�。雅辛利用超音速活動,黑人根本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行動,就看著雅辛的身體落在了數米之外,手�拿著自己地槍,臉上帶著不屑的微笑。冷冷的瞧著自己。

  “哼!你居然用普通的槍對付我簡直是笑話。”

  黑人地臉色怔了怔之後,隨即面露獰笑:“你居然敢碰我拿過的東西這也簡直是笑話!”

  說著,他指了指雅辛手�的槍托。

  雅辛臉色頓時一變!低頭看去,之間自己握著槍柄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五根手指已經全部變成了淡淡的綠色!而且那綠色仿佛已經深深的印如了肌膚,一點一點的綠氣在肌膚下緩緩地蔓延,很快自己的一只手都變成了淡淡的綠色,而綠色還有往手腕之上蔓延的趨勢!

  “見鬼!你這個毒人!”

  雅辛大怒,飛快的把槍丟掉,然後立刻從懷�摸出一個金屬的扁盒。從�面拿出一個仿佛一次性使用的微型藥劑針管,就猶如嗎啡針劑一般,就朝著自己的脖子上紮了下去。

  “哈!毒素疫苗?”黑人失笑道:“你以為這個就能抵擋我的毒素了?笑話啊!”

  雅辛地額頭已經出了汗水,他臉上帶著痛楚,仿佛正在拼命忍耐,那綠色的毒氣蔓延的速度飛快,片刻就蔓延到了手肘的位置,他抓著自己的小臂,擡頭怒道:“你”

  “我可是A級毒素者。”黑人冷笑:“是你自己傻。”

  雅辛終於大叫了一聲:“我一樣能先殺了你!”

  “好了!”

  眼看雅辛又要沖過來。那個左邊的禮帽男忽然大聲喝了一句,他擡起手來一抹,在黑人地面前立刻出現了一面冰�,將兩人分開。

  “夠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就算是私人恩怨,等結束之後你們找個地方單挑!現在。是幹活兒的時候。”他看著白人:“雅辛先生,你可以不幹,也可以走,我保證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你中的毒只要你現在保持心情平靜,心臟跳動不要太快,血液流蕩速度保持平穩,最多二十分鐘之後,我會給你提供解毒藥劑的。”

  見鬼!

  雅辛肚子�罵了一句。

  “殿下!請您待在房間�!”竹內牙子看著自己的主子,焦急的攔在門口。

  “我”佐藤小姐一臉的緊張:“他們還沒有消息嗎?可是船停了!電也斷了。通訊也被幹擾了”

  “我已經派了人去了。一會兒相信就會有消息回來。”竹內牙子咬牙道。

  但是很快,剛才派出去的幾個手下地保鏢就焦急了回來匯報了。匯報地結果讓竹內牙子和佐藤的臉色都不太好。

  “殿下客艙通往外界地樓梯已經被堵!有武裝人員持槍守護!他們都是專業的家夥,槍械的火力具有優勢,而且居高臨下,樓梯又很狹窄我們很難沖過去!”

  “牙子。”佐藤立刻看向了自己的近侍女護衛。

  竹內牙子嘆了口氣,低聲道:“殿下,不是我不肯為您效力,只是這個時候,我絕不能離開您身邊!就算是您的命令也不行!”

  房間�,張小桃縮在角落的沙發�,看著這些日本人,她的心�也是一團亂麻。身為日語翻譯,對方的談話內容她全部都能聽得懂。

  可正因為聽得懂,現在才更心慌!

  船停了停電了!還有人持槍堵住了客艙的樓道?

  見鬼,難道真的遇到海盜了。還是搶劫?

  啊!對了!這個佐藤是日本皇室內親王一定是來綁架她的!

  一想到這�,張小桃心�不由得大大的後悔!

  哎呀!失算了失算了!剛才從賭場回來的時候,就猜到可能是出事了。因為陳瀟地關系,這位內親王殿下把自己居然帶回了她居住的頭等艙當時自己沒拒絕。只是想著這�的保鏢人數最多,應該是船上最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想通了之後——如果對方真的是沖著這位內親王來的,那麽自己和她在一起,非但不安全,反而更危險啊!!

  至於保鏢敢對日本皇室內親王這樣級別的人物動手,一定有足夠的辦法對付這些保鏢吧!

  竹內牙子沈著臉,對著面前的幾個保鏢厲聲喝道:“組織人手!沖擊樓道!想辦法沖出去!”

  “是!”幾個保鏢趴在地上,對著佐藤磕了一個頭之後,跳了起來。飛快地沖了出去。

  竹內牙子吩咐完了保鏢,忽然眼角看見了縮在沙發上,表情怪異的張小桃,心中不由得有些焦躁反感。

  哼!這個中國女人。如果不是殿下開恩,帶她進來的話否則的話,以這個中國女人地身份,怎麽配待在尊貴的內親王殿下的房間�!

  她還東張西望,一點禮數都沒有!真是粗魯無禮的家夥!

  “餵!你!”竹內牙子毫不客氣的瞪著張小桃:“不要東張西望的!這�是殿下的房間!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哼,真不該帶你這個中國女人進來!你卑賤的身份,踩在這�的地板上都是一種無禮!”

  張小桃雖然是翻譯。但是性子卻烈,一聽這話當時救火了,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叉腰怒道:“你說什麽!”

  “說你!這�是尊貴的內親王殿下的房間!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說完,又說了一句大概是“蠢貨”之類的話。

  張小桃可是日語翻譯!後面這句罵人的話她自然是聽懂了,她此刻哪�還客氣?心想難道我願意跟著你們嗎?!哼,不跟著你們恐怕反而安全一些呢!

  想到這�,她立刻張嘴就罵了回去!

  她學習的是日語,卻對日語�罵人地詞匯頗有天分。什麽關西話,京都話,九州話等等日語各個地方放言�罵人的詞匯她居然都頗有涉獵!倒是真難為她這個學日語的翻譯了!

  縱然竹內牙子是日本人,但是畢竟出身不同,從小就在宮廷貴族圈�長大,卻哪�聽過這麽多罵人的粗言?張小桃一口氣反罵了七八句。其中倒是有一大半是竹內牙子都聽不懂的,罵得這位內親王近侍,上辰一刀流的女劍客,居然都楞住了。

  足足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頓時怒道:“你說什麽!”

  唰!

  竹內牙子怒極,一把將太刀把了出來,指著張小桃。張小桃臉色一白,那明晃晃地刀鋒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陳瀟一直都和自己說“這個女人有毛病”。

  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什麽了嗯,這個女人腦子有毛病。腦子有病的人。那是說砍就真的砍的被一個瘋子砍兩刀,可實在劃不來的很呢!

  “好了。不要吵了!”佐藤一臉的不快,開口道:“牙子!畢竟張小姐是陳瀟君托付的朋友,對客人客氣一點。”

  “什麽客人,一個拿著我們發放薪水的家夥而已。”不過殿下發話了,竹內牙子也不敢再說什麽,收回了太刀,轉頭一看,忽然臉色巨變!

  “美紀呢?美紀!美紀呢!!”

  房間�,那個巨胸小蘿麗唐櫻,卻哪�有她地影子?

  “美紀呢?剛才還在這�地!”牙子的臉色這一變可非同小可!

  “呃夷?那個童顏巨”幸好張小桃及時反應過來,而竹內牙子又是一臉殺人地表情,才終於沒有把後面的那個字說出來,飛快道:“剛才她還站在這�的啊?怎麽一轉眼的功夫人就沒了?”

  “糟了!是遁術!我差點忘記了!美紀她是跟爺爺學了遁術的!!”牙子臉色蒼白:“那個丫頭,她跑了?她怎麽跑出去了?!”

  佐藤也是臉色有些難看:“只怕是去找陳瀟君了?”

  陳瀟親眼看見雅辛的手變成了綠色,那嚇人的綠色,顯然是某種厲害的巨毒素。

  又是一個毒素異能者啊而且,看樣子,這個家夥的毒素比愛麗斯的毒素要猛烈很多啊。

  陳瀟趴在管道的後面,心�盤算了一下,終於沒有沖出去。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那個右邊的禮帽男,實在有些紮手。

  而且這個雅辛,居然是一個速度型的異能者啊。

  唉,他們剛才都打起來了,怎麽不繼續打下去呢?!繼續打下去,我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陳瀟正心中盤算著什麽,忽然,他身後,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纖細秀氣的手掌,在陳瀟的左側肩膀上輕輕一按,又一拍!

  這無聲無息,又毫無半點征兆的一拍,頓時差點把陳瀟的魂兒都拍出來了!有人悄悄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自己居然毫無一絲察覺?!

  “餵,你在偷看什麽呢?”

  一個略微有些磁性的女人的聲音。

  “有人?!”

  四個家夥立刻聽到了這�的動靜!禮帽男兄弟的臉色都是一變,那個黑人和白人的臉色也有些驚異!

  “別亂動哦,慢慢轉過來。”腦後,這個女人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陳瀟在最初的一驚之後,立刻鎮定了下來。畢竟自己還有瞬間移動這個絕招。

  他緩緩的轉過身去,看清了這個無聲無息逼到身後的女人。

  禮帽男兄弟和雅辛,還有那個黑人一看見從水管後爬出了一個人來,都是同時變色:“真的有人!”

  而那一對禮帽男兄弟看清了陳瀟的樣子,也不由得臉色怪異了起來,同時脫口道:“夷?是這個小子?”

  倒是陳瀟,他很配合的高舉了雙手站了起來,緩緩轉過頭去看清了身後的這個女人。

  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陳瀟的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夷?是你??”

  陳瀟瞪圓了眼睛!

  眼前這個女人,一頭中長發,濕漉漉的,一身緊身的潛水鯊魚服,臉龐五官清秀,年紀麽,三十尚不足,二十頗有余。

  而這張臉,卻是陳瀟認識的

  第一次見到這張臉,那次自己在銀行�被人綁架,這個女人攔在馬路中間,一聲尖叫就把一輛飛馳的汽車給吼翻了!

  第二次打交道則是在澳大利亞去家園島之前,她在澳大利亞接待聯絡自己和老田。

  這個女人赫然是

  “紅七?你怎麽會在這�?”陳瀟皺眉:“難道這�的事情,和服務社有關?服務社要弄沈這條船?這可是上千人命吧!”

  可這個女人卻一臉茫然:“什麽紅七?什麽服務社?我可不是服務社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進或者退

  那驚詫茫然的表情在這女人的臉上只是一閃而逝,隨即那雙細長的眸子�閃動著森然的光芒,冷冷的瞧著陳瀟,嘴角的一絲笑容分明帶著三分殘酷:“小子,你在這�偷看什麽呢!”

  這張臉,五官,相貌,就連那眼神�的神氣,都分明是紅七無疑。可是這個女人卻好像不認得自己一般

  此刻的陳瀟還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紅七早已經在雷狐的手�自殺身亡了

  女人手下用力一推,將陳瀟從水管之後推了出來。陳瀟也不反抗,只是皺眉,心中飛快的盤算著。

  那一對禮帽男兄弟看著陳瀟,兩人的眼神同時都流露出幾分恨意來,尤其是那個會自殘術的家夥,更是眼神森然。

  “讓我瞧瞧是誰來了!哈!陳瀟先生!”左邊的禮帽男用嘶啞的聲音開口,語氣�含著三分嘲弄:“怎麽?難道這一次,服務社又插手了嗎?”

  陳瀟勉強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這次我在這�,和服務社還真沒什麽關系。”

  “哼!”左邊的禮帽男撇了撇嘴。

  “這小子,是服務社的?”那個白人雅辛臉色頓時就有些難看起來,那個黑人也是臉色一變,瞪著禮帽男兄弟聲音有些不快:“見鬼!你們不是說服務社不會插手的嗎?!”

  “呵呵呵呵”那個女人卻笑了笑。手依然按在陳瀟地肩膀上。看著四個同伴:“大家倒是不用爭了。不管這個小子是不是服務社地現在對我們來說有什麽關系嗎?”

  她隨即臉色一凜。看著兩個禮帽男沈聲道:“事情做完了嗎?”

  “差不多了。”左邊地禮帽男指著身後地排水艙門。�面嘩嘩地水聲已經漸漸地小了下去。想必這個排水艙已經快註滿了。

  “哦。那麽。小子。可抱歉地很了。既然你在這�看到了我們。那麽只好把你”女人說著笑著。眼神�閃過一絲殺氣。

  陳瀟心中已經在嘆氣了。擡起眼皮看了看這個女人:“你真地不是紅七?”

  女人皺眉:“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那好吧。”陳瀟忽然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樣的話,我對你動手,心中就不會有罪惡感了。”

  說完,他忽然擰身,一把抓住了女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然後一拳朝著女人的肩膀捶了過去。

  可這個女人卻仿佛毫無半點驚慌,臉上兀自帶著笑容,只是眼神�閃過一絲怪異地東西

  陳瀟一拳打了過去。卻忽然眼前一花,這一拳就打了一個空!再看眼前,這個女人分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自己這一拳打在了她的身上直接穿體而過!就仿佛打在了一個幻影上一樣?

  夷?這是什麽異能?

  陳瀟有些驚奇。

  可隨後。身邊的其他人已經動手了!

  一股寒氣從左側襲來,陳瀟用眼角余光一掃,就分明看見是一團滿是冰淩的旋風席卷過來!

  那個左邊的禮帽男手掌對著自己,一道寒氣釋放過來!陳瀟立刻身體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可就看見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頓時水管上被凍出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哼!”陳瀟身體連連閃動,在原地連續做了三次瞬移,那個禮帽男釋放出的四道凍氣全部擊空。隨後陳瀟手�一揚,一道金屬地光芒就射了過去!

  禮帽男立刻拉著自己的兄弟退後兩步,面前布出了一面冰盾來。陳瀟射出的幾粒鐵彈子爆裂開來,將冰盾爆碎!

  呼!

  旁邊地那個黑人已經出手了!他的手掌瞬間變成了綠色,十指張開,朝著陳瀟抓了過來!陳瀟卻夷然不懼,輕笑了一聲,擡起手來迎著對方的手掌抓了過去。

  眼看就要打中對方的手掌,那個黑人心中得意。眼神�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得逞的味道來。但是很快,就聽見那個禮帽男兄弟同時喝道:“小心!他也是毒素異能者!”

  黑人一聽,頓時臉色一變!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瀟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隨著陳瀟手指用力,哢的一聲!就聽見黑人一聲慘叫,一只手腕頓時軟綿綿的垂了下去!手腕的骨頭都被陳瀟一把折斷!!

  那黑人叫得猶如殺豬一般!但這個家夥畢竟也是兇悍之極,雖然痛得大叫,卻毫無退縮地意思!反而擰身朝著陳瀟的懷中貼了過去!張開嘴巴來,一口含著血的吐沫就吐向陳瀟的臉!

  陳瀟哪能讓他的口水吐中?身體一閃就躲開。可這個黑人卻臉上閃過了一絲絕然的神色。忽然就一把從懷�摸出匕首來,狠狠的紮在了自己的那只已經被陳瀟捏斷的手地小臂上!

  噗!

  一刀鮮血頓時噴了出來!黑人居然大叫了一聲。伸出另外一只手來一把抓了過去,手�一撒,無數鮮血血珠就四面飛射了出去!

  看那血珠飛射的力道,這個家夥居然還有這麽一手?!

  兩個禮帽男兄弟早就趕緊閃身退開,面前層層包裹出了一層厚厚的冰�來!

  陳瀟只是皺了皺眉,閃身要躲,可畢竟沒有瞬移——他力量有限,連續的瞬移消耗太大,卻不肯為此而浪費力量了。

  就聽見撲撲幾聲,幾點血珠沾在了他的身上,隨後嗤嗤兩聲,那血珠仿佛具有強烈的腐蝕性!陳瀟的衣服上頓時被腐蝕出了幾個窟窿來!

  那鮮血仿佛比濃硫酸還厲害,將衣服腐蝕出了窟窿之後,沾在了陳瀟的肌膚上,頓時猶如火燒一般的疼!

  陳瀟哼了一聲,低頭看去。也不由得臉色一變字地肩膀上被對方地血沾染地地方,肌膚居然都被燙破了!一團淡淡地綠氣頓時在肌膚下腐蝕了進去!

  夷?

  陳瀟一驚!自己也具有毒素異能!!可以說是一般的毒素對自己都是無效的了!可這個黑人他的毒素居然如此厲害?連自己這個毒人都能毒倒?

  陳瀟不敢遲疑,手指輕輕一劃,兩道念力彈了出去,頓時化作兩片如刀鋒一般地念力刃。嗤嗤兩聲,居然就把自己肩膀上的被毒血腐蝕的部位,兩片皮肉割了下去!

  就看見血光閃過,兩片皮肉被陳瀟生生的自己割了下來,落在地上!頓時就看見黑煙繚繞,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居然就自動腐蝕成了猶如風幹的樹皮一般!!

  好霸道的毒素!

  陳瀟心中一驚!原本還仗著自己也是毒素人,不把這個黑人放在眼�,但是現在卻不由得心中警惕了幾分。

  那個黑人獰笑一聲。還要出手,陳瀟卻不給他機會了,幾步邁出。按照“短打”的步伐,身體一擰,飛快的逼近了黑人,同時手�飛快地扯下了自己的外衣來裹在了手上,然後當胸一拳就狠狠砸在了黑人的胸口!

  哢哢幾聲,可憐那個黑人,胸部肋骨都不知道被陳瀟一拳砸斷了多少根!頓時大叫一聲,口中鮮血狂噴出來,身體往後飛了出去。轟地一聲,身體砸在了堅固厚實的船艙門上,居然把金屬的艙門直接砸凹了進去!

  陳瀟剛才在一旁偷聽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黑人心思歹毒,所以這一出拳,手下就沒有留情!

  一拳把這個黑人解決了之後,陳瀟心中絲毫沒有半點放松!自己現在的局面可是一對五!

  果然,那個黑人才飛了出去,陳瀟立刻就感覺到旁邊一道冷風襲來!他立刻回身閃開。可是就看見一道殘影撲面!

  他心中駭然!對方動作太快,他強大的精神念力之下,都無法捕捉到對方的動作!

  感覺到一道金屬的寒氣朝著自己的脖子掃來,陳瀟無法躲閃,只能心念一動,頓時瞬移到了遠處!

  “你!”陳瀟皺眉看著對自己地出手的家夥——那個白人雅辛!

  他剛才偷聽的時候,知道這個白人雅辛倒不算是什麽太壞的家夥,至少他還反對弄沈這條船大肆殺人,陳瀟對他還頗有幾分好感。

  可沒想到這個家夥對自己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啊!

  就看見雅辛手�捏著一柄匕首。剛才以他那變態的強大速度襲擊自己。險些就一刀把自己的脖子給割了!

  “雅辛先生,我可不想和你動手!”陳瀟一面警惕。一面緊緊的盯著雅辛:“我只是想阻止他們弄沈這條船!相信你也不希望船上這麽多無辜的人死於非命吧!”

  雅辛的臉色有些遲疑,表情似乎掙紮了一下,可終於搖頭:“抱歉,你傷了我地同伴,我不得不對你出手。”

  說著,他身體一閃,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陳瀟的面前!

  陳瀟無奈,對於對方這種超音速的速度,他實在無法憑自身的能力躲閃,只能再次瞬移到了遠處!但是雅辛卻反應不慢,陳瀟剛剛瞬移開,他身體就猶如一陣旋風一般的追了過來!

  要說瞬間移動和雅辛的超速度異能,其實兩種異能很難說是誰強誰弱。

  如果是在空曠的地帶,瞬移的距離遠了一些,那麽就算雅辛有音速地速度,也未必能把陳瀟逼得這麽慘!

  可問題是,船艙�空間畢竟有限地很!最寬的地方也不過幾十米而已。

  而音速,一秒就有三百四十米!陳瀟瞬移雖然快,但是人家用音速追上來,也不過即使幾分之一秒罷了!很難說是誰快誰慢了!

  就看見兩個速度奇快地家夥,在這船艙的底層空間下,兩人的身影飛快的閃動,時而左時而右,忽上忽下,在空氣之中飛快的閃動來閃動去!

  空氣之中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激鬥的聲音。可兩人似乎都奈何不了對方!

  雅辛地攻擊,陳瀟都可以用瞬移閃開。而陳瀟的反擊,雅辛卻可以憑著強大的速度躲閃和抵擋。

  同時雅辛手�捏著匕首,寒光閃動,每一刺每一割,都朝著陳瀟的要害招呼過去!

  陳瀟無奈。只能用瞬移勉強和對方應對,一時間,雅辛無法奈何得了陳瀟,可陳瀟卻也無法奈何得了雅辛!

  可畢竟,陳瀟的瞬移在力量消耗上要更大一些,多次瞬移之後,陳瀟漸漸地有些力量不足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對雅辛也生出了幾分怒氣來。只是他力量雖然強大。可無論是念力還是金屬爆裂,面對這麽一個速度奇快的家夥你打不中對方,也是白費力氣。

  雅辛似乎看出了陳瀟的窘迫。忽然擰身就飛快的貼上了陳瀟,手�的匕首就往陳瀟的脖子上紮了下去!陳瀟哼了一聲,正要瞬移閃開,可忽然就看見雅辛的動作仿佛也慢了幾分

  夷?

  那匕首的寒光仿佛也偏了幾分

  陳瀟心中一動,幹脆忽然就閃到了雅辛的左側——原本他這麽做,雅辛照樣可以強行用速度轉過身來抵擋,但是這次,雅辛仿佛反應就慢了許多,在這一刻。陳瀟仿佛忽然看見了雅辛瞧著自己地眼神,似乎對著自己眨了眨眼?

  噗!

  雅辛的匕首在陳瀟的肩膀上飛快地劃過,入肉三分,頓時就帶起了一片血肉來,可微妙的是,卻偏偏避開了陳瀟的肩骨!看著仿佛血肉橫飛,其實卻只是皮肉傷而已!

  而與此同時,陳瀟的拳頭卻直接砸在了雅辛的手腕上,當的一聲。匕首被陳瀟一拳打飛了出去,隨即陳瀟一腳踢在了雅辛的大腿上,將這個家夥踢倒下去。

  “你是故意的?”

  “不然我無法交待”

  兩人的眼神瞬間交換了一下,同時用無聲地眼神交流了心思,陳瀟心中有了底,這一腳看似猛烈,其實卻只是將雅辛踢得飛了出去,雅辛也配合得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不肯爬起來了。

  啪!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陳瀟皺眉。轉過身來,那一對禮帽男兄弟一臉詭異的看著自己。還有那個相貌酷似紅七的女人。卻也站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這個女人卻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來,一下一下的拍著巴掌。

  “好有趣的家夥你好像會不止一種異能吧?”女人看著陳瀟,眼神�滿是頗感興趣的樣子。陳瀟深深吸了口氣,雖然解決了那個黑人,又假裝擊倒了那個雅辛,但是這一對禮帽男兄弟才是最難啃的骨頭

  “哼。”陳瀟瞇著眼睛,雙手飛快地從口袋�摸出了一把鐵彈子,夾在指縫之中,盯著對面的三人。

  “你們上?還是我上?”女人笑吟吟的看了看禮帽男兄弟。

  出乎陳瀟意料的,這一對禮帽男忽然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我們不出手。”

  陳瀟楞住了。

  那個左邊的禮帽男(操控冰霜的那個)看著陳瀟,搖頭道:“你不用這麽驚訝,我們兄弟是不能和你為敵的了。”

  “為什麽?”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左邊的禮帽男皺眉:“沒想到你會在這�”

  那個女人奇怪的看了看禮帽男兄弟,忽然臉上又露出笑容來:“既然這樣,難道要我一個女人和這個小子拼命?”

  “這個小子,殺是殺不得的。”禮帽男兄弟看了看這個女人。

  陳瀟心中卻一松不管如何,和這對禮帽男兄弟動手,他心中實在沒什麽底氣。

  “你要動手,請,我們兄弟可不奉陪了。”

  說完,兩個禮帽男居然就悠悠地走向了陳瀟,陳瀟趕緊戒備,可兩個禮帽男兄弟居然遠遠的從陳瀟地身邊繞過,就朝著後面遠遠的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後面的船艙通道�。

  “夷?這兩個家夥,忽然發什麽瘋。”那個女人皺眉。

  五個家夥已經去掉了四個。剩下最後一個,陳瀟也不敢放松。

  “好吧,那麽看來只好我來了。”女人嘆了口氣:“唉,我可是女人啊。男人都偷懶,難道要女人打死打活的嗎?”

  說完。她臉上忽然又露出一絲笑容來,就這麽緩緩的,扭著腰,款款走向了陳瀟!

  陳瀟被她地舉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女人就這麽仿佛毫無防備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一舉一動,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

  終於,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的時候,陳瀟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伸手朝著對方地肩膀抓了過去。

  可手指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卻仿佛抓在空氣上一樣!女人分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偏偏就好像是一團虛幻的影子,陳瀟的手輕松的穿過了對方的身體。卻哪�能抓到一絲半點?

  女人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森然,忽然就伸出手來,朝著陳瀟的眼睛戳了過去!

  陳瀟駭然,趕緊飛身超後躲閃,同時飛起一腳來朝著女人掃了過去!

  呼!!

  這一腳攔腰掃在了女人地身上,但是卻依然一腳掃空!腿腳把從女人的左邊腰部掃了過去,橫穿對方的身體,卻依然仿佛落在空氣之中!

  陳瀟心中一驚,隨就看見那個女人擡起手來。一把就捏住了自己地腳踝!

  陳瀟立刻下意識的掙紮,可隨即就感覺到腿上一松,那個女人的手仿佛又變成了空氣一般!

  簡直是見鬼了!這個女人分明就在面前,可卻仿佛是影子一樣,打不到,摸不到!!

  “不打了!”女人忽然皺眉,她飛快的退開兩步。

  “不打了!不打了!”她嘆了口氣:“你打不中我,我也沒本事傷了你。這麽打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你”

  “哼,我的異能是身體虛擬化。”女人笑了笑:“當我把自己虛擬化的時候。可以穿透任何物體同時,你的任何物理攻擊都打不到我的。”

  物理攻擊無效?

  那麽精神攻擊或許可以?

  可是很遺憾,陳瀟並不具備精神攻擊的能力他可以施展一點點小小地精神幹擾,可最多能做到讓對方精神緊張或者加上一點點小小的恐懼之類。這還是來自於愛麗斯毒素女的異能(愛麗斯具備的異能是毒素和精神幻覺)

  女人看了看陳瀟,忽然道:“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們的老大還在船上,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你遇到我們老大的話,可就死的很慘了。”

  隨即。她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年輕人。卻偏偏給自己找死。”

  說完,她居然就這麽對陳瀟笑了一下,轉身就朝著後面離開了。

  陳瀟心中有些茫然,原本已經憋足了力氣,可對方這些家夥,除了那個黑人被自己擊倒之外,其他地人要麽就是故意放水,要麽就是主動離開自己鼓足了戰意,卻仿佛一下被人吊在了半空,上下不得,不由得有些心中氣悶。

  可畢竟能不拼命總是好的。

  不過船上還有一個這個女人口中說的“老大”??

  難道船上還有第六個異能者?

  自己的探測雷達可沒有發現啊。

  雅辛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對著陳瀟勉強一笑,卻依然走了過去,把那個被陳瀟打斷了肋骨的黑人抱了起來,黑人已經暈了過去,雅辛將他的腿提了起來,就這麽倒提著,對陳瀟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你”

  “我馬上坐船離開”雅辛搖頭:“今天我是來錯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雅辛看了看陳瀟:“我只是一個雇傭兵而已,這些家夥嘛抱歉,他們的來歷我可不能說,這是規矩。”

  “雇傭兵?”陳瀟明白了:“和黑騎士一樣?”

  “哈哈!差不多!但我可不是黑騎士的人。我只是一個獨來獨往的雇傭兵而已,誰給地價錢高我就給誰幹活。”

  雅辛卻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狠歷來,看了看手�提著地這個黑人,冷笑一聲:“這個家夥居然剛才差點毒死我,我可要帶回去好好的修理修理這個混蛋了。”

  雅辛隨即看了看陳瀟:“你想阻止他們弄沈這條船嗎?很抱歉。我沒法幫助你。我雖然可以放棄不幹,但是卻不能朝著雇主出手,這是規矩!而且我就算想幫你幫不了你。”

  說著,他指著前面地排水艙門:“一號排水艙已經註滿水了,二號和三號也會很快地開始放水你沒法阻止的!”

  “為什麽?”

  雅辛嘆了口氣:“跟我來吧。”

  他領著陳瀟走到了船頭底部另外的兩個排水艙門口。這兩個排水艙�還不曾註水。在雅辛的指示下,陳瀟打開了艙門,卻立刻呆住了!

  在船體的�壁之上,幾個猶如蛋糕盒子一般的金屬器被固定在了�壁上!上面布滿了雷管,操控線

  “炸彈?”陳瀟皺眉。

  “我想,除非你是一個拆彈專家。或許有機會把這些東西弄掉。”雅辛搖頭:“這些炸彈的遙控器在他們的頭兒手�,他們有一個時間表,我們剛才下來就是把這些炸彈都放好在船頭的排水艙�,然後。按照時間表,他會引爆這些炸彈,然後讓船艙進水。”

  拆彈這個事情陳瀟可不專業了。

  看著�壁上的炸彈。陳瀟也有些手足無措,搖頭皺眉:“那麽”

  “你真想做什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炸彈的操控裝置在他們這次帶隊的頭兒手�。不過那個家夥我不認為你是他的對手。所以,我個人建議你,還是逃命吧。”

  雅辛說完這些,皺眉道:“我這個人良心不多,只有一點而已,我不會去做這些事情,但是也不會為了別人而自己拼命。所以,抱歉,我要走了。”

  看著雅辛提著那個黑人離開,陳瀟忽然大聲道:“他們地那個老大,在哪�?”

  “好像,應該是在駕駛艙主操控室。不過,現在想必應該過來找你了那個女人的身上有探測器,剛才你在這�的一舉一動,通過探測器。都傳出去了。”雅辛笑了笑。

  糟糕!駕駛艙?!

  陳瀟頓時臉色一變!

  他顧不得和雅辛再說什麽了,立刻掉頭就朝著船艙地後面一路狂奔而去!!

  此刻,才跑了不到半分鐘,忽然就聽見身後船頭的方向,一聲劇烈的轟鳴爆炸聲傳來!

  爆炸聲之中,是鋼板扭曲的刺耳的聲音!隨即嘩嘩的水聲!

  陳瀟心中雪亮!

  二號排水艙,也終於引爆了!!

  甚至,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地板。仿佛已經開始微微的發生了一點傾斜!

  船頭的一號排水艙已經註滿了水。二號排水艙也被引爆之後,終於。註水地船頭,已經重量過重,使得船體開始往前傾斜了!!

  顧不得想太多了!陳瀟一路狂奔,立刻朝著船底的貨艙而去!

  貨艙�還關押著不少船上的船員呢!

  貨艙�原本是堆積乘客行禮的地方,還有這條輪船上的一些備用的器械,和一些運載的貨物之類。

  貨艙就在船頭底部不遠的地方,可陳瀟一路狂奔到這�,遠遠的就聽見那貨艙地大門�,傳來了一聲一聲砰砰的砸門聲!

  陳瀟飛快的沖到了面前,就聽見貨艙�,傳來了叫罵和呼喊求救的聲音。

  砰砰!陳瀟用力的在艙門上敲了兩下,�面立刻傳來了呼救的聲音。

  “�面的人退後!都退後!我要把門砸開!”陳瀟深吸了口氣。

  陳瀟隔著門大喊了兩句,可是�面被關押的人,卻忽然一起叫嚷了起來,聲音�帶著焦急,仿佛聽見陳瀟要砸門救人,卻仿佛很驚慌一樣!

  陳瀟此刻也沒多想,退後了兩步。深深吸了口氣,就要一腳把門踹開

  �面一聲一聲的叫嚷仿佛帶著驚慌失措地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個戲謔地聲音傳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

  陳瀟霍然轉身!

  一個男人,披著一件黑色地皮風衣。耳朵上是一個便攜式地耳麥。

  他的笑容�帶著一絲戲謔的味道,一雙眼睛盯著陳瀟,就仿佛一條看著青蛙的毒蛇!

  而他地相貌也很奇怪,身材並不壯碩,甚至有些瘦弱。脖子細長,卻頂著一個大腦袋。

  光滑的大腦門之上,頭發卻甚是稀少。更顯得腦袋瓜子巨大無比這樣一個大腦袋,卻和他瘦弱的身體和細長的脖子,形成了一個可笑的對比。

  “你是?”

  “我是這條船現在的船長。”這個大腦袋微微一笑。

  陳瀟立刻聽出了這個家夥的聲音!

  剛才曾經有一個廣播�,自稱是接管了船上的權力,自稱是船長的家夥,仿佛就是這個聲音!

  陳瀟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家夥

  探測器地鏡片�。飛快的顯示出對方的數據,可讓陳瀟郁悶地是

  很顯然,對方的探測器具備了屏蔽功能,而且還是新型號的。

  陳瀟這�,對於對方的探測結果是:

  異能等級:???。

  綜合能力評價:???

  戰鬥指數:???

  見鬼全部都是?。

  “我要是你就不會砸門。”大腦袋笑著看著陳瀟:“我在門後面安裝了炸彈,如果強行破門的話,可是會引爆的哦啊,當然了,身為異能者。你自然是不會有事的,不過�面的人可就活不下幾個了。我保證我安裝的炸彈,引爆的能量足夠把�面的貨艙全部掀飛!甚至可以把船的都炸開哦!”

  陳瀟心�一沈

  可隨後,他忽然眼角余光看見了就在這個大腦袋的身後,船艙的上方,在一排管道之後,一個嬌小的身影,仿佛一只靈巧的貓兒一樣,無聲無息的朝著大腦袋的上面緩緩地挪了過來!

  那個人影所在管道上。動作輕盈,臉上毫無半點表情,而臉蛋上兀自掛著一串血跡!身上的衣服也被鮮血染紅了!她手�還捏著一柄短刀,刀鋒上隱隱的還滴落著鮮血!

  她整個人就仿佛從屠殺修羅場�走出來的一般!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出現在這�,更不知道她身上怎麽會這麽多血跡?!

  唐櫻?!

  她看見了陳瀟,卻輕輕的揮了揮刀鋒,做了一個禁聲的手指,然後指了指下面的大腦袋

  陳瀟心中先是一驚,驚的是這個巨乳小蘿麗怎麽會跑到這�來了。可隨後看著唐櫻已經逼近了這個大腦袋不到幾步的距離。又是一喜!

  大腦袋仿佛渾然沒有註意到。在他的頭頂,一個小殺神已經逼近。他眼睛依然盯著陳瀟。搖頭嘆氣:“我是沒想到,船上還有你這個家夥來壞我地事情唉,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麻煩,尤其不喜歡有人在我眼皮之下搞什麽小動作啊。陳瀟先生!”

  陳瀟深吸了口氣,故意緩緩道:“你們想弄沈這條船,我在船上,難道就坐等著準備葬身大海嗎?”

  “哈哈!”大腦袋搖頭:“那只能說是太不幸了。不過,我並不想殺你只要你乖乖的不給我搗亂,我可以給你一條小船,然後你可以無聲無息地離開這�。這個條件怎麽樣?”

  陳瀟想了想:“為什麽?”

  “很簡單,如果你死了,我可會有麻煩的。”大腦袋搖頭:“雖然我不怎麽害怕,但是麻煩總是少一點比較好。”

  陳瀟心�一動那一對禮帽男兄弟看到自己,就主動退讓。現在這個家夥,也主動說了求和的話,表示自己只要不搗亂,就可以讓任自己離開

  這些家夥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說話?!

  “好了,我們最好快點決定。”大腦袋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懶洋洋的味道:“而且我不喜歡麻煩,不喜歡節外生枝。哦,對了,你最好讓你的那個日本小貓別在我背後伸爪子,我說過了,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眼皮地下搞破壞。”

  說著,他仿佛隨意的打了個哈欠。

  陳瀟和在頭頂管道上的唐櫻,兩人同時臉色一變!

  大腦袋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之中,卻蘊涵著深深的嘲弄味道!

  頭頂之上,仿佛貓兒一般的唐櫻在臉色為之巨變之後,眼神�閃過一絲絕然,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她原本輕柔的身體仿佛陡然繃緊,原本悄無聲息,將全身的氣息都盡數收斂----可是在這一瞬間,陡然一股淩厲的殺氣釋放了出來!

  她全身染血,手�握著那柄短刀,忽然就身體一躍,從上方的水管之上淩空跳了下來!人在半空,刀鋒卻已經露出森然的光芒,直直朝著大腦袋的要害刺去!

  這一躍,敏銳之極!!

  大腦袋卻仿佛渾然不覺,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

  隨後,異變陡生!

  原本在半空淩厲一擊的唐櫻,忽然全身陡然一顫!

  那輕盈迅猛的一撲,人在半空,卻身體陡然蜷縮了起來,滿臉劇烈的痛苦!身體陡然繃直,當的一聲,手�的短刀居然就脫手而出!最後身體砰的一聲,直接從上面掉了下去,就掉在了大腦袋面前的地上!

  以她的本事,就要當場跳起來,可是身體才一動,立刻就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直挺挺的重新倒了下去!全身顫抖不止,就仿佛一條僵硬的,脫水掙紮的垂死的魚!

  “早提醒過了,我最不喜歡有人背著我搞小動作。”大腦袋看著腳下地上的唐櫻,然後重新擡起眼皮,對著陳瀟一笑:“怎麽樣?做出決定了嗎?是識相走人?還是要和我為敵?”


  第一百四十九章  童顏巨X

  “呀!!”

  一聲清脆的嬌斥,地上的唐櫻明明滿臉的痛苦掙紮,卻在一聲厲喝之下,陡然從地板上彈了起來!她的動作靈巧如貍貓,伸手一捉就已經從旁邊將脫手的短刀重新握住,就地一滾,身體繃直了跳躍起來,飛起一刀就朝著這個大腦袋狠狠的刺了下去!

  這一刀淩空而發,淩厲之極!

  然而大腦袋的眼神�卻依然帶著那一股淡淡的嘲弄的味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唐櫻跳躍起來一刀刺向自己的咽喉,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那雙仿佛青蛙一般凸起的眼珠子�,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眼神

  唰!!

  雪亮的刀光堪堪就要掃在了他的脖子上,卻在差之厘毫的地方,刀鋒陡然停頓了下來!

  鋒利的刀鋒距離這個家夥的脖子不足兩指寬,甚至刀鋒上的寒氣已經逼得他得脖子上肌膚都綻出了一片暴栗,可偏偏停了?

  就看見唐櫻的臉色充滿了怪異,額頭滿是汗水,手�的刀鋒嗡嗡顫抖,寒光閃動,照在她的臉上,臉色忽青忽明,那捏著刀柄的手指,都已經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仿佛拼出了全部吃奶的力氣,可是偏偏這刀,就再也無法往前送出半分了!

  “對了,就是這樣。”大腦袋的聲音輕柔緩慢,看著唐櫻的眼睛,微笑道:“慢慢的,把刀收回去對,就是這樣,我可不喜歡別人拿刀指著我。現在,把刀握好了。收回去”

  他地聲音仿佛就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唐櫻臉上大駭。可是卻仿佛此刻自己完全不受自己大腦控制了!明明自己是要殺了這個大腦袋。可偏偏腦子�卻傳來了指令。操控自己地身體。就按照了對方所說地做了!

  握著刀地手還試圖掙紮。卻終於很快地將刀鋒遠離了這個家夥地脖子。唐櫻地喘息粗重。絕望地看著自己地手——這還是自己地手嗎?

  任憑她心中如何掙紮。意念奮力地抗爭。但是卻感覺到自己地意念一點一點地被對方控制!手臂地肌肉再如何奮力掙紮。卻依然緩緩地將刀垂下了!

  唐櫻呼哧呼哧地喘息著。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看。很簡單。對不對?”大腦袋看著陳瀟:“你地這只小貓兒現在歸我了。”

  這算是什麽異能?迷魂術嗎?

  陳瀟臉色也很難看。飛快的從手�夾出兩枚鐵彈子來,對著大腦袋就擡手甩了出去!

  “擋住!”大腦袋哼了一聲,飛快地下達了指令!

  咻咻!

  兩道勁風還沒射到大腦袋面前。就看見身穿和服踩著木屐的唐櫻已經飛身躍起上前,手�的短刀迅捷無比地連續兩記虛劈!就聽見叮當兩聲,陳瀟射出的鐵彈子被唐櫻用刀生生的格擋開了!

  原本陳瀟射出鐵彈子,下一步就是引爆金屬分子,可眼看唐櫻擋在面前,卻立刻心念一變,放棄了引爆,皺眉叫道:“唐櫻!”

  “我我不受自己控制!”唐櫻的臉色駭然,驚惶失措的尖叫了一聲。她畢竟還是一個年幼的女孩子,性格似乎也有些分裂,殺人的時候固然冷酷無比,但是此刻卻把柔弱的一面暴露了出來,尖叫了一聲。

  媽的!

  陳瀟大怒,身體原地一晃,呼地一下就消失了。下一個瞬間已經出現在了大腦袋的身側!揮起拳頭就朝著大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腦袋哼了一聲,卻只側身推開一步,陳瀟一眼就看出這個家夥的動作。似乎身手很是一般,這一拳眼看就要砸中大腦袋,可隨後身邊寒風撲來,一柄刀鋒狠狠的從側面朝著自己的腰間紮了下來!

  轉頭一看,卻是唐櫻!

  唐櫻臉上帶著倉惶之色,可是出手卻又快又很,將上辰一刀流的招數之中最狠辣淩厲的一面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一來,陳瀟固然可以一拳打中大腦袋,但是自己也肯定會被唐櫻一刀腰斬了!這種以命換命的虧本生意。陳瀟可沒興趣做。無奈之下。只能咬牙滑步躲開,身體一閃橫移了兩米。飛起一腳朝著大腦袋踢了過去!

  可陳瀟會瞬移,唐櫻卻速度也不滿!陳瀟才飛起一腳,唐櫻就已經飛快地轉身擋在了大腦袋的面前,手�的刀鋒狠狠的朝著陳瀟的腳踝斬了下去!

  陳瀟暗罵了一句,只能再次退後!

  他一臉變了三次身法,試圖攻擊大腦袋,可是偏偏唐櫻就死死的護在這個家夥周圍。陳瀟的瞬移雖然快速,但是畢竟唐櫻守著一個人,反應也不慢,幾個來回之後,陳瀟終於無奈退後了。

  瞬移對力量的消耗過大,他可不想現在就筋疲力盡!

  “哈!看看啊,多有趣的事情。”大腦袋站在那兒一臉嘲弄地微笑:“可憐地小家夥,就這點本事,也敢來多管閑事嗎?”

  他打了個響指:“啊,你的這只小野貓可真夠勁地,既然這樣,就讓你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吧。”

  說著,他擡手指著陳瀟:“去,殺了他!”

  唐櫻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掙紮,一雙大眼睛�滿是惶恐,但是身體卻已經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輕斥一聲,雙手握住刀柄,輕盈的身體淩空飛躍而出,猶如一只大鳥兒一般,飛起一刀,當頭朝著陳瀟劈了下去!

  就是現在!

  陳瀟看著唐櫻朝著自己撲來,眼看她終於遠離開了大腦袋,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來,忽然就原地一閃。身體一個瞬移,瞬間就朝著大腦袋撲了過去!

  沒有了唐櫻當你的保護者,看你怎麽辦!

  可大腦袋卻一臉悠然的笑意,眼看陳瀟忽然閃身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神�那股戲謔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陳瀟已經擡起一拳。拳風幾乎就已經要轟在他的胸口了

  忽然,手臂猛然一緊!大腦�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對身體發出了指令:收手!!

  明明是凝聚了全身力量地一拳揮出,忽然這麽一下猛然的收手,就仿佛是全部的力量陡然回轉過來,這一下力氣用的過大,陳瀟頓時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手臂上的肌肉奮力地拉扯之下,頓時就險些扭傷了肌肉!

  手臂奮力顫抖。卻再也無法對著這個家夥伸出哪怕一根手指!

  “你,不能傷我!”

  大腦袋盯著陳瀟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這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陳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臂縮了回來。還試圖掙紮,可身後的唐櫻已經趕回來了!這個上辰一刀流的女劍客,一個連續的翻滾,手�的刀鋒狠狠地斬向了陳瀟的雙腿!這一刀又快又狠,如果被砍實了,只怕陳瀟的雙腿都要被砍下來!

  唐櫻固然是一臉地絕望,口中兀自還喊了一聲:“陳瀟君,小心!”

  陳瀟無奈,飛身跳了起來。雙腿用力一蹬地面,畢竟是力量系的異能者,這奮力一躍,原地的一跳,直接就跳上了頭頂船艙的高大三米的管道之上。

  唐櫻的動作卻也不慢,眼看一刀落空,伸出左手來在地上狠狠一拍,身體立刻扶搖直上,從後面一刀追劈了過去!

  當!!

  陳瀟飛身閃開。刀鋒看在了管道之上,火星四射!

  大腦袋嘆了口氣,悠悠笑道:“看看,多簡單的事情嗯,這麽處理也挺好的吧,我不想殺了你,也不想你壞了我的事情。你就陪著這只日本小野貓慢慢玩吧!”

  說完,他從懷�摸出了一個遙控器一樣地東西,看了一眼。在上面按下了一個按鍵

  轟!!!!

  從船頭的方向陡然傳來了一聲沈悶的爆破聲!隨即就聽見遠處那排水艙�嘩嘩奔流的水聲響起!

  “哈哈!多好聽的聲音!你們慢慢玩兒。我先走一步了。”

  大腦袋哈哈大笑兩聲,看著正在和唐櫻奮力周旋糾纏遊鬥的陳瀟:“小子。看來我不用為難了!你慢慢享受這只小野貓吧。記住哦,船尾那�有一條小船,那是我留給你的,如果你能在一個小時之內收拾掉這只小野貓,就趕緊逃命吧。哈哈!如果你死了,可不算是我殺的哦,嗯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了。”

  說著,他拍了拍衣服,居然就這麽轉身離開了!

  陳瀟固然是想追,可是卻哪�能追得上?!

  身邊的唐櫻,施出了全部地本事來,左一刀右一刀,一刀快過一刀,奮力不停的朝著自己劈砍而來!陳瀟幾乎施出了全部的力氣才勉強躲閃開來。畢竟瞬移不能反復使用而縱然有心去追這個大腦袋

  可就算追上了又怎麽樣?人家看你一眼,你就動都動不了啦

  當!!

  刀鋒幾乎是貼著陳瀟的臉皮削了過去,狠狠的斬在了旁邊的一根鐵管上,那鐵管仿佛是什麽氣管,被一刀砍開之後,頓時冒出了騰騰白氣來!

  陳瀟焦急的叫道:“唐櫻!唐櫻住手!竹內美紀!住手!!”

  騰騰白氣之中,唐櫻焦急的聲音傳來:“陳瀟君,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啊!你小心!”

  話音未落,陳瀟就看見一道寒光從白氣之中忽然閃現過來,堪堪到了面前!!

  他無法躲閃,只能在一次瞬移出了十米之外。

  唐櫻卻立刻就轉過身來,腳下飛快的連跑了幾步,再次一刀突刺!媽地!還沒完了!

  陳瀟心中也是火氣上撞,被這個小妮子十幾刀追著砍,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啊!

  只是明明知道她是被控制了,自己如果出重手傷了她地話,卻畢竟又有些不忍

  陳瀟哼了一聲。腳下一蹬,身體飛快的朝後彈了出去,同時手�一甩,叮叮兩聲,兩枚彈子射了出過去。唐櫻揮刀格開,就聽見砰地一聲爆炸的聲音。

  金屬分子爆裂!

  彈子打在唐櫻的刀鋒上,頓時爆了開來,一把精鋼打造地短刀,頓時就斷做了兩截!

  唐櫻卻動作更快,飛快的伸出左手一把將短刀的斷刃抄在手�,反手就甩了出去!

  呼的一聲,斷刃幾乎是貼著陳瀟的額頭飛了過去,將陳瀟地幾屢頭發都割落!如果再低上三分的話。只怕就直接射進陳瀟的腦門了!

  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麽訓練出來的?舉手投足的殺人技巧,快狠淩厲!

  “啊!陳瀟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唐櫻也嚇得臉色蒼白!她是最清楚自己出手的厲害的,剛才這一甩斷刃,用的是甩鏢地手發,幸好陳瀟居然躲開了。

  “見鬼!不要道歉了!得想辦法!”陳瀟掉頭就跑,他力量強大,一步瞪出就能躍出兩米去,後面唐櫻畢竟步小腿短,也追不上他,很快被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就聽見陳瀟大叫道:“快想辦法!你能不能控制自己?”

  “控制不住。”唐櫻的腔調都快哭出來了,自己苦練了多年的刀法武技,原本是被派來保護陳瀟地,現在卻把所有得殺人技巧一股腦兒用在了陳瀟的身上,就連平日�輕易不敢用的不少絕招都施展出來了萬一真的傷了這個陳瀟,只怕爺爺震怒之下,自己只有剖腹謝罪的份兒了

  陳瀟一路狂奔,很快沖到了船艙的盡頭艙門,從通道�沖了進去。後面唐櫻迅速追了上來,卻忽然從懷�摸出了一把回旋鋼鏢來

  這個動作分明不是唐櫻自己想的,卻是身體仿佛自我本能的做出來!一看手�賺著鋼鏢,唐櫻嚇得連說話都哆嗦了:“陳瀟君小心!這是回旋鏢”

  唰唰唰唰

  一把回旋鏢頓時就丟了出去,陳瀟聽見身後勁風撲來,趕緊就身體往地面一撲倒,就聽見道道勁氣從腦袋上劃過。鏗鏗幾聲,幾枚金屬的鋼鏢釘在了艙壁上!

  “還有雷彈!”唐櫻帶著哭腔喊叫,卻一手摸出了幾枚黑糊糊地仿佛是彈子一樣的東西。朝著陳瀟扔了過去。

  “媽的!”陳瀟飛快的在地上轉過身來。看著一把黑糊糊的東西已經射到了面前,只能奮力的叫了一聲。心念閃動之下,頓時面前一道念力的氣盾張開

  轟!!

