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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27 23:18:48

作者:禾早
書名:仙生請上線

【內容簡介】
刪號?我願意!
尋人?我裝死!
一個兩個三個,你們有完沒完?
仙生,請上線!
把你惹的麻煩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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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52:16

【尾聲.都要幸福】

  那藍還在化妝室裡,汪雪忽然提著裙擺急急衝了進來。

  優雅薔薇皺著眉看她:「跑什麼?今天你是伴娘,好歹也端莊一點好不好?」

  汪雪接不上氣,想說話又說不出來,急得直擺手,最後彎腰喘了一陣才笑道:「外面……突然來了一群人,說要找葉暢和那藍……」

  「哎?」那藍詫異回頭:「怎麼回事?」

  汪雪在她身旁挑了一張椅子坐下:「有些人手裡拿著書,說要找作著簽名,還有一些……」

  她說著忽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你們快去看看,他們玩起了cosplay,那服裝髮式全是遊戲裡的,吵著要見第一高手和第一紅名,說是來為婚禮吶喊助威的。」

  「噗——」壞壞的蠍子沒憋住笑,站起來就往外跑:「我看看去。」

  小眼圓圓好奇跟上:「我也去!」

  「葉想!」那藍慍怒,猛然站了起來,急得化妝師急喊:「別動,小心把妝弄花了。」

  還化什麼妝啊?她此刻就想將葉想捉來掐死,如果說遊戲裡玩家還有可能知道她和葉暢婚禮的事,那現實裡讀者怎麼可能知道?除非葉想從中搗了鬼,不過話說會來,遊戲?她立刻將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的秋水衍衍。

  「秋水!」

  「啊?」秋水衍衍盯著她那猶如果凍一般晶瑩誘人的唇,心想天生麗質真好,連結婚都只需要化個薄妝,就已經明艷之極。

  那藍無奈:「別裝傻,外面那群人怎麼回事?」

  「那些遊戲玩家啊……」秋水衍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打算開一家cosplay服裝店,不過暫時沒生意啊,就需要先打響知名度……」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那藍已經了悟:「外面那些人的衣服都是你提供的?」

  「對啊對啊!」提起這個,秋水衍衍不由自主的就興奮了:「回頭拍兩張照片,發到遊戲論壇上去,簡直就是最好的廣告,如果可以的話,你和夜唱,也換兩套衣服?」

  她說著就從隨身的袋子裡掏東西,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藍無語。

  秋水衍衍逃出兩套衣服來,看見她的神色,也有點心虛:「你們要是不願意,讓伴郎伴娘替你們也行……」

  今天的伴郎伴娘有兩對,分別是小眼有神和汪雪,花少和煙火迷離,其他人先不提,單是花少一個就能傾倒眾生,再附加上那藍和葉暢在遊戲裡的知名度,不怕遊戲裡那些玩家不蜂擁著下訂單呢,就算自己不穿,cosplay衣服也極具收藏價值。

  那藍再盯著她,不語。

  秋水衍衍總算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要是都不願意那就算了……」

  反正,發佈他們婚禮的消息,要求去圍觀的玩家都穿上遊戲裡的衣服,單這一次,她也已經賺了一大筆了。

  優雅薔薇一向知道秋水衍衍最愛錢,但沒想到已經愛到這種程度了,不禁想笑,剛想勸那藍兩句,沒想化妝室門又被推開了,葉想一陣風似的捲進來,連聲問著化妝師:「妝呢,化好了沒有?」

  化妝師也很無語:「還差一點呢!」

  葉想二話不說,捉過那藍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頭道:「人美就是沒辦法,化一半的妝都這麼漂亮。」

  說著,她就往外拖那藍:「快走,出去簽名,別讓讀者們等急了。」

  「你你你……」那藍終於要爆發了,從葉想手裡掙脫出來,雙手叉腰作潑婦狀,氣鼓鼓道:「你過分了啊!我這是結婚,不是開簽售會!」

  她身上那襲潔白的婚紗輕盈而簡潔,襯得整個人彷彿童話裡面走出來的清新公主,就算生氣也無損美麗,反倒平添三分可愛。

  紙老虎啦!

  葉想不以為然的瞟了她一眼:「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你不願意參加簽售會?每回千拜託萬拜託,你都壓根無動於衷,為了你下一本書的銷量,我只好出此下策啊!」

  「我……」

  「你什麼啊!明明長這麼漂亮,不拉出去炫一圈怎麼行?要我說你寫文都是浪費了,光這一張臉,去當明星絕對轟動。」葉想說著再拖她:「好了,別廢話了,快跟我走,你不知道外面那些讀者想見你多久了,再拖拖拉拉,我就喊他們進來擡人了!」

  「你你你……」那藍氣得無語了。

  秋水衍衍的眼睛閃啊閃,湊過來一把捉住葉想:「英雄所見略同啊!那個,能不能拜託你一下,先讓她換上這個再出去。」

  說著,一套遊戲裡的古式衣裳就晃在了葉想的面前。

  葉想眼睛一亮:「哎!這個點子特別!剛好她下本書的內容是古代。」

  這兩個傢夥太可惡了!

  如果是在遊戲裡,那藍可以抽劍殺人,禦劍逃跑,偏偏此刻是在現實,很無奈。

  葉想的眼睛上下瞟著她,氣勢十足:「說,你是自己脫還是我把你婚紗扒了?」

  這時房門被人「咚咚咚」敲了三下。

  很討厭被打斷,葉想驀然回過頭去,目光像是要殺人。

  誰想倚在門邊的是一身筆挺西服的夜唱,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葉想:「姐,我的事就不需要你代勞了。」

  「噗——」這回是優雅薔薇忍不住噴笑了。

  那藍的臉驀然漲得通紅。

  葉想也尷尬了一下。

  最後交涉的結果是雙方妥協。

  那藍和葉暢勉為其難的換上秋水衍衍帶來得衣裳,拍了幾張照片,當然,只限於側臉和背影,但帥哥美人的組合,哪怕是側臉和背影都足夠人驚艷了,秋水衍衍已經喜出望外,沒有更多要求了。

  至於葉想那邊,說不得,找人三千里加急,直奔照相館,準備洗印一大疊照片讓那藍簽了名後送出去,另外葉想自己也當起了苦力,將外頭苦候的那些讀者打算要求簽名的書,一整打一整打的往化妝室抱,等著那藍簽上名,她再抱出去。

  也不是說沒有感動,桌上擱了一大堆讀者送來的小禮物,從手工做的精美卡片、十字繡、到各種零食和糕點,什麼東西都有,看得那藍心裡也是暖暖的,於是在書上簽名的時候,認真多寫了幾句話,希望能讓那些沒有見到她的讀者,不要太失望。

  出去見人的事,還是不考慮。

  一來低調習慣了,二來她更希望大家喜歡的是她的文字,她筆下的故事,當然可以愛屋及烏的喜歡她本人,但若是只追捧她本人,那就偏離了她的想法。

  時間不太充足,忙忙碌碌的亂了一陣,還是沒有辦法簽完所有的書,最後還是葉想出去交涉,請大家不要耽誤婚禮,然後讓他們將地址留下,等那藍將書籤完,回頭再分別寄出。

  就算這樣,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讀者等在外面不願意離去。

  那藍由著化妝師繼續擺弄的時候,心裡也是感觸萬分,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緩解了心裡的緊張,等葉暢再次過來接她的時候,她只是揚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在遊戲裡經歷過了純中式的婚禮,現實裡就完全西式,走過教堂裡鋪的紅地毯,在牧師面前接受祝福,再由葉暢替她戴上戒指,親吻她的臉頰。

  那一刻,心裡滿溢的是喜悅。

  彼此對望一眼,都是幸福。

  再轉眼看看坐在下方的父母親友,還有葉想和那瞬,他們的眼裡也滿是欣然與祝福。

  儀式舉行完畢,那藍和夜唱被簇擁出去上花車的時候,不幸的又鬧出了一點小騷亂,是由那些等著不願意離去的讀者和遊戲玩家造成的,只聽見有人在尖叫歡呼,喊的不是她的名字,就是葉暢在遊戲裡的名字,也有不少人在驚呼花少花少,倒讓他們有點尷尬。不過,照例儀式完畢,新娘手裡捧的那束花球是要丟出去的,那藍為了快些離去,緊趕著隨手一拋——

  花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拋入人群裡去。

  大家都在爭著搶,沒想葉想在那裡安撫讀者的情緒,這花球不偏不倚,正落在她頭上,隨即又從頭頂滑落下來。

  葉想條件反射的就伸手接住了,剛想彪悍怒罵,哪個不長眼的算計老娘,就聽見人群裡一陣起哄聲起,低頭一看,接在手裡的居然是新娘的花球,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她的目光化作無數只小毒箭,嗖嗖的往那藍那邊飆去。

  那藍卻是心裡一樂,衝著她眨了眨眼睛,隨即上了花車。

  總算是報了仇了!

  酒宴上的熱鬧不用提,不過是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只是除了備受關注的那藍和葉暢外,至今還單身未婚的花少和那瞬也成了眾人的焦點,單只敬一輪酒的工夫,已經有無數做母親的在私下打聽這兩位是誰,好央著人牽線搭線,替自己家裡未嫁的女兒尋個良人,而那些未嫁的女子,也都常常紅著臉,找機會同他們搭話,於是那藍等人生平頭一回,看見了花少那瞬被追得抱頭逃竄的情形。

  最難消受美人恩,有時候太受人歡迎,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不過,他們此時還不知道,婚禮時有玩家悄悄拍到了他們的照片,回去都放在了論壇上,到時等他們上了遊戲,還有更大的一波追捧狂潮在等著他們……

  酒宴結束後,回到早已佈置好的新房裡。

  原本以為大家累了一天,鬧洞房的時候總會消停些,卻沒想這些人反倒變本加厲,全都跟著起哄,連葉暢都時不時要被鬧個大紅臉,那藍偶爾也要反抗一下,結果兩人又被灌了無數的酒下去。

  正熱鬧時,花少倒是一個人悄悄走了出去,沒搭電梯,從安全樓道裡慢慢的走下樓,倚在小區裡的一棵樹上,擡頭看了看新房那層的燈光,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摸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支叼在嘴裡,點上。

  剛吸了兩口,就見小眼圓圓遲疑的過來,像是要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花少微一揚眉:「你跟來幹嘛?」

  「你……」小眼圓圓喃喃道:「你沒事吧?」

  「我能什麼事?」花少好笑道:「不過覺得太吵,出來透透氣而已。」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覺得他不開心啦,見他微低了頭,食指拇指捏著煙在猛吸,小眼圓圓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將煙從他手裡抽走,丟在腳下,默默的用鞋尖碾滅。

  花少微微瞇起了眼,有些不悅:「你幹什麼?」

  小眼圓圓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抽煙不好啦!」

  「難得心情好抽一根你也要管……」花少在女孩面前風度都是好的,雖然心裡不悅,也沒同她計較,只是轉身走開,想另找個地方自己清淨待一會,不過走了數步,他又回頭叮囑小眼圓圓:「快點上去吧,要不回頭小眼他們要走時,找不到你。」

  「嗯。」小眼圓圓低著頭,應了一聲,但是沒有動。

  花少立在那裡默默的看了她半晌,最後沒法子,只得返過去哄她,先罵一聲「笨」,見她愕然擡起眼來,才笑道:「你到底多大了?怎麼動不動久鬧孩子脾氣?」

  誰鬧孩子脾氣?分明是他好吧?面上總是笑笑的,但分明藏著難過的心事,讓人看著心裡酸酸的。

  小眼圓圓想了想,沒說什麼,只擡起臉來歎了口氣:「我走啦。」

  她說著就轉身走,花少原本要去拉她,但遲疑了一下,還是作罷,只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過兩天回去,早點上遊戲,我帶你練級吧。」

  「真的?」聽了這句話,小眼圓圓心裡的憋悶早就煙消雲散,驀然回過來的杏眼裡閃著愉悅的光。

  花少點了點頭,笑道:「比真金還真!」

  小眼圓圓粲然一笑,這才歡喜離去。

  花少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再擡頭,見樓上得燈光竟然已黯,苦笑了一下,又站了片刻,也跟著轉身離去。

  ……

  樓上新房裡,此時只亮著一盞光線柔和昏暗的小燈。

  房裡這對倒黴的新人被毫不留情的灌了個酩酊大醉。

  好不容易候著人都走了,那藍先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葉暢比她稍好一些,還忙著泡醒酒的茶給她,只是一杯茶喝著喝著,那藍就迷迷醉醉的擡起眼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醉了酒,她眼波似水輕漾,猶帶三分嫵媚,與平時的澄澈宛然不同。

  葉暢醉意也深,瞧見她這模樣,唇邊不覺泛出一抹溫柔笑意,但目光顯然也逐漸熾熱起來,呼吸,控制不住的有點重。

  那藍又是一笑,伸手一勾——

  兩人已是擁吻在了一起。

  身貼著身,唇貼著唇。

  氣息拂在彼此臉上都是一種誘惑。

  沈醉,迷亂,帶著悸動。

  葉暢最初的吻還猶如蜻蜓點水,但漸漸控制不住情緒,那滾燙而灼熱的吻就毫不間斷的落在她的額頭、眉眼,輾轉唇間,再一路往下……

  扣子被解開,衣裳半褪。

  指尖滑落在瑩潔光滑如軟緞的肌膚上,擦起一朵朵看不見的火花,激起細微的戰慄。

  忍不住,那藍喉間蕩出一抹極其低微的呻吟。

  葉暢跟著心神一蕩,再次落下的吻,明顯加倍的熱烈而肆意起來。

  彷彿著了火,從心裡一路燙倒臉上、身上。

  溶化的感覺。

  兩人貼得緊些,再緊些,雙手纏綿交握。

  ……

  彼此都克制不住,將要漸入佳境時,忽然有煞風景的敲門聲傳來——

  篤篤篤。

  三下,很輕,小心翼翼。

  葉暢驀然擡起頭來,眉峰微聚,好看的唇也因克制而緊抿了起來。

  誰在這種時候敲門,誰就是混蛋!

  不想理會,葉暢的吻又落了下來。

  誰想敲門的人開始喊起來:「那藍、葉暢,你們睡了沒?」

  聲音是小眼有神的,估計除了這個傢夥外,也不會有別人如此不識趣了。

  葉暢顯然非常惱怒,悶哼了一聲,但若是不起來開門,恐怕他還要敲下去。

  萬般不願的撐起身來,目光一掃,無邊春色落入眼裡……

  那藍醉得比他厲害,都不知道有人在敲門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光了,只迷迷糊糊的不願葉暢離開,固執的勾著他的手指不肯放。

  「我就回來。」葉暢差點要控制不住繼續沈迷其中,急忙挪開目光,拉開了她的手,順便再抽了條被子覆在她身上,這才不耐煩的去開門:「什麼事?」

  小眼有神見他眼眸裡迷濛著深邃的慾望,雙唇不悅的緊抿著,而聲音微啞低沈還帶著怒意,就隱約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門已經敲開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我……我把賓館的房卡忘在這裡了。」

  葉暢回眼一掃,房間裡因鬧洞房而四處淩亂,此刻他哪裡有耐心替小眼有神去慢慢找那小小的房卡?斷然拒絕道:「讓賓館的服務生替你開門,要不然,你去雪夜房裡睡好了。」

  「我……」小眼有神驀然臉紅,還待再說,門已經被葉暢關上了。

  重色輕友,鬱悶哪!

  小眼有神祇好離去。

  ……

  門內這一邊,兩人還在繼續沒有做完的事情。

  燈光被徹底熄滅了。

  黑暗的靜寂中,身與身緊貼在一處,唇與唇膠著在一起。

  只有,彼此的呢喃和喘息聲持續。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藍微微酒醒,想起方纔的那一場肆意歡娛,臉埋在葉暢懷裡就不敢再擡起來了。

  黑暗中,葉暢無聲一笑,輕撫著她的發,在她耳旁吐字如氣道:「上回你在遊戲裡對著流星許的是什麼願?」

  氣息拂在耳旁很癢,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那藍微紅了臉:「說出來就不靈了。」

  葉暢沒有言語,只是雙手又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動。

  啊啊啊!

  色狼!

  那藍此刻完全忘記先前酒醉時,先主動的人好像是她了。

  忍不住又喘息起來,她求饒道:「我說我說……」

  其實,心願很簡單,希望大家都要幸福,一直幸福……

  夜色還長。

  此刻入睡好像太早,似乎還可以再做點什麼……

  葉暢微微一笑,又傾身覆了過去……

  旖旎春色,漫然無際。

  幸福,已然啟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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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51:57

【第一百七十九章.齊聚一堂】

  炎陽影照,碧空如洗。

  機場。

  汪雪緊緊的挽住夜唱的胳膊,激動道:「出來了沒有?你看見她了沒有?」

  夜唱拿眼一掃,暫時沒有看見人,不禁頭痛的將她的手拉開一點:「你不要這麼興奮好不好?」

  「不好!」汪雪的手勾得跟緊了,整個人簡直要吊在葉暢身上,睜著眼睛四處張望:「我很緊張啊!我還沒有見過離朱的真容呢,是不是比照片上更漂亮?」

  葉暢抿嘴一笑:「小眼那班飛機差不多同時到,怎麼沒見你緊張?」

  汪雪一撇嘴:「那不一樣啊?我問過小眼了,他說在遊戲裡沒有調過容貌,反正都是那一張呆臉,天天都見的,有必要緊張……」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忽然僵住了,還沒等夜唱問怎麼回事,她就動作奇快的縮到葉暢身後去了,用比蚊子哼哼還小的聲音道:「右邊……右邊……那個人,是不是小眼……」

  「不是說那張呆臉天天都見的?你還認不出來?」夜唱邊說邊往右看,目光掃過一張張臉孔,結果全是不認得的,倒是不少MM見他俊朗非常,熱辣辣的目光跟著投過來。

  葉暢收回目光:「沒看見,你眼花了嗎?」

  「沒有嗎?」汪雪弓著腰探頭往外看了看,沒想正見一雙腿停在她的面前,頓時再次僵住。

  呃,錯了,她一緊張,把左右方向搞錯了……

  再看面前這人,鞋子鋥亮,褲線筆挺,目光再往上挪,汪雪忽然想罵人,傻瓜,這麼熱的天,幹什麼一身正裝,搞得像是要去參加晚宴一樣!及至看見那張熟悉的,帶著笑容的臉時,她的心倒是不由自主的碰碰跳了兩下,憑良心說,大熱天這樣穿雖然很傻,但看上去還是很帥的,整個人筆挺如松,顯得十分乾淨利索,尤其是他臉上架的那副眼鏡,倒替他平添了三分儒雅的氣質。

  「雪夜。」小眼有神原本是很興奮的開口喚人的,但看清面前微弓著腰的汪雪,鼻血差點沒噴出來,要死!怎麼都沒想到,頭一回見面,就看見她春光外洩……

  弓著腰,她身上那襲輕柔飄逸的雪紡連衣裙就往前低垂了,正好將露未露的顯出一片誘人春色。

  小眼有神臉色驀然通紅,慌慌的挪開目光,一把將她拉直了身體。

  「你幹嘛你幹嘛……」汪雪還沒發現自己春光外洩,只是被他拉住,肌膚相觸時心跳還是不由自主的快起來。

  他要幹嘛……

  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個大熊抱吧?好像有一點點期待,又有十分的驚羞。

  「我不幹嘛呀……」小眼有神納悶,他只是不想別人看見汪雪剛才的樣子而已。

  兩個笨蛋!

  夜唱忍不住笑,還說不緊張?要是不緊張,汪雪方才就不會那樣無措了。

  幸好此時小眼有神身後又探出張臉來,帶圓的杏眼,甜甜得笑容,正是小眼圓圓,她先朝著葉暢一笑,緊接著就從哥哥手裡將汪雪拉了過去,清清亮亮的喊一聲:「嫂嫂。」

  「什……什麼啊……」汪雪臉上紅得同小眼有神有得一比了,剛想找點話題岔開這份尷尬,忽然就見夜唱丟下他們,快步往前趕去。

  離朱來了嗎?

  汪雪暫時忘了尷尬,好奇的踮起腳尖往葉暢過去的方向張望。

  此時機場人很多,但是幾乎不用尋找,目光一掃過去,自然而然的就能看見那一抹亮麗的身影,所有風景頓時都遠去,人群在那抹身影前也彷彿變成了可以忽略的背景板,她只是站在那裡,微微笑著一回眸,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好漂亮!」小眼圓圓的杏眼瞪得圓了:「她……她是離朱嗎?」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問,能配得上葉暢和花少那樣的人,除了眼前那個絕色美女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人適合了,但這種美是極具震撼性的,第一眼看見,就能攝得人魂魄去,一時半會,誰都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小眼有神也有點愣,看了一會,低頭再看汪雪,笑道:「肯定是她。」

  汪雪此刻早就魂飛天外了,連小眼有神探手過來握住她的手都沒覺察,只顧著看那藍,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我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調低容貌進遊戲了……」

  當初葉暢劈腿的八卦滿天飛的時候,她也瞥過一眼論壇的那個貼子,看見過那藍那張照片,但照片上只是低垂著的半張臉,窺不見全容,此刻見到,才發現她的真人遠比那張照片要亮眼得多,若是不調低容貌進遊戲,恐怕就沒法安心玩了。

  遠遠的看著夜唱迎到近前輕擁住那藍,看見那藍低著頭笑,隨後目光往他們這邊掃過來,汪雪就不由自主的要迎上去,她左手拖過小眼圓圓,右手剛要去拉小眼有神,才發現兩人的手不知道是很麼時候已經牽在了一起,一愣,不禁也低著頭微微笑了。

  遊戲玩那麼久,彼此很熟,但真正在現實裡見面的機會還是少之又少的,這次能齊聚在一起,還要多虧了葉暢和那藍在現實裡的這場婚禮,只是為了提早見面,能多相處一些時間,大家都相約趕在婚禮前兩天到達,搭乘的航班時間也盡量找相近的。

  因此五人相聚,熱熱鬧鬧的說了一會話,卻不急著走。

  汪雪是看葉家忙不過來,主動要求幫忙的,因此每個人的航班到達時間她都瞭如指掌,此刻正掰著手指頭數:「如果沒有晚點的話,南宮莫和優雅薔薇二十分鐘後到,蠍子和秋水是半個小時後,還有一點也不帥……」

  她一個勁的往下數,那藍忽然插一句:「我讓我哥直飛這裡,不先回家了,他大概下午才能到。」

  「下午啊?」汪雪偏著頭想了想:「那還早呢,一會我們可以先去吃個飯再趕過來接他。」

  葉暢忍不住笑:「這麼一大群人,來來去去的多麻煩,不如回頭接了人,你帶著他們先去賓館休息一會,我和那藍過來接就可以了。」

  汪雪點了點頭:「也好。」

  小眼圓圓在旁聽著,一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藍恰好瞥見,不禁笑道:「你要說什麼?」

  「我……」小眼圓圓被問,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花少他不來嗎?」

  「花少啊——」汪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但小眼有神立刻緊張起來:「你問他幹嘛?」

  他不是對花少有偏見啦,本身兩人也是朋友,只是他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找個老實可靠點的男友,花少太出色,性子也太跳脫,他總覺得這樣的人,不是他妹妹能拿捏住的。

  倒是葉暢笑了,笑容裡有些感慨:「我喊過他了,他說要看看有沒有時間,有時間得話就過來。」

  是這樣嗎?小眼圓圓不禁低下了頭,其實她自己心裡根本就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在現實裡見上一回花少而已,哪怕就看一眼,被他罵笨蛋也行,至於她哥哥的緊張,那完全就是過慮了。

  那藍心裡也不是沒有感觸,其實她挺希望花少能來,畢竟大家在現實裡相聚的機會很少,只是這來與不來,還是要花少自己決定,因此她只是低頭笑了笑,輕撫了撫小眼圓圓那披肩的長髮。

  ……

  說不清是為了什麼,接到了眾人,吃過飯葉暢和那藍要再次趕往機場的時候,小眼圓圓就哀求著要一起去,小眼有神想跟著,但又捨不得離開汪雪身邊,最後經過複雜的思想鬥爭,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接到了人就早點回來。」看著小眼圓圓上車的時候,小眼有神忍不住再叮囑一句。

  「知道啦!」小眼圓圓此刻也不嫌他煩了,忽然就心情飛揚起來。

  其實,花少不一定會來呢,就來,也未必是那個時間,但她還是想去機場轉一圈,說不定能有意外的驚喜。

  到了機場等得片刻,發現那瞬的飛機晚了半個鐘頭,三人就找了個地方先坐著等,順便閒閒的說話,只是小眼圓圓明顯一臉的心不在焉,不停的轉著頭四處張望。

  那藍遞過飲料去,微微笑道:「沒有那麼巧啦,反正還有兩天時間,回頭慢慢等吧。」

  心事驀然被窺破,小眼圓圓的臉就紅起來,也不敢擡眼,只伸手接過飲料,冰涼一下燙熱的手心,喃喃道:「沒……我沒想……」

  話沒說完,忽然聽見那藍輕「咦」一聲,她不禁跟著擡眼去看,人群裡,很明顯有個昂然卓立的男子正往這邊走過來,那身段和側臉的模樣,很像花少,只是他微低著頭,在與身旁一名容貌俏麗的女孩說話,引得那女孩不住的笑,總是微微上翹的眼,用含情的眼眸去瞟視他。

  這是花少……

  是他吧?

