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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19: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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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紫烏鴉 ~ 自稱靈異奇幻世界的惡女~自認是個很奇怪的人,什麼事都喜歡,什麼事都愛學,喜歡一切未知的事物,也喜歡天馬行空的幻想(不然怎能當作家),最熱愛是看書,沒事做時也還是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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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50117 + 18 + 18 開篇寫的很好,有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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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6:24

第四十九章 幸運的天使(下)

 「嗚哇!」
  
  曲書懷在地上翻滾著,像被人用力擰住的腦袋裡除了痛之外,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了。
  
  他用力的拿頭撞著地板,叩叩叩地一次比一次還要用力,過大的力道讓他的額際在地板撞出血花,可是這熱辣辣的痛楚尚且比不上此刻在他腦子裡的痛,那種痛是無法比擬的,就活像是有東西試著將他的腦漿給榨成汁一樣。
  
  「可憐的男人。」
  殃姬看著男人的指甲在地板上搔刮出一道道的木屑,而他的指縫中早已滲著血絲,裡頭還插著長而尖的木屑,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痛到喪失外在的知覺了,更別說是注意到一般的生理需求,飢餓這種事大概早就無關緊要了吧。
  
  「救……救救我,求求妳,嗚呀!」
  
  曲書懷抓住了殃姬的腳,沾滿了土屑和血汙的手弄體了殃姬雪白的小襪,但殃姬卻連眉頭也沒皺,她只是彎下了身子,愛憐的撫了撫曲書懷流血的額際。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呢,你要我怎麼救你呢?一下說我是會帶給你幸運的天使,一下子又視我為救世主,像這樣子還真是叫我無所適從呀。」
  
  殃姬的腳在曲書懷再度陷入痛苦的痙攣時被放開,她看著因為過度痛苦而開始造成大小便失禁的曲書懷一會兒後,默不吭聲的打開小木屋的門走了出去。
  
  這裡是一間人煙稀少的小木屋,而且,是被報廢的那一種,它座落在靠海的山崖邊,被茂密的樹木和雜草給覆蓋著,正好很符合他們的需求,因為她目前的主人正被警方通緝著,不適宜曝光,可是看曲書懷目前的模樣大概也走不出去吧。
  
  殃姬邊想邊邁著小腳在過長的雜草裡走裡,她拿著巨大的葉子好收集從樹根裡頭所採集下來的汁液,以及一些從草莖所採下的黏稠物;然後再摘下一些小小的鮮艷果實和葉子,最後在走回小木屋的路上,殃姬竟然發現了不可能在這塊土地上種植的植物。
  
  「罌粟?真沒想到這種東西竟然會生長在這種土地呀,還真的是給我找到寶了。」
  
  殃姬將先前所採收的東西放在地上,伸出長指在罌粟的球莖上輕輕一劃,帶著迷幻般香氣的白稠液體緩緩地滲了出來,順著粗大的莖幹延流而下。
  殃姬滿意的將流下的罌粟汁液採收進葉子裡,再拿起所採收的東西離開。
  
  罌粟濃烈的香氣飄散在輕揚刮起的海風裡,夕陽鮮豔奪目的餘暉映照在海面上,交相羅織成一副魔性的惑人光景,伴隨著殃姬的腳步逐漸籠罩著這整片大地,一吋又一吋的,直到覆蓋住整個大地。
  
  
  ※
  
  
  「來吧,這裡就是消失的陳志明的辦公室,你們就再進去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是警方甚或是我所遺漏的。」
  
  班烈克帶著巧巧、風言和斯拉跨過警方所圍的黃色封條,進入了消失的現場內,準備搜尋著更進一步的線索。
  
  「班烈克呀,這些人就是你所說的偵探社成員嗎?可是我記得他們明明就是一些模特兒呀,我還看他們拍過封面呢。」
  陳志明的夫人挽著班烈克的手,嗲聲嗲氣的使盡媚態,大半個胸部都快要掛到班烈克的手臂上了。
  
  「妳可別小看他們喔,模特兒只是他們閒著無聊時的打工,正職可是偵探社裡的一份子呢。」
  班烈克用他一向擅長哄女人的三吋長舌,哄著眼前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並對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快黏到他身上的行為舉止完全不動於衷。
  