  幾枚雷彈射在念力盾上,頓時就爆炸開來!火光四射之下,念力盾頓時就瓦解,陳瀟趕緊趁機身體往邊上骨碌骨碌滾開,可是身上依然被火光燎上,衣服頭發上燒焦了幾處。

  眼看唐櫻從後面飛快的竄了上來,手�捏著幾枚鋼鏢還要丟過來,陳瀟就地滾了過去,然後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唰!

  幾枚鋼鏢擦著陳瀟的身體射了過去,雖然陳瀟已經竭力躲閃,而且腳下也勉強邁出了“短打”地步伐,可畢竟身形有些踉蹌,腳下步伐也亂了兩步,撲撲兩聲,肩膀上畢竟還是中了兩鏢。

  可卻畢竟擰身貼上了唐櫻!

  砰!

  一拳就打在了唐櫻的小腹上。

  可憐唐櫻一個女孩子,被陳瀟一拳打在肚子上,頓時疼得臉都白了,陳瀟只感覺到拳頭所觸的地方柔軟而充滿彈性,女孩子卻已經痛叫了一聲,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陳瀟一拳把唐櫻打倒了,心中終於松了口氣,反手就要過去把她抱起來,可卻聽見唐櫻忽然叫了一聲:“別!別靠近我!”

  陳瀟此刻已經一手攬住了唐櫻的肩膀,卻忽然之間,唐櫻明明跪在地上,卻一把撩開了自己的和服!和服之下,一雙白生生的大腿,肌膚細膩光潔,而就在右腿的大腿上紮著一根綁帶。內側是一柄暗藏的匕首!

  唐櫻飛快的一把拔出了匕首,就朝著陳瀟狠狠地當胸紮了過來!

  我靠!

  陳瀟大驚,這個女子,太狠了!這種地方還藏了把刀?!

  趕緊擰腰,匕首從他地腰部左側肌肉上劃了過去。陳瀟痛叫了一聲,幸好躲閃及時,沒有刺進身體�,不過卻將腰部肌肉劃上,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陳瀟已經一把捏住了唐櫻地手腕,手上一用力,就把她的手腕擰了過來。

  “啊!疼!!”

  唐櫻被陳瀟捏住手腕一擰,手臂頓時別了過來,疼得當場眼淚就出來了。

  陳瀟被她這麽一叫。不由得心軟:“啊!對不起,我這就放開你。”

  “別!別放開我。”唐櫻大叫:“你一放開,我就又刺過去了”

  這話說的。不免有些古怪。

  陳瀟無奈,卻忽然看見唐櫻臉色一變,仿佛想起了什麽一般,叫道:“陳瀟君小心,我地腿只怕要踢上來了”

  “啊?”

  砰!

  陳瀟才一楞神的功夫,就看見唐櫻的那條白生生的大腿已經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狠狠的踢了上來!

  唐櫻的腿又長又直,更是充滿了力量,這麽一下狠狠,小腿就“抽”在了陳瀟的臉上。頓時陳瀟腦子一暈,不由得就松開了捏住了唐櫻手腕的手。

  唐櫻卻已經一個劈叉地動作,然後身體一擰就重新站了起來。

  她原本就穿著寬松的和服,一番激戰之中,衣服早就松松垮垮了,這麽一個劈叉跳躍的動作,頓時和服下空蕩蕩地,少女美麗的雙腿都暴露在了陳瀟的面前,加上剛才那一個匪夷所思的側踢

  陳瀟雖然被踢得七暈八素。卻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個古怪猥瑣的念頭來:這個妮子,身體柔韌性可太好了若是在XX的時候,只怕什麽姿勢都擺得出來啊

  隨即就呸了一聲,這個當兒,我在想什麽呢!

  無怪陳瀟實在是唐櫻就偏偏生了一副女優的模樣,打扮得也象。此刻和服半散,和服之下,她卻猶如傳統的日本女子一樣不曾穿什麽現代的內衣,什麽BRA之類地自然是沒有。卻只是一根薄薄的白色的絲帶紮在胸前。她原本胸前尺寸就驚人。一翻激戰之後,胸帶早已經歪歪斜斜。此刻衣衫散亂,更是春光泄露,那飽滿驕人的兩團雪白,倒有大半都暴露在了外面。

  更好死不死的,陳瀟偏偏眼神一跳,就看見在那左邊的一團雪白之上,一點粉紅的尖尖從歪歪的胸帶下暴露了出來

  陳瀟這一看,不由得呆了一秒鐘可就這麽短短的一秒

  砰!

  腦袋上又是挨了一腿!

  這個女人,腿倒是真有勁!

  眼看唐櫻又是一腳踢了過來,陳瀟幹脆就雙臂張開,飛快地抱了過去,也不管什麽招數姿勢了,一把就將唐櫻攔腰抱住,雙手狠狠的抓住了對方的大腿,然後兩人一起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只是,原本陳瀟是腦袋沖著唐櫻,而唐櫻則是擡腿踢來,這麽一抱之下,唐櫻落地的時候,身體卻反了過來

  這個姿勢嘛

  陳瀟抱著少女的雙腿,腦袋卻頂在女孩子的雙腿只見,而唐櫻則是撲在了陳瀟的身上,腦袋好死不死的,就貼在了陳瀟的小腹之下三分

  這個

  分明就是一個六九式嘛

  陳瀟也不顧地此刻姿勢地不堪了,只覺得自己的臉蛋貼在女孩子大腿之上,臉頰上所觸地都甜膩粉嫩的感覺,手指深深的掐進了女孩兒股上的軟肉�。

  卻忽然想起了這個女人打起來如瘋子一般不要命,有刀就用刀砍,沒刀就用鏢,沒鏢就用匕首,沒匕首了就用腿踢

  現在,腿被自己抱住了,會不會用嘴咬啊?

  女孩兒的小腦袋貼在自己的那話兒的地方,如果她張口來咬的話

  呃,如果是在其他的時間場合,但凡是男人,只怕都不會介意這麽一個童顏巨乳的MM用嘴巴來

  但是現在,卻是要命的時候啊!她真的一口狠狠咬下去,只怕自己就真的斷根了!

  想到這�,陳瀟大叫了一聲,雙手唐櫻的大腿上狠狠的一捏一拽

  卻沒想到,唐櫻忽然身體猛然一顫,然後陡然翻過身來,一張粉臉漲紅,臉頰上紅的幾乎就要滲出血來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一般,盯著陳瀟,卻從鼻子�輕輕的呢喃了一聲:“啊嗯”

  陳瀟呆住了,看著唐櫻的臉蛋,楞了一下:“你你恢復自由了?”

  唐櫻卻身體軟軟的,坐都坐不起來,只是用力的撐在陳瀟的身上,眼神�滿是羞意:“陳瀟君請你放開我我,我我怕癢。”

  可陳瀟卻呆住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唐櫻

  在經過了一翻激戰之後,女孩胸前那一根脆弱的胸帶,終於宣告崩潰!

  此刻兩團圓滾滾的雪球,就這麽驕人的挺在女孩敞開的衣襟之下,而且毫無半點阻礙,就這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同時,也暴露在了陳瀟的眼前。


  第一百五十章  這是我們的船

  “啊!!”

  終於,在大約楞住了五秒鐘之後,唐櫻尖叫了一聲,回過了神來,手忙腳亂的抱住了自己的胸膛,身體縮成一團。

  只是,她胸前的尺寸發育的實在驚人,女孩自己的兩只小手卻哪�能遮擋得住?這麽自己拼命遮擋,卻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誘人的味道來。

  此刻唐櫻衣服也破了散了,胸帶也斷了,坐在陳瀟面前,幾乎就是一個半裸的樣子,一雙白生生的腿奮力的試圖蜷縮起來,可是越蜷縮卻顯得楚楚動人。

  陳瀟楞了會兒之後就回過了神來,收回了已經占足了便宜的眼神,笑了笑:“好了,你打了我那麽多下,現在被我看光光,大家也算是扯平了。”

  說完,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將自己破破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唐櫻的身上:“喏,穿這個吧,雖然衣服上沾了些血,不過總比裸奔要強啊。”

  他竭力收回了眼神,扭過了頭去,這才松了口氣:“快起來,剛才亂起八糟的打了一通,時間上只怕浪費了不少。”

  唐櫻默默的爬了起來,卻把陳瀟的外套死死的裹在身上,只是輕輕咬著嘴唇,卻不敢再說什麽了,一張臉上漲紅,站在陳瀟的身邊。

  “救人吧”陳瀟平靜了下來,側耳聽著船頭的方向,那嘩嘩的水聲已經漸漸小了這卻不是什麽好兆頭!而是排水艙又灌滿了一個!

  在貨艙之中被關的船員原本聽見外面有動靜的時候。只當是來了救星。可是隨即外面鬧騰了一陣子。又安靜了下來。這些船員都是輪機組的人。一些船上的機修工和十幾名水手。被關在貨艙�。出是出不去的。而且那貨艙門上還掛了炸彈。

  對方顯然是精通爆破的專業人士。這炸彈做的很是精巧。引線就連在了艙門上。外面如果有人敢直接破門進來。立刻就是引爆!

  而�面的這些機修人員。卻偏偏沒法子拆彈。只能拼命砸門呼號求救了。

  船頭那個方向。排水艙引爆的聲音傳來之後。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一些船上的老水手。都隱隱的猜到了什麽!

  畢竟。排水艙泄水的事情。船上的老船員都懂得的!而且。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眼看眾人所站的的板。一分一分的往前傾斜了起來此刻。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那些家夥要沈船!!”

  水手們鼓噪了起來,紛紛叫嚷。原本貨艙�東西就不少,這些水手也不知道從哪�翻了出來什麽水管和扳手之類的東西,拼命的砸著船艙�壁——只是這種大船的船底艙,都是金屬鐵架子,手�沒有點焊切割之類的工具,卻哪�能砸得破?

  一幫機修工,卻對著艙門上的那個炸彈大眼瞪小眼,只是無法拆卸——就算拆了,門也一樣打不開的。

  終於。就在�面的人亂紛紛的時候,忽然就聽見艙門旁的�壁外傳來了一聲巨響!

  轟!!

  貨艙�眾人都是一震,原本還大呼小叫的,都停止了叫嚷,警惕的盯著�壁上的位置。

  轟!

  又是一聲巨響,仿佛是什麽東西在狠狠的砸著�壁,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動靜,難道是外面的夥計們調來了什麽工具要鑿�來救我們了?

  想到這�,眾人頓時歡呼起來。更由得大聲吼叫。

  轟!!

  再一聲巨響之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那面�壁上陡然凸起了一塊來,金屬的扭曲,凸起了大塊上布滿了裂紋!

  “退後!都退後!”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船員大聲叫嚷,壓制著眾人都退開了幾步。

  終於,隨著一陣金屬斷裂的扭曲聲,這�壁上終於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來,當啷一聲,船艙上的一塊厚厚的鋼板直接變型扭曲脫落下來。外面探進來一個腦袋。對著�面的人喊了一聲:“是機輪組的人嗎?”

  來人自然是陳瀟了。

  知道了艙門上有炸彈,陳瀟自然不會去撞門了。不過。以他的本事,鑿�卻也不難。

  船艙雖然是一個鋼殼子,但是陳瀟有金屬分子爆裂的異能,雖然以他的能力,要把正面鋼板�壁爆掉是做不到的,但是紮進去幾個金釘子,找準幾個點來爆破,還是能做到的,弄出一些裂縫口子之後,以純粹的怪力,一頓老拳砸過來,數噸重的力量強行撞擊,終於把�砸穿了。

  看著這個沖進來的救援人員,眾多船員都是楞了一楞,而更有人探頭探腦的往那窟窿外面敲去,卻沒看見預期之中的其他人。

  “別看了,現在船還在那些家夥的手上。”陳瀟從窟窿�鉆了進來之後,飛快的將纏繞在拳頭上的布料扯下去,他雖然砸穿了�,但是拳頭也有些吃不消。畢竟他力氣雖然大,卻沒有霸王龍那種讓肉體變堅硬的本事。血肉之軀去砸鋼板�壁,如果不是有金屬爆裂的能力,先在鋼板�上弄開了幾個裂縫,恐怕就算把�壁砸穿了,他的一只手也徹底廢了。

  縱然如此,此刻他的拳頭上已經血肉模糊,拳骨受了不輕的傷,只是咬牙忍著:“都抓緊時間快出來!”

  “你是?”

  那個年紀稍大一些的人,正是船上的機輪長,陳瀟看了他一眼:“你是機輪長吧?我是聶風船長的朋友,他托我來救你們。聶風船長本人帶著幾個水手去搶駕駛艙了。”

  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慮,不過眾人一聽這話,心到略微定了幾分。

  船上的人都以船長為主心骨,聽著船長沒有被抓,還組織了人反抗,心中頓時就有了一種依靠。

  陳瀟看著這些船員,大半倒是華人大概是這條船一直在東亞航線的緣故吧。不過其中也有一些白人黑人。這個機輪長也是華人,說的也不是中文而是英語,只怕也是一個外籍。

  “都別亂!大家快從這�出去!”機輪長畢竟還是有一定威信了,帶這人逃離了貨艙跑了出來之後,卻終於看清了,陳瀟的身後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

  這兩個年輕男女。都是一臉的疲憊,更是全身都是血跡斑斑,仿佛是經過了血戰一般,尤其是那個女孩子,雖然生的嬌嫩嫵媚,卻偏偏一身的血腥氣。

  “船長還有什麽吩咐嗎?”機輪長皺眉。

  “沒有了。”陳瀟搖頭:“他帶著人去試圖搶回駕駛艙,船上只怕還有不少武裝分子”

  他和這個機輪長說的都是英語,旁邊的唐櫻卻插口說了一句:“有很多,都是穿著防彈衣。手�的武器有M5自動步槍。聽口音很雜,仿佛是雇傭兵。”

  陳瀟回頭看了唐櫻一眼,唐櫻的臉色有些膽怯的樣子。卻支支吾吾道:“我剛才跑到這�見到你之前,一路從客艙�出來,路上遇到了兩撥人,一共有十三個,我殺了八個。”

  陳瀟吐了口氣,旁邊的那個機輪長聽了,也是臉色一白——這個小女孩嬌滴滴的樣子,也會殺人?

  “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陳瀟咬牙:“你帶著這些人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你們是這條船的船員,該做什麽你自己應該明白!船長在駕駛艙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還得趕緊去看看,先找武器,然後看看怎麽對付這些家夥。還有”

  他一把拉著機輪長走到了一邊,避開了眾人,壓低了聲音道:“這些人炸了排水艙!只怕這條船要沈了!”

  機輪長早就心�隱隱的有些猜測,可聽到這�,不由得也是臉色一變。

  陳瀟隨即就道:“這條船最後只能承受九個排水艙註水,現在已經註滿了三個了!其他的也被引爆,其他的還在放水你看看有什麽辦法沒有?”

  機輪長臉色難看。卻搖頭道:“沒辦法!這些人是把船體炸破了,我們沒法去堵了船上雖然有排水的系統,但是一下進這麽多水的話,排水系統的負荷量已經不足,也就是說,就算開啟了排水系統,只怕水排出去的速度遠遠比不上註進來的速度!”

  “炸的窟窿不能堵上嗎?先堵上窟窿,再慢慢排水不行嗎?”陳瀟問道。

  機輪長多看了陳瀟一眼,苦笑道:“你不是船上的人。自然不明白。船體都被炸破了。排水艙�已經是一個水罐子了,怎麽進去堵?穿著潛水服進去?可是要重新用鋼板將窟窿焊上。穿著潛水服沒法水下作業至少,船上我們現有的人員和設備做不到!”

  陳瀟嘆了口氣:“那現在只是時間問題了?”

  畢竟是在船上搞機械的,對於這方面的了解程度甚至還比船上要更熟悉一些,這個機輪長略微沈思了會兒,就道:“按照正常的速度,這些排水艙一旦註水,九個排水艙的量足以讓這條船下沈了,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已。唯一的辦法就是想法子能開啟船上的自動排水系統,把註入的水再排出去但是我說過了,排水的速度比註水的速度要慢很多,所以無法挽救這條船了,只能延緩沈船的時間而已!”

  “大約還有多久?”陳瀟皺眉。

  “兩個小時。”機輪長皺眉:“如果開啟排水系統的話,我們大約還有兩個小時,如果不能開啟排水系統的話,那麽按照現在船頭三個艙已經註滿水的情況計算,剩下的幾個艙註滿水最多只有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陳瀟面色陰沈:“那只能疏散了?”

  機輪長看了陳瀟一眼:“得快一些了!我們都是專業的船員,受過專業的訓練!一旦出先不可逆轉的沈船事故,那麽要疏散這麽大一條船的人,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搶回駕駛艙,開啟排水系統的控制閥的話,不能爭取到時間話就會”

  “就會死很多人。”機輪長的聲音有些苦澀。

  他扭過頭看著那些已經戰戰兢兢的手下,吼了一聲:“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拼命的時候到了!洛克。你帶人去找武器!弄一些趁手的家夥出來!希爾!你立刻帶你組�的人去排水艙,看看有什麽辦法能延緩漏水!快去!別他媽的傻站著了!”

  最後,這個機輪長鼓足了中氣吼道:“這他媽的是我們的船!把它搶回來!就算它要沈,最後也得在我們手�沈!!”

  海上生活的船員水手大多都是一些富有勇氣和冒險精神的人,被這個機輪長一通吼叫之後,鼓起了幾分士氣來。紛紛大喊著散開去幹活了。

  倒是其中一個黑人皺眉跑了過來:“頭兒,我上哪�找武器去?武器艙�的東西可不多,槍也不多”

  啪!!!

  這個機輪長忽然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把這個黑人打的一個趔趄,隨即他指著黑人的鼻子惡狠狠的罵道:“混帳!這個時候你還和我隱瞞!別他媽以為不知道!大家都是在海上混飯吃的!你和你手下那幫家夥平日�夾帶私貨走私的勾當,老子雖然從來不管,但是也看在眼�的!我知道你的工具房�藏了一些火器!是他媽的偷運過來準備賣到臺灣的是不是!現在都拼命了!你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用吧!”

  黑人被打了一個耳光,雖然有些氣惱,卻反而輕松了幾分。出了口氣:“好吧!不過事後你可不許追究這件事情了!”

  “媽的!大家都是船上混飯吃的,夾帶私貨這種事情尋常,老子也沒心思追究你。”

  看著黑人帶著人跑掉去找武器了。機輪長松了口氣,卻忽然就癱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了會兒,看了看還站在身邊的陳瀟:“見笑了船上的船員,吃這行飯,一點死薪水自然不夠賺的,夾帶私貨之類的事情,都是公開的事了。”

  “我明白的。”陳瀟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剛才你”機輪長忽然看了陳瀟一眼。猶豫了一下,只是話說了半句,卻又閉上了嘴

  剛才那麽多人亂哄哄的,只看見陳瀟從�上的破窟窿鉆了進來把大夥兒救了,大家都沈浸在被救的興奮之中,卻都沒有註意到細節!唯獨這個老船員,身為機輪長,畢竟心思細膩一些,出來之後。卻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年輕人是來救自己這些人的,也弄破了船藏的�壁可是出來一看,外面卻沒有任何工具啊!別說什麽撞�器械了,點焊切割機自然是沒有了,甚至連一把扳手都沒有!

  這個年輕人是用什麽辦法把�弄通的?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鋼板啊!!

  船上走多了,自然也見多識廣,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問。機輪長看了一眼陳瀟:“請問先生,您現在”

  “我去駕駛艙。”陳瀟搖頭:“就如你說的,必須搶回駕駛艙的控制權。開啟排水系統。多爭取一些時間才行!”

  “好!我年紀大了,打打殺殺的事情不行了。我去排水艙,帶著我手下的一幫人,看看能否有什麽辦法延緩泄水。”機輪長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是我們的船!無論如何,哪怕能多爭取到一分鐘也是好的!”

  說到這�,終於,剛才被他派出去的一幫機輪組的船員回來了,這些人也不知道從貨艙�找回了一些什麽東西,有的背著全套的潛水裝備,有的扛著工具,七八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頭兒!只能找到這些”

  機輪長看了一眼那些工具,似乎皺了皺眉,卻立刻就換了一副振奮的表情:“走吧!小子們!想弄沈咱們的船,可沒這麽容易!我們去補窟窿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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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32:55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斷了

  “美紀!”

  當看著陳瀟和美紀兩人回來之後,那個竹內牙子立刻就撲了上來!

  她看見了美紀嬌嫩的臉蛋上掛著淚痕,一雙大眼睛卻已經哭得仿佛桃子一樣腫了。

  這�是豪華油輪的貴賓頂級船艙區,這�的一片地方都被隔離了出來作為那位佐藤大小姐的居所。

  陳瀟和美紀才回來,來到外面的休息間,竹內牙子一看見自己的堂妹,頓時臉色就一變。當看見美紀的臉上除了淚痕之外還有血痕,衣服上還帶著血跡的時候,她的臉色都變了,忽然盯著陳瀟,眼神�充滿了一股憤怒!

  “你!!怎麽回事!她傷人了?!”

  陳瀟皺眉,看著牙子的那張寡婦臉——同樣都是姓竹內的姐妹,怎麽相貌差別就這麽大呢?

  “嗯,殺人了。”陳瀟點頭。

  “你!混蛋!你怎麽可以讓美紀傷人!她心底最是善良,平日�連踩死一只螞蟻都會難過好久的!!”

  聽了這話,陳瀟忍不住苦笑。

  踩死螞蟻都會難過?

  剛才她殺人比砍瓜切才還麻利呢!

  “哼!”陳瀟心�也很煩躁,直接把剛才的事情飛快地說了一遍。末了,冷冷道:“是竹內老頭子強行把她派到我身邊跟著的!你以為我願意嗎?那些人是來找我麻煩的沒錯,可是始作俑者也是因為你們的佐藤大小姐吧!而且當時我也沒想讓美紀出手。她自己出手太快,我連阻攔都來不及!”

  最後,陳瀟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還是低聲問了一句:“餵!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的這個妹妹。是一個什麽樣地人!哼。成天見你拿著把劍擺來擺去。要我看。你妹妹的功夫比你強了可不止一個檔次!”

  竹內牙子那張刻薄地寡婦臉頓時露出了一絲痛心。仿佛也沒有心思和陳瀟鬥嘴了。低聲道:“我知道!美紀她從小,就和我們都不同的!”

  說著,她還是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恨恨道:“真不明白!爺爺為什麽讓美紀跟著你!哼!去年就算是皇室地一位親王殿下出行,要想爺爺借人,借美紀保護她十天,爺爺都拒絕了!美紀這麽多年來一直跟著爺爺,爺爺從來不曾讓她出來辦事的!”

  陳瀟哼了一聲,沒說話。反正他和這個竹內牙子從初次見面開始就不太對盤。

  倒是那個美紀,哭了會兒,此刻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怯生生的擡起頭來,猶豫了一下:“爺爺吩咐。讓我小心仔細的伺候陳桑!”

  “簡直就是老”

  老什麽?老糊塗?

  陳瀟冷眼看著竹內牙子,可終於她還是沒敢罵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拉門緩緩拉開。已經換了一身黑色和服的佐藤大小姐款款走了出來,她褪去了出席宴會的裝束之後,臉上不施絲毫脂粉,素面朝天,一頭烏黑地頭發披散在雙肩膀,漆黑如點墨的雙眼�滿是沈靜。

  “竹內大師範,讓美紀跟隨你?”

  這位內親王殿下走了出來,看似隨意的瞧了陳瀟一眼。

  陳瀟“嘿”了一聲,卻頗含深意的看著這位佐藤大小姐:“內親王殿下!哈!我原來都不知道,我這次保護的對象,居然是日本皇室成員,堂堂的內親王殿下啊。”

  這位佐藤大小姐的神色依然沈靜,毫無半點慌張,卻淡淡的看了陳瀟一眼:“你是被派來保護我的,派你來的人都沒有對你說明我地身份。我為什麽要主動對你說?況且這原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陳瀟啞然。

  他這時才忍不住皺眉,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來

  白手套派自己來保護的人居然是日本皇室?那麽俱樂部,難道和日本皇室有什麽關系不成?

  只是堂堂的日本皇室,還需要自己來保護嗎?!

  這個任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吧

  “殿下!”竹內牙子看著自己地妹妹,終於下定了決心,回頭對著佐藤躬身:“我”

  陳瀟心�一動這個竹內牙子!!

  之前她在佐藤身邊的時候,當著自己的面從來不會喊“殿下”!看來就是有意隱瞞自己了,難道這兩個女人耍自己很有趣嗎?

  “牙子,你是想去求大師範,不要讓美紀跟著陳瀟先生嗎?”這位皇室內親王殿下忽然嘆了口氣,幽幽道:“竹內大師範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吧。他做出的決定,怎麽可能因為你的懇求就收回呢?況且大師範大人做出這樣地決定,必然有他的道理才對。”

  “不行,我還是想去求求他!”牙子一臉的堅決:“不管如何我不能看著美紀跟著這麽一個不可靠的中國人!”

  說完,她對佐藤小姐躬身一禮之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留下房間�只剩下了佐藤和陳瀟兩人四目相視——旁邊那個仿佛溫順驚恐的兔子一般的美紀幾乎就可以直接無視了,陳瀟發現,只要不是動手殺人的時候,其他的大部分時間,這個美紀表現地就好像是一個單純天真地乖巧小女孩一樣。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陳瀟看著自己的“雇主”,皺眉道:“你應該不姓佐藤吧。日本的皇室,你們不是自稱是天照大神的後裔,所以沒有姓氏的嗎?”

  佐藤掩了掩嘴,淡然一笑,笑容很平靜:“嗯,這些我們民族的習俗,都是你的那個日文翻譯女孩子教你的吧?”

  陳瀟也不否認,只是搖頭道:“我不會叫你殿下的,那樣太肉麻了。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中國早就沒有貴族了。我也不習慣對什麽貴族施禮或者保持惶恐恭順的態度,所以”

  佐藤小姐的眼神�忽然閃過了一絲悵然:“其實,沒關系的,你可以繼續稱呼我佐藤小姐。”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佐藤其實是我未來夫家的姓氏,按照我們皇室的傳統和習俗,皇室的女孩子一旦出嫁之後,進入了夫君的家庭,就會更改姓氏隨夫君姓。同時我也會正式被皇室除名,從此就不再是皇室的一員了。”

  頓了一下,她的笑容有些苦澀:“其實,我一直以來都習慣用佐藤這個姓氏作為化名了。而且其實,你喊我佐藤夫人,或許這個稱呼才更貼切一些吧。”

  陳瀟聽出了對方語氣�的無奈和一絲艱澀的味道。

  想必,這個什麽婚事,一定並不是她的意願吧。

  陳瀟也無意多過問,只是點了點頭:“好吧,佐藤小姐。現在我們算是重新認識了我想,後面在這一個月剩下的時間�,我得知了你的真實身份。有助於我更好的保護你。”

  佐藤嘆了口氣,看著陳瀟,皺眉道:“其實我都很奇怪,為什麽你會被派來保護我。因為,我並不覺得我需要被保護。”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了。

  其實一直這些天來,陳瀟雖然待在佐藤的身邊。但是和這位身份高貴地小姐並沒有多少言語交流。

  倒是旁邊的那個美紀,情緒安定下來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

  “陳桑,你”

  “等你姐姐回來再說吧。”陳瀟擺擺手:“我倒是希望竹內老頭改變註意,把你從我這�帶回去。”

  “我我是不是笨手笨腳的?”女孩兒怯生生地問道。

  笨手笨腳?

  拜托,你拿刀子殺人,技巧嫻熟得嚇人啊!

  終於,片刻之後,竹內牙子回來了。

  只是這個女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臉頰上多了一個五指印——很顯然,她試圖勸說竹內老頭改變主意的事情並沒有成功。相反只怕還激怒了那個性子偏激的老家夥,吃了點兒苦頭。

  不過古怪地是,明明臉上挨了一個耳光回來,竹內牙子的半邊臉蛋紅腫了起來,可是一路走回來,臉上毫無半點痛楚或者失望或者無奈的表情。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眼神渙散,仿佛精神受到了什麽巨大打擊一樣。

  甚至她是一路扶著�走回來了,只怕如果不是扶著�的話,她隨時都會暈倒了!

  走了回來之後,這位佐藤忠心的近侍,卻居然忘記了向佐藤行禮,對於這個多日接觸下來,性子古板得近乎刻薄的女人來說,居然會失神而失了禮,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你!你!”

  一眼看見了陳瀟,竹內牙子仿佛陡然回過了神來!

  只是這次她沒有對著陳瀟大呼小叫了,望向陳瀟的眼神,終於不是渙散地,而是有了焦距。

  但是,和從前對陳瀟不滿和不屑地眼神,現在卻統統變成了敬畏?!

  沒錯!是敬畏!!而且敬畏之余,還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你!”竹內牙子指著陳瀟,手指都在顫抖:“你!!”

  “夷?難道臉上挨了一記耳光,被打成傻子了嗎?”陳瀟皺眉苦笑:“我什麽?”

  “你!你居然把爺爺打傷了?!你!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做到的?!”

  “我”陳瀟還沒來得及回答

  “什麽?!”連一旁地那個性子內向沈穩的內親王佐藤小姐,也勃然變色。一張臉蛋上寫滿了驚訝,失態的跳了起來,然後瞪圓了眼睛,吃驚的直直瞪著陳瀟,仿佛陳瀟的鼻子上忽然長出了一朵花來了一樣!

  “陳瀟君你,你真的讓竹內大師範受傷了?”佐藤勉強吞了一下口水,然後用一種近乎無法相信的口吻問道。

  “嗯我們切磋了一場,然後大家都受了點兒傷。”陳瀟想了想:“那個老頭子把我也打傷了,我現在的手臂上衣服下面還綁著剛才臨時纏上的繃帶呢。”

  不過陳瀟的受傷兩個女人似乎毫不驚訝,只是兩人同時死死的盯著陳瀟!

  “你居然讓竹內大師範受傷了?你們切磋武技?你居然讓他受傷?你居然有能傷了他老人家的實力?!這怎麽可能!!”

  說到最後,連這位端莊的內親王都差點失態尖叫了出來。

  “這個很奇怪嗎?”陳瀟心�也意思到有些不對了。

  不過當時如果不是老頭子臨時舉起手來喊了一句“裘多嘛待”,只怕他現在傷得更重吧。

  當然了,陳瀟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攻擊得手,大半的原本不是因為自己實力了得,而是因為自己忽然施展出來那一套“短打”,讓半個多世紀之前就留下了心理陰影的日本劍道大師精神出現了破綻,心神瞬間失守的緣故。

  “陳瀟君!”佐藤的語氣很嚴肅:“你你知道不知道,竹內大師範在我們日本武道界之中的地位和實力?以他的實力,二十多年來,都沒有人能傷得了他!哪怕是面對日本一流的武道挑戰者,他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人能讓他傷了一根頭發!你你居然在一場切磋�,讓他受傷了?”

  陳瀟看著佐藤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趕緊舉起手來,苦笑道:“我我沒對他怎麽樣吧!我只是在他的腰上揍了兩拳而已哦,對了,還把他的劍打斷了。”

  “納尼!!!”

  “洪多!!!”

  佐藤和竹內牙子同時尖叫了起來,情緒激動之下,兩人甚至忘記了說中文,而是脫口而出說出了日語!

  佐藤到底出身皇室,從小養成了氣度,終於定了定神,只是望著陳瀟,語氣充滿了別扭和怪異,一字一字緩緩問道:

  “你是說!你!陳瀟君,在一場切磋�,把身為日本劍道的泰鬥大師,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稱號的竹內文山大劍師,他老人家的劍,打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賭場

  張小桃覺得自己已經暈了。

  自從她開始當日文翻譯之後,曾經服務過的身份最牛叉的雇主,也不過就是去年服務過的一個SONY財團的下屬某分公司的副總經理,一個矮小精瘦,卻傲氣得幾乎就要用鼻孔看人的日本老頭子——而且那個老頭子還是一個老色鬼!

  沒想到,這次利用暑假來打工,居然居然遇到的是日本皇室?!

  宴會之上,那句“內親王”的稱呼,對於專業學習日語,鉆研日本文化的張小桃來說,自然很清楚其中的意義!

  但是隨後讓她差點沒暈過去的是,自己的金主,那個陳瀟,他居然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和人大打出手!

  最後出來做和事姥的那個“大師範”

  神啊!

  張小桃可是很清楚的,在日本,不管是任何行業任何職業,如果能被稱為“大師範”這樣的稱號,那麽這個名字之後蘊涵的高貴的含義

  最可氣的是,那個陳瀟大鬧了一場之後,居然就這麽跑掉了!

  張小桃不過是一個小小地翻譯。雇主都跑掉了。她無奈之下。也只好離開了宴會廳。準備回自己房間去休息了。

  呃早知道是給日本皇室服務。翻譯地報酬應該把價碼開得高一些才對啊!

  虧大了!虧大了!!

  回到房間�地張小桃憤憤地脫掉了和服。換上了一身舒服地短裙。

  陳瀟那個家夥閃人了。就不管自己了?自己該怎麽辦?

  現在時間還早又是在船上。難道一個晚上都在這�發呆嗎?

  左右思索了會兒,張小桃用力一拍大腿!

  管他呢!本小姐自己出去找樂子去!

  陳瀟那個混蛋,參加宴會,居然把女伴丟掉就不管了!哼哼!

  呃不過。他在宴會上,一腳把那些日本武士踢飛,姿勢真的好帥啊他很能打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那種能打的猛男啊。

  努力搖搖頭,看了看時間,張小桃姑娘飛快地拿出化妝包,補了個妝,就這麽悠然的走出了船艙房間,自己找樂子去了。

  要說在這條維多利亞號豪華郵輪上,玩兒的地方還真地不少。

  你想賭錢。船上有轉業的賭場。你想喝酒,船上有豪華的夜總會和酒吧。如果你喜歡成人活動,船上甚至還有成人夜場,�面有脫衣舞表演。

  脫衣舞那種男人喜歡的東西,張小桃是沒什麽興趣的——開什麽玩笑,不就是女人扭扭屁股脫衣服嗎?門票還死貴死貴的花那個錢還不如回房間自己脫給自己看呢!哼哼

  化了一個妝之後,張小桃小姐昂首挺胸的直奔船上地酒吧去了。這條郵輪上好像不少年少多金的帥哥呢,說不定在晚上在酒吧�能看到什麽有錢帥哥哦。

  可惜來到了位於郵輪的四樓的酒吧之後,張小桃就失望了!

  放眼看去,酒吧的裝修倒是極其奢華。富麗堂皇。可惜帥哥是沒有的,一眼看去,到時坐了不少有錢的糟老頭子。

  張小桃迎著頭皮在吧臺坐了十分鐘。喝了一瓶啤酒,結果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倒是有三個男人過來對她搭訕,不過很可惜,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只怕年紀都能當她爸爸了。

  更可氣的是。還有一個一臉猥瑣地怪大叔男人,神秘細細的靠近張小桃,壓低了聲音:“多少錢一個鐘?特殊項目怎麽收費?”

  氣得張小桃險些把自己手�從外貿小店�買來的水貨高仿L皮包砸到那個家夥臉上去。

  真是FUCK!

  難道老娘打扮地很像是出來賣的嗎?

  酒吧看來是坐不下去了,張小桃憤憤的拿起包跑了出來。上了一層臺階,幹脆就晃到了船上的賭場。

  此時已經接近半夜,船已經駛離開中國海域,進入了公海地區,船上的賭場自然就開始了營業。

  賭錢這種事情,在張小桃來看。都是那種錢多的沒地方燒地有錢人才會玩的遊戲。自己賺點兒辛苦錢實在不容易。很多時候還要忍受和防備那些日本色狼的性騷擾。血汗錢可不能隨便扔進賭場了。

  不過今晚情況特殊,一肚子郁悶的張小桃決定小小的奢侈不把。她在賭場的櫃臺換了一百美元的籌碼。然後隨意的在賭場�晃了起來。

  只是從一張賭桌晃到另外一張,21點也好,黑傑克也罷,還有百家樂,梭哈之類的張小桃卻始終沒有把手�地這枚一百美元面值地籌碼扔出去——無他,舍不得啊!

  剛才實在是沖動了,太沖動了!沖動是魔鬼啊!一百美元呢,在上海學校�夠自己半個月的夥食費啦!

  捏著籌碼站在一張賭桌前猶豫了半天,張小桃心中地節省念頭終於還是占據了上風,正要扭頭離開,忽然後面一只手就搭在了張小桃的肩膀上。

  嗯?有色狼?

  這是張小桃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可隨後,耳邊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年輕男人微笑的聲音:“夷?你這個小財迷,居然舍得花錢賭?平時讓你在餐廳請喝一杯咖啡都吝嗇得很啊。”

  一聽到這個聲音,張小桃原本郁悶了半個晚上的心情就霍然開朗,撇著的嘴角,弧線也漸漸的有些往上翹的趨勢了。

  但是不行!不能給他好臉色!

  張小桃心中立刻提醒自己!是這個家夥把你丟在宴會場�的!可不能這麽容易就繞過這樣無禮的舉動!

  “哼!原來以為你是好男人,想不到也跑來賭場賭錢。”張小桃盡量讓自己板著一張臉,緩緩轉過身來,故意用最不屑的眼神看向陳瀟。

  但是不到一秒鐘,臉上繃著地表情就裝不下去了!

  陳瀟站在面前,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不過站在如此近的距離,張小桃看見了陳瀟衣衫前襟敞開地部位,�面裸露出他的肩膀部位隱約綁著繃帶夷?這個家夥受傷?還是被什麽人修理了?

  她剛要開口問什麽。可是下一個瞬間,當她看清了陳瀟身後的人,張小桃的櫻桃小口,立刻就張成了“O”形!

  陳瀟身後的人,當然是女人。而且,不止一個,是三個!

  站在左邊最外測的。是張小桃之前曾經見過兩次的那個一張寡婦臉刻薄相地女子,聽說好像是叫什麽竹內牙子,陳瀟和這個女人不太對盤。

  右邊則站著一個蘿麗味十足的小美眉,一張臉蛋白皙滑膩,眼睛又大又圓,天真無邪的樣子,只是身上卻套著一件奇怪的長裙——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套長裙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從身高的尺寸看來,相對於女孩嬌小的身材而言。這套長裙明顯要大了一號,仿佛是借來的一樣。不過從長短上是有些偏大了,可是其中一個部位。卻又嫌小了

  胸部?

  張小桃瞪圓了眼睛,忍不住深深的多看了一眼!

  怎麽可能?身材這個嬌小的女孩子,怎麽可能發育得這麽好?老天!看她這張蘿麗臉,最多不過十八歲?十六歲?這麽小地美眉,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尺寸?!

  浸淫日本文化的張小桃,自然不可能對日本地一項著名的文化產品沒有了解——AV!所以。當第一眼看見竹內美紀,也就是唐櫻的時候,張小桃心�很默契的,和陳瀟第一次看到唐櫻的時候一樣,腦子�立刻第一反應就冒出了四個字:童顏巨乳?!

  沒天理!太沒天理了!

  老娘每天一杯木瓜奶,紋胸�還墊了魔術水袋,尺寸都沒這麽可觀啊!!

  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張小桃地眼神�閃過了一絲羨慕和自慚。

  但是當她看到了站在陳瀟身後的第三個女孩,下巴差點就掉到地上了!

  內內親王?!

  佐藤小姐換上了一套中式的藍色旗袍。一頭如雲的烏黑秀發簡單的盤了起來。而且還化了一個很具有中國風情的清淡的妝。黑眼睛黑頭發,加上一貫的恬靜的氣質。一身藍色地旗袍,使得她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頗具古典味道地中式美女了——只要不開口說話。

  張小桃死死的瞪著這個佐藤小姐,此刻已經知道了這位佐藤小姐嚇人地身份。張小桃險些脫口而出的“內親王殿下”這個稱呼,及時的從喉嚨�咽了回去,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對著佐藤笑了笑,然後一把拉住了陳瀟的衣服,壓低了聲音怒道:“你瘋了!想死啊!你想賭錢自己來就是了!要讓人知道你把皇室內親王女殿下拐到賭場這種地方!你不怕被皇室追殺啊!日本皇室對於皇族成員的行為舉止可是要求極為苛刻的!”

  張小桃真的怕了她怕的倒不是陳瀟被追究責任——我管他去死!可問題是,如果陳瀟因此而被追究責任,那麽自己身為他的翻譯,萬一連報酬都沒有了,那可就虧大了!

  陳瀟看著緊張的張小桃,忍著笑,哼了一聲:“你以為是我想來賭場的嗎?是這位大小姐要來這�我都覺得奇怪呢。不過現在她是我的服務對象,她非要來,我也只好跟著了。”

  張小桃:“”

  難道這個看上去又溫柔又恬靜的皇室女孩,居然是一個爛賭鬼?不然的話,都快三更半夜了,帶著人化了妝改了裝扮偷偷跑到賭場來幹什麽?

  “你好,張小姐。”佐藤淡然一笑:“沒想到你在這�。”

  這位佐藤小姐似乎皺了皺眉,但隨後立刻就展顏笑道:“既然遇到了,那麽就請跟我們一起吧不過,今天的事情。還請你”

  畢竟是從事外事服務的,張小桃還是有著足夠的伶俐,不等這位皇族小姐說完。她立刻就舉手飛快道:“放心!我一定不會亂說,今晚我什麽都沒看見!”

  佐藤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悠悠道:“最近這些天張小姐工作辛苦了,我會讓助理組的人適當考慮補發一筆額外的薪酬地。”

  爽!

  張小桃頓時心花怒放!

  哼!什麽內親王泡賭場關老娘屁事!別說你三更半夜來泡賭場,就算你三更半夜跑到酒吧�去吊凱子,也不關我的事嘛還有封口費拿。美滴很,美滴很!

  心花怒放的張小桃立刻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隨後,佐藤小姐看了竹內牙子一眼,使了個眼色,竹內牙子立刻走到了旁邊的一個賭場的工作人員身邊,低聲問了兩句什麽,然後還從口袋�摸出了一張鈔票,不動聲色的塞進了對方的手�。那個工作人員楞了一下,可隨即看見了這�的幾個美麗女孩子,眼神�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微微一笑,然後指著賭場地後面的一個走廊,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在四號VIP室。”

  竹內牙子回來低聲說了這麽一句。

  頓時。佐藤的眼神�綻放出一絲異樣的光彩來,仿佛整個人頓時就容光煥發了起來!

  “他真的在這�”她的聲音雖然竭力的壓抑,但是其中的一絲激動的味道卻盡顯無疑。

  她甚至把一貫的矜持都丟掉了,不等旁邊幾人,就直接朝著那個走廊大步走去。竹內牙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陳瀟臉色有些古怪。隨後也跟了上去。那個唐櫻則仿佛變成了陳瀟的影子一般,跟在了陳瀟的身邊。

  “真的要賭?”

  張小桃看著幾人朝著�面的VIP室走去,不由得楞了一下。賭場�進VIP室�賭的,可都是大賭局啊!

  不管了!反正輸了也不是自己的錢。

  再說了,人家是皇室內親王,家大業大,就算輸了也賠得起,總不會輸了沒錢賠,把本姑娘抵押在這�吧

  想到這�。張小桃就輕松的跟了上去。

  世界上任何的賭場都有VIP室。能進入VIP室�地賭局,當然都是比外面的賭金和規格要高上很多了。

  船上的賭場並不算大。但也是世界賭業協會�登記註冊的正規賭場,這�的四號VIP室,也是賭場�規格最高的一個房間。

  要進入這樣的高級房間�,首先得有一定的條件:

  很簡單,有錢!

  竹內牙子仿佛早就做好了準備,來到了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出世了一張賭場�開局地牌子——持有這張牌子地人,表示已經在賭場�換取了超過一定大金額的籌碼!

  一看這張牌子,把守VIP室大門地兩個賭場人員立刻恭敬的閃開到了一邊,側身將房間的門緩緩推開。就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

  “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餵,你把把不是同花順就是三條!你是不是出千啊!你小心別被我逮到!不然老娘直接切了你!”

  剛剛推開了四號VIP房的門,立刻就從門縫�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語氣�帶著一絲囂張,一絲飛揚。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房間�鋪設了厚厚的地毯,最大程度了減去了噪音的幹擾。橢圓形的賭桌上,坐了三個賭客。

  中間一個身穿制服的荷官,正在用一把長尺分牌。

  賭桌上的三個客人,分別是兩男一女。

  走進這個房間,你第一眼一定會被桌上的那個女賭客吸引!

  這是一個極其艷麗的女人說她艷麗,倒並不是因為濃妝艷抹或者是穿著暴露。

  事實上,這個女人穿的甚至比絕大多數女人都嚴密。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這麽一種女人,就算這種女人把自己包裹得再嚴實,也一樣會讓人覺得很性感!這種女人,就算穿著簡單得牛仔褲和T恤,也一樣嫵媚動人。

  很顯然,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屬於這一類。

  她的五官極為精致,一雙大眼睛,眸子亮得驚心動魄。這個女人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另外一個男賭客,她身體微微前傾,神態�帶著幾分飛揚的味道,這樣的做派顯然很不淑女事實上,你也很難把她和淑女這兩個字聯系到一起。

  這個女人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兒,一手拍在桌上,骨子�就帶著一股飛揚和不羈地味道。可卻偏偏不會讓人反感。卻反而讓人覺得,這個女人全身上下,無處不嫵媚,無處不風情!

  這樣一個女人。不但美,而且媚!更是媚得極有個性!

  被這個極其特別地美女盯著地人。是坐在正面對門口地一個男性賭客。

  這個男子看上去年紀大約接近三十。一臉地溫文爾雅。一雙眸子�滿是一股子沈著地氣度。舉手投足之間。一股仿佛與生俱來地從容不迫地味道。似乎對這麽一個人。這個世界上仿佛沒有任何事情是可能讓他失態地。

  穩!沈!

  這是這個男人帶給陳瀟地第一個感覺。

  他地臉孔極為俊朗,甚至同樣身為頂尖帥哥的陳瀟,在他面前都似乎略微遜色了幾分。

  縱然是外貌上不分高下,但是這個男子仿佛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子仿佛古代貴族那樣的雍容沈著的氣度。

  一見這個男子,陳瀟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話來:

  君子溫如玉!

  的確。這就仿佛是一個溫如玉一般的男子,他看上去仿佛毫無半點刺人的鋒芒,卻偏偏猶如一座高山一般讓人仰止,高不可攀

  賭桌上,那個美麗女子是飛揚個性,這個男子是溫文如玉。

  而剩下地第三個賭客,則是滿頭大汗了。

  這第三個賭客,相貌最是平庸,一張臉龐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

  猥瑣!極其猥瑣!

  這樣一個家夥。如果給他手�塞一根棒棒糖,丟到女子學校的門口,絕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猥瑣怪大叔了。

  賭桌之上。三個賭客,那個溫文如玉的男子面前的籌碼最多,那個美麗個性的女子面前的臺面早已經光溜溜,而這個猥瑣大叔的面前還剩下少許籌碼。

  那個美麗地女子輸光了,卻仿佛毫無在意,雖然在呵斥。但是眼神�卻依然帶著笑意的樣子,仿佛輸了再多也渾然不在意。

  而這位猥瑣大叔,卻已經滿頭大汗面無人色了,手�抓著一張底牌,又搓又揉,仿佛遲遲下不定決心,另外一只手�按在籌碼上,也不知道是推出去還是不推出去,一臉愁苦難決的樣子。

  那個溫文如玉地男子看著對面的賭客。淡淡一笑:“不著急。你慢慢想,反正賭局還有幾分鐘才結束。你想清楚了再下註也不遲。”

  “哼!”那個猥瑣大叔還沒說話,對面的那個美女已經一拍桌子,大聲道:“餵!李文景!我看你是不是出千啊!今晚我和這位朋友,兩人足足連輸了你十八次了!”那個溫文如玉的男子,李文景,看著面前的這個美女,也不氣惱,淡然一笑:“怎麽?輸不起了?堂堂的喬大小姐也有輸不起地時候了?”

  “我呸!我會輸不起?你這個娘娘腔說話真好笑!”那個叫喬喬的女子大笑三聲:“老娘今天沒時間陪你玩下去了,一會兒還要趕飛機!來來來!我們改日再約,到我那�,讓我們家那位陪你好好玩幾把!哼哼,我可是知道,當年你和我們家那位打牌,是一路輸到底的哦。”

  那個叫李文景的男人聽了,果然皺了皺眉,苦笑了一聲:“好吧,算我怕了你們家那個家夥了。我這輩子,算是什麽都輸給他,做生意做不過他,追女人被他搶先,打牌也打不過他唉”

  “啊哈!你知道就好!”那個叫喬喬的女子大樂,一抱膀子通常女人做這種姿勢的時候都會顯得有些粗俗,可偏偏這個女子抱著膀子的時候,卻沒來由的讓人覺得一股子灑脫。

  她正要笑,對面那個叫李文景的男人卻忽然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戲謔地味道:“不過,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是他地對手也就罷了,但是要贏你還不算什麽難題。喬喬,下次你可不要和我打牌了否則的話,你最好來之前,和你們家那位,把他手�地戒指借過來才行。不然的話,你總是隔三岔五的給我送錢,我可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了。”

  喬喬立刻一張臉漲紅,一拍桌子:“好!今天算你狠!下次讓我們家小五來收拾你,輸到你當內褲為止!好了!不和你說了,直升機還在停機坪上等著我呢!下次找機會報仇!橫橫,喬喬報仇,十年不晚!”

  小五?

  陳瀟楞了一下,卻看著這個叫喬喬的美艷女子站了起來。大步就朝著門口而來,心中卻還想著“小五”這個名字,忍不住就楞楞的看著這個女子。

  喬喬走到門口。看見了陳瀟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也不生氣,噗哧一笑,卻橫了陳瀟一眼:“小正太,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嗎?”

  說完,哈哈一笑,大步就從陳瀟身邊飄然出門而去。

  這個女人從身邊飛快而去。陳瀟忍不住回頭去望了望,卻連個背影都不曾看見。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文景已經看見了門口的陳瀟等人,他的眼神落在了站在中間的佐藤地身上,看清了佐藤的相貌,又看見佐藤穿著一身中式旗袍的打扮,不由得楞了一楞,隨即卻笑了笑。

  他地笑容就仿佛春天的暖風一般和煦,眼神溫文平和,微笑道:“原來是你。你這次又是怎麽找到我的?”