  待見那男子正過臉來,擡起眼眸,小眼圓圓不禁睜大了眼睛,就是他了……

  只是,他果真同哥哥說的一樣啊……

  心情不禁有點沮喪起來,但看花少怔了一怔,忽然露出個比外面陽光還要眩目的微笑,她的心情立刻又好起來,就是這樣啦,她本來也就只是想見他一面,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想法。

  看見他們,花少丟開身旁的女孩快步走了上來,先緊緊的擁了一下夜唱,再轉眼去看那藍,只是他總低著眼眸,不語那藍對視,唇邊的笑意含得更深:「抱一下可以吧?」

  那藍心裡微微歎息一聲,先依上去輕輕摟了他一下,隨即放脫手,笑道:「怎麼不事先說一聲?」

  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花少含笑不語,轉眼看見小眼圓圓,不禁手癢的捏了捏她的臉,沒想把小眼圓圓鬧了個大紅臉。

  花少這才促狹道:「我可沒說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我只是來轉一圈。」

  葉暢一挑眉:「然後看緣分,遇到就來,遇不到就回去?」

  花少大笑,再次擁住他道:「知我者夜唱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想和我私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旁人還沒說話呢,隨著他一起下機的那個女孩就傻了眼:「你……你們……」

  在飛機上遇見花少這樣出色的男子,她心裡正竊喜,沒想下機看見同樣出色的夜唱,她又是大呼幸運,直歎今天眼福不淺,不過葉暢身旁的那藍太亮眼,她見了自慚形穢,再聽花少說起婚禮,她倒是除了感慨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單只遲疑著要怎麼同花少交換手機號碼,沒想此刻花少當眾說出這樣曖昧的話,她不知是玩笑,頓時就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世界啊!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出色的男子,不是已經明草有主,就是喜歡同性……

  她正黯然神傷,花少偏還要作出一副尷尬樣子,正經道:「不好意思,見到喜歡的人,高興之下就忘形了……」

  女孩被徹底打敗了,尷尬萬分的笑了一下,就借口有事,掩面傷心而去。

  小眼圓圓比小眼有神還要單純,聽見他這樣說,不禁也睜大了眼睛,看看他,再看看葉暢,倒退一步:「你……夜唱……不是吧?」

  花少剛才捏了她一把,覺得手感不錯,此刻看見她這副模樣,手又癢了,控制不住的伸過去,在她臉上又捏了一把,笑罵道:「笨!」

  猜錯了?又被罵!

  小眼圓圓委屈死了,不是她要想歪的好不好?實在是花少的演技太高明,剛才他那神情尷尬中帶著神傷,讓她看了都覺得很傷心,再聯想到前幾日遊戲裡那場婚禮,他不願意進月老祠去看拜堂,後來酒宴上又喝了許多酒,雖然眼眸亮晶晶的一直在笑,一直在說話,但她不知怎的,總感覺他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呢!

  將那天之事,對照今日之事,她才會誤以為花少是真喜歡葉暢,因此也理解了他不太願意來參加婚禮的想法,只是剛剛明白過來,誰想就被罵了……

  到底是也不是啊?

  小眼圓圓百思不得其解,苦惱之極,正想扯過那藍來悄悄問一句,沒想到就見三人的目光一齊投向某處。

  擡眼,跟著去看,那邊大步而來得事公子白吧?臉龐輪廓與那藍有點像呢!

  小眼圓圓暫時忘了心事,睜著眼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再看看路過他們身邊的人……

  哎,這些人聚在一起,個個都這麼出色,回頭率堪稱百分之百,簡直不讓其他人活了!

  她想著,腳步挪開一點,再挪開一點,退到那藍身後去好了,這樣別人就不會看見她了,也不會將她同身邊這些幸運的遺傳到好容貌的傢夥對比了……

  正悄悄的做著小動作呢,沒想胳膊上一緊,反被花少捉住拖了出來:「躲什麼你?」

  「沒……沒有啦……」小眼圓圓假裝若無其事的擡眼去望頭頂。

  結果,頭上驀然又是一痛。

  被花少擡手敲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句:「笨!」

  「哎——」小眼圓圓捂著腦袋剛要抱怨,沒想看見大家都笑起來,再看走過來的那瞬一臉的莫名,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外面陽光明媚,身旁的朋友笑容飛揚。

  今天,心願圓滿了,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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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e1130
侯爵 | 2012-7-30 23:50:56

【第一百七十八章.執子之手】

  遊戲裡的婚禮完全古風,從迎親到坐花轎及至拜堂與入洞房,簡直就是一整套。

  吉服絕對是必不可少的,玩家們一般可以從普通的衣飾鋪子裡買到,可是還沒等離朱和夜唱去挑撿,煙火迷離已經發了信息來,說婚禮用的吉服包再她身上。

  在天下第一雜貨鋪裡待得久了,練技能用的材料根本不缺,就算沖級要用稀有材料,離朱和夜唱也能幫她從秋水行會裡勻一些來,因此她的裁縫技能比懶散的雪夜聽箏要強得多,已經練到了宗師級別,都可以自己收徒了。

  宗師出手制兩件不帶屬性的吉服,那是綽綽有餘的,煙火迷離連夜趕工,熬了一宿,總算將兩件衣裳都做了出來,都是一色的紅,女式的是曳地繡金鸞袍,男式的是暗繡雲龍紋長袍,華麗而精緻,看得雪夜聽箏眼都亮了,顧不得害羞,當即就拽著小眼有神說她也要結婚,也要這樣子的吉服,喜得小眼有神連連點頭,感激的目光不斷的往煙火迷離那邊瞟去。

  離朱覺得好笑,取了衣裳就試穿,原本覺得這吉服太張揚,但著上身才發現竟然極其合適,她原本就是紅名,慣常的一身紅衣,這襲衣裳只是稍稍華麗了一些,襯得肌膚愈發瑩潔,眼波婉轉欲流。

  再看夜唱,他倒是極少穿紅衣,但原本就身形頎長,面目俊朗,穿什麼都很合適,兼著那襲長袍是暗繡的雲龍花紋,倒穿出了內斂的華貴,舉手擡足間無不是氣質。

  兩人出門這一亮相,引起尖叫聲無數。

  九影行會裡不少小MM開始捂臉:「原來夜唱比花少還要帥!」

  「而且比花少癡情長情。」

  「完美的夢中情人啊!」

  ……

  「是嗎?」說得正熱鬧,冷不防,一隻胳膊輕擱到了肩上,小MM驀然回頭,看見一張近在眼前的俊臉,眉目含情,唇角微揚,笑容極其曖昧……

  小MM立刻紅了臉,不由自主的飛快搖起了頭。

  花少好笑的看了看她,再擡眼去看遠處的離朱,心裡忍不住一聲歎息。

  正惆悵間,衣袍忽然被人輕拽了一拽。

  花少回眸,看見小眼圓圓站在他身後,怯怯的扯著他的衣裳:「花少,我上線晚了,擠不進去了,在遊戲裡又不認識什麼人,跟你一塊去青龍城行嗎?」

  喜歡的人要嫁了,花少此刻沒什麼心情,揚了揚眉,原本想要拒絕,但看小眼圓圓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裡面滿含求助之意,而四周亂糟糟的全是人,讓她孤單單的隨眾而行,的確有些可憐,心裡一軟,不覺就微微頷首:「跟著我,別走丟了。」

  他轉身就往人群外擠去,迎親的過程雖然熱鬧,但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人擠人的在大街上轉幾個圈,還不如早點趕到青龍城的月老祠去看拜堂。

  今天的婚禮是大場面,整個九影行會的會員都到齊了不說,連秋水行會、沈醉行會的人都來了,甚至還有十月行會和弒月堂的人,外帶那些同九影交好,同夜唱和離朱交好的行會會長,圍觀熱鬧的閒雜玩家,可以說大半個服務器的玩家都擠來看這場難得一見的婚禮了。

  人太多,而花少太出名,他往人群裡一擠,不少人會自動給他讓路,小眼圓圓就沒有這樣好的待遇了,時常被人群擠偏了方向,想要追上花少,偏偏就是追不上,沒多久就再看不見花少的身影了。

  遊戲裡人怎麼這樣多!

  小眼圓圓懊惱得想哭,眼淚剛盈滿眼眶,忽聽頭頂一個溫和的聲音道:「怎麼沒跟上?」

  擡眼,見是花少,懊惱又變成了歡喜:「我……」

  「笨!」一隻手伸過來,牽住了她的手:「這次跟緊一點,不要再走丟了!」

  「嗯。」小眼圓圓低著頭看看兩隻牽在一起的手,越發懊惱了。

  被人說笨哎!

  雖然不是頭一回了,就連哥哥都常說她笨,但今天好像特別尷尬難過。

  低著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還沒擡手擦乾淨呢,忽然聽見花少「咦」了一聲:「你在哭?」

  「沒有啦……」小眼圓圓找著拙劣的借口:「是沙子吹進了眼睛裡。」

  花少無語的看看四周,今早清晨的時候下過一場透雨,泥土還未全干,透著濕意,此刻雖然人多,也沒有半天沙塵飛揚的樣子,不覺唇角一勾,又罵了一句:「笨!」

  小眼圓圓心裡一窒,剛想說點什麼,就覺手被握得更緊了,花少帶著她輕鬆的穿行在人群之中。她不僅有些感動起來,這個人,沒有哥哥說的那樣壞啊!分明就是嘴裡不饒人,但心還是很好的,今天多虧了遇上他,否則自己不知道要擠多久才能到青龍城,就算到了,酒樓裡大擺宴席,身邊坐的都是不認識的人,感覺也尷尬呢!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又彷彿極慢。

  跟著花少不知道在人群裡穿行了多久,忽然覺得他停了下來,再也不走。小眼圓圓擡眼看看,見面前一座祠堂,上書月老祠三個大字,旁邊兩幅對聯: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注定的事,莫錯過姻緣。

  這裡……

  小眼圓圓本想問他在等些什麼,但想到剛才被罵笨,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等了許久,總算隱約聽見樂曲聲傳來,再看夜唱當先騎著馬,後面跟著花轎和長長一群人往這邊來,她頓時明白了花少等在這裡的原因,不禁踮起了腳尖,想看得更仔細點。

  這就是遊戲裡的婚禮麼,好熱鬧的樣子,倒有些像扮家家酒,只是氣氛明顯是真實的,彷彿穿越回了古代,看了一場真正的古典婚禮呢……

  正想著,就見夜唱下馬,離朱下轎。

  沒有用什麼紅蓋頭,也不需要喜娘攙扶,離朱爽爽快快的將手遞到夜唱手裡,兩人的眉眼間俱是歡喜無限,站在一起真實有若一對璧人,極相襯和諧的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微紅著臉,一起步入月老祠。

  小眼圓圓心有感觸,喃喃念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花少的眼睛轉了轉,微皺了眉頭。

  小眼圓圓恨面前人太多,腳尖踮了再踮,看到的還是圍在月老祠面前的黑壓壓的人頭,不禁求懇道:「他們是來這裡拜堂嗎?我們擠進去看看好不好?」

  花少想都不想:「不好!」

  「啊?」小眼圓圓沒想到他會拒絕,既然不想進去看,那千辛萬苦的擠到這裡來幹什麼?

  望著她擡起的眼裡滿是疑惑,花少抿了抿唇,擠出三個字:「不解釋。」

  「啊……」剛才是疑惑,此刻是沒話可說,這個人,脾氣忒古怪了,看來哥哥說的也有些道理……

  還在納悶惋惜呢,忽然頭上被人輕輕敲了一下:「笨!」

  又罵?!

  小眼圓圓頓時無語了,睜大眼睛瞪他。

  花少忽然又笑起來:「夜唱今天要倒黴了!」

  「為什麼?」忘了還在生氣,小眼圓圓脫口就問了。

  花少笑得幸災樂禍:「來了這麼多人,不知道要擺多少酒,包多少紅包,他要破產了!」

  哎!這人的思緒轉得太快了,小眼圓圓有點跟不上,忽聽身邊有人笑道:「你擔心什麼,不是還有我嗎?」

  說話的是秋水衍衍:「我和南宮莫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把四大主城的酒樓都包了下來,人再多也不怕。」

  花少揚了揚眉:「你還真是好心。」

  秋水衍衍一笑:「我出手一向很大方的,怎麼樣,考慮考慮幫我打材料?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她低頭看看花少與小眼圓圓牽在一起的手,笑道:「下次你要是在遊戲裡結婚,一切費用我都包了。」

  花少一愣,小眼圓圓也紅了臉,慌忙將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急急辯解道:「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和他沒有……」

  有沒有這種事情,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犯得著跟別人解釋嗎?

  花少一向我想我素,此刻長眉一軒,反手又將小眼圓圓的手牽了回來,轉身道:「走啦!」

  「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頭上又是一痛,被敲了。

  「笨!」

  「……」

  秋水衍衍好笑的望著花少拖人離去,片刻後,小眼有神忽然從人群裡擠了過來:「秋水,我妹妹呢?」

  「你妹妹?」秋水衍衍一愣,沒反應過來:「我怎麼知道你妹妹在哪?」

  小眼有神急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她是你妹妹啊!」秋水衍衍恍然笑道:「同花少一起走了。」

  「什麼?花少!」小眼有神跳起來就往人群裡擠,想去追回她,可是擠了一會,想想不對,又回來了:「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秋水衍衍好笑道:「沒瞧清。」

  小眼有神頓時懊惱起來,開始使用私密頻道找人。

  不提他這裡急亂,且說離朱和夜唱拜堂出來,雪夜聽箏忽然擠到他們面前,往他們手裡塞了兩樣東西。

  「這……」夜唱微怔。

  「這是我和小眼的紅包,還有這個——」雪夜聽箏指了指那一塊玉珮,輕輕笑道:「這個是南宮莫拍賣渾沌掉的裝備時我買下來的,覺得正適合新娘子用,不要推脫哦。」

  那塊玉牌是佩戴在頸間的,此刻躺在夜唱的手心裡,散發著瑩瑩潤潤得綠光。

  隱紅:佩之可隱藏身上帶的邪惡值。

  很簡單但很實用的屬性,離朱微微一笑:「謝謝。」

  這邊收了禮,那邊一群人立刻擠過來將他們給包圍了,紅包、裝備,送什麼的都有,倒鬧得他們手忙腳亂起來。

  最後還是南宮莫喊一聲:「大家請先去赴宴,有什麼需要送的東西,回頭交給我,我替他們代收!」

  人群這才哄笑著散去。

  離朱與夜唱對望一眼,彼此覺得好笑,怎麼也沒想到,結婚竟然這樣賺!

  夜唱微笑,附耳到她耳旁輕聲道:「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吧!」

  離朱剛要啐他,沒想旁邊雪夜聽箏就伸過手來拖著他們走:「快走快走,別讓客人等急了,還是打起精神來先想著怎麼應付那些敬酒的人吧!至於結婚,你們放心,等你們在現實裡舉行婚禮的時候,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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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50:26

【第一百七十七章.永結同心】

  面前這個老道士已經絮絮叨叨,叨叨絮絮的廢話了小半個時辰。

  夜唱的臉色也隨著時間逝去而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從最初的雲淡風清,到面沈似水,及至此刻滿臉的風雷之色,看來已經忍無可忍,將要發作了。

  偏那流光道長還未察覺,仍在那裡翻來覆去的講從前的故事:「還是你們厲害,想當年貧道最初遇見鬼母的時候……」

  夜唱緊抿了唇:「夠了!」

  聲音不夠大,沒有將流光道長從回憶裡驚醒過來:「沒撐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殺得鎩羽而歸了……」

  夜唱惱極:「閉嘴!」

  這次聲音夠大了,流光道長張著嘴愣了一下,似乎很奇怪眼前這人幹嘛要打斷他,但話不吐不快,他緊接著又道:「你們還不知道這四靈令的傳說吧……」

  連離朱都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啊?我們不想知道四靈令的傳說!」

  流光道長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那你們想聽什麼?」

  「什麼都不想聽!」

  過來交個任務而已,原本以為把兩塊令牌一遞就算完成了,哪能想到這老道士突然談興大發,搖身一變就成了第二個碾香,囉嗦得人頭都痛了。

  夜唱沈著臉道:「任務完成了,有什麼東西要給的,你趕緊。」

  流光道長這才恍然:「原來是要報酬啊!不是已經給過你們了嗎?」

  「有嗎?」離朱面色不善起來,他想賴賬?

  「平時你們經常來打劫敲詐我,該給的報酬我都提前給……」話沒說完,看見夜唱臉色已經黑了,隱隱帶著殺氣,這流光道長總算及時改了口:「好吧!破例再給你們點報酬。」

  說著,他一揮袍袖,離朱和夜唱忽然聽見了系統提示——

  「恭喜您,獲得了助仙為樂的稱號。」

  這一次兩人都黑了臉,這是什麼東西!

  急急查看了一下任務屬性,結果發現這稱號是個雞肋,唯一的作用就是獲得此稱號後,很容易接到仙緣任務。

  仙緣任務,對其他玩家來說是代表著更好的裝備,更多的經驗,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他們已經做過一次這種變態任務了,知道任何好東西,都需要付出加倍的時間和精力來獲取,因此對這個稱號不太感冒,不過轉念想到仙緣任務偶爾也會獎勵角色的基礎屬性點,臉色又稍稍好看了一些,覺得還算能接受。

  接受不代表滿意,離朱追問:「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流光道長正了臉色:「知足才能長樂!」

  屁的知足,明明是他小氣!

  離朱軟磨硬纏,最後流光道長無奈之下,將四靈令牌給了他們,只是此令牌被他動過一點手腳,今後召喚出來的四靈,其威力不像誅滅妖王鬼母時那樣驚天動地了,而是被削弱了將近一半。

  有好過沒有,不管怎麼說,這四靈令牌也算是神器法寶一件了,兩人這才心滿意足而又迫不及待的離去。

  出了流光幻境,此時夜色深沈,月懸中天,離朱臨風站在山崖頂上,剛想問夜唱現在要去做什麼,忽見漆黑深邃的天空中有流星劃過,不禁欣喜的拉著他道:「快許願!」

  看見她閉上眼睛,雙手合什,極其虔誠的模樣,夜唱都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待到離朱再次睜開眼睛,極其訝異的發現流星已逝,但是整個夜空亮了半邊,那些流光煥彩,絢爛璀麗的各色光芒,不是煙花又是什麼?

  「這是……」驚喜過後的驚喜,讓離朱簡直有點說不出話來。

  夜唱一笑,攬過她的肩:「我也俗一回好了。」

  就知道是他的安排,但聽見他說,離朱還是歡喜更甚:「我是俗人,我喜歡的。」

  是真的喜歡。

  其實不止是煙花,只要能同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是喜歡的。

  都說煙火轉瞬即逝,美則美,但不長久。

  可是離朱覺得,這世上本沒有什麼是能夠長久的,就算是人的生命,也有一天會如同這煙花一樣,走到盡頭。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正譬如這一刻,同他並肩坐在山崖上看這如夢似幻的美景,她確信一年過去,十年過去,數十年過去,只要自己還活著,還記得這一刻,這煙花就不會真正逝去。

  做俗人挺好的,可以有意外的驚喜,而且她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浪漫,而是被人惦記,肯有人花心思來討自己歡喜的這種感覺。

  她知道這煙花來之不易,遊戲裡只有到了元宵佳節時,店舖內才會出售這些東西,此時此刻她看到的這場煙花,大概是夜唱花了無數心思,從玩家們手裡收購來的壓箱底的貨色,而且燃放起來與現實不同,可以看見天空中有飛劍的光芒劃過,極高,而在那樣的高處燃起的煙花,就像流星雨一樣落下來,襯著漫天的星光月色,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卻更迷幻絢美。

  煙花足足燃了半個時辰才徹底消失,兩人就坐在那裡相擁著看了半個時辰。

  靜靜的,不想說話,只用心去體會這一刻的相依,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只是離朱沒有想到,夜空沈寂了片刻,隨後又有星星點點的光芒亮起,這一次亮得極淡,沒有煙花那樣璀璨,只是朦朦朧朧,明明滅滅的一點點光,飛舞在頭頂,縈繞在身周,漫天都是,觸手可及。

  這是流螢。

  美得柔和,更像是童話與夢境中的光景。

  夏夜、微風、星光、青草香和螢火蟲……

  彷彿遠古的童年記憶,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但仍然覺得美。

  輕輕的伸出手,引得那流螢飛入掌心,好像捉住了墜落的星星。

  離朱輕輕笑了:「謝謝,這個我也很喜歡。」

  夜唱跟著笑了,忽然一攤手,掌心裡赫然一對同心戒:「那這個你喜不喜歡?」

  離朱臉一紅,只想著現實裡婚期將近了,卻沒想到他會在遊戲裡也求婚。

  「喜……喜歡的……」這一次,她的聲音有若蚊吟了。

  夜唱剛替她戴上戒指,全服公告就忽然響起——

  「只羨鴛鴦不羨仙,祝玩家夜唱與玩家離朱,從此後舉案齊眉多恩愛,琴瑟和鳴永同心。」

  同樣很俗的祝福呢,但是聽得離朱臉上又是一紅,隨即感覺夜唱的吻貼了上來,這一次是落在臉上,輕柔的,惹人心跳。

  於此同時,世界頻道已經炸開了。

  遊戲裡雖然有結婚系統,但是要求很嚴,結婚後彼此的財產裝備完全共享,將來若要離婚,提出離婚的那一方會被強行剝奪所有的財產和裝備,而且還會得到一個負心人的稱號,因此情投意合的玩家很多,真正結婚的卻極少。

  有人結婚,已經讓八卦玩家們熱血沸騰了,更別說這還是一對高占排行榜的名人!此刻離朱要是打開世界頻道,就能看見玩家都在拚命刷屏,而且喊的都是同一句話——

  「恭喜恭喜,快擺酒宴,喜糖和紅包統統發來!」

  除了早已知情,替著夜唱安排的個別好友外,其他人得知這個消息也是驚喜交集,兩人的私聊頻道都快被刷爆了,南宮莫還急喊著他們打開行會頻道。

  行會頻道裡,眾玩家刷屏喊的還是那句話。

  「恭喜恭喜,快擺酒宴,喜糖和紅包統統發來!」

  當然,其間還夾雜著一些恭喜他們永結同心之類的祝福語,氣氛極其喜慶熱鬧。

  這一次夜唱很好說話,爽快的就答應了:「明天中午,青龍城,集粹樓。」

  壞壞的蠍子:「酒擺幾桌?紅包發多少?」

  公子白:「不許打劫我妹妹!」

  花開如復:「這不是有妹夫了麼?你急什麼!」

  公子白:「也對!夜唱,我的紅包要雙份!」

  花少:「敲詐還這麼理直氣壯……」

  小眼有神:「誰都別跟我搶!酒席和紅包的錢我出了!」

  硯台墨:「又不是你結婚,你激動什麼?」

  小眼有神:「雪夜,你嫁給我吧!」

  雪夜聽箏:「……」

  小眼有神:「我們可以跟他們一起擺酒。」

  雪夜聽箏:「……」

  墨鈴:「我摔!你們兩個居然有姦情?不要啊,雪夜MM,我暗戀你很久了,還是嫁給我吧!」

  三寶:「誰都別跟我搶,雪夜MM是我的!」

  沐歌:「你們這群流氓!雪夜別理他們,還是跟姐姐私奔吧。」

  ……

  南宮莫:「都別吵!讓夜唱說,酒擺幾桌?紅包發多少?」

  夜唱:「來多少人擺多少酒,紅包發999……」

  離朱:「銅板!」

  優雅薔薇:「你你你!你帶這樣的,還沒嫁過去就替老公省錢!」

  玄音:「過份了吧?不過我不要紅包,我要好酒,謫仙露,就這麼定了。」

  一點也不帥:「玄音,原來你是最狠的,謫仙露一壇就要100兩黃金啊!」

  玄音:「又沒花你的錢,你心疼什麼?一輩子就只能敲詐他這麼一回,怎麼可以錯過?」

  煙雨朦朧色:「說得也是,等著你哪時候結婚,我也要喝謫仙露。」

  玄音:「影都沒有的事,你們慢慢等吧!夜唱,快說,答不答應?」

  看著他們吵鬧鬥嘴,離朱和夜唱不覺相視而笑。

  夜唱:「好。」

  壞壞的蠍子:「我要999兩銀子的紅包啊!」

  夜唱:「好。」

  公子白:「我要雙倍!」

  夜唱:「好。」

  胭脂藍:「我要看擡著花轎遊街,還要鬧洞房!」

  夜唱:「好。」

  花少:「我要搶親!」

  夜唱:「不好!」

  花少:「……」

  眼見花少吃了個癟,所有人都笑起來,話鋒一轉,跟著開始調侃離朱和夜唱。

  其時星月漫天,兩人並肩坐在山崖上,吹著風,看流螢飛舞,再聽行會頻道裡大家的恭喜與祝福,偶爾探手緊握,相視一笑。

  真的感覺,這一生已經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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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9:51

【第一百七十六章.任務圓滿】

  不知是離朱在外頭攻得急,還是鬼母中了毒感覺不適,總之片刻後它的身體就迅速而激烈的抖動了起來。

  畢方越飛越不穩,想要平衡住身體都很難很難,而下方那水面則是像波濤一般澎湃起來,眾人立刻掙扎在了生與死的邊緣。

  南宮莫再問:「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我們快堅持不住了。」

  「BOSS發狂了……」離朱百忙之中回了一句話,就見鬼母的身體上蔓延出了數不清的鬼爪,揮舞之間,彷彿將整片天空都遮蔽住了,全都往她站立之處襲來。

  千手觀音都沒這麼多手!