  「喔?這麼厲害呀,還真是看不出來呢。」陳夫人咯咯咯的笑著,讓風言和斯拉他們聯想到了火雞,而且還是很老的那一種發情母火雞。
  
  「我們先別打擾他們搜證,就在一旁看就好了,反正今天是假日,公司裡頭沒有別人,也就不會有人打擾到我們兩個了。」班烈克朝陳夫人咧出個性感的微笑,並牽起她的手領她到一旁去。
  
  臨走前,班烈克朝巧巧眨了眨眼,巧巧理解的點頭,知道班烈克此舉是為了讓他們更方便辦事,於是巧巧便趁機將辦公室的房門關起,好暗地用他們的方式來搜尋證物。
  
  「好了,大家各自行動吧,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搜尋到一些什麼線索,好知道消失的那兩人跑到哪裡去了。」
  
  巧巧手一拍,風言和斯拉便各自變回原形,躍上了人類容易忽略的死角去搜查著。
  
  櫃子的上頭、沙發的底下,牆角細縫他們都查遍了,但這次卻一無所獲,別說紙片了,連個食物碎渣都沒有找到。
  
  「真是的,不但東西沒找著,還弄得自己一身髒,氣死人了。」風言不悅的左右甩著身上的長毛,只見牠原本雪白的長毛在經過了那些充滿灰塵的角落後,全給染成了髒髒的灰色,當場變成了狐形拖把。
  
  「喂喂,風言你別亂甩啦,灰塵都飛出來了啦,看,地上還掉了一大撮的毛呢。」
  沒風言那麼怕髒的斯拉對於風言這種近似神經質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以為然,尤其是他還甩到連自己的毛都甩掉了一大撮的程度,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這哪裡是我的毛呀,你看清楚點,我的毛可是純白的,才不像這樣帶點金黃呢……咦?金黃?」
  
  風言和巧巧馬上湊上前去,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一撮帶著金黃的細毛。
  
  風言先是嗅了下,然後巧巧再拿了起來,在指間搓揉著,而他們奇特的舉動也引來了好奇的斯拉,一同看著這撮不知是哪裡來的細毛。
  
  「這個,該不會是妖獸的毛吧。」
  
  斯拉隨便的猜測卻換來了肯定的答覆,巧巧點點頭,嚐試感受著這些毛髮中所蘊藏的一切。
  
  巧巧指尖上的細毛開始滲出了血跡,鮮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然後像無盡似的延伸出去,染紅了地板和牆壁和巧巧眼前的一切,緊接著,巧巧眼前的事物驟然一閃,場景開始有了變化,這間房間曾有的記憶開始在巧巧的眼前重演著。
  
  一隻金黃色的妖獸趴俯在地上,大快朵頤的享用著眼前的屍體,三兩口就解決掉一個大男人的屍身,連骨頭也不留。
  巧巧轉頭看去,只見曲書懷倒臥在地上,而殃姬則幻紙為形,變出許多式魔來清理房間。最後,在殃姬的指揮之下,被血染過的房間再度恢復原狀,殃姬收回完工覆命的式魔,再將曲書懷放上妖獸的背,一同躍了出去,消失在巧巧的眼前。
  
  「哈囉,巧巧你怎啦,失神了嗎?」
  斯拉的三叉尾巴在巧巧的面前晃著,像是想要名回他遊離的神智。
  巧巧甩甩頭,發現剛才看到的一切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但是他很確定自己看到了這房間所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只是是誰讓他看到的,又是怎麼看到的,這點巧巧也說不上來,除了可能是這些獸毛讓他感應到的之外,唯一牽強的解釋就是死者想要讓他看到的吧。
  
  嗜血的慾望像會增幅似的從這些毛髮中散發了出來,刺得巧巧指尖發麻,也讓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撮毛的身上。巧巧掏出了袖子中用來淨化用的鹽,輕輕往毛上一灑,滋的一聲,金黃的細毛霎時焦黑成乾枯的灰燼,灑落在地上,也證明了巧巧所看見的一切全是事實。
  
  「果然是妖獸沒錯,而且,吃過人了。」
  
  巧巧拍拍手上的灰燼,向風言和斯拉解釋著他剛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不幸的是,那個叫做陳志明的失蹤者已經確定死亡,再找也沒有意義,可是他們還是得找出曲書懷的行蹤,和帶著曲書懷離去的殃姬。
  
  「好了沒呀,我這裡的事都解決好了,你們那裡還要拖多久?」
  
  班烈克開門探頭進來,可是他的身邊卻少了那名像花癡一樣的陳夫人,這讓巧巧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不用再調查了,那個叫陳志明的並沒有失蹤,而是死亡了,屍體被妖獸吃光殆盡,就算我們要找也找不出來。」
  