  頓了頓,李文景隨即又道:“啊,是了。我上船之前就聽說頭等艙都被一幫日本人包了,原來是你。”

  佐藤小姐此刻的臉上還哪�又半分平日�的矜持和恬靜?一張俏臉漲得緋紅,眼神又是羞澀又是綿綿的情義,只深深的看著這個叫李文景地男人,嘴唇輕輕一顫,低聲呼喚了一聲:“文景君”

  這輕輕一聲呼喚。卻飽含了少女的深情,加上佐藤柔軟的嗓音,更是讓人聽了不覺蕩氣回腸。

  李文景的神色卻只是輕輕一笑,靜靜看著佐藤的眼睛,和顏悅色道:“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稱呼的。”

  “啊是,文景文景兄。”佐藤此刻就仿佛一個靦腆害羞的小姑娘一般,趕緊改了稱呼。

  “其實,以你我的年歲差別,你喊我一聲文景叔叔更恰當才對。”

  李文景灑然一笑。淡淡的把少女一腔熱情輕輕躲過。

  後面的陳瀟聽得清楚。以他地聰明,哪�還看不出事情的微妙來?

  顯然。是這位佐藤大小姐對這個叫李文景的男人落花有意,但這位溫文如玉地男子,卻是流水無情了

  可憐的小女生啊

  果然,佐藤一聽李文景那句看似調侃,實則暗拒的話,臉色頓時為之一變,不由得眼神�露出了一絲傷心來,輕輕道:“你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柔聲道:“我,我聽說你去了上海,就跑去找你,可在上海待了多日,卻又沒找到你的蹤跡,後來又聽說你會上這條船,我這又讓人千方百計的安排了行程才一路跟了來文景兄,你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最後這句,幾乎就是在哀求了。

  李文景沈吟了一會兒,仿佛正在思索如何回答,他對面剩下地那位猥瑣大叔一般的賭客訕訕一笑:“這位朋友,看來你有事情要處理,我們的牌局”

  “無妨,反正是最後一把了。”

  李文景從容一笑:“我這個人生平做任何事情,從來不喜歡半途而廢,牌局如人生,更是不能半途而廢。”

  他的眼神�,那一層溫潤之中,漸漸的閃現出了一絲光芒來,平視著對方,緩緩道:“左右不過是最後一把,你想清楚,下註與否了嗎?”

  那個猥瑣男臉色立刻一變,咬牙仔細權衡了會兒,終於把手�的牌一蓋!嘆了口氣,無奈搖頭:“罷了!就算我怕了你了!這把我原本有五成把握猜你是偷雞!不過我卻不敢賭!嘿嘿!你說的沒錯,牌局如人生,所以沒有必要在一把牌上把所有都投進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這把就算我認了,退縮了。至少我還保留了一些本錢,將來不怕沒有翻本的機會。”

  頓了頓,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李文景:“我不跟!”

  原本分明是一個一臉猥瑣地男人,可說出這番話來地時候卻又侃侃而談,整個人的氣質頓時為之一變,隱隱地頗有幾分不凡的氣概。

  李文景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說地好。”

  他也是一個極灑脫的人,隨手就把牌一蓋。然後對站在一旁的荷官微笑:“好了,結算一下,都匯進我地帳戶吧。”

  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房間�的酒櫃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轉過身來,看著佐藤,輕輕皺了皺眉,柔聲道:“你唉。你這次又是偷偷跑出來尋我的吧?”

  “我”佐藤扭扭捏捏,一手捏著自己的衣角,卻終於擡起頭來,期期艾艾的說了一句:“我我怕你輸了身上沒錢,所以給你送賭本來”

  這個蹩腳的借口,李文景聽了一笑,走了過去,伸手在佐藤的鼻子上輕輕一點:“小妮子,你什麽時候看我打牌輸過?”

  佐藤一張俏臉漲紅,卻羞得一個字說不出口。

  那個猥瑣大叔。卻坐在那兒抓耳撓腮,眼睛只是緊緊地看著李文景蓋過的那張牌,猶豫了半天。忽然忍不住道:“餵!這位李先生,這局牌我反正都認輸了,牌局也結束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底牌到底是什麽?反正我都輸了,你好歹告訴我一聲,讓我也死個明白吧。”

  李文景啞然一笑。隨即搖頭:“這可不行。你既然沒有跟,自然不能讓你看我底牌下次想看我底牌,得花錢來看才行。賭桌上,規矩就是規矩。”

  旁邊那個荷官正要收拾牌桌了,這個猥瑣大叔卻忽然叫道:“等下!”

  荷官楞了一下,為難的看著這個人:“抱歉您看,賭局已經結束了,您現在可不能”

  “呸!你以為我會反悔嗎?我豈能不知道打牌的規矩?我”猥瑣大叔想了又想:“你晚點再收,我只是想仔細的想想算算牌這個家夥。剛才到底是不是偷雞詐我呢”

  “隨便。你想在這�坐多久都是你的自由。”李文景哈哈一笑。

  “你你這就要走了嗎?”佐藤忽然一臉的失望。

  “嗯”李文景嘆了口氣:“我安排了直升機,來船上接我”

  可隨後看見少女一臉的失望。李文景不由得也心軟了一下,柔聲道:“還有一個小時飛機才來呵呵,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船上的停機坪時間安排忙碌得很,我的飛機要到一個小時之後才能到。”佐藤頓時臉上恢復了幾分歡快地笑意:“是了!剛才你的那個朋友就是坐直升機離開的吧,還有就在一個小時前,竹內大師範大人,也是在船上坐直升機離開了地”

  “哦,竹內老頭子也來了?”李文景微微有些詫異。

  “嗯,大師範已經走了,據說是日本那�有些事情等他立刻回去處理,不能隨船慢慢走了。”佐藤輕輕一笑,卻又吐了吐舌頭:“幸好他老人家走了,否則的話,他留在船上,我可不敢來找你。”

  李文景沈吟了片刻,卻忽然把眼神落在了一直站在門口的陳瀟身上:“這是你的新近侍嗎?可從來不曾見過。”

  “我是中國人。”陳瀟看著對方開口:“也不算是她的近侍嗯,一定要說的話,算是一個保鏢吧。”

  李文景仿佛也有些意外:“保鏢?”

  他仿佛皺了皺眉:“你遇到什麽問題了嗎?以你地身份,他們怎麽會同意給你找了一個中國人保鏢?”

  佐藤仿佛猶豫了一下,只是沈默了會兒,卻搖頭:“沒什麽。”

  她既然不肯說,李文景似乎也就不追問了,卻回頭看了看那個猥瑣大叔:“這位朋友,你還沒看夠嗎?”

  那個猥瑣大叔就趴在桌上,仔細的盯著李文景留下的那張牌,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通過眼神把這張牌看穿一般

  聽了李文景的話,他才勉強回過頭來:“啊啊?嗯,我再看一會兒,再看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唉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麽呢”

  就在此刻,忽然之間,房間�的人陡然感覺到了腳下猛的一晃!

  這晃動忽然發生,毫無征兆!

  佐藤沒有站穩,頓時就一個踉蹌,幸好李文景一把扶住了她。陳瀟卻聽見了,隱隱的,這條船地遠處,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地嗡鳴振蕩的聲音

  仿佛是爆炸?

  隱約地,還聽見了一陣沈悶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房間�,李文景頓時臉色一變!

  而那個猥瑣的大叔,忽然就從桌子旁跳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古怪異常,幾步竄到了房間的邊上,一把拉開了窗簾,窗簾後是一扇大窗,這個猥瑣大叔往外看了兩眼,轉過臉來的時候,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船停了!?”

  房間�幾人都是一驚,李文景皺眉:“停了?”

  “會不會是正常的停船維護?或者是有什麽船只停靠”

  “絕無可能!”那個猥瑣大叔卻斬釘截鐵的搖頭!

  他飛快的跑到了一旁,將掛在衣架上的一件外套披了起來。

  “為什麽不可能?”陳瀟也有些懷疑了起來。

  “因為”猥瑣男忽然苦笑了一聲,然後沈聲道:“我是這條船的船長!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停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船長

  船長?

  這位相貌猥瑣的大叔,如果說他是從事色情行業的皮條客,或者是AV片的導演之類的工作,或許更符合他的外形吧

  船長?世界排名第七大豪華郵輪維多利亞號的船長??

  看著陳瀟等幾個年輕人詫異的眼神,猥瑣大叔訕訕一笑:“怎麽?我不像船長嗎?”

  說著,他從口袋�掏出了一枚閃亮的徽章在幾人面前晃了一下:“聶風,英籍華裔,國際船長協會資深優質會員,現任維多利亞號船長。”

  聶風?

  這個名字險些把陳瀟雷得外焦內嫩——我還步驚雲呢!

  這位猥瑣的船長先生大概也知道《風雲》,訕訕一笑:“沒開玩笑,我真的叫聶風,都怪我那可恨的老爸給我起的名字哦,我父親是香港人。我全家在九十年代初移民去了英國。”

  香港人難怪

  “好了。現在不是開玩笑地時候。”這位聶風船長臉色陡然凝重起來:“我必須去看看到底發生了!”

  說著。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槍來。

  李文景吹了一聲口哨。看著聶風。似笑非笑地樣子:“好像根據賭場地規矩。進入這�是不允許佩槍地吧。”

  “我可是船長。這個賭場開在我地船上。自然要給我一點特殊地優待。”聶風眨了眨眼。看著李文景:“老實說。你今晚贏地我差點吐血。我也有些懷疑你是出千幸好你不是。否則剛才在賭桌上我就一槍轟爆你地腦袋了。”

  聶風剛要離開。陳瀟卻忽然攔住了他。低聲道:“船長先生。我陪你去吧。”

  “嗯?”聶風楞了一下。

  “我有些不太妙的感覺。”陳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佐藤俱樂部的白手套既然派自己來保護這位內親王殿下,那麽自然肯定有人要對這位殿下不利自己來了這麽多天,一點情況都沒有,正覺得奇怪呢!

  而現在陳瀟懷疑是不是這個事情是針對佐藤來的!

  畢竟如果想害這位佐藤殿下的話,還有什麽地方比大海上更好的地點?茫茫大海。困在一條船上,想跑都沒地方跑啊。

  “你們!”陳瀟立刻對著竹內家兩姐妹:“你們送佐藤小姐回房去!立刻!如果有什麽人阻攔的話”陳瀟沒有往下說,因為他看見竹內牙子那個寡婦臉的眼神�已經閃過了一絲殺氣!

  現在把佐藤送回房間最安全了,畢竟那�還有不少她手下地侍從和保鏢。

  “文景兄,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佐藤期盼的看著李文景。

  “我和他們一起。”李文景忽然一指陳瀟和聶風。

  佐藤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失望,卻沒有在說什麽,嘆了口氣,看著李文景,幽幽說了一句:“你,一切小心!記得我在等著你!”

  佐藤被竹內姐妹兩人帶走了。那個唐櫻本來還想留在陳瀟身邊,不過陳瀟臉色一沈:“竹內老頭子說的什麽?要聽我的話!”

  這麽一說,這位巨乳蘿麗才不甘的離開了。

  “我必須立刻回到駕駛艙!”等女人們都離開了之後。聶風看著陳瀟:“你好像是一個保鏢吧?身手一定不錯!我需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不過我懷疑情況不太好。因為沒有我的命令,這條船是絕對不可能停的!而且,就算是遇到什麽特殊的情況,比如觸礁之類的被迫停船,我地大副現在應該在駕駛艙�,遇到的緊急情況。他也會立刻通知我!以我們這樣級別的大船,規矩是非常嚴厲地!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麽只有兩個可能。”

  “哪兩個?”

  “第一,我的駕駛艙被控制了,大副被人幹掉了,指揮權被別人奪去。第二我的大副背叛了我。”聶風把槍�的子彈上膛,哢的一聲,目光炯炯:“走吧!”

  李文景也轉身打開了這個房間�後面的一個櫃子,櫃子�掛著他地大衣,意外的是。居然還有一個槍套!

  “你也帶了槍進來?”聶風船長有些驚奇。

  “我可是世界賭業聯合協會的高級會員。同時還是橋牌協會的職業會員。這船上的賭場也是世界賭也協會的成員,自然也要給我一點特殊待遇了。”李文景眨了眨眼。

  幾人走出賭場的時候。外面的人仿佛還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麽,賭場�依然還有客人在繼續賭博——這些人全神關註在賭局上,根本沒有差距到船已經停了,至於剛才的一陣晃動,也並沒有引起人地註意。

  三人才走到了外面,立刻就有幾個賭場地工作人員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是一個白人。

  “皮特先生。”李文景看著這個男人,對陳瀟介紹:“這是賭場的負責人。”

  那個皮特看了看李文景,又看了看船長,低聲道:“聶風船上,好像你地船出了點兒意外?船停了?”

  “是的。”

  “可是你在這�,並不在駕駛艙。”皮特一語道破了問題所在。

  “的確是這樣,所以我現在正要去解決問題。”聶風沈聲道。

  “遇到麻煩了?需要我的幫助嗎?畢竟我也在你的船上。”皮特先生看了看左右:“我有人手。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聶風並沒有接受,他只是想了想,忽然伸手從一個賭場地工作人員身上,把他的對講機摘了下來拿在手�,看著皮特,緩緩道:“皮特先生。你們賭場有賭場的規矩我們這些船員也有船員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外人插手我的船的事務!現在還不確定發生了什麽,如果需要幫助地時候,我會和你聯系的,就用這個對講機。”

  皮特立刻點頭同意,隨後他讓人把對講機的頻道說明之後,放幾人離開了賭場。

  賭場�的客人還沒有散。不過很顯然,賭場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已經全部出動了,賭場的大門已經關閉。

  出了賭場,回頭看著已經關閉上的賭場大門,聶風解釋,這是賭場地規矩,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關門散客的,何況現在情況還不明朗。

  不過警備已經提高了。

  “從這�出去,然後乘坐電梯下去。在穿過四號船員專用通道去船尾,駕駛艙就在那�。這是最近的路。”聶風皺眉。

  他伸手從口袋�拿出一個香煙盒大小的器械:“這是我的緊急呼叫器,一旦出了問題。大副會用這個立刻和我取得聯系可是你們看到了,這個東西沒有動靜。”

  “你為什麽不和他聯系?”

  “你以為我沒有嗎?”聶風苦笑:“我一直在按動它但是對方沒有反應。”

  “所以”

  “所以,我們不會立刻回駕駛艙,先去機輪房。”聶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必須先帶足人手,萬一有什麽問題,也能應付。船上的機輪長是我最信任的老夥計了。”

  三人走到了電梯旁。按了按鈕,然後同時都臉色一變。

  “電梯都停了?”聶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說船停了是意外那麽電梯也停了?算什麽?

  “走樓梯吧。”聶風沈聲做出了決定。

  陳瀟和李文景跟在後面,陳瀟忍不住看著李文景,問了一句:“李先生,您為什麽不和佐藤小姐一起去頭等艙?那�應該安全一些。我看得出來,佐藤小姐很希望你去的。”

  李文景微微一笑:“我一向不怎麽喜歡和日本人呆在一起。”

  這句話,立刻讓陳瀟對李文景地好感大大提升了一些。

  從樓梯一路往下了幾層這條船實在太大了,在樓梯�還遇到了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客艙的侍者,這些人都認得聶風這個船上。趕緊恭敬地行禮。

  從他們的反應看來。似乎他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或者說毫無反應。

  聶風的沒有對這些人說什麽。而是帶著陳瀟李文景兩人飛快的沿著樓梯一路下到了底層,打開了一個船員專用通道船艙的門走了進去。

  這�已經是船底的機艙了,走了進去,通道�兩邊都是金屬管道,這�充滿了一股子刺鼻地機油味道,光線也不夠亮。

  “有的時候,我們這些船員的生活就好像是地老鼠一樣。”聶風試圖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情緒。

  陳瀟默不作聲,只有李文景配合的笑了一下。

  “你呢?年輕人,你是中國人,怎麽會給日本人當了保鏢?”李文景看了陳瀟一眼。

  “委托,不得不接受。”陳瀟沒有多解釋什麽。

  “就在前面了。”走了大約十幾分鐘,面前是一扇船艙門,聶風上去一把握住了船長的旋轉把手,用力擰開

  “等等!”陳瀟忽然一把按住了聶風的肩膀,他走上一步,先貼著門仔細聽了聽,然後後退了一步:“不對勁!�面沒有人的聲音。”

  聶風臉色一變,已經掏出了槍握在手�,用力拽開了門

  哢哢兩聲,隨著艙門大開,幾人來到了船上的機輪艙。

  偌大的機輪艙�,周圍那些碩大地龐然大物一般地船下的機械,此刻卻靜悄悄地船已經停了,就連操控螺旋槳的機組也停止了工作。

  可是奇怪的是原本應該是船員最忙碌的機輪艙�,卻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一個船員都沒有!

  聶風的臉色立刻難看到了極點!

  很顯然,這些船員不可能全部為玩忽職守跑掉了

  該死的!就算是這些人偷偷跑去船上的色情場所找女人,也不可能全部都跑光了!

  “先生們,看來是出大麻煩了。”聶風轉頭看著兩人:“我個人建議兩位立刻回到客艙去,和你們的人待在一起!”

  陳瀟搖搖頭,沒有答應,而是從懷�摸了摸,摸出了一副眼鏡來,戴了上去。

  “你戴眼鏡?”李文景笑了笑。

  “嗯,我視力不太好——戴了之後,有些東西就看的更清楚。”陳瀟若有所思的說了這麽一句。

  “去通訊室!”聶風立刻做出了第二個決定。

  從機輪艙�出來,來到了另外一條通道——基本上陳瀟和李文景是不認得路的,由著聶風在前面帶路。

  可是走了不到兩分鐘,在一個走廊�,忽然,天花板上的音響�,原本一直循環播放的音樂停止了!

  “先生們,女士們請註意,這�是你們的船長在通話全船。”一個嗓音略微有些沙啞的男子,用發音有些艱澀古怪的聲調說著英語:“重復,請註意,這是你們的船長在通話全船。”

  三人聞聲立刻停住了腳步。

  “很抱歉的通知各位,這次快樂旅程已經提前結束,從三分鐘之前開始,本船已經進行了通訊信號屏蔽,也就是說,現在大家所在的這條船,已經暫時和文明世界隔離。我宣布,船上的一切設施,包括餐廳,俱樂部,夜總會,賭場,電影室等等等等,一切場所全部關閉!請所有人合作,留在船艙�,不要胡亂走動,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這個通告用英文說一遍,然後又用中文和日語重復了一遍

  陳瀟和李文景看著聶風,聶風的臉色很古怪,也不知道是氣憤惱怒還是別的什麽,只是苦笑了一聲:“見鬼他是船長?老子算什麽!媽的!”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似乎已經控制了通訊室了。”李文景淡淡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聰明的男人

  “看來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陳瀟看著聶風船長:“您的船已經被人控制了。我建議您最好不要去自投羅網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和我們一起離開或許去頭等客艙那�,日本人那�有不少隨行保鏢,或者您可以選擇去賭場”

  誰知道,雖然生的相貌猥瑣,但是聶風卻斷然拒絕!

  “這是我的船!”

  聶風的這句話�充滿了一種決然的態度:“這是我的船!我的船!明白嗎?它只能聽我的!如果在海上,只有一個人能命令它停下或者繼續航行,那麽這個人首先就必須是我!我不會在別人搶了我的船之後,像一只老鼠那樣倉惶的躲藏起來。我會把它奪回去!”

  陳瀟嘆了口氣。

  “聶風船長閣下,您現在打算怎麽做呢?”李文景的語氣很平靜:“我反正也不太願意去和那些日本人待在一起。”

  “先召集一些人手。”聶風皺眉:“然後弄清楚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要控制我的船,對方一定有不少人,否則的話,控制駕駛艙,控制通訊房,還把整個機輪組的人全部帶走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需要召集一些人,然後去武器儲藏房。”陳瀟沒說話。

  只是他忽然眉頭動了動,伸手在耳麥上輕輕按了一下。

  眼鏡的視屏上。忽然出現了一些反應。

  鳳凰贈送給自己地這個最新款地探測器。功能可比水貨要強大得多了。其中最強大地功能就是水貨所不具備地探測雷達。

  在有效範圍大約一千米之內。可以探測到周圍存在地其他異能者——當然了。如果對方也佩戴了同樣功能地探測器。並卻具備了屏蔽功能。那麽就無法探測了。

  而此刻。讓陳瀟微微有些意外地是。探測器上有了顯示!

  前方大約三百米還有頭頂地六層之上嗯。那個地方似乎是客艙?

  一、二、三、四

  一共五個顯示地反應。

  五個異能者?

  陳瀟皺眉。

  探測器的顯示數據,五個被雷達捕捉到的異能者的反應,能量級的顯示都是B級!

  B級的異能者,在異能界�已經不算是弱者了。據說那個當初被自己第一個吞噬的黑七,就是B級!那個一聲尖叫能把飛馳的汽車吼反的紅七,也是B級!

  “我們去甲板,我需要悄悄召集一批水手這個時候,或許在船員休息室�會有一些人,然後我必須想辦法去庫房�取得武器。”聶風飛快地做出了決定。

  “我和你去。”李文景很快做出了選擇:“你呢?年輕人?”

  陳瀟想了一下佐藤小姐現在在頭等艙,身邊有大批的保鏢,還有竹內姐妹那個竹內牙子實力也就一般般,不過那個可怕的人格分裂的小蘿麗,竹內美紀,唐櫻的實力。陳瀟可是親眼看到過的!淩厲的刀法,加上鬼魅一般的速度,足以信賴了。

  而且,從探測器顯示,並沒有異能者靠近頭等艙

  夷?難道這些劫持了船的人,並不是沖著佐藤去的?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你現在需要幫助。”陳瀟嘆了口氣:“但是我保留隨時離開的權力,我的頭等責任是佐藤小姐的安全,一旦她的安全受到了威脅。我就必須離開你們了。”

  陳瀟並不擔心。在剛才佐藤離開之前,陳瀟已經用精神力悄悄的在佐藤的身上留下了一個精神力的坐標。一旦出現問題。根據這個坐標,陳瀟可以立刻用瞬間移動的異能趕過去。

  瞬間移動的異能,是陳瀟現在目前掌握地最有效的異能之一。根據這麽長時間對這項異能地種種研究和熟悉,陳瀟已經基本掌握了他現有實力可以做到的一切瞬移的程度。

  簡單的來說,他的瞬間移動,在即時戰鬥的時候,可以在三十米的範圍內反復進行瞬間移動,但是距離最多不能超過三十米。而且以他現在的異能的能量級來計算,這樣的異能,他大約可以連續進行八次左右,這已經是一個極限了。之後就必須進入一個異能的冷卻期,大約是兩個小時以上。

  而遠程的瞬間移動,陳瀟目前的極限是兩百米之內但是遠程的瞬間移動必須有一個前提:就是體現設下一個精神力的坐標。有了這個坐標,在進行瞬間移動穿越空間屏障的時候,才有了一個指示的位置。

  這是一個必然的前提。

  而還有一個限制就是,這樣的稍遠距離的瞬間移動,陳瀟目前的實力,最能做出一次,最大距離兩百米。

  當初的夜叉可以在五十米的範圍連續十幾次瞬移,而且在遠程移動的時候,可以達到接近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更重要的是,夜叉還具備一個更高級的能力,是陳瀟目前不具備的:挾帶人同時進行瞬移!

  第一次和夜叉作戰的時候,面對爛尾街三人組的圍攻,夜叉最後選擇退卻,可以帶著毒素女愛麗斯同時瞬移撤退。

  這樣的挾帶其他人一起瞬移,現在陳瀟還做不到。

  這大概就是B級和A級的差別吧。

  “好吧,那麽我們來計劃一下。”聶風看了看兩人:“先生們,從現在暫時的情況來看。我能信任地人只有你們兩位。”

  他飛快的從懷中摸出了一支筆來,然後拿出了一個薄薄的記錄本簡單的畫了一個圖形輪廓。

  “看,這是我們的船,我們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船長對自己地船非常了解:“很顯然,對方控制了駕駛艙主控制室。通訊室,至於機輪艙,他們不用控制。只要把機輪組的人控制了就行沒有那些夥計們,我們沒法讓這條船重新開起來。此外我懷疑他們控制了配電室。因為這些家夥把電梯停了。”

  “對方很聰明。”李文景的眼神�閃動著精芒:“我個人地推斷有三點:第一,對方人手不少,但是也不會太多。這條船上目前的旅客至少有七百人以上”

  “八百六十四位。”聶風船長報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好的,八百六十四位。”李文景微微一笑:“那麽很顯然,對方的人手不足以將八百多位遊客全部抓起來控制。所以他們的方法很簡單有效:把電梯停了!這樣這些船上的客人無法乘坐電梯活動,只能走樓梯。但是別忘記了這是一條船,樓梯並不太多。只要在其中的幾層遊客船艙地兩頭。把樓梯口控制住,只要派有限地三四組人,拿著武器把守樓梯那麽,你們看看,這像什麽?”

  “牢籠!”

  說話的是陳瀟。

  “不錯,就是牢籠。他們不需要派人用槍挨個把遊客全部抓過來,只要把遊客關在客艙的那幾層�,不讓他們四處活動就可以了,這個時候。停了電梯,堵住了樓道,那麽那幾層客艙,就等於是一個天然的牢房!如果我是這些搶船的家夥,我一定會這麽做的,這樣最節約人手!然後我會派出幾組人,在船的外面加班和其他的一些地區進行巡邏和搜尋,把一些在各處活動的零三地閑雜之人遊客全部抓回來,再找一個地方進行集中控制”

  李文景的眼神充滿了冷靜:“同時。我會把主要的人力用在駕駛艙主控制室。這�是一條船的大腦,控制了這個大腦中樞。同時切斷一切對外的聯絡渠道!和外界進行徹底的通訊隔離。再把機輪組的人全部抓回來這條船就失去了行動力!這樣一來,這條船就徹底落入我的掌控之中了!”

  陳瀟和聶風同時臉色一變,聶風盯著李文景:“說的就好像你是這些人地頭一樣。”

  “幸好我不是。”李文景淡淡道:“如果只是這樣地話,那麽情況還不算糟糕,因為如果我是這些家夥的頭兒,我還有一個更絕地法子,一旦用出來,我們恐怕就沒別的辦法可想了。”

  “什麽?”

  “炸船!”

  李文景的口中短促的吐出了這麽兩個字來,讓聶風和陳瀟都為之臉色微微一變。

  “炸船?”聶風陰沈著臉。

  “是的,不過我並不是說真的把這條船炸沈。”李文景忽然輕輕一笑,他的眼神�的光芒分明就是一種睿智!就聽見他用沈穩的聲音緩緩道:“我有很多很雜的業余愛好,船支構造恰好也是其中一個,我一生之中很多時間多喜歡乘坐世界上各大著名的郵輪在海上旅行,我喜歡在船上的賭場賭博,這�總是充滿了驚奇和冒險的經歷。”

  “你喜歡賭博,為什麽不去拉斯維加斯?”陳瀟忽然開口。

  “因為一個人。”李文景忽然嘆了口氣:“因為她,我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研究過幾條著名的郵輪,很巧的是,維多利亞號也在其中,我恰好看過維多利亞號當初的設計圖紙哦,別這麽看著我,我學過一些機械設計工程,飛機制造和船舶其實都有共通的地方。維多利亞號是世界第七大郵輪,在建造之初,船底設計了一共十二個排水艙,以防備船體外殼泄露。但是,根據船本身的設計,一旦發生泄水的事故,船體最多能承受九個排水艙的泄水!一旦超過這個極限的話,那麽就是泰坦尼克號的悲劇重現了。但是我想,聶風船長。你是這條船地首領,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巧妙利用這些排水艙的話只要小心而巧妙的運用,如果把船頭和側身的幾個排水艙�故意註水我曾經有次無心的進行過一次模擬測試,根據我地機算結果。大約只要將船頭和船側的大約六個排水艙註入水的話這樣地程度,即可以保持船不會因為漏水過多而沈沒,同時卻可以讓船體傾斜

  而這個時候。就造成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船體往前傾斜,大約船體的前三分之一的部位,都會沈入吃水線以下!而造成的泄露的水,恰好會將船體內部客艙的前面的出入口完全堵塞!

  而這樣地情況下,如果我是這些搶船家夥地頭目,我可以節約出一半負責看守客艙的人手來!只要看出後面露在外面的出入口就行了!

  而且同時,也不用繼續派人看守那些被抓起來的機輪組的人了。”

  “為什麽?”陳瀟不解。

  聶風陰沈著臉,解釋道:“因為如果船體前部下沈入吃水線之下。那麽船體的後部就會傾斜翹起來。螺旋槳就會脫離水面之上!這樣的話,就算能把船的機輪重新打開螺旋槳都已經出了水面了,船也開不起來了!”

  “沒錯,聶風船長。”李文景笑道:“那樣的話,甚至我都不用留下人把守駕駛艙了!總地來說,這樣計算來,至少可以節約出一大半的人力來!然後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比如說攻擊頭等艙�擁有眾多保鏢把守的地方!”

  陳瀟的臉色一變,盯著李文景:“你也認為對方的目標是”

  “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這條船還有什麽吸引有人來劫持的原因了。”

  忽然。聶風把槍口指住了李文景!

  “你到底是什麽人!”聶風船長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樣的主意你都想地出來!難道你是他們地人?!”

  “嘿!輕松一點。”李文景被槍口指住,絲毫不緊張,苦笑道:“你覺得,如果我是他們的人,會在動手之前和你坐在一張桌子上玩了一個晚上地牌嗎?”

  “你的名字,身份!”船長冷冷道:“你能想出這樣的註意,證明你對船只構造和設計都非常了解!我是船長!客人登船之前,我看過一些重要賓客的名單!我可不記得我的船上客人名單�有什麽機械工程設計師!”

  “這個”李文景想了想:“我家族�是做軍火生意的,算不算機械類的職業?至於我自己我是一個生意人。業余職業是一個賭徒。這樣的解釋夠清楚了嗎?”

  說著,他忽然伸手在旁邊的�壁上畫了一個大大的R形字母。然後在上面又畫了一個圓圈。

  船長的臉色頓時和善了幾分:“你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

  “準確的說,是生意合作夥伴,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盟友。”李文景微微一笑:“拜托,我可是華人,你覺得羅斯柴爾德家族可能有黃皮膚黑頭發的家族成員嗎?”

  船長放下了槍,嘆了口氣:“抱歉,看來我是有些緊張了。”

  “我們現在還是按照你說的做吧,想辦法召集一批水手我相信對方的人手不足以控制整條船,否則他們不會停了電梯,然後將遊客關在船艙�,我們需要找到一些人手,然後去武器庫取得武器。至於後面的事情怎麽做你是船長。”

  李文景淡淡道:“而且,我們有一個很有利的條件。”

  “什麽?”

  “我的身份。”李文景緩緩道:“我的身份,就連船長你都不知道,我相信這些人一定也不知道。而很巧的是,我原本打算是在一個小時之後,有直升機來船上接我離開的。一小時之後,當直升機到來的時候,如果船上的這些劫持匪徒不允許直升機降落的話那麽我家族的�的人就會知道我在這條船上有危險之後麽嘿嘿。”

  “那麽,如果我們保守一些的話,其實只要找一個地方躲上一個小時,自然就有人來救我們了。”陳瀟忽然淡淡一笑。

  “可以這麽說不過,看來,不管是你這個年輕人,還有我似乎都不是喜歡保守的人,我們都比較喜歡主動,不是嗎?”

  “你怎麽看得出來?”陳瀟看著李文景的眼睛。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家夥很像和當年的他很像。”李文景嘟囔了一句:“年輕,而且沖動,還一副拽拽的樣子。還有似乎都很討女孩子喜歡。唉真是見鬼啊。”

  陳瀟閉上了嘴巴,他忽然眉頭一皺,靜靜的回頭看著船體的前方後面明明是�壁,陳瀟卻仿佛看得出神。

  幾秒鐘之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管你們計劃要做什麽,最好快一點了!”

  “那�。”陳瀟指著後面的遠處:“那�大約一百五十米之外,是什麽地方?”

  聶風臉色一變,變得很難看:“船頭的排水艙!!”

  陳瀟苦笑了一聲,看著李文景:“看來雖然你不是這些人的頭兒,但是對方似乎也不比你笨多少啊。你想到的主意,他們似乎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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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2:23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田將軍

  陳瀟在一次確認了心�的猜測:教自己這套“短打”的老田,只怕在這些日本人心中留下了相當程度的傷痛吧

  “田將軍,他老人家,還好嗎?”

  竹內文山臉上的皺紋都扭曲了起來,仿佛心中很是激蕩,卻故意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咬牙沈聲問道。

  田將軍?

  陳瀟楞了一下,老田什麽時候叫做田將軍了?

  不過嗯,好像聽說那個老家夥在幾百年前的明代,真的當過將軍的啊只是這個日本人怎麽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

  “田將軍天縱其才唉,我剛才一看你使出這麽一套招數來,頓時心神大亂!真是慚愧想不到昔年我們日本武人在田將軍的面前一敗塗地,到了今天,我竹內文山,身為堂堂的日本上辰一刀流宗家,在你這個黃口小子的面前,只是因為見到了田將軍昔年的招數就險些被你乘虛而入這”

  竹內文山一臉的頹敗模樣,然後手指一松,叮的一聲,手�的那把短刀脅差丟在了地上,然後他搖晃了一下,勉強坐直了身體,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擺擺手,一臉的疲憊:“好了,年輕人,不打了,我們坐下來說會兒話吧!”

  說完,他擡起手來,對著遠處房門口旁的�壁上虛劈了一記,頓時一道勁氣從他的手掌邊緣激蕩而出,落在�壁上掛著的一面銅鑼上,頓時銅鑼被勁氣鼓蕩。被敲得咚咚作響!

  陳瀟看在眼�。不由得咋舌——這個老家夥。好深地功夫!

  銅鑼響了幾聲之後。很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房門被拉開之後。幾個身穿白色武士服地年輕日本人垂手侍立在門口。

  老竹內對著門外威嚴地沈聲吩咐了兩句。很快。片刻之後。那些侍從就飛快地搬來了一張小桌。桌上擺設了一套酒盞杯具。兩只細膩白瓷酒瓶�盛著上等地清酒。

  老竹內和陳瀟兩人都是衣服破爛。明顯經過了劇鬥。但是這些服侍竹內老頭地侍從仿佛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來回忙碌,卻都目不斜視——別說陳瀟只是衣服破破爛爛了,只怕就算是陳瀟脫光了站在這兒,這些人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你一定經常和人打架。”陳瀟忍不住對著老竹內苦笑了一聲。

  “哼。”竹內老頭子有些氣惱:“小子無禮!以當今我地身份,放眼整個日本,能有資格和我動手地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至於其他人,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砍他兩刀,只怕我老人家都懶得理會!”

  陳瀟打了半天。早已經口幹舌燥,手臂上的傷口幸好不嚴重,反正陳瀟最近經常受傷,這點小傷早已經習慣了,也不著急包紮,卻先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匝了匝嘴,搖頭道:“你們日本人的清酒就是味道淡,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不過這種東西,用來解渴倒是可以。”

  竹內老頭哼了一聲,過了會兒,卻丟過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來,陳瀟一把接住,擰開蓋子嗅了一下,不由得眉毛一挑。

  “夷?細胞修復液?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陳瀟忍不住失聲道。

  “哼。這種東西也不算太難買到吧。”竹內老頭淡淡道:“你我都受了點兒傷。少年人,你傷得更重一些。這些就算是我剛才不打招呼突然試探你的一點歉意吧。你既然是異能者,自然認識知道這個東西的。”

  陳瀟心中對老竹內的敵意又減輕了幾分,看來這個老家夥是真地沒打算傷害自己,連這種昂貴的治療傷勢的藥劑都準備好了。

  “你在日本的地位很高嗎?”陳瀟想了想,把藥瓶塞進了懷�——反正他現在的體質,這種細胞修復液的效果已經很弱了,不如留著帶回去給老田他們好了。他看著竹內老頭:“好像那些家夥都很怕你吧?”

  “哼!”竹內老頭輕輕一笑,眼神�閃過一絲傲色,淡淡道:“在日本,我竹內紋文山的劍道就算不是當今第一,只怕也差不太多了。小子,你既然也是學了武技的,那麽教你這套招數的人,沒有對你提過日本的上辰一刀流嗎?”

  “上辰一刀流?”陳瀟很不給面子地搖頭:“沒聽說過,很有名嗎?嗯,教我功夫的人,沒對我提過。”

  “他連提都沒有提過?”老竹內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為什麽要提?”陳瀟反問。

  “田將軍”老竹內忽然慘然一笑:“原來,在田將軍的眼中,我們上辰一刀流,連提都不配他提一句!也罷似他那樣的武神一般的人物,的確也不用記掛著我們這樣的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

  陳瀟頓時來了點兒精神,又喝了一口酒:“竹內老老先生。”陳瀟既然要問別人問題,語氣自然就客氣了幾分:“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哼,你這個少年人言語之中藏頭露尾,不肯痛痛快快說實話,現在卻來問我?哼哼!就算你不肯老實說,我也知道,教你功夫的,必然是田將軍!否則的話,這世界上,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豈能還有其他人能創出這麽一套招數來!”

  陳瀟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聲:“好吧,我承認,教我這套招數的人,的確是姓田。”

  “那就是了!”竹內老頭子忽然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一只白瓷瓶,仰頭幾口就把瓶�的酒全部灌了下去,啪的一聲,重重將瓶子拍在桌上,老家夥的眼神�此刻極為復雜,又幾分不甘,幾分懊惱,幾分敬畏,還有幾分無奈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麽人!”竹內老頭子忽然挺起胸膛來。

  “你竹內文山先生,我只知道你的名字。”

  “哼!我竹內文山!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日本皇室禦劍道大師範!就算是當今日本皇太子殿下,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地喊一聲老師!我上辰一刀流,乃是日本國內劍道三大流派之首,乃是日本劍道流派之中,執牛耳之流派!”

  老家夥的中文學地看來真地不錯,一番話說出來。頗為流暢。

  “我上辰一刀流,自三百多年前在日本開宗立派來,當今日本劍道流派之中,誰人不知道我上辰心劍齋之名!縱貫日本,哪一個使劍的武者,不把我上辰心劍齋視為劍道聖地!自百年之前,我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上謙武藏大師,他擊敗了當時號稱日本最強得劍道大師——北影流的小宗上五郎大師範之後,更是打遍日本無敵。天下道場高手,無不在上謙武藏大師的劍下臣服!當時日本劍道之中六大流派,十四家最大的道場,還有九家劍齋,群雄束手!哼,那是何等的威風和霸氣!”

  竹內老頭子說著,忽然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來,仰著臉,用力一拍桌子!

  可隨後,竹內老頭的臉上很快就黯淡了下來:“可惜被我日本所有武者視為聖地一般存在的上辰心劍齋卻被一個來自中國的武者,幾乎拆掉了一半!”

  他忽然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原本銳利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大約就在五十二年前我上辰一刀流已經數十年未曾一敗!可那一次,卻敗得如此之慘!更可笑的是,打敗了我們的對手,卻是一個從中國而來的高人,那位高人。自然就是田將軍了。他從中國而來,登陸日本之後,從南而北,幾乎是一家道場一家道場的橫掃而去!但凡是日本有些名氣的劍齋流派,一個不落,被他一家一家的上門挑戰!在開始的一個月時間�,他一口氣挑了九個流派,九個流派的宗家,都被他打得慘敗!他九戰九勝,將當時日本頗有名望的九位劍道大師,打的束手臣服,更有兩位劍道高手,戰敗之後羞憤難當,當場就剖腹自殺的!影月流,千葉流,鹿島新當流,夕雲流但凡是在日本大有名望的流派,卻全部成為了這位中國高人的挑戰目標!一時間消息傳遍日本,弄得各大流派人人震驚!最後大家千方百計的調查,卻始終查不出那個中國高人的底細,卻只知道,他好像是姓田,自稱田將軍。”

  竹內老頭說到這�,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直到了後來,我們才得到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消息:這位遠渡大海而來的中國高人,之所以跑來日本一家一家的踢館,居然居然只是為了一個小女孩!!”

  “哦?”陳瀟立刻來了精神。

  跑到日本踢館?把日本有名的劍道流派,一家一家挨個砸過去

  看不出來,老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當年居然做過這麽有種的事情?!

  “後來我們才得知,田將軍當初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到日本旅遊,結果在關西的時候,和當地了某個武館的人發生了一點沖突。大體的原因,好像就是因為隨著田將軍一起地那個小女孩,想要進寺廟�參觀,可那寺廟乃是劍道流派地居地,自然不肯放人進去隨便走動。那位田將軍性子火爆,當場就直接闖門,手�提著一只藤條,就一路打了進去!

  結果那個武館的館長,恰好是流月宗地弟子,被田將軍打敗之後,氣憤不過,就跑回流派�求救,請來了宗門�的高手去找場子,結果自然又是輸上加輸。結果輸的又回去找幫手,一個流派輸了,就找另外一個流派的人幫忙。最後卻演變成了整個日本武林人士共同對抗這位田將軍的局面!那位田將軍倒是幹脆,一連打了三場之後,幹脆就直接發了個通告,說這麽成天有人上門來報仇,擾他的遊興,幹脆就公然宣布,他自己主動一家一家道場的掃過去!此言一出,整個日本都嘩然了。

  當時自然有人笑他是自不量力,他一個中國來的武者。就算實力不俗,卻豈能和整個日本劍道所有的劍道大師抗衡?可結果他一個月連掃九個流派,其中的兩個流派更是日本武林之中的名門——在那之後,原本還有很多傲慢地人,都開始惶恐了起來。

  那段時間,據說整個日本的道場人人自危,生怕這位田將軍上門。而他的行蹤和容貌更是被傳遍了日本。只要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留著絡腮胡子的男子,手�牽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那就必然是田將軍了!

  更讓所有人覺得恥辱的是在之前一個月�連挑九個流派的決鬥之中,其中的三位流派宗家,乃是日本公認的劍道大師,可是在和田將軍地決鬥之中,這位田將軍甚至甚至根本就沒有用過武器!他手�始終拿著的,就是當日來到日本第一次和人動手的時候,隨意從那個寺廟門外的樹上摘下的一根藤條!

  他就拿著這麽一根藤條在手�,一個月內連敗數位日本劍道大師

  到了第二個月的時候。他先是擊敗了當時日本聲名顯赫的小月星流的宗家上野時貞,那位上野時貞大師,當時上野時貞四十歲年紀。正是一個劍道高手的體力和經驗最顛峰的時期,而且他是日本劍道界公認地五十年一出的天才!當時的他被冠以了各種天才地稱號,甚至大家認為他是最有希望挑戰我們上辰一刀流宗家大師的後輩高手,而且他還被公認為日本年輕一代之中穩居第一的劍道高手,人人都認為他在五年之內就會被皇室封為禦劍道大師範

  當時這位上野時貞大師,正在富士山上的劍廬之中修行。結果也被田將軍找上了門,而且在面對田將軍的時候,被他用藤條,三下兩下就把劍都打脫了手。

  結果這位號稱日本五十年一出的劍道天才,當場就羞憤發誓,此生再不碰劍!

  之後的那個月,田將軍走訪了四家道場劍齋,卻一共只打了兩場,只因為其他的道場。聽說他來了之後。自知不敵,幹脆就閉門謝館了。

  一時間。日本的武者人人談田色變。

  最後,為了捍衛日本武者的尊嚴,當時的劍道三大流派,三家宗家,以及全日本,一共六位擁有大劍師稱號的劍道大師,聚集在了我們上辰一刀流的心劍齋�,最後決定共同對抗這位來自中國的高人田將軍。

  當時聚集在一起的六位“大劍師”,無一不是劍道之中的頂尖大宗師級地高人,每一個人的名字,在日本地武林之中都是無數人敬仰膜拜的!其中就包括了我們上辰一刀流,北影流,斷空流三大當時最強的流派的當代宗家!而我上辰一刀流當時的宗家,神宮直雄!擁有日本皇室禦劍道大師範的稱號,號稱日本劍道第一人!”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輕輕的吐了口氣:“同時,他也是我的親傳老師!”

  陳瀟聽了不由得一挑眉。

  竹內老頭子嘆了口氣,搖頭苦笑,眼神�滿是緬懷:“記得那年我剛剛二十出頭,我八歲開始入了老師門下修劍,二十歲的時候,老師就說我將來可以成為劍道大師,當時我意滿誌得,只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同門的師兄弟之中,只有幾個年長的師兄實力強過我而已,而且老師對我期許極高,認為我將來可以將上辰一刀流發揚光大

  甚至,當時,我都認為自己就是天才。而且,別人提起那個五十年一出的天才上野時貞,我心中還不服氣,總覺得自己,加以時日,未必就比他差!

  後來聽說上野時貞被那個田將軍拿著一根藤條就打敗了,我那天晚上做夢都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半夜爬起來,想洗個澡,結果”

  竹內老頭說到這�,眼角的肌肉跳了跳,他的眼神望向了陳瀟,嘆了口氣:“結果,我在院子�,看到了我的老師!”

  陳瀟靜靜的聽著,忍不住就問了一句:“然後呢?”

  “當時我看到老師一個人站在院子�。手�拿著我們上辰一刀流的世傳名刃菊葉紋刺,那是一柄江戶時代流傳而來的名劍,鋒利無雙!老師當時就拿著菊葉紋刺,站在院子�,望著月亮,怔怔的發呆。

  我當時看見了老師,心�慌了一下,生怕打攪了老師的心神,正要離開的時候。老師卻忽然回過頭來,叫住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我看到的老師的眼神!”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又搖了搖頭,嘆息道:“我的老師既然身為當代日本的第一大劍師,一生自然是遇敵無數!只是他劍道造詣極深,實力自然是極高的,我跟隨他之後,也曾經看他和人切磋比試,可每一次老師戰前都氣度極穩,成竹在胸。可偏偏那天晚上,我看到的老師的眼神卻仿佛毫無半點把握!

  一直以來,那個田將軍之前鬧得再厲害。但是在我們這些上辰一刀流的弟子心中,那只是因為我們老師沒有出手罷了!我們總是認為,只要我們老師一旦出手,立刻就能把那個中國高人打發掉!這種念頭,其實不止是我們上辰心劍齋的弟子,還有很多當時地日本武者都是這麽認為的。

  因為當時。在很多日本劍道武者的心中,我們的老師,上辰心劍齋的宗家,神宮直雄大師,就是神!是全日本的劍道之神!

  神,是不應該敗的!”

  竹內老頭子說到這�,眼角忽然流出了一滴眼淚。

  “當時我就想惶恐告退,可是老師卻叫住了我,然後。他對我說了一番話。”

  竹內老頭子的眼神仿佛有些迷離。視線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寒冷的夜晚!

  之前剛下過雪。雖然是夜晚,但是在院子�,周圍地積雪反光,卻使得院子�白花花一片,樹梢上掛著的雪淩更是在月色下閃動著一片仿佛刀鋒一般的寒芒。

  當代上辰一刀流地宗家,日本第一大劍師,神宮直雄,他手�握著“名刃·菊葉紋刺”,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惶恐的弟子,竹內文山。

  “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我正好有些話要對你說唉,這些話,我是不能對其他人說的了。”

  神宮直雄,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弟子,也是自己手下天賦最強的弟子。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起來:這個弟子原本自己是極看好的。甚至外面傳揚的那個五十年一出的天才上野時貞,論天賦的話,都未必有自己這個弟子這麽好!將來繼承自己的劍道,將上辰一刀流發揚光大,只怕就要落在這個弟子的身上了。

  以自己一生閱人無數,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年輕才俊的眼光看來,自己的這個弟子,天賦絕對是在日本劍道界之中,百年一出的那種!那個上野時貞雖然不錯,但是昔年自己見過他一次,那個家夥鋒芒太盛,只怕成就未必能達到真正地大境界。原本上野時貞已經給自己下了戰書,約定在三年之後決戰。他自己躲進了富士山�,修煉三年,看來他也看到了他自己的弱點,要用深山修行來磨礪他地心境。

  原本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和這個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一決高下可沒想到,這個上野時貞,居然就這麽被一個中國人打敗了。

  神宮直雄嘆了口氣,自己都已經垂垂老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實自己最看好的人,根本不是外界傳揚的上野時貞——哼,他輸給了那個中國人,也無所謂了。

  在神宮直雄的眼中,真正能做到擔負起日本劍道,世代傳呈,成為大宗師一樣人物的,卻正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弟子,年僅二十歲的竹內文山。

  “明天一戰,你可以旁觀。”

  神宮直雄這麽一句話,讓竹內文山當時心中狂喜!

  如此級別的決戰,自己一個弟子的身份原本是萬萬沒有資格觀戰的!

  “老師為什麽?”竹內文山謹慎的性子,使得他從老師的眼神�看到了一絲松動。

  決戰之前,老師似乎戰意不強啊為什麽?

  “因為。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神宮直雄的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他走到了弟子面前。盯著弟子:“你認為,明天一戰的戰果會如何?”

  竹內文山立刻毫不猶豫的大聲道:“老師必勝!”

  “何解?”神宮的眼角有一絲苦笑,這卻不是年輕的竹內文山能捕捉到的表情了。

  “老師是我大日本帝國一代劍道之神,豈會敗!”竹內文山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師盯著弟子,足足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這個老人忽然嘆了口氣,他地聲音充滿了一股頹敗。

  “如果我告訴你。明天一戰,我必敗無疑呢!”

  竹內文山驚訝的盯著老師。

  “下面的話,我只對你說,也只說一遍!”

  老師的神色陡然凜然起來,壓低了聲音,盯著竹內文山,低聲喝道:“明日一戰,將是你一生之中最最難得的觀摩絕頂高手武技的機會!我知道你天賦極好,記心更是極高,我要求你在一旁觀看的時候。務必將那個田將軍的出手,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牢牢記住!我也必將上辰一刀流的絕招發揮到絕頂!你務必將我的出手,我們的交戰過程牢牢記住!而且一定要記住。我到底是怎麽敗的,敗在對手的哪一招之下!這一切,將是你將來提升自己境界的最大的依仗!”

  “老,老師”年輕的竹內文山顫聲道:“為為什麽您會敗?”