  離朱頭痛的驅著青龍與白虎擋在面前,而朱雀玄武則乘隙上前攻擊,可是鬼爪太多了,抽擊在四靈身上就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到最後什麼都看不清了,只見白光頻閃,天地被照成一片雪亮。

  眼睛,被這光刺得好痛。

  一疏忽間,朱雀就被鬼爪圈了個正著,隨後就被甩、擊、抽、纏,只見漫天的金紅色鳥羽在飛揚。

  吉祥從靈獸空間裡探出頭來,正瞧見了這一幕,望著朱雀已經癡了:「好……好帥啊……」

  唔,這只烏鴉要移情別戀?

  離朱抿了抿唇,驅著青龍去救朱雀,誰知朱雀性格如火般熾烈,哪曾受過這般屈辱,鳥頸優雅的昂直,張口就噴出一堆流金火焰,燒得那些鬼爪全都溶成了一攤攤黑灰。

  「帥!帥啊……」吉祥看得眼都直了。

  再見朱雀脫困,拖著尾羽沖天而起,劃出一道比虹還絢爛璀麗的流光,隨後在空中頓得一頓,竟然對著鬼母一頭紮了下來。

  「啊——」吉祥驚呼,恨不得衝上去陪死。

  鬼母是不會移動的BOSS,避不開朱雀的撞擊,只能承受這種自殺式的攻擊。

  只見一團金紅投入進一團黑漆之中,天地亮了一瞬,光芒又黯淡無蹤。

  「咦?」吉祥詫異,還以為那一撞,會驚天動地呢,怎料到無聲無息。

  「你夠了吧!」離朱百忙之中伸手,將吉祥的腦袋硬塞入靈獸空間,這個傢夥吵死人了!

  至於朱雀,她藉著四靈之力,早已清楚看見,是鬼母的身體自動分裂了開來,如同一張巨口一樣,將朱雀吞噬了進去。

  這個BOSS真討厭!

  她早該料到了,在流光幻境的時候,那假鬼母就是依靠分裂的方式來生產鬼子攻擊的,但此刻顯然沒有時間跟它多磨,夜唱他們還在鬼母腹中呢!她立刻屏息凝神,又操縱著另外三靈與之纏鬥起來。

  再說鬼母腹中,眾人已然堅持不住,畢方力竭之後,帶著下面掛的一群人,直往下墜去,誰知恰在此時,朱雀一頭紮了進來,夜唱心裡一喜,連忙凝神去操縱朱雀。

  只見緊急關頭,朱雀一個急轉,掠飛過去的時候,將最先掉落的公子白給叼在了嘴裡,緊接著再一個俯衝,接住了南宮莫和優雅薔薇,而它的一雙鳥爪,攸然揪住了壞壞的蠍子和花少的衣裳,將他們整個身體都提了起來。

  畢方承受的重量驟減,就在將要落入底下那沸騰一般的水面時,一個俯衝,帶著夜唱又飛了起來。

  兩隻神鳥,開始繞著四週一圈一圈的飛,在黑暗中拖出金紅色的光芒。

  不愧是天地四靈之一,朱雀的力量比畢方強太多,此刻身上帶了那麼多人,仍然很輕鬆,繞飛的速度還要快過畢方數倍。

  只見它一個勁的繞著飛,愈來愈快,愈來愈急,忽然發出一聲悠揚清泠的啼鳴,就如流火一樣往四壁上撞去。

  這一撞的力道極大,眾人只覺頭腦一昏,氣血狂掉,差點就被撞死過去,但等到回過神來一睜眼,卻發現眼前的光線已經比先前要亮上許多,他們竟然已經撞出了鬼母腹中!

  夜唱驅著畢方緊隨在朱雀之後,也跟著飛了出來。

  雖然外頭飛沙走石,漫天都是飛灰,但是,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躍下朱雀,禦起飛劍,開始幫忙圍殺鬼母。他們的力量自然比四靈差得多,但威脅性相對也小,只要留神躲避先保住命,再乘隙砍它一隻鬼爪什麼的也辦得到。

  夜唱出來了,能夠同離朱一起分別操縱四靈,倒讓離朱也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這一回神,才發現吉祥又從靈獸空間裡探了出來,兩隻豆大的小眼珠子瞅瞅在場上遊飛的朱雀,再看看高傲的站在夜唱身邊的畢方,露出左右為難的神色,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要是兩隻帥鳥都是我的該有多好……」

  一隻小烏鴉還想建後宮!

  離朱被它雷道不行,索性漠視它。

  沒想此時畢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往它這邊瞟了一眼,吉祥的豆子眼裡立刻放了光,萬般激動道:「帥……帥鳥……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嗎?你是在吃醋嗎?你……你……」

  說到這裡,吉祥的內心彷彿在作天人之戰,最後還是一閉眼,梗著脖子堅定道:「我剛剛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要跟你在一起!」

  畢方斜睨它一眼,扭過頭去。

  吉祥尖叫:「你不要不理我啊!雖然朱雀比你帥那麼一點點,但是誰讓你先出現在我面前呢?我絕不會喜新厭舊,我……」

  它話沒說完,離朱著實受不得這番雷人的言語了,勾得她總是分神,於是一伸手,將吉祥又摁回了靈獸空間。

  靈獸空間裡,已經化作人形的黃油正躺在那裡,吧嗒著嘴在啃一條魚乾,看見吉祥被摁了回來,不屑的撇了撇它的小胖嘴,吐出兩個字:「白癡!」

  「白癡罵誰?」

  「白癡罵你!」

  「你才白癡!」

  「你白癡!」

  吉祥一抖身上黑羽,作獅子狀:「我要發飆了!」

  黃油將啃到一半的魚乾隨手一拋,輕蔑道:「怕你?」

  ……

  兩隻白癡罵著罵著就糾纏到了一起,在靈獸空間裡打了起來。

  靈獸空間外,戰鬥已經到了最緊急的關頭,鬼母的身體在不斷的分裂,一群又一群鬥大的小鬼母不斷的從母體中奔湧出來,手裡都捉著三角叉,嘴裡還喊著古怪的口號,轉眼就跟密密麻麻的小黑蟲一樣往四面八方滾去。

  地面上已經沒有了立足之處,更糟糕的是這些小鬼母還會飛,一個不慎,公子白就被圍攻住了,撐了片刻,掛了。

  其他人沒他這麼倒黴,反應迅速的立刻聚攏在了一處,背貼著背,合力突圍。

  天空地下,一色俱黑,只見四靈流光一樣盤旋其間,其場面宏大而讓人驚贊,只是離朱和夜唱此刻沒有驚讚的心思,小鬼母太多了,為了躲避攻擊到他們身邊的小鬼母,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就算後來南宮莫等人都圍攏在了他們身邊,替他們殺怪,還是支撐得很艱難。

  這種情況下,只能將靈獸召喚出來分擔,可是離朱沒想到召喚出來的是揪打成一團的吉祥和黃油,這兩個傢夥,居然窩裡鬥!

  吉祥啄著黃油的耳朵,黃油揪著它身上的羽毛,被召喚出來後還滾作一團。

  離朱怒了:「再打晚上沒飯吃!」

  兩隻靈獸同時愣住。

  吉祥先哼一聲:「本姑娘不同小毛孩計較!」

  黃油呲牙:「你就得瑟吧!」

  「還吵?!」離朱一瞪眼,它們總算消停了下來,攻擊那群小鬼母去了。

  彷彿殺之不盡一樣,眾人拚鬥了足了一個時辰,那鬼母還在連續不斷的分裂,只是體型看上去小了許多。

  「藥吃完了!」壞壞的蠍子這邊最先告急。

  南宮莫擦汗:「我這邊也沒有了。」

  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還是支撐不到最後,不如拼了吧!

  再說擒賊先擒王,他們好像搞錯了目標,被那鬼母牽著鼻子走了。

  明白了這一點後,離朱和夜唱立刻掉轉了攻擊目標,不再管那些小鬼母了。

  四靈的身形的天空中聚攏交纏,明亮得又如一顆新升起的太陽,只見那光線愈來愈強,直到最後炸裂開來。四靈合力,化作光球往鬼母撞擊而去。

  力量已被削弱許多的鬼母再也沒有辦法以柔克剛將四靈吞噬,只見它的身軀幻作一隻巨爪,直往天空中延長出來,看那樣子像是要將四靈托飛。

  光球愈近,巨爪猙獰。

  兩相撞擊之下,一聲足以撼動天地的巨響聲炸開——

  無數光焰如螢飛散,天空中彷彿下起了一陣流螢雨,炫彩奪目,帶著死亡的光。

  巨響過後,眾人的耳朵裡再聽不見別的聲音,天地間已然死寂,只看見鬼母的身形在急劇縮小,而四靈的身形在天空中漸漸淡化……

  這一變化持續了數分鐘之久,其後就見四靈徹底消失,終於,輕微之極的「噗」一聲響起,如同魚兒吐了個氣泡,鬼母的身體也縮小到極至,破裂開來,化作了一攤黑水。

  喘息急促,汗順著額角滴落下來。

  沒有人動彈,好似都還身處於方纔那場激戰中沒有回過神來,只有烏鴉吉祥最先發出了吶喊:「媽呀!我的帥朱雀!」

  黃油憋出兩個字:「白癡!」

  畢方沒好氣的瞟了它一眼,繼續扭過頭去,那表情好似在說:「我不認識這麼丟臉的傢夥!」

  一直纖纖玉手探了過來,動作是輕緩而溫柔的,但是接觸到吉祥的身體之時,立刻迅捷的握住它的頭頸,將它一把提了起來,丟回靈獸空間。

  太丟人了,這只雷鳥!

  夜唱抿了抿嘴,唇邊含笑,慢慢的走過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四靈令和鬼母化作的那團黑水中的鬼母令。

  任務終於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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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9:16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死小白】

  青紅兩道光芒在空中匯聚糾纏,幻出了一個巨大的封字,如網一樣往那些鬼子身上覆去。同樣是BOSS級別的怪,鬼子的實力就比渾沌要差一些,無法抵抗這封靈法術,立刻就被縛住不能動彈了。

  「全力殺!」南宮莫最先衝了上去。

  優雅薔薇忙著用回生術救人,但有兩個人同時倒地,屍體消失的時間內只夠施展一次回生術,她猶豫了一下,把雪夜聽箏救了起來,畢竟隊伍裡有兩個治療會安全一些,萬一之後她掛掉了,也能保證還有人能把她救起來。

  「小白你自己跑進來。」優雅薔薇救起人的時候,不忘囑咐一句。

  「跑?怎麼跑?」公子白鬱悶,外面的通道裡早就該刷新了,他一個人根本過不來。

  「那你就在外面等我們。」離朱說著就把靈獸都招了出來,封靈訣是有時間限制的,在鬼子們脫縛之前,一定要斬殺掉!

  輔助法術掛滿身,劈刺砍殺,所有人都沒有留下餘力,好在大家都渡過了天劫,有100以上的等級,攻擊力還是恨強悍的,封靈訣消失之前,九個鬼子,已經殺掉了七個,剩下兩個不足為慮。

  鬼子分別爆出了九顆內丹,顏色各自不同,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南宮莫先收下了,但是刷新的小BOSS殺掉了,他們又回到了之前被困的狀態裡。

  「現在怎麼辦?」大家面面相覷。

  夜唱沈吟:「要不,我和離朱出去,買點毒藥什麼的進來?」

  剛才用的離魂香是有作用的,如果不想硬殺,用毒藥大概靠譜一點。

  雪夜聽箏歎氣:「問題是你們怎麼出去啊?難道要死出去嗎?」

  夜唱不語,試了一下手上那能傳送到流光幻境的青玉戒,結果發現無效,倒是離朱心念一動,摸了摸耳朵上掛的那珊瑚耳環,這是鬼宿城主送的,同樣是傳送法寶,有三次的使用機會,她還一直沒有用過。

  「我試試吧。」她抱著估且試試看的心理用了一次,沒想成功了,身形一閃,頓時就消失在眾人面前,到了鬼宿城裡。

  隊聊頻道裡優雅薔薇一愣:「離朱,你出去了?」

  「嗯,等著我進來。」離朱回復一句,也不同鬼宿城主搭話,立刻就往市集奔去。

  買毒藥,大量的毒藥!

  離朱跑遍了四個主城,把市面上能收購到的毒藥全買了,隨後趕去妖鬼道與公子白匯合,兩人一路殺到眾鬼城,已經去了小半天的時間。

  陰黑的光線下,那座城池看上去越發詭異而巨大了,只是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瞧不出這其實是鬼母的原身,然後離朱發現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被忽略了——

  鬼母緊閉著她那如同城門一樣的嘴,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自然也進不去。

  最後還是夜唱的的主意:「你在外面試試四靈令能不能用吧。」

  「好。」離朱將身上的毒藥都交給了公子白:「你在邊上等著,一有機會就往裡沖。」

  她說著就將四靈令拋上了半空,此時不在鬼母腹中,靈氣迅速聚合,天空中開始有光芒一點點出現,隨後又幻出無數金蓮。

  鬼母彷彿意識到了不對,不再臥著裝死,巨大的城池抖動了一陣,扭出奇怪的形狀來,就像一大坨爛泥在掙扎蠕動。

  公子白忍不住皺眉:「這玩意太TMD噁心了。」

  話音剛落,團爛泥中忽然有斗大的兩點綠光一閃,那是鬼母睜開了雙目,隨即又延伸出了兩隻鬼爪,直往公子白和離朱站立的方向抓去。

  離朱不能動,公子白總算記得捨身護妹,又擋在了她的身前。

  可憐的小白被那鬼爪一觸,立刻就躺倒在了地上,他已經記不清這兩天裡死過多少次,要不是他對等級還不太重視的話,可能早就要被鬱悶死了。

  好在四靈現身前,落地的金蓮有復生的功效,倒下的他,很快就站了起來,剛趕上另一隻鬼抓抽過來,於是,再倒……

  杯具的人啊!

  看著這一幕,離朱嘴角抽了一抽,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但是哥哥這樣護著她,她心裡還是很感動的。好在公子白最後又被金蓮復生了一次,而這時四靈已經陸續現身,她能夠動彈了,等著那兩隻鬼爪再次探過來時,就縱著青龍一個旋身,龍尾一掃,直接將那兩隻鬼爪給掃斷了。

  被攻擊到的鬼母彷彿抽風似的,開始劇烈顫抖,須臾,數十隻鬼爪又從那爛泥一般的身體裡生長出來,利爪如鉤,都朝著她這邊攻擊而來。

  殺鬼母有一個好處,就是此BOSS身形太大了,總是固定在原地不移動,因此只要反應快一點,躲過必定秒殺的致命攻擊,就有很大的生存幾率。

  此刻離朱也沒有慌,這是第三回操縱四靈令了,她已經掌握了一些技巧,對四靈的能力也非常清楚,立刻調換離朱登場,只見朱雀一張口,就有火紅帶金的烈焰流洩出來,如同瀑布一樣遮擋在她和公子白的面前,鬼母的手爪一探過來,就被灼燒得開始融化。

  疼痛感讓鬼母身體抽搐得更厲害了,置身在它腹中的眾人,被顛得連飛劍都無法操控,不是撞了牆,就是被那腐蝕性液體濺到身上,氣血一直在不住下降。

  雪夜聽箏自顧不暇,只好不停的替自己恢復氣血,優雅薔薇操作好一點,還能抽空給其他隊友加持兩個水潤術,但是大部分人唯有依靠不停的吞食金元丹來維持生命。

  「外面什麼情況?」南宮莫忍不住問了一句。

  離朱沒空答話,公子白言簡意賅:「正打著呢,你們撐一下!」

  「撐不住了!小眼有神聲音含糊,那是因為在大把大把的吞著金元丹,嘴裡已經塞滿了,影響說話。」

  就在這時,鬼母忽然張了張嘴,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朱雀吐出的火焰已經漸熄,離朱身周的沙石草木被這股強大的吸力吸得倒捲而去,她仗著身上的法寶七彩琉璃珠有定風的作用,還安然站在原地,但公子白自然不能倖免,也不知他怎麼想的,關鍵時刻居然伸手抱住了身邊青龍的尾巴,就跟抱著人大腿一樣,死不肯鬆手。

  青龍雖然是由離朱操控的,但總是免不了有點甩尾揚須的小動作,被他這麼一抱,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抖了抖龍尾,想把那渺小如蟲子般的傢夥抖出去。

  「別動!」公子白抱得更加緊了,由於青龍渾身鱗片滑不留手,他的五指就插進了鱗片與鱗片之間的縫隙裡。

  龍怕揭鱗,虎怕抽筋,青龍吃痛,龍尾就用力甩了起來,只聽公子白「啊」一聲驚呼,手裡還握著片被揭下來的青龍鱗,整個人就如同被擊出的高爾夫球一樣,瞬飛出去,直接撞進了鬼母那長大的嘴裡。

  鬼母腹中的眾人剛被沙石撲了個灰頭土臉,雙眼都迷住了,正禦著飛劍在拚命抵抗著那巨大的吸力,避免被捲入腹中深處,哪想公子白突然橫飛了進來,一撞之下,一群人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全倒飛了出去。

  如果說他們剛才身處的位置是鬼母口腔的話,這一飛,就到了咽喉處,順著喉道直滑落下去。

  「啊——」雪夜聽箏捂臉尖叫:「太噁心了!我不要掉到這東西的胃裡!我不要被消化掉!」

  這不是單憑她意志就能決定的事情,不過眼見就在跌入到鬼母胃中了,她忽覺腳踝上一緊,卻是被人淩空提住了。

  驚魂未定,雪夜聽箏戰戰兢兢的睜眼去看,結果發現提著她腳踝的是小眼有神,而小眼有神被禦邪提著,禦邪被公子白抓著,再往上是南宮莫等人,支撐著他們身體重量的,只有禦著畢方的夜唱……

  這情形太驚險了!

  雪夜聽箏怕怕道:「別……別鬆手啊……」

  小眼有神安慰她道:「放手吧,我不會鬆手的。」

  「閉嘴!」禦邪撐著兩個人的體重,才沒有小眼有神那樣輕鬆,催著夜唱道:「快飛上去。」

  夜唱一人,承受著隊伍裡八個人的體重,哪裡還飛得動?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意念操縱著畢方往上飛,可是畢方就算是神鳥一隻,也沒有這樣大的巨力,拍了半天翅膀,不但沒飛上去,反而有下落的趨勢。

  花少一皺眉:「毒藥呢?」

  公子白受的驚嚇比他們還大,這會還沒回過神來,聽花少這麼一說,立刻就伸手去儲物腰帶裡掏摸離朱交給他的毒藥,卻忘了自己手裡還捉著禦邪,就這麼一鬆手的工夫,禦邪和小眼有神、雪夜聽箏三人就是去了支撐,直直跌落下去。

  「雪夜!」小眼有神驚呼出聲。

  禦邪忍不住罵人:「豬一樣的隊友啊!」

  雪夜聽箏發出了最後的詛咒:「公子白!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眾人集體:……

  只聽噗通通三聲響,三個人接連掉進了那具有腐蝕性的液體裡,好在死的很快,沒有想像中那麼噁心,不過雪夜聽箏被傳送回城裡安全點的時候,忍不住蹲在地上畫小人,再寫上公子白的名字,用小刀子去戳戳戳。

  掛掉三名隊友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唯一的好處是夜唱和畢方承受的負擔就減輕了,眾人不再往下掉落,而是懸浮在原處,倒有了緩衝喘息的餘地,而公子白也一邊懊惱著,一邊將身上的毒藥都往下拋落,心裡祈禱著這毒藥能發揮一點作用,鬼母能快點死掉,好讓他早點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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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8:56

【第一百七十四章.處身詭異】

  眾鬼城是個奇怪的地方,這裡不但沒有半個鬼影,而且連一家店舖半間民居都沒有,只有一條最初平坦,走了一段之後傾斜向下的路,不知通往何處。

  禦邪緊抿著唇,施放了瑩光術走在前面帶路。

  「這裡好臭。」雪夜聽箏一邊走,一邊捂著鼻子,阻止那酸腐濃烈的氣味竄入她的鼻腔。

  南宮莫皺著眉沈吟:「怎麼會沒有半個NPC?跟聚妖城比起來差距太大了吧?」

  「沒有不是更好?」花少不以為然道:「只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能找到鬼母就可以了。」

  離朱看看腳下,濕滑粘膩,頭頂還有膩乎乎的液體一直在往下滴嗒,再轉眼看身側,陰暗不說,那些不知道是牆面還是石壁的四周隔擋竟是凹凸不平,還在隱隱蠕動的。

  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她挽住夜唱的胳膊:「這裡真的很古怪,就像……」

  她頓住不說,感覺自己的聯想有點噁心。

  「就像什麼?」壞壞的蠍子追問。

  「就像孫悟空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接話的是禦邪。

  但看在場的女生,除了離朱之外,其他人都愣了一愣,轉頭看看身周,立刻彎下腰大嘔特嘔起來。

  夜唱目光微閃,扯住離朱:「快走!」

  他反應就算快,此刻要走也已經晚了,四周忽然陰風四起,風裡帶來陰冷邪惡而有分不清男女的笑聲,聽起來遙遠又彷彿逼近。

  眾人急忙回頭,看見進來時通過的那道城門忽然緊緊閉合,光線一下子更暗起來,連禦邪打出的瑩光術都只能照見他自己的臉。

  猜測變成了現實。

  「怎麼辦?」雪夜聽箏慌起來,她可不想被鬼母吃掉,想想就噁心得不行。

  離朱不語,只迅速摸出四靈令,拋之而起,想要召喚四靈出來助力。其實進了鬼母的腹中也不錯,看它如何抵擋四靈的破壞!

  只是,這地方暗無天日,四靈令根本吸取不到日月和天地精華,沒有力量召喚出四靈,被拋至半空後,就如同一塊普通令牌一樣,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又跌落下來,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彈了一下不動了。

  眾人大驚,這也太出乎意料了!他們敢來挑戰這種高難度BOSS,仗的就是四靈令還可以使用,如今變成這樣,豈不是只有束手的份?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忽然又有咕嘟咕嘟的詭異聲音響起,夜唱皺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無奈黑暗中視線始終投不遠,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其他人的掌心裡,瑩光術紛紛亮起,但遠處還是一片空曠,真的什麼也看不見。

  半晌,忽然小眼有神惶恐的跳起來,指著腳下:「這……這是什麼?」

  大家迅速低頭,看見腳底有水液蔓延過來,只是一愣之間,那水就已經浸濕過了他們的鞋面,鞋子忽然變軟,隨即就破了個大洞,緊接著腳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痛的程度,因眾人調設的痛覺感受的不同而不同,但每個人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氣血在緩慢而持續的下降。

  「這水有腐蝕性!」優雅薔薇大驚,一邊往自己和其他人身上施放水潤術,一邊疾退。

  鬼母腹中,有腐蝕性的液體還能是什麼?