  巧巧聳聳肩,領著動物形的風言和斯拉越過房門的封條跨了出去,而就在他跨出去時,他看到了那名陳夫人正暈倒在桌子上,脖子上頭還有著兩個冒血的洞。
  
  「班烈克,你為什麼要吸她的血?難不成是肚子餓了嗎。」巧巧不解的開口問著,可是班烈克卻回給他一個不得不的苦笑。
  
  「這我也沒辦法呀,不消去她的記憶的話,就有人知道我們曾經來過這裡,這可是犯法的事呀,我可不想被捉。」
  
  班烈克這一襲話聽得巧巧他們一楞一楞的,就算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也被班烈克高超的演技給唬過,根本就無法察覺。
  
  可是事實上,班烈克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在知道她喪夫之後,會更加的黏緊著自己,這樣會對自己造成困擾的,為了一勞永逸,班烈克乾脆直接將對方和他之間的記憶給洗掉,這樣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可是你洗掉了她的記憶,那該付我們的錢該怎麼辦,總不會要我們做白工吧。」
  風言為了這次出動卻領不到錢的事有些不悅,雖然他們並沒有做什麼,但連個車馬費都領不到,這樣也太吃虧了吧。
  
  「哈哈,這個你們倒可以放心,早在我吸血之前我就先叫她簽好支票了,而且你們不是已經確定她丈夫死了嗎,這樣工作就算結束了。改明兒寫一張調查報告書給她,不管她信或不信,總之我們事情是辦成了,錢也收到了,這對我們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又有什麼關係呢。」班烈克亮出手上的支票,再得意的收到口袋內。
  
  「好啦,既然這件事先解決了,那接下來就該解決曲書懷和殃姬的事了。我們先去分頭去找他們的下落,等到找到了之後再帶麗薇去,看她要怎麼處理。」班烈克下了指示之後,轉身便要離去,可是巧巧卻在要跨出步伐時頓住,思緒又再度遠離他的身體之外。
  
  巧巧的思緒來到了一間位在山坡上的面海小木屋,看到了莫名露出傻笑的曲書懷和在一旁不知正在煮著什麼東西的殃姬,緊接著,他的思緒又再度跨過了空間的距離,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巧巧,你怎麼了嗎?」班烈克不解的臉在巧巧的眼前放大,巧巧眨了眨眼,吐出一句讓大家為之詫異的話。
  
  「我想,不用去找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夠看到他們在哪裡,大概是跟我們剛找到的那撮妖獸的毛有關係吧,它能讓我感受到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巧巧詳細的描述著周遭的景色,看到了什麼,又有什麼特點。
  「他們在一棟面海背山的小木屋,那裡很破爛,像是被人廢棄的樣子。」
  
  「夠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說的地方在哪裡了。」
  
  班烈克點點頭,那個海岸他之前拍照時有去過,也對那棟小木屋印象深刻,因為他們本來有打算要進入那棟小木屋裡頭,拍攝那種破舊的感覺與時髦模特兒之間的對比,但因為突然下起雨,考慮到大家的安全之後才又取消,所以班烈克才對那棟小木屋印象深刻。
  
  「現在太晚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再去那裡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他們的蹤跡。反正如果他們有移動的話,我想巧巧應該也會發現才是。」
  班烈克看向巧巧,巧巧肯定的點頭,他相信如果殃姬有移動的話,自己應該會察覺到的。
  
  「那好吧,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就動身。」
  
  
  ※
  
  
  要來了嗎?
  
  殃姬邊熬著鍋子裡的奇怪藥汁,邊擡頭看著被她貼在牆壁上的白色人形,人形上頭畫著的逆五芒星正在爐火的映照下,晃動著奇異的光影。
  
  她等很久了呢,殃姬轉頭看著一臉呆滯的曲書懷,臉上則掛著抹近乎安詳的奇特微笑。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希望這些人的動作能快些呀,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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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5:59

第四十九章 幸運的天使(中)

寧靜的花園別墅裡,式魔們正在屋子裡和花園裡打掃整理著,而巧巧則正在和風言以及斯拉為著秋天的時裝秀在排練著走秀的步伐及動作。
  他們三人的工作性質相同,經紀人又是同一個,自然常在一塊走秀,這對他們來說早是見怪不怪的事了,反倒因為他們默契好,排練起來也更形輕鬆。
  