  “上野時貞!”老師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名字,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弄:“五十年一出的天才哼!上野時貞的確是幾十年來,唯一一個有實力挑戰我的劍道高手。而且他天賦的確很強。又找到了彌補他自己弱點的方法,躲進深山�磨礪心境。我原本已經和他約好了三年後一戰,決出到底誰才是日本最強!而且”

  老師的聲音開始變緩:“我仔細思索過,自問他上野時貞就算再強,我自問也有七分把握能擊敗他!只是不得不承認,他是日本幾十年來,湧現出來的實力最接近我的劍道高手。以我和他的實力對比,我不過強他兩籌罷了。可是

  可是那個田將軍,擊敗上野時貞,連劍都沒有用,而是用了一根藤條!”

  老師的聲音充滿了頹敗:“我雖然自負,也很清楚。我是絕對沒有本事拿著一根藤條去對決上野時貞的!”

  竹內文山身子一晃!

  那一刻,原本在心中如神靈一般存在的老師地形象,崩塌了!

  “明天我會當眾封你為上辰一刀流未來的宗家繼承人。以後就靠你了!拜托了!竹內文山!”

  那個夜晚,面對老師嚴厲的眼神,年輕的竹內文山身體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震撼,還是緊張,又或者是雪夜的寒冷。

  第二天的一早,老師早早的著急了所有的親傳二代弟子,然後當眾宣布了一個決定。

  年僅二十歲的竹內文山,被當眾封為了上辰一刀流心劍齋的“內長堂”。

  所謂的“內長堂”,其實就相當於是掌門大弟子一樣,正式樹立了他未來的宗家繼承人的身份!

  而剛剛做完這個決定,周圍的不少人還流露出無法理解的眼神的時候,外面就有人來匯報了

  田將軍,來了!

  那個三十多歲,留著大胡子的中國人,在山下出現了!

  他一手牽著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的手,沿著櫻花樹林之中的小路,一路飄然而來!

  他的另外一只手�,依然提著一根藤條!!

  那根打遍了日本劍道高手的藤條!!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帥的老田

  陳瀟只聽得神馳神往,遙想昔年,老田手持一根藤條,打得全日本武道高手全部束手臣服,那是何等的一段傳奇,一段豪邁?

  而老竹內還在回憶,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那天,站在劍齋的山門之前,看著田將軍自遠處漫步而來,我就知道老師對我說的不假!這一戰雖然還沒有開始,但是老師已經輸了。”

  “哦?為什麽?”

  “因為氣勢。”

  竹內的語氣有些自嘲,更又幾分無奈和不幹,緩緩道:“一方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而另外一方則是舉重若輕”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有些奇怪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田將軍,雖然當時他大鬧日本武道界已經幾個月,可第一次見到這位高人,我實在難以相信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根藤條幾乎打遍日本無敵的強敵。他就穿著一件最最簡單的中士短褂,胡子拉碴。當時我們劍齋之中,無數弟子嚴陣以待,數十人持著刀劍對他怒目相詩,他卻手�輕松的玩弄著那根藤條,拉著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看他當時的樣子,仿佛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甚至當我的老師和他說話的時候,他還很不在意的蹲下去,幫那個小女孩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土。他仿佛對即將來臨的決戰渾然不在意,似乎心中極為篤定,毫無半點緊張。從他的眼神�,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我們認為的這場生死決戰,對他來說,仿佛就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我們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根本沒有被他放在眼�!”

  “再然後,仿佛身邊的小女孩子很不喜歡這種刀劍如林殺氣騰騰的場面。顯得有些緊張。他卻把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女孩子地身上,對著她連連低聲安慰很快就好,一會兒就好了之類的話。”

  “決鬥之前,老師將所有地弟子全部驅散,只留下了應邀而來的其他五位劍道大師,還有我這個他最器重的弟子,我們留在了決鬥的劍場之中。

  原本我們之前排的順序。只打算把我的老師排在最後一個出場,因為這個考慮是根據老師在日本劍道之神的地位。其他地五位大師先行出場,就算不敵,至少也能讓在後面觀戰的老師清楚的探明敵人的勢力虛實,甚至還可以先消耗掉田將軍的銳氣和體力。”

  說到這�。竹內老頭苦笑了一聲。看了看陳瀟:“是不是覺得很卑鄙?”

  “有一點。”陳瀟坦然道:“車輪戰?嘿嘿!”

  “雖然卑鄙。但是那一戰事關生死存亡。事關整個日本劍道地榮耀和尊嚴。我們為了求勝。也顧不得許多了。或許你會覺得卑鄙。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我們真的輸不起!”

  老竹內說到這�。又抓起了小桌上地一只瓷瓶。仰頭喝了一下。卻發現瓷瓶�早已經沒有一滴酒了。皺了皺眉。一把將陳瀟面前地瓷瓶抓了過來。幾口倒進了口中。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可是沒想到。在決戰地最後時候。老師忽然改變了主意。他要求第一個出場!”

  “哦?”陳瀟這才有些驚訝。

  這些原本存了車輪戰心思地日本人。難道改了性子了?

  “當時老師忽然推翻了之前的計劃,讓其他幾位劍道大師都非常驚訝。不過因為老師當時地地位,他說的話,旁人也不好反對。當時”

  當時,田將軍看著面前的這個日本劍道界的泰鬥一般的老頭子,微微一笑:“哦。你準備第一個和我打?”

  “不是第一個。而是唯一一個!”神宮直雄老頭看著面前的中國人,他忽然欠了欠身體:“很抱歉。之前居然存了那樣車輪戰地心思!簡直違背了一個武者應該有的自尊!今天這一戰,就由我一個人和你打,如果我輸了,那麽其他幾位也就不用出場了!只要你戰勝了我,就可以算是無敵於日本!”

  這位日本的劍道泰鬥看著面前的中國人,緩緩沈聲道:“一見到您的本人,我就知道了,您這樣的高人,是不會因為車輪戰就倒下的!我為之前抱著那樣的心思而感到羞愧!我是一個武者,就算是輸,也要堂堂正正的輸!”

  老田這才多看了面前地這個日本老頭兩眼,然後他微微一笑:“很好!來到日本之後,你是第二個讓我認為是一個真正武者地對手。”

  “前一個,是上野時貞,對嗎?”

  老田沒說什麽話,他忽然松開了小女孩的手,然後雙手握著藤條,輕輕一彎,哢地一聲,那根幹枯的藤條立刻就被他自己折斷了!

  “您這是”

  “我想好了,不用這根藤條和你打了!”老田淡淡一笑。

  神宮直雄微微有些興奮:“您是打算用刀劍武器了?”

  自從這個中國人來到日本大鬧幾個月,他的武功高得出奇,卻從來不曾用過武器,而且以一根藤條打遍日本那麽多高手,這樣的做法,實在是讓日本這個自卑和自尊心態復雜的民族感到深深的恥辱。

  此刻田將軍主動提出不用藤條,讓神宮老頭微微有些激動——雖然明知自己的實力多半不如對方,但是能看到這麽一個絕頂的高手施展出真正的實力來,對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是一件幸事。

  “不,我不用武器,空手和你打。”田將軍的下一句話,讓神宮老頭頓時大怒起來!

  “您!難道看不起我嗎!!”

  開什麽玩笑!和上野時貞那個後輩小子打的時候,還用了藤條,到了我這�,連藤條都不用了?空手和我打?難道他如此看不起我嗎?!

  “你誤會了。”田將軍看著面前的這個日本的泰鬥級的劍道高人,淡淡一笑:“正因為尊重你,才會不用藤條。你知道藤條在我們中國,是用來幹什麽用的嗎?”

  神宮老頭不是中國通,只是搖了搖頭。

  “藤條在中國,都是長輩懲罰不聽話的小孩子時候,小孩子不聽話,不乖的時候,用來打屁股的。”田將軍輕輕一笑。

  可這句話卻讓在場的諸多日本人險些氣得吐血!

  這個狂妄的中國人!他之前拿著藤條打敗了那麽多日本的高手,對他來說,就等於是戲耍人!是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

  神宮老頭子卻聽出了其中的味道,正色凝神道:“閣下的意思是,您會用真正的認真的態度來對待我們的決鬥?那麽您為什麽不用武器?難道您的武功,就是連的空手拳腳?”

  “不,我一生之中最精的是刀!”田將軍說到“刀”這個字的時候,眉毛輕輕一條,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凜冽的霸氣來!

  “那麽您為什麽不用刀?”日本泰鬥有些不甘:“如果您沒有趁手的武器,我這�什麽刀都有!中國武術�的刀,我這�都可以找到!如果您需要特制的話,最多幾天時間我們就能趕制出來!如果能看到您這樣一位武學大家施展出您最得意的武技的話,我也”

  “不用了。”田將軍立刻搖頭,然後他輕輕一笑:“我不是不用刀有時候需要殺人砍人的時候,也會順手拿起來就用。但是,如果真的面對一個武學對手,和對方認真決鬥的時候,我就不會用刀了!”

  “為為什麽?”

  “因為”田將軍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淡淡的蕭索之意:

  “這個世界上的武者之中,已經沒有人有資格能讓我拔刀了!很久很久之前就沒有了。”

  神宮老頭還有些不甘,他還想說什麽,老田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旁邊的那個十歲的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袖,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流露出幾分可憐兮兮的眼神。

  “很快,很快就好了。”老田蹲下來抱了抱女孩兒,當他重新站起來之後,皺眉看著還想爭辯什麽的神宮老頭,直截了當說了一句狂妄之極的話:

  “快點吧,拔你的劍,我趕時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幫我燒了吧

  “拔你的劍,我趕時間!”

  想象著那個一向懶洋洋的老田,在面對那個日本武道之中視為劍神一般的泰鬥級的高人的時候,皺著眉毛,撇著嘴巴,不耐煩的說出這麽一句話想象著當時老田臉上的神奇,陳瀟都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個老田當年居然這麽會耍帥啊。

  “然後呢?”陳瀟看著面前的竹內老頭。

  “然後就和田將軍說的那樣!我開始也以為他是狂妄,可後來,才明白,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手�空手不用藤條,卻展現出了比拿著藤條更強悍更驚人的實力!有的時候,我甚至忍不住會想假如,有一天,這個高人拿起了他最擅長的刀的時候,他的實力將會強到一個何等的地步?!”

  竹內老頭嘆了口氣,他拿起酒瓶,將最後一點酒倒進了嘴�,還忍不住伸出舌頭在酒瓶口的邊緣舔下了最後一滴,這才仿佛頹然的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會目睹一場精彩而激烈的決鬥,可惜我錯了!其他的五位在場的劍道大師,也都錯了!那場決鬥,精彩程度堪稱空前絕後,但是激烈就遠遠談不上了!”

  說到這�,他忽然苦笑了一聲,伸出食指來,沈吟了一下,在面前的小桌桌面上輕輕劃了幾下。

  堅硬的木料桌面,在他的手指之下卻仿佛猶如柔軟的豆腐一般,指尖劃過的地方,木屑自然就碎裂,被他就這麽輕描淡寫一般的在桌上就劃出了兩個數字來。

  陳瀟看在眼�,心中也不由得凜然。

  手指將木頭戳破。這樣地力氣。對於陳瀟這樣地身具力量系異能地人來說並不算什麽。別說是弄破一張木頭桌子。就算是一拳把一面�轟塌。都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陳瀟自問自己一指就能將這張桌子戳碎。但。要像這個竹內老頭這樣。伸手在桌上寫字。力量足夠割破桌面。同時卻不損傷桌子。桌子也不解體。這份力量使用得恰到好處。技巧運用地爐火純青。卻不是陳瀟能做到地了!

  對於陳瀟來說。他地力有余。而技巧就遠遠不如了!

  就譬如一刀將一張紙裁斷並不難。可如果紙頭下放著一塊豆腐。要求將紙切斷卻不損傷豆腐。這其中地難度就遠遠不可同日而語了!

  竹內老頭在桌上寫下地是兩個數字:

  十三。在西方是一個不吉利地數字。大體來源於耶穌地被門下地第十三門徒猶大出賣地典故但是很顯然。身為日本人地竹內老頭。在桌上寫下十三這個數字。自然有別地原因了。

  “十三秒!整個決鬥的過程,只有短短的十三秒!我的老師,神宮直雄,日本劍道之神。上辰一刀流的宗家,日本皇室禦劍道大師範,在這場決鬥之中,一共只用了十三秒,就輸了!”

  竹內老頭的眼神很悵然的樣子,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他的確是赤手空拳,而且,用地就是你剛才對付我的時候,使用的那一套招數!其中包含了步法、拳法、掌法,手,肘,腿,腳!當時在年輕地我眼神,簡直就以為是目睹了一場奇跡!”

  他咳嗽了兩聲,苦笑道:“我的老師拔劍的一瞬間,我們這些人忽然重新燃起了幾分信心來!畢竟那是我的老師!是日本的劍道之神!菊葉紋刺,名刃出鞘!劍氣華麗無雙!老師的絕招,真·九龍閃,更是他必勝無敵地大殺器!那一招,原本應該是無敵的!可是就在我的眼皮地下,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田將軍,在一片看似密不透風的劍氣之中,就那麽安然無恙的鉆了進去,他的動作很快,可是卻並不是那種快到當人無法反應的程度,而是帶著當時我無法理解的一種奇怪地技巧。仿佛他就是一個技巧高超地走鋼絲的演員,偏偏看似危險萬分地劍氣之中,他就那麽施施然的一步步走了過去!老師的絕招,真·九龍閃,那漫天的劍氣,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沒有傷到!就這麽正面被他從劍網之中大搖大擺的逼了進去!”

  “再然後,就是那一連串近身的擊打術!仿佛那一套招數,將人可以做到的極致,每一分力氣,每一分技巧,他全部都算到了最精確,最微妙的顛毫!就親眼看著老師被他逼到了面前,狼狽的後退,但是田將軍卻仿佛變成了老師的影子一般,無論怎麽甩,都甩不脫!然後那一連串了擊打我心中默默的數過,一共二十六連擊!!每一下都擊在了老師的劍鋒的側面!二十六連擊,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最後,老師的臉色已經慘無人色!而那個田將軍似乎只打劍,不打人!二十六連擊之後,我們上辰一刀流的世傳名刃,菊葉紋刺,那柄名劍,當場就被他一拳砸斷!斷成了兩截!”

  “當時看見了菊葉紋刺斷成了兩截,我立刻就知道不好了!結果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師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他已經退到了�角,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就這麽親眼看著老師當時的表情然後我還沒叫出來,老師已經忽然把斷劍交道了左手,然後一劍砍了下去!當場把他自己的右臂砍了下來!”

  “啊!”陳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老師說:他輸了,而且輸的毫無半點遺憾,輸的毫無半點僥幸,輸的這麽徹底,一生苦修的劍道,在對手面前猶如孩童一般毫無抵抗之力,如此的打擊之下,他就早已經決定了,一旦落敗之後,終生再不提劍道兩字。可是沒想到。連宗門的世傳名劍都毀在了他的手�!老師當時心中激蕩之下,一劍砍下了自己的右臂。以示對自己的懲罰,然後憤然宣布自己認輸,一生不會再碰劍!”

  “當時田將軍就看著老師將自己地右臂砍了下來,他也沒有太驚訝,只是嘆了口氣,說了一句何必呢。他就這麽很快就要走,只是臨走之前。對我的老師說了一句話:你是我在日本見到地為數不多的真正的武者,而且你的確是日本第一。”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竹內老頭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的沮喪。

  “日本第一!嘿嘿!日本第一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他田將軍三下兩下就打得潰不成軍!連世傳地名劍都保不住!老師後來因為這一戰之後,精神就大不如前,而且不再碰劍,此後閉門謝客,甚至在家�的時候,也不再教授弟子任何劍術!我們上辰一刀流,當時原本是日本最大最強的劍道流派,也因為那一戰之後。一蹶不振了很多年!直到我後來修劍多年,二十年之前我,劍道大成。一連勝了好幾位劍道大師之後,才重新振興了上辰一刀流的名望,這才恢復了一些往日的氣象。而我,也如當年老師那樣被皇室封為了禦劍道大師範的稱號。”

  陳瀟皺眉,深深的看了竹內老頭一眼:“這麽說來你應該很恨我才對吧?畢竟田將軍當年算是把你們上辰一刀流弄的很慘,而我,和他一樣都是中國人,還學到了他的那套招數。”

  “哼恰恰相反!我們上辰一刀流,欠了田將軍一筆大債!”

  竹內神色有些復雜。

  “欠債?”

  “是的!欠債!”

  竹內老頭地神色陰晴不定:“當時決鬥之前,我的老師為了整個日本的武道地未來,甘願將我們整個上辰一刀流的命運都賭了進去!他和田將軍的約好,無論誰贏了,都要心甘情願的為對方做一件事情——任何事情!如果我的老師贏了,就要他田將軍為我們上辰一刀流做任何一件事情,無論是要他自殺甚至是自廢武功。都不得反悔!他田將軍贏了。我們上辰一刀流上下,如有差遣。不論是任何事情,必須為他做到!”

  老家夥的語氣很無奈:“這也是當時老師心中還存了一份指望,如果他自己僥幸得勝地話,那麽如果能逼這個絕頂的高手為自己效力不說別的,但說這個田將軍一身神奇的武術,就足以讓人向往了!如果他能將他武道之中的精要奧義傳授給我們的話,那麽我上辰一刀流,哪怕沒有什麽出色的人才湧現出來,將來也能繼續多稱霸日本至少五十年!!而且,田將軍身懷的絕學,比我們之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中國地武道家都要高深莫測!如果能從他地身上學到更多的中國武道地要義的話,對我們日本的武道發揚,將有著重大的影響!”

  狡猾的日本人陳瀟心中冷笑。日本人的性子一向就是如此,遇到強者之後,就會千方百計的想盡一切辦法從強者的身上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古代日本對唐朝是如此,後來日本對美國也是如此

  “可惜你們輸了。”陳瀟冷笑了一聲。

  “是輸了!”

  竹內老頭咬牙看著陳瀟:“當初決戰之前,雙方都寫了血書,賭上了自己身為武者的一切尊嚴!這樣的承諾是絕不會能變的!可是,決鬥之後,田將軍就飄然離去,從此再也沒有在日本出現過了!我後來多方尋訪,卻一直始終再也找不到他的消息。他就仿佛忽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最後,他盯住了陳瀟:“我們上辰一刀流,絕對不喜歡欠別人的債!我竹內文山更不喜歡!既然找不到田將軍,你會他的招數,自然是他的徒子徒孫,那麽欠的東西,交還給你也是一樣!所以,小子,你說吧,只要你說出口,任何一件事情,只有一件!只要你說出,我們上辰一刀流,哪怕是上到山下火海,也一定盡力為你去做!”

  啊?這樣也行?

  陳瀟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怪異。

  “真的?”

  “真的!”

  “什麽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情!”

  “不會反悔?!”

  “賭上了武者的尊嚴!還有我故去老師的誓言,也絕對不能違背誓言,讓他的亡靈不得安穩!”

  竹內老頭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們上辰一刀流,近年來在日本極興旺!門下弟子數萬,遍布全國的道場數百,在美國和歐洲也有分館!在日本國內,很多達官貴族世家,都以聘請我們上辰一刀流的監視為劍道老師而為榮!我本人更是身為皇室的禦劍道大師,當今的皇太子殿下更是我的名下弟子!無論你有什麽困難的要求,相信我都有能力為你效力!你要錢,金山銀山都能給你!你要權勢,也不在話下!你要女人,哪怕是什麽電影明星,貴族閨秀,我也能幫你做到!”

  “這個嘛,您的盛情難卻被您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這個嘛我倒是真的有件事情,一直很想去做,但是卻又不太方便,既然你們願意幫忙代勞的話”

  竹內老頭忽然跪坐了起來,挺直了身體,深深的點了點頭,正色道:“請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

  “這個”陳瀟笑得仿佛很羞澀的樣子:“你們日本有一個靖國神社,我一直看它就不太順眼嗯,你去幫我把它一把火燒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對不起,失禮了

  此刻竹內老頭子的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陳瀟卻繼續慢吞吞的微笑著。

  “呃是這樣的”陳瀟忽然笑得有些靦腆:“錢就算了,我一向不怎麽愛錢。家產億萬,一天就就吃三頓飯而已,錢財再多,難道一天就吃三十頓了?廣廈萬千,房子再大再多,睡覺也只是一張床罷了。至於權力我這個人一向懶得很,自己管自己的事情都管不過來了,哪�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而女人”

  陳瀟說到這�,苦笑了一下,心想: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女人太多啊。

  竹內老頭一眼不發,臉色陰沈之極,就這麽死死的瞪著陳瀟。

  “原本唉,這種要求我都不好意思提出來的,可是您這麽熱情的態度”

  陳瀟故意慢悠悠的說著。

  老竹內終於火了,陡然一拍桌子,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他大概是想罵“八格”之類的話吧,只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的忍住了,狠狠的吞了口吐沫,勉強壓抑著怒氣,看著陳瀟,嗓音有些嘶啞:“陳瀟先生,可真會開玩笑!”

  唉這麽就不肯了,還說什麽以武者的尊嚴發誓,什麽老師的亡靈不得安穩還不是要食言?

  陳瀟心�嘲弄。

  “這麽說來好吧。你既然當我是開玩笑。那就開玩笑吧。”陳瀟也知道提出這種要求肯定是不可能地。只是看著對方這種表情。戲耍一下剛才這個偷襲自己地竹內老頭。心�也暗爽了一下。還故意問道:“真地不行嗎?”

  “哼!”竹內老頭怒道:“陳桑!我抱著誠意來說這件事情。您難道只會戲耍人嗎?難道當年如果是田將軍輸了。我讓他去燒你們中國地孔廟。他也會照做嗎?!”

  廢話。自然不會。

  而且輸地是你們!

  陳瀟匝了匝嘴:“其實到底什麽事情。我沒想好你忽然這麽和我一說。這樣地事情。總要慎重才行。況且。我還不知道田地意思。不好貿然代他提出什麽要求。”

  老竹內眼睛一亮:“如果如果能有幸再見田將軍一面地話”

  陳瀟暗笑,悠悠道:“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不過你想見他做什麽?向他挑戰嗎?”

  老田這種活得越久功夫越強的老怪物,就算你竹內文山是什麽皇室大師範。找老田切磋武功,那也是老壽星上吊了。

  “我只是想真誠求教!”老竹內一臉地誠懇。

  他隨即嘆息:“當年的那套招數,其實我早就仔細的記了下來,後來每每心中來回演練,還讓人畫出了圖影來,日夜觀摩研究。當年我境界還不足,可隨著這些年的武道有所小成,每次潛心研究,就越發覺得田將軍的絕學實在是深不可測!這套招數博采眾長,融會了多種不同拳術種的精華要義。卻能融會貫通,絲毫不顯累贅,反而越發的精煉!田將軍真是天縱其才。如果是旁人,且不說能不能創出這麽一種獨特地招數,單憑想精通那麽多不同流派的拳法武功,就已經是極難得的了!”

  求教?

  陳瀟心中冷笑。

  古代的日本求教於興盛的中國古代王朝,後來呢?

  現代的日本被美國打服了之後,對美國如馬崽對老大一般的溫順。結果潛心學習,翅膀硬了之後呢?

  當日本人提出要向誰求教的話,那麽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當心了!

  “那套招數,其實如果真的要破解起來卻仿佛並不難,但畢竟,招數是死了,人卻是活的。譬如陳桑你,如果你施展這套招數,我自然有辦法破解!但是如果是田將軍那樣地高人施展出來。那麽結果就大大不同了。”竹內老頭說到這�。低頭懇求:“所以,對於田將軍那樣的高人。我是心中敬仰的,還請務必轉達我地求教之心!拜托了!”

  任憑他竹內老頭如何懇求,陳瀟就一推二三五,只說自己無法做主,推搪過去。

  竹內老頭似乎也不著急於一時。兩人說完了話,竹內客客氣氣的請陳瀟到了�面的一個房間�,讓人送來了兩套新衣服來。

  送衣服來的是一個身穿粉色和服的女孩子,二八年華,生的粉雕玉啄一般,眉目如花,偏偏讓人無語地是,明明的張了一張幼齒的臉孔,但是和服之下,卻偏偏是身材波瀾起伏。

  一定要形容一下這個女孩子的話,倒是有四個字簡直再準確不過了:童顏巨乳

  身高比陳瀟矮了一個頭,但是身材卻勻稱之極,手�拖著衣服,拉開門緩緩走進來,一臉嬌柔可人的模樣,尤其那張臉,更是看似天真無邪。走路的動靜如貓兒一般,然後跪坐在陳瀟了面前,輕輕的將衣服遞了上來,軟軟的說了一句日語。

  聲音更是軟綿綿,猶如女童一般。

  只是,讓陳瀟微微有些意外的是,這個看上去嬌柔地女孩子,腰間卻配了一柄短短地脅差短刀。

  “這是竹內美紀,我最小的孫女。你見過了竹內牙子,她是牙子地堂妹。”竹內老頭看著跪坐在陳瀟面前的小孫女,板起臉來,用嚴厲的口吻說了一句日語,女孩子立刻緊張了一下,跪直了身體,對陳瀟的態度更是恭順了幾分,客客氣氣的就

  伸出手去解陳瀟的外衣!

  陳瀟嚇了一跳。

  “請讓我,為您更衣。”

  這個竹內美紀的中文很生硬,不過配上她軟綿綿的嗓音,卻很是好聽。尤其是她跪坐在陳瀟的面前,從陳瀟居高臨下的角度,卻正好可以看見她和服的前衣襟下,脖子下露出一截雪白而飽滿的肌膚

  陳瀟咳嗽了兩聲:“不用了。我自己會換。”

  “蠢貨,笨手笨腳地!”竹內老頭子似乎很不滿。竹內美紀立刻一縮脖子,仿佛受驚的小鹿一般。

  這個女孩地氣質極似陳瀟家中的伢伢,可是卻多了幾分傳說之中日本女孩的溫順。

  “牙子是我最大的孫女,也是跟隨我練劍道時間最長的,她一直跟在內親王殿下的身邊當近侍。我其他的晚輩,大多都在一些貴族地家庭�充當劍道老師或者是近侍。只有這個美紀,年紀最小。一直跟在我身邊。”竹內老頭想了想,忽然笑道:“我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人安排你跟在內親王殿下身邊當近侍的。不過你畢竟是一個中國人,跟在內親王殿下的身邊,內親王殿下身份特殊,而你又好像不懂日語,雖然我看你帶了一個女翻譯,但是回到日本之後,很多場合,是不方便帶一個中國女翻譯進入的。我的這個小孫女。中文還算不錯,而且她出身在我們家�,從小就出入一些皇室和貴族的場所。應對一些場合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想,暫時就讓她來給你充當翻譯和助理,如何?”

  陳瀟楞了一下。

  可隨後,竹內老頭的一句話,倒是毫不掩飾的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你既然是田將軍地徒弟,那麽有空的話。還請你多多指教美紀一些中華武功吧!她雖然笨手笨腳了一些,但是從小也跟隨我練武,悟性也還算不錯的。”

  陳瀟哼哼一笑。

  想跟我學中國武功?那倒是想差了!我認識老田不假,但是正經學過地武功,也只有這麽一套“短打”而已。

  至於其他的武功跟著蕭情學了一些皮毛而已,也不算什麽需要保密的東西。

  “請您不要推辭。”那個童顏巨乳的美紀立刻擡起頭來,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陳瀟:“我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哦,她還有一個中國名字。叫做唐櫻。唐。自然是取得貴國古代最強盛地那個王朝的名字。而櫻則象征著我們日本人最喜歡的櫻花。”

  陳瀟還沒點頭,竹內老頭就立刻對著自己的小孫女訓話。厲聲喝道:“跟在陳先生身邊,要小心仔細的伺候!不要給陳先生添麻煩!明白了嗎?陳先生吩咐你做什麽就做什麽!陳先生的吩咐,就如同我本人的命令!”

  “嗨!”小女孩立刻垂下頭去。

  就這樣,陳瀟離開了竹內老頭的練功場出來,身後莫名其妙的跟了一個猶如日本AV�地星級女優一般地童顏巨乳的小女孩,溫順地猶如貓兒一般跟在陳瀟的身後。

  叫她做什麽就做什麽?

  小心伺候?

  伺候到床上也行嗎?

  陳瀟忍不住古怪的想,隨即就嘆了口氣太邪惡了,太邪惡了!

  不過不能怪自己吧,因為對於絕大多數中國男人而言,一輩子唯一見過的日本女人,來源就是AV啊!

  不過身邊跟隨著這麽一個溫順的女侍從一般的女孩,好像也不錯。至於老竹內打的什麽主意,陳瀟自然心中明白。

  只是

  很快,陳瀟就發現自己錯了!

  這位看似溫順的唐櫻,一點都不溫順啊!!

  宴會廳陳瀟是不去了,反正那位佐藤小姐回房間去了,自己在宴會廳�那麽一鬧,周圍都是敵視的眼神。

  陳瀟想了想,幹脆信步走到了外面的甲板。

  巨大的郵輪在行駛之中,甲板上迎面是鹹鹹的海風,陳瀟伸了個懶腰,伸手扶著欄桿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陳瀟回頭一看,卻看見十幾個不懷好意的日本人圍了上來,這些日本人全部都是剛才在宴會廳�,那個吃了自己苦頭的藤原少爺的手下,這些人都穿著武士裝,踩著木屐,腰間佩戴著武士

  “在這�!”

  為首的一個分明就是一臉找麻煩的樣子,惡狠狠的盯著陳瀟:“中國人!果然在這�!宴會�不好動你,你自己出來了!現在沒有內親王殿下護著你,沒有竹內大師範在!哼哼!”

  陳瀟皺眉,看著這些來找場子的日本人,嘆了口氣。

  “其實我真的不喜歡日本人啊”他苦笑了笑,倒是一點不害怕。

  “少爺吩咐,不用下手太狠,要他一只手就行了!”為首的那個人惡狠狠的歪了歪腦袋,幾聲厲喝之後,身邊兩個武士同時拔出長刀來,高高舉過頭頂,兇狠的撲了過來!

  陳瀟皺眉,正要動手,卻忽然

  眼前一花,就看著兩個武士撲來,可是卻忽然同時慘叫了一聲,天空飆過了兩串殷紅的鮮血,兩條大漢就這麽陡然朝著後面直接飛了出去!!

  當!當!

  兩聲,兩柄武士刀落在了地上!而更可怕的是,兩個大漢倒在地上之後,如殺豬一般的慘叫,抱著手腕哀嚎。

  他們的手——握劍的手,已經齊腕被切斷了!

  而短手依然賺著刀柄,卻落在了地上!!

  陳瀟的面前,那個“溫順”的竹內美紀,唐櫻靜靜的站在陳瀟的身前,粉紅的和服,下擺隨著海風飄蕩,白生生細嫩的小手�卻捏著她隨身挾帶的那柄脅差短刀,刀鋒之上,隱然有殷紅的血跡!

  “很抱歉!不能讓你們對陳先生無理!”女孩子依然用那種軟綿綿的聲音,對著面前的這群武士,溫柔的欠了欠身子,聲音有些羞澀和緊張:“對不起,我失禮了!”


  第一百四十章  好可怕

  這個名字叫竹內美紀,中文名叫唐櫻的女孩子,臉上依然帶著羞澀的表情,眼神更猶如膽怯的小鹿一般惶恐,仿佛剛才舉手揮刀便將兩個男子的手腕割斷的舉動根本就不是她做出來的一樣!

  只是她的神態越發恭敬,戰戰兢兢的又是鞠躬又是告罪,這樣的舉動卻反而讓對面的這些藤原家的武士覺得毛骨悚然,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來

  站在美紀身後的陳瀟,卻神色凜然!

  他也有些詫異的盯著這個女孩的背影

  剛才,她出刀的速度,好快!!

  身為一個擁有念力異能的異能者,陳瀟的精神力早已經遠遠超過常人了。而精神力的強大,最大的表現就是反應的敏銳程度要比常人快很多!

  可就是剛才,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孩子在那一瞬間,忽然一步跨出就邁步閃身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後拔刀,揮刀,瞬間之中一刀將兩個武士的手腕割斷,而短促的爆發�,甚至還把兩個可憐的家夥直接給彈了回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剛才的一瞬間啊!這個小女孩

  好可怕的刀!

  偏偏這個揮出了近乎冷血般一刀地女孩子。還在用天真地嗓音不停地對著面前這幫人連連點頭。用日語說著“斯米麻傘”。仿佛她反倒才是受害者一般。

  那個為首地定了定神。仔細地盯著這個小女孩。也覺得仿佛是見鬼了一般。只是主人交待地任務沒有完成。卻平白無故地還傷了兩個手下。這麽回去豈能交待得了?

  眼前這個手�提著短刀地女孩看上去又乖巧又軟弱。只是難道剛才真地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他地額頭滴下了冷汗。卻終於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喝道:“全部一起上!”

  藤原家身為日本古老地貴族家族。門下地武士自然不乏膽氣地。雖然剛才地詭異一幕有些讓人詫異。但是在首領地催促之下。這些人依然鼓起了勇氣。提著刀就撲了上來!

  “啊!請不要!”

  “不可以這樣!”

  “啊!不要啊!”

  “這樣不行!”

  “啊,對不起”

  就聽見一幫武士呼喝怒罵叫嚷之中。一片刀光劍影!刀劍齊下,寒氣縱橫之中,夾雜著一個女孩子驚慌惶恐的呼喊,連連嬌呼,又是哀求又是驚嚇的叫喊,清脆嬌柔的嗓音之中,還夾雜著一幫男人賣力地呼喝低吼

  呃,如果想象力邪惡一些的話,這麽一個童顏巨乳的具備了星級AV女郎氣質的小妞,還穿著和服。在一幫男人的圍繞之中,呼喊低吼的聲音下,嬌柔的叫嚷著:不要啊。這樣不行,這樣不可以

  諸如此類這樣的對白臺詞,實在很容易就讓人往很不健康的一些方面聯想過去了

  陳瀟雖然日語水準很爛,但是“不要”“不可以”“這樣不行”這些日本AV片�必備的經典臺詞還是耳熟能詳地,此刻倒是不需要翻譯了

  只是

  和這些微妙曖昧遐想完全不同的是,眼前的一片近乎血腥地場景!!

  當美紀用柔媚的嗓音叫喊著“不要”的時候。她的手�卻毫不遲疑的揮刀刺進了一個撲上來的武士地喉嚨!

  當她一邊叫著“這樣不行”的時候,卻忽然晃動身體,用一種近乎鬼魅一般的速度,連續左右晃動,刀鋒閃過,就已經將原本想從左右兩側同時去砍陳瀟的兩個武士給刺倒!而且兩刀幾乎是同時而發,速度快如閃電,每一刀都準確的刺在在了對方的大腿上,直接一刀刺穿!!

  當她叫著“啊!對不起!”的時候。小女孩一臉的惶恐和內疚。可是出手卻毫不停頓!短刀一揮,直接蕩開了迎面劈來的一柄武士刀。對手正是那個對方地首領,然後美紀擡起包裹在和服下擺之下地小腿,一腳就把這個可憐的家夥給踢飛了出去,直接從圍欄上躍出,撲通一聲落入海中!餵了魚!

  這個小女孩出手狠辣,卻偏偏又連連惶恐地大叫!

  陳瀟在後面已經看得完全呆住了!

  這場面詭異之極,不過是片刻之中,甚至都不用陳瀟出手,美紀已經三下兩下就把這一幫武士全部給解決掉了!

  六死九傷!

  陳瀟一眼看去,凡是還沒死的武士,也全部都傷在要害,至少當場是徹底失去戰鬥力了!

  這個女孩仿佛看似單純,但是出手卻狠辣之極。也不知道她到底受過何等的訓練,原本一張天真無邪的臉孔,卻偏偏下手猶如一個狠辣的屠夫或者殺手一般!

  而更詭異的是,她臉上的那種惶恐,無奈,還有天真,卻仿佛渾然不是作偽,而是發自內心的一般!

  眼看著十幾個家夥被她幹掉,其中還毫不猶豫的殺了六個,美紀這才停住了動作!

  她白皙細嫩的臉蛋上,掛著幾滴殷紅的血珠,粉色的和服,衣擺也被人血染成了顯眼的緋紅色!

  周圍那些倒在地上沒死的武士,痛苦而恐怖的呻吟著,低聲哀嚎。

  美紀仿佛這個時候才呆住了!

  明明是她出了辣手,可卻自己仿佛是一個受害者一般,眼神茫然而呆滯,呆在當場,看著這些被自己所傷的人,一雙大眼睛�迅速充滿了委屈的眼淚來,然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陳瀟也仿佛呆住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美紀哇的一聲,大哭著撲進了自己懷�,仿佛一個受到了驚嚇和傷害的無辜的弱質女子一般。

  陳瀟只覺得此刻場面詭異之極!明明懷中的女孩子仿佛受驚的小鹿一般身體不停的顫抖,痛哭流涕,可是他卻反而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寒氣來!原本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拍拍對方的後背以示安慰,可是手卻始終落不下去!

  “我我又傷人了”

  又?

  為什麽要說又?

  陳瀟的心沈了下去!

  這個女孩子剛才動手傷人的手法老練嫻熟之極!一看就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近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磨練和實戰經驗才練出來的!出刀又狠又準!

  “你”陳瀟只說了一個“你”字,就再也說不出口半個字了。

  這�畢竟是加班,雖然這條豪華油輪的頂層連著甲板都被這些日本人包了,可是在這�公然殺人,只怕也有麻煩。

  陳瀟立刻拉著美紀就要離開,可兩人才走了兩步,忽然就聽見地上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而仿佛被這個聲音所驚動,原本已經如受驚的兔子一般伏在陳瀟懷中的美紀,卻陡然擡起頭來!

  這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穩定而冷漠,仿佛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地上,一個藤原家的武士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的爬了起來,從懷�摸出了一把槍來,槍口晃動著,勉強擡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美紀忽然一把推開了陳瀟,然後飛快的原地一個轉身,一手就朝著自己的懷�那驕人的胸圍�摸了進去,然後飛快的手指甩了出去!

  咻!

  噗!

  一道寒光過去,一枚金屬的鋼鏢已經準確的釘在了那個藤原家武士的額頭雙眉之中!可憐那個家夥哼都沒能哼出一聲,直接就眼睛一翻,掛掉了。

  眼看對方死透了,美紀才忽然眼神�的嗜血和惶恐全部消失不見了,眼神迅速重新充滿了畏懼和茫然,眼淚重新流了出來,重新“搖身一變”,又變成了那個柔弱可憐的女孩兒

  陳瀟已經徹底呆住了!

  剛才在她出手的一瞬間,這個女孩就仿佛化身成了一個身經百戰的冷血殺手!可是一旦動手完畢,立刻就重新變回了現在這個天真柔弱的小姑娘!

  難道是

  人、格、分、裂?!

  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惶恐流淚的美紀,陳瀟有種哭笑不得的沖動,真的很想拍拍對方的肩膀,對她說:別哭啦!明明是你殺人好不好?

  “我好怕好怕”

  看著美紀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陳瀟卻發現,即使在這樣的狀態下,女孩明明已經嚇得身體發抖,但是握著刀的那只手卻兀自捏的很緊!絲毫沒有松開的痕跡!!

  好怕??

  身邊跟著一個童顏巨乳也就罷了,還是一個人格分裂的變態女殺手?!

  一邊哭喊著“好怕”,一邊手�殺人如宰雞一樣?!

  這個身邊跟著這麽一個人,我才應該好怕才對吧!
引言 使用道具
405378790
騎士 | 2010-4-12 10:31:35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道別

  基因?人類??

  這個東西,它居然還具備一部分人類基因?!

  陳瀟只覺得創造出這種怪物來的人,一定是瘋了!!

  白手套的語氣有些興奮:“看見它的身體了嗎?很像是拼湊起來的,對吧?沒錯!那的確是拼湊起來的!而且還是它自己拼湊起來了!這種生化獸,它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能力,這種能力是綜合了多種生物的基因之後,產生的突變而造成的!它的能力就是融合細胞!可以把任何不同物種的細胞融合起來!你也看見了,它的身體很多部分是拼湊出來的。嗯那都是它自己做的!看來它在這個動物園�玩得很開心啊看看,它懂得選擇了狼和鹿的後肢來作為自己的腿,因為這兩種動物的後肢強而有力,而且形狀和比例最適合!它選擇了鱷魚皮作為皮膚,因為這樣的皮膚夠堅硬,同時具有彈性,不會阻塞行動的敏捷。哦,天啊!!”

  白手套忽然驚喜的笑了起來:“你註意到它的腦袋了嗎?哈哈!真是一個聰明的家夥,它給自己弄了一副鰓!哈哈,一定是它獵殺了什麽大型的水下動物,然後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變成了水陸兩棲!”

  白手套興奮的大笑著,陳瀟在一旁看著遠處那個螳螂一般的怪物,心�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進入了某個科幻電影世界一般

  雖然同樣是生化獸,但是上次的梟熊畢竟還更像是動物而眼前這個如人類一般行走的巨型螳螂卻實在有些嚇人了!

  嗯能自由的重新拼裝自己的身體嗎?具有融合其他物種細胞的能力?

  陳瀟立刻想起了那天許警官帶自己去了解剖室�看到了死去的動物的屍體。的確,據說很多死去的動物的屍體,都有部分消失了現在想來,大概就是被這個怪物弄去“拼裝”了吧

  這只巨型螳螂似乎根本不在乎面前的這輛汽車。而是遠遠的尋著尿液的味道。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緩緩的逼近了遠處的那只獅子。

  它行走的姿態略微有些笨拙。但是卻畢竟是直立行走了!月夜之下。它就仿佛是一個提著屠刀的屠夫一般。緩緩逼近。

  當它走到距離獅子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獅子已經明顯的有些按耐不住了。雖然那個司機德魯依口中不停的念著某種咒語。仿佛試圖安撫獅子焦躁的情緒。但是這只獅子卻已經弓起了身子。沖著遠處的巨型螳螂不停的低吼。爪子深深的刨著的面。

  而讓陳瀟心�忽然一動的是從這只獅子的低吼的聲音�,仿佛,除了警惕和憤怒之外卻更有幾分恐懼?

  是的!沒錯!陳瀟自信凝神聽了一下。雖然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他卻可以肯定,他從獅子的吼叫之中聽出了某種恐懼的情緒。

  真是見鬼了!萬獸之王的獅子,居然在恐懼一只螳螂?!

  獅子已經站了起來,張開大口,露出獠牙,可是卻始終不敢就這麽直接撲上去,甚至還在一分一分的後退。

  那個司機德魯依口中的咒語念動得越發的快了,一串一串艱澀奇怪的音符從他口中迸了出來。

  終於,他忽然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古怪的黑色粉末來。然後飛快的灑在了獅子的身上

  轟!

  獅子的身上陡然就竄出了一團綠色的火焰來!那綠色的火焰狀的東西仿佛並不是燃燒。而是某種光粉之類的東西。但是夜色之中陡然看到一只獅子全身冒著綠光,還是蠻嚇人的。

  獅子仿佛被這把粉末激出的綠光加身之後,陡然之間,全部的兇悍和戰意被全部激發了出來!它不再膽怯和畏懼,忽然就仰起頭來大吼一聲,齜著獠牙,張開血噴大口,身體一竄,就撲了上去!

  獅子的一撲,迅猛異常,而那個螳螂,它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走來,卻仿佛那麽笨拙,眼看獅子撲到了面前,陳瀟以為螳螂會就此被獅子一撲而倒。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螳螂的一個動作,讓陳瀟都呆住了!

  螳螂的兩個上肢上的兩片長長的骨刀,忽然在面前交叉了起來,就仿佛一個十字架一般的形狀,然後這只螳螂立刻身體彎曲了幾分下去

  這這分明就是一個奮力抵抗的手勢啊!!

  砰!

  獅子的一撲直接撲倒了螳螂的前肢上,但是讓陳瀟吃驚的是,螳螂沒有被撲倒,它的一對上肢奮力的往前一擋,緊接著,獅子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了出去!

  仿佛被掀出去的不是一只雄獅,而是一頭小貓一樣!!

  好大的力量!

  陳瀟眼睛�頓時一亮!

  隨後他看著螳螂怪物的一對鋒利的骨刀,立刻就想起了當初看到那些動物屍體,上面的切口鋒利而整齊當時自己就猜測,下刀的“人”一定是具有極強悍的力量!

  現在看來,這個螳螂雖然不是人,但是力量卻著實恐怖!!

  面對一頭成年雄獅的正面撲擊,居然可以把對方掀飛?!

  獅子的身體在半空翻滾了一下,落地後就的一滾迅速站了起來,不過卻不敢上前,低聲發出威嚇的吼叫,然後橫向移動步伐,緩緩的尋找對手的破綻。

  而螳螂嚓嚓兩聲,它已經將兩柄長刀都豎了起來。

  骨刀的摩擦,居然發出了類似金屬一般的鏗鏘聲。

  然後,巨型螳螂忽然做了一個弓箭步一般的姿態

  它要沖刺了!

  陳瀟心�立刻閃過這麽一個念頭。而下一個瞬間,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

  螳螂忽然一個箭步邁步,身體一改剛才行走時候的那種笨拙,飛快的沖了上去!這一刻,它的動作迅速如狂風一般!

  獅子雖然已經竭力的躲閃,但是陳瀟卻就這麽親眼看著這只巨型螳螂飛快的掠過了獅子的身體,手起刀落!

  嚓!!

  噗哧!!

  就看見一腔腥臭的血液瘋狂的噴了出來!一顆獅頭沖天而起!!

  好快的動作!

  好強悍的力量!!

  一只螳螂,怎麽會擁有這麽強大的上肢力量?!

  陳瀟瞪圓了眼睛!

  “這只生化獸,它的骨骼構造成分�,金屬元素占據了很大比例,使得它的骨骼非常堅硬,支撐力極強。而它的力量麽,自然也不小了。”白手套看見了猩紅的血,雖然坐在車�根本聞不到血腥味,但是他依然下意識的拿出手帕掩住了鼻子。

  螳螂一刀就將一只雄獅幹掉之後,立刻轉過了身體來。對著面前的那個司機德魯依。

  德魯依的操控生物的咒語,仿佛對於這只巨型螳螂並沒有多少效力,那只司機也一改剛才之前的悠然態度,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後退著,口中飛快的重復,一遍一遍的念著同一句咒語。

  很快,異常的事情發生了!

  那只被殺死的獅子,原本身上的綠色光芒,卻仿佛會傳染一般,當螳螂一刀砍下獅頭之後,綠色的粉塵已經很快的沾染在了螳螂的刀上。很快,就猶如野火燎原一般,瘋狂的蔓延開來!

  看著螳螂被綠色光芒完全籠罩之後,那個司機德魯依仿佛才松了口氣,語氣忽然一變,原本急促的咒語。變成了一種低沈緩慢的腔調,那腔調,仿佛是某種

  催眠?

  果然,螳螂的身軀晃了晃,仿佛有些不支一般,努力的往前晃著邁了兩步,司機德魯依飛快的後退著,口中念咒語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螳螂似乎在掙紮,手�的刀,舉起又放下。掙紮了會兒,忽然暴跳了起來,淩空一撲!

  這最後一掙紮,似乎出乎了那個司機的意料,當骨刀的刀鋒到了面前的時候,司機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飛快的側過了身體,讓過自己的要害!

  喀嚓!!

  一條手臂沖天而起!那個司機慘叫了一聲,就地滾開之後,飛快的連續滾了好幾滾,居然強忍著痛苦站了起來,滿頭大汗,半邊身體都被鮮血染紅了,卻依然用顫抖的聲音繼續念動咒語!

  “可惜”坐在車�的白手套仿佛絲毫不在乎手下重傷,嘆息道:“可惜啊德魯依這種異能雖然有用,但是我的手下卻沒有更高級的德魯依了。唉,想招攬高級德魯依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啊”

  “德魯依難道”陳瀟皺眉。

  “德魯依是一種古老的群體,歐洲有一個歷史上千年的古老異能組織,那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異能組織之一德魯依協會。”白手套微微一笑:“哼,協會�的那些高級德魯依,才是真正的強者,我費勁了心思,才招攬到這麽一個低級德魯依,他的異能的確很有用處,只是等級卻太低了一些。”

  終於,螳螂的奮力一擊之後,仿佛就耗盡了所有的兇性,龐大的身軀倒了下去,很快就縮成了一團——就好像西瓜蟲那樣,蜷縮成了一塊橢圓形的深色的大石塊一樣。

  白手套這才推開了車門,對著黑暗之中打了一個響指,黑暗之中立刻從四周跑出了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家夥,這些人很快的鋪出了一張仿佛漁網一樣的東西,將巨型螳螂飛快的層層包裹了起來。

  而那個斷臂的德魯依,掙紮著,強忍著傷痛,來到了螳螂的面前,又從懷�抓住了一把奇異的粉末來,灑在了那只螳螂的身上。

  “好了它至少會睡上四十八小時。”司機臉色蒼白如紙。

  白手套親自走到了螳螂的面前,他從一個手下雙手捧過的箱子�。取出了一個陳瀟見過的那種項圈來,在手�拉伸了一下,項圈自動調節了寬度。

  哢。

  在手下人將蜷縮的螳螂身體扒開之後,白手套親手將項圈套在了螳螂的脖子上。項圈上的那一排金屬網很快就出現了一圈細密如麥芒一般的尖銳的細細的刺,深深的刺進了螳螂的身體�

  而同時,上面的幾個金屬光芒顯示的燈也閃爍了一下。

  “可以了。”白手套看了看受傷的司機,沈吟了一下:“你做的很好。回去之後,會給你修好一條新的手臂的。你還能支撐嗎?”

  “謝謝。”司機點點頭,他幾乎快疼暈過去了,卻咬牙道:“我還可以支撐。”

  幾個黑西裝的手下很快將包裹著巨型螳螂的網擡走了,擡上了一輛開來了越野車。

  陳瀟看著遠處的上的那只死去了雄獅又看了看這個據說是德魯依的司機。

  “德魯依,應該是操控自然的能力者,我雖然沒有和德魯依打過交道,但是也聽說。德魯依應該是最熱愛自然生靈才對吧。”陳瀟沈著臉。

  那個司機看了一眼陳瀟,他的臉龐蒼白:“我是陷入了黑暗的德魯依!”

  哼。

  陳瀟有些不屑。

  墮落就是墮落!還給自己找什麽借口?

  黑暗?無非就是為了滿足私欲而背棄信仰罷了。說的這麽動聽幹什麽!