  其他人不由自主的為了自己的聯想嘔吐,只是他們能退的距離有限,而那液體卻如影隨形,不緊不慢的一直追著他們。

  南宮莫皺起眉:「先毀了城門殺出去。」

  城門?大家苦笑,那就是鬼母的一張巨口,而且沒生牙齒,要不他們還沒走進來,應該就能發現異常了。

  離朱依言退至城門口,抽劍,刺出——

  叮一聲響,那劍彷彿刺在了銅牆鐵壁上,擦出了些微火光,而她的虎口也被震得隱隱發麻。

  「上面。」夜唱微擰眉,縱身躍起,跟著也是一劍往上方刺出,但這鬼母簡直渾身上下全都是鐵打的,這一劍下去自然也沒有什麼效果。。

  「出不去?」

  其他人都不信邪的跟著出手,但不管什麼兵器,都擊不破那唯一的逃生出口,不信邪的又用了法術轟擊,同樣沒有用,而他們就算被打死都不想回頭繼續往內走,誰知道走到後來,通出去的路是鬼母身體的哪一部分……

  公子白有點慌:「水漫過來了,快想辦法。」

  「放火?」花少將目光投向夜唱。

  火,也許能將這些液體烤乾,說不定也能燒開通出去的路。

  夜唱點頭,用了封存在無暇上的三招怒焰濤天,熊熊烈火立刻照亮了眼前的一切,但是立身的地面忽然迅速震動起來,幅度特別大,震得人頭昏眼花,簡直要站立不住。與此同時,還有一種淒厲的尖叫聲刺入他們的耳裡,震得耳膜生痛,讓人忍不住要擡手摀住耳朵,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火焰真將那些腐蝕性的液體給逼退了一些,暫時不用擔心無處立身。

  這種危急情況下,禦邪居然還能笑起來:「你們打算怎麼死?是要被液體腐蝕掉,還是要被尖叫聲震死。」

  雪夜聽箏已被震倒在地,鬱悶的爬起身來:「我情願自殺!」

  自殺什麼的,說起來還為時過早,最重要的是不甘心!同級別的妖王都殺掉了,怎麼甘心連打都沒打,就死在了鬼母的身體裡?

  離朱咬咬牙,召喚出飛天貓黃油,騎乘上去,飄離地面三尺,其他人也都跟著學起來,禦劍而起,然後就皺著眉頭,束手無策的看那怒焰濤天的火焰從燃燒,到黯淡,再到徹底熄滅。

  眼前又暗下來,陰風慘慘,尖叫聲退去,但水液蔓延的咕嘟聲又響起,眾人被困在原地進退不得,只好發呆。

  半晌,小眼有神弱弱道:「接下來……」

  「實在沒辦法還是繼續往內走?」南宮莫自己不願意這樣做,但好像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猶豫不定之下,只好轉眼用目光來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隨便!」禦邪自己就是至毒,於是百毒不侵,毫無畏懼。

  雪夜聽箏拚命搖頭:「打死不去!」

  「我也不去!」壞壞的邪氣跟著表態。

  ……

  局面僵持下來,只聽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吵個不停。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還停留在原地,已經被這裡的臭氣熏得不想說話了。

  沈默了許久,一直沒有開口的夜唱忽道:「你們身上帶沒帶毒藥?」

  「毒藥?」花少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但仍是一攤手,無奈道:「沒有。」

  再看其他人,都在歎惜搖頭,毒藥的作用不大的,他們平時都不愛用,倒是離朱目光一閃,從儲物腰帶裡摸出一把離魂香:「這個東西作用跟毒藥差不多吧?」

  離魂香,流光幻境出品,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讓吸入香氣的敵方魂不附體,所有屬性大減的同時,持續掉落大量的氣血值。

  夜唱接過來,分給眾人:「試試。」

  不過離魂香數量明顯不足,但靠這個想要殺死鬼母,好像非常困難。

  離朱伸手往發間探去,拔出變成花簪的碾香,搖一搖,召喚出美女碾冰。

  禦邪看見碾冰,愣了一下,目光微閃,隨即就冷笑起來:「你召出這個長舌女幹什麼?難道還想讓她用口水淹死鬼母?」

  他不知道這個碾冰連話都不會說吧?離朱瞟他一眼,懶得計較他的毒舌,只是用意念驅著碾冰施放迷香技能,召出來的NPC施放的迷香技能,與法寶上自帶的又不同,效果更強,時間更長,而離朱想試試這招對鬼母有沒有用,但實驗的結果,效果顯然是低微的,只是在鬼母身中迷香的那一瞬,用劍去刺那封閉的城門,竟然有刺動的感覺。

  隱約看見點出去的希望,眾人立刻又心熱起來,攻城門的攻城門,燃離魂香的燃離魂香,只是忙碌了片刻,忽聽一陣嘶吼,隨即有狂風刮過來,風影裡,一隻青面獠牙,身形巨大的鬼子緩緩現出了身形。

  「刷鬼子了?」離朱在流光幻境殺過假鬼母,因此還算認得,連忙凝神防備,沒想刷了一隻不算,接二連三的不斷有鬼子的身形顯現,都捉著哭喪棒向他們襲來。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

  鬼母的口中雖然地方寬敞,但突然擠了九隻鬼子,立刻顯得狹窄逼仄起來,眾人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只見白光一閃,禦劍在最前面的公子白最先被鬼子一棒掃落在地,臨死之前,只來得及罵了一句:「靠!」

  優雅薔薇急放回生術救他,沒想,剛救起來,一隻鬼子衝著他重重撞擊過來,公子白這次連罵都來不及,瞬間又倒在了地上。

  這……

  眾人哭笑不得起來,但此刻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人去安慰他,唯有被小眼有神護在身後的雪夜聽箏,不忍心的對著他又放了個回生術。

  公子白秒起,下一刻,又秒倒!

  「靠!」這一次,他在隊伍頻道裡罵開了:「你們想讓鬼子輪白我啊?誰都不許再救……」

  話沒說完,他再次被慌亂的雪夜聽箏救起。

  公子白:……

  再次秒倒!

  雪夜聽箏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內疚得臉都紅了:「對……對不起啊,我……」

  話沒說完,她跟著倒了。

  禦邪罵一聲:「笨蛋!」

  眾人集體:……

  南宮莫一邊招架鬼子的攻擊,一邊吃力道:「算……算了吧,都死出去……重新殺過……」

  重要的是先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再說,下一次,打死他也不再進這偽城門了!

  但就在這時,離朱和夜唱兩人架在一起的封靈劍爆發出了強烈的青紅光芒,那光芒愈來愈盛,愈來愈亮,最後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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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8:28

【第一百七十三章.曖昧調侃】

  這一戰後,大家都很疲憊,沒有在遊戲裡多待,很快就各自下了線。

  吃了飯,洗了澡,一時不想去睡,那藍抱著筆記本電腦,倦倦的半臥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夜唱說這話。

  忽然,有條別的消息遞了過來。

  「新書的稿子寫了沒有?」

  那藍睜大眼,看看發信息的人,陳曦,不覺苦笑,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不是吧,這種時候還來催稿?」

  陳曦:「這種時候才需要敲打你,否則養成了懶惰的習慣怎麼辦?」

  那藍:「……」

  陳曦:「一直沒有找你算帳!你還記得剛入這一行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那藍:「要勤奮,不要拖稿……」

  陳曦:「還有呢?!」

  那藍:「……玩物喪志,不許玩遊戲,不許沈迷任何影響寫字的娛樂。」

  陳曦:「還有!」

  那藍:「……不許玩消失,談戀愛要事先打報告……生孩子也要事先請假……我……我……」

  那藍發了個憤怒的表情過去:「你管得也太寬了吧?你是我編輯,不是我媽!」

  那頭遞了個陰險而又得意的笑容過來:「錯!現在是你老公的姐姐,約等於半個婆婆,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那藍很想砸鍵盤了:「姐姐,不帶這樣的……」

  陳曦:「我已經很寬容了好吧?你自己數一數,上面的不許,你究竟有多少條沒犯過?」

  那藍真的數了,結果很黑線的發現,除了生孩子那條還沒來得及犯之外,其他的都犯了無數次,不禁無語起來。

  陳曦:「無言以對了吧?乖,去寫稿,你要開始攢奶粉錢了!」

  那藍:「!!!」

  陳曦:「憤怒也沒有用,該做的事情你還是得做。還有,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玩的遊戲,服務器名稱,還有角色ID,今後你要是再敢消失,我就上遊戲追殺你!」

  那藍:「……」

  陳曦發過來得信息還在閃了又閃,那藍裝死不理會,最後想了想,嘿嘿一笑,給葉暢發了條信息過去:「親愛的,你還在嗎?」

  那頭很快就回過來:「在。」

  那藍:「乖,你姐姐讓你攢奶粉錢,你要努力工作喲,我……我先去睡了,晚安!」

  信息發過去,不等那頭回復,她就逃也似的下線了,躺到床上的時候,用手摸摸臉,覺得微燙微燙的,還沒來得及深呼吸一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夜已經有些深了,四周靜寂,手機的鈴聲聽起來分外響亮。

  那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葉暢的聲音立刻從內傳出:「我剛才想了想,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攢奶粉錢。」

  「那……那是什麼?」

  葉暢沈默了片刻,再次響起的聲音帶了兩分笑意和三分誘惑:「我們先生個孩子吧。」

  那藍臉紅:「你……你……先找你姐姐打報告去……」

  還以為葉暢會聽得一頭霧水的,沒想到他爽快的答了一聲「好」就掛掉了電話。

  難道,真的是打報告去了?不要吧?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呢?她只是隨口推脫而已。

  那藍的臉更燙了,一雙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片刻後,手機再次響起,她連忙接起,衝口就道:「你真的找她打報告去了?」

  「打什麼報告?」沒想到,打電話來的是陳曦。

  那藍一急:「怎麼是你?」

  陳曦的聲音明顯帶著調侃:「那你以為是誰?」

  那藍洩氣:「你找我幹嘛?」

  說起這個,陳曦就來氣:「你居然敢放我鴿子!害我說了半天話,再一看,你人已經沒了……」

  她不停口的足足罵了兩分鐘,罵得那藍都將手機扯離了耳旁,還能聽見從裡頭衝出的憤怒聲音,而且,罵道最後,她話鋒一轉:「話說回來,究竟是打什麼報告啊?你要不說,今晚就別想睡了!」

  嗚嗚嗚,那藍好想哭,怎麼攤上個這樣的編輯和親戚!最後只好無條件的交待了,結果陳曦拋下一句話:「可以啊!不過在那之前,你先交三本書稿上來吧!」

  那藍:……

  她飛快的,迅速的掛掉電話,然後拔出手機電池,往床頭櫃上一丟,想想不放心,乾脆連座機的電話線都拔了,這才埋頭在被子裡悶聲發洩起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發洩了一陣,那藍也不知怎麼抱著被子睡著了,次日起來,精神爽利,為了防止再被陳曦騷擾,她還是沒將手機電池安回去,也沒插電話線,吃了點東西就上了遊戲。

  遊戲裡風清日朗,眾人休息了一夜,再聚到天下第一雜貨鋪時,看上去都神采奕奕,唯有夜唱,彷彿一夜沒睡的樣子,微黑著眼圈,連往日一向亮如朗星的眼睛,都有些黯淡了光芒。

  他一到場,先黑著臉把離朱給拖到牆角去了:「你的手機……」

  「呃……」離朱被問得語結:「拔……拔了電池……」

  「座機呢?」

  「也……也拔了線……」

  夜唱:「……」

  兩人無語對望,看著看著,都笑起來。

  夜唱一握她的胳膊,輕拖著她走:「走吧,這個任務就快做完了。」

  任務做完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他沒有說下去,她當然也不會提,只是心裡甜甜蜜蜜的,哪想這副模樣落到旁人眼裡,自然就看出了三分曖昧來。

  公子白先沈著臉問她:「昨晚幹什麼去了?」

  離朱疑惑:「睡覺啊,不可以嗎?」

  優雅薔薇很含蓄:「看來睡眠質量很不錯。」

  雪夜聽箏飄過來:「嘿嘿,你今天皮膚看上去特別好啊!」

  壞壞的蠍子過來拍拍她的肩:「簡直容光煥發!」

  離朱還在納悶,睡覺,不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她們幹嘛這麼興奮?

  那頭,花少望著夜唱微笑,目光微閃。

  小眼有神弱弱的對他說:「保重身體,不要熬夜。」

  南宮莫輕歎一口氣:「凡事都要有個度,過度是不好的。」

  禦邪最直接,哼一聲道:「你確定你還有體力打BOSS?要是不行的話趁早說,休息一天算了!」

  離朱的眼睛驀然睜大,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她想問的話,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小眼圓圓終於替她問了出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眾人大笑,笑聲裡滿帶著曖昧和戲謔。

  花少瞟了離朱一眼,微笑著對小眼圓圓道:「大人得事,小孩子不要多問。」

  離朱終於悟了,渾身雪夜直衝上臉,再看夜唱也是一臉無奈:「你們能不能純潔一點?」

  花少一揚眉:「到底是誰不純潔啊?」

  離朱慌忙解釋:「他不是……不對,我們沒有……」

  公子白黑著臉道:「不許再有下次!」

  靠!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完全解釋不清了!

  離朱捂臉,在心裡吶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不帶這樣冤枉人的啊!」

  「走了!」等她回過神來,眾人已經帶著笑魚貫出去了,喊她的是夜唱。

  離朱邊跟著他往外走,邊鬱悶道:「我們明明隔了一座城市那麼遠,怎麼可能……他們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夜唱不語,只是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的微黑的眼圈。

  呃,離朱只看一眼,就知道眾人誤會的根源了,他這副樣子,任憑誰看了都要以為是縱那個什麼過度了吧?只好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夜唱召喚出靈獸畢方,一邊摟過她騎乘而上,一邊笑道:「下次記得,拔什麼都不能拔電話線和手機電池。」

  昨晚,再打電話無法接通時,他真的有點惶怕,想起了她徹底消失的那一段日子,無比煎熬的那段日子……他不像再體會那種遍尋不著的感覺了,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半,痛苦,茫然,而又無措……要不是知道她不至於再消失,也沒有理由再消失,恐怕昨晚他都要買機票連夜飛過去了……

  他低頭看看半倚在自己懷裡的離朱,不覺伸手將她摟緊了一點,再摟緊了一點。

  畢方飛到妖鬼道處停下,眾人再次進入封印光幕,這一次,選擇了往右走,通往鬼域。只是與妖界不同,一路進去,居然什麼怪都沒有遇到,知道看見一座鬼氣森森的城池,上書三個大字,眾鬼城。

  鬼域的光線很陰暗,幾乎不能視物,刮過來的風也是刺骨的寒,加上安靜,異常的安靜,連腳步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因此越發讓人毛骨悚然起來,眾人看看面前這連守衛都沒有的城池,都從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來,猶豫著沒有立刻進去。

  南宮莫問道:「好像有點不對勁,要進去?」

  夜唱微一沈吟:「都已經來了,進吧!」

  其他人沒再說什麼,禦邪當先走了進去,隨在他身後的是優雅薔薇和壞壞的蠍子,但是他們兩人都相互拉著手,走得有點戰戰兢兢,雪夜聽箏也不由自主的往小眼有神身上靠去,緊張得微微顫抖。

  沒有人發現,等他們全部通過眾鬼城的城門後,原本掛在城牆兩邊的兩盞巨大的燈籠忽然亮了起來,散發出幽幽的陰森的綠光,而城門也在那一刻詭異的扭曲起來,遠遠望去,就彷彿一張長著雙眼一嘴,露出可怖笑容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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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7:57

【第一百七十二章.最後一擊】

  妖王站在那裡,一直沒有下一步的舉動,氣氛緊張得好像要凝固起來。

  知道他要是出手,必定是淩厲雷霆般的一擊,離朱和夜唱都不敢動彈半下,只是用意念驅著四靈圍護在身周,不過心裡多少是有點感慨的,覺得兩情相悅尤其可貴,忍不住,對望了一眼,知道對方會一直陪在身邊,心裡就會泛起甜意。

  就在他倆對望的時候,妖王終於動了,但不是向他們出手,而是將滿腔怒氣都發洩到了面前的地上,出劍,一擊,再一擊,不到十秒鐘時間,地面已經滿目瘡痍,附近的城內建築都開始哄然崩塌,而他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嘴裡還恨恨道:「本王沒有讓你死,你就敢死!」

  怒氣,是衝著狐女去的,但不知是不忍,還是盛怒之下沒有留意,他一直沒有朝著狐女的屍體出手,那只毛色泛著銀芒的白狐狸,還靜靜的,蜷縮在那裡。

  他想幹什麼?毀掉聚妖城嗎?

  離朱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如果趁機上去對付妖王吧,必定能圓滿流光道長的心願,可是看見這一幕,她怎麼都出不了手,殺了他的話,恐怕狐女最後的心願就完不成了,哪怕,這只是一個NPC的心願,遊戲設計師設計的任務拐折點。

  她還在遲疑,忽見妖王轉過身來,目光裡充滿了憤怒和恨意,出劍,劍芒幻作無數道劍影鋪天蓋地的朝著他們襲來。

  還要打?

  離朱急忙驅著青龍上前架住這一招,夜唱一邊幫忙一邊歎道:「何苦還要再打?」

  妖王輕蔑的笑起來:「你們不就是來誅妖的嗎?」

  夜唱沈吟:「但是現在已經不想殺你了。」

  「真以為能殺得了本王?」妖王停了手,再笑起來,這一次笑聲肆意之極,但其實包含著一股濃濃的悲哀,他笑了半晌才停下來,怒道:「還是為了她?本王憑什麼要聽她的話?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掌控本王的生死?」

  話畢,他長劍當空一劃,頓時就有妖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須臾就將整個天空給徹底遮蔽住了。

  黑,伸手望不見五指。

  靜,連喘息聲都隱約可聞。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是最讓人不安的,而妖王此刻,顯然已經存著同歸於盡之心,接下來的這一招,必定是毀天滅地的一擊。

  到了此刻,再要喊停是不可能的。

  夜唱微微歎息一聲,先下手為強!

  他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見白虎和玄武二靈已經朝著妖王的方向撲擊而去,離朱驅著青龍和朱雀緊隨其上,四靈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疊分合,幻成巨大的四色光球,而那鋪天蓋地的妖氣,忽然幻作千萬隻寒鴉,在空中頓得一頓,就朝著他們沖襲而來——

  鴉啼,淒厲如妖哭鬼嘯。

  青朱白黑四道光芒明亮刺目。

  四靈與那妖氛幻作得寒鴉撞擊而上的時候,爆發出的巨力,將離朱和夜唱兩人都掀飛了出去,還未落地,氣息已經驟降到了底端,好在他們兩人身上還各帶了一瓶回生露,急急喝下,就算如此,身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次,等藉著回生露之效,重生後,再被重重摔倒地上之時,氣血又去了大半截,他倆只覺得頭暈身重,四肢彷彿不由自己控制,躺在那裡半天都爬不起來。

  妖氛散去,那些寒鴉全化作了漫天的黑羽,隨著風,襯著四靈身影消失後散開的四色光點,緩緩的飄落下來,如果不是黑色的羽毛,這將是極美極夢幻的一幕。

  反正一時也爬不起來,離朱倒沒將生死再記掛心頭了,只是望著那些黑羽飄墜,不知怎的,覺得這些真像是妖王的眼淚。

  這樣的聯想,將她自己給寒了一下,寫字的人,果然會生出些文藝到令自己覺得肉麻的想法,再試著動了動手,發現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她連忙坐起身來,卻為了眼前的景象微微發怔。

  天光重現,整座聚妖城,竟然已經在瞬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妖王盤坐在地,低垂著頭,一手持劍,劍尖戳入身旁的泥中,而他面前,是那具狐女的屍體。

  時間彷彿又靜止了,天地間聲息俱無。

  離朱愣愣的看了半天,再看看夜唱,皺眉道:「就這樣結束了?」

  夜唱沈吟片刻,翻身站起,走到妖王面前,靜靜的看了他數秒,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推了推妖王,這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不知道是在最後拼戰的那一刻死去,還是自己斷絕了生機。

  「結束了。」夜唱低聲說著,語氣好似歎息。

  原本以為接下來還有一番苦戰的,誰知接了驚天動地的一招後,這場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彷彿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在妖王面前並肩而立了許久,夜唱這才伸出手去,將妖王腰間懸的妖王令拽了下來,至於妖王的佩劍,明知道這是完成殺妖王任務的獎勵,而且那絕對是一柄神器級別的寶劍,他也沒有動手拿的慾望。

  「走吧!」離朱轉身走到四靈令掉落的地方,撿起了令牌。

  她對那劍也沒興趣,同夜唱一起用封靈劍就足夠了,雖然原本想過,這劍可以帶給徒弟小眼有神用,可是人家剛同雪夜聽箏開始熱戀,再想想這劍主人的故事,就覺得有點不吉利。

  她不是迷信的人,覺得不吉利,也僅是覺得這劍會讓人聯想起這段虐心的故事,引得人心情不好,所以,還是讓它留在這裡吧。

  兩人剛要並肩往聚妖城外走去,就發現死回城的南宮莫等人急急的迎了上來,看見他們無恙,面上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妖王……」公子白剛想問,已經看見了身後妖王和狐女的屍體,頓時就緊閉起了嘴。

  雪夜聽箏倒是一眼就看見那把劍了,她先前昏迷了一陣,妖王出現後同狐女的對話是聽見了,但聽得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他倆最後是怎麼死的,因此倒沒有多大的心理陰影,歡呼一聲就奔上去撿那劍,還喊道:「小眼快過來,這把劍正適合你用!」

  小眼有神尷尬的看了離朱一眼道:「這劍……還是給我師父吧……」

  雪夜聽箏被他一提醒,才想起來,跟著尷尬了一下,笑道:「我……我一時沒想起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此刻雪夜聽箏滿心裡年的都是小眼有神。離朱被他倆逗得忍不住要笑,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揚了揚手裡的封靈劍道:「我已經有這個了。」

  至於那把妖王劍,如果他倆都不清楚那段故事的話,拿去用了也沒有什麼,遊戲裡哪來什麼忌諱啊,裝備都是給人用的,唯一可惜的就是BOSS最後不是爆掉的,她也不忍心去扒那層狐狸皮,因此秋水衍衍想要的材料肯定是沒有了。

  還有,現在死一次的損失是很大的,她沒想到關鍵時刻,毒舌男禦邪也會衝上來替她抵擋一劍,現在殺了BOSS,沒有東西分給他,心裡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轉念一想,儲物腰帶裡還有些遁沙和還魂香,於是取了出來遞給他。

  禦邪低頭只瞟了一眼,就傲慢的擡起了眼:「我不是收破爛的。」

  破爛?!

  這些東西是破爛嗎?保命逃跑之必備啊!

  明知道他毒舌慣了,離朱還是被氣到了:「你有錢還買不到呢!」

  禦邪哼一聲:「那正好,我從來也不花錢買破爛。」

  離朱還待再說,就被夜唱摟到身邊,不知怎的,氣就消了,反笑起來。的確,跟他吵什麼樣,他就是這樣的人,刀子嘴豆付心,估計此刻口出毒言,還是在鬱悶先前被狐女藥倒的事情呢!