  嘰的一聲,車輪和柏油路面相互磨擦的尖銳聲響出現在別墅的門口,在院子口處工作的式魔們一聽見那熟悉的聲響,經驗豐富的他們趕忙拉開院子入口的鐵門,迎著極速飆來的銀灰色跑車進入院內,沒讓它撞上那費用昂貴的大門。
  
  「耶?這聲音不是班烈克嗎?他怎麼跑來了。」
  
  巧巧停下手邊的綵排往窗戶外頭探去,只見瀟灑帥氣的跑車在屋子門口俐落的轉了個圈之後,完美的停在一旁的停車位上,再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乾淨俐落。
  
  「哈囉,各位,我給你們帶份特殊的工作來了,當然,也沒忘了談事情要用的點心。」班烈克揮揮手,手上還拎著滿滿一大袋巧巧愛吃的紅豆餅,朝不遠處的三人招呼著。
  
  「耶!謝謝你了。」
  巧巧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後頭也跟著兩隻聞香而來的饞鬼。
  
  「你一定排隊排了很久吧,真是太麻煩你了。」
  
  巧巧最愛吃的那家紅豆餅專賣店,每天都有著滿滿的人潮,得要排上好一段時間的隊伍才能買的到,所以班烈克還真是用心呢,真是太令巧巧感動了。
  
  「排隊?我才沒幹那種事呢,我是叫我的助理去買的,排隊這種事和我無關,我只負責出錢而已。」
  
  班烈克將手上那數量驚人的紅豆餅丟給了一旁的斯拉和風言,讓因排練而餓昏的兩人自己去搶食物,至於他自己則彎身回到車上拿了些別的東西下來後,才和巧巧他們一塊進屋。
  
  「對了,你說有特殊的工作要給我們,是什麼樣的工作會讓你在秋裝發表會的這段緊鑼密鼓的排練期間內找上我們。」巧巧好奇的仰頭問著。
  
  即使知道紅豆餅是班烈克的助理排隊去買的,但巧巧仍是對班烈克充滿了感激,自從紫媚不在了之後,班烈克就一手接下照顧他們的責任,雖然他說這只是因為他欠了紫媚的人情,可巧巧知道班烈克所做的早就超出了人情的範圍。
  
  每當偵探社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時,他會出來幫忙;模特兒的工作也是他幫忙出面,解決了一些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和對外隱瞞和掩護他們的身份;當他們幾個沒錢時,掏錢買食物給他們的也是班烈克,所以像是風言和斯拉他們早視班烈克為一份子,對他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再無之前的提防警戒之心。
  
  「巧巧你還記得你前兩天所拍的那個封面廣告嗎?扮可愛花精的那一次。」
  班烈克在經過守在門口的謬爾身邊時,將手上的另一個大袋子交給謬爾,謬爾接過一看,朝班烈克點了點頭,就拿到廚房裡去,準備分發給各個式魔們一同享用。
  
  深知人性的班烈克自然也懂得拉攏人心的方法,所以他每次來紫媚的房子時,都會替巧巧他們帶上點心,也不忘給其他的式魔們也帶上一份,表明出他的一視同仁,並不將他們視做低賤的僕役看待。
  
  此舉的確拉攏了式魔們的心,讓他們感受到班烈克對他們的尊重。使得式魔們從提防到接受,現在甚至會在班烈克來時,準備好他愛喝的飲料和食物,沒事還幫他洗車或安排當晚的住宿,心甘情願的服伺他。
  
  「喔,你是不是說有看見很像麗薇的娃娃那次?那次我記得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巧巧在沙發上坐下後,式魔們立刻送上了精美的瓷杯和上好的熱茶,好迎接班烈克的到來。
  
  「幫你拍照的那家公司,它的負責人在前兩天失蹤了,就在巧巧拍完的當天下午,莫名其妙的在辦公室內消失無蹤,就連那名叫做曲書懷的攝影師也消失不見。
  現在警方正在找人,而負責人的太太在求救無門的情況下,跑來我這裡哭訴,我就趁機介紹你們幾個去處理,而她也同意全權委託我來負責,所以我這趟就是來告訴你們這個工作的。」
  班烈克揚揚手上的文件,裡頭全是警方的檢驗報告和一切資訊與情報。
  