  “那麽事情就算是中止了吧。”

  重新上了白手套的汽車,前面的司機也換了一個人。

  白手套看著身邊的陳瀟:“放心了嗎?”

  陳瀟皺了皺眉。

  心�卻依然有些奇怪。

  這個巨型螳螂雖然有些驚人但是,卻也沒有厲害到多麽了不起的程度。以共工的實力,要收拾這麽一個生化獸,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可是為什麽共工卻表現得仿佛是如臨大敵一般?死活不肯把這麽一個委托告訴大家?而一再要求陳瀟隱瞞呢?!

  “算是中止了。”陳瀟壓下了心中的疑慮,看了看白手套:“那麽,我會立刻開始我的任務的。”

  “很好,既然這樣的話,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準備。明天一早。我會派人去咖啡店接你,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身份,接近你的保護目標。然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你必須保證目標的絕對安全才行。”白手套忽然語氣一轉:“如果任務失敗了,那麽,我之前兌現的條件,就不會再有效了!而且,還會有一些其他的不好的後果!”

  “不用你威脅。”陳瀟淡淡道:“明天一早嗎?就這麽說定了!”

  晚上的時候,陳瀟回到了咖啡店�收拾了一下東西,又回家去取了幾件衣服。

  他重新回到了咖啡店的時候,三個老家夥已經等候在那兒了。

  “你決定了要接受委托了?”老田嘆了口氣。

  “為什麽?”祝融很不解,同時警告陳瀟:“小子!俱樂部那些家夥可不是好打交道的!那些家夥就好像是陰魂,一旦沾上了,以後想甩都甩不脫!”

  “我現在就能甩得脫嗎?”陳瀟忽然微笑著反問了一句。

  祝融說不出話了。

  “逃避的時間已經結束了。”陳瀟扶了扶眼鏡,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鄭重。看著祝融,又看了看老田:“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太懦弱了,真的太懦弱了。我以為我還可以繼續過正常人的生活,我甚至很害怕自己變成一個怪物。但是”

  他笑了笑:“那次去了一次家園島之後,我才確定了,原來我早就是異能者了!只是我的父母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抑止住了我的變異,使得我前十八年,就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可是我越來越感覺到,事情遠遠不像我從前認為的那麽簡單。”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看著祝融,看著老田:“有的時候,我甚至會生出一個懷疑,這個懷疑讓我自己很害怕,很恐懼。”

  “什麽懷疑?”老田皺眉。

  “我的父母他們原本都是真正的普通人。”陳瀟的聲音很輕很輕,低聲道:“就在我出生之前,他們的工作研究領域,並不是生物工程,更不是什麽基因工程可是為什麽,在我出生了幾年之後,他們很快就轉變了研究的課題,然後憑借著出色的研究成果,被俱樂部招攬?我甚至偶爾回想:會不會,當年,爸爸媽媽,他們是為了我!是為了給我治病才會轉而去研究基因工程!”

  陳瀟說著,他的眼角輕輕的流淌出淚水來。

  生活在自由蔚藍的天空

  這是父母留給自己最後的遺言了,也是他們的遺願!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之前陳瀟一直並不明白。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父母並不希望自己卷入異能這個世界!尤其是在進入了俱樂部之後,見過了太多像伢伢那樣被圈養成小白鼠一樣的“試驗品”之後,父母更不希望自己卷入那個世界!

  所以,治好自己!讓自己重新成為普通人,就是父母最大的目標!

  最後,他們成功了!

  凈化藥劑成功了!!

  可是卻給他們帶來了死亡!

  陳瀟重新擡起頭來,他看著老田和祝融:“從前我不明白這些道理,還可以心安理得的逃避下去,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還可以繼續這麽逃避下去嗎?”

  他忽然輕輕一笑:“有一個女孩子對我說過一句話。”

  頓了頓,他輕輕念了出來:

  “你,我——我們!我們的血,我們的生命,原本就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個體不同,這是我們的命運。既然命運選擇了我們,逃是逃不開的。不要自期自艾,也不要去想這樣是否公平。因為,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以前不曾有——以後,也不會有的。”

  “可是你想做什麽?”祝融皺眉。

  “我不知道。”

  陳瀟在說“不知道”的時候,表情很坦然,他的神色更是輕松。淡淡一笑:“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可以做什麽。但是我至少知道一點:我不能逃避下去的!我必須要站出來了,而不是繼續躲在別人的身後!”

  老田和祝融兩人都漠然。

  而共工,卻終於開口了。

  這一刻,雖然在祝融的身邊,共工卻依然一臉的嚴肅,沒有再故意裝作那種懦弱的模樣,而是嚴肅的盯著陳瀟看了好一會兒。

  “保重!”

  陳瀟輕輕一笑:“會的!哦,對了那個委托的事情,已經中止了。”陳瀟看著共工:“我想,這對你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吧。”

  “什麽委托?什麽中止?”祝融立刻不滿的叫道。

  陳瀟和共工對視了一眼:“男人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陳瀟離開了咖啡店。因為要出門一個月,他將咖啡店的代理權力暫時移交給了香檳。

  而伢伢,也交給了老田他們暫時代為照顧。

  看著陳瀟背著一個旅行背包遠去在街頭

  “老田,我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祝融悶悶的吸了口香煙,然後把煙頭狠狠的丟在了的上,用腳踩滅。

  “什麽預感?”老田抱著膀子悠悠道。

  “我總感覺陳瀟這一去,很可能就真的離開我們了!而且”

  “而且什麽?”

  “我總感覺他,他會不會加入俱樂部?!”


  第一百三十二章  穿兩條內褲的女孩

  陳瀟搭乘白手套派來了一輛汽車,然後來到了K市的機場,所有的文件手續都已經辦理妥當,在這�乘坐一架私人飛機離開。

  幾個小時之後,這架私人飛機,停在了中國大陸SH浦東國際機場。

  陳瀟被帶到了位於上海浦東的一座著名的摩天大廈的某一個高層。

  這�仿佛是一個什麽頂級的私人會所酒店。

  為了保護目標人物:佐藤千葉子。

  陳瀟被安排的身份是這位小姐身邊的近侍——嗯,用一個商務一點的說法就是:助理。

  資料�顯示,這位佐藤千葉子來自日本的某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家族——對於這些,陳瀟毫無半點興趣。

  當年玩兒《信長野望》這些遊戲的時候,他對日本戰國的那些歷史有過一些涉獵。相對於中國古代諸侯林�混戰的那種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日本的那所謂的戰國,簡直就好像是兒戲一樣。

  常常所謂的諸侯之間的戰爭,規模甚至不過就是幾百人而已

  幾百人地械鬥,還敢稱為“國”與“國”的戰爭?那些所謂的“大名”。看來和現在地村長比起來也沒什麽了不起嗎。什麽戰爭,簡直就是村與村地械鬥而已。

  況且日本的戰國時期弄一個大院子。砌上一圈稍微厚一點的圍�。就敢說是“城”了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啊。

  為了掩藏陳瀟的身份。陳瀟被安排在了那位佐藤小姐的諸多“助理”之中。來到了這個會所酒店�之後。陳瀟自然不會被這�的富麗堂皇地妝飾所嚇唬住。

  只是進了給他安排的房間�之後。換上了一身黑色地西裝——唉,終於還是把自己弄成了黑衣人打扮啊。

  陳瀟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樣。自己看上去年紀還是有些偏小。不過這一身黑色地西裝使得自己看上去多了幾分老氣。而且臉上架著一副眼睛。更掩飾了一點年紀。

  看上去應該有二十歲出頭了吧。

  接下來的事情,陳瀟被帶到去了加入了一幫助理之中。

  這位佐藤小姐的助理實在是不少,居然有八個之多。加上陳瀟在內,四男四女。而且其他地七個人全部都是日本人。

  陳瀟不會說日語,只能閉上嘴巴不說話。

  會議室�,這幫助理正在低聲討論著什麽,七個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陳瀟這個新來的家夥,似乎對忽然出現的這麽一個年輕的同僚很是有興趣。只是大概他們被告誡過什麽,不敢上來搭話。

  陳瀟也樂得輕松,幹脆就坐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

  過了會兒,很快。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個頭很矮很瘦地老頭子大步走了進來,這個老家夥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腳下踩著木屐,卻一臉傲慢的樣子,大步走了進來之後,房間�的七個助理全部站了起來。趕緊鞠躬。

  陳瀟學不來日本人的那種呆板的鞠躬動作,只是跟著站了起來,象征性的略微點了點頭而已。

  幸好,那個老頭子似乎沒有察覺,先是大聲訓了一陣子話之後,吐沫橫飛,下面的人,站在最前排的一個可憐的家夥被他噴得滿臉都是吐沫星子,卻不敢吭聲。

  訓話地內容陳瀟一個字都聽不懂。不過幸好。他忽然心�一動,輕輕摸了摸耳朵。按了一下探測器的耳麥。

  很快,先進的探測器�,原本具備的語音翻譯功能,很快將這個老家夥說話的內容飛快的變成了字幕,出現在了陳瀟地眼鏡鏡片顯示屏幕上。

  屏幕上的字幕很淡,除非是站在陳瀟的身邊從後面偷看,否則的話旁人也察覺不到。

  看了字幕,陳瀟才知道,這個老頭子大概是什麽管家之類的角色吧,一通訓話的內容大體就是連訓帶罵,要求所有的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好好伺候那位小姐,如果有誰敢做錯了事情就嚴懲不怠雲雲

  最後說到了陳瀟,這個管家大概也是被白手套叮囑過,大聲宣布了一句:這位是新來的助理,大家歡迎同僚!

  所有人立刻奮力鼓掌,陳瀟則是隨意點點頭。

  “有什麽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這個傲慢地管家似乎知道陳瀟是白手套派來地人,對他格外的客氣了兩分。然後又多看了陳瀟一眼之後:“小姐起床之後,我會安排她接見你的。”

  接見這個詞語,讓陳瀟心�略微有些不太舒服,其他倒是沒什麽。

  只是隨後走出了會議室之後,門口卻來了一個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相貌很清秀,正是標準的江南小家碧玉的模樣,身材勻稱,皮膚白皙。

  “先生,我是您的翻譯。”這個女孩子先對陳瀟鞠了一躬,她說的是日文。

  張小桃看著面前的這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開始的時候有些發呆。不過很快她就回過了神啊。

  嗯這個日本人好帥啊啊呸呸呸!帥有什麽用,哼,日本鬼子一個。

  張小桃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是上海某外國語學院�的優等生,當年很倒黴的是進學校之後分配語種,她好死不死的選了日韓語,她的語言天賦很不錯,日語韓語都算精通。在上海這種國際大都市�,每年暑假的時候,她都可以利用自己的專業來打工,當當翻譯之類的,賺點兒外塊,日子也算是瀟灑。

  唯一不爽的是但凡她遇到的日本男人,好像都是色狼之類的角色。一個個看著人模人樣的,可是一旦時間一長就會露出本來面目了!尤其是日本男人喝了酒之後。更是

  張小桃做日語翻譯,遇到過不少想占自己便宜的日本人,幸好憑借著機靈和做人的原則,一直不曾吃虧,但是心�對於日本男人卻充滿了厭惡。

  今天,又接到了這麽一份工作收入報酬非常豐厚。如果不是看在這點的話,她真的不想接這個活兒了,反正手�的錢足夠她花到年底了,可問題是,最近卻偏偏看上了一款新的筆記本電腦,那可是奢侈品啊。

  所以,無奈之下,她還是跑來賺外塊了。

  剛才一看到陳瀟,讓張小桃驚訝地是。自己所見過的日本客戶。都是一些猥瑣的糟老頭子,那�見過這種風神俊朗的年輕男子?

  可惜了這麽好一張皮,卻長在了日本鬼子的身上啊。

  而且當察覺到了陳瀟在打量自己的時候,張小桃剛才那才生出來的三分好感,立刻就消失無蹤了!

  哼,果然又是一個色狼!餵!你眼睛往那兒看!哼!本小姐可是做好了充分防備。隨便你怎麽看,都不會走光的!

  張小桃心中不無得意,和日本人打交道多了,她也學會了保護自己,比如就連胸罩的帶子上都會貼上透明膠帶!以防走光,讓這些猥瑣地日本人眼睛占了便宜。

  陳瀟其實倒並沒有惡意,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小桃的胸部

  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世界上男人大體如此,看到一個出色的美女站在面前。都會下意識的多看兩眼。看完臉蛋看身材男人的本能嘛。

  而張小桃也是誤會了,她只是知道自己來當翻譯,可是中間地某個環節出錯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層的經辦人員忘記了交待,讓張小桃以為自己這次服務的對象依然是一個日本人。

  “先生,我是您的翻譯張小桃,我現在先帶您去餐廳,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會專門為您個人服務,您在這�,出行的時候有任何疑問,我都可以為您解答,同時作為您的出行翻譯隨從。”

  張小桃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做了介紹之後,直接和陳瀟來到了電梯間前。

  走進了電梯之後,張小桃立刻很自覺的站在了靠�地位置,背部緊緊地貼著�——她有過慘痛的經驗,和幾個日本人進電梯,結果自己當初傻乎乎地站在前面,被一個日本色狼捏了一把屁股!

  當然了那個日本色狼也沒好過,被張小姐的撩陰腿直接踹了一下小弟弟。

  看著陳瀟一言不發站在身邊的樣子,張小桃心�哼了一聲:長得帥又怎麽樣!哼,沒有我,你在這�就是一個聾子。幸好你不懂中文,不然老娘還怎麽賺你的鈔票呢。哼哼!

  想著想著,張小桃又察覺到陳瀟在偷偷打量自己,忽然心�一動,臉上故意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口中卻用中文狠狠的罵道:“日本鬼子,你看什麽看!老娘和你們這幫日本鬼子打交道可長足經驗了!連內褲都多穿了兩條!哼!你是不是垂涎本姑娘的美色啊?告訴你沒門!上次一個家夥假裝在我面前跌倒,想偷看老娘的內褲呢!你呢?你長得一副人模狗樣的,看你的眼神也是一肚子壞水吧!是不是也想假裝跌倒看我走光啊沒門!”

  她臉上故意笑得越來越燦爛,卻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陳瀟聽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收回了眼神,繼續保持死板的臉孔,強忍狂笑的沖動。

  這個小妞很有意思啊

  電梯�,這個張小桃足足說了半天,直到電梯到了餐廳這一層,電梯門打開,陳瀟實在忍不住了。

  在走出電梯門之前,他忍不住忽然轉過身來,對著張小桃輕輕一笑,然後壓低了聲音,用中文說了一句:“張小姐,我不是日本鬼子,是中國人。”

  聽了這句話,張小桃立刻“啊”的慘叫了一聲,然後瞪圓了眼睛,仿佛見鬼了一樣的死死盯著陳瀟,一張櫻桃小口也張大成了“O”形。

  甚至她震驚之中忘記了出電梯,眼睜睜看著電梯門自動合上,這才驚呼了一聲,卻不得不被關在了電梯�一路繼續往下了

  幾分鐘之後,陳瀟看著重新坐電梯出來的張小桃,他強忍著笑的沖動:“你沒事吧?”

  “我”張小桃真的很想發狂!想起自己剛才在電梯�說的那番話來,她就一陣一陣的臉上發燒!

  見鬼!見鬼!見鬼!

  我都說了些什麽啊!什麽穿兩條內褲的話都說出口了完蛋了!!

  “你!你怎麽不早說!”強忍著咆哮的沖動,畢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顧客,是金主,張小桃陰沈著臉。

  “你也沒問我,一上來就把我當成日本人。”陳瀟在微笑。

  “你那你需要翻譯幹什麽!你明明是中國人,會中文嘛!”張小桃怒了。

  陳瀟楞了一下,忍著笑:“你真的氣傻了嗎?我需要翻譯,因為我不懂日文啊。”

  好吧張小桃第一次希望周圍的地板上能有個縫就好了,因為她很想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佐藤

  對於陳瀟來說,這份臨時工作還是蠻輕松的。

  他的表面上的工作職位是“助理”,而實際上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周圍的同僚似乎都認定了陳瀟這個新人是大有來頭的。整個下午的時間�,別人都在忙碌,而沒有人敢把事情丟過來給他做,更沒有人敢來和他說一句話。

  後來陳瀟才知道了,原來其他人把他當成了上面派下來監視他們工作的特派專員了。

  更為搞笑的是,下午的時候,每個助理都領取到了一份“補貼”。

  每人都拿到了一個信封,�面裝著一疊鈔票,數目雖然不太多,但是也抵得上一個高級白領兩個月的薪水了。據說這是這次來中國的特殊旅行補貼。

  陳瀟也拿到了這麽一個信封,捏著�面的鈔票,他忍不住有些好笑。

  自己才來一天,什麽活兒都沒幹,就先領到了一筆收入。

  那個叫張小桃的女孩子依然跟在陳瀟的身邊——在其他的助理看來,以陳瀟的級別,居然還能配備專門的翻譯,這種待遇更印證了他們的“猜測”。所以,在陳瀟的面前,這些人拼命努力的工作,絲毫不敢有半點松懈。

  “為什麽我覺得他們好像都很怕你?”跟在陳瀟身邊的張小桃有些詫異。

  陳瀟聳聳肩膀:“我不知道。”

  從年紀上算起來。其實張小桃比自己還要大上兩三歲——在開始的一翻交談之後。陳瀟就很成功的把這個漂亮女翻譯的底細都套出來了。

  陳瀟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對了。你知道這些日本人是什麽來頭嗎?”

  “啊???”張小桃張大了嘴巴:“你!你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嗎?你自己怎麽會不知道?”

  陳瀟楞了一下。隨即故意神秘一笑。湊到了張小桃的耳邊。笑道:“我是國安局的!懷疑這些日本人有什麽不對頭所以上面派我來打入他們內部調查”

  張小桃嚇了一跳。但隨後看出了陳瀟眼神�的戲謔。立刻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的翻了翻眼皮:“雖然你是我的雇主。也不能這麽耍人吧!”

  不過隨後的聊天之中。陳瀟套出了張小桃所知道的底細:這個女翻譯也不知道這些日本人是什麽來頭。她只是被自己掛名的一個上海很大的翻譯公司介紹來這�工作的。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陳瀟終於見到了自己此行的保護目標,那位“佐藤千葉子”小姐。

  陳瀟被兩個神色凝重的日本人。還有那個白天見過的管家,帶進了這家私人會所酒店的最高一層的房間,在出電梯之後,身邊的張小桃就被拒絕繼續跟隨了。而是被兩個看似保鏢一樣的日本人,客客氣氣的請到了旁邊的一個休息室�。

  在一個充滿了日式風格的豪華套房之外,陳瀟看見了門口站著兩個穿著日式和服的男人,這兩個男子甚至剃了頭。就是額頭前光禿禿的那種發式,躬身立在那兒。

  隨後,拉門拉開,兩個同樣穿著和服的年輕女孩子彎腰躬身退了出來,手�高高捧著托盤。

  那個白天在大家面前一臉傲慢的管家,此刻卻滿臉的卑謙,幾乎就差趴在的上搖尾巴了。先是跪在了拉門前,雙手把拉門拉開,然後趕緊匍匐下去。頭也不敢擡起來,似乎連擡頭都是對房間�的人的不敬一般。恭敬的用日語說了一句什麽,大概是通報的話吧。

  陳瀟沒有帶翻譯,又沒有打開探測器的語音翻譯功能。

  只是看著這個老管家恭敬惶恐的跪在門外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終於,陳瀟被允許進入房子�了。他脫去了鞋子,走上了�面的日式的木的板。

  走進房間�,先聞到了一股上等的檀香的香氣,不過陳瀟一向對過於濃郁的香氣不太喜歡,所以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房間極大,擺設很簡單,但是能看得出來,極為考究。

  讓陳瀟吃驚的是,這個豪華套房的面積比他想象的更大。在進門之後。居然還能看到�面的一個室內小型噴水池!

  遠處外面的露臺上,還有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仿佛是遊泳池?

  呃,這個日本大小姐,難道在露臺上洗溫泉嗎?呃日本人好像都很喜歡洗溫泉吧。

  �面的房間幾進幾出,都是那種仿佛屏風一般的簡易拉門,陳瀟走進來之後,也沒有人招呼自己,就只能信步往�面走了。

  當他走過第二道門的時候,就在陳瀟的右腳剛剛踏過門線的時候忽然!

  刷!

  一匹雪亮的白色光芒陡然從一側落了下來!寒氣逼人!那銳利的鋒芒明顯是某種極度鋒利的銳器!

  這一刀明顯是躲在�壁一旁的偷襲,一刀從側面而來,高高劈下!

  陳瀟卻神色毫無半點慌張,只是忽然站住了身體,一動不動,雙手也依然自然的垂在身側,只是微微擡起頭來,硬著刀光看了過去。

  一柄狹長鋒利的小太刀,如煉一般的白色刀光落在陳瀟肩膀上的時候,陡然停住了!

  嗡!!

  忽然劈砍,而又忽然停止的刀鋒,本身發出了一陣隱隱的嗡鳴聲。

  很顯然,劈出這一刀的人一定是一個高手,因為能在最後關頭收住刀勢,刀鋒落在自己的肩頭紋絲不動,已經很了不起了!!

  陳瀟的臉上毫無畏色,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只是靜靜的看著身側這個舉刀偷襲自己的人。

  一個女孩子,年紀大約二十多歲,一臉的冷漠,相貌很普通生了一對吊眉,正是那種傳說之中最最標準的“寡婦臉”。

  她一身的黑色和服,赤足,雙手舉著那柄狹長的刀,刀鋒夾在陳瀟的脖子上,這個女子一臉的冷漠,狹長的眼睛�充滿了寒氣。

  陳瀟卻對她眼神�的森然視而不見。反而對著這個女子點了點頭,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微微一笑,用中文道:“你好。”

  這個女人冷冷的看著陳瀟。試圖從陳瀟的笑容�看出破綻,可惜她失望了。

  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笑容�毫無半點破綻,眼神更是穩定得紋絲不動。雖然鋒利冰冷的刀鋒貼著他脖子上的肌膚,肌膚上都被寒冷的銳器逼出了幾點雞皮疙瘩,但是他的笑容卻眼神卻穩定如磐石一般。

  其實陳瀟倒不是真的有那麽深的養氣功夫,只是他真的毫無半點畏懼對方的刀鋒如果真的要砍自己的話,他只要心念一動,隨時都可以瞬間移動到十米之外!

  你刀再快,能有人的心念閃動快嗎?

  所以,陳瀟毫不擔心。

  房間�,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說的是日語,很簡短。這個持刀的女子聽了,立刻毫不猶豫的收回了到,後退兩步,對著陳瀟點了點頭,然後很快的退到了�角。

  陳瀟尋著聲音望去。在這個房間�,還有一扇拉門,從光線看來,拉門後隱約有一個人影,從人影的輪廓看來,一襲長發,仿佛是一個女孩子。

  “你,是中國人?”

  嗓音是年輕女孩的清脆和動聽,中文說的也還算順暢。只是卻生硬了一些。

  “是的。”陳瀟點頭。

  “可惜。”�面的女孩子仿佛幽幽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會需要一個中國人來保護。”

  “我也沒想到,我會來保護一個日本人。”陳瀟淡淡一笑。

  “八格!”�角的那個持刀女子眉毛一豎。忽然就往前踏上一步,手�一捏,鋒利的刀鋒就重新出鞘小半。

  陳瀟不由得失笑:“這句日語我倒是聽懂了。”

  �面的女孩子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麽,那個持刀的女子哼了一聲,才退了回去,刀鋒重新收了回去,只是一雙眼睛依然憤怒的盯著陳瀟。

  “很抱歉,這位是我的侍從竹內牙子小姐,她是我們日本劍道大師竹內文山先生的孫女,充當我的侍衛已經很多年了,對我很忠心。”

  陳瀟聳聳肩膀,沒說什麽話。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安排你來的我這個人也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被別人安排了。所以,你可以留在我的身邊,暫時的身份就充當我的近侍吧。”�面的佐藤千葉子似乎有些無奈:“你的身份和竹內牙子一樣,待在我的身邊好了。”

  “我沒什麽意見。”陳瀟看了看�角�那個對自己橫眉冷眼的未來的“同事”,苦笑了一聲。看來未來的同僚關系不太和睦啊:“我的翻譯呢?她也跟著我?”

  �面的佐藤千葉子仿佛楞了一下,隨即似乎笑了笑:“隨你的便吧,你喜歡要那個翻譯跟著,就跟著吧,只是不許進入我的房間。我的房間�,只允許你和牙子進來。”

  頓了頓,�面的佐藤千葉子忽然問了一句:“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異能人士?”

  這點陳瀟來之前,白手套倒是和自己叮囑過的。雖然不喜歡撒謊,但是陳瀟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不算是。”

  嗯,沒有直接說不是,而是說“不算”,這個說法雖然含糊,但是也不算是撒謊吧?自己沒有正式加入什麽異能組織,的確不算是異能圈的人吧。

  “那就好,我討厭異能者。”佐藤千葉子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

  “佐藤小姐。”陳瀟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我必須先說明幾點,第一,我雖然是來保護你,你要求我充當你的近侍也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是你的仆人,也不會對你行禮,你更不要指望我像外面的那些人那樣對你必恭必敬。第二麽,我的任期是一個月,一個月滿之後,我就立刻離開。第三我不穿和服。”

  陳瀟說完了三個條件之後,�面的佐藤千葉子仿佛有些驚訝:“你你,你居然”

  “怎麽,要求太過分了嗎?”陳瀟微微一笑,他反正不擔心,這個任務也不是他自己願意來的,如果對方不肯的話,他也樂得輕松。

  �面的佐藤千葉子忽然笑了:“原來我猜錯了好吧,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她的情緒忽然變好了幾分。更讓陳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那句“原來我猜錯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對於陳瀟這個新人,忽然就從普通的助理“升職”成為了小姐的近侍,這樣的事情讓其他的那些助理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一來,更加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這個年輕人只怕是來頭不凡!

  不過其中的一個小小的誤會依然沒有消除:似乎除了佐藤小姐和她的那個帶刀的女近侍,還有那個傲慢的管家之外其他人都以為陳瀟是一個日本人。

  而陳瀟也不和別人說話,別人也不敢和他說話,更讓大家對他生出了一種敬畏。

  連帶著,就連陳瀟的專職女翻譯張小桃,也格外的受到了這些日本人的尊重,再也沒有人敢調戲她了。

  “佐藤這個姓氏在日本可是一個顯赫的貴族姓氏。”張小桃在晚上和陳瀟吃飯的時候隨意說起。

  嗯原來是一個日本貴族啊。

  陳瀟哼了一聲。

  不過,管他呢?反正就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船

  這位佐藤大小姐仿佛真的來頭不凡。

  陳瀟在這個私人會所酒店�待了一天之後,弄清了幾個細節。

  首先,這位佐藤大小姐的手下,所有專門伺候她,照顧她保護她,以及負責安排她行程的人員,那些保鏢,助理,仆人,司機,等等等等,全部加起來一共有四十人。

  這些人的全部職責就是:圍繞著這位大小姐的生活起居而忙碌。

  見過擺譜的,沒見過這麽擺譜的。

  陳瀟心�有些好笑。

  而此外,直到現在,陳瀟還沒有能真正的見到這位佐藤大小姐一面。

  雖然升職成為了她的近侍,陳瀟可以進入她居住的那個房子,但是這位大小姐和他一直隔著一扇門。那薄薄的紙拉門,陳瀟只要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戳穿了,可是這位大小姐卻好像架子大得不行,從來不會輕易的走出來。

  至於張小桃她倒是爽了。名義上是陳瀟的翻譯,但是實際上卻成了陳瀟的聊天夥伴,因為沒有人敢和陳瀟說話,所以她基本上沒有什麽工作需要作,可以悠閑的在休息室�喝著咖啡,然後無恥的拿著豐厚的薪水。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在晚餐的時候,陪陳瀟聊聊天。

  陳瀟在這�待了足足三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那位佐藤大小姐居住的房子的客廳�坐上一個白天。無所事事,旁邊的那個竹內牙子一直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盯著自己,手�握著那把小太刀,仿佛在研究自己的身體,從哪�下刀比較好。

  這種滋味並不讓人舒服。至少坐在那兒悶上三天,讓陳瀟已經有些不爽了。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忍上一個月。

  終於。到了第四天開始。這位佐藤大小姐要離開這�出行了。

  仆人們的忙碌讓陳瀟大開眼界!

  這位佐藤大小姐的生活也是極度奢華。就連她每天喝的水。都是自帶的!仆人們把無數的行禮、箱子,還有各種珍貴的器皿一一收拾起來。甚至就連這位大小姐睡覺的枕頭都是她的私人物品。

  這些日本人做事情的風格讓陳瀟不由得為止嘆息:準確、細致——而且是那種近乎變態的準確和細致!

  比如說。同樣都是仆人。但是有的仆人負責擦桌子。有的仆人負責擦的板而擦桌子的絕對不可以去擦的板!這樣近乎苛刻的要求。讓陳瀟不由得有些覺得可笑。

  而這位佐藤大小姐出行,陳瀟終於見到了她的面。

  不得不說,有些失望這位佐藤大小姐遠遠沒有那張照片上那麽漂亮。大概是那張照片的拍攝手法太過高明,抓到了她最漂亮的一個角度和拍攝瞬間。而現實之中的這位佐藤大小姐的相貌。也僅僅只是清秀而已,眉目很柔和,只是眸子�,帶著一股無法描述的憂郁。

  的確是憂郁,陳瀟沒有看錯。只是這麽一個生活優越奢華到了連陳瀟都皺眉的大小姐,她還有什麽可憂郁的?

  更讓陳瀟覺得有些古怪的是,所有的這些手下的仆人也好,侍從也罷,所有人對待這位佐藤大小姐的那種恭敬的程度。甚至都遠遠超過了仆人對主人的那種恭敬。

  而是仿佛是那這位佐藤大小姐當作神一樣的供了起來。

  一共十幾輛掛著外交車牌的豪華汽車組成的車隊,帶著這一批日本人離開了上海市區。

  陳瀟很“幸運”的沒有和這位佐藤大小姐坐在同一輛汽車上,而是帶著張小桃單獨享用了一輛專車。

  車隊一路駛離了上海市區,一路往東,最後來到了一個海濱的碼頭。

  看著面前停泊的一條龐然大物,這條巨大的豪華郵輪。陳瀟呆住了。

  這是要出海嗎?

  果然!

  很快,一些文件和簽證之類的東西全部都下發到了每個人的手�。就連張小桃都拿到了一份。

  看得出來,張小桃同學有些猶豫——她只是來打短工的,可不想把自己的整個暑假都用這份工作上啊。

  不過隨後看到了報酬的數字,張小桃同學的眼睛�立刻閃過了一片小星星!

  “你也和我一起上船嗎?”陳瀟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位女翻譯。

  “嗯,幹完這一票,賺的錢足夠我休息一年了!就當暑假不休息了!有了這筆錢,寒假就可以不用打工了!”張小桃笑瞇瞇的說,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心虛了。她很清楚。自己這個所謂的“翻譯”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陳瀟根本不和任何人交流說話。

  每天喝喝咖啡。看看雜誌,就能拿上一大筆錢,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張小桃心中很無恥的想著。

  上船之後,陳瀟終於知道了這次的行程——至於這樣嗎?連行程都保密到了這種程度?

  其實行程的內容很簡單:乘坐這條豪華郵輪,直接返回日本。

  至於為什麽不坐飛機

  答案更簡單:大小姐從小就不喜歡飛機,她害怕坐飛機。所以所有人都只能選擇坐船了。

  張小桃看著手�領取到了一張返程機票,心�開始盤算: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在日本好好的逛兩天?

  陳瀟很清楚,留下張小桃一定是白手套的人幹的,這算是變相的討好自己嗎?

  這條豪華油輪掛的是巴拿馬的國旗。維多利亞號——這是世界豪華油輪排名第六的一條著名的大船。

  頭等艙自然是歸這位佐藤大小姐的——更令人發指的是,她居然把所有的頭等艙整整一層都包了!

  上海的有錢人很多,坐船出海旅遊的人更不再少數,但是這種財大氣粗的做法,卻沒有人提出反對或者是被無視了?

  船是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準時離岸的。

  而幾乎與此同時。晚上八點開始,在船上的宴會廳也被佐藤一行人包下了。佐藤小姐要在這�舉辦一場宴會。

  這顯然是一場日式的宴會,陳瀟站在宴會廳�,這�所有的侍者都是佐藤自己帶來的,船上的工作人員全部被請離了。

  而站在這�,周圍前後左右,所有的人都穿著和服,讓唯一穿著西裝的陳瀟不由得有些別扭——唉,就連那個貪財的女翻譯張小桃同學,都趕時髦的穿了一套和服。

  陳瀟很想對她進行一番愛國主義教育。不過張小桃卻撇撇嘴:“你不知道嗎?這些小日本的和服,其實就是傳自於我們的漢服啊!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才對!”

  陳瀟倒是很想提醒張小桃:真正的古典的漢服,女式的漢服是不穿內褲的

  不過考慮到張小桃同學對待色狼的那股子狠辣勁頭,陳瀟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讓陳瀟詫異的是。這條船上的日本人,似乎並不至佐藤這一家。

  在上船之後,立刻就有一批日本人很自覺的占據了頭等艙的一小半,而這一切都是在佐藤家的默許之下進行的。

  此外。在宴會開始之後,一批日本客人進入了會場,這些人顯然都是身份高貴的家夥,卻都是陳瀟之前不曾見過的。

  陳瀟聽不懂他們的談話,不過幸好旁邊有張小桃。

  “這些好像都是日本的貴族啊。”張小桃畢竟是學日文的,對日本歷史頗有涉獵:“好像是一個日本的上流社會的聚會嘛。”

  十幾個日本老頭子一臉傲慢的走了進來,走路的時候幾乎都要鼻孔朝天了,看來他們很習慣也很享受周圍的人對他們恭敬惶恐的態度。

  而除了這些老頭子之外,還有一些年輕男女。大概是什麽家族的子弟吧。

  不過,很快就有人註意到了陳瀟——這個全場唯一不穿和服的人。

  那些人看著陳瀟的眼神不由得有些不滿,不過卻仿佛知道陳瀟是佐藤小姐的人,不敢有人上來說什麽。

  但是這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卻實在太不爽了。

  幸好,陳瀟很快就要開始工作了。

  有一個侍者來告訴陳瀟:小姐已經更衣完畢,馬上就要出來了。

  意思是:陳瀟要開始工作了。

  當佐藤小姐穿著一身粉色的和服款款走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塗抹了一層白得有些嚇人的粉不過這大概是日本人的某種貴族的禮儀,因為陳瀟看到了其他一些在宴會�的年輕女子也是把一張臉塗抹得好像鬼一樣。

  難道這樣很有美感嗎?

  陳瀟立刻很自覺得走了過去,站在了佐藤小姐的身後,他才站好,就聽見了身邊那位竹內牙子一聲很不友好的“哼”聲。

  事實上這幾天來,這位竹內牙子小姐一直好像很想找機會“教訓”一下自己,她曾經不止一次的用很隱諱的話對自己挑釁,試圖想激怒自己,和她決鬥一場。

  可是陳瀟做人的一個基本原則就是:不打女人。

  當然了。如果是敵人就另說了。比如當初他就和毒素女愛麗斯動過手。

  懶得理會這個內分泌失調的竹內牙子——呃,這個內分泌失調,這麽惡毒的話可不是陳瀟說的,而是張小桃。

  陳瀟顯示帶著眼鏡,用探測器將全場掃視了一遍,開啟的探測雷達顯示沒有什麽異常,陳瀟心�略微放松了一點。

  這個宴會廳�,自然有日本方面的保衛人員。陳瀟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佐藤小姐的身邊就可以了。

  讓他微微有些意外的是,之前看到的那些眼睛都幾乎長在腦袋上的那些傲慢的老頭子,在面對佐藤小姐的時候,都惶恐的仿佛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必恭必敬的模樣,讓陳瀟有些想笑的沖動。

  北條源氏這些老頭子可都擁有在日本很顯赫的貴族姓氏啊。

  這幾天和張小桃在一起,陳瀟很是惡補了一番。佐藤也好,還有現在這些老頭子,仿佛都是日本的貴族。但是為什麽這些家夥對佐藤小姐如此的恭敬?

  從姓氏上來說,似乎佐藤未必就比其他的貴族姓氏高貴吧?

  最讓陳瀟感覺到意外的是,參與這次宴會�的,還有一個姓松下的不是巧合,這個家夥居然真的是日本大名鼎鼎的松下家族的一個高層人員。

  而堂堂的松下財團的這個家族高層,在這些貴族的面前。就仿佛是一個仆人一般的謙卑。

  應酬了一番之後,佐藤小姐仿佛興致並不高,眼神�露出一絲疲憊來,那些圍繞在她身邊討好的老頭子立刻很知趣的退去。

  “我累了牙子。去把我的藥拿來吧。”佐藤小姐的臉色有些蒼白。

  竹內牙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陳瀟——眼神分明很不信任的樣子,不過礙於佐藤小姐的命令,她還是離開了。

  “你不喜歡這種場合?”看著佐藤小姐一臉柔弱疲憊的樣子,陳瀟皺眉。

  “不喜歡。”佐藤看了陳瀟一眼:“可那又怎麽樣?”

  “這�的所有人好像都很怕你。”陳瀟瞇著眼睛。

  佐藤的眉頭更緊了一些。

  “你必須和我合作。”陳瀟嘆了口氣:“我現在對你還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下讓我保護你,我很被動。”

  “並不是我讓你來的。”佐藤板起了臉。

  就在這個時候

  “千葉子!”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幾個剛剛從宴會廳外走進來的人,簇擁著一個年輕的日本男子大步了跑了過來。

  那個日本年輕男子看上去很興奮的樣子,遠遠的看見了佐藤小姐,滿臉的歡喜,大步而來。陳瀟卻註意到,跟在他身邊的幾個日本人

  嗯?

  陳瀟的眉毛立刻一挑!

  終於見到了異能者了?!

  那個年輕的日本男子戴著一頂造型有些可笑的冠但周圍他路過的每個人都投去很恭敬的眼神。

  他甚至匆忙的撩起了和服的下擺來,幾步跑到了佐藤的面前,就要伸出手去拉佐藤的手:“千葉子。我一聽說你在這�,立刻就趕來了!”

  佐藤的神色仿佛有些尷尬,她躲閃了一下,沒有讓這個男人拉住她的手。

  此刻,身為保鏢的陳瀟,不得不站出來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他走上一步。擋在了佐藤的面前。

  “閃開!”年輕男子瞟了陳瀟一眼,怒道:“不懂規矩的家夥。”

  他還要伸手,陳瀟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請您自重。”

  那個年輕男子呆住了。

  “中國人?”他楞了一下,隨即變色道:“混帳!這種高貴的場合,怎麽讓卑賤的中國人進來了!”

  他才說完,立刻就慘叫了起來,陳瀟捏著他手腕的手指微微加了幾分力氣,看著慘叫的這個家夥。微笑道:“請註意您的言辭。先生。”

  “八格!!”

  很快,這個男子身邊身後的幾個隨從同時大叫了起來。這些人的反應很快,有的直接伸手就抓來,有的撲了上來,更有的就幹脆從腰間拔出了佩劍!

  “唉,這句日語我聽得懂哦。”陳瀟的臉上依然掛著笑。

  砰!瀟一拳砸在了小肚子上,直接就遠遠飛了出去。而另外一個伸手來捏自己胳膊的家夥,陳瀟一個滑步,就側過身去,卻很無恥的用那個被自己抓住了的年輕男子來擋住了對方。

  果然,動手的隨從哪�敢對自己的主子出手?嚇得趕緊縮回了手,結果被陳瀟一腳踹在了胸口,直接仰面就倒了下去!

  唰唰唰!

  一陣刀鋒出鞘的聲音,周圍一圈日本人都紛紛緊張的拔出了刀來,將陳瀟圍在了正中間!

  站在明晃晃的刀鋒叢之中,陳瀟卻一把扼住了手�這個“人質”的喉嚨。

  他依然在笑:“我們打個賭好不好?賭我能不能在你們砍中我之間,先扭斷他的脖子?”

  “大膽!”

  “不可!!”

  “混帳!”

  周圍一陣驚呼。

  陳瀟說的中文,這�看來不少人都能聽得懂。

  “中國人!你敢對藤原家長子動手!必將你碎屍萬斷!”

  嗯,這個日本人看來中文不錯,連“碎屍萬斷”這種成語都會用啊。

  “藤原家是什麽東西?”陳瀟哼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圈子外面傳來了一聲低沈而渾厚的喝聲!

  “大膽!什麽人敢在內親王殿下面前拔刀!你們都想死嗎!都給我把刀收起來!!混帳!統統都是混帳!!”

  一個身穿和服的老頭子,踩著木屐大步走來,而在他的身邊,那個竹內牙子低眉順眼的跟在一旁。

  陳瀟呆住了

  內親王殿下?那是什麽意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短打VS真·九龍閃

  這大步走來的老頭子,滿臉的皺紋猶如風幹的老樹皮一般,滿臉的皺紋密布如刀刻出來的一樣,一條一條皺紋的紋路隱隱的帶著一種堅毅的味道。臉部棱角分明,那一雙眸子又硬又亮,一看就是一個心性極為堅毅剛強的人。

  那一身和服外面罩了一個披肩,腰間佩戴兩柄刀,一長一短——這幾天陳瀟整天和張小桃泡在一起,惡補了一番日本文化——尤其是佐藤小姐身邊那個一張寡婦臉的竹內牙子,總是拿著一把刀對自己比劃來比劃去的,讓陳瀟不厭其煩,後來張小桃介紹了一番之後,陳瀟才明白了日本武者的刀的一些明堂。

  很顯然,根據張小桃的介紹,眼前這個大步走來的老者,則是一個標準的傳統意義的日本武者。

  老頭子的腰間佩的兩柄刀,一長一短,長刀為打刀,也就是俗稱的太刀。而短刀則是備用的武器,又名脅差。兩柄刀都配在左側腰帶上——這正是最最標準的日本武士的打扮。

  這麽一個老頭子,如果他的發型剃成月帶頭發式,手�再提個酒壺,就是標準的影視劇�的日本武士的造型了。

  不過,這個老家夥大步走來,陳瀟立刻感覺到了老者身上散發而來的一股強烈的氣勢!

  一身深紫色的武士服,紫色的服飾,很顯然代表了他的身份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貴族,而大概為了今天的隆重場合,袖子用的表示隆重的黑留袖。

  寬大的袖袍飄飄。老家夥一路走來,袍袖生風,眼睛�滿是威嚴。雖然剛才那一聲斥責仿佛是對著所有人地。但是走來之後。那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住了陳瀟。一眨都不眨。

  老頭子雖然不是貴族。但是周圍地那些賓客看見他一路走來。幾乎是自然而然地就趕緊分開。讓出了道路來。更有地當老頭子經過身邊地時候。趕緊低下了頭去。以示尊敬。

  “年輕人。請放開藤原少爺吧。”老家夥站在陳瀟地面前。用很流暢地中文說道。

  他地手輕輕垂著——陳瀟註意到。老頭子的手並沒有按在劍柄上。但是手擺放地姿勢卻很奇特。仿佛以這個角度。隨時都可以將劍用最快捷地方式拔出來。

  陳瀟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侍從和保鏢。

  “都把武器收起來。”老頭子皺眉。看了看周圍。沈聲喝道:“難道光榮的藤原家的武士。也變得如此不懂禮數了嗎!怎麽敢在這樣隆重的場合亮刀!”

  那些武士保鏢楞了一下。但是似乎都忌憚於這個老者的權威,紛紛將手�的刀劍垂了下去,更有地直接收回了鞘中。

  “好了,年輕人,我可以保證,你放開藤原少爺。他們不會對你動手的。”老頭子昂著頭,瞇著眼睛看著陳瀟。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老家夥的個頭其實並不高,但是他微微挑著下巴,瞇著眼睛看人的時候,卻總會讓人有種被對方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

  陳瀟的手�依然捏著那個藤原少爺地手腕,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搖搖頭,緩緩道:“我只是保護佐藤小姐。”

  說完,他故意看了看站在身後的佐藤小姐——這位尊貴的小姐仿佛已經有些呆住了。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新近侍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在這樣的場合就敢真的大打出手。

  她雖然是身份高貴,從小就自養成了一種氣度。但終究只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此刻不由的慌了一下,然後才故作鎮定,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你放開他吧。”

  陳瀟立刻手一松,手指輕輕一帶,那個藤原少爺立刻“啊”地叫了一聲,遠遠地跌開,自然有他的手下將他扶住,可是低頭一看,手腕上被陳瀟捏過地地方已經是一圈烏青。

  這個藤原少爺一旦脫險,立刻勃然大怒,喝道:“快!把這個卑賤的中國人給我抓起來!”

  “藤原少爺!”

  陳瀟還沒開口,那個老頭子就已經皺眉,沈下了臉來,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請註意您的身份!內親王殿下在這�,一切自然有殿下發落!什麽時候藤原家的人也這麽不懂禮數了!”

  “”那個藤原少爺啞然,不甘的看了老頭子一眼,又看了看陳瀟,卻終於沒有敢動手,只是咬牙道:“千葉子這,這個家夥是你的近侍嗎?你如此尊貴的身份,怎麽能用一個中國人當近侍?!”

  那個佐藤小姐還沒說話,竹內牙子已經快步跑到了她的身邊,這個看陳瀟不順眼的女子,先輕輕拉著佐藤小姐遠離了陳瀟兩步,然後才看著那個藤原少爺,冷冷道:“藤原少爺!殿下身邊用什麽人當侍從,這種事情,也是你能過問的嗎?!”

  佐藤小姐這才鎮定了下來,定了定神,從柔和的嗓音緩緩道:“藤原君,請記住你的身份!這位陳先生是安排給我的特別隨從。”

  說著,她就不再理會那個藤原少爺了,而是轉頭看著那個老者,恭敬的欠了欠身子,然後正容笑了笑:“竹內大師範,沒想到您老人家也來了。”

  “殿下。”老頭子笑了笑,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之後,皺眉看了看那個一臉怒色的藤原少爺:“藤原家的家訓難道如此不堪了嗎?看來下次我見到藤原宮長的時候,要好好地和他談了一談了。”

  那個藤原少爺臉色變了變,終於嘆了口氣。趕緊躬身:“竹內大師範,剛才是我魯莽了!還請見諒!”

  這家夥居然真的能忍,擡頭看了看陳瀟,緩緩道:“你是殿下的新侍從嗎?看來實力不俗!找機會一定要領教領教了!”

  說完,他哼了一聲,掉頭就往門外走去,身後的那些隨從趕緊大步跟上。

  那個竹內老頭子看在眼�,皺眉搖頭,一臉的不屑。

  “各位,失陪了。”佐藤小姐看了看周圍的眾人。臉色恢復了那種冷漠:“請大家自便吧。”

  周圍的人們轟然宛然彎腰拜倒了一片,佐藤小姐這才在那個竹內牙子的陪同下離去,只是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那眼神也不知道是感激還是責備。倒是那個竹內牙子,狠狠的瞪了陳瀟一眼,走過陳瀟身邊地時候,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都不懂。只會闖禍!”

  這位身份高貴的佐藤小姐一離開,其他人頓時就散開了。沒有人再敢來找陳瀟的麻煩,只是周圍怪異的眼神卻不少。

  “陳瀟!”

  張小桃快步跑到了陳瀟地身邊,這個丫頭一臉的興奮,拉著陳瀟的袖子,一臉激動,壓低了聲音飛快道:“老天!你剛才聽到了沒有!內親王啊!那個女孩子,是內親王啊!”

  陳瀟摸了摸鼻子:“內親王?那是什麽東東?很高貴的身份嗎?”

  張小桃翻了個白眼:“你這兩天跟著我白學了那麽多啦!內親王,這個稱呼可是皇族�的專署的一種稱呼!只有天皇的直系女性後代才能被稱為內親王!在日本的皇族�。皇子被稱為親王,皇女就被稱為內親王,明白了嗎?這個內親王,看年紀這麽小,大概是現在日本天皇的親孫女之類的人物吧。”

  頓了頓,張小桃卻皺眉道:“只是奇怪為什麽她會姓佐藤呢?日本的皇族。都是沒有姓的。”

  這個陳瀟倒是聽張小桃說過:日本的皇族,自稱是日本地那個天照大神的後代,為了表示神的後裔的高貴和神秘,凡是皇族成員都以神的後裔自稱,為了和凡人區別,日本的正式皇族成員都是只有名字沒有姓氏地。

  “天皇的後代又怎麽樣還不都是日本鬼子。”陳瀟撇了撇嘴。

  “這位小友。”陳瀟正和張小桃說話,旁邊那個竹內老頭子卻已經走了過來,站在陳瀟的幾步之外,一張老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他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自然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味道。這樣的語氣讓陳瀟不太舒服。不過他依然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張小桃,對她使了個眼色之後。和竹內老頭子離開了會場。

  走到了後面,自然有恭敬的侍者將兩人迎到了後場,這個竹內老頭子看來身份極為超然,凡是看到他的日本人,都一臉的誠惶誠恐地樣子。老頭子甩著袖子,飄然走在前面,陳瀟跟在後面,仔細地盯著老頭子的背影,卻總覺得對方地走路的姿勢有些特別

  他走路的步伐好像

  宴會場的後面,一路往�走,很快就來到了另外的一個空置的大廳。

  竹內老頭走在前面,輕輕推開了門,邁步走了進去。陳瀟跟在後面,能感覺到這扇房門推開之後,�面立刻撲面而來了一股森然的寒氣!

  他心�頓時自然而然的跳了一下!

  竹內老頭子走進了房間�,陳瀟跟在他後面大約三四步的距離,可是當陳瀟走進了這個房門之後,忽然就聽見身後嘎吱一聲

  砰!

  房門自動重重的合上!

  這個房間�燈光並不算太亮,很顯然這�是一個空置的宴會廳,不過�面的東西仿佛都被搬空了,偌大的房間�卻看似散亂的在周圍擺放了幾個造型古怪地木頭人,而在周圍的�壁上。更是掛著一排兵器架,上面什麽刀槍棍棒斧鉞鉤叉,還有長矛大刀弓箭什麽的,應有盡有。

  陳瀟甚至一眼看見了在�角整齊的擺放著一套完整的日本戰國式樣的古代鎧甲,那仿佛牛角一樣的頭盔上,蒙著黑色的面罩,鎧甲鮮紅,上面還布滿了華麗的菊花紋路。

  這個老家夥還真會擺排場在船上,居然弄出了這麽一個練功場嗎?