  眾人魚貫出了聚妖城,又回到了妖鬼道上,只是此刻時間已經不早,而且大戰一場,誰都沒興趣繼續挑戰鬼母了,就乾脆回了九影城,打算先放鬆一下,修修裝備什麼的,再下線去休息,明日繼續苦戰。

  誰想眾人剛進了天下第一雜貨鋪,就見小眼圓圓送了一名買了東西的玩家出來,看見他們,先是歡喜,正要開口說話呢,結果瞥見花少也在其中,想起哥哥的警告,頓時就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把話堵了回去。

  她的樣子逗得眾人大笑,花少忍不住伸手輕扯了扯她垂落在肩頭的一縷頭髮。

  小眼有神平時溫和訥言,但看見花少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調戲他妹妹,立刻就衝上去拍開他的手,鄙視道:「花花公子!」

  花少只是覺得小眼圓圓可愛,想逗逗她而已,倒沒存著什麼不良的心,見小眼有神這樣,不禁一笑,隨即丟開了手,走進了店內,倒是小眼圓圓覺得自己哥哥好像對朋友太凶了,有點不安的拽了拽他的衣裳,低聲道:「哥哥,不要這樣啊,我看他不像壞人。」

  壞壞的蠍子促狹道:「對,他不是壞人,他只是花心!小妹妹千萬別上他的當。」

  雪夜聽箏卻道:「還好啦,花少只是比較愛玩而已……」

  優雅薔薇一笑:「就怕有一天玩火自焚。」

  「嘁,一群小姑娘!」禦邪在旁嗤的一笑,也不打招呼,就自顧自轉身離去。

  小眼圓圓微紅著臉站在那裡,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裡對花少越發好奇起來,不過此刻感覺最深的還是——

  哥哥的朋友,都是好奇怪的一群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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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7:32

【第一百七十一章.兩敗俱傷】

  劍光閃的那一瞬,無暇上帶的三招怒焰濤天同時現出,熊熊烈焰與那劍光對上之時,竟被劍氣逼得倒捲而去,幸好他們組了隊,夜唱施放的法術不會傷害到隊友,但也足夠眾人手忙腳亂了一陣。

  妖王的劍勢何其淩厲,夜唱是不可能扛得住的,這一刺下去,雖然出動了被動技能浴火重生,但他的氣血還是一個勁的在往下掉,要不是關鍵時刻離朱施展了七彩琉璃珠上恢復氣血的法術,瞬間替他回了1000點氣血值,給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爭取了一點施法時間的話,估計他就該掛掉了。

  沐雨術、水潤術、水壁術、火甲術、雷界術、土壁術……

  無數輔助回復法術帶著各色光芒落到了夜唱的身上,畢方也在瞬間被召喚了出來,帶著火的光芒,如箭一般朝著妖王直衝而去,與此同時,一直匍匐不動的黃油也竄了出去,而烏鴉吉祥則是興奮的拍打著翅膀,口裡不停的詛咒謾罵著,只有花少的九尾狐,顯然對拿狐女還有顧及,伏身在那裡只是動了動九條長尾。

  「螢火之光,也敢同日月爭輝?」妖王輕蔑一笑,手中長劍攸出攸回,就聽畢方悲鳴一聲,瞬間倒地。

  「帥鳥——」吉祥見狀,慘呼一聲,從離朱肩上一頭紮落至畢方身上,駭了離朱一跳,以為它想殉情呢,誰知吉祥還沒有貞烈到如此程度,它只是將頭貼在畢方的頸上,溫柔的摩挲著,還用嘴去梳理畢方的鳥羽,明顯就是在趁機吃畢方豆腐。

  離朱黑線,若是往常,必定要將它從畢方身上捉起來,但此刻卻顧不得那麼多了,眼見妖王又出一劍,目標是夜唱,連忙就驅著黃油去抵擋,黃油其衝撞力極大,得了主人的示令,一頭撞再那劍側,直接將劍尖撞離了原來的目標,只聽轟一聲響,劍刺歪了,但酒樓的牆崩倒了一面。

  妖王微怔,看了黃油一眼,忽然將手一揮,於是原本空蕩蕩的街道,頃刻出現了烏壓壓一大群妖眾,妖氣沖天而起,喧嘩喊叫和助戰的聲響,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光是這氣勢,就有無比的震懾力,眾人的目光頓時一黯,知道今天這一戰會十分艱難了。

  「怒焰濤天——」禦邪趁此時機迅速出招,但他的實力還不如夜唱,法術打出去自然不可能對妖王造成傷害,只是想讓妖王出劍抵擋時,多爭取數秒的時間。

  就這數秒的時間,小眼有神等人也相繼出手了,數人合力,打出去的法術也夠妖王凝神來對付。

  離朱原先還在猶豫要不要誅殺這妖王,可是見此情形,大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對那狐女和妖王再有同情心,也不至於押上同伴和自己的性命,不敢再耽擱,立刻將四靈令往空中一拋,就見整座酒樓忽然被炸成了碎屑,飛散出去,而天空中又有大光明出現,無數金蓮飄墜而下。

  金蓮落到死去的畢方身上,畢方微微睜開了眼睛,吉祥見狀放生尖叫,顯然是歡喜之極,但金蓮落在那群妖眾身上,就彷彿滴水落進了滾油鍋裡,只聽那群妖眾嘶聲慘叫,隨後化作一縷縷青煙,全都死光了,而且連屍體都沒剩下。

  也有金蓮往狐女身上羅去,但是她被妖王護住了,而金蓮落在妖王身上,是金蓮化作一縷青煙裊裊消散,妖王那雙鳳眼微瞇了起來,目光忽閃,將狐女往身前一摟,就長劍攸出,這一次的目標,是離朱,顯然是想在四靈還未現身之際,將她誅滅於劍下。

  不能動,離朱不能動!四靈還未召喚出來,她的身體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想躲都沒辦法躲。夜唱看得大急,但就在離朱拋出四靈令時,他也在凝神助她召喚四靈,此刻也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尖直刺過來——

  就在關鍵時刻,公子白忽然往她身前一站,劍尖刺到他身上,他連一聲都沒坑出來,直接被秒殺在地。

  劍勢未停,挾著風雷之勢。

  離朱輕輕閉上眼睛,誰想禦邪又從旁竄了過來,往她身前一擋。

  毫無懸念,又是個秒殺!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緊接著金蓮開始幻落成雨,滿地的灰燼被沖刷乾淨,有奇花靈草從地底生長出來,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身影相繼出現在空中。

  妖王劍勢已盡,不得不回劍再刺,但此時離朱已然能動了,微一閃身,意念動間,朱雀已然挾著金紅色的天火之光,撲翅往妖王身上啄去。

  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連忙施放回生術去救躺在地上的公子白和禦邪,離朱和夜唱則操控著四靈惡鬥妖王。

  金蓮消盡,妖王將狐女往地上一棄,速度立刻快起來,四靈都需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將他團圍在中間,這一戰顯然比上回敵對渾沌還要艱難,只見一道道身影如矢流竄,法術與法術在空中對撞出煙火般絢麗的光芒,除了離朱和夜唱能借四靈之眼看見妖王的行動軌跡外,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來幫忙,就算法術能對準妖王打出去,但還沒落到他身上,他已經竄至了另一個方位,完全沒辦法打中。

  離朱和夜唱也堅持得很辛苦,因為妖王比渾沌聰明,攻擊的目標不是四靈,而是他們,知道只要將他們殺掉,四靈自然會消失,於是兩人只好小心的留下一靈護在自己身前,只驅著另一靈去攻擊,分神之下,反應頓時就慢了兩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又彷彿已經堅持了數個時辰,兩人連汗滴到眼睫上都沒空去抹一抹,只能站站眼睛將之甩開,但就這樣一疏忽的時間,也能讓妖王趁隙而入,兩人相繼受了重傷,好在他們還有藥可以吃,有優雅薔薇和雪夜聽箏替他們回復氣血,不覺得太難支撐。

  倒是妖王,鬥了許久,漸漸露出疲態,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之時,誰知他忽然將攻擊的目標轉向了其他人。

  先是優雅薔薇,緊接著是雪夜聽箏,離朱和夜唱見狀急忙驅著四靈去救,可他們一救,妖王立刻轉而攻擊他們。

  好一招聲東擊西,四靈速度再快,離朱和夜唱的意識再快,也需要依著妖王的攻擊而作出反應,變招速度絕對趕不上妖王的隨心所欲,就這麼反覆數招下來,隊伍裡其他人已經躺了一地,他們兩人也再次受了重傷,估計打到最後,就是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局面。

  「不要……不要再打了……」狐女顯然氣力不支,勸止的聲音非常低弱。

  沒人理她。

  如果說先前離朱和夜唱還有遲疑和不忍,到了這時,同伴都被殺光,他們的殺意也被激到了極點,哪裡是說罷手就能罷手的?他們不停,妖王自然也不能停,何況他也未必想停,雙方都全力凝神鬥法,誰先罷手,誰就仙死!

  狐女見勸止無用,很想站起身來阻擋,但她斷了心脈,根本用不出力道,目光裡而滿是無奈,知道最後看見小眼有神等人死時掉落的一地丹藥,眼睛才亮了一亮,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被鬥場上的法術餘氣波及,匍匐著就艱難的往那些丹藥爬去。

  小眼有神身上帶的都是好藥,而這狐女早就不顧自身安危了,撿到什麼藥都往嘴裡塞,這些丹藥雖不能起死回生,接續心脈,但讓她積蓄點氣力和微弱靈力還是能夠的,就在青龍曳著長尾往妖王身上抽去的時候,她立刻就使出渾身的氣力撲身而上,替妖王抵擋了那一招。

  「你——」妖王一愣,身形頓止。

  離朱和夜唱也吃了一驚,他們的怒氣只衝著妖王而去,根本沒有想殺狐女的心思,也沒有去注意她,見她忽然竄過來,被青龍擊出,分了分神,那四靈頓時就懸停在空中暫時不動了。

  青龍的力道何其巨大,狐女此時又命微如草芥,被龍尾一抽,連掙扎都沒有,就被抽飛了出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落到地上,身子重重的彈得一彈,噴出一大口血。

  再也怕不起來了,連手指頭都沒有辦法動,幸而狐女落下之時,目光還能望到妖王的身影,只見她此刻面目血糊猙獰,但眸光閃亮如星,裡面滿是柔情蜜意與無限的留戀,依稀還帶著三分哀婉的求懇之色,像是心底還在做著最後的吶喊——

  離開,不要死!

  眸光閃得一瞬,隨即暗淡無光,狐女的身形,在地上蜷縮而起,變成了一隻雪白的九尾狐狸,樣子同花少的靈獸差不多,只是體型更大一些,沾染著鮮血的白毛,尖端處是閃亮的銀色,璀璨如灑上了月光星光碾成的粉屑。

  妖王的手緊拳而起,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此刻夾雜著萬般複雜的情緒,竟也有些扭曲起來,隨即她身上的妖光和戾氣猛然暴漲而出,濃得有如實質,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籠在那淡黑色的霧氣之中,而他的雙眼卻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閃爍在那妖光戾氣裡,看上去更是邪惡得可怖。

  離朱不覺被這妖光戾氣震懾,退了一步,凝神將兩隻靈獸驅到身前,護住了她和夜唱。

  她不知道接下來妖王會如何行動,但看他此刻的模樣,可以猜測得到,他的實力已經暴漲到了極點,如果再鬥,結局會如何,還很難說。

  不過說句實話,她已經不想再鬥下去了,要不那狐女好像死得也太沒有價值了,要知道他們死,還能再重生,而妖王死,就是徹底的消失。

  只是,鬥不鬥,這決定權卻不在他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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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7:11

【第一百七十章.捨生守護】

  花少哪裡就肯這樣放過那歌女?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反覆追問,誰知那歌女竟然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眾人有點面面相覷,不會吧?任務做到這裡就無法繼續了?照例說,揭破了這狐妖的陰謀,應該就能順利觸發劇情,可是現在卻好像是進入了僵局。

  夜唱轉過臉去低聲與離朱說了兩句話,商量是不是放棄這條線索,再去繼續去別處尋找妖王的影蹤,誰知就在此時,趁夜唱不備,那歌女竟然一使勁,將脖子往面前的劍鋒上磕去——

  封靈劍何其鋒銳!

  遊戲裡又有藥害攻擊的規則,雖然用脖子去磕劍有可能受了重傷未必死,可是這歌女用的力道太大了,完全就是一心求死,這一磕下去,芳魂就已經散了半縷,眼見她身子忽然委頓下去,目光攸然暗淡,顯然就是離死不遠了。

  眾人大驚之下,手忙腳亂的搶救起來,夜唱收劍,將她扶躺在地上,花少則撕了衣袍上的布條來替她包紮,而離朱取了丹藥,想要餵給她吃,誰知那歌女雖然已經接近昏迷,但仍然固執的緊抿著嘴,就是不肯吃藥。

  「不是吧,忠心到這種程度?害怕自己失口說出來,居然尋死……」花少微微皺起了沒,苦笑起來,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下?哪怕明知道眼前躺的這少女是個妖,還是個NPC,可是對玩家來說遊戲裡的生命可以有無數次,對這些NPC來說,只有一次!

  離朱也在皺眉,忽然伸手用力一捏,強行逼那歌女張開嘴來,隨後丟進丹藥,用掌一拍,讓那藥滾如她的咽喉,確定她沒法吐出來,這才鬆手。

  「沒用的!」歌女被強塞了藥,精神稍好一點,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譏諷,臉上還帶著點不屑的笑,只是先前那媚態橫生的模樣不再了,此刻的她看上去同普通少女沒什麼兩樣,只是容貌絕麗一些。

  「有用沒用由不得你!」離朱說著,又伸手去替她包紮臂上先前被花少劃出來的傷,不管怎麼說,先止血再說,她身上沒有起死回生的金丹,方才給喂的也不過是回氣血的藥,如果不止住傷口流血,過不到片刻,這歌女照樣要死!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只是單純的想救這歌女而已,倒沒有救活了她繼續逼問的盤算,對離朱來說一個任務斷了線索,還可以去找另一條線索,只是看著眼前這狐妖,捨棄生命去守護自己在意的妖,心裡就不由的要泛出些感觸,哪怕知道這是早就編好的一段故事。

  許是受了重傷後疼痛,又或是一心求死,那歌女見她這樣忙碌反倒煩躁起來:「說了沒用你還折騰什麼?我都已經自絕心脈,這樣你也能救活?」

  她滿臉都是自嘲與譏諷:「何況你就是有本事救活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

  「閉嘴!我管你說不說?」離朱也煩起來:「我高興救,不高興讓你死,你管得著嗎?」她說著又強行捏起了歌女的嘴,塞了一把丹藥下去,明知沒用,還是賭氣要救。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點不忍的神色,心裡暗罵遊戲設計師,弄出這樣糟心的劇情,這不是讓人看著活受罪嗎?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狂風大作,緊閉的門窗被風吹得啪啪響起來,其聲音一陣響過一陣,一陣急過一陣,愈來愈激烈,讓人的心跳不由跟著加快起來。

  被迷倒的雪夜聽箏茫然擡起眼來:「怎麼回事……頭好暈……」

  小眼有神、公子白和禦邪也接連甦醒,睜眼先看見那歌女倒在地上,渾身沾滿鮮血,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妖王一驚來過了?」公子白走到那歌女面前:「她被妖王傷了?」

  夜唱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花少先道:「估計這一次妖王真是來了……」

  他話音未落,緊閉的酒樓大門就被巨力撞得四分五裂,無數木屑飛濺出去,緊接著一道風影掠進來,眾人只覺眼花,再看時,面前一驚多了個人,或者該說是妖,只是這妖長得與人類一般無二,長眉、鳳眼、丹唇,一頭泛著血色的長髮用骨玉簪挽在頭頂,模樣無比俊朗,只是眉目間隱隱透出一股凶厲邪獰之氣,而此刻那狐女已被他搶再懷裡,暗淡下去的雙眸再次星亮起來,但面上還是流露著焦急之色。

  眾人對望一眼,不用猜就知道,此刻掠進來這個人,就是妖王了。只是不知為何,他們沒有將之迅速斬殺的慾望,而是退了數步,手執武器凝神防備著。

  「你……你怎麼來了……」歌女強撐著想要站起身來,只是無力,最後只能伸一伸手,用衣袖抹去先前濺在臉上的血跡,強作出一臉無所謂的媚態,笑道:「這區區幾個人類,哪裡用得著你出手,交給我就成了。」

  見那妖王面泛寒色,抿嘴不語,那歌女也是心虛,又道:「確實受了點小傷……」

  話沒說完,就被那妖王打斷:「小傷?」

  兩妖雙眸對上,彼此心裡都是雪亮,那歌女不再說話,沈默了下來。

  「若是小傷,本王怎能感應得到?」

  妖王輕哼一聲,也不顧敵手在旁,只將手搭在她的腕上去摸那脈搏,隨即臉色更加陰沈,目光淩厲中帶著殺氣:「你自絕心脈?」

  歌女扭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你走!用不著你管!」

  妖王眼眸微瞇,掃了眾人一眼,又低頭去看懷中那狐女,言語冷淡中壓著怒氣:「你當這樣本王就會感動?就能忘了你從前做過的事?」

  歌女身子震得一震,掙扎了兩下,沒掙脫他的懷抱,就無力的閉上了眼睛,自嘲的笑道:「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哪能奢望你感動?只不過一命抵一命,把這條命抵給她,也算還了一份欠你的情……」

  妖王冷笑起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譏諷的望著她:「你的命能有她的值錢?還是你死了她就能重生?」

  歌女渾身顫抖,雙目緊閉:「別說了!我知道在你眼裡,我連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但我已經用死來抵還,你還想怎樣?要是覺得不解恨,你親自動手殺了我吧!」

  說到後來,她眼裡流出淚來,語氣裡忍不住露出了求懇之意,真的是萬念俱灰,只求一死。

  靠!虐情啊!

  花少等人在旁看得面面相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離朱忍不住伸過手去緊握住了夜唱的手,小眼有神也摟過了雪夜聽箏。

  妖王不知是壓根沒將他們放在眼裡,還是眼下只關注著懷裡的狐女,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裡帶著濃濃的肆意和邪氣,又決絕之至,但讓人感覺到極大的悲哀。隨著那笑,緊閉的窗戶搖了一陣,炸裂成碎屑,酒樓外頭,街道還是空蕩蕩,不知那些妖眾是不敢靠近,還是被有意打發走了。

  笑畢,妖王的目光還是泛著冷意,忽然從口中緩緩吐出一顆金黃色,足有嬰兒拳頭般大的珠子來,歌女感覺到部隊,睜開眼來,一見大驚:「你……你這是……」

  「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你?」妖王說著,猛力扯開離朱先前替狐女包紮的布條,用掌力推著,將那珠子懸停到傷處上方。

  珠子緩緩轉動起來,傷處不再流血,而是一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你何必損耗修為救我?就算治得好外傷,斷掉的心脈你也續不起來,我今後只能是廢妖!」歌女待要掙扎,偏偏掙扎不懂,只好求道:「快把內丹收起來,這裡……」

  她說著轉眼去看花少等人,雖然擔心他們此刻上前來搶內丹,偏偏沒有人有這種想法,只是皺著眉看這虐心的劇情。

  「少自作多情。」妖王目露輕蔑:「本王要你活著,只不過是要讓你受盡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歌女無言,目光中流露出悲傷,說不清是傷心還是絕望。

  酒樓內頓時靜寂下來,只看見那顆金黃色的內丹在旋轉,再旋轉,歌女原本蒼白的臉色透出了點紅暈,但臉上的神情卻比死還難看。

  就在眾人以為虐得差不多了,猶豫著到底是殺這妖王還是不殺這妖王時,忽見他目光一冷,抽出腰間長劍就往那歌女臉上劃去,快得教人完全無法防備,只一眨眼的瞬間,那歌女原本絕麗的臉上就多了數道被劍劃出來的傷口,鮮血流溢,皮肉翻捲,面目立刻猙獰起來。

  「我討厭看見這張臉!」妖王的目光裡明顯帶著恨意:「設計殺了她,還變作她的樣子,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覺得安慰?你替代不了她,從前不能,今後也不能!」

  「我從不認為我能替代她……」狐女也似癡了,沒有流露出半點惶怕驚恐,只是含淚望著他道:「她是人,我是妖,我拿什麼比她?可你別忘了,你也是妖!人與妖相戀,有違天道,我不殺了她,你和她就會遭到天譴,哪怕你是妖王也逃不過這劫難,我只是,想救你罷了……」

  她的語氣淡而平靜,沒有任何炫耀邀功的成份,有的只不過是深情到了極處卻不被理解的無可奈何,聽到這裡,花少等人心裡明白,看來那狐女先前說編的那套騙他們的謊話裡,說不定帶著真實的情節,不完全是假的,只是那身世,不是這狐女的,而是被狐女設計殺掉的那人類女子……

  妖王聽見這番話,目光已是閃爍不已,面色越發冷了,一把推開她,恨道:「要你多事?我遭不遭天譴與你何干!」

  說著,他也不再替她止血療傷了,一口將內丹吞回,猛然立身而起,長劍一挑,望著花少等人冷笑:「戲看得夠了?納命來吧!」

  他顯然已經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激憤悲情與矛盾了,此刻狂性大發,大概是怕忍不住出手就把那狐女給掐死了,這才轉換了目標,衝著花少他們去了。

  妖王的身手何其淩厲,且不管他們是否猜測他受了傷,功力打了折扣,反正他話畢後刺出的那一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絕不是眾人能夠抵擋的,就連夜唱,唯一能做出的反應,也只是邁前一步,擋在離朱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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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6:28

【第一百六十九章.逼問狐妖】

  見他們接連伏倒在桌上昏睡,那原本風姿楚楚的歌女就發出了暢意的笑,纖纖素手一招,坐在那角落桌邊的妖就掠身過來了。

  歌女丹唇輕啟:「替我把他們料理了。」

  聲音很輕柔,但語氣很淡漠,彷彿在談的不是人的生死,而是將不喜歡的小物件隨手丟棄而已。

  那妖答應一聲:「遵命。」

  歌女轉身要走,沒想忽然感覺衣角被人牽住,驚訝之下轉眼去瞧,卻見花少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裳,但眼閉著,人還趴在桌上,嘴裡猶自喃喃的念著:「美人,別走……」

  「找死!」歌女臉色一沈,纖手就往他的頸間探了過去,想用那修長晶瑩的指甲,生生切破他的咽喉。

  沒想收伸到一半,被另一隻手給捉住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面前就是劍影一閃,她身邊那剛要動手殺人的妖,已經悶哼一聲躺倒在了地上。

  捉住歌女手腕的,是夜唱。

  出劍殺妖的,是離朱。

  再看花少,還歪在桌上,側著頭,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衝著她眨了眨,笑道:「美人好手段。」

  歌女大驚:「你們沒有中毒?」

  「廢話!」夜唱回手一扯,就將那歌女拖到了身旁,隨即一把劍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離朱喝問:「妖王在哪?」

  歌女還未答,先聽見一聲被嚇破了膽的尖叫:「殺妖啦!有人殺妖啦!」

  發出喊聲的,是那黃鼠狼小二,緊接著臭鼬精掌櫃也喊起來,酒樓內不多的四五名妖怪同時掠身過來,數把兵器就朝著花少等人身上招呼而去。

  「真當我們是死人嗎?」花少將手在桌上一招,擱在那裡的一雙邪火銀鉤就跳入了他的手裡,隨即他替自己加持了風馳術,轉身出招,就見漫天銀光閃了一陣,有一名修為較差的妖已經倒了下去。

  其他的妖,被優雅薔薇、南宮莫和壞壞的蠍子給接住了,只聽見酒樓內一陣打鬥聲響,數人數妖頓時就殺作了一團。當然,還真有倒在桌上昏睡未醒的,就是那毒舌禦邪、公子白、小眼有神和雪夜聽箏四人。

  夜唱反手抽劍,壓在了歌女的頸間,離朱見勢先掠到門邊,往外看了看,見似乎還未驚動門外大街上的妖,連忙將大門一拴,緊接著就把打開的窗戶都關上了。

  不過正當她打算過來幫忙殺妖時,忽然嗅見一股噁心之極的臭味,立刻轉頭去尋找那臭氣的來源,卻發現是黃鼠狼小二和臭鼬精掌櫃在那裡一邊哆嗦,一邊施放它們的屁屁大法……

  「好臭!」花少忍不住要去掩鼻,無奈正同妖對戰,騰不出手來,想了想,將靈獸九尾狐找了出來,驅著它去殺那小二和掌櫃。

  怪異的是靈獸一向最聽主人的話,沒有驅使不動的,但那九尾狐被招出來後,忽然渾身顫抖了一下,縮在地上彷彿一隻毛絨的雪球,任憑花少怎麼指揮,它都不動。最後還是離朱招出了黃油和吉祥,這兩隻靈獸,一個是愣頭青,一個是傻大姐,撞擊的撞擊,詛咒的詛咒,黃鼠狼小二和臭鼬精掌櫃在它們的聯合攻擊之下,瞬間就倒在地上死得透了,屍體還縮成了原形,樣子很難看。

  放臭氣的元兇死了,但臭氣還在酒樓內蔓延,南宮莫等人聞得久了,就覺頭腦暈眩,好在優雅薔薇施放了淨水術,有驅穢清神的效用,眾人才能堅持著把酒樓內的妖都清了個一乾二淨。

  夜唱一直沒動,就盯著那歌女,生怕大意了會讓她脫身,直到眾人都結束了戰鬥圍過來,才輕輕籲了一口氣,將劍架緊,再問:「妖王在哪裡?」

  歌女長睫微動,斜斜的一瞟眼,一反先前那清麗無邪的模樣,自由一股天然媚態流露出來,勾得人心神皆是一顫。

  花少定了定神,見優雅薔薇、壞壞的蠍子和南宮莫眼裡都有片刻迷茫,唯獨站在那歌女身後的夜唱喝離朱無恙,立刻轉眼不看她,微微笑道:「好厲害的媚術,難道你是狐妖?怪不得我的靈獸會怕呢!」

  歌女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其他:「你們明明喝了酒,怎麼沒昏睡過去?」

  「轉移話題,拖延時間嗎?」花少的目光只在她臉部一下打轉,笑道:「酒是喝了,但沒嚥下去,假裝昏倒在桌上的時候再吐出來不就得了?」

  歌女一怔,轉眼去看,他們幾個人方才坐的座位底下,果然有一小灘亮晶晶的酒漬,不覺問道:「你們早就在懷疑我了?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你一出現就懷疑了。」夜唱將劍緊了緊:「說是唱完一曲,想到妖王要來,心裡害怕,可是在你出現前,我們好像沒聽見什麼唱曲的聲音吧!」

  花少接道:「對嘛!下次記得說謊不要說細節,編得不對,很容易就露餡了。」

  離朱也是一笑:「再說也沒那麼巧的事,我們要找妖王,就有人送上門來告訴我們妖王會來,而且這滿城都是妖,你就知道我們是人?一上來,半點戒心都沒有,絮絮叨叨的就把自己心裡害怕的事全說了出來,就不怕我們也是妖,轉身就把你賣了嗎?」

  歌女恍然:「原來是這樣!」

  她的確一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於是就忘了要去掩飾她的知道。

  南宮莫面色一沈:「別跟她廢話了,快問妖王在哪!」

  「對!快問!」壞壞的蠍子忙道:「別到時候電視電影裡演的,壞人殺好人,好人殺壞人,最後關頭總是廢話一堆,結果什麼也沒殺成!」

  她這麼一說,眾人都笑,唯獨那歌女不解:「電視電影?」

  優雅薔薇一哼:「說了你也不知道。」

  花少笑道:「我可不想同她廢話,但問題是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殺妖王,不是殺她,不說個清楚,讓她死心,怎麼問得出來呢?」

  說著,他又轉向那歌女:「現在死心了嗎?」

  「死心了。」歌女嫣然一笑:「不過要問我妖王的所在,我是不會說的。」

  花少揚揚眉,手裡邪火銀鉤一動,就見那歌女胳膊上多了一道血口:「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會憐香惜玉,你不說,就等著血流盡而死。」

  他面上裝著冷酷,心裡好笑,這算是進入了遊戲人物的劇情?真的跟演戲一樣!不過代入其中,還覺得挺好玩的,就是不知道什麼話,什麼舉動能觸發接下來的劇情,如果那群變態的遊戲設計師,早就設計這歌女什麼都不肯說,無法觸動劇情的話,他們就只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遊戲裡的NPC哪裡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過是早先設定好的一段代碼?還是依著那劇情而走,就見那歌女不但不懼,還嫣然一笑:「妖王的事不能說,但別的事倒是可以聊聊,你們就不想問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們的身份嗎?」

  優雅薔薇再哼一聲:「不要告訴我,我們身上沒有妖氣有人味。」

  要真這樣,詛咒死遊戲設計師!