  不過班烈克沒說的是,他和那個負責人的太太早有一腿,沒事還會吸點她的血來補充體力。而對班烈克著迷的陳太太本來是想說丈夫不見就算了的,反正丈夫的錢全進她口袋,她一點損失也沒有。
  
  但是不想被女人纏上的班烈克則鼓動起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強烈勸告她要在大眾媒體面前扮演失去丈夫的可憐太太以博取同情,所以她才會同意班烈克的要求,去聘請偵探社來尋找丈夫的下落。
  
  「兩個人都失蹤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風言邊吃邊尋問著班烈克,他前陣子才和麗薇講說他們可能找著了她的另一個姐妹,可是現在人卻消失了,那他要怎麼和麗薇說明呢。
  
  「關於這點就連警方也不甚清楚,公司裡各個角落的監視器都沒有拍到他們兩人離開的畫面,就這樣一同消失在辦公室裡,目前警方也正積極追查著,因為他們發現曲書懷在失蹤後的第二天還有出現在自家附近,目前正朝曲書懷可能殺人棄屍的方向走去,也已經列他為搜查的通緝對象。」
  
  班烈克將手上的文件發給每人一份,可是發到最後,他發現自己手裡竟然多了一份。
  
  「咦?玉林和麗薇人呢?我這次來怎麼沒見到她們兩個,是跑去哪裡辦事了嗎。」
  
  「喔,玉林又被錢蕙抓到她那裡去幫她工作了,說是快要年底,要她幫忙做年度審核,所以玉林大概要忙到年底才能回來。至於麗薇,她現在迷上了電動,正在風言的房裡玩的不亦樂乎呢。」
  
  電玩是錢蕙送的,可是遊戲裡頭的文字全是他們看不懂的外國文字,他們之中也只有學過各國語言的麗薇懂得而已,所以平時那個電動就給麗薇佔去,而他們只有在一旁乾瞪眼的份。
  
  「是嗎,那就我們幾個先討論好了。」班烈克示意大家先將手頭上的文件看過一遍後,才開始解說著。
  
  「我去現場看過了,報告上說警方有在現場發現到部分的血跡反應,認定當時可能是被害者被打傷後,趁人不注意時給偷偷運了出去。
  可是就我看來,現場的血腥味太過於濃厚,一個人類要流出這麼多血的話,那他包準死定了,所以我認為該辦公室就是第一現場;而且,我還在沙發下找到了這樣東西,我想你們對這個比較熟,所以就帶來給你們看看了。」
  
  班烈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被剪成人形的白紙,白紙上頭用黑筆畫著個五芒星,頓時讓巧巧等人傻了眼。
  
  「這不是暫時性的式魔嗎?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巧巧拿過了人形,再交給了從廚房走回來的謬爾,謬爾點了點頭。
  
  「這個式魔是已經使用過的了,上頭沾有著使用者的氣息,而且照殘留在上頭的氣息看來,這是最近才使用過的,並不是舊有的東西。」
  
  「等等,東西給我看一下。」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大家都嚇了一大跳,只見現在應該在風言房間裡打電動的麗薇竟然出現在客廳裡頭,而且還伸著手向謬爾索討著在他手中的人形。
  
  謬爾將手上的東西交給麗薇,麗薇仔細研究了下人形上頭的五芒星畫法,再嗅聞著殘留上頭的氣味,然後,她笑了。
  
  「這個人形是冰姬畫的,絕對沒錯。」難怪她剛才會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人形呀。
  
  麗薇從茶幾的抽屜裡頭掏出個打火機,點燃她手中的紙人形,易燃的紙很快地便熊熊燃燒了起來,可是燒到一半,原來灰色的煙突地變成了黑色,紅色的火焰也化成了黑燄,
  「這就是證據,這是我最早的主人所使用的咒術,只要一經測試很快就會知道。」
  
  好懷念呀,這種黑魔術的氣息已經有許久都不曾遇到了,相隔了那麼久之後,現在總算要見面了嗎,還真是令人期待呀。
  
  「既然妳確定了這個人形就是冰姬所畫的,那就表示,這次的事件也和曲書懷脫離不了關係,只要確定了對象,那一切就好辦了,明天我再帶你們到現場去探勘一次,看能不能再知道些什麼。」
  
  班烈克看著一臉微笑的麗薇,突地覺得這件事開始好玩了起來,而他非常的期待可以被正式引薦給冰姬的那一天。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5:48

第四十九章 幸運的天使(上)