  陳瀟心中想著

  忽然!前面的竹內老頭子地腳步陡然停住了!

  竹內老頭子的腳步一停,陳瀟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沖天的淩厲的殺氣從前面傳了過來!

  竹內老頭子地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按在了劍柄上。大拇指輕輕一撥,哢的一聲,那柄長的太刀就已經刀鋒出鞘!

  一絲銳利的寒光,掠過了竹內老頭子地眼睛。那原本還算和善的眼神,陡然之間就變得淩厲起來!

  “呔!!!”

  一聲爆喝!

  竹內老頭陡然原地一個擰腰,身體瞬間就生生的擰轉了過來,唰的一聲,太刀出鞘,反手一刀,就朝著後面三步之遙的陳瀟橫斬了過來!

  這一刀氣勢如虹!鋒芒驚人!

  眼看一匹雪亮的刀光橫掃而來,看著那刀鋒分明距離自己還有大約幾十公分,可是陳瀟卻分明的感覺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氣,已經脫離了刀鋒,直接朝著自己掃來!

  刀氣?!

  陳瀟幾乎是下意識的心中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練武到了頂尖地級別之後,無論使用什麽武器,刀也好,劍也罷,都可以將能量直接揮發於武器之外!也就是所謂的劍氣或者刀氣!

  陳瀟可是守著老田那種真正的武林老怪物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他也親眼看見過老田施展刀法!

  此刻這個竹內老頭忽然回身一刀橫斬過來,厲聲的爆喝之中,一刀若有若無的淡淡的刀氣,居然就從刀鋒上迸了出來!

  眼看刀氣到了面前。如果陳瀟不能躲閃或者抵擋地話,恐怕就會被一刀攔腰斬成兩段!

  閃!

  陳瀟心念一動,隨即身體原地陡然消失!

  瞬間移動的異能施展開來,身體立刻就憑空往左側橫移了三米的距離!

  原本這樣的速度瞬移過去,陳瀟以為躲開對方的偷襲自然是綽綽有余了

  可是沒想到,當陳瀟瞬移之後,身體剛剛破空而出,落在了三米之外的距離,那個竹內老頭子卻仿佛早就察覺到了陳瀟瞬移的為止!

  幾乎就在陳瀟瞬間移動之後。身體剛剛從原地出現。竹內老頭的反應卻更快!

  他低喝了一聲,忽然原地一個旋轉。身體旋轉過程之中,雙手握住了太刀的刀柄,然後口中短促了爆喝出了幾個奇怪地日語音符

  嗡!!

  那柄太刀在他地手�,忽然就仿佛活了一般!不再是一柄死物!刀鋒嗡嗡顫動,就仿佛一柄被喚醒了的毒龍!

  嗡地一聲,就看見竹內老頭雙手握刀,手�的動作以一種常人的肉眼都無法捕捉的速度,陡然之間手腕顫動,一連劈出了不知道多少下!

  陳瀟此刻才剛剛瞬移完畢,身體才從空間之中出現,立刻就感覺到自己仿佛是落入了四面八方籠罩而來的一張網�!

  這是刀氣組成的一張殺人

  仿佛對方早就算準了自己會瞬移到這個地方!幾乎在自己瞬移的同時,對方的第二波攻擊就已經到了面前!

  陳瀟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扭曲的難受感覺來,就仿佛自己躲閃得再快,對方卻早就算準了自己躲閃的為止,把刀鋒橫在這�,等著自己撞上來一樣!!

  足足九道刀氣!!

  九道刀氣瞬間已經將周圍幾個方位全部封死!

  陳瀟在這一瞬間,幾乎是後背的衣服瞬間就汗透了!

  生平第一次,他睜睜的看著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此刻再想瞬移,卻已經來不及了!!

  終於,在危機的刺激之下。陳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以一種瘋狂地爆炸式的沖擊激蕩而出!他陡然口中低聲吼了出來,雙手捏成拳頭,忽然就原地狠狠的做了一個挺身的動作!

  嗡

  被瘋狂壓迫之下而激蕩出來的精神力,瞬間化作了一團無形的念力,仿佛一層綿綿的念力網將陳瀟包裹在了其中,對方的刀氣砍了上來,卻仿佛看在了棉花之中,念力看不見摸不著,卻仿佛一道一道無形的壁壘一般!

  只是刀氣的銳利遠遠超過了陳瀟地預料,念力只是阻了對方一阻之後。嗤嗤幾聲,刀氣就已經割破了空氣直接突上了他的身體!

  幸好有念力阻了一下,就這麽幾乎一彈指的時間,陳瀟得到了喘息的余地。心念再次閃動之後,身體再次憑空消失,這一次瞬移,他閃得更遠。直接閃到了數米之外地�角,然後哼了一聲。

  陳瀟心中也生出了怒氣來,既然對方想殺自己,那麽自己也不用客氣了!

  他擡起手來,一把就將旁邊兵器架上的一條九龍鞭抓了下來,在手�狠狠的一搓,哢哢幾聲就斷做了十七八截!十七八截斷鞭,立刻在精神念力的操控之下,飛快地懸浮在了陳瀟的身旁兩側。看上去仿佛孔雀開屏一般,只是每一截都指著遠處的竹內老頭!

  “念力者?”竹內老頭子一刀在手,氣勢頓時變得充滿了狂霸之氣!此刻他哪�還像是一個老頭子!一刀在手�,就仿佛一個斬盡萬人的殺神一般!

  “殺!”陳瀟也動了真火了!他手指輕輕一勾,頓時十幾截金屬的斷鞭飛射而去!

  竹內老頭子冷笑了一聲,忽然原地一個轉身。手�的太刀掄圓了輕輕一舞!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是陳瀟卻不得不承認:竹內老頭子手�這一刀舞動起來的姿勢,端得是飄逸好看!

  他得動作仿佛並不算太快,但是刀鋒舞動起來,卻仿佛密集的水都潑不進去!就聽見叮叮咚咚的一陣清脆地聲音,自己用念力射出去的十幾截斷鞭,盡數被對方的刀鋒砍落在地上!

  再看竹內老頭子手�的太刀,刀鋒上隱然出現了幾個缺口,只是老家夥的臉上的狂霸之氣卻越發地囂張了!!

  好!看你快還是我快!!

  陳瀟身體一擰。頓時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已經出現在了竹內老頭子的身側!這一次陳瀟有了準備——這個竹內老頭仿佛有某種古怪的手法能預測到自己瞬移的位置

  果然,自己的身體才出現。迎面就是雪亮的刀鋒等著自己!陳瀟這次做足了準備,就不像上次那麽慌亂了,看準了位置,伸出手去,手指在刀鋒的側面用力一彈!

  鏗!!!

  這一聲振蕩的聲音,就仿佛敲鑼一般!

  陳瀟雖然只是手指一彈,但是身為力量系的強者,這一彈之力,也不比電鉆機輕多少了!

  只是竹內老頭子地手卻穩得很,雖然哼了一聲,倒也只是略微側了側身,刀卻依然握著很穩,只是反手一撩,刀鋒上迸發出一道刀氣,卻堪堪擦過了陳瀟的脖子!

  陳瀟雖然已經及時做出了順移的動作,但是依然覺得脖子上一涼,一道細細地紅線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幾滴血珠輕輕落下。他順手一抹,看著掌心的血跡,不由得心中後怕剛才如果自己慢了哪怕十分之一秒,只怕腦袋都被對方砍下來了!

  這老家夥真想殺我?!

  陳瀟的心已經沈了下去!他的臉色凝重,忽然就飛快的退開幾步,然後張開雙手

  心念飛快的閃動,一種無形的精神念力在周圍的空間飛速的展開!

  與此同時,陳瀟的心神立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周圍的十米之內,所有的金屬物品,仿佛都已經和自己的精神感應緊密地融合在了一起!

  自己能感覺到所有的金屬分子的存在

  哼!真想殺我?

  金屬分子爆裂!

  陳瀟施展出了自己最強的一項異能之後,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這種不妥無法用言語描述就仿佛

  周圍的所有的金屬物品都立刻被陳瀟的精神意識鎖定了:兵器架上的那些武器,頭頂的燈罩。甚至還有地板上�角的幾個金屬螺釘

  但是偏偏,站在自己面前地,這個竹內老頭子手�的

  對了!他的刀!

  不知道為什麽,陳瀟發現自己的金屬分子爆裂地異能,精神力卻無法鎖定對方的刀!!!

  “小友,會得本事好雜!”

  竹內老頭子仿佛冷笑了一聲,忽然雙臂高高舉過頭頂,雪亮的刀鋒舉起,然後一聲斷喝!

  撲!!

  一刀氣勢驚人的刀氣,猶如狂風一般席卷而來!

  這一刀的力量如此驚人。讓陳瀟都忍不住生出了一股無法正面抗衡的念頭來!

  他一面飛快的催動瞬移異能,身體橫著挪開了幾步,同時張開一只手,狠狠的一道念力盾頂了上去!

  嗤!

  刀鋒將念力割破。居然發出了清晰的聲音!隨即刀氣蔓延而來!陳瀟就覺得左側的肩膀一疼,隨後那一股森然的狂風擦著自己的身體席卷而去

  轟!!幾乎是側著身體的同時,陳瀟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的這一擊的勢道!

  強!

  不是一般的強!!

  這一刀簡直就好像是用無數刀氣凝聚在一起,組成了一道沖擊波一般!!

  形成了一股可怕的風暴漩渦。擦著陳瀟的身體撞了過去,陳瀟地左臂的袖子,還有他肩膀上的衣服頓時被刀氣的余波剿得粉碎!陳瀟整條手臂都裸露了出來,肌膚上布滿了細微的血痕!每一條血痕都仿佛是被鋒利的銳器割破的一般!!!

  而就聽見轟的一聲

  身後遠處的這個宴會廳地後面,刀氣縱橫地正面方向,原本是一個用來練功用的一個一人多高地木頭人偶,被刀氣正面擊中,頓時在一陣刺耳的聲音之中,化作了無數碎木屑!!

  然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刀氣狠狠的掃在了後面的�壁上,居然將宴會廳的�壁上狠狠的“剜”出了一個圓形的大約直徑有兩米的圓坑!!

  竹內老頭子如此氣勢驚人的一刀,雖然擊空,但是這樣的武技,除了老田之外,陳瀟還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使得出來!!

  陳瀟的眼神立刻一變。他看準了老頭子一刀落空之後,似乎氣勢立刻就弱了三分。他飛快的弓下了身體,然後陡然大喝了一聲!

  雙腿有力的狠狠的蹬在了地面!強大的力量之下,陳瀟的身體立刻猶如一個炮彈一般狠狠的轟了上去!

  竹內老頭了看著陳瀟撲來,立刻飛快的推開半步,做勢欲劈!

  可陳瀟的身體在半空,卻忽然腰身狠狠的一擰!

  這樣的動作,常人根本無法做出來,因為這樣的腰部力量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的極限!但是對於力量系的異能者陳瀟來說。這樣的舉動卻完全可以承受!

  腰部的陡然一扭。使得他的身體在半空居然可以變化姿勢!竹內老頭的一刀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削了過去,鋒利冰冷的刀鋒幾乎都觸碰到了陳瀟的鼻尖上!激出了一個一個的暴栗來。

  陳瀟這個在半空的詭異的擰身躲閃的動作。讓竹內老頭的臉色頓時一變!

  而陳瀟已經幾乎就貼上了竹內老頭的面前了!右手攥緊了拳頭,忽然一個沈腰弓背,以拳背對著竹內老頭手�的刀鋒側面狠狠的打了過去!

  一看見陳瀟的這個擊打的動作,竹內老頭的臉色更是出現了一絲難以描述的怪異!

  砰!

  竹內老頭的動作仿佛被情緒感染而慢了幾分,被陳瀟一個拳背打在了刀鋒的側面上!手�的長刀頓時顫了一顫,雖然他地力量也不小,刀鋒並沒有被打落,但是陳瀟接下來的動作卻又有一連串的變化!

  陳瀟擰身,縮身,沈肩膀,側腰

  他的這一套動作仿佛是行雲流水一般,原本身材挺拔的陳瀟,做出這一套小巧的動作,就仿佛一個擅長小巧擒拿手或者縮骨功的江湖高手!身體在一瞬間做出如此諸多的躲閃擰身的動作,對於人的力量要求是極高地!

  這一套動作�,正是當初老田教陳瀟的那一套融合了諸多拳法之中的精華,最最適合陳瀟這種力量系強人使用的擊技:

  短打!

  這一套“拳法”是老田自己自創出來地,融合了很多拳法之中的近身搏擊的招數。最最直接最最有效,同時也是最最危險的招數!這一套動作�包含了幾種身體強行扭曲地躲閃變化——因為所謂的一寸短一寸險,要想靠近敵人,近身搏擊。那麽同時也要防備敵人近距離打到自己!

  而這套動作是活了幾百年的武學老怪物老田融合了多年的經驗創造出來了,一套躲閃動作做出來

  當時老田教陳瀟的時候就說過:“武俠小說�不是有什麽淩波微步,別人就打不著了嗎?我這套動作,雖然沒那麽神奇。不過一般來說,只要你按照最後的這一套動作,一絲不茍的完全做出來,不說多的,被你逼近了身的話,那麽一般的練家子,就打不到你了!尤其是遇到了使兵器的對手,這一套動作更是包含了空手奪白刃的套路,還有我計算了多種兵器使用的招數。對方無論是回手側斬還是短刺都被我計算在了其中!這一套短打,最最精華的就是最後的這一套動作了!這套動作,要義就只有三條:第一,靠近對方!第二,打中對方!第三,對方打不中你!”

  果然。竹內老頭子此刻欲反手回刀,可是陳瀟擰身地角度卻恰恰躲開!就算他想抽刀短刺,可是陳瀟卻偏偏將他的手肘發力的動作封死了!

  這一套動作是老田數百年武學經驗融合諸多絕學創出來的,自然不凡!

  而竹內老頭的情緒似乎也受到了什麽波動,動作又慢了幾分

  砰!!

  陳瀟的第一拳,拳內打在了刀鋒的側面,竹內老頭手�一晃,雖然勉強握住了刀鋒,但是陳瀟的這一套短打動作,一旦近了敵人身之後,就是狂風暴雨,不死不休!

  因為武技、擊技之中,能近敵人的身,短身近打,最是兇險,也最是難得!任何人都不會放任敵人靠近自己地身邊近距離攻擊自己地!正因為機會難得,所以這套短打的設計之處,就是一旦能靠近身之後,就是一連串淩厲地後手,不停的攻擊擊打,務必以一連串的近身猛攻打垮對方,不讓對方再有回氣的機會!!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十幾拳!陳瀟就仿佛一條泥鰍一般,仿佛就撲在了竹內老頭子的懷�,不停的來回扭動,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關節仿佛都是活的一般,動作輕巧而迅猛!

  竹內老頭陷入了一種無法理解的窘境!

  無論他如何躲閃,手�的刀是橫是豎,是進還是退,這個小子仿佛都早已經把自己所有的躲閃動作算在了其中!

  明明對方貼在自己懷�,自己應該迅速的退開到安全距離之外,可是自己無論是左右邁步還是前後騰挪,對方卻都仿佛成了附骨之蛆,仿佛變成了自己的影子一樣!

  而且,每一拳,不偏不倚,就準確的打在自己的刀鋒側面上!

  無論自己如何變化刀勢,對方的拳頭都可以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準確的打在自己的刀鋒側面!!

  簡直簡直就好像是見鬼了!!

  竹內老頭子雖然力量也不弱,但畢竟不是力量系的異能者,憑借多年的修煉,勉強抵擋了一陣,終於在陳瀟如擂鼓一般的連續重拳之下,手�再也握不住刀柄了!

  砰!!

  就看見長的太刀仿佛一柄曲尺一般被陳瀟地一記重拳直接打折!而陳瀟反手一個肘擊。就撞在了竹內的腰眼上!

  老頭子疼得眼前一黑,踉蹌往後倒退了兩步,低聲叫道:“裘多嘛待!裘多嘛待!!”

  這句日語陳瀟聽懂了

  什麽?叫我等一下?

  靠!你剛才偷襲我的時候怎麽不等?!

  陳瀟一個肘擊得手之後,順勢就是一個上勾拳,老竹內幸好還有幾分道行,奮力躲開,否則的話,被陳瀟這一重拳得手的話,就算不死,只怕被打中了下巴。一口牙也就沒了。

  終於,老家夥還是有本事了,叫了兩聲之後,眼看陳瀟不肯收手。老頭子眼神�閃過了一絲淩厲的殺氣,忽然手�一按

  唰!

  腰間的那柄短刀被他拔了出來!

  短刀脅差!!

  這一刀卻正好將陳瀟逼退,刀鋒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直插陳瀟的脖子!

  這簡直就是博命的打法了!就算陳瀟接下來能一拳打中對方地要害,自己的脖子也只怕被刀鋒直接紮穿了!

  陳瀟大好年華,豈肯和一個糟老頭子以命換命?立刻就地一滾,骨碌骨碌滾出幾步,飛快的跳了起來,擰拳準備再上。

  “等等!停!!”老竹內終於猛的一擺手,然後身體晃了晃,撲通一聲,站立不穩,坐在了地上,面前用手�地短刀支撐在地面。對著陳瀟擺手:“停!不打了!”

  陳瀟看著老家夥真的倒了下去,而且對方身上的那股狂暴淩厲的殺氣也忽然消失,他心�猶豫了一下,終於後退了兩步,只是拳頭沒有放下,依然警惕地看著老竹內。

  老竹內被陳瀟打在腰眼上的那一個肘擊。打得不輕,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稍微緩過來了一點,看著陳瀟,用力握著短刀支撐著身體,勉強笑了笑:“小友年紀輕輕,卻好本事啊!老夫我一時托大,原本只是想試探試探你,根本沒想殺你,也沒出全力,沒想卻逼得你出了殺手。哼想我竹內文山已經幾十年沒有受過傷了!你這個小子哼哼!哼哼!”

  試探我?沒出全力?

  陳瀟哼了一聲,冷笑道:“只是試探嗎?剛才好幾次我差點就成了你刀下亡魂了吧!”

  “笑話!”老竹內怒道:“我竹內文山何等人也!豈會對你這個小兒胡說!我若真要殺你。剛才一進這房間,砍你的第一刀,就用真·九龍閃,你早就橫屍當場了!”

  真·九龍閃?

  陳瀟想了想大概就是老頭子剛才那仿佛是刀氣沖擊波一樣的驚人的一刀吧!!那一刀的確恐怖!

  仔細想來,如果自己進門的時候,對方上來就用這麽一刀,恐怕自己還真的擋不住!

  想到這�,陳瀟地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些,卻依然皺眉:“你試探我?為什麽?!”

  “哼!想成為千葉子的近侍,如果分量不夠的話可不行!”老竹內昂然一笑。

  可隨後,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怪異:“你是異能者,我不奇怪只是你剛才最後,那一套奇怪的身法,卻分明不是異能!卻能從我刀下硬生生的切進來,逼近我地懷�,然後一連串的攻擊這招數你是從哪�學來的?”

  短打?

  陳瀟楞了一下。

  短打自然是老田教我的。

  不過面對這個日本老頭子,陳瀟可不會輕易回答,警惕的看著老竹內:“你問這個做什麽?”

  “哼!”老竹內眉毛一挑,咬牙道:“你不肯說,我也能猜到!教你這套動作的人,姓田,是不是!”

  陳瀟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不過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穩住了,卻看了對方一眼,故做平靜:“你為什麽會這麽猜?”

  “這可不是猜的!”老竹內的笑容�有些慘然,卻瞪著陳瀟“呸”了一聲。

  他勉強站了起來,一手用力揉著腰眼地部位,怒道:“這套招數如此神奇,可憑借你這個小子,以你這點水準,想突破我地刀勢,欺到我的近身,你還差得遠了!就算你會這套招數,火候不到,也根本近不了我地身!只不過我認識這套招數,剛才忽然看你施出來,心神一亂,才被你趁虛而入!”

  陳瀟打了個哈哈,斜著眼睛看了看這個老竹內:“這麽說,你是輸了不服氣了?”

  “輸?”老竹內傲然一笑:“笑話!就憑你這點本事,也能贏我竹內文山?我要取你小命,早就取了!”

  頓了頓,他卻忽然又嘆了口氣:“教你這套招數的人他,還活著嗎?”

  陳瀟冷笑:“當然活著!放心,你死了他都死不了的。”

  “果然還活著!”竹內文山的臉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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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30:40

  第一百二十六章  麻煩

  洛奇的話說了出來,陳瀟還沒什麽表示,倒是許警官的臉色先有些難看了起來,他有些不滿的看了洛奇一眼,皺眉道:“洛奇先生,剛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

  “許警官。”洛奇的語氣很平和,但是那種不容抗拒的味道卻更濃了幾分:“你也是從特勤�出來的人,難道忘記了我們的規矩了嗎?”

  許警官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他的眼神有些內疚,望了陳瀟一眼,低聲道:“陳瀟,洛奇先生這次來K市,主要是負責調查那次小紅袍被刺殺,警方車隊被襲擊的事情,這件事情影響很壞,畢竟有人公然在大街上襲擊警方車隊,還鬧的這麽大,上面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陳瀟點點頭:“我明白。”

  他隨即看著這個叫洛奇的男人:“那麽,您所說的那個什麽盾牌處,想必就是專門處理這種特殊事務的組織吧?”

  “正是。”洛奇依然滿臉微笑的樣子:“來到K市之後,我查閱了很多卷宗和這些案子的資料,發現了好像最近這些有趣的事情�,每一次都有你的身影出現。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你多少有點關系。比如之前徐家大宅被襲擊,宴會上的刺殺事件,還有小紅袍的場子被砸,以及車隊被襲擊,甚至還有百島湖上的島嶼度假村的血案——每一件案子�,都能看到你在場。這讓我很奇怪,你,陳瀟,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我也查過你的背景,按理說,你應該算是一個普通人,怎麽這麽多奇怪的事情。都有你參與在其中。而且”

  洛奇說到這�,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深意:“而且,似乎,在案子的卷宗上資料�,很顯然,有人試圖幫你掩蓋一些痕跡。”

  說著。他微笑著看了一眼許警官:“是這樣吧?老許?”

  許警官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的確,那些案子的卷宗,都是他負責處理的。因為為了幫陳瀟掩蓋一些痕跡,他在處理報告的時候。往往都會刻意的淡化陳瀟在事件之中的影響,使得從報告地文字表面上看,陳瀟只不過是一個恰好在場,不小心參與到事件其中的普通市民一樣。

  這樣的做法,對於許警官這樣地老警察來說,自然是熟練之極。

  可畢竟這樣的改寫報告,一次兩次的話,或許還不會露破綻,但是如果次數多了,難免還是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懷疑。

  畢竟,這麽多超現實的特殊案子�,每一份報告�都會或多或少的提到一個原本應該根本和這種事情沒任何關系的年輕人——對於一些經驗豐富地老辦案人員來說,總是會看出點兒眉目來的。

  許警官心中惱火起來,看著洛奇,冷冷道:“洛奇先生。現在我才知道,你這次來K市,難道是找我麻煩來了?”

  他的眼神�擺明了不滿。因為這個洛奇來到K市之後,就先找到了許警官,開始的時候,一點心�的意思都不表露,假裝和自己隨意聊天,了解情況。

  包括了今天自己的女兒出事情,這個家夥恰好在自己身邊,不小心聽見了電話�的內容,許警官無奈,才只能帶著他一起來——另外一方面,許警官也是想著,自己的女兒被綁架,擔心葉小諾的安全問題,雖然陳瀟說他已經搞定了,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關心則亂。萬一陳瀟那�還有什麽問題呢?有這麽一個特勤組�神秘部門派來地精英一同前往,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也能幫忙。

  卻沒想到,這個來了之後和自己風輕雲淡的說話地家夥,此刻卻在一見到陳瀟之後,就忽然發難起來!

  而且,對方的話�話外,明顯就是指責自己竄改案件報告,幫陳瀟掩飾這個罪名可輕可重,要仔細追究起來,辦自己一個瀆職,都是綽綽有余的!

  “許警官請別誤會。”洛奇微微一笑:“我這個人公私分明,來K市就是查案而已,可不是專程來找什麽人的麻煩我們盾牌處,處理案子的事務程度,也沒有什麽心思去管理那些不相幹的事情。”

  言下之意,卻是:我來專門找你麻煩?你還不夠格呢!

  “你不是普通人。”洛奇看著陳瀟:“陳瀟先生,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把這�十幾個持槍的綁匪解決了嘿嘿,這份身手,就在是在我們盾牌處,也沒有多少人能辦到吧。這是我親眼所見,聯想到那些有趣的報告,您還能說那些事情都和你一點關系沒有嗎?”

  陳瀟默不作聲,沈默了會兒,才擡頭盯著洛奇的眼睛:“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一次溝通交流的機會。僅此而已,我們盾牌處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政府衙門,你放心,我們的做事情手法也可以變通的。不會那麽死板。但是!我們也有很強的原則!陳瀟,你認為,這幾件這麽大的案子,公然在K市這麽一個大城市的市區街道上,襲擊警方車隊,這麽大的案子,那是多大的影響?怎麽可能輕易的掩飾下去?哼,就算是許警官想辦法給你撇清,但是這種做法,騙騙那些官僚衙門還可以,我們這樣的組織,就是為了解決特殊事務而存在的!”

  “別廢話了。”陳瀟很幹脆的搖頭:“你到底想要什麽?如果我不合作,你就打算追究許警官的責任了?”

  洛奇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不過,不說話的意思,卻大概就是默認了。

  陳瀟皺眉:“我想你很清楚,那些案子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恰好被卷了進去,而且,我還出了不少力氣!就算要追究的話,我也算是那種幫助警方的好市民才對。或者說是,做好事不留名行不行?你這麽苦苦的逼迫我。這是你們這個盾牌處的做事情風格嗎?”

  洛奇也皺起眉來,他認真的想了想,正色道:“陳瀟。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盾牌處雖然是專門為了處理這些特殊事務而成立地,但是畢竟不是萬能的!K市這麽大的案子,我一人來到這�。更不可能一個人就處理掉!這�牽扯了太多地勢力,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合作。你已經展現了你的能力。所以就當是,警方請求你地幫助。這樣沒錯吧?”

  原來是抓壯丁。

  陳瀟心�冷笑:“恐怕還有監控的意思吧,對於官方來說,異能者的存在,總是一些需要嚴格監管地,對吧?”

  “這點。我不否認。”洛奇悠悠一笑:“不過也沒你想的那麽嚴重。我們很清楚異能界自然有異能界的遊戲規則,不會亂來的。這次就當是請你幫忙。”

  “我不幫的話,你就打算找許警官的麻煩了?”

  洛奇也不否認,搖頭道:“如果你認為這是要挾,也隨你怎麽想了!但是,許警官,你也是特勤系統�出來的人!那麽你應該知道紀律和規矩!無論你地初衷是什麽,但是,為了私人的原因,竄改案件報告,隱藏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信息,這不是瀆職是什麽?要知道!你首先是一名警察!!”

  陳瀟倒反而輕松了起來。

  “好了。省省你的口水吧。”陳瀟哼了一聲:“你要合作是吧?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你要和我談嗎?明天下午,你去醫院找我吧,我住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你不會找不到吧?”說著,陳瀟晃了晃自己纏著繃帶的手臂:“我現在還是傷員啊。”

  其實他心�倒是很清楚。

  這幾件事,除了百島湖上的度假島嶼的事件算是一個偶然意外,其他的幾個案子,都和徐家有關系!徐家老頭子的背景很神秘,和異能界�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存在。

  而至於找自己幫忙笑話,自己能做什麽?

  襲擊小紅袍和警方車隊的案子,是夜叉和愛麗斯做的。夜叉已經掛掉了,愛麗斯被鳳凰帶走了。

  自己還能做什麽?

  這個洛奇如果真的想破案子,突破口應該是去找徐家才對。自己到時和他周旋一番,只要不讓許警官為難就好了。

  許警官陰沈著臉,先把女兒送上了汽車,然後下來,皺眉看著現場

  十幾個綁匪都被陳瀟打成了重傷,頭破血流,斷手斷腳的,廠房�躺著的全是人。

  他和陳瀟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是: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如果對外公開說,陳瀟一個人幹掉了十幾個持槍綁匪,只怕陳瀟不到一天,就要上電視臺的焦點新聞了!

  曝光可不是陳瀟想要的事情。

  可是掩蓋嗎?這十幾個匪徒,都還活著,抓回去的話,雖然報告可以隨便寫,但是這十幾個綁匪的口供怎麽處理?十幾個人,十幾張嘴巴,到時胡說八道起來,也是麻煩。

  而且就算自己想竄改報告的話,現在這個從上面派下來的洛奇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也等於讓自己處處被制肘,萬萬不能在這種時候,再送把柄到對方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洛奇卻忽然笑了笑。

  他那蒼白的臉孔上,笑容有些詭異:“兩位是在為難嗎?”

  陳瀟和許警官都默不作聲。

  洛奇低頭,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看了看許警官,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許警官,這些綁匪,你認識吧?他們的資料你可以對我介紹一下嗎?”

  “都是職業綁匪。”許警官皺眉:“這些年來,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綁架,撕票這種事情,是這些人最常幹的。只是這些人挺狡猾,每次都不留手尾。我也是在去年,偶爾的一次案子�,把他們的老大抓住了,這才把他繩之以法。但是這個家夥很狡猾,我們當時掌握不了他太多的證據,按照這個家夥的劣跡,槍斃幾次都戳戳有余。但是我們沒有證據,最後已經以一個傷害罪,判了他十年徒刑。唉,我也很不甘心,這兩年也試圖尋找新的證據,但是一直沒什麽進展。結果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越獄跑了出來,還綁了我女兒!”

  洛奇聽了,仿佛若有所思,緩緩的走到了那些地上躺著的人旁邊,在旁邊兜了一圈,最後站在的那個綁匪老大的身邊。

  “嗯槍斃幾次都綽綽有余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深意,而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描述的冷酷的笑容來。

  陳瀟看在眼�,不由得心中一動,隱隱的有種古怪的感覺

  砰!

  洛奇忽然擡起腳尖來,輕輕的一腳踢在了那個綁匪老大的脖子上!

  他這一腳又快又準,看似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是這一腳下去,落腳點卻極度精準!就聽見哢哢一聲,這個綁匪老大的脖子當場就被踢斷了!可憐這個老大,原本在昏迷之中,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做了鬼!

  “既然很麻煩,幹脆就把這些麻煩都節省了吧。”

  洛奇擡起頭來,微笑看著陳瀟和許警官。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決定

  此刻的洛奇,就猶如一個冷血而陰柔的屠夫,面帶著那種冷靜的讓人汗毛豎立的微笑,從容的走過一圈,然後一腳一腳將地上的十幾個綁匪一一踢死!

  他的動作猶如一陣輕煙一般,快速異常,卻又從容不破。

  這十幾個綁匪,真正的印了那句話:糊�糊塗就做了鬼!

  陳瀟看著洛奇的動作,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十幾個人就被他殺光了!而陳瀟完全呆住了!

  他沒想到,洛奇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著洛奇的舉動,他心中一陣一陣的發寒!

  “你!你怎麽可以!”陳瀟忽然反應了過來,怒道。

  “怎麽了?”洛奇一臉的若無其事:“這些人反正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可是你也沒有權力”

  陳瀟才說到這�,忽然心�一動,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為什麽這麽憤怒了!

  對!是權力!

  就算這些人是十惡不赦但是,你洛奇憑什麽有權力這麽做?憑什麽可以隨意審判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

  就因為你是異能者??!!

  尤其是洛奇在殺人的時候,臉上的那種漠然,那種冷笑,那種無動於衷的表情,更讓人心寒!!

  異能者,就可以把自己淩駕於生命之上嗎?

  陳瀟覺得心中一陣一陣的惡心。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

  在百島湖的度假村�,他見過死得更淒慘的人相比而言。洛奇殺人地方式都算是“文明”的了。可百島湖上的那些遇害者,畢竟都是死於怪物之手。而不像是現在:

  一個“人類”,無動於衷的,肆意殺掉其他的“人類”!

  “看來你還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洛奇淡淡一笑。

  陳瀟無語。

  沒錯,這些人是十惡不赦是沒錯的,而且,從某方面來說。洛奇這麽做,似乎也是為了幫自己掩飾

  旁邊的許警官卻不曾說話。他板著臉,眼神卻很陰沈。終於,他忽然拉了拉陳瀟的手臂,把陳瀟拉著離開了這個廠房。

  在外面的汽車�,陳瀟才一上車,葉小諾立刻就靠了過來。女孩子依然一臉的蒼白和惶恐,仿佛還沒有從驚嚇之中脫離出來,她軟軟的身子,無助的靠在陳瀟的肩膀上,手指緊緊的抓著陳瀟的胳膊,抓得那麽用力。指尖甚至深深地陷進了陳瀟手臂的肌肉�,指甲也刺疼了陳瀟。

  陳瀟卻仿佛毫無察覺,只因為,他坐在車上,註意力卻被車下的洛奇的舉動吸引了!洛奇提了一只鐵桶過來,然後從容的從汽車地油箱�放出了一些汽油來。然後他就這麽提著汽油桶,緩緩的走進廠房大門。在大門外的汽車�,陳瀟可以清楚的看見洛奇的每一個舉動!

  他就這麽從容的,不迫的,甚至是很悠閑的,將汽油緩緩的灑在各個地方。他的動作很仔細,就連灑汽油地時候。每個地方都灑的很均勻!仿佛做這件事情,他心中很輕松。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洛奇緩緩放下了汽油桶,然後走過來,拉開車門上了前排的副駕駛座位。

  他也沒說什麽,直接從駕駛室前面的儀表旁拿過一盒香煙——這是許警官的。

  洛奇給他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悠悠的吸了一口,然後轉過頭來,緩緩噴出一口青煙,淡淡一笑:“我平時很少抽煙的。”

  陳瀟心中有些怪異。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只有在殺人的時候,他才會抽煙嗎?

  “開車走吧。”洛奇已經轉過頭去。

  許警官一言不發的發動了汽車,汽車在大院�很快的掉了個頭。

  洛奇緩緩拉下車窗玻璃,他的手伸出車窗外,然後手指輕輕一彈。煙頭猶如一枚閃亮的火星,飛快的彈了出去,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的落在了距離廠房門口地面最近的一灘汽油上。

  很快,砰的一聲,地面的汽油被點燃,熊熊的火焰立刻燃燒起來,然後順著地上的汽油一路蔓延

  汽車飛快的開出了大院,陳瀟回過頭去。

  身後,轟的一聲!

  熊熊的火光將廠房吞沒,黑煙滾滾!

  而就在此刻,前排的洛奇忽然冷笑說了一句:“你不用謝我。”

  陳瀟哼了一聲,也冷冷道:“我沒打算謝你。”

  汽車很快開到了市區,先把葉小諾送回了警察局,女孩受到了驚嚇,這種時候,只有在警察局�,許警官才能放心一些,他打了電話通知了家�人。

  在警察局�,洛奇先下了汽車。

  “我知道你現在大概不想和我多話不過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洛奇微微一笑,轉身進了警察局。

  “我送你回醫院?”許警官嘆了口氣。

  “不麻煩你送我回咖啡店。”陳瀟皺眉:“地址你知道了的。”

  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汽車一直開到了爛尾街頭的時候,汽車停下。

  “許警官特勤組,一向都是這麽做事情的嗎?”陳瀟的語氣很難聽。

  “你是說洛奇這樣?”許警官搖頭:“當然不是!嚴格的說,洛奇這樣的人,不屬於特勤組。他們屬於一個新的部門,做事情的風格我沒有接觸過,不過聽說。這個部門�的人,做事情都是不遵循常規的。”

  他看著陳瀟:“對不起,我真的不想你和這些人卷在一起的。我也很清楚,這很麻煩。”

  陳瀟笑了笑:“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你已經很幫我了。”

  “我只是有些擔心這些人可不好打交道的。”許警官的眼睛�有深深地憂慮。

  “我已經看見了。”陳瀟的聲音很冷。

  “保重吧。”許警官拍了拍陳瀟地肩膀,然後轉身開車離去。

  陳瀟走在爛尾街上。

  此刻已經是傍晚了。爛尾街上冷冷清清,電動控制的路燈已經開始亮了起來。不過因為平日�維護不善,不少路燈都已經壞了。還有地一閃一閃的茍延殘喘著。

  陳瀟依然穿著那身醫院�的病號服。他緩緩走到了咖啡店的門口

  咖啡店�燈火通明,站在窗外,能看見�面的動靜:

  中間地兩張咖啡桌子被並了起來,當作一個麻將桌。

  而麻將桌旁,老田,祝融,共工,還有徐二少,四人正在打麻將。旁邊還有胖子可憐兮兮的胖子,穿著圍裙。手�端著一把茶壺,看來正在扮演端茶送水的小廝的角色。

  香檳則坐在了老田的旁邊,手�拿著一個小巧的計算器,正在飛快的計算著什麽。

  看見這個場面,陳瀟推門走了進去。

  祝融面對大門,第一個看見了陳瀟進來,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隨後就低下頭去繼續理牌,口中隨意道:“嗯。回來了?沒什麽事吧?”

  陳瀟笑了笑:“你不是說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嗎?”

  “切我們才不擔心呢。”祝融摸了一張牌,是一張“一條”,大概不是她想要的,憤怒的拍在桌上:“小鳥!”

  共工看了一眼,大概這張牌是他想要的,似乎正想開口,可是被祝融一瞪眼,卻趕緊閉上了嘴巴。

  對面的徐二少卻渾然不知覺,大笑三聲:“碰!!哈哈哈,送上門的小鳥!看我怎麽一飛沖天!”

  老田有些過意不去了,看了陳瀟一眼:“唉,你們也太不關心陳瀟啦!再怎麽說也是綁架啊,這麽大的事情,來來,陳瀟,快坐下喝口水,壓壓驚。”

  不過顯然,話雖然如此,但是卻似乎並沒有多少誠意。

  陳瀟依然綁著繃帶,還是香檳過來,仔細地攙扶著陳瀟坐下,還細心地給他抱了一個靠枕。

  三個爛尾街的無良老板還在打牌,徐二少則似乎正在苦苦支撐之中。看樣子他面前地籌碼是最少的。大概沒少輸吧。

  但是徐二少仿佛很開心,似乎輸得越多,越高興。

  “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陳瀟想了想,開口。

  “嗯,說吧。”三個老家夥沒擡頭。

  “我”陳瀟想了想,道:“我打算出國念書。”

  這下,三個無良老板同時擡起頭來!!

  三人的眼神�都有些詫異的樣子。

  老田先是打了個哈哈:“小子,你不會忘記了,你欠我們的錢,要等你幹到六十歲才能還清吧?現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陳瀟笑了笑,沒說話。

  祝融則皺眉,看著陳瀟,語氣有些擔憂:“陳瀟現在你在我們身邊,我們多少還能照顧照顧你,你離開的話”

  “我已經想好了。”陳瀟看著祝融,柔聲道:“祝融大姐頭,我知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可能總這麽躲在你們身邊吧,很多事情,總要自己面對的。”

  老田忽然一把將面前的牌推倒,站了起來,嚴肅的看著陳瀟:“你真的想好了?”

  “俱樂部已經派人來抓我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後麻煩還會源源不斷。”陳瀟嘆了口氣:“我之前也許真的太天真了,十八歲的我,以為事情都很簡單吧”

  “我們幾個老家夥在這�,俱樂部的人怕個鳥!”祝融一拍桌子。

  陳瀟很平靜,看著祝融:“我能在這�躲一輩子嗎?”

  “”祝融無言了。

  讓陳瀟這麽一個大男人躲在自己這些老家夥的庇護之下一輩子——這樣的話,祝融也知道說不出口的。

  “我想好了。”陳瀟搖頭:“第一,我已經不可能繼續當一個普通人了。第二,我已經卷入這個圈子了,不僅僅是俱樂部,服務社,還有其他的異能組織說不定也會找上我比如”陳瀟忽然頓了頓,沒往下說,沒有把今天那個洛奇的事情說出來。

  “還有,第三我俱樂部之間有仇恨,那麽我不可能加入俱樂部!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陳瀟看著三個老家夥。

  “我決定,加入服務社!”

  老田的臉色有些黯然,他看著陳瀟,嘆了口氣,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低聲嘟囔自語,說的話聲音很輕:“唉最終還是會變成這樣嗎”

  陳瀟對三個老家夥鞠了一躬:“謝謝三位之前給我的照顧了。嗯還有,共工大叔,我能和你單獨說點話嗎?”

  共工楞了一下,看了看祝融,祝融情緒很低落,揮了揮手。

  陳瀟和共工走出了咖啡店,來到了街邊。

  “共工還記得那天晚上嗎?你接了一個委托,讓我幫你保密,那兩個古怪的家夥,帶來的奇怪的項圈!”

  陳瀟看著共工。

  共工的臉色立刻一變。

  “很抱歉,我不是想窺探你的隱私,只是我很擔心!”陳瀟嘆了口氣:“在這次俱樂部的那個紅頭發的家夥來抓我的時候,他就拿出了一個項圈,和上次我見到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他讓我把項圈戴上乖乖跟他們走也就是說,那個項圈,不是用來鎖什麽動物的,而是用來鎖人的,對嗎?”

  共工還沒說話。

  “我遇到襲擊,住院之後,你沒有來看過我,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你大概也猜到,我看到了什麽了吧。所以你在躲避我,你害怕我會問你,對嗎?”

  陳瀟看著共工的眼睛,正色道:“共工,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不對你們幾位都算是!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出事!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俱樂部之間有什麽恩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白手套

  “你對俱樂部了解多少?”

  共工沒有直接回答陳瀟的問題,卻反問他。

  陳瀟想了想:“至少,我知道我父母的死,和俱樂部有關。”

  共工點點頭:“我理解你的心情。只不過”

  他盯著陳瀟,神色很嚴肅:“陳瀟,我不知道這些話,現在我說了,你能不能聽進去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出來!”

  陳瀟看著共工,他的眼神很真誠:“你說吧,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對我說假話的。”

  共工仿佛笑了笑,然後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沈。

  “俱樂部未必就是邪惡的服務社,也未必就一定是正義的。”

  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之中,陳瀟聽著卻總覺得仿佛帶著一絲怪異而復雜的味道。

  他聽了之後,垂頭想了想,然後苦笑了一聲:“這話不止你對我說過。”

  “老田也說過,對吧。”共工哈哈一笑,拍了拍陳瀟的肩膀:“老田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他也是一個傷心人吧。”

  陳瀟看著共工的眼睛,似乎想從這個彪悍的漢子的眼神�看出點兒什麽來。

  似乎不僅僅是老田,爛尾街的三人組,好像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共工拉著陳瀟,隨意的坐在了這條步行街旁的一張木椅上,爛尾街的木椅自然因為缺乏維修,又臟又破,不過共工卻仿佛毫不介意,直接就坐了下去。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我和你說點事情,既然你問我,能說地,我就可以告訴你。”

  陳瀟坐在了共工身邊,就聽見共工緩緩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嗯。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了。”共工苦笑了一聲。陳瀟也撇了撇嘴這幾個老家夥,年輕的時候,都是好幾十年前了吧

  “當年我才二十多歲吧。從小我就和別人不同,嗯,我的能力,讓旁人把我當成怪物。”共工看了陳瀟一眼:“後來,你知道我是在什麽地方長大的嗎?”

  “什麽地方?”

  “海盜窩。”

  共工說出了一個讓陳瀟驚訝的答案。

  “海,海盜?”陳瀟果然瞪圓了眼睛。

  不過,可以想象一下。這個身材魁梧彪悍地漢子,一臉猙獰的樣子,頭上紮著頭巾,穿著短褂,手�提著屠刀,站在海盜船的甲板上是什麽模樣

  “那是在東南亞。馬六甲海峽。”共工微笑:“我從前當過海盜馬六甲海峽可是一條海上的黃金商路。我當年可是那一塊地方赫赫有名的海盜頭子。手下有三條船,數百弟兄的。”

  這個陳瀟苦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居然當過海盜。”

  “後來很巧的一次,我們搶的一條商船,船上有服務社的人。”共工笑了笑:“那次我算是踢到鐵板了,第一次失手,而且我當年可不是那個家夥的對手。”

  “那個家夥?”陳瀟忽然心�一動。

  “K。”共工說出了一個陳瀟熟悉地名字——這個名字,不正是那個讓老田為之傷心痛恨的男人嗎?讓鳳凰的先人。當年的那個明月大小姐傷心而死的服務社的人物?!

  “那個家夥遇到了我。他打敗了我,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他把我帶進了服務社。雖然我當年桀驁不遜,但是他的實力的確比我強,我的異能還沒有現在這麽厲害,當年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況且我們當海盜的,實力為尊,弱肉強食,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他比我強,我也認了。我跟著他進了服務社,然後”

  共工笑了笑:“其實,我能活這麽長,也是托他之福。”

  這個話的意思,讓陳瀟很驚訝!

  “K是一個瘋子,也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他當時致力於異能的研究,他一直相信,可以通過科學研究,使得異能發揚光大,可以改造人類地身體,命運,等等一切或者說”共工仿佛笑了笑:“我覺得他仿佛把自己當成了上帝!不過他也的確很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上帝!”

  他隨後苦笑:“我的身體被改造,被他進行了一些醫學上的改造之後,我的壽命就延長了嗯,順便說一下,同樣接受改造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她。”

  說著,共工對著咖啡店的方向奴了奴嘴。

  “祝融大姐頭?”陳瀟楞住了。

  “當年她還是一個挺溫柔的小丫頭。”共工瞇著眼睛笑了笑。

  溫溫柔?!

  恐怕就算是想象力再豐富的人,也沒法把“溫柔”這個詞語和祝融聯系在一起吧!!!

  “當年她的確很溫柔的。”共工的眼神�忽然流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味道:“她當年不太喜歡說話,別人多看她兩眼,多和她說兩句話,她都會臉紅。自己說話的時候都很小聲,是一個很細心的女孩子。女孩子嘛,十七八歲的時候,大多經歷過那樣的階段。”

  十七八歲

  按照祝融今年的年紀算來祝融十七八歲的時候?

  陳瀟忽然心�一動!

  聯系到老田當初和自己說的那段故事,很顯然,當祝融共工和K認識的時候,老田還有明月和K之間的悲劇已經發生了!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K已經拋棄了明月,拋棄了感情,變成了一個科學狂人了。

  “我和祝融都是他的試驗對象。不過,至少在我們身上的試驗,他算是成功了。我們的身體被成功的改造,經過了長時間的觀察,我們身體的新陳代謝速度被強行壓抑緩慢,可以有效的延長壽命,阻止人的衰老過程。”共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現在的相貌,和我三十多歲地時候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後來呢?”陳瀟皺眉。

  “後來?我和祝融都加入了服務社。成為了服務社�的中堅分子。”共工笑了笑:“我們一起工作,算是同伴,又在一個組,參與了幾次服務社和俱樂部之間的對抗。漸漸地,我們也在異能圈�大出了一些名頭。我得到了一個共工的外號,而她,開始被人叫做祝融。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可不是一對。”

  “嗯,我猜到了。”陳瀟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在古代神話�,共工和祝融兩大神靈爭鬥,把天都打破了,才引發了女媧補天的故事以你們兩人的外號來看,你們應該算是仇人才對。”

  “其實說是仇人,也不算錯。”共工苦笑了一聲,他的神色很黯淡:“當年的祝融,她心�一直喜歡一個男人的。那個男人嗯,就是K。”

  又是K?

  這個K有那麽大魅力嗎?

  “其實不難理解的。”共工苦笑了一聲:“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涉世不深,性子又靦腆溫柔,那個時候,身邊出現了一個實力強大,個人魅力極強的男人,而且性格強硬,做事執著、聰明、有風度而且,在試驗過程�。他對我們都非常關心,雖然那種關心,只是對試驗本身的關心,但是這種感覺,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就難免會”

  共工搖搖頭:“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

  “那你呢?”陳瀟忽然笑道:“難道你當年就喜歡祝融了?”

  “呃,其實也沒有,當年我一直是一個人。直到後來,我遇到了愛麗斯。”

  毒素女?

  這個陳瀟倒是不意外,因為似乎從蛛絲馬跡看來好像這�面的確有些故事發生的。

  “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沈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就不和你說了。”共工搖頭:“後來,服務社�出了幾件大事情,出了一系列的變故,我們就先後從服務社�退了出來。我遇到了幾個俱樂部�的家夥,被他們拉去當了一陣子雇用兵。”

  “你加入過俱樂部?!”

  這個說法讓陳瀟驚訝了一下。

  “這沒什麽奇怪的。”共工笑道:“在異能界�,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如果你把俱樂部和服務社看作兩家大公司,這種行為,也只是跳槽而已。況且,我當時是先離開了服務社,然後一個人待了一段時間,被俱樂部的人拉去當雇傭兵,不算是正式加入,只是拿錢辦事而已。再後來因為一次特殊的事情,我又回到了服務社。”

  “什麽事?”

  “K找到了我,他說他需要我的幫助。我欠他人情,只能答應了他,就回到了服務社�。”共工苦笑:“只是我沒想到,那次我回去之後,服務社已經改變了很多,內部出現了很多變化。而我,那個時候已經算是服務社�的老資歷的人了。回去之後,K的支持,我的努力,做了幾次很漂亮的事情。然後我加入了委員會。”

  陳瀟更有些驚訝了。

  委員會?!

  那豈不是說共工,他曾經是花牌!?

  “不只我,還有祝融,她也是花牌。”共工仿佛笑了笑:“只是,那次回去之後,祝融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溫柔單純的小女孩了,她變了很多,變得讓我都有些陌生。我看得出來,人,只會在遭遇痛苦之後,才會性情大變吧。”

  “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到正題。”陳瀟苦笑道:“那個項圈,還有委托”

  “這些事情,我說了,我不想說,不會告訴你,那麽我就不會說的。”共工忽然很堅決的拒絕:“陳瀟,這些事情你不要參與,即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不過,我依然要告訴你,既然你決定加入了服務社,但是你也沒有必要仇視俱樂部。雖然你父母的死和俱樂部有關系但是俱樂部是一個很大的組織,並不代表俱樂部就是邪惡的。至於服務社,我也說了它很難說的上是正義,至少,在我擔任委員會花牌的那段時間,也看到聽到了太多的事情。”

  美國總是以世界警察自居,到處打著正義的旗號可是美國是正義的嗎?