  「才不是!」那歌女微嗔,眼波蕩蕩的勾過去,也不知是不是還沒死心,想找機會脫身,口裡猶自說道:「我早知道了!就在你們殺了我手下妖狐的時候。你們當妖界這麼容易就混進來了?還大搖大擺的繫著那令牌?」

  眾人都知道不要對上她的眼,聽她這麼一說,壞壞的蠍子先愣:「妖狐是你手下?你真是狐狸精啊?」

  她走神間,目光不禁上移,正對上那歌女掃過來的目光,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癡迷的神情,好在花少及時伸手過來一拍,將她拍醒。

  離朱目光一凜:「既然早知道,為何不告訴那妖王?還要繞個彎子來設計害我們?」

  歌女擡了擡眼睫,這次乖乖答道:「自然是想打聽你們有什麼目的,誰知道你們是來殺妖王呢,還是別有所圖。」

  離朱冷笑:「我看是顧忌我們手上的四靈令!那妖狐是被你派出去找四靈令的吧?它既然死了,那四靈令肯定就在我們手上,你是這樣猜的,對不對?」

  歌女目光微閃,強笑道:「算是吧!不過我一向不喜歡動粗,有優雅輕巧的方式能除掉你們,何必要打打殺殺呢?」

  夜唱搖搖頭,將手上封靈劍一緊,在她的頸上勒出血痕:「別囉嗦了!妖王在哪裡?它是不是身受重傷,或是有別的原因不能露面?否則就算有四靈令,佔據著整座聚妖城,你們也不會這樣顧忌!」

  被揭穿了用意,歌女一愣,頓時啞然無語了。

  這就是出動劇情的關鍵了?

  花少目光一閃,拊掌笑道:「原來妖王有疾在身,怪不得做起了縮頭烏龜!」

  歌女聞言頭一回大怒:「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侮辱妖王!」

  「我是人,你才是東西呢!」花少一笑:「沒時間跟你多耗,快說!」

  「殺了我吧,我不會說的!」歌女一揚胳膊,臉上竟毫無懼色。

  「這麼忠心……」花少沈吟道:「那我再猜猜,你不會是喜歡妖王吧?那你方才講的故事……」

  歌女大怒,啐道:「當然是假的!」

  「那你喜歡妖王是真的?」花少明顯就是在胡攪蠻纏,玩多了遊戲,知道劇情脫不出恩怨情仇的範圍,說不定哪句就能讓這狐狸精鬆了口,因此只是信著嘴混說,沒想歪打正著,竟然猜對了,那歌女只哼一聲,也不反駁。

  默認的事情當然不一定是真的,但否認的事情也未必就是假的,花少有意觸怒她,懶懶笑道:「假的就假的,你這麼認真幹嘛?」

  說著,又湊到她面前,盯著她的唇道:「還是,你怕被我們揭穿事實,忙不叠的要否認?」

  歌女明顯焦躁起來:「就算是又怎麼樣?反正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快動手吧!」

  夜唱一揚眉,手裡劍影微閃,當真劈到了那歌女面前,可是見她坦然無懼,立刻又收住了手,微微一笑:「你這麼著急求死,看來還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來。」

  歌女原已閉目受死了,但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再聽見夜唱這麼一說,不由就猛然睜開了眼,結果看見花少不懷好意的衝著她笑,不知怎的,就有點心寒,竟然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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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5:44

【第一百六十八章.賣唱歌女】

  兩個臉燒得通紅的人,想要互相望望,但又心怯,那種拿眼角餘光對瞟的情形,看得人心裡都是一暢,不由的要笑出來,只不過這種笑是歡喜的笑,而不是嘲笑。

  偏偏小眼有神是一根筋的傢夥,既然已經表白,就一定要知道雪夜聽箏的想法,等不及沒人時再私問,就用那比蚊子哼還輕得聲音,喃喃道:「雪夜,你……你呢……」

  雪夜聽箏被他問得大窘,再對上花少那戲謔的目光,立刻搖起了頭。

  「不喜歡……」小眼有神頓時失落無措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裡,看上去難過之極。

  雪夜聽箏見他那樣,忍不住想辯解,可是當著這麼多人,又開不了口,只好咬著唇,不語。

  離朱在旁看得又氣又笑,哪裡有這麼笨的傢夥,平時傻氣也就算了,面對感情居然都這麼一竅不通,不知道女孩子臉皮薄的嗎?還當著這麼多人問什麼?單看雪夜聽箏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歡喜的,可要是直接問出來,那答案肯定就是不知道了,她搖頭,是在說不知道,不願意說,而不是不喜歡。

  可惜小眼有神不知道這點,只是失落者,沈默著,直到那黃鼠狼小二端了菜上來,他的人還是怔怔的,跟著大家提了筷子去夾菜,但不知道自己夾的是什麼,要不是雪夜聽箏急了,伸手過來打掉他的筷子,他可能就把一塊生雞給吃了下去。

  花少斜眼一瞟那黃鼠狼小二:「不是說全上素材嗎?」

  黃鼠狼小二目光盯在那血淋大盤雞上,彷彿垂涎欲滴的樣子,但它對花少心怯,不敢不答,只道:「這雞是天下至味,哪有妖不喜歡吃的,再說列位還有些是妖狐……」

  它說著,轉眼看見花少目露不善,立刻就哭喪著臉改了口:「奉送,這是小店奉送,不收錢的,希望你們今後再來關顧……」

  「真的還想我們來關顧?」花少笑得不懷好意。

  那黃鼠狼小二還沒答,就有一陣哭泣聲響從酒樓的包間裡傳了出來,嗚嗚咽咽的,十分悲泣,夜唱不禁揚了揚眉:「誰在哭?」

  黃鼠狼小二愣了一下,答道:「是那賣唱的歌女吧。」

  這話一說,別人還無所謂,花少倒來了興趣:「喊過來看看。」

  黃鼠狼小二露出為難之色,但看花少一瞪眼,立刻屁顫顫的跑去喊人了。

  這邊,雪夜聽箏正在低聲數落小眼有神,只因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這兩個人倒顯得自然了一些,也不知道究竟說了什麼,反正小眼有神的沮喪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歡喜得想喊,卻又不敢喊的神情。

  眾人看了要笑,但怕他們兩個又羞澀無措,也就假裝沒有看見。

  片刻後,那黃鼠狼小二拽著一名懷抱琵琶,哭哭啼啼的素衣少女過來了,花少眼睛一亮,先讚一句:「猶抱琵琶半遮面。」

  禦邪不管跟他熟不熟,毒舌至上,冷哼一聲:「拽什麼文?NPC你都有興趣調戲?嗜好還真特別!」

  花少哪裡是好對付的,斜睨他一眼:「你管得著嗎?再廢話我就調戲你!」

  禦邪張了張嘴,啞然!遇上這種百無禁忌的主,他也只有吃癟的份。

  就見花少一轉臉,又換了燦爛的笑容,望著那歌女溫柔道:「你哭什麼啊?」

  歌女見他樣貌俊俏,態度和藹,倒是漸漸停了哭泣,只是看著那黃鼠狼小二不語。

  花少揮揮手將那黃鼠狼小二趕走,她才哽咽著道:「奴家原事朱雀城人士,有一日同家人外出踏青,誰想誤入了那偏僻的所在,被一陣狂風攝來此處,後來才知曉是妖王看上了奴家,要迫奴家嫁與它……」

  說到這裡,她又低頭哭泣起來,半晌才接著道:「奴家自然不肯從,它……它就將奴家拘禁在這酒樓裡,每日賣唱與客人聽,隔上三五日,就要親身走來問奴家改沒改主意,究竟是想做那賣笑的娼女,還是做它的妖後……」

  花少聽了目光閃爍,但見那歌女哭得梨花帶雨一般,原本就清絕得容顏平添了三分柔弱嫵媚,不覺倒盯著她看住了,倒是雪夜聽箏一向是急性子,聽見這樣的事,立刻就角色代入了,忘了對方是NPC,也忘了她方纔還在同小眼有神你儂我儂,只當自己是行俠四方的修道人士,站起來就怒拍了桌子:「強搶民女,太過分了!」

  那歌女瞧了她一眼,微微躬了躬身,以示謝意,又拿帕子抹淚道:「總也是奴家自己命苦罷了……方才唱完一曲,想著這妖王這兩日即來,心裡害怕,又惦記著家人,不覺就哭了起來……擾了客人,還請勿怪……」

  雪夜聽箏聽見她說妖王這兩日即來,心裡一喜,笑道:「怎麼會怪你?放心吧!你的事包再我們身上,必定要殺……」

  她話沒說完,已經被花少遞了一杯酒到唇邊,堵住了接下來的話。緊接著,離朱瞧見那黃鼠狼小二在樓梯邊上探頭探腦,不禁望著它微微一笑,嚇得那小二嗖的就竄沒了影。

  南宮莫沈吟:「你們看這事……」

  雪夜聽箏被花少強灌了酒,極不甘願,伸手就推開他道:「離我遠點!」

  「對!離她遠點!」小眼有神也笑吟吟的道一句。

  花少瞪他們一眼:「好心沒好報!」

  這話一說,雪夜聽箏才醒悟過來,此時身在妖城,酒樓裡不論是掌櫃小二還是客人,都是妖族,要是當眾嚷著要殺妖王,恐怕下一刻死的就是她!這一嚇,立刻警覺起來,先左右望望,見酒樓裡基本沒什麼客人,應該沒聽見他們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抱歉的看看花少:「對不起啊。」

  花少不看她,只瞟了小眼有神一眼,有意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此時優雅薔薇低聲道:「既然妖王會來這裡,我們不如……」

  公子白接道:「守株待兔!」

  「對嘛!」雪夜聽箏笑道:「我們本來還不知道要去哪找它,既然它會來,那我們就等著吧。」

  離朱和夜唱對望一眼,相視一笑,目前沒有什麼線索,也只好如此。

  花少又問了那歌女幾句話,譬如那妖王長什麼樣子,有什麼喜好,再問她妖王可能會來的具體時間,那歌女一一答了,說那妖王每隔三五日總要來的,如今距離上一回來,已隔了四日,想必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不會再晚。

  問到了具體時間,眾人也沒別的事好幹,只好等在這酒樓裡頭,為了防止妖王來時他們不知道,自然也不肯放那歌女走,花少尤其無賴,居然還端著酒杯,喊那歌女唱曲給他聽。

  那歌女見他們願替她出頭,搭救她出這煉獄般的牢籠,因此心緒再不好,也掩了淚,彈起了琵琶,低聲唱著:「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不好不好,太悲了!換一首!」花少還挑剔,沒想卻見那黃鼠狼小二壯著膽子跑過來,討好的笑道:「各位,有別的客人要她唱曲,你們看……」

  夜唱微一擡眼,含笑道:「哪位客人?」

  黃鼠狼小二轉眼望了望坐在牆角處得一妖,是他們方才沒見過的,想來是剛進酒樓,於是夜唱轉眼望那歌女,見她微微搖了搖頭,就知道這不是那妖王,便從荷包裡再摸出一大錠銀子丟給了小二:「我們還要聽唱,讓它等等吧!」

  同樣是唱,唱給誰聽都一樣,黃鼠狼小二見了銀子,立刻歡喜起來,屁顫顫的跑去回話了,看它對著那妖點頭哈腰的樣子,還真像足了人類小二,不過既然賺了錢,那它受點委屈賠個錯也是應該。

  眾人沒留意,只是聽那歌女接著唱,沒想這裡的米酒甜甜的,極好入口,雪夜聽箏喜歡,不覺多喝了兩杯,再要倒時,酒壺已經空了。

  雪夜聽箏擲下空酒壺喊:「小二,再來一壺酒!」

  「來啦!」黃鼠狼小二高聲應了,不到片刻就提了酒來。

  那歌女連忙站起,將酒壺接過,笑道:「還是奴家敬各位一杯酒吧。」

  黃鼠狼小二沒見過她如此慇勤,犯起疑,只盯著她瞧,沒想被花少伸腿過來一踹,痛得一個趔趄,這才惶惶的跑開了。

  這時那歌女已替眾人都斟上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低頭道:「奴家陪飲一杯。」

  「好啊!」花少笑吟吟的:「你先喝!」

  歌女瞧他一眼,知道他是疑心,也不言語,仰頭就將酒喝了下去,將空杯兒示給眾人看時,又捉著那巾帕去輕輕抹拭唇角,摸樣極是嬌媚,風韻勾人心魄。

  她既然喝了,花少也沒話說,跟著也喝了,就連離朱,也只是望著酒沈吟了一瞬,就仰頭喝乾。

  歌女坐下來,彈著琵琶又開始唱,唱了沒幾句,雪夜聽箏忽然扶住了頭,倦倦的樣子像是要睡,緊接著,小眼有神也打起了呵欠,眾人都跟著七倒八歪起來。

  小眼有神還茫然無覺,一邊犯著困,一邊去推雪夜聽箏:「你沒事吧?我怎麼有點暈。」

  雪夜聽箏的腦袋已經伏再了嘴上,喃喃道:「喝多了吧,好想睡覺……」

  話音未落,她已經昏睡了過去,花少等人雖然比她警覺,但剛才那杯酒也都喝了下去,此刻發現不對也已經晚了,一個接一個,都跟著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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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5:25

【第一百六十七章.生鮮酒家】

  穿越光符,進入妖鬼道,迎面就有一群小妖和稚鬼衝了過來,不過數量雖多,實力卻弱,夜唱和禦邪兩把火燒過去,就聽那些小妖和稚鬼吱吱叫喚了一聲,灰飛煙滅。

  公子白是蘊土派玩家,防禦較高,當先在前面開道,其他人跟在後面,一路殺到了岔道口。往左,是妖界,往右,是鬼城,而往前走,那是死胡同……

  優雅薔薇問道:「先走哪邊?」

  「右!」

  「左!」

  ……

  說左的是離朱,說右的是雪夜聽箏,意見不一。

  原因麼,也很簡單,上回在流光幻境裡,離朱遇到的是鬼母,而雪夜聽箏他們遇見的是妖王,一番苦戰,至今心有餘悸,何況知道真正的鬼母妖王只有比幻境裡更強,縱然逃不過,但晚一刻遇到也好。

  問他們也是白搭,優雅薔薇一笑,順勢就轉入了左邊,其他人也沒意見,全都跟了上去,只是沒想到堵在通道裡的妖類比先前還要密集,實力又強上了數倍,非得夜唱和禦邪輪流施放怒焰濤天來開路,優雅薔薇在治療的同時,也不時的施放著群體冰刃術,用來殺傷妖類,減緩它們的速度。

  這樣一來,靈力消耗肯定是極大的,好在他們身上帶的大回靈丹夠充足,否則單用砍的,估計還跟不上妖類刷新的速度。

  不過,離朱原本以為到達妖界需要過五關斬六將,沒想殺到通道盡頭,發現眼前已是豁然開朗,再走一段路,前邊竟出現一座城池隱在那裡,城門上寫著金燦燦的三個大字,聚妖城。城門邊上,還有四五個穿盔披甲,執槍拿盾的妖怪在那裡巡守,看見他們立刻就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離朱靈機一動,想起上回拿青龍白虎令時奪來的妖狐令,立刻取出來在那些妖怪面前晃了晃:「讓我們進去。」

  妖狐令,可在妖界通行,那幾個妖怪一見,立刻就放鬆了姿態,其中有個人身熊臉,看似頭領的怪物還走過來呲牙笑了笑:「原來是妖狐門下,大王讓你們辦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離朱瞟它一眼:「你管得著嗎?」

  說著,就領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聚妖城,當然,那塊通行令牌她再沒有收起來,而是繫在了腰帶上,這樣萬一城內有妖想對付他們,一看令牌,大概就會罷手。

  眼望著他們進城,熊怪邊上一隻長著長耳的妖怪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不對啊!他們身上怎麼沒有妖氣?也沒有妖狐的騷味。」

  熊怪嗔怒道:「你懂得什麼?妖狐一類最善幻形,豈是你這種小妖能窺破的?」

  說著,它還遠望著離朱等人的背影,滿面艷羨的嘖嘖稱讚:「變得真像!真像!」

  離朱要知道它的誇獎,大概嘴都能笑歪,不過此時她正走在聚妖城的大街上,左右望望,見兩遍店舖散攤層層疊疊,過往妖類穿行如織,除了長得不太像人,還保留著些原形的特徵外,都穿著人類得衣裳,還有些騎馬乘車而來,這裡,看上去竟是如外面的主城沒什麼兩樣!

  小眼有神摸了摸腦袋,犯起了疑惑:「妖王在哪裡?」

  「你問我?」離朱苦笑:「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尋,而且萬一同妖王戰起來,那這滿城的妖類要是也跟著一擁而上的話,就算有四靈令,這一戰恐怕都有點凶多吉少。

  南宮莫開了口:「先四處去逛逛吧,打聽點消息。」

  「好!」雪夜聽箏早就想看看聚妖城裡賣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了,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歡呼雀躍起來,拖著小眼有神就要跑去前面的店舖,沒想夜唱在旁提一句:「別走散了!」

  她只好乖乖的放慢腳步,往前走去。

  離朱和夜唱跟在後面並肩而行,左右去瞧路邊的光景,發現這裡賣什麼東西的都有,左手邊,一家兵器鋪子,右前方是賣成衣的衣鋪,就連當鋪都有,至於路邊的攤販,賣的東西就更雜了,什麼千年烏龜的龜殼,九尾狐族得媚術秘籍,毒蟾蜍的毒砂,花草妖的迷香,甚至還有青龍的鱗甲,朱雀的尾羽……

  估計,這些玩意兒裡邊有一大半是假貨!可攤販們吆喝得還慇勤,甚至還伸出妖爪來拖人去看,一路走去,真是費了不少時間,卻是什麼都沒有打聽到,偏偏他們又不能直白的去問妖王在什麼地方,否則不被當成奸細才怪!

  逛了足足兩個時辰,一無所獲,雪夜聽箏忽然嚷著餓了,小眼有神就乖乖的把帶在身上的食物遞過去給他,誰知她並不想吃,只拖著人要往酒樓去,說要見識一下這裡的食物,看是不是與外面的不同。

  公子白是個愛熱鬧的,也吵著要去,禦邪沈著一張臉,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南宮莫沈吟道:「這裡的東西最好不要亂吃。」

  他要不說就算了,一說,花少立刻反其道而行,一摟雪夜聽箏的肩膀就笑道:「走,哥帶你去吃!」

  雪夜聽箏正興奮,一邊嚷著「好啊好啊」,一邊自自然然的伸手挽住了花少的胳膊,卻沒瞧見小眼有神的臉頓時就黑了,連腦袋都耷拉了下來,看上去無奈又可憐。

  離朱覺得好笑,原想上前安慰小眼有神兩句,沒想被夜唱握住了手:「隨他們去,也許花少這麼一摻和,反倒更好。」

  她低頭一想,也對,起碼小眼有神明顯的流露出了醋意,否則這兩人總是這麼你情我意,卻又愛你在心口難開的話,真不知道要磨蹭到猴年馬月才能向對方表白。

  能夠讓南宮莫頭疼的人除了離朱外,就只有花少了,他管不住,也沒法管,這樣一來,也只好跟在後面進了酒樓。

  跑堂的小妖是只黃鼠狼,一見離朱腰上懸的妖狐令,就屁顛顛的跑過來奉承,言裡語裡帶出的意思,倒像是要攀親戚,連說黃鼠狼同妖狐一樣喜歡吃雞,身上還同有一股銷魂的香氣,隨後還自作主張的,在他們要點的菜單上添了一味雞。
  
  可黃鼠狼身上哪裡有香氣啊?明明是臭氣才對,眾人都被它熏得苦起了臉,只好側著臉看掛在牆上的菜譜水牌,以此掩飾,卻沒想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你道那菜譜水牌上寫的都是什麼東西?

  生鮮活蜈蚣:10兩銀子

  酒醉活蚯蚓:15兩銀子

  澆血大盤雞:20兩銀子

  生撕蛇肉:20兩銀子

  碎腦淋熊掌:30兩銀子

  大塊活狍肉:15兩銀子

  鮮血飲:10兩銀子

  ……

  怎麼噁心怎麼來,眾人看得胃裡一陣翻騰,差點沒有當場嘔吐起來,都在暗罵遊戲設計師變態,就算要擬真,也沒必要擬真成這個樣子吧?

  禦邪哼了一聲,望著雪夜聽箏冷笑道:「飲血茹毛,你真是好胃口!」

  雪夜聽箏原本就已經在強壓噁心了,被他這麼一說,立刻彎下了腰去幹嘔,嘔了半天才覺得好些,直起身來連連擺著手道:「我們吃素!吃素!」

  黃鼠狼小兒不解:「妖狐族的怎麼吃素?又不是兔子精!」

  雪夜聽箏朝他一瞪眼道:「我就是兔子精,怎麼,你有意見?」

  聽她說是兔精,黃鼠狼小二賊眼一亮,竟流露出饞涎欲滴的摸樣來,喃喃道:「兔子肉好味道啊,也不比活雞差……」

  嘔——

  離朱也跟著彎腰去幹嘔了,夜唱一遍輕撫著她的背,一邊微微蹙起了眉,伸手從荷包裡摸出一錠銀子來拋在桌上:「上素菜,米酒。」

  那黃鼠狼小二還在遲疑,花少衝著他微微一笑,柔聲道:「怎麼還不去?難道,你是想將自己切碎了端上桌來嗎?」

  嘔——

  這次是黃鼠狼小二開始嘔了,恐懼的看了花少一眼,捉起銀子,逃也似的就奔走了,嘴裡還大喊著:「素菜!上素菜!端米酒!」

  眾人乾嘔了一陣,相視對望兩眼,都是苦笑。

  南宮莫盯著花少哼一聲:「嘗到苦頭了吧?早說了不要到這裡吃東西。」

  花少瞟他一眼,才不在意,只是喃喃道:「不知道它們這裡的盤子碟子乾不乾淨,要是先前放過生肉的……」

  話沒說完,已經被雪夜聽箏惶恐的摀住了嘴:「你……你再說我就走了……」

  雪白的纖手,映著花少那被太陽曬得微褐的健康膚色,對比竟是明顯!偏偏花少還笑吟吟的,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斜瞟了瞟雪夜聽箏,伸手拉下她的手,含情脈脈道:「你放心,我會將乾淨的給你吃,實在不行,我帶的乾糧分給你吃好了。」

  雪夜聽箏一向天真爛漫,同花少又熟得很,倒沒覺出什麼不對來,反倒是小眼有神的臉更加黑了,黑中還透出了紅,怒氣沖沖的瞪著花少,看那樣子,花少要是敢再過分露骨一點,他就要伸拳揍人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他人只是覺得好笑,知道花少雖然一向風流,但與雪夜聽箏早就認識,若是喜歡想要下手,哪能等到這會?分明是有意做作,逗著小眼有神玩的,因此忍著笑,都當沒看見,扯出些無關的話題來活躍氣氛,想要分散一下小眼有神的注意力。

  誰想花少偏偏不放過他,拉住雪夜聽箏的手,轉向她,露出點為難之色:「雪夜,其實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一直想對你說……」

  話沒說完,小眼有神再忍不住,站起來一拍桌子,大喝一聲:「不許說!」

  雪夜聽箏總算也覺出點不對來,神色僵了一下,臉突然紅了,開始掙扎著抽被花少握住的手,喃喃道:「喂,花少,不帶這樣玩的,放手啦!」

  「不行!」花少正色道:「今天我一定要說,而且要當著這些人的面,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花少!」小眼有神真怒了,連劍都抽了出來,但他一向把花少當朋友,要刺,卻又猶豫著沒有動手。

  花少斜瞟他一眼,微微一笑,隨即又轉向雪夜聽箏:「其實我……」

  「我喜歡你!」眼見阻止不了花少表白,小眼有神心一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當場就果斷表白了。

  「啊——」雪夜聽箏瞬間石化,片刻後,臉上的紅暈才慢慢的,慢慢的暈了開來,含羞帶怯的低下了頭。

  小眼有神話一出口,臉立刻也漲得通紅,連耳根子都燒了起來,但仍是不依不饒的盯著花少道:「放開她的手!」

  花少此刻著實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鬆開了雪夜聽箏的手,一邊揶揄著望小眼有神:「對啊!我一直想說,其實我知道一個秘密,這秘密就是小眼有神喜歡雪夜聽箏很久了!」

  一話出,眾人大笑,小眼有神卻跟著雪夜聽箏一起石化了,窘得簡直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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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5:00

【第一百六十六章.拉組壯丁】

  妖鬼兩界分別在妖界山和酆都城,其中間交匯處有一條通道名為妖鬼道,順著這條妖鬼道往前走,在岔道口轉向,就能順利到達妖界或是鬼界,只是這妖界道外頭有法術結界,離朱和夜唱不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破解,只得先去流光幻境,將找到四靈令的消息向流光道長回稟。

  流光道長歡心之餘,立刻駕著雲帶他們道了妖鬼道,借用四靈令的力量,強行打破了外面的結界,結界破碎的那一刻,妖風慘慘,陰魂哭號,其動靜讓人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離朱正納悶,破了結界,放出那些法力低微的小妖和稚鬼來,是不是會攪得人間更亂,就見流光道長又隨手在半空中書了一道光符,道一聲:「疾。」

  光符覆蓋住了妖鬼道的入口,幻出紫瑩瑩的仙光,如同幻境入口,於是那妖風和鬼嚎的動靜就霎時低弱了下去。

  流光道長默立片刻,低歎一聲:「多年夙願,能否得償,就看你們這一行了。」

  離朱和夜唱對望望,就這樣進去?