 「曲書懷呀,你要知道,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好的,我真的很怕你哪天在工作的時候發作,那會給許多人帶來困擾的。」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張一閤的,可是從中所吐出的話語卻令人礙耳的很,讓曲書懷不悅的僵著臉,而在他腦子裡像針般的刺痛也愈來愈無法讓他忽視。
  
  「雖然我得的是很難治的腦腫瘍,但那並不表示我就因此而成了廢人呀!我還是有工作的能力的,只要有照相機,我有什麼不能拍,一個小小的腦腫瘍是不會妨礙到我工作的。」
  
  曲書懷努力為自己爭辯著,其實他一開始並不清楚自己得了腦腫瘍,要不是兩個月前的那一個工作,讓他連著三天不眠不休的取景、拍攝和沖洗,使得他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在攝影棚,再被叫來的救護車送去醫院,要不然,他也不會接獲醫院的報告,告知他得了腦腫瘍這個幾乎無法治癒的難病。
  
  「可是你最近發作的頻率開始增多了是吧,和你一起工作的人也向我投訴說你愈來愈依賴藥物了,沒事就在攝影棚大量的吞服止痛藥,脾氣也變得愈來愈不好,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自己也該知道才是。」
  
  說話的男子轉過身去,替自己倒了杯酒,也像是不想看到曲書懷發怒的模樣,畢竟要辭退一個有才華的攝影師這件事,他也是挺不捨的。
  
  「我承認我最近的脾氣是差了點,可是該做的工作我還是有做呀,至少我從來不曾讓你失望過是吧,你又為什麼要辭退我!」
  
  腦中不住傳來的刺痛讓曲書懷腦子混亂成一片,他伸手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止痛藥,正想和男人要杯水來吃藥時,卻看到了那男人憐憫的表情。
  
  「看,你又開始在吃止痛藥了吧,像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不如趕快去住個院,好好休養一下再說吧。」
  
  男人可惜的看著像是正在忍受著痛苦的曲書懷,對於像他這樣一向自律,不嗑藥不酗酒也不抽煙的人,竟然會被突如其來的病魔給打敗,屈服在病痛的淫威之下而感嘆。
  但是他還是轉身去為曲書懷倒了杯水,好讓他能夠吞服下手中的藥丸。
  
  住院?
  他才不要住院呢!
  一想到整天要被那些儀器和面無表情的醫生護士給包圍,過著像是被實驗的白老鼠般的日子,曲書懷就有著強烈的排斥感。
  
  這個男人憑什麼要他去醫院等死呢,他的生命和身體都是自由的,絕不可以讓那些會困住他的電線綁縛住他,絕不!
  
  因痛楚而充滿血絲的雙眼先是低頭看向自己不住顫抖的雙手,再看著背轉過身去替他倒水的男人,頓時,曲書懷的腦中全是一片紅霧,再也克制不住的怒氣猛地竄上了他的腦中,矇住了他的心智和思緒,而接下來的一切彷彿就像是無意識的行為和慢動作的影片轉動一樣,在曲書懷的眼前上演著。
  
  在他狹隘的視線裡,先是出現了一隻手,緩慢的抽出了放置在水果盤裡的水果刀,並且撞翻了放在桌上那裝著殃姬的紙盒。
  然後視線的高度突地變高,像是手的主人站了起來一樣,緊接著,握著刀的手無聲地接近了男人的背後,飛快地揚高、揮落,刀刃的銀芒劃過了他的眼,刺得他的腦袋愈加的疼痛。為了阻止他腦中傳來的痛楚,那隻持著刀的手揮舞戳刺的動作也愈加快速了起來,像是在發洩著他的怒氣與痛苦。
  
  溫熱的血花四濺著,像潑墨般的灑了他滿身滿臉,也染紅了他的視線,男人痛苦的哀嚎穿透進他的耳膜裡,扭曲且痛苦的臉映照入他的眼瞼,像是帶著不信與不甘。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為什麼……」
  男人的臉化成了千百個在曲書懷的眼前轉呀轉,每一張臉都在訴說著忿恨與不甘,嚇得曲書懷不住搖著頭:
  「不,我並沒有殺你呀,殺你的人不是我,是……是他呀!」
  
  曲書懷右手所指的方向站了一個人,可是當曲書懷定睛一看時,那個逐漸清晰的人影根本就和他自己長的一樣,只是對方的身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雙眼也佈滿了血絲,表情帶著猙獰的扭曲,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自己的凶惡版一樣。
  