  這個道理,不用共工說,陳瀟自然明白。

  只是俱樂部?

  無論如何,陳瀟的感情上,實在很難對俱樂部產生什麽好感。

  “俱樂部�,也是五十四張牌!組織的架構和服務社非常相似,畢竟或許老田告訴過你,俱樂部是一個多世紀之前,從服務社�分裂出去的。”

  也是五十四張牌??

  “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選擇吧。這是你的人生,你的路。我們幾個老家夥雖然很想保護你,但是畢竟路要你自己走。”共工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你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偏激,保持心態平衡,不要因為仇視而讓你自己的心亂了!這點,這句話,希望你永遠記住!”

  “我會記住。”陳瀟點頭,只是心�會不會接受,現在就很難說了。

  兩人說了會兒,共工擡頭來看了看夜色:“回去吧。他們肯定還有話和你說的。”

  可兩人才站了起來,忽然就看見爛尾街的街頭,一輛白色的豪華汽車緩緩的開了過來,居然直接開進了這條步行街上,然後在陳瀟和共工的註視之下,緩緩的開到了咖啡店的門口。

  陳瀟註意到,共工看到這輛白色的汽車,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而這輛白色的汽車,車牌居然是不是數字和字母的組合,而是

  一個奇怪的鬼臉!

  共工的眼神凝重,和陳瀟站在那兒,冷冷的看著汽車停在了面前。

  車門緩緩推開,先是從車�伸出了一根白色的禮杖,隨後一個男人從車�走了下來。

  這個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裝,白色的禮帽,就連領帶都是白色的,而西裝的左邊上衣口袋�,露出半截白色的手帕。

  就連他的皮鞋,都是白色的!

  他的膚色也很白皙,不過並不是蒼白的那種,而是白皙白凈,看上去很健康,五官很英俊。

  更奇怪的是

  這個男人,他帶著一雙手套。

  白色的,潔白的絲手套,看上去很精致,很華貴。

  “晚上好,兩位。”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就好像患了感冒一樣,卻讓他的聲音更多了幾分磁性:“今天是星期四吧?可以接受委托嗎?”

  他脫下禮帽,笑容可掬,手�的白色手套輕輕的摸了摸鼻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委托和條件

  這個人笑得很優雅,他那眸子�都滿是笑意,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姿態,這樣的做派忽然讓陳瀟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自己見過的那個服務社的黑桃J,雷狐!

  同樣的優雅,同樣英俊的相貌同樣的,有些裝腔作勢的腔調。

  他沒說話,只是審視著對方,旁邊的共工挑了挑眉,看著來人,他的神色�有幾分不豫:“白手套?”

  “白手套?”陳瀟看了共工一樣。

  共工冷冷的看著這個家夥,頭也不回,卻仿佛故意一樣解釋給陳瀟聽:“俱樂部的家夥哼,每個組織�都有討人喜歡的人和一些不討人喜歡的家夥毫無疑問,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位先生是屬於後者的。至於白手套,是他的代號就相當於服務社的委員會花牌一樣。只不過,俱樂部�可不叫委員會,而是叫做裁決團,由八名高級成員組成,身為裁決團的成員,都是以各種顏色的手套為代號的。”

  白手套似乎毫不在意共工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的底細說出來,他甚至輕輕的從口袋�抽出那條白色的手帕來,掩著嘴角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具有迷惑性質——看上去他的年紀仿佛並不算大,大約也就是三十左右的一個青年,相貌白皙幹凈英俊,笑起來的時候。眼神�甚至還有一絲羞澀,就仿佛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一般。他掩了掩嘴,看著共工,眼神�滿是笑意:“共工,這麽多年了,看來你對俱樂部依然很了解啊。”

  說著,他故意嘆了口氣:“好了。現在不是敘舊地時候可以請我進去嗎?我聽說,你們這�的委托內容,似乎對於客戶的要求並不嚴格,我來自於俱樂部也好或者是服務社也好,對你們來說,都一樣是上門的客戶,對嗎?”

  共工沒說話。而是用詢問地眼神看了看陳瀟。那意思很明確:你是代理人。這�你說了算。

  陳瀟微微一沈吟,點了點頭,讓開了道路:“請進。”

  幾人走進咖啡店�地時候。�面地老田祝融徐二少等人都收好了麻將桌了。

  看見白手套進來,老田和祝融立刻飛快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兩人同時都是皺了皺眉。

  “小徐。你先回去吧。”老田擺擺手。

  徐二少是一個極聰明地人。立刻就點頭:“好!”他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走過陳瀟身邊地時候。低聲道:“註意身體。兄弟!”

  陳瀟微微一笑。

  白手套看了看老田,又看了看祝融,悠悠的在一張沙發上坐下:“看來,都是老朋友了。幾位,這些年一向可好?”

  老田聳聳肩膀:“還好,混吃等死罷了。”

  祝融卻直接翻了個白眼。

  “那麽。問候過了,是不是就可以開始談生意了呢?”白手套依然拿著那條白手帕擦著嘴角,卻看了看香檳和胖子:“閑雜的人,是不是可以先離開呢?”

  香檳立刻挺起胸膛,得意的笑了笑:“我是這�的女招待,可不是閑雜的人。”

  白手套點點頭,又皺眉看了看胖子。

  “我我我是廚子!”胖子也學著香檳的模樣挺了挺胸膛——只是,挺胸這種動作,香檳那樣的漂亮女孩子做起來固然是別有一番風情,而他這個胖子,未免就有些笨拙了。

  白手套笑了,然後他的手伸進了上衣的�面,緩緩的掏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這�是資料和委托內容。”

  信封被他緩緩的推到了桌前,三個老家夥同時看著陳瀟,那意思是:你看。

  陳瀟走到了白手套的對面坐下,神色很冷靜,拆開了信封。

  �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看上去大約十七歲的女孩子不過卻是側臉的照片,相貌並不算太清楚。圓潤柔和地臉部輪廓,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從這張側臉的照片看來,相貌頗為秀麗。

  只是陳瀟第一個的反應,心�卻並沒有多少好印象。

  因為,照片上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和服,一手輕輕的攀在一株櫻花樹枝上

  日本人?

  陳瀟雖然不是憤青,但是對日本這個國度自然沒有多少好感。

  “簡單地說,這是一個保護任務,照片上的人是需要保護的目標。佐藤千葉子小姐,十七歲,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她的安全出現了一點問題,所以”

  陳瀟皺眉:“白手套先生,您既然是俱樂部�的高層,如果要保護一個人的話,我相信以您的權力,可以隨時調集來很多高級異能強者吧!有必要跑到我們這�來委托嗎?”

  白手套笑了笑:“根據我的了解,這�的委托工作,似乎沒有向客人提出這種問題地規定吧?”

  陳瀟淡淡一笑:“那是從前。我們這�,代理人有權隨時做出一些調整。從前的代理人是艾德華老先生,可現在是我!我有權力根據情況隨時做出一些調整您也知道,我們是小本生意,自主自由,沒必要給自己弄太多條條框框的事情來限制自己。”

  “那麽就是必須回答了?”白手套點點頭,他看著陳瀟地眼睛,神色嚴肅了起來:“因為和服務社一樣俱樂部的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根據我得到的一些消息,我有理由懷疑,威脅佐藤千葉子小姐安全的隱患,很可能是來自俱樂部內部的其他不同主張派別。所以,我不能從內部調集人手,我不能冒這個危險。”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就認認真真的看著陳瀟,仿佛連多一眼都不去看旁邊的老田等人,似乎就真的把陳瀟當成了這�的話事人了。

  “那麽,這個照片�的人物。對你們俱樂部來說,是很重要地人物了?”陳瀟冷笑了一聲。

  “是的,很重要。”白手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具體的我不可能再繼續說了。”

  “可是,對於您來說,身為俱樂部的高層,遇到了難題,卻向幾個出身服務社的人來求助,這樣的做法,難免不會引起我的懷疑。”

  “你錯了。”白手套忽然哈哈一笑:“這次我的委托,還有一個特殊的請求,就是委托的內容,不需要其他三位老朋友插手!而是你!”

  他盯著陳瀟的眼睛:“我要你親自出手,而不是他們!這件事情,也只能是你親自動手。”

  陳瀟這才有些意外了:“為什麽?”

  從實力上來說,雖然陳瀟最近的實力突飛猛進。但是比起三個老家夥來說,他還差得不少呢。

  舍強而求弱難道有什麽陰謀嗎?

  “這是一個很難以啟齒的理由。”白手套擺了擺手,那動作就仿佛在驅趕蚊子一樣:“這位小姐,她的性子有些奇特古怪,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異能者,她很討厭任何異能者,尤其是我手下的人。最最尷尬的是,她很了解我們的人,如果我派出地人,恐怕不到兩天就會被她辨認出來了。所以,我不得不找生面孔出馬。而很不巧的是,老田和共工他們,在這個圈子�名氣實在太大了,如果他們去的話,不到半天,就會被這位聰明的小姐看出身份的。至於你陳瀟,你還是一個新人,只要你偽裝恰當的話,她會留下你的。”

  “為”

  “因為這位小姐,她看過我們的數據庫,世界上大多數有名有姓的異能高手,她好像都記住了。”白手套苦笑了一聲。

  老田等人的臉色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數據庫!對任何一個異能組織來說。數據庫雖然不算是什麽頂級的機密,也不會輕易的讓別人翻看。更不用說記住?

  “我有一個要求。”陳瀟忽然轉過頭,看著後面的老田三人:“既然這個任務,客人指名要求我親自完成,那麽,我是否可以單獨和客人談談?”

  老田的臉色有些怪異,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好!”

  說著,他一把拉住了還想說什麽的祝融,大步就朝著門外走去,共工走在最後,對著陳瀟點了點頭,丟過來一個“小心”地眼神,也很快離開了。

  “談談報酬問題吧。”陳瀟忽然放松了下來,他地臉上浮現出一絲悠閑的笑意,然後居然雙手抱在腦袋後面,靠在了沙發上。

  “一千萬美元。”白手套淡淡一笑:“當然了,我們都很清楚,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錢財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我可以代表俱樂部,對你做出一個承諾:在我的權限範圍之內,俱樂部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你可以要求俱樂部為你做一件事情,只要事情不超出我的權限,不管是任何事情,我們都會為你完成!”

  頓了一下,白手套看著陳瀟,微笑道:“我想,你應該明白,這麽一個承諾,一個來自於世界第二大異能組織的承諾,有著多大的價值和意義!而且我希望你明白,陳瀟,雖然我知道你個人對於俱樂部這個組織不無反感,但是,俱樂部身為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古老組織,我們是很註重信譽的!一旦承諾,就絕對不會更改,哪怕是將來你成為了我們的敵人,這個承諾也依然有效!”

  “這點我可以相信。”陳瀟不置可否:“可是我還有幾個其他的條件。”

  白手套仿佛並不意外:“說吧!”

  “回答我幾個問題!”陳瀟神色認真了幾分:“第一,前兩天,有俱樂部的人來找我,試圖用武力將我強行帶回去”

  “我知道,這個命令是我親自批準的。”白手套毫不掩飾的回答,倒是讓陳瀟有些吃驚。

  白手套笑瞇瞇的說道:“不用吃驚,這種事情我們不會否認。而且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既然進入了這個圈子,就應該多了解一些這個圈子�的習俗。所謂的敵對,所謂的盟友,都是隨著情況而隨時改變的!前一刻打生打死的敵人,會隨著情況改變而忽然變成親密的戰友或者合作夥伴關系。對於我們這個圈子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至於對你的抓捕命令,我想你應該明白為什麽你身上有著讓我們科研部門非常有興趣的特質服務社那幫家夥會虛偽的邀請你加入,你拒絕之後,他們會背後做一些小動作,但是我們不會!俱樂部的做事風格比服務社要更直接!”

  “那麽,如果我接受了你的任務,你們還會繼續騷擾我嗎?”

  白手套很認真的想了想:“我想至少在任務期限內,你不會受到來自俱樂部的任何騷擾,這點我可以對你保證。”

  “也就是說,任務一旦結束了俱樂部或許還會派人來抓我?”陳瀟皺眉。

  “是這樣的。”白手套毫不掩飾的點頭。

  這個回答雖然很過分,但是至少,還算誠實。

  如果白手套對陳瀟保證以後都永遠不再來騷擾陳瀟,那才有鬼!

  “一年。”陳瀟飛快的丟出了一個條件:“我要求在一年內,俱樂部不得以任何形勢騷擾我!包括我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一年時間,就算是我接受這項委托的第一個條件!”

  白手套想了想,他的表情很認真,似乎在盤算什麽,然後他吐了口氣:“可以!不過只有一年,從你接受任務的第一天開始計算!”

  “第二個條件。”陳瀟緩緩道:“是關於一個項圈!”

  提到項圈,陳瀟註意到,白手套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

  “前些日子。有兩個家夥來提出了一項委托,他們帶來了一個項圈這樣的項圈,就在前天我遇到俱樂部那個紅頭發抓捕的時候,也看到他手�有一個!”

  說完,陳瀟將那天晚上,那奇怪地兩個禮帽男委托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並不知道項圈這個東西。在俱樂部�的意義和作用,但是,我很擔心,我是一個很關心朋友的人,我不希望我的朋友遇到任何危險。”陳瀟皺眉:“但是那兩個戴著禮帽的家夥,似乎,帶來了一些危險和麻煩。”

  白手套點了點頭,他的神色鄭重了很多,隨後他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有些復雜。你說的那兩個家夥,在俱樂部�的時候,和我屬於不同的派系。而且,他們已經於前些日子離開了俱樂部叛逃了。對於叛徒,我們一向是嚴厲懲罰的。至於你說,他們帶來了一個項圈,委托你們尋找什麽我想我猜到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至於你你可以當作那次委托不存在好了!”

  “抱歉,這可不行!”陳瀟搖頭:“我雖然是代理人,也不能做出壞了原則的事情。規矩可以更改,但是原則就是原則!已經接受了的委托,不能隨便作廢的除非是”

  陳瀟說到這�,他的眼神�居然閃過一絲狡猾,微微一笑,道:“除非是,委托的任務因為某些其他原因而忽然被中止了。”

  白手套笑了:“我想這並不難,我來到K市地另外一項工作,恰好就是處理這件事情。”

  他從懷�摸出了一塊老式的懷表——見鬼,這個年代,還有人佩戴懷表?!

  白手套看了看時間,忽然笑了起來:“陳瀟,現在有時間嗎?和我走一趟吧,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在今晚就可以把你要求的這件事情中止掉。”


  第一百三十章  動物園�的怪物

  陳瀟沒有拒絕白手套的“邀請”,和他一起出了門,上了他的那輛白色的豪華轎車。

  汽車很快就行駛離開了爛尾街。

  “我以為你不會和我走。”白手套微笑,看著車�的陳瀟:“畢竟,兩天前我還曾經試圖抓捕過你。”

  “你自己說的,此一時彼一時。”陳瀟看似很平靜:“敵人可以變成朋友,朋友也可以變成敵人。”

  白手套似乎皺了皺眉:“你的性格和資料�描述的有些差異。”

  陳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和陳瀟猜測的大體相同,汽車很快行駛到了一個他熟悉的地方。

  K市的赤山野生動物園!

  這座赤山占地面積廣闊。在夜晚看來。山地之中一片寧靜。茂密地山林之中。傳來沙沙地風聲也偶爾驚動地鳥叫聲。

  在動物園地門口。早已經沒有白天地那種遊客雲集地場面。冷冷清清。

  其實。陳瀟心中早就隱隱有些猜測到了。

  項圈委托共工動物園的奇怪案件。最後再加上那天他忽然在動物園�看到了共工的背影。

  共工這種人。可不會莫名其妙地一個人跑到動物園來遊玩的。

  動物園的大門關閉著。但是當這輛汽車開到門口的時候。大門無聲無息地自動打開。

  陳瀟坐在車�,能看見有兩個一身黑色西裝的人站在動物園地門口,對著行駛而過的汽車低頭,很恭敬的讓在一旁。

  陳瀟一眼看見了動物園的大門值班室�。值班人員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放心。”

  大概是看出了什麽,白手套淡淡道:“我們不會輕易殺人。”

  不輕易殺人,並不代表不殺人。

  陳瀟心�嘟囔了這麽一句。

  汽車很快的行駛進了動物園。

  因為前兩天白天的時候來過,陳瀟還清楚的記得動物園�的地形,汽車很快從場館區進入了深處,進去了動物放養區。

  夜晚的時候,放養區一片安靜。只有周圍地隔離帶的水溝或者是隔離�周圍的監控裝置還在發揮作用。

  進入放養區的時候,陳瀟看見了停放在路邊的遊覽車,那些壯著鐵絲鋼窗地遊覽車。還有工作人員乘坐的吉普車。

  周圍的一切都那麽安靜。

  白手套依然一臉的悠閑,一手拿著禮杖,一手捏著白手帕擦了擦額頭。

  “動物園�有警察。”陳瀟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可不希望你們和警察引起什麽沖突。”

  “不會。”白手套搖頭,很簡短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不過很快。他望著陳瀟:“一會甚至不用你出手,你只需要旁觀就可以了。親眼見證,這件事情已經中止了。”

  一路穿越放養區,似乎每經過一個隔離帶,都會有白手套的手下事先就把門打開。

  而很快,陳瀟看見了路邊的標牌:

  “警告!猛獸放養區!危險!”

  陳瀟皺了皺眉。

  汽車停在了一個略微空曠一點的地方。周圍左側是一片小樹林,和一大片草坪,右側則是一個池塘。

  “我們很幸運,因為共工那個家夥好像並不懂得驅趕野獸,所以,這個委托對他來說,只能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法子,來等目標的出現。幸好,我們不用這麽做。”

  等?目標?

  陳瀟心中雖然有疑問,卻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

  “可以開始了。”白手套手�的禮杖輕輕的敲了敲前排司機的座位。

  駕駛這輛汽車的司機是一個白人,一身司機的制服。看似其貌不揚地相貌,立刻走下了汽車。這個司機幾步走到了汽車車頭前大約二三十米的位置,然後從口袋�摸了摸。

  很快,他摸出了一個仿佛是哨子一樣的東西,放在口邊,輕輕吹響。

  陳瀟的臉色立刻微微一動。

  那哨子果然不是普通的哨子,而是仿佛某種只能發出動物的耳朵才能捕捉到的音頻的特殊哨子。

  那種音頻,人類的耳朵是很難聽見地。

  “你最好關上窗戶。”白手套輕輕一笑:“不是擔心會有危險,而是一會兒地場面恐怕比較血腥。我不太喜歡血腥的氣味。”

  陳瀟雖然不明白,但是卻照做了。

  很快

  在左側地那片樹林�,忽然傳來了一陣躁動。

  低矮的灌木草叢被輕輕的分開。一個棕色的獸影緩緩的一步一步的探了出來。那棕色的影子很是龐大,腳掌將地面的矮草碾壓,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個身子,腦袋上的華麗的棕毛,顯示出了它的面貌!

  這是一只獅子!一只年輕而健壯的雄獅!

  獅子仿佛有些暴躁,大概是那獸哨的聲音驚擾了它,它立刻看見了白手套的司機站在那兒。獅子看似有些疑惑,但更有些警覺的盯著遠處的那個人類——那個闖入了它領地的人類。

  雖然這�是動物園,但是放養區�的生活,使得獅子最大程度的保持了一部分的野性。

  獅子在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後巧妙的兜著圈子。

  陳瀟看過《國家地理雜誌》的節目,看出了獅子的敵意,也聽到了獅子發出了一聲一聲充滿了威脅地低吼。

  看著獅子已經將前身俯地,後肢充滿了彈性的力量,仿佛隨時準備撲騰跳躍

  而白手套的司機卻一臉的安詳。站在那兒。

  而就在陳瀟看著獅子一步一步逼近,準備要做出撲擊動作的時候,忽然,那個司機對著獅子的方向招了招手,他的口中發出了一聲低聲的嗚咽

  那聲音仿佛是模仿某種野獸的吼叫,又仿佛是哭泣地聲音,聽上去異常怪異。

  隨後,那個司機口中的聲音,跳出了一個一個的發音很奇怪的音符。聲音帶著某種奇異的顫音和鼻腔地共鳴的聲音,還有一些很有難度的轉音。

  他仿佛就好像正在念著某種咒語一般。

  而更古怪的是,那頭獅子在聽見了這些聲音之後,忽然原本繃緊的身軀就立刻松弛了下來,擡起頭來。那雙眼睛盯著司機看了好一會兒,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當獅子走到了距離司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接下來,它做了一個讓陳瀟驚訝的動作。

  它居然伸出腦袋來,從腦袋的一側,在司機的身上親昵的蹭了蹭——就好像一只寵物大狗一樣!

  “我的司機可不是什麽馴獸師。”白手套微微一笑。

  看著那個司機輕輕的跪了下來,一手樓主了獅子的脖子。輕輕在獅子的鬃毛上來回的撫摸。

  陳瀟忽然心�一動:“這是什麽異能?”

  “一種古老的異能。擁有的歷史比服務社或者俱樂部的歷史加起來都古老很多倍!”白手套微微一笑:“你記住,這個世界上,其實異能者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遠遠比我們想象得更早,更久遠。至於我的這個司機,他的異能,在古代的歐洲。傳說之中有一個特殊的稱呼,這個稱呼是從古凱爾特語�流傳下來的”

  頓了頓,白手套微笑著,說出了一個很多人都熟悉的詞語。

  這個詞語,只要看過魔幻小說,玩兒一些網絡遊戲的人都知道。陳瀟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但是卻沒想到,這種東西,在現實之中也是真正存在地!而且,還被歸入了異能的範疇!

  白手套說的是:

  德魯依!

  操控自然的德魯依。

  “德魯依其實只是一個古凱爾特語�的發音。具體對於這種異能大體分為兩類。一類是對於植物的操控,一類則是動物。我的這個司機。恰好屬於後者。嗯,如果用一個比較正式一點的詞語,我更願意把這種異能稱之為自然生物操控異能。”

  隨後,那是獅子已經顯得極溫順了,甚至伸出舌頭在司機的腿上舔了兩下,身體匍匐在地上。

  這個時候,那個司機從懷�摸出了一個金屬瓶子——這是一個密封的瓶子。他緩緩擰開了蓋子之後,地上的那只獅子立刻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抖擻了一下棕毛,暴發出了一絲警覺來!

  瓶子�密封著某種液體,司機小心翼翼的將液體灑在了周圍的地上,液體流淌出來,呈現出金黃色,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味道,就仿佛是某種強烈的刺激性的藥水一般。

  這種味道似乎讓那頭獅子很緊張,原本溫順的樣子蕩然無存,緊張的四顧著,發出了一聲一聲低沈的嗚咽。

  “那是什麽?”坐在汽車�的陳瀟皺眉。

  “我們丟失了幾只珍貴的生化獸。”白手套這才淡淡解釋道:“其中一只很珍貴的家夥,這只生化獸就是被你遇到的那兩個兄弟從俱樂部�偷偷帶走的。可惜他們馴養不善,丟失了那只生化獸,所以,他們在尋找,我們也在尋找。不過幸好,我們的組織�有德魯依。而這瓶子�的液體,是那種生化獸的體液和尿液的樣本。我來到了K市,就看到了新聞,這�發生的事情讓我們確定了,那只生化獸逃跑之後,躲藏在這�在城市�,還有比野生動物園更適合這種生化獸棲息的地方嗎?這�有足夠地空間。還有足夠的”他說到這�,看了看那只獅子:“足夠的食物!”

  白手套的神色略微有些興奮了,他微笑道:“這種生化獸是一種很狡猾很有智商的生物,非常狡猾!想要尋找它可不容易,只能想辦法引它自己出來。而幸好,大自然�,但凡是野獸,大多都有用自己的尿液和氣味來劃分地盤的習慣。所以,用這另外一瓶子其他同類生化獸的尿液樣品灑在這�。或許會讓它以為是有其他同類入侵了它的地盤,可以逼它出來。”

  “到底是什麽樣的生化獸?”陳瀟問著,心�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遇到的梟熊。

  “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遇到的那只梟熊,也是從我們組織�走失的!那個莫妮卡,也是叛徒之一。”白手套悠悠的笑了笑:“前段時間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組織�有一批人忽然叛逃,帶來了一些混亂。一批珍貴的生化獸被偷走,有些還是很多年的心血培養出來的獨一無二的樣本!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混亂,我也不會專門跑到K市來了。”

  陳瀟還想問什麽,白手套卻忽然眼睛一亮,因為前面的那個司機德魯依忽然對著汽車�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來了!”白手套丟掉了手帕和手杖,看了看陳瀟,語氣帶著一絲深意:“我知道你一定會隨身挾帶探測器的,現在你不妨戴上吧!”

  陳瀟毫不猶豫的取出了探測器——那幅鳳凰贈送的眼鏡,戴上。

  很快,探測器地探測雷達顯示出現了一些波動。

  “在右側?”

  陳瀟皺眉。

  右側的池塘邊上,忽然水波一陣晃動,緩緩的,從池塘�浮現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黑色的影子就仿佛是一塊石頭,又或者是一大塊爛泥一樣。

  從水�鉆了出來之後,一點一點的蠕動到了岸上。在綠色的草地上拖過,留下了一片黑色地泥印。

  很快,那一團看似是石頭泥土的東西,經過了一陣蠕動之後,在陳瀟的視線之中,人立了起來!!

  它仿佛就好像是陳瀟小時候夏天見過的那種“西瓜蟲”一樣,身體蜷縮起來的時候,外殼仿佛是泥土石塊,但是一旦舒展開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怪物!

  人立起來,從目測看來,這個東西大約有接近兩米的高度。一身外殼看上去很堅硬,倒三角形的腦袋,兩只大大的眼睛,就仿佛某種昆蟲一樣。

  全身上下布滿了無數大大小小的黑色斑點。

  更讓陳瀟吃驚地是這個怪物的樣子,簡直就是

  就仿佛是拼湊起來的一樣!

  此刻支撐著它站立的一對下肢,左腳布滿了黑色的皮毛,從形狀上看,仿佛是狼的後肢,另外一只右腿,布滿了梅花一般的紋路,就仿佛從梅花鹿的身上移植過來的一樣!

  而它的身後,布滿了堅硬的一層角質的皮就好像是鱷魚!

  而它的上肢

  它的上肢,看起來似乎不是從什麽動物身上移植過來的了,而是好像是“原創”的了。

  但偏偏是這一對上肢,卻更讓人驚駭!

  細長的上肢看似並不健壯,但是卻布滿了堅硬的外殼,而且,在末端,是兩片長長的仿佛是刀鋒一般的長長的骨刺!大約有一米的長度!

  就好像

  “螳螂?”陳瀟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

  沒錯!

  這個怪物,就好像是一個接近兩米高的螳螂!手�舉著兩柄仿佛螳螂一樣的大刀!

  “它可不是螳螂。”白手套微微一笑:“準確的說,它的基因有百分是三十五來自螳螂這種昆蟲。至於其他部分,則是取自於六種不同的生物,其中也包括了一部分人類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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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0-4-12 10:29:37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一個

  陳瀟這次受傷,沒有再泡細胞修復液了,因為現在細胞修復液體對他的效果已經很低。所以,陳瀟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跑去了醫院

  看著陳瀟躺在病床上,手上和肩膀上綁著繃帶的樣子,許警官嘆了口氣,表情甚是無奈的樣子。

  “對不起了。”陳瀟也苦笑了一聲:“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也幫不上你什麽啦。”

  這是第二天的下午,也正是星期四。原本陳瀟和許警官約好了,讓許警官去爛尾街的咖啡店�進行委托,也算是想辦法幫幫這位警官的忙

  結果,卻沒想到自己躺在醫院�了。

  “沒關系,你好好修養吧。”許警官苦笑連連,隨後又問了一句:“你又是怎麽受傷的?哦,我畢竟是警察,職業習慣了。”

  “遇到一些仇人,嗯,算是仇人吧。”陳瀟的聲音很含糊。這一刻,這個平日�都遇事淡淡的少年,眼神�閃過了一絲淩厲。

  沒錯是淩厲!

  許警官都被陳瀟眼神�的那種恨意驚呆了。這個少年,他平時的性格都一直是溫吞水一般,卻心�哪�來這麽大的恨意?

  陳瀟眼神�的那一絲恨意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深深的藏進了心�——他一向都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不過俱樂部!哼,俱樂部!!自己的父母就死於俱樂部,雖然服務社的人說已經報過仇了,但是,現在俱樂部這些家夥又找上了自己

  “你的仇人?需要警方幫助嗎?”許警官才說了這一句就自己先笑了:“算了吧,你的本事我知道的,你都成這樣了,我們這些普通的警隊恐怕也幫不了你什麽。”

  陳瀟點了點頭,報之一笑。

  他笑得很釋然地樣子:“謝謝您的關心。不過不用了。”

  許警官也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而是丟下了一籃水果就準備告辭。當他走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陳瀟忽然叫住了他。

  “許警官。”

  “嗯?”許警官回過頭來。

  “我並不是不願意幫你,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陳瀟苦笑了一聲,他的眼神很真誠:“動物園的那個案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做的!所以,我覺得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遇到了離奇的事情,不要自己盲目上去拼命。我知道你是一個好警察,但畢竟”陳瀟猶豫了一下:“如果遇到了離奇的事情,請你隨時和我聯系。”

  說著,他報了一串號碼。

  許警官畢竟是警察系統的人,一聽這個號碼,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常規電話號碼數據,不由得呆了一呆:“夷?這好像是衛星加密私人專線電話?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陳瀟笑了笑。

  便攜式的探測器同時具備通話功能。但是卻不是普通的民用移動電話網絡,而是專用的通訊衛星。一方面是更快捷更有效,另外一方面就是隱秘性,杜絕竊聽的可能。

  “這個號碼你應該可以隨時找到我的。”陳瀟笑了笑。

  許警官把號碼默默記住:“謝謝了。”

  “一定註意安全啊。就算你再怎麽認真負責,也要想想你那些手下的身家性命。而且你女兒葉小諾也不想你出事的。”

  陳瀟嘆了口氣。

  “放心。”許警官挑了挑眉走了。

  病房�,陳瀟只安靜了不到五分鐘。房門就重新被推開,隨後一個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口中還哼著小曲。

  香檳穿著咖啡店的女招待制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手�還提著一個保溫桶,來到病房�之後,對著病床上的陳瀟甜甜一笑:“看來你氣色不錯啊。怎麽樣?傷口還疼嗎?”

  “拜托,這�縫了好多針啊。”陳瀟指著自己肩膀傷處的部位,還有被包成了粽子一樣的那只殘破地手。

  “傷筋動骨一百天。”香檳明亮的眼睛瞟了陳瀟一下,然後瞇著眼睛嘻嘻一笑:“就算你身體底子比別人好一些,也要兩個月才能好吧。”

  陳瀟看著香檳手�的保溫桶:“怎麽你來給我送飯了?伢伢呢?”

  “拜托!”香檳忽然瞪圓了眼睛,盯著陳瀟:“你覺得,伢伢那個小妮子,什麽都不懂,恐怕上了出租車連路都說不清楚的一個小單純,我們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門來給你送飯嗎?”

  “呃。這倒也是。”陳瀟摸了摸鼻子。

  “而且餵!一見面你就提伢伢,可是對我很不禮貌啊!”香檳故意板著臉,鼓著腮幫子:“在一個女孩面前提另外一個女孩,你真是豬腦子啊!我才剛來啊!你都不會問候我一下,手�的東西沈不沈啊,累不累啊,今天外面的太陽曬不曬啊,辛苦不辛苦啊你一見面就知道問伢伢!”

  陳瀟張了張嘴,不敢說什麽。

  幸好,香檳仿佛也是開玩笑而已,擰開了保溫桶。

  這是一個雙層的保溫桶,上面一層是菜,下面一層是湯。

  “看,紅燒豬蹄哦!”香檳笑嘻嘻的看著陳瀟那受傷的爪子:“這叫以形補形!”

  陳瀟直接翻了個白眼。

  “還有,冬瓜排骨湯!聽說你最喜歡吃這個湯了。”香檳倒是很溫柔細致的把菜和湯都擺了出來。

  陳瀟也真的有些餓了,在床上坐直了身體,正準備進餐,忽然看著面前的東西

  “呃”陳瀟小心翼翼的問道:“香檳有件事情我問一下,怎麽只有菜和湯,沒有米飯呢?”

  香檳的眼神�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打了個哈哈,大聲笑著。然後飛快地岔開話題:“對了!告訴你哦,我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大美女耶!開著一輛瑪沙拉蒂哦!好拉風啊”

  陳瀟吞了吞吐沫:“這個我問的是”

  “還有還有!今天的豬蹄可是你地寶貝伢伢親手做的哦!不過你放心,我們都嘗過了,保證毒不死人!其實,咱們咖啡店�的那個胖子,廚藝真的很贊啊!而且還很會教人燒菜呢,我想,我們還可以開一個廚藝培訓班。讓胖子來當教師,也是一個賺錢的買賣哦”

  “不是我問的是”

  “哎呀你這人怎麽話這麽多!食不言,寢不語!這個道理你都不知道嗎!”

  陳瀟苦笑不得:“我問的是,米飯呢?難道你讓我幹吃菜喝湯?”

  香檳的眼珠子亂轉,不過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手一攤:“米飯嘛我出門的時候是帶了一個飯盒的,�面還有一點橄欖菜呢,味道很不錯哦可惜,我路上把飯盒丟了。”

  “丟了”陳瀟翻了個白眼。

  “餵!”香檳忽然挺起了胸膛,理直氣壯的叫道:“這麽大熱天啊!人家跑來給你送飯已經很難得了啊!你就該很誠心的感動才對!況且,我一個女孩子,從小都沒出過門,這麽萬�迢迢的跟著你私奔來到了K市!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的”

  “等等!打住!誰和你私奔來著!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呸!當初要不是你在島上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動心了,才下定決心了跟著你偷偷跑出來”

  “你講理不講理啊當初你是偷偷跑上我們的船!嚴格說來,你還是偷渡呢!”

  “人家一個女孩子,拋了家跟著你萬�迢迢的出來了,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啊”香檳還想繼續胡攪蠻纏,轉移陳瀟的視線:“況且,我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嘛。偶爾犯犯錯也是可以原諒的!”

  那你剛才還說伢伢不懂人情世故陳瀟心中腹誹。

  看著陳瀟翻白眼的樣子,香檳態度又是一軟,故意用溫柔之極地語氣柔聲陪笑:“好了好了,別生氣啦!就算是我的錯了,嗯對了!我餵你吃飯好不好?”

  她做出一副溫柔如水的樣子,故意坐在了陳瀟的床邊,輕輕地握著陳瀟那包成了粽子的手:“唉,看看你,可憐見的,好好的一只手變成了這樣,一定沒法拿筷子了來來來,我餵你好不好?HONEY?”

  說著,故意甜膩一笑,飛快的抓起一對筷子,夾了一小塊豬蹄遞到陳瀟的嘴邊:“來,HONEY,別生氣,吃一口嘛,很好吃哦,又軟又香的。”

  陳瀟沒脾氣了。

  這個香檳的性子就是這樣,淘氣加調皮,而且你真的沒法對她翻臉,這個女孩非常擅長一件事情,就是——撒嬌!性子開朗又大大咧咧,平日�兩人在咖啡店�地時候,也這麽開玩笑開地不少。

  而且,陳瀟的手的確受傷了,傷的還正好是右手,陳瀟又不是左撇子,自己吃東西還真的有些困難,想到這�,就張開了嘴巴。

  嘴�一熱,一塊滑膩的香噴噴的豬蹄就送進了口中,味道果然不錯。

  “好吃嗎?”香檳笑語如花,近距離的看著陳瀟,還溫柔的拿起一張紙巾,細致的擦了擦陳瀟嘴角的油膩。

  “嗯,味道不錯。”陳瀟含糊的說了一句,正還要說什麽,忽然,他呆住了。

  眼神射向的方向,是病房的門口。

  門口,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子靜靜依門而立。一張美妙的眸子�,正含著似笑非笑的味道,就這麽看著陳瀟,帶著一絲玩味。那張精致的臉孔,雖然依然在笑,但是那笑容卻味道有些酸酸的了。

  而她手�正拿著一束鮮花,此刻卻險些都被捏碎了。

  陳瀟的臉上表情頓時呆住了,然後變成了一股驚喜,但很快,他察覺了女孩子怪異的眼神。楞了一下,陡然反應了過來!

  香檳就坐在自己身邊,兩人此刻的姿態看上去實在很親密,香檳手�拿著筷子,正在給自己餵食,另外一手拿著紙巾剛剛給自己擦拭了嘴角,一臉周到溫柔的微笑——呃,傳說之中的賢妻良母,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陳瀟呆住了,然後他額頭上立刻就出汗了!

  香檳順著陳瀟的眼神望去,看見了門口地女孩子,不由得楞了一下。

  一個原本就很美麗的女孩子,忽然遇到了一個相貌絲毫不比自己差一點的絕色美女,心中自然就會生出一股比較的意味,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放下了手�的筷子。卻仿佛是故意一樣,又往陳瀟的身邊湊了幾分,故意堆起笑臉來:“小五啊,這位美女是誰啊?是你的朋友嗎?”

  陳瀟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門口的女孩子已經緩緩走了進來,站在陳瀟地床邊。一雙眸子�帶著戲謔的味道,看著香檳。

  “我是他女朋友!也是他未來的妻子!他未來孩子的老媽!就算若幹年後他有了孫子,也要喊我奶奶的!”

  完了!

  陳瀟一聽這樣的語氣,就知道,鳳凰生氣了!

  “鳳凰你怎麽忽然回來了?”陳瀟趕緊笑道:“夷,你是什麽時候到的?”

  “到了有一會兒了。”鳳凰看似笑得很甜蜜的樣子,但是眼神卻依然怪異:“恰好聽到了一些有趣的內容哦,比如說,什麽私奔啦,萬�迢迢啦,還有什麽HONEY啦”

  陳瀟越聽,就越感覺到鳳凰那雙美麗的眸子�閃過了火星,她此刻笑得越明媚動人。只怕心�地火氣就來得更猛烈!

  也難怪。

  換做是你。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和另外一個漂亮女孩在一起,兩人聊天的內容是“私奔”啊“HONEY”啊。還有甜蜜的給對方餵飯吃的姿態。

  換了是任何人,只怕也要當場暴走了。

  “這個不是你想地這樣的。”陳瀟苦笑。

  “哼,小五,你倒是很舒心呢。”鳳凰幽幽嘆了口氣,看著陳瀟:“枉我一聽說你受傷了,人在日本,就坐了私人飛機趕回來看你呢。你倒是很舒服啊,有人這麽周到細致的照顧你。”

  香檳在一旁看著鳳凰,一對眼珠亂轉,然後忽然插嘴開口:“陳瀟,這位美女真的是你女朋友嗎?”

  “是。”陳瀟回答地很幹脆——開什麽玩笑,這種時候如果還敢有半點猶豫的嗎?

  香檳瞪圓了眼睛看著鳳凰,然後忽然大叫了一聲:“啊!完了!陳瀟你完了!!”

  她跳了起來,扳著手指飛快道:“你居然還有這麽一個女朋友!可是伢伢怎麽辦?你和那個小妮子共住一室�,孤男寡女,人家女孩子小小年紀就和你同居了,你怎麽可以對人家始亂終棄啊!還有白菜MM,白菜MM對你也是很有意思哦,我可是知道的,你當初還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才博得了白菜MM的青睞呢!你讓人家一顆純潔的心怎麽辦喲!還有”

  香檳越說越不象話了,指著自己的鼻子,故意擺出一臉淒婉的表情:“還有我!我這麽一個可憐單純的弱女子,一輩子都沒出過家門的,單純地好似白紙一張耶!你把人家從那個小島上拐了出來,人家就這麽心甘情願地萬�迢迢的跟著你離家出走,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說著,還一副西子捧心地模樣

  鳳凰的眼神都不對了。

  而陳瀟,一張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如果他現在身體沒受傷的話,他一定會把香檳遠遠的拋出去丟得越遠越好!最好直接扔回大海的彼岸,一把就丟回家園島上去!!

  三人正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砰砰!

  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個女孩子站在門口,梳著清爽的馬尾辮,一張俏皮可人的臉龐,穿著一條小短裙,粉色的短袖T恤,胸前還印了一個可愛的維尼熊。

  陳瀟從前的同事,許警官的女兒,葉小諾怯生生的站在門口。她手�提著一個水果籃,正探頭探腦的往病房�打量。

  “請問,這�是陳瀟的病房嗎?”

  從她的角度,正好陳瀟被鳳凰的身影擋住了,�面的人聞言,鳳凰轉過了身來,陳瀟立刻就看見了葉小諾。

  葉小諾一張臉微微有些紅暈,正是那種青春少女的甜美氣息,看見了陳瀟,臉上頓時一喜,但隨後看著房間�的兩個大美女,不由得又有些犯傻。

  “她又是誰?”鳳凰“惡狠狠”的瞪著陳瀟。

  陳瀟還沒說話,旁邊香檳已經忍著笑,悠悠的笑著,低聲道:“還用問嗎?又一個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人的戰爭

  香檳的“又一個”這樣的話,頓時把葉小諾弄得面紅耳赤。她雖然不認得香檳但是很顯然,這房間�的兩個女孩,都和陳瀟關系非淺

  聯想到和自己一起在快餐店�打工的白菜,還有那天在動物園�看到的那個讓人驚艷的絕色小美人坯子伢伢

  這個該死的小五,他身邊到底還有多少女孩子?

  葉小諾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牙癢癢的。

  其實,葉小諾喜歡陳瀟,在快餐店�打工的時候,周圍的同事就都很清楚了,陳瀟自己自然也有感覺——否則的話,一個女孩子,平日�很照顧你,和你很親昵,還會記得你的生日,你生日的時候會送你一件你最想要的生日禮物,甚至為了回家拿禮物而寧可上班遲到

  做到這個份上,如果男孩還沒有絲毫察覺的話,那麽除非是傻瓜了。

  後來陳瀟離開快餐店之後,葉小諾心中還很是悵然了一陣子,她仿佛也隱隱的知道,像陳瀟這樣的男孩子,大概是不會屬於自己這種女孩的了。

  葉小諾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略微有幾分小漂亮——但也僅僅就這樣了。

  葉小諾對女人的相貌有一個等級的劃分,分為五類:第一類就是屬於長相比較困難的那種。

  第二類呢,是相貌普通,大眾臉龐,丟進人堆�就找不出來了。

  第三類呢,算是有點小漂亮,或者有些小可愛,相貌上嗎,以“美女”的標準來衡量的話,勉強能剛剛邁入“美女”的門檻。這樣的女孩子,不算大美女,最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第四類則是真正的美女了,能上雜誌封面的那種,天生麗質加上後天的氣質培養,各方面都能打上八十分以上,身材相貌,都夠出色。這樣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從事影視行業或者去當了名模,或者是參加選美比賽都能得到前幾名的。

  第五類,則是傾國傾城!通常這樣的女子,會被稱為禍水!或者是妖孽!

  這樣的女人如果在古代,絕對是那種美到了禍國殃民地步的!如果遇到一些頭腦不好的君主,為這種女人烽火戲諸侯啊,或者是男人會為之沖冠一怒為紅顏啊,還有什麽“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啊之類的一般來說,只有美到了傾國傾城,才能達到這種效果。但毫無疑問的是。這種美到了傾國傾城級別地女孩子,現實之中是極小極少的。

  就算偶爾能遇到,也會很快被男人所搶奪,而且美麗到了這樣級別的女孩子,就不是普通的男人有資格能擁有的就算你擁有了,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保護,反而會給男人引來禍事!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個意思了。

  以葉小諾的這種標準來衡量雖然女人一般心�都很不情願承認別的女人相貌比自己出色

  女人註重自己的相貌,男人註重自己的酒量。

  女人註重自己的體重,男人註重自己的性能力持續時間長短。

  在這兩個方面,無論是男人和女人。通常情況下,都不會輕易願意認輸的。

  但就算葉小諾心�再怎麽不甘心,可是此刻,她一共見到了四個和陳瀟有關系的女孩子。

  白菜,伢伢,還有眼前病房�的兩個女孩。

  從她自己歸納的那女人相貌五類分化的標準來看,自己,葉小諾不過就是算第三檔,小家碧玉而已。

  但是那四個女孩子,白菜勉強能算是第四檔了,雖然還略微差了一點,不過那是因為她家境貧寒,平日�沒有條件打扮自己——所謂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白菜平日�穿的都是最普通的衣服,連化妝品和護膚品都沒有錢買,甚至連頭發都是隨便在路邊的小理發店�剪發。這樣一來,自然就差了一點點。不過以她的天賦條件來看,如果能經過精心的裝扮一下的話,輕輕松松就可以進入第四檔——真正的美女。

  可除了白菜之外呢?

  伢伢,那個絕色小美人坯子,雖然此刻年紀還有些小,但是以那天見面看來,這個小美人坯子,實在是美到了連同為女人的葉小諾都不禁為止感嘆而且,男人似乎有很多都喜歡這種蘿麗類臉龐氣質的女孩吧?況且,以伢伢的相貌,現在還只是略顯稚嫩了一點,加以時日,等她的相貌身材都長大一些的話,絕對可以算是第五檔——傾國傾城那一類的!

  至於眼前的病房�的兩個女孩子,那個坐在陳瀟床邊,笑瞇瞇的說什麽“又一個”的女孩子,絕對算是第四檔真正的美女。

  而另外的那個面色帶著怪異的女孩子——乖乖更是不得了!

  如果說伢伢還只是一個潛力的第五檔,準禍水級。那麽這個女孩子,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第五檔,一個妖孽一樣的女子,就這麽站在自己的面前!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仿佛註定就是應該被男人所愛慕,會讓很多男人為之爭得頭破血流的!放在古代的話,甚至可能引起國家之間戰爭的那種!

  所以,比拼相貌的話葉小諾無疑就很氣餒沮喪了。

  相貌比拼,自己算是完敗啊!

  對手的相貌,都比自己要高出一到兩個檔次!雖然陳瀟未必是那種貪圖美貌地人。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其實,這樣的氣餒。之前在動物園地時候,葉小諾也多少有些認命了——但是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卻實在是心中不甘!

  小家碧玉怎麽了!相貌輸了她們,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就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從小就有一個許警官這樣當警察的繼父。葉小諾的性子�也多了幾分男孩氣,不肯輕易放棄和認輸的性子。

  今天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從許警官那�得知了陳瀟受傷入之後,葉小諾立刻第一時間行動起來,急匆匆的準備了一些探望病人的物品,還親自下廚房煲了一個營養濃湯,就急匆匆的趕來了醫院。指望能捷足先登,卻沒想到心目之中地假想敵,白菜和伢伢固然是不在這�,卻冒出了另外兩個漂亮的女孩子。

  “請問您是?”

  對於香檳在一旁的煽風點火,鳳凰並沒有在意,什麽“又一個”之類的話,她仿佛也直接選擇了無視。扭頭看著門口的葉小諾,雖然臉上保持禮貌的微笑,但是眼神�的亮度和殺傷力卻開始直線攀升!

  眼神可以激蕩起火花嗎?

  呃這個問題嘛。如果是兩個吃醋地女人,或許有可能吧。“我是陳瀟的朋友。”葉小諾的回答相當有技巧。

  朋友——這種說法可大可小,飽含的意思就廣了,即有撇清的意思,同時也不失聰明的留下了伏筆。朋友嘛普通朋友也算朋友,男女朋友,也算是朋友啊。

  不過鳳凰又豈是好糊弄的女孩子?她自是極聰明地,一眼就從這個剛來的女孩子的神態�看出了對方地幾分戒備——那是女人和女人之間自然而然產生的一種敵意。

  鳳凰心�不由得有些遷怒於陳瀟,只是這一絲惱恨並沒有表現出來。看著門口的葉小諾。嫣然一笑,表面上風清雲淡的。還客客氣氣的招呼了一聲:“哦,既然是陳瀟的朋友,快請進來吧。”

  她甚至還主動走到一旁搬了一張椅子,一臉和善的微笑:“請坐吧,我們陳瀟受傷,還勞煩你來探望,實在是過意不去。”

  看看!

  這就是女人了!即不怒也不鬧,直截了當就擺出了一副“主婦”的架勢來,尤其是那一句“我們陳瀟”更是神來之筆。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宣布“我是陳瀟地正牌女朋友”,但是這話地意思,卻連傻瓜都能聽得出來了。

  葉小諾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心�才不信呢!

  在葉小諾地心中,她唯一最大的假想敵是伢伢才對。至於這個美得不像人的鳳凰,她根本沒見過,也不認識。

  旁邊的香檳眼看自己煽風點火得逞,不由得嘴角浮現出一絲狐貍般的微笑。陳瀟看在眼�,狠狠的瞪了香檳一眼,意思有幾分警告的味道。

  平日�再喜歡開玩笑,可這種玩笑也不能亂開吧!!

  葉小諾被鳳凰的話弄得心�很堵,不過這個聰明的女孩很快就找到了還擊的手段,她故意望著香檳:“呃,這位怎麽稱呼呢?”

  聰明!高明啊!

  香檳看著葉小諾,心�也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來這個女孩子也不是傻瓜嗎。眼看自己一個人不是鳳凰的對手,就把自己也拉了出來。

  葉小諾的意思很明白,故意裝出一臉真誠無辜的表情,卻假意問香檳是誰,其實就是公然向鳳凰示威了。

  潛臺詞很明確:你不是擺出一副主婦的架勢嗎?可旁邊這個女孩又是誰?哼!天知道你是不是“主婦”呢!

  很明顯,現在大局還沒定論呢!

  房間�的一男三女,沒有一個是蠢人,都是腦袋聰明得很,這樣的來回暗戰,大家心�自然都是有數的。

  陳瀟心�越來越無奈,這誤會可就大了,可是偏偏此他卻做不得聲,就算要解釋事後在和鳳凰單獨解釋好了。如果當著大家的面公然著急撇清的話,那麽,對於葉小諾和香檳來說,未免就有些太不厚道了。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的只是方式。而且如果自己公然著急撇清,那麽對於葉小諾這樣的老朋友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對於心底善良的陳瀟來說,是不忍做出這樣事情的。

  至於香檳哼!這個死妮子!回頭一定要好好修理她!煽風點火,起哄架秧子!!