  當然不行!

  離朱毫不客氣的伸了手:「要我們去做這樣危險的事,總得給一點法寶或是丹藥防身吧?要不然我們死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流光道長不以為然的看了看她:「降妖滅鬼,是修行之人的職責所在,怎能貪圖報酬!」

  「不是貪啊!是要保命啊!」離朱沮喪,不知道跟這迂腐聖父的道士說不說得通:「降妖滅鬼也是要法力修為的,就算有四靈令在手,也只是借助四靈的力量,需要我們本身的力量來支撐,如果沒有法寶或丹藥護體,那妖王鬼母壓根就不用管四靈,把我們打死就算勝了,死了,還怎麼替你完成夙願?」

  「有點道理。」流光道長點了點頭,但還是板起臉不滿道:「貪生怕死,不是修道之人!」

  一句話,說得兩人笑了,夜唱先道:「敢問道長,修道為得事什麼?」

  流光道長一愣:「替天行道,降妖滅鬼,積攢功德。」

  離朱撇了撇嘴:「天道自然,由得眾生自生自滅,那妖鬼也是眾生,死不死的,與天道有什麼相關,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積攢功德,修身成仙!成仙為得又是什麼?逍遙自在,長生不老,說到底,修道之人才是最怕死的,不怕死,就不知道生命可貴,就不會管那生靈塗不塗炭,也就不求長生了!」

  流光道長被她說得無語,低頭想了下,忽然拊掌大笑:「果然,修道之人貪生怕死!怪道老道我三番兩次,求懇同道相助,出手拯救這世間生靈,他們都不管不顧,獨善己身!原來是為這緣故……」

  他說著就駕雲飄然欲去,離朱張了張口,差點要追上去罵出來,我擦!就這樣走了?說了半天,還是什麼也不給啊?

  不過夜唱伸手拉住了她,只見那流光道人駕雲而去之時,從袖間飄落一張字紙,蕩悠悠的落到兩人面前時,離朱伸手接了,見是一張丹藥方子,上書大回靈丹四字,頓時歡喜起來。

  她所慮的,不過就是靈力不濟,無法自如操縱四靈,雖然有小回靈丹可以吞服,但上回打渾沌已經消耗了大量,恐怕秋水行會裡存貨也不多了,根本不夠,再說她吃藥也吃傷了,少少的吞上幾丸不妨事,要是再像上回那樣吃藥吃到腮幫子都酸痛,她就打算罷工了。

  有了丹藥方子,接下來就是手機藥材,然後煉丹。

  離朱和夜唱可不認為他們兩人就能去闖妖鬼兩界,肯定需要朋友幫忙,於是所有的人都為了這個任務忙碌起來。

  小眼有神帶著小眼圓圓去市集上拚命壓價,大量收購,夜唱、花少、雪夜聽箏和公子白四處去採集,可能最閒的要數離朱,她只要守在仙府裡的丹爐前就可以了,負責將他們弄來的藥材,全都送進丹爐裡燒煉。

  除了準備丹藥,裝備好不好也是關鍵,煙火迷離就負責將他們的裝備拿去精煉,砸下去多少材料先不提,就看煙火迷離再次忙得沒空下線,就知道這活有多辛苦,對比一下,離朱有NPC幫忙煉丹就閒得很了,這倒讓她感覺十分歉疚,但精煉這種需要耐心算計的活,她實在幹不來,也只好將歉疚放在心裡,閒暇時常常過去幫下忙,讓煙火迷離好有點睡覺吃飯的時間。

  另外封靈劍上需要鑲嵌靈石,法寶碾香需要再次升級,這些都需要不少極品材料,好在聽說他們要去妖鬼兩界誅殺鬼母妖王,秋水衍衍又動了心,直接就將他們需要的東西統統送了過來,條件嘛,當然就是打到的好材料歸她。

  離朱算算,好像已經拿了秋水衍衍很多東西,原本不想收她送過來的極品靈石,但小眼有神在旁來一句:「恭喜秋水會長,前兩天一件渾沌天衣拍出了五百萬兩黃金的天價!」

  五百萬兩黃金?!

  雖然知道這裡頭除了他們送給秋水衍衍的材料外,還需要不少珍貴的原料,外帶人工,但總的說起來還是一本萬利的生意,離朱立刻毫不愧疚的把秋水衍衍送過來的東西全都收下了。

  封靈劍鑲上靈石後熠熠生輝,威力提升了一倍。

  碾香升級後更是讓離朱訝異,她發現多了一項法術,居然是可以召喚那個花海幻境裡的美女碾冰!她立刻動手試了一回,果然成功的召喚出了碾冰,還是一樣的花容月貌,可惜的是這只是靈體,像歸類一樣聽從召喚之人的指揮,但接近無知無識,別說話癆了,竟是連話都不會說。

  為這,離朱失落了好一陣,但是回想一下又覺得好笑,這是NPC嘛!本來就不是真正的生命,就算有感覺和痛苦,也是事先設定好的程序,再退一步講,哪怕碾冰也算是一種特殊化的生命,此刻無知無識就等於純淨如一張白紙,沒有感覺,自然也不會有痛苦。她不是碾冰,不能體會碾冰的感受,也就不用替她煩惱了,說不定碾冰覺得這樣也挺好呢,總比困在花海幻境裡終日寂寞惆悵要好。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算算人數,扣除掉煙火迷離和小眼圓圓這兩人,組上隊,一共也就六人。這個人數不能算少,但也絕對不多,就憑他們現在的等級,組上十人是沒有問題的,多一個人就多一點把握,於是離朱和夜唱就開始無恥的抓壯丁了。

  壞壞的蠍子,等級很高,身手也靈活,抓來!

  南宮莫,身為會長,可以借用行會倉庫裡的裝備,抓來!

  優雅薔薇,行會裡的禦用治療,凝水派的頂尖高手,抓來!

  就在離朱考慮最後一個壯丁人選時,忽然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她遞了私密信息過來:「組上我!」

  離朱愣神,這個人是毒舌男禦邪啊!

  莫名其妙之下,她先沒答應,轉向隊伍頻道裡問:「誰把我們要去妖鬼兩界的事告訴禦邪了?」

  答案更是讓她意外,站出來承認的居然是小眼有神!他弱弱道:「是我,剛才他想找我一起練級,我沒空,就隨口說了一句要去妖鬼兩界。」

  離朱開始擦汗,她這個徒弟也太太太純良了吧!忘了上回禦邪捉弄他的事了嗎?同禦邪修好已經算挺大度了,他居然還跟人關係密切起來,一塊練級去了!就連這麼重要的任務,都說了出去!不過這是小眼有神自己的事,她管不著,再說禦邪也不是什麼壞人,他只是嘴巴討厭了點,心地還是不錯的,因此她也沒多說,只問大家的意見:「組不組?」

  夜唱一笑:「組吧,他操作不錯,等級也很高。」

  他沒意見,其他人當然也沒意見,離朱就給禦邪發去了組隊邀請,啦他進了隊伍。

  為了防止意外,她還是多嘴說了一句:「先講清楚,打到的裝備按需求分配,另外這個任務很危險,說不定有隊撲的可能,你要做好可能會死的心理準備!」

  她是好心提醒一句,誰想禦邪還是那種怪脾氣,冷哼一聲:「知道!遊戲裡做什麼不危險?要怕死,不如趁早下線養孩子去!」

  養孩子這話,明顯就是聽說了她和夜唱的八卦,有意毒她來著!

  隊伍裡的人,明知道不該笑,可還是有人忍不住悶笑了兩聲,其中笑得最歡快的,當然就是離朱的親哥哥,公子白!他不但笑了,還「妙啊妙啊」的讚了一句。

  「我……我……」離朱氣極,完全丟了風度,直接罵了一句:「我擦!」

  鬱悶死了!一念之差,就把這躲都躲不及的毒舌給組了進來,可想而知,一會殺怪時還要備受譏諷和調侃呢!

  就在離朱考慮要不要臨門一腳,把這傢夥當皮球一樣踢出隊伍,夜唱在旁探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旁低聲道:「豬小姐,我們快點做完任務,下線養孩子去吧?」

  離朱:……

  不活了!連夜唱都被帶壞了!

  但是擡起眼來,正對上他那晶亮的星眸,裡面滿是深情蜜意,她頓時就說不出是惱還是喜了,只是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手。

  這時,南宮莫在隊伍頻道裡說:「好了,別耽誤了,大家出發吧,在妖鬼道上集合。」

  夜唱一笑,召喚出靈獸畢方,自己先騎乘上去,然後伸手將離朱一帶,擁她在懷,驅著畢方沖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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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4:41

【第一百六十五章.小眼圓圓】

  荒謬歸荒謬,檸檬草最後還得接受那藍與離朱是同一人的事實,委委屈屈的答應刪掉那張照片,可是接連死了七回,被殺掉的等級卻補不回來了,她心疼難當。

  離朱才沒工夫同她磨纏,見她答應,氣也就消了一半,收劍轉身就離開。

  夜唱在後面揚眉看了看檸檬草,忽然露出一抹笑來。

  檸檬草一愣,不知怎的,臉上就是一熱,心裡竟然又騰起了隱約的希望,剛想說點什麼來挽回一下帥哥對自己的印象,就聽夜唱輕聲道:「今後做事先想清楚……」

  他是在關心自己?看不慣離朱的行為了嗎?檸檬草心裡一喜,不及等他把話說完就搶著應道:「嗯,我聽你的!」

  夜唱一愣,唇邊的笑意更濃,不理她,繼續淡定的把話說完:「否則下次我不介意動手把你殺到零級。」

  話語聲很輕軟悅耳,但是態度很堅決!這次輪到檸檬草愣了,這才發現,他臉上的那抹笑意,其實是稍帶譏諷的,臉立刻滾燙起來,生平頭一回,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常去論壇八卦的玩家發現檸檬草那個被頂到熱門的貼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新發的八卦貼子,發貼人默默無名,大家都沒有聽說過,貼子裡寫的卻是離朱和夜唱剛才強殺檸檬草的事,還猜測檸檬草的貼子被刪,是由於受到了威脅。不過這貼子的娛樂八卦性顯然沒有被刪的那個高,大部分人沒有關注,小部分人瞟一眼就視若無睹。

  憑良心說,被刪的那個貼子雖然夠火爆,但發帖人也十分不厚道,把人家現實裡的事情都爆出來了,這樣的做法,是每個遊戲玩家多少都有點忌諱的,大家都認為遊戲歸遊戲,現實歸現實,最好不要扯到一塊來說,現在娛樂夠了,哪裡還有什麼打抱不平的心思?除了個別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頂貼叫囂了一陣,那貼子就湮沒在了芸芸眾貼之中,彷彿從來也沒有出過。

  解決完檸檬草的事情,離朱和夜唱剛飛到九影城,想要去鋪子裡看看,就見小眼有神忽然利用師徒戒指傳送到了離朱身旁,看見他們身在九影城,先是一喜,道聲:「好巧!」接下來就有點訥訥,好像要說是很麼,卻欲言又止的樣子。

  離朱面帶笑意的望他:「有什麼事?爽快點說!」

  「我……」小眼有神弱弱一笑:「我妹妹說要玩遊戲,她還是個新手,我想讓她拜夜唱為師。」

  離朱驚奇:「你還有妹妹?」

  她話畢,看著小眼有神就在腦補他妹妹的模樣,該不會同他一樣憨憨呆呆的吧?

  小眼有神被她看得尷尬:「當然有啊……她聽我說了遊戲裡的事,感覺很新奇,也想來玩玩。」

  夜唱是個厚道人,微微一笑就應道:「可以,反正我還沒有收徒,不過這兩天要準備去妖鬼兩界做完任務,拜師的事情,過後再辦吧。」

  任務接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接下來要忙婚禮的事,大概就沒有太多時間了,他和離朱剛才商議了,決定在這之前先把任務做完,免得下回沒臉去見那流光道人。

  小眼有神見他答應就是一喜,道了聲謝就轉身跑了,離朱見他跑的方向是天下第一雜貨鋪,就笑著跟了上去,沒想到剛同夜唱走到鋪子門前,就聽見小眼有神在高聲叫嚷:「花少,你幹什麼呢!」

  氣勢洶洶的語氣,竟是他們從來沒聽見過的,不覺納悶,放眼往內瞧去,卻見花少懶懶的倚在鋪子裡的櫃檯邊,似笑非笑的望著小眼有神的道:「說說話而已,你緊張什麼?不怕雪夜吃醋啊?」

  花少身邊站著一名十七歲左右,正式花樣年華的少女。那少女穿著一襲嫩黃色的衣裙,看上去像是屬性不太好的新手裝,樣貌甚是甜美,尤其是一雙帶圓的杏眼,裡面湛著彷彿清露甘蜜樣的盈盈水光,聽見花少的話,驀然就紅了臉,低聲向著小眼有神道:「哥,他沒說什麼,就是問問我等級什麼的……」

  「原來是你哥哥。」花少笑起來:「你長得可比他好看多了。」

  花少是調情高手,小小少女哪裡經過這個,臉更加紅了,低著頭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小眼有神一見這傢夥調戲到了自己妹妹身上,立刻拿出了做哥哥的架勢,伸手將她拖離花少的身旁,慎重警告道:「這個傢夥對誰都是色瞇瞇的,你別理他,今後離他遠一點。」

  「喂!」花少抗議:「怎麼說話的你?這不是破壞我的完美形象嗎?我什麼時候色瞇瞇……」

  話到一半,他瞧見離朱和夜唱相攜而來,愣了一下,沈默了片刻,才向著他們點了點頭,隨後又含笑去問那少女:「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女想答,但記起小眼有神的警告,為難的看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靠!真被當成色狼了?花少極其鬱悶,尤其不忿的是小眼有神在離朱面前掃了他的面子,拂袖就想離去:「不說算了!」

  語氣,聽上去像再賭氣,夜唱微微一笑,大概花少也知道了那條由檸檬草傳出去的八卦,知道他和離朱已經在現實裡見面了吧?不過,他的反應還在正常範圍之內,沒有特別的失意,想必他心裡知道該放下那段感情,只是不能說忘就忘,多少還有點芥蒂,但時間過去就好了,總有一天回想起來,會只是懷念,不再痛苦。

  夜唱想著,一伸手將他拖回來:「我剛來你就要走?」

  花少一向散慢隨性,借勢就摟上了他的肩,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道:「給你們倆騰地方啊!我才不像某人,最喜歡當燈泡。」

  他嘴裡說著某人,一雙眼角微翹的桃花眼就朝著小眼有神瞟了過去,這某人的含義不言而喻。

  小眼有神被他說得尷尬了一下,回想起來,自己好像的確經常當燈泡,也就不同他計較,喃喃道:「我好像還有點事沒辦,我……我先走了……」

  他說著,拖著那少女就往門外走去。

  少女對剛出現的兩個人帶著好奇,正想聽他們說話呢,但身不由己,只能跟著出去,路過花少身旁時,她猶豫了一下,忽然微紅著臉低聲道:「我叫小眼圓圓,很高興認識你們。」

  話剛說完,她就被小眼有神給用力拖了出去,只好再戀戀不捨的往回張望了一眼。

  小姑娘可愛單純,性格看上去同小眼有神差不多,只是更細膩一點,離朱對她挺有好感的,望著她離去後,再轉眼看花少,見他對著自己眨了眨眼,含笑道:「恭喜。」

  哎!離朱回之一笑,但是心裡對花少多少感覺有點抱歉。

  好在花少雖又點鬱鬱,可是這兩天想通了,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也不是特別難過,竟還有開玩笑的心思,胳膊收緊,用力將夜唱摟了摟,還待伸手去勾他的下巴,悠悠歎道:「唉,夜唱你個沒良心的,竟然就這樣跟著別人跑了!」

  他的桃花眼原本就勾人,笑起來帶著點魅人的邪意,有意做作之下,更是眼神欲飛。

  這傢夥!離朱黑線,知道他一向不靠譜,沒想竟當著她的面調戲起夜唱來了!

  夜唱沒料到他這招,下巴被勾了個正著,不覺瞟他一眼,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故意板起臉來,語氣裡同樣帶著點怨意:「誰讓你不守婦道,剛才還背著我沾惹花花草草。」

  噗,離朱忍不住笑。

  花少悻悻道一句:「靠!」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了!

  夜唱微微一笑:「生氣了?」

  「氣死了!」花少的語氣裡帶著三分無奈和一分笑意,轉身就拂袖而去。

  離朱望著他的背影笑著搖頭,片刻後轉過身來,才看見隔著內室的簾子忽然被一隻手掀開,煙火迷離從頭邊探出頭來,不禁一怔,隨即笑道:「你在啊?怎麼都不吭聲?」

  「我當然在啊!」煙火迷離很無奈的走了出來:「你上回不是讓人往這裡賣低等級裝備麼?這段時間我收了好多,想著你可能需要這些東西來精煉裝備,就忙著拆成材料。

  本來外面是小眼有神和他妹妹看著,但是誰知道他突然跑了,然後花少就進來了,我總不方便打斷花少和別人說話把,只好假裝不在,躲在裡頭。」

  聽她這麼一說,熟知花少品性的離朱和夜唱就忍不住笑了,不用猜也知道,花少喜歡找漂亮女孩搭話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纏著人家小姑娘問了很多奇怪的話,倒讓煙火迷離都不好意思出來打斷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大概也是無心的,只是說話含笑的語態,還有那雙惹情的桃花眼,讓他不論說什麼話,都感覺帶著點曖昧,但看剛才小眼圓圓離去時的神情就知道,她大概對他的印象甚佳。

  夜唱搖頭笑:「希望我那還沒拜師的土地,不要被惹動了心。」

  離朱也笑:「沒影的事情就別擔心了,也說不定,將來會動心的是花少呢!」

  不論怎樣,他們還是希望花少總有一天能找到兩情相悅之人,不管那個人到底是誰,能對花少好,花少也對她好,這樣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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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4:25

【第一百六十四章.殺到刪號】

  離朱和夜唱兩人足有一周時間沒有上線,小眼有神等人都納悶極了,想到公子白是離朱的哥哥,大概會知道點什麼情況,於是去問他,沒想到此人只是神秘兮兮的微笑,什麼也不肯說。不過,他會笑,代表他們沒有遇到什麼煩難事,小眼有神等人也就放了心,只是花少看上去有點鬱鬱不樂。

  這天一大早,小眼有神照例上線同雪夜聽箏一塊練了會級,忽然看見好友名單裡,離朱和夜唱的名字相繼亮了,大喜之下,急忙私密離朱:「你們幹什麼去了?怎麼好幾天都沒有上線?差點急死我了!」

  有人關心是件好事,離朱心裡也是暖暖的,但被他問得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假裝冷酷,回一句:「不要多管閒事!」

  其實這一周裡沒幹什麼別的事情,就只是奔波在兩個城市,輪流見家長了。如同最初所預料的一樣,她的爸媽看見葉暢就笑花了眼,認識的過程不追究,只簡單問了兩句話,對望一眼,就讓她嫁!

  至於葉暢那邊就更戲劇性了,他先打了個電話回家,說帶女友上門,她媽媽還在追問,究竟是哪個女孩,及至看見她,原本緊繃的臉就鬆了,越看越喜歡,然後就拉著兒子悄悄問,怎麼和你姐姐想要介紹給你的那個,長得那麼像?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這句話一問出口,葉暢忍不住爆笑出聲,連帶的她都知道了原先葉媽媽反對他倆戀愛的事,攪得葉媽媽有點尷尬,但最後還是坦然的向她表示了歉意,希望她體諒做父母擔心兒女的心理。葉媽媽的想法也沒有錯,她當然不會計較,只是有點緊張的微笑,不知怎麼,這樣一來葉媽媽更喜歡她,一直在誇她的眼神清亮,是個好人家的女孩,見面禮就是祖傳的一對玉鐲,當場就套上了她的手腕。

  不過,結婚證還是沒有領成,兩人那天趕到地方,才發現是週末,根本沒有人上班,待見過雙方父母之後,就被勒令不許草率,說要挑個好日子再半終身大事,而且兩家都緊張起來,打電話,約相互見面,準備各項事宜忙得不可開交,唯獨他們兩人被閒置了下來,感覺倒像要結婚的不是他們,而是雙方的父母。

  這種戲劇化的結果,不是能預料到的,兩人雖然有點鬱悶,但也無可奈何,悄悄的私下約定了,婚房不用長輩操心,他們兩人名下各有一套房產,住處雖不大,兩人容身也綽綽有餘,何況從事的都是比較自由的職業,今後兩個城市輪流住,每隔數月半年就換個環境,倒也新鮮別緻,又顧到了雙方家裡。

  唯一糾結的就是目前還沒結婚,暫時不能待在一起,相思難禁。

  這不,今天他倆又被單獨甩在了家,彼此不能見面,就相約上了遊戲,以償相思之苦,沒想一時間私密信息響個不停,都來詢問他們消失一周的原因,有些消息靈通人士,如壞壞的蠍子,竟然問出了爆炸性問題:「該不是你和夜唱鬧了感情矛盾,都不肯上線了吧?要我說那條八卦新聞肯定是假的,別放在心上啊!」

  話說得奇怪,離朱追問之下才知道原委,不禁苦笑起來,原來兩天前,有個名叫檸檬草得ID在論壇發了一條八卦新聞,聲言夜唱腳踏兩條船,在遊戲裡與離朱形影不離,但背著她私下裡又在現實裡與另一名女孩悄悄約會。

  她在貼子裡發了不少離朱與夜唱形狀親密的視頻,都是從別人的貼子裡找來的,但最後附上一張獨家拍攝的清晰照片,是現實裡夜唱與一名長髮美女相擁的情形,照片上的夜唱容貌變化不是太大,仔細一看就能分辨出來身份,而那女孩低垂著臉,唇邊掛著抹甜蜜的笑,面容沒拍到完整的,可僅是半張臉,也能瞧出那是絕色的容顏。

  一時間遊戲八卦眾們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將那貼子頂出了幾百上千頁的回復,有人對離朱慘遭男友劈腿事件表示同情,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肆意嘲諷。對於夜唱,八卦眾們的意見也各不相同,有人覺得人不風流枉少年,何況夜唱如此出色人材,要是只對一人專情,肯定身心有問題,再說遊戲裡的感情當真不得真,見過太多離合聚散的玩家們早就不以為怪了,但也有人看不慣夜唱如此行徑,誓要聲討變心男和小三女。

  除此之外,有人心碎,有人蠢蠢欲動,還有離朱和夜唱的粉絲們開始互掐對罵,不過玩家們討論的最多的,還是照片上那角色女孩的身份,甚至有人已經準備挖好藥的小鏟子一把,聲稱要給有主的名花鬆鬆土。

  陽光下沒有秘密,網絡上也是。

  照片上那個女孩,絕對是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的類型,很快就有人跳出來提供消息,這裡頭除了個別離朱在現實裡認識,但沒什麼交情的人之外,竟還有大部分她完全沒有印象的,加上檸檬草的洩密,很快「那藍」這個名字就流傳在了八卦眾的嘴邊,所幸她剛搬家沒多久,平時知己好友不多,也都不玩遊戲,外加檸檬草多少還有點顧慮,不敢太放肆,否則她家裡地址和電話估計都要被洩露出去。

  這完全就是一場鬧劇!