  「明明就是你,我又沒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要殺了我。」被殺害的男人的臉依舊在曲書懷的眼前轉呀轉,迫使他不得不開口大喊著:
  
  「不是我,不是我,誰叫你要辭退我,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殺你呀!殺你的人另有其人呀!」
  
  曲書懷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流了滿頭滿臉,心臟也蹦蹦跳個不停,而那男人死前的臉也依舊深印在曲書懷的視網膜裡,像是烙印了一般。
  
  在好不容易將眼裡那迴旋不去的影像給趕出腦海後,曲書懷擡手抹了抹臉,為著自己怎會做這麼怪異的夢而感到不解。
  當他起身下床時,他微楞了下,因為從來沒有裸睡習慣的自己,此刻竟然赤裸著身子,膨亂的頭髮像是洗完頭後沒吹乾就上床睡覺的慘樣。
  
  曲書懷不解的下了床,打算沖個戰鬥澡,好洗去因惡夢而流了滿身的冷汗。
  就在他打開了電視,跨進了浴室沖澡時,電視上正在播報著新聞的主播適巧播報著一件駭人的凶殺案,而站在浴室裡的曲書懷則是瞪著馬桶裡的某樣東西發呆。
  
  「昨天下午在XX大樓內發生了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失蹤事件,專門負責接洽廣告及宣傳拍照的公司負責人陳志明,於昨天下午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消失無蹤。根據其他待在公司內的員工說明,他們的老闆自從接見了一位曲姓攝影師之後就沒再出來過,就連那名曲姓攝影師也像是蒸發了一樣,消失在陳志明的辦公室內。
  警方調閱出大樓內部和四周的攝影機所拍下的錄影帶,也沒看見這兩人離去的行蹤,目前警方正針對失蹤的陳志明的家屬要求,在現場進行採樣,並積極的尋找著失蹤的兩人,試圖為這個神秘事件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我們就請現場的記者來為我們報導……」
  
  曲書懷彎下身子,撈出了浮在馬桶裡的一塊布片,而這個布片的圖樣很像是昨天他所穿的那件泛白牛仔褲的布料,只是它的周遭好像被火給燒過一般,顯露出焦黑的痕跡。
  
  可是,重點並不在那裡,而是在那塊泛白的牛仔布料上頭,有一大塊奇怪的顏色,黑黑褐褐的,像是沾上了什麼怪東西一樣。
  
  曲書懷不嫌髒的將那塊布料湊進了鼻端,想要試著聞出那是什麼味道,然而竄進他鼻端的,除了布料燒焦後的怪味之外,還有一種像是鐵鏽的特殊味道,不斷撥撩著他的嗅覺。
  
  那味道,就像是他昨晚所夢見的血腥一樣,大片大片的,喚醒了他對昨晚夢境的回憶,或許,該說是對現實的記憶吧。
  
  曲書懷滑落在地上,手裡緊緊的捉著那塊燒焦的布料,而客廳內記者正在播報的電視聲響不住的傳來,穿透了牆壁,也竄進了曲書懷的耳裡。
  
  這一切,難道並不是場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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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5:36

第四十八章 冰姬與殃姬(下)

 「呼、呼……」
  
  濃重的喘息聲從黏稠濃重的空氣裡頭傳來,曲書懷眼神空洞呆滯的看著周遭與手上的一切。
  
  腥臭的汙血黏附在他的體表上,很快的在空氣中凝結成乾硬的膜,氧化成了像是骯髒般的紅褐色,從他的手到衣服以及臉上,都被這種紅褐色的東西給覆滿了。
  
  而這種覆蓋在曲書懷身上的薄膜好似會阻礙住他體表的呼吸一樣,只見曲書懷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從稀薄的空氣中吸取到些許的氧氣般,重重,且用力的喘著氣,而握著某樣東西的手也不住的發抖。
  
  曲書懷驚駭的眼從同樣濺滿了血的牆壁上,好不容易才轉移到了躺在地上的某樣物品上頭。
  
  那是一個人,正確的說來,應該是一個死掉的人,一個死掉的男人,而曲書懷的手裡則握著一把刀,上頭也同樣的沾滿了血跡,汙染了那潔淨的刀鋒。
  
  「我……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曲書懷嚇得丟下了手中緊握的刀,而從肚腹裡猛烈湧上的欲嘔感,讓曲書懷拔腿就想往廁所裡衝去,但是不知在原地站立了多久的雙足卻頓時麻的動不了,只能被自己的腳重重的絆倒在地上,狼狽的撲倒在殃姬的面前,當著她的面將噁心的穢物嘔吐在地上。
  