  鳳凰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但是也是一個識大體的女孩子,這種公然撕破臉的事情是不會幹的。聰明的女人,都知道不會讓男人為難!

  就這樣,葉小諾坐了下來,還真的就仿佛一臉沒事人一樣,大大方方的盛了一碗自己親手煲的濃湯出來,看著陳瀟一口一口喝下去。

  陳瀟無奈,勉強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鳳凰始終在一旁笑語嫣然,從表情上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氣惱,只是三個女人之間眼神來往,互相交火也不知道幾個回合了。

  陳瀟躺在病床上,卻只感覺到仿佛置身於一片刀光劍影之中,仿佛一道一道的無形劍氣來回縱橫飛射,

  三個女人都在暗中較勁這種事情的較勁,卻是暗戰了。

  如果說打架的話,十個八個香檳或者葉小諾,鳳凰動動手指就解決了。但是這種事情卻不是武力能解決的。

  三女暗中都在比拼耐心。

  是啊!來看望病人,看也看了,探望也探望完了那麽就該告辭了吧?

  可是,這個誰先告辭,就大大有講究了!

  先走的是“客人”,留下的是“主人”!

  這個潛在的意思,還是很明確的!

  葉小諾也是有幾分小聰明,故意和陳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從前快餐店�的一些事情。陳瀟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葉小諾說起事情,一件一件,偏偏都是兩人從前互相幫助的細節,比如葉小諾遲到,陳瀟幫她打掩護。陳瀟被一些快餐店�的小女生糾纏得無奈,葉小諾出面幫他當擋箭牌之類的

  當初互相幫助,現在總不能就翻臉不認人吧?

  香檳更是狡猾,卻故意不說話,也不插嘴,卻卷起了袖子,收拾碗筷,還殷勤的拿起碗筷來跑到洗手間的水池去洗刷起來,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來回忙碌,一會兒又主動倒茶送水

  鳳凰雖然一肚子聰明,奈何,她出生不同。

  人家香檳是當慣了客棧老板娘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鳳凰就不同了,她的身世,使得她出生之後就錦衣玉食,雖然滿腹才華,天文地理,一身的本領,但是一輩子別說是親手做什麽家務事了,恐怕連水都不曾親手燒過一次。

  看著香檳忙前忙後的樣子,她也只能幹瞪眼了。

  陳瀟漸漸看出了鳳凰的無奈,心�不由得有些心虛,更有幾分愧疚——畢竟這才是自己的正牌女友。

  趕緊咳嗽了一聲。假意打了個哈欠,然後看了葉小諾一眼。那意思是:你還不走?繼續在這�起哄做什麽?

  葉小諾直接選擇了無視。

  陳瀟無奈,只能故意又往窗外看了看,假意笑道:“天氣不錯,鳳凰,你推我出去透透氣吧。”

  這話,是三個女孩聚集在房間�之後,陳瀟第一次擺明車馬地表明立場的話了。雖然沒有公然宣布誰誰是我地正牌女友。但是這樣的話。也無疑就是擺明立場了。

  鳳凰原本有些惱恨的眼神,頓時就一喜,似笑非笑的看了陳瀟一眼。

  可是鳳凰卻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算了,外面熱得很,而且有客人在這�呢,怎麽可以丟下客人不管自己跑出去?”

  說著。還用責備的眼神看了陳瀟一眼。

  這樣的舉動,卻遠遠比就此真的和陳瀟出去要高明得多了!一來充分體現了自己地溫柔和善解人意,二來卻又很巧妙的鎖定了另外兩個女孩子“客人”的身份。

  而且,鳳凰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推了陳瀟出去透氣,雖然是可以示威的舉動,而且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卻未免太過張揚太鋒利,女孩子太囂張了,難免就會讓男人懼怕地。

  陳瀟卻仿佛生怕鳳凰真的生氣了。動了動嘴唇,還沒等他再開口,鳳凰卻已經坐在了陳瀟的身邊,俯下身去,在他耳邊輕輕笑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這麽不安分呢。不過我不會誤會的,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只是心軟,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害怕傷害別人罷了。不過”說著。她悄悄的伸手,隔著被單。在陳瀟的胳膊上重重一扭。

  這一下可真地是絲毫都沒留情,幸好陳瀟及時忍住,才沒有叫出聲來。鳳凰的眼睛�含著笑意:“虧得我還擔心你的傷勢,大老遠從日本飛了回來,現在看來,你身邊可不缺人照顧哦。”

  “鳳凰,你別誤會。”陳瀟哭笑不得,又瞪了香檳一眼,趕緊道:“我”

  “我沒誤會啊。”鳳凰笑得很輕松地樣子:“你放心,我又不是傻瓜。好了,看到你還這麽生龍活虎的樣子,我也放心了。”鳳凰搖搖頭:“我只是臨時飛回來的,卻把原本要做的事情耽誤了,本來我還想在這�陪你一天,好好照顧照顧你,現在嘛,看來也不用了。”

  她甚至就公然在陳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站起來之後笑道:“那麽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養傷吧,等我事情辦完了,就回來找你。”

  說著,她雖然還在笑,卻丟給了陳瀟一個警告的眼神,那意思是:你可要給我老實一點哦!

  鳳凰這一主動退讓,以退為進,卻讓葉小諾和香檳都有些怪異。不過鳳凰卻隨意一般的使出了殺手鐧來。

  她可以俯下身體和陳瀟說話,可以和陳瀟很親昵,甚至可以公然吻陳瀟

  葉小諾和香檳就算敢胡鬧,敢故意混淆視聽,但是這種事情卻也做不出來的。她們也知道陳瀟是一個做事情有底線的人,假裝開玩笑一般鬧鬧,以陳瀟心慈手軟地性子還能容忍,如果真地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只怕陳瀟就要動怒了。

  看著鳳凰和陳瀟“吻別”,兩個女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鳳凰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和兩個女孩告別,又客氣的打了招呼,臨走之前,卻故意多看了香檳一眼。

  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深刻的笑意,卻悠悠道:“我忽然認出你來了嗯,你好像是嶽家的那個離家出走的女孩吧?嗯,對了,你是叫香檳,對吧?”

  鳳凰看著香檳:“你可要小心一點哦,聽說你們嶽家開了很高的賞格,請人把你找回去哦。”

  香檳的臉色頓時一變,可鳳凰已經輕輕一笑,轉身就此離開了病房。

  鳳凰這麽一走,陳瀟的臉色立刻就暗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了看兩個女孩子,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也很嚴肅的樣子:“你們,剛才到底在幹什麽?這麽做有意義嗎?”

  香檳還沒覺得。但是葉小諾畢竟和陳瀟公事過一段時間,對這個家夥地性子脾氣有些了解:陳瀟這個家夥平日�雖然和和氣氣的。但是一旦真地讓他生氣了,可就會很嚴肅很嚴肅的。

  此刻一看陳瀟的樣子,葉小諾就明白,陳瀟是真的怒了。

  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人家受傷入院,女朋友來探望,本來好好的,可女朋友卻被另外兩個女孩給氣跑了換了是任何人。恐怕都要發怒了吧。

  此刻葉小諾也有些後悔,剛才不該較勁的,可剛才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偏偏那樣的場合下,頭腦一熱,就死活要和陳瀟地那個女朋友分個高下,就是不肯低頭放棄一般。現在想想,到的確有些過分了。

  人家正牌女朋友沒有當面發飈,而是選擇平和的離開,已經算是很有涵養了。

  香檳打了個哈哈,故意假裝一臉茫然的樣子,反問道:“夷?什麽做什麽?剛才怎麽了?沒怎麽啊?不是挺好的嗎?”

  陳瀟對於這個喜歡胡鬧的女孩根本就懶得說什麽了,哼了一聲就選擇無視這個膽大包天的香檳。而是嘆了口氣,正色看了看葉小諾,想了想。低聲道:“小諾你”

  完了!

  葉小諾心�一慌,只怕陳瀟要說出什麽絕情地話來。這種事情,之前仗著陳瀟的善良,吃定了這點,知道他不會當面拒絕人,那麽還可以假裝不知道,繼續這麽糊弄下去,觀望下去,看看是否有機會。可一旦陳瀟真的說出了口。把話擺在了臺面上。那麽自己就真的半分機會都沒有了。無路從哪一方面來說,自己都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繼續這麽偽裝下去了。

  不行!不能讓他有機會說出來!

  “我。我還有事情!先走了!”葉小諾慌忙跳了起來,轉身就要跑掉。

  “等等!”陳瀟沈聲一喝。

  葉小諾回過頭來,有些忐忑的望著陳瀟。

  “你等下,我送你出去。”陳瀟說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幸好,他傷的是上肢,行動還是很自如的。

  “哇?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送人?還是我來”香檳還要插話,陳瀟扭頭瞪了她一眼,沈聲道:“你還沒鬧夠嗎?給我老老實實坐著!不然我就讓老田把你送回去!”

  香檳一縮腦袋,不說話了。

  “我送你出去,有些話對你說。”陳瀟平靜地看著葉小諾的眼睛。

  “好吧。”葉小諾回答的很無力。

  兩人一起出了病房,在走廊上一路並肩而行,陳瀟也沒說話。葉小諾地臉色忽晴忽暗,兩人進了電梯,陳瀟還在醞釀,正準備措辭開口,即要讓葉小諾明白自己的意思,同時話還要委婉一些,不能傷害別人

  電梯到了一樓,陳瀟還沒想好怎麽說,兩人就繼續往醫院外面走,一直出了大樓,來到了外面,穿過了花園草坪,最後到了醫院大門口了,陳瀟才忽然嘆了口氣。

  “葉子。”

  “嗯。”葉小諾一臉沈重。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陳瀟想了想,摸了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口吻柔和一些:“不過,我想,你這麽聰明的女孩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麽。”

  這一刻,葉小諾心中有些委屈,卻不得不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什麽,希望,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陳瀟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我還欠你一份生日禮物呢。”

  葉小諾勉強點了點頭,可是笑容卻很難看。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陳瀟倒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陪著她攔計程車。

  兩人原本都沒說話,不過在旁人看來,就有些怪異了,陳瀟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身上還綁著繃帶,陪著一個可愛漂亮地女孩子站在路邊,兩人都沈默著不言語

  等了大約一分鐘左右。忽然,一輛白色地有些破舊的面包車緩緩地開到了醫院門口。正停在兩人的面前不到幾步的地方。

  這面包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好像常見的那種代客拉貨的小貨運車一樣,車前的擋風玻璃上還掛著一個白色地牌子,上面寫著“代客拉貨”的字樣。

  不過陳瀟卻有些奇怪:這種攬生意的貨車,不到商鋪周圍去碰運氣,卻怎麽跑到醫院門口來等生意了?醫院�哪�會需要貨車啊?

  正想著,忽然那輛車已經緩緩的開了過來。在兩人的面前停下,前面的駕駛圍座位上,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司機客客氣氣地打了一聲招呼:“兩位,不好意思,請問一下,XXX路是不是就在附近啊?”

  葉小諾正要說話,往前走了兩步。陳瀟卻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妥!

  這司機說話的口音明顯就是本地人!既然是本地人,怎麽可能會不認識路?

  正在這時候,忽然面包車後面的車廂門就被拉開了,�面忽然就竄出了兩個漢子,一把抓住葉小諾的肩膀,將她一下就拖進了車�去!

  綁架?!

  陳瀟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他雖然受傷了,不過對付幾個普通人。還是沒有什麽難度的。

  可是他還沒動手,就看見車廂�的兩個家夥,已經摸出了槍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

  “小子!要麽吃子彈!要麽你自己乖乖上車!”

  陳瀟心�冷笑,看著槍口,又看了看左右。畢竟這�是公共場合,在這�動手,展現出什麽驚屍骸速地異能來,也有麻煩。

  要自己上車?那正好!

  上車了再收拾這些家夥好了。

  葉小諾已經嚇得幾乎傻了,卻忽然開口叫道:“陳瀟快跑!!”

  她才叫出了一聲,旁一個綁匪立刻把她嘴巴捂住了。

  陳瀟假裝很害怕的樣子,趕緊就手忙腳亂爬上了車。還假意叫道:“你們別開槍!我會聽話的!!”

  嘩啦一聲。車廂被拉上了。

  車上地綁匪,連司機在內一共有三個人。後面的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把槍。頂在陳瀟和葉小諾的腦袋上。

  “小子,算你運氣不好!我們可不想綁你的!不過既然你碰上了這種事情,卻不能放你回去了,和我們走一趟吧!”

  綁匪甲冷笑了一聲,一臉的猙獰,看著葉小諾:“哼!你就是那個姓許的條子的女兒!你應該猜到知道我們綁你是為什麽?哼哼,你老子風光得很啊!當年把我們老大送進了號子�,可也想到過有今天嗎!”

  旁邊的綁匪乙冷笑道:“哈哈,小妞嚇傻了!不過看不出姓許的條子,居然有這麽一個漂亮女兒!哈哈,帶回去,先讓老大在她身上爽一爽!”

  陳瀟原本就打算上車後就立刻動手,一聽這話,卻忽然就把手放下了。

  聽這綁匪地話�地意思,仿佛他們還有同夥!而且還是什麽“老大”!

  既然這樣,倒是不忙現在就發作了,不如等著,跟他們回去之後,一網打盡,也算是幫許警官和葉小諾一家除了一個後患吧。

  “這個小子怎麽辦?咱們是幹的綁架啊,哪�還有買一贈一的?”前面的司機有些不滿。

  後面兩個綁匪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有些猙獰,陳瀟立刻裝出惶恐的樣子,趕緊叫道:“別!別殺我!你們不是綁架嗎,我家�有錢,我很有錢的!我會給你們錢的!”

  說著,還假裝出很惶恐的顫抖。

  兩個綁匪猶豫了一下,綁匪甲道:“嗯我今天跟著這個小妞,看著她在醫院的問訊處問病房這個小子住的是高級病房,看來應該是一個有錢的主

  另外一個綁匪乙舔了舔嘴唇:“媽的!綁一個也是綁!綁兩個也是綁!就當是多賺一筆外塊了!”

  汽車很快就開離了醫院的大街,車�葉小諾嚇得全身發抖,剛才綁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只怕是曾經落在自己繼父許警官手�的惡人,現在是來尋仇了。

  自己落在這種亡命不法惡人的手�,恐怕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如何悲慘的命運了!想著想著,葉小諾已經哭了出來,旁邊陳瀟假裝顫抖,卻故意湊到了葉小諾的身邊,身體挨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車上,綁匪用繩子將陳瀟綁了起來,陳瀟也沒拒絕,畢竟,以他的B級力量,就算是鐵鏈也能掙脫,何況是幾根麻繩?

  他打定了註意,等到了地方,見到全部的綁匪,連他們的同夥一起端了——所謂的幫人幫到底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熱淚盈眶

  這輛白色面包車行駛了大約四十多分鐘,來到了遠離市區的一個偏僻的街區,附近都是一些老舊的建築,拐彎抹角的,行駛進了一條狹窄的弄堂�,這�是似乎是一個什麽小工廠,而且看樣子已經停工很久了。

  汽車開進了大院�,立刻就有同夥將大門關上。

  車停下之後,綁匪推著陳瀟和葉小諾下了車,葉小諾的臉色蒼白如紙,陳瀟小心翼翼的靠著她,同時仔細的看著周圍,心中暗暗的數著這些綁匪的數量。

  這�果然還有通過,連負責看大門的在內,現在看到的一共有六個了。

  兩人被架進了廠房�,廠房並不算大,不過�面卻已經空了,沒有任何生產的設備,地上還有厚厚的塵土,顯然是很久沒有人用過這�了。

  進了廠房�,這�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消瘦的漢子,身上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西裝,正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架著腿,手�端著一支啤酒瓶。

  他的面前還有一個身材略微魁梧一些的漢子,只是偏偏生了一雙三角眼,看上去多了幾分猥瑣的樣子。兩人的面前箱子上,擺放著七八個啤酒瓶,還有一些牛肉,烤鴨,燒雞等等熟菜。旁邊的地上,亂七八糟的扔了很多雞鴨骨頭。

  兩人正在吃喝。眼看手下回來了,那個瘦子立刻跳了起來。臉上露出興奮地表情來。

  “老大!我們搞定了!人也帶回來啦!”

  兩個綁匪大步走了上去,忙不矢的邀功,那個瘦子看了葉小諾一眼,用油乎乎地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惡意的笑容:“哼!就是她嗎?這就是姓許的條子的女兒?哈哈哈!!”

  旁邊那個魁梧的三角眼大漢卻皺眉看著陳瀟,神色有些不滿:“這個小子是怎麽回事?不是叫你們幫許條子的女兒嗎?怎麽多了一個?難道我聽說許條子還有一個親生兒子,難道就是這個小子?”

  兩個綁匪趕緊解釋:“不是不是!二當家地。這個小子是我們順手綁來的。當時他和這個小妞在一起,我們又不能等下去了,怕錯過動手的機會,幹脆就一起弄上車了。本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做了他,不過這個小子嚇傻了,自己說他家�很有錢我們想,兄弟們做事情。雖然這次是為了出氣,不過如果能順手弄點錢花花也不錯,所以”

  “有錢人的子弟?”

  那個瘦瘦的漢子和三角眼大漢兩人對視了一眼——這兩個家夥大概就是這夥人的頭目了吧。

  嗯,一個老大,一個二當家。

  陳瀟心�暗暗地記下了。

  “帶過來!”那個老大似乎看著綁到了許警官的女兒,心情大好,一揮手。立刻就有手下人把陳瀟推了上來。

  這個老大盤腿坐回了箱子上,冷冷瞧著陳瀟:“小子,你姓什麽叫什麽。家�是幹什麽了,仔細給我說出來吧!都到了這個地方,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你的命可攥再我手�呢!如果說了假話,我們弄不到錢的話哼哼。”

  陳瀟心中好笑,卻立刻就故意大聲惶恐道:“別!我家�真的有錢,你們別傷害我們,我家�會給錢的!一定會給地!”

  後面一個綁匪上來就一腳踢在了陳瀟的腿上,罵道:“誰讓你說這些的!老大問你是哪�來地!名字,家�幹什麽的!廢話這麽多!”

  陳瀟挨了一腳。也不生氣。只是多看了這個綁匪一眼,心想,一會兒這一腳總要還給你的。

  “我姓陳,是基德學院的學生。我的朋友是徐家的徐二少”

  “基德學院?徐家二少爺的朋友?”

  兩個老大聽了,心中又是喜又是憂。

  喜的是,果然是弄到一條大魚啊!在K市誰不知道,能在基德學院�上學的子弟,都是非富即貴!憂的是徐家二少爺的朋友?徐家可是K市大名鼎鼎的大亨,而且,徐家的大少爺,黑道上可是無人不知的“小紅袍”啊!絕對是一個狠辣的角色,惹到他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那個老大就有些猶豫。

  “老大,怕什麽!”二當家忽然挺起胸膛,冷笑道:“反正咱們幹完這一票,就從此離開K市遠走高飛了!咱們連許條子的女兒都敢綁了,還怕得罪他小紅袍嗎?到時咱們都走了,他小紅袍再厲害,也和咱們沒關系啦。”

  “不錯!有道理!”老大眼睛一亮:“好!就做他這一票!”

  他心情大好,拍了拍兩個手下綁匪的肩膀:“不錯不錯!看來你們本事可以啊!出去綁票,還能買一贈一啊!好!有前途!”

  說完,他把註意力轉到了葉小諾的身上,上去一把捏住了葉小諾的下巴,葉小諾雖然試圖掙紮,但是卻哪�掙紮得過?

  “小妞!老子明人不做暗事!綁你來不是為了錢!你老子當年大大得罪了我,和我有大仇!哼!當年老子被他弄進了監獄�,判了我十年大刑!結果老子的幫會散了!女人也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現在老子越獄出來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出這口氣!等老子幹完這一票!我和你父親,那是仇恨不共戴天!!”

  他瞧著葉小諾,眼神�漸漸流露出幾分色咪咪的樣子來,旁邊自然有巴結老大的手下,討好道:“老大,要不要現在爽一下?我看這個條子的女兒。倒是水靈得很啊”

  “蠢貨!成不了大事的蠢貨!”這個老大忽然眼神清明了起來,狠狠地敲了一下這個手下的腦袋。怒道:“先辦正事要緊!把這個綁來的小子先審問一下,先從他家�弄到錢再說其他的!先做正經事情!這個小妞左右都已經在我們手�了,還怕她飛了不成!哼!別一見到女人就腿軟了!!有了錢之後,什麽女人弄不到!”

  旁人趕緊陪笑:“是是!老大英明!”

  這個老大卻又露出一臉惡心的笑容來:“先把小妞丟進後面的房間,仔細小心的給我鎖好了。嘿嘿!一會兒做完了正經事情,老子先爽一下!然後嘛哈哈,大家兄弟排隊輪流來!老子吃肉。你們也少得能分口湯喝喝!哈哈,他姓許的條子逼得咱們雞飛狗跳!他不是囂張嘛!今天兄弟們把他女兒輪了!看他以後在K市還能不能擡起頭來!還有,兄弟們,把攝像機準備好!老子今天要親自演一場A片!哈哈哈哈!”

  眾人都一臉猥瑣的大笑,陳瀟聽了,心中冷笑連連,只是還在忍著。

  心想。都忍到了這�了,幹脆把事情探聽清楚,看看這些人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同夥,也算是一次性幫許警官和葉小諾,把這個禍根徹底鏟除了。反正,自己要想走的話,隨時動手都可以。他已經確定了一點。這些綁匪都是普通人而已。

  “小子!說,怎麽和你家�聯系?把電話說出來!”

  “我姓陳,叫陳瀟。家�的聯系電話是XXXXXXXXX”陳瀟做出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家�是幹什麽的?做什麽生意啊?”

  陳瀟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也沒做什麽,就是開發了一條商業街,大概也就七八百米長地樣子,兩百多家店鋪”

  那綁匪老大聽了,不由得心中一熱!

  開發一條商業街,那是什麽概念?家�至少也得有億萬家產,才能做這麽大生意吧?

  只是他卻不知道,陳瀟說的。卻是一條爛尾街兩百多家店鋪是不假。可是營業的只有四家而已

  純粹就是幾個老怪物燒錢給自己圈了一塊地玩兒而已。

  當著陳瀟的面,老大立刻撥打了陳瀟給的電話號碼——這是咖啡店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自己說!老老實實說。別刷花樣!不然老子可隨時讓你吃子彈!”

  這個老大用槍頂著陳瀟的頭,然後把電話話筒湊到了陳瀟地腦袋旁。

  電話接通之後

  “餵?日巴克咖啡店,請問哪位?”

  夷?怎麽是徐二少的聲音?

  “我,陳瀟。”陳瀟嘆了口氣:“你怎麽在我家�?”

  “哈哈,我正在和田老爺子他們一起打麻將呢!”電話那頭,果然聽見隱約的搓麻將地聲音,還聽見徐二少仿佛對身邊人說:“嗯,是陳瀟。”

  隱約的還聽見了祝融的聲音:“告訴他,讓香檳早點回來”

  “餵,陳瀟,你聽見了吧,祝融大姐頭說了”

  “你先聽我說吧。”陳瀟看了一眼旁邊握著槍的綁匪老大:“我被綁架了。”

  “”電話那頭,徐二少仿佛呆住了。然後,過了幾秒鐘之後,傳來了一陣荒唐的大笑。

  “綁架?你被綁架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有人能綁架你??不會吧?”

  “真的,是一幫持槍的悍匪。”陳瀟嘆了口氣:“現在旁邊就有人用槍指著我的頭呢。”

  電話那頭,徐二少已經呆住了。

  持槍悍匪??

  別開玩笑了!這世界上,別說是持槍悍匪了,就算是基地組織的恐怖分子,也沒本事綁架陳瀟這種怪物吧?

  陳瀟還要說什麽,旁邊地綁匪卻已經不耐煩了,一把搶過話筒,對著電話�冷冷道:“餵!聽著!這個姓陳地小子現在就在我們手�!想要他命的話。哼哼,明天天亮之前。準備好三嗯,五百萬!老子要現金!!要舊鈔票,還不許連號地!!”

  電話那頭,徐二少忽然聽見換了人說話,不由得楞了一下

  真的被綁架了?不是開玩笑啊。

  不過他卻絲毫一點都不擔心,打了個哈哈:“喲?挺專業啊?要舊鈔票,還不能連號的?這位老兄。看來手法很熟練嘛。”

  “少他媽廢話!你是這個姓陳的小子的家人嗎?不想他死的話,就乖乖準備錢吧?”

  “呃我不是他家人。”徐二少很無恥的笑道:“我是他朋友,不過你和我說也一樣,我是徐一帆。”

  徐一帆?

  綁匪老大楞了一下,旁邊有人知道地,趕緊小聲提醒:“就是徐家的二少爺,小紅袍的親弟弟!”

  在K市。你可能不知道市長是誰,但是卻絕對沒有人不知道徐家的。

  綁匪老大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激動!

  這個小子沒謊話啊!看來他家�果然和徐家有親密關系!以這樣的富豪家庭,自己要五百萬是不是太少了?嗯,應該多要一些!

  “徐家的?哼!那就準備八百萬明天天亮之前”

  他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徐二少不幹了!對著電話就大聲叫了起來。

  “你說什麽!八百萬?你要八百萬?!!!!!”

  呃?難道自己要高了?綁匪頭子有些納悶。

  可隨後徐二少地話,卻差點沒讓他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只聽見電話�,徐二少誇張的叫道:

  “才八百萬??才這麽一點?太少了吧!我靠!!想我徐家在K市這地面上。面子是大家擡的,江湖地位是大家給的!我徐家跺跺腳,K市的地面就要晃上幾晃!我徐二少的鐵桿死黨好兄弟被人綁架了。才值八百萬?!!你!你!你!你簡直太看不起人了!!”

  徐二少仿佛義憤填膺一般,怒道:“不行!以我的江湖地位,八百萬,說出去,你不丟人我還丟人呢!八百萬太少了!怎麽也得兩千萬才行啊!不然我太沒面子了!!要不,我們商量一下吧,最少最少也不能低於一千萬!不然傳揚出去,我都沒法做人了!!”

  綁匪老大直接石化呆住了。

  他差點就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天啊!這是什麽世道啊!

  想老子幹綁票這一行這麽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主動提價地苦主呢!!要是生意都這麽好做。那該多好啊!!

  難道現在世道不同了?生意都這麽好做了?不是聽說現在正在鬧金融危機嗎?

  “你你你自己說的。一千萬啊!啊不!兩千萬!就兩千萬!!”

  綁匪老大激動的抱著話筒。

  可這時候,電話那頭。大概是祝融等打麻將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一把從徐二少得手�搶過了話筒來。

  “餵!”祝融不耐煩地聲音。

  綁匪頭子一聽電話那頭換人了,不由得楞了一下,下意識的“餵”了一聲。

  “是你們綁架了陳瀟嗎?”祝融的聲音很煩躁。

  “是!想要他活命就那錢來!剛才說好了,兩千萬,明天一早”

  不等綁匪頭子說完

  “哪�來這麽多廢話!陳瀟被你們綁了是吧?”祝融的聲音很煩躁。

  “沒錯!!”綁匪頭子很得意。

  但是隨後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別耽誤我們打麻將!”

  綁匪頭子:“”

  這,這是什麽人啊!!

  可祝融在電話那頭,忽然就擡高了嗓門,扯開嗓子大聲吼了一句。

  “陳瀟!小子,你玩鬧夠了自己早點回家!別玩得太出格了。”

  陳瀟在一旁,聽見了話筒�傳來了祝融的獅吼,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點點頭,大聲道:“知道啦,一會兒我就自己回去了。”

  “別耽誤老娘胡牌!”

  祝融丟下最後一句,然後啪!!

  電話就掛斷了!

  綁匪頭子緊緊的握著話筒,仿佛已經徹底呆住了。

  這,這他媽的是一幫什麽人啊?!

  旁邊有手下聽見了電話�的對話,忍不住輕輕的戳了戳老大,為難地問了一句。

  “老大?我們現在怎麽辦?是撕票呢?還是不撕票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撕票

  撕票?

  對於這些綁匪來說,當真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撕票這種事情不是沒幹過,但是

  但是他媽的綁架綁成這樣,還真是生平第一次啊!

  第一次見到苦主主動擡價的!也是第一次聽說對方臨時又反悔不肯支付贖金。

  對了,電話�那女人還說什麽來著?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我靠!比老子還囂張啊!

  綁匪老大這下可是氣大了,終於回過了神來之後,連連大呼:“來人啊!媽的,撕票!撕!撕!撕票!!”

  “老大?真的撕嗎?”手下綁匪甲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那可是兩千萬啊!”

  啪!

  他臉上立刻多了一個五指手印!

  “廢話什麽!給我挖個坑,把這小子埋了!你再敢多嘴,連你一起埋了!媽的,你們兩個蠢貨,誰讓你們綁了這個小子回來,沒的惹老子生氣!告訴你,老子發起飈來,連自己都怕的!”

  這手下頓時不敢再多嘴半個字,趕緊上去一推陳瀟,就要將他拖著往廠房外面走,一面推他一面低聲喝道:“餵,小子!黃泉路上可別怨恨老子啊!這是你自己家�人不肯付錢。我們才只好收了你地命!是你自己命不好!”

  陳瀟被他推了一下,卻紋絲不動。站在原地,臉上滿是古怪的微笑。

  他看著那個綁匪老大,微微笑了笑:“抱歉,本來還想和你們繼續玩下去,不過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家�地大姐頭命我早點回去,所以也不能在這�和你們繼續這麽浪費時間啦。我大姐頭發飈起來的話。可是更恐怖哦。”

  綁匪頭子吃驚的盯著陳瀟,滿臉的荒唐,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又好像陳瀟的鼻子上忽然長了出了一朵花一樣。

  過了會兒,綁匪頭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陳瀟的鼻子笑罵道:“你們說這個小子是不是怕瘋了?哈哈哈!!你當這是過家家玩嗎?想回去?好!老子就送你歸西!”

  他也是怒極,一把從身邊手下的手�搶過了一把槍。槍口對準了陳瀟地腦袋,哢的一聲打開了保險,獰笑道:“小子,你自己命不好!”

  說著,他的食指扣在扳機上,就要往下按下去

  可下一個瞬間。

  呼的一下!綁匪頭子就感覺到眼前一花,再低頭一看。卻看見手�空空,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陳瀟的手�了!

  再看陳瀟,卻仿佛依然站在原地。只是手�多了一把槍,正在擺弄著。

  陳瀟飛快的把彈夾退了出來,然後把槍膛�已經壓進去的一顆子彈也退了出來,拿著空槍在手�擺弄了兩下,忍不住笑了笑:“仿制的五四啊,現在的綁匪都使用這種槍械嗎?好像有些落伍了吧?”

  見鬼了!!

  綁匪頭子臉色頓時一變,旁邊諸多手下也反應了過來,眼看槍到了這個肉票小子的手�,頓時紛紛色變。有反應快的已經掏出了槍來對著陳瀟。

  “你們都傻了!給我做了這個小子!”老大一聲令下。

  幾個手下正要開槍。忽然就感覺到手�的槍仿佛被無形的強大力量狠狠的拉扯

  呼啦

  就聽見啪啪啪啪幾聲,一共九個綁匪手�地九把手槍。忽然全部都脫手而出,自動朝著陳瀟飛去,全部飛入了陳瀟的懷中!!

  就看見一幫綁匪,雙手空空,一個個面色好像見了鬼一般,大眼瞪小眼。而陳瀟的懷�抱著一大把槍,卻悠閑地隨意丟在了地上。

  “哇!!老大,這小子是妖怪!!”綁匪甲臉色蒼白的怪叫起來!

  “妖怪?”綁匪老大也有些慌了,一輩子吃這行飯,今天難道是天譴了?

  可是

  “妖你個鬼啊!”綁匪老大心�一橫,一股子兇悍之氣被激了上來,怒道:“你們傻了嗎!咱們十幾個人,難道還怕了這個小子不成!媽的,這小子會點邪門法術嗎?大家一起抄家夥上,把他骨頭打斷了!!”

  綁匪老大心�暗想:就算不用槍,我們十幾個人對付一個小子,難道還收拾他不下?況且這個小子身上纏繞著繃帶,一只手還綁得好似粽子一樣,只有一只手能動。靠!我十幾個兄弟,還比不上一個半殘廢嗎?!

  “砍了他!!”

  老大怪叫了一聲,眾多綁匪,頓時就開始動了起來,這些家夥倒也都是十足的亡命徒,一聲令下之後,倒有一半人直接就從身上或者腰下摸出了匕首或者短刀之類的兇器來。

  身下的則轉身就去尋武器,這廠房�武器倒是不難找,很快其他的綁匪都抄起了一些木棍鐵管或者是西瓜刀之類的東西。十幾個人把陳瀟圍在了當中。

  陳瀟一臉的從容,連一點驚訝或者是畏懼地樣子都沒有,看著周圍地十來個綁匪,嘆了口氣,語氣很慈善的樣子。

  “其實我真的不想傷人的。”

  唰!

  一個綁匪先上來就是一刀,陳瀟身體原地一晃,頓時眾人就感覺到眼前一花,這個小子的身影就這麽憑空消失了!下一個瞬間,卻出現在了這個持刀綁匪的身後。

  “哇!這小子會輕功啊!老大!!”綁匪甲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輕你媽的鬼!砍了他!!”老大也有些害怕了。

  陳瀟瞬移到了那個綁匪地身後。擡起手來,卻已經一巴掌拍在了那個綁匪後背上。

  B級的力量強者。縱然陳瀟不曾施展全力,但是如此一掌,又豈是普通人能經受的住的?

  就看見這個綁匪慘叫一聲,整個人直接就朝著遠處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了七八米遠,身體撞在了廠房的�壁上,口中吐血。頓時就委頓了下去。

  眾多綁匪驚呆了!!

  我靠!難道是拍武俠片嗎?

  見過能打的,可他媽就沒見過這麽能打的?那麽大一個大活人啊!又不是蚊子?就這麽沒一巴掌拍飛了?真地飛了?!

  一個綁匪原本已經挺了匕首刺過來,此刻卻已經呆住了,忍不住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這是什麽功夫?”

  陳瀟看著面前的這個目瞪口呆的家夥,心�一樂,忍著笑,趁著臉喝道:“降龍十八掌。亢龍有悔!”

  那綁匪老大身邊的手下頓時就又叫道:“老大不好!這小子是丐幫的!!”

  “丐你媽的頭啊!”

  面前這拿匕首地綁匪先是一楞,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這小子只怕是刷自己的,手�匕首還待往前刺,陳瀟卻已經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微微一緊,這綁匪的手腕頓時卡的一聲,骨折了!

  陳瀟一把搶過匕首。在手�掂了兩下,對著最近的一個綁匪就丟了過去。可憐那綁匪一看匕首飛到面前,卻忽然大叫了一聲“來得好”——這家夥只怕是水滸傳看多了。卻不知道哪�學來了這麽一股子青皮氣概。

  他手下倒也真有兩下子,手�原本提著一把西瓜刀,眼看匕首飛到面前,身體敏捷的一側,腳下滑步,閃過身體,提起西瓜刀,看準了飛來的匕首,當頭就是一劈!

  看得出來。這綁匪只怕也是一個練家子。而下手下功夫也不弱了!

  只是陳瀟丟過去的匕首,卻不是想靠匕首射人的

  這綁匪明明已經一刀準確地劈中了飛來的匕首。心中還頗為有幾分沾沾自喜,心想幸好老子練過幾年刀法

  只是這念頭才閃過,頓時就情況不對了!

  轟!!

  那飛來的匕首,陡然爆了!!

  爆炸的火光瞬間就把這個舞刀高手的綁匪和身邊的其他兩三個同伴吞沒在了其中。

  硝煙之後,就看見幾個綁匪一身焦黑,直挺挺往後倒下,那舞刀的仁兄兀自一臉死不瞑目的表情,死死的盯著陳瀟,牙縫�擠出幾個字來:“你這是什麽功夫?!”

  “江南霹靂堂!霹靂火雷彈!”旁邊那楞頭楞腦地綁匪甲兀自不信,忍不住就叫道:“不對啊小子!你剛才用降龍十八掌,明明是丐幫地才對,怎麽又變成什麽江南霹靂堂了?”

  陳瀟樂了:“兼職,不行嗎?”

  那綁匪還要爭辯,旁邊的綁匪老大氣得險些就噴血了,一腳狠狠地踢在了這個豬頭手下的腿上把他放倒,親自捏了一把長刀就撲了上來!

  不得不說,這綁匪老大倒真是個狠角色,手�的刀砍下來,端得又快又狠,只是陳瀟卻連閃都懶得閃了,直接一個原地瞬移,就出現在了幾米之外!

  幾米之外,旁的綁匪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小子卻已經到了身邊來!陳瀟擡起腿來一腳一個,頓時又將兩個綁匪踢得橫飛出去,人在半空就狂吐鮮血,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陳瀟施展出了瞬間移動的異能來,眾多綁匪哪�是他對手,被他幾個瞬移,連陳瀟的一片衣角都沒能摸到,卻被陳瀟欺到身邊,三拳兩腳全都了理了。陳瀟一身怪力,出手雖然已經有所克制,不曾傷了人命,但是卻也不是普通人能經受的,挨了他拳腳的人,不是吐血就是斷骨,總之就沒有還能站起來了。

  到了最後,陳瀟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卻只留下了那個綁匪老大和旁邊那個說話楞頭楞腦的綁匪甲來。

  此刻綁匪老大早已經真的怕了!他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如此靈異的事情啊!!

  能打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是鬼魅到了這個小子這樣的底部他,他還是人嗎?!

  此刻看著一幫手下全部都趴下了,自己手�雖然還拿著刀,但是卻是半分底氣也沒有了,心中正猶豫,只想幹脆把刀子扔了掉臉就跑,只是看著這個小子的動作速度,自己跑恐怕是跑不掉的了

  終於,他還是大叫了一聲,高高舉起刀來,仿佛任命了一般,胡亂的一刀砍了下去。

  這一刀陳瀟連瞬移都懶得用了,直接用老田教自己的“短打”之中的一招,側身閃過刀鋒,卻身體直接欺入了綁匪老大的懷中,然後側身擰腰,一個上勾拳

  砰!

  就看見這綁匪老大,下巴頓時歪到了一邊,滿口牙齒吐出了大半來,整個人就沖天飛了起來,撲的一聲,腦袋紮進了廠房天花板的簡易木板上,就此卡在了上面,雙腿拼命晃動,卻哪�還能下得來?

  剩下那最後一個綁匪甲,吞了口吐沫,看著陳瀟的眼神已經好像是看神仙一樣了。

  他咽了口吐沫,哭喪著臉:“英雄!你這一招又是什麽啊?”

  陳瀟側頭想了一下,板著臉道:“廬山升龍霸!”

  綁匪甲終於崩潰了!

  “你玩我!不幹了!老子不幹了!一會兒丐幫,一會兒霹靂堂!現在連廬山升龍霸都出來了!靠!老子雖然人傻了一點,但也不是白癡啊!士可殺不可辱!”

  說完,這廝眼神�閃過一絲居然,陡然抓起手�的鐵棍

  砰!!

  不是砸向陳瀟,而是悲憤的瞪了陳瀟一眼,然後狠狠的砸在了他自己的腦袋上,這人腦袋一歪,就此倒了下去,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看著最後一個綁匪自殘倒了下去,陳瀟一臉的惋惜。

  “唉,何必呢?我我還有一招真·九龍閃和天馬流星拳還沒施出來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盾牌處

  葉小諾本來已經完全嚇傻了。

  她第一次被綁架,而且對方說的那些不堪惡毒的話語,讓這麽一個嬌弱的年輕女孩子,心�剩下的只有惶恐了,心�想著等待著自己的可怕遭遇——尤其是對她這樣的漂亮女孩子來說,死,往往倒不是最可怕的遭遇了!可怕的是,天知道這些惡人會怎麽糟蹋折磨自己?

  被綁匪關進了�面的小屋子�,葉小諾本來幾次都差點暈過去,只是心中卻還忍不住掛念陳瀟他,他會不會出事啊!自己這次算是連累了他

  不過,看陳瀟的樣子,路上還安慰自己,難道他有什麽辦法嗎?

  女孩子單純的心思,原本是抱了幾分指望的,但是理智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陳瀟一個少年,面對眾多如狼似虎的悍匪,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他只怕連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粗糙的麻繩將葉小諾手臂上肉能的肌膚都紮紅了,她歪靠在�面小屋�,把自己關進來的綁匪做事情很小心,把自己綁在了一根金屬管道上,任憑自己如何掙紮,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就更不用說想跑了。

  而且,臉上還被蒙上了一層黑布

  就在葉小諾心中忐忑惶恐,又是害怕又是擔心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呼喝喊殺叫罵的聲音!

  這些聲音落入葉小諾的耳朵�,頓時讓她一顆心都提到了腔子口!!

  外面出了什麽事情?

  難道是陳瀟?

  啊!難道他們在打陳瀟嗎?

  還是他們要殺了陳瀟?

  啊!還有慘叫聲!他們,他們會不會把陳瀟打壞了啊

  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可漸漸的,葉小諾聽出了一點蹊蹺了。

  那慘叫的聲音高低起伏,仿佛不是一個人發出地。而且叫了這麽半天?如果是陳瀟挨打的話,他一個人只怕早就被打趴下了吧?

  難道外面出現了什麽變故不成?

  可是,蒙著眼睛的黑布,也阻擋了她的耳朵,使得聽力受到了影響,此刻心中又緊張,越是想聽仔細。可是卻就越聽不清楚。身體來回的掙紮,手腕上的麻繩都幾乎要把皮膚撮破了。

  忽然,外面所有的聲音都平息了下來。葉小諾側耳聽取,卻再也聽不到半分聲音了!

  難道他們把陳瀟殺了?!

  陳瀟被他們害死了嗎?

  想到這�,葉小諾不由得心中一悲,頓時眼淚都出來了。

  她心中正悲傷,就聽見這房門被人推了兩下,門板響了兩聲。

  葉小諾頓時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們!啊!!他們現在可就要來折磨我了!!

  之前那個綁匪頭子地那一翻猥瑣惡毒的話,自己可都聽得很清楚了!

  他們要糟蹋我!怎麽辦?還要那麽多人!我還不如死了好!

  想到了死,葉小諾心�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死

  可是此刻。對於她來說,連死恐怕都做不到了。

  那些綁匪很狡猾,甚至在她的嘴巴�塞了兩團麻核,嘴上還用透明膠封上了,嘴巴�塞了麻核之後,就算想咬舌頭都做不到了。

  至於其他的撞�?自己被捆在金屬管道上,動都動不得,卻哪�能做到?

  砰!

  房門被狠狠的踹開了!

  葉小諾頓時眼睛一黑,險些就嚇得暈過去了。就聽見有腳步聲朝著自己而來。她拼命的掙紮,口中瘋狂的叫喊,奈何堵了麻核,只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感覺到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肩膀。葉小諾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頓時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小諾醒來的時候,剛一睜開眼睛,第一個反應就是往自己身上看去。

  幸好,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她心中頓時一松,可隨後卻忽然發覺不對了!自己地手上的繩子早被松開了?

  還有

  面前一張臉。帶著關切的笑容正看著自己。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臉?

  這個家夥笑得這麽好看

  夷?陳瀟?!

  葉小諾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又看,仿佛不敢相信,又拼命揉了揉眼睛。

  “好啦,你再繼續揉下去,只怕把眼睛都要揉壞了。”

  嗯,沒錯!是陳瀟!說話的聲音還是這麽溫柔!!

  葉小諾心中一驚喜,頓時萬般委屈和恐懼都化作了眼淚,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然後跳起來,一頭撲進了陳瀟的懷�。

  懷�地女孩身體不停的顫抖,陳瀟知道她是真的受到驚嚇了,不由得輕輕撫摸葉小諾的頭發,任憑她撲在自己懷�,口中不停地柔聲安慰。

  過了好一會兒,葉小諾只哭得陳瀟胸前的衣服都濕了,這才收了眼淚,擡起頭來,紅著眼睛:“你你怎麽救了我?那些,那些惡人呢?”

  陳瀟幹笑了兩聲:“他們都在院子�趴著了。”

  “你你怎麽”葉小諾還要說什麽,陳瀟已經搶先道:“這個回頭有時間再說吧,我已經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快到了吧。”

  “你已經報警了嗎?”葉小諾問道。

  這個

  其實不算報警啦。陳瀟心中苦笑,畢竟自己赤手空拳,一個人幹掉了十幾個持槍的悍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公開得好。所以陳瀟沒有打電話報警,而是直接只給許警官打了電話,告訴了他這�的情況。

  想來,以許警官的老道,應該知道怎麽處理吧。

  正說著,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聲音。

  一輛越野車飛快的從外面的院子大門一頭撞了進來,直接把院子地大門撞得飛掉了。一頭沖進來之後,一個急剎車。

  車還沒完全停穩,就聽見砰砰兩聲車門打開。從越野車上,許警官已經當頭沖了出來。

  這個家夥看來也是嚇地不輕,雖然電話�陳瀟告訴他自己已經控制了局面,但——畢竟出事的是他的女兒啊!關心則亂!自己女兒被綁架了,為人父母一刻沒見到自己孩子,一刻都不能安心地。

  許警官一臉的殺氣,手�還拿著一把槍,黑著臉沖了出來。

  讓陳瀟詫異的是。許警官居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從越野車的另外一個車門�,跳下了一個人影,這個身影身高挺拔修長,穿著一套奇怪的黑色立領中山裝——這個年頭,穿立領衣服的好像很少了吧。這人一身黑色打扮,下車之後卻也不著急,而是雙手插在褲兜�,慢悠悠的跟著許警官一路進來。

  但是陳瀟的眼神一落在這人的身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只因為。這人看似慢悠悠的行走,可是速度比火急火燎的許警官,卻絲毫不慢半分!

  許警官是一路小跑,這人卻只是漫步而行。卻始終保持只落後許警官半步!

  更重要的是,他行走的時候,雖然是大白天地陽光之下,卻仿佛如一陣輕煙一般!就好像一個鬼影一樣,不緊不慢的跟著許警官!

  沒錯!就好像影子一樣!!

  許警官沖進了廠房�來,一眼看見葉小諾完好無損的靠在陳瀟的懷�,一顆心頓時就放進了肚子�。

  大步跑了過來,先是看清楚了女兒身上一點事都沒有,許警官長出了口氣:“謝天謝地!你們沒事就好!小諾!我差點就擔心死了!”

  陳瀟拉著葉小諾站了起來。主動把小諾的手拉著送到了許警官的手�。溫言笑道:“老許,我電話�都說了。我已經控制局面了,讓你不用擔心的,有我在,不會讓你女兒少一根頭發的。”

  許警官臉一紅,苦笑道:“沒辦法,可憐父母心啊。唉”

  只是忽然,許警官從女兒的臉上看到一絲古怪地表情。原來陳瀟把葉小諾從自己的懷�拉出來推到許警官身邊,女孩兒的臉上立刻就自然而然生出了幾分不舍的味道來。

  許警官看在眼�,心中暗道不好!

  他倒不是對陳瀟有什麽意見,只是他卻比葉小諾知道更多陳瀟的事情。這個少年雖然為人不錯,仔細想想,如果是按照通常情況,自己女兒找了這麽個男孩子,也算是美事一件。

  但是,他許警官可是知道,陳瀟身邊有諸多女孩子環繞的!別的不說,他可是親自上門去過陳瀟的家�,知道他已經和那個叫伢伢的絕色小美女同居了!

  所以,縱然他再欣賞陳瀟,可當爹的,斷沒有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允許女兒喜歡上這種男孩的道理!

  “陳瀟這次可要多謝謝你了!”許警官一臉的鄭重:“葉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待她就如同親生一樣!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地話,我恐怕”

  陳瀟笑道很溫和:“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許叔叔,說起來你也幫了我不少次的,而且,對我來說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跟在許警官身邊地,古怪的,穿著黑色立領衣服的男人忽然微微一笑,輕輕的開口了:“老許,怎麽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這個小友?”

  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很溫和,只是卻似乎太過陰柔了一些,明明是一個男人,卻仿佛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哦!差點忘記了。”許警官趕緊笑了笑:“這位是陳瀟,我的一個忘年交。呵呵,一個特殊的少年啊!”

  然後看了看陳瀟,指著身邊的這個同伴,許警官的語氣鄭重了幾分:“這位是我從前工作的單位,特勤組�剛剛調來K市的一位同僚,來負責一些新的案子的。正好他今天剛到,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聽到了你電話�的話,就和我一起來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陳瀟聽了,心中一動!

  特勤組?

  “呵呵,陳瀟,久聞大名啊。奇跡少年!”這個黑衣人微微一笑,主動伸出了手:“我叫洛奇,隸屬特勤組第七類特別行動事務處——呵呵,這是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名字是長了一些,不過,我們這個組織有一個新的代號,叫做盾牌處。”

  陳瀟聽了,心中轉著念頭,就隨意的伸過手去和對方握手,可當兩人手掌剛剛一接觸,陳瀟頓時臉色一變,忍不住“夷”了一聲!

  這人的手,好涼!!!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氣,氣溫也很高,這人卻偏偏穿了一套黑色的長袖立領外套!

  更古怪的是,這麽熱的天氣,他的手卻寒冷得好似冰塊一般!!

  “抱歉。”這人的眸子�依然含著笑意,他的相貌很清秀,只是膚色過於蒼白了一些,看上去笑得卻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帶著一絲自嘲的味道:“很多人第一次和我握手的時候都會被我嚇到的。抱歉了。”

  “沒沒什麽。”陳瀟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

  “我對你可是很有興趣的,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和你私下�談談嗎?”

  這個叫洛奇的家夥笑得很平和,但是從他的語氣�,卻聽出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味道來!

  陳瀟皺眉:“我一向不太喜歡和官方的人打太多交道私下�的談話就免了吧我可以拒絕嗎?”

  “抱歉,不行。”洛奇依然很客氣的樣子,微微笑道:“你想必心�也清楚,我說出的話,並不代表我個人!所以,有些邀請,你恐怕是不好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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