  離朱接連詢問了數名遊戲中的好友,除了小眼有神這種只看技術貼,很少關注八卦的人之外,幾乎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就連雪夜聽箏也有所聞,但堅信夜唱不會幹這樣的事,也怕離朱知道了會傷心,因此絕口不提,私下裡甚至都不告訴小眼有神。

  這樣一來,她差點沒被氣得七竅生煙,倒不是氣檸檬草有意搬弄是非,謠言中傷,而是氣自己的肖像和隱私權被侵犯。在遊戲裡被人拍了視頻是一回事,在現實裡被人扒出身份,冠上莫須有的汙名,進而被評頭論足是另一回事。

  匆匆同夜唱說了兩句話,斷定那張照片是檸檬草前兩日偷偷拍的之後,她就直接下線了,氣沖沖的奔出房門,拍響了寧靜家的門。

  探頭出來開門的是肖遙,看見她先是一喜,還沒說話呢,就聽她問:「寧靜呢?」

  肖遙從沒看見她這麼大火氣,一愣之下照實答道:「在樓下玩遊戲。」

  很好!她還有心情玩遊戲!

  那藍甩下肖遙,轉身就從安全樓道直奔下樓,再次敲響了樓下那間房的門。

  寧靜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出來開門,待看清是她,心裡一虛,不由往後縮了一步,滿面警惕之色:「幹什麼?」

  那藍緊盯著她的眼:「把我的照片從遊戲論壇上撤下來!」

  「啊?照片?」寧靜又是往後退了一步,裝傻道:「什麼照片?」

  那藍不語,只盯著她瞧。

  寧靜被她看得有點心慌,強自鎮定道:「我在遊戲論壇發貼子是我的自由,你……你管不著……再說誰讓你當小三來著?聲討小三,人人有責……」

  她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大義凜然,但分明就是有私心,底氣不夠足,話說得有點不利索。

  那藍氣極反倒笑了,揚了揚眉道:「我不跟你多廢話,也不會學你的手段去發佈你的個人隱私來威脅你,我只有一句話,十分鐘之內,你不刪掉那張照片,你就刪號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說完轉身就走,對寧靜這樣的人,沒有道理可講,只有強勢,再強勢!

  寧靜一愣,急著追問:「你什麼意思?憑什麼要我刪號啊!」

  「不刪號,就封殺到你刪號為止,就這個意思!」那藍的餘音消失在樓道裡,她已經上樓去了。

  寧靜倚在門邊愣了半天,最後不屑的笑了,反手關上了門,決定不將她的威脅當一回事。

  她不知道那藍在遊戲裡的身份,但是以己度人,覺得每個玩這款遊戲的女玩家,都會將容貌調高,就算那藍自恃絕色,不屑調高容貌,就以現在的樣貌直接進遊戲,也能驚艷倒一大票玩家,絕對是遊戲裡的風雲人物,偏偏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人,由此可見,那藍的等級一定非常低,甚至可能還是個新手,估計此刻躲避離朱的妒惱追殺還來不及呢,哪有功夫對付她!

  想到離朱,她就非常得意!這個八卦貼子發得真是一石二鳥,既維護了道德,將那藍整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又打擊了離朱,讓她變成了棄婦。等級再高又怎麼樣?臉都丟盡了,看她今後還怎麼坦然自若的玩遊戲!

  想到離朱此刻也許正氣急敗壞的同夜唱翻臉,追查那藍的遊戲角色,她心裡就是一陣快意,但是這份快意並沒有持續多久,剛上線不到五分鐘,一襲血衣的離朱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而離朱身後,則是站著面沈如水的夜唱,兩人冷冷的望著她,不發一言。

  「你……你們……」檸檬草愣神,退步,納悶這兩個人怎麼沒忙著吵架鬧分手,反倒一起過來找她。

  只是,她沒有詢問辯解甚至挑撥的機會了,只見眼前劍影一閃,就被秒殺倒地,由於遊戲內容變動過,她沒有立刻死回復活點,屍體還躺在地上,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一片灰,但還能看清離朱利落的收劍,而夜唱站在一旁,沒有動手,只是望著離朱,臉上的笑容很溫柔。

  有什麼事情搞錯了嗎?

  檸檬草還沒回過神來,就死回了復活點,她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就見面前人影一閃,這兩人又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毫無懸念,她再次死亡。

  接下來的三分鐘裡,她一次死得比一次快,根本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直到最後一次,離朱站在她面前,沒有再次出劍,只是冷冷的望著她道:「還剩一分鐘時間,你考慮好了嗎?」

  一分鐘?!

  檸檬草眼睛茫然的睜大,回想起了剛才那藍冷冷的望著她,對她說:「十分鐘之內,你不刪掉那張照片,你就刪號吧!」

  她?她們?怎麼會是這樣……

  檸檬草震驚之極,望著面前那張俏麗的臉,腦海中印出的卻是另一張絕色的容顏。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們兩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簡直就是世上最荒謬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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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4:06

【第一百六十三章.所謂幸福】

  那藍原本以為夜唱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哪能想到他真將自己拖到了首飾店裡?面對著一櫃檯琳琅滿目的各式戒指時,她頓時就有點無措起來。不是不想嫁,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羞怯裡微帶著緊張,緊張裡又夾著一絲甜蜜,心情就複雜起來。

  葉暢早就打定了主意,顯然比她要鎮定得多,低頭看著玻璃檯面下的戒指,悄聲問她:「喜歡什麼樣的?」

  那藍遲疑了一下:「真的要買嗎?」

  葉暢微一挑眉,笑道:「你不想要?」

  要自然是想要的,可是……

  那藍被他那期待的目光盯得無措,低下頭去喃喃道:「你家裡不知道我們的事吧?萬一你媽和你姐姐都不喜歡我……」

  原來是為了這個。

  葉暢展眉低笑出聲:「你是嫁給我還是嫁給她們?」

  那藍無語,這不是廢話嘛!但是古代還有《孔雀東南飛》的故事呢,若是他家裡人不喜歡她的話,就算他鐵了心要娶她,也會鬧出矛盾來啊,日子長了,夾在中間他也會左右為難的,而她,不想讓他為難。

  「放心!」葉暢執住她的手:「你忘了我姐還要替我們做媒來著?她的脾氣和我媽差不多,她要是喜歡你,我媽就一定會喜歡你。」

  這算是保證了吧?

  那藍低頭想了想,自己的爸媽也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要是見到葉暢一定也會喜歡,這樣一來就沒有什麼阻礙了。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露出笑來點了點頭。

  這家店裡客人較多,暫時沒有人空來招呼他們,片刻後,一名售貨女孩帶著微笑送走面前的客人時,才轉眼瞥見了正在一旁低著頭竊竊私語的他們。

  大概,又是一對像情侶,商量著要買什麼精巧的首飾來當定情信物吧?這女孩一邊想著,一邊面帶笑容的迎了上來:「兩位需要買點什麼?」

  葉暢一擡頭道:「婚戒。」

  饒是這女孩每天見過的客人無數,乍一瞧見他那俊朗剛毅的面容也是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連忙從櫃檯裡取了一款戒指,輕輕的擱到櫃面上,微笑著推薦道:「這是我們店裡賣得最好的一款,兩位可以先試試。」

  話畢,她目光還是落在葉暢的身上沒有挪開,不知為何,心裡忽然覺得有點悵然和惋惜,這樣的帥哥難得一見,沒想到也要結婚了……

  心裡正想著,恰見那藍伸過手來拿起一隻戒指瞧了瞧,不覺又是一怔,暗自感歎這雙手好漂亮,指甲圓潤,泛著天然的粉色光澤,指節又十分勻稱修長,說是青蔥玉指絕不為過,拈著那碎鑽的戒指,被櫃檯上方照下來的燈光一襯,美不可言。

  她轉眼再看這手得主人,立刻無語起來,原本覺得世上很難找見能配得上剛才那位帥哥的人,還覺得惋惜呢,沒想到眼前這女孩令她完全沒法用言語來形容,本身已是絕色,氣質更是脫俗,不是常見的那種嬌弱溫婉,而是如同鑽石一樣,純粹勻淨的本質中帶著點璀璨奪目的銳芒,微一擡眼就是顧盼神飛,若是粲然一笑,更不知要傾倒多少人。

  她的失神自然沒有被眼前的兩人覺察。

  葉暢看了看戒指笑道:「你戴上試試好了。」

  那藍猶豫一下,將那戒指往手裡套去,不到片刻又拿了下來,將之輕輕擱回了櫃檯上:「太大。」

  此刻那售貨的女孩終於回過了神,連忙在臉上帶出職業化的笑容,柔聲道:「這款戒指有不同的尺寸,我找合適的再讓你試試?」

  那藍搖了搖頭,只低頭又看起別的款式來,正瞧見一款樣式較為特別的,手指不覺就點了過去,沒想葉暢剛巧也看中那一款,同時伸出手去,兩人的指尖,不期而遇的在玻璃櫃檯上方撞上了。

  葉暢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低聲笑起來:「看來我們的眼光差不多。」

  那藍微紅著臉將手往回抽了抽,沒抽回來,也就任由他握著了。

  那售貨的女孩看見他倆如此甜蜜纏綿,受到感染不禁也是一笑,忙將他們看中的戒指取了出來,讓他們試戴。

  戒指是鉑金的材質,鑲的鑽不太大,但光澤極好,最重要的是樣式簡潔,除了內側還鑲了一小顆如同碎鑽般的紅寶石外,沒有任何繁瑣的花巧,可是簡單歸簡單,戴上手後,卻將那藍原本就漂亮的手指襯得越發纖長,倒像是替她量身訂做的,居然不緊不松恰恰好。

  售貨的女孩很敬業,目光一邊留戀不捨的在他倆的臉上打轉,一邊還道:「兩位眼光真好,這款戒指賣得不太好是因為上面鑲的鑽不大,但絕對是出自一流的設計師之手,簡單精緻又含蓄內斂,寓意也很好,鑽石像征愛情,內側鑲的紅寶石代表著戀人之心……」

  她說歸說了,挑戒指的兩人卻好像仍沈浸在二人世界裡,沒怎麼留神聽。

  葉暢只側著頭笑問那藍:「如何?」

  那藍伸著手瞧了瞧戒指,微微點頭:「你別光問我,戒指是一對,總要你試過以後再說。」

  男式的戒指,沒有什麼太大不同,總是簡單大方為主,不過這一款內側也鑲著一小顆紅寶石,葉暢拿起試了試,沒想到也是恰好,兩人相視一笑,不用再言語,就是這一款了。

  挑中了戒指,葉暢準備刷卡付賬的時候,誰知那藍在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忽道:「分開買!」

  「唔?」葉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她的意思。

  那藍笑道:「你要買戒指送我,我自然也要回敬,要不你戴著自己買的戒指,可有什麼意思?」

  葉暢明白她的意思,錢不錢的,不必要分那麼清楚,兩人在遊戲裡的天價裝備和銀票都經常混著用,壓根不在意那些,但互送戒指,其中含的意義卻又不同,因此沒有反對就照著她說的做了。

  戒指一買到手,葉暢早就急的顧不得挑撿什麼浪漫幻境了,連售貨女孩給的包裝都不要,直接拉過那藍的左手,將戒指輕輕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他倆的外貌原本就出色,站在一起更是十分相稱的一對璧人,早就吸引了不少店內客人的注意,此刻瞧見葉暢如此舉動,自然明白其中含義,不禁都微笑著低聲起了哄。

  那藍轉眼看看身周,臉又微紅起來,低聲抗議道:「戴錯了!訂婚該戴中指才對!」

  葉暢此刻滿心都是壓抑不住的歡喜,看上去眼眸亮得如星,將臉湊到她的耳旁:「我知道我還沒正式求婚,不過這裡人太多……咳咳……是不是找個安靜點沒人打擾的地方,我再捧著玫瑰下跪?」

  這話雖是耳語,但說的聲音甚是響亮,其實他們身周倒有大半人都聽見了,善意的起哄聲更響,那藍性格再爽朗也有點招架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就逃也似的往外跑!

  這個傢夥真要命,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

  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今天太特別了,連她這種萬年不臉紅的主,都不知道紅了多少次臉,葉暢言行比往常熱情點也很正常。

  那麼,已經戴上了他的戒指,真的就要嫁給他啦?

  想到這裡,已經跑到店外的那藍不覺停下了腳步,慌慌的要返回那家首飾店內。

  葉暢扯住她:「怎麼了?」

  那藍有點尷尬:「我……我忘了拿你那枚戒指啦!」

  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忘,她對自己十分無語。

  「幸好……」葉暢低笑出聲,將緊攥的右手攤開在她的面前:「我已經不要臉得強索了,就等著你替我戴。」

  那藍看看他掌心裡的戒指,再看看他,不知怎麼,心突然碰碰狂跳起來,有極度的喜悅奔湧而至,這才遲鈍的意識到兩個人今後將一直在一起,相攜到老,不離不棄……

  這一回,羞怯什麼的都被她徹底拋到腦後去了,她拈起葉暢手掌裡那枚戒指,就同樣拉起他的右手,當街替他戴了上去,還不忘了宣告一句:「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葉暢失笑:「搶我台詞?」

  不過,看看手上的戒指,他還是露出了非常滿意的表情,就彷彿他剛剛擁有了整個世界,隨後拉住那藍就跑:「哪裡有花店?我還沒求婚呢!還有還有,我是不是該去你家正式見你父母了?請他們把女兒嫁給我!對了,還得去買機票,我要帶你回家……」

  那藍忍不住笑著調侃他道:「是不是還要打個車,趕去領結婚證?」

  葉暢眼睛又亮了一亮,回頭笑道:「你願意?那我們先去領證吧!」

  那藍窘了一下,覺得自己和葉暢的行事真是亂七八糟,程序好像完全顛倒了吧?哪有人先戴上戒指再領證後結婚的?而且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一天裡搶著做完?比人家閃婚還要迅速!但心裡還是很歡喜,覺得什麼規矩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

  她今天真的很開心!

  所謂幸福,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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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2-7-30 23:42:52

【第一百六十二章.意亂情迷】

  太突然的相見,兩人都非常意外,也因這意外的驚喜,突然就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只是緊緊的擁著,好半天之後才戀戀不捨的分開了身形。

  怕那藍太過緊張,葉暢忍著想要一直望住她的衝動,轉頭打量起房內的情形來,沒想這樣一來那藍更是慌亂,微紅著臉跟著去看,幸好,房間一向不太亂的,只是床上還丟著她準備出門穿的衣服,四處散著一疊疊亂七八糟的書報……

  葉暢輕輕的笑:「比我的房間整潔多了。」

  那藍微窘了一下,努力的,平靜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你怎麼突然就找上門來了?」

  提起這個問題,葉暢著實有點哭笑不得,揚了揚手裡的那份文件,忽道:「你認識葉想?」

  「葉想?」那藍沈吟了片刻,搖了搖頭:「不認識。」

  她隨即又恍然過來:「你姐姐?」

  「嗯。」葉暢將文件遞給她道:「她讓我把這份文件給你送過來,再想想,我覺得你應該會認識她。」

  畢竟是相識很久的戀人了,最初見面的沈默一旦被打破,那藍就不再那麼緊張,漸漸變得和以往一樣輕鬆隨意了。

  她微偏著臉想了想,還是搖頭:「真的不認識。」

  不過一邊說,她一邊拆開了手裡的文件,有點意外的發現那是她剛交書稿的版權合約,再看到編輯亂款時,才「咦」了一聲:「是陳曦啊!」

  「陳曦?」這次輪到葉暢沒有印象了。

  那藍這才恍悟:「該不會陳曦是類似筆名的存在吧?葉想才是她的真名?」

  這倒是有可能的!

  葉暢心裡苦笑,原來還是被葉想給設計了一把,只是對方既然是那藍,她為什麼不早說,若是早說,自己就不用堅決反對了,而是半推半就,順其自然的點頭答應……

  他這根本就是歡喜之下忘了葉想原是要讓他看照片的,是他自己不願意看,怎麼又能怪倒葉想頭上呢?不過也幸好機緣巧合,遇見的正是那藍,否則此刻的他,就該因中計而暗自惱怒了吧。

  那藍的追問下,可憐的葉想就被徹底出賣了,此時此刻,這場精心安排的相親陷阱就可以當成是笑話來說了,葉暢想起葉想急巴巴的向他推薦照片的情形,忍不住笑,而那藍則是懊惱,怪不得上回葉想在網上聊天時想想她推銷她弟弟呢!

  她努力板了板面孔:「唔,早知道我就該看了照片,然後假裝迷戀上你,成天變著聲音打電話去糾纏你!」

  「還需要假裝嗎?」葉暢說著,就在此輕輕擁住了她。

  他那因說話而帶出的輕柔氣息拂在那藍的耳旁,讓她的臉又燙熱了起來。現實裡想見,感覺與在遊戲中到底是有一點點不同的,那是一種從心理上感受到的真實。

  那藍的心早就已經淪陷其中,但還強撐著嘴硬道:「不假裝一下,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在相親對象的熱情追求和你姐姐的強烈逼迫下舉起小白旗呢?」

  葉暢低聲笑了,擁她擁得更緊:「你是在吃醋嗎?」

  那藍急了,想要推開他:「才沒有!我怎麼可能吃醋,那是我自己哎……」

  說到這裡,她才忽然感覺到自己心裡的確是有點酸意,如果葉想設計讓葉暢去見的不是自己,那會是怎樣的情形?想到葉暢此刻若同另一個女子獨處一室,哪怕知道他是無心,只是認真談事,但那也是一種變相的相親吧?她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葉暢彷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沒有言語,只是擁了她一陣,忽然放開了手,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再順手拿起剛才丟在桌上的那份文件,跟著坐下,與她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然後正了正臉上的顏色,嚴肅道:「我們來談一下合約吧,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條款。」

  「哎?」那藍詫異,著實不習慣他突然正經起來的態度。

  葉暢低頭不看她,只看著手裡那份文件:「我想這份文件你以前已經簽過,細節方面不需要商討了吧?就是稿酬方面,你看是不是還滿意?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我可以立刻同主編聯繫,定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錢。另外關於下一本書,你需要在三個月內提交詳細的大綱……」

  那藍睜著眼,看他越說越正經,突然感覺兩人離得有點遠,不止是距離,還有那種心理上的親暱感都瞬間蕩然無存,好像只剩下公事公辦的冷漠。

  這時葉暢已經說完,將文件和筆遞了過去,帶著點疏離的微微笑道:「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那就在這裡簽字蓋章。」

  那藍看看他,再看看合約,接過筆來想了想,忽然把筆拋到茶幾上:「夜唱,別鬧了。」

  葉暢還是鎮靜的微微的笑著:「那小姐,我是很認真的。」
 
  說著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希望這份合約你能盡快敲定,因為一個小時後我還要趕一場私人約會,時間很緊,不過如果你還有疑問,也不著急現在就簽,我回去跟公司反應一下,再給你幾天考慮時間。」

  「葉暢!」那藍不覺微嘟著嘴,眼淚都要在眼眶裡打轉了。

  這個傢夥真可惡!明明知道她受不了他這樣貌似溫文和藹,實則疏遠淡漠的態度,還非得這樣演戲!

  葉暢擡眼看見她這模樣,從心底生出一股疼惜來,著實也已經演不下去了,起身坐到她身旁,一邊攬過她的腰,一邊將頭輕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笑道:「這樣子,你還吃醋嗎?」

  「我本來就沒有吃醋!」那藍忍下眼淚,深吸了口氣:「我就是恨你恨得牙癢癢!」

  「那你咬我吧……」葉暢吐著氣輕語,尾音消失在她的唇齒之間。

  兩人相擁愈緊,恨不得將對方都揉進自己的生命之中,身體愈往下倒的時候,室內那親暱曖昧的氣氛也就愈濃。

  窗戶沒有關,但窗簾拉著,室內的光線柔和而朦朧,一陣風來,輕輕掀起窗簾,連帶的吹著被拋再茶幾上的文件散落一地,但此刻它早就已經被徹底遺忘,誰都無暇再去關心它的存在。

  葉暢從那藍的唇上吻到她的耳邊、頸脖、鎖骨,漸至往下,房內只剩下輕微的喘息和喉音含糊的呢喃……

  那藍正心潮蕩漾之時,葉暢忽然擡起了頭。

  兩人的目光對上,她能看見他眼裡的意亂情迷,他能夠看見她眼裡的情迷意亂。

  「我們……」葉暢試著開口,但是聲音沙啞低沈,微帶喘息:「好像太快了點。」

  那藍也不言語,微睜著眼兒,面色緋紅的朝著他迷濛一笑,伸手又將他的脖子勾了下來,頭一回主動的吻住了他的唇,只是等到葉暢情難自禁的開始解她的鈕扣時,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神思微凜,輕輕推了推他,羞得也不敢再看他,之時垂著眼喃喃道:「好像……好像是太快了點……」

  「你……」葉暢愛極又恨極,停止了動作,將頭輕伏在她頸邊急促喘息。

  漸入佳境之時,忽然叫人停下來,而且之前還是自己主動勾搭……

  那藍很想擡手摀住臉,羞愧欲死!

  上天哪,賜她一根麵條,她勒死自己算了!

  好在夜唱的自制力還算頑強,喘息了一陣,總算勉強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心裡彷彿仍然又火在焚燒,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過,為了怕自己再次失控,他萬分不願,但又無可奈何的坐起身來,將臉埋在掌心裡盡量平靜自己的情緒。

  那藍跟著坐起來,頭都快埋到膝蓋裡去了,也需要平靜半晌後,才能用那比蚊子哼哼還輕得聲音道:「對……對不起啊……我……我只是……」

  她話還未說完,葉暢先是微微笑了,深深呼吸了一下,拖著她的手站起來,輕輕擁住她道:「我知道……我們不應該這麼快,起碼,得等到我正式向你求婚,帶你見過家人之後……」

  話雖這樣說,他的笑容還是帶上了點苦澀,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既然是非常認真的,就該尊重那藍,可就是因為感情認真,面對她的時候才容易失控,或者說是情難自禁,想要發乎以情,止乎以禮,好像很艱難。

  那藍稍稍鬆了口氣,偷偷的擡眼窺探他的神色,弱弱問道:「你沒有生氣吧?」

  「當然沒有。」葉暢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在想什麼啊!他還怕自己沒控制好情緒和行為,讓她有受到委屈的感覺,會惹她生氣呢!不過,幸好沒有,他也應該知道她不會。

  葉暢再次緊緊的摟了她一下,然後鬆開手,拖著她的手往門外走。

  那藍低呼:「幹什麼去?」

  「帶我出去轉轉,看看你居住的城市,還有,我一大早就被我姐打發上飛機了,機上的東西又特別難吃,我餓了……」葉暢說的很輕鬆,望住她的目光卻微帶促狹,那「餓」字,分明是別有所指,但這也是真心話,再待在這裡看著她秀色可餐,他說不定真要忍不住吃下去了。

  一來為了他的言外之意,二來為了自己的怠慢,那藍的臉紅得都不像樣子了,強作鎮定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總不能穿著居家服就跑出去約會亂逛吧!

  葉暢點點頭,看著她急匆匆的抱著衣服跑進浴室,便隨意的靠在牆上有一搭沒一搭與她閒話,想要讓她和自己的心情都平復一些,起碼不能臉紅成這樣的出去吧,看得他心裡又有慾望在蠢蠢欲動。

  說起要出去玩的盤算,那藍的語氣倒是輕快起來,不停的告訴他哪裡有好吃的東西,哪裡的風景比較優美,當她換好衣裳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夜唱的眼睛頓時又亮了一亮,一向知道她美得絕色,可是見慣了遊戲裡的古代裝扮和被調得低調的容貌,再見她的現代裝扮,就是眼目一新。

  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忍不了多久啊!葉暢滿腹惆悵,忽然問道:「這附近有沒有首飾店?」

  那藍被他問得一愣,暫時沒反應過來,只照實答道:「有啊,你問這個幹嗎?」

  葉暢一笑,再次伸手拖過她往外走:「買戒指去。」

  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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