  「殃姬、殃姬,妳會帶給我幸運對吧?我不要因為自己的病而被剝奪去工作的自由,也不要因為殺人而被關,敗壞了我的名聲,妳能了解的對吧,妳一直都能帶給我幸運的,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對不對,對不對呀,殃姬!」
  
  曲書懷伸長了手,想要抓住因為和那男人的扭打鬥毆而被波及跌落在地的殃姬,可是他還沒來的及抓住殃姬的腳,一股令人捉狂的劇痛卻猛地竄入他的腦殼,讓曲書懷痛得在地上打滾,還拿著自己的頭猛力撞擊著地面,試著想要減輕那噬人的痛苦。
  
  最後,曲書懷終於成功的因撞擊而昏迷了過去,也脫離了痛苦之神的折磨,沈入了黑甜的夢鄉之中。
  
  她,真的能為人類帶來幸運及幸福嗎?
  
  殃姬自嘲的從地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象徵純潔的白色花冠掉落在她身旁,而一雙紅眼則冷冷的看著這同樣被血染的鮮紅的房間。
  
  一個因為腦腫瘍而被迫辭去工作的主人,一個因為要求對方辭職,以至於一言不合後被殺死的男人,她到底給人類帶來了什麼樣的幸運,有誰能夠告訴她嗎。
  
  殃姬從地上緩緩站起,走向了被殺死的男人身前,看著對方那尚稱完好的腦袋和心臟,突然間,殃姬想起了最久遠以前的主人所教她的,那些煉藥的技術和所需的材料。殃姬回頭看著昏倒的曲書懷,心裡想著,或許,她的確可以再給他的主人一個或是兩個的幸運,如果她之前真的有給過他幸運的話。
  
  當殃姬蹲下身子想要探探男人的鼻息,看他死透了沒時,男人的雙眼卻突然地暴睜開來,朝他面前的殃姬開口求救。
  
  「求求妳,救救我,那個男人瘋了!瘋……嘎!」
  
  最後的一聲聲響,是殃姬將利爪嵌入男人的喉頭時,男人所能發出的唯一聲響。緊接著殃姬手一劃,男人的腦殼便被殃姬給硬生生的從中剖開,露出裡頭尚在微微鼓動的大腦灰白質。
  
  殃姬信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將水果盤裡所裝盛著的水果全給倒進垃圾桶內後,再走回到身體還在不住抽搐的男人身旁,將他的大腦舀起,盛裝進水果盤裡,再伸手掏出男人胸腔裡才剛停止跳動的心臟,一同和腦漿放置在水果盤裡後,轉頭看向昏倒的曲書懷。
  
  「我從來就不知道我到底給你帶來了什麼樣的幸運,但是這一次,我將可以很確定的為你帶來些什麼,或許,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幸運吧。」
  
  和主人習得毒藥和各種實驗的冰姬,其實本來就是三個人裡頭最聰明的,迅速最快、力量最強的麗薇主攻殺人的技巧,以及被主人拿來當做咒術實驗的對象;而慾望最強,心思最詭詐的魅夜則習得了殺人的咒術,因為擁有人類強大負面能量的她,是最能將殺人咒術發揮到極致的人。
  
  至於一向冷淡又聰穎的冰姬,平時除了殺人和跟著主人從事實驗研究之外,其實她也習得了各種的咒術,只是她從來都不表現出來,因為她從來就不信任那個被叫做主人的傢夥,從來都不。
  
  所以在殺害並分食了那個他們最初的主人之後,冰姬便決定替自己改了個名字,而殃姬,就是她現在的名字。
  
  殃姬先揚手喚了妖獸前來將那個死去的男人吃掉後,再剪了些紙偶,召來了數名暫時性的式魔們將被血給弄髒的房間打掃乾淨。
  
  算一算,做這些工作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才半個多小時而已,一切很快地就又恢復了原狀,只除了這房間原本的主人已經不在這人世間了之外。
  
  確定沒留下什麼之後,殃姬先將手中的水果盤用袋子裝好,再將全身是血的曲書懷給扛上妖獸的背上,趁著沒人發現之際,她擡手將一張畫著五芒星的紙偶射入沙發底下,再躍出了十二層樓高的大廈窗子外,與妖獸一同飛躍在空中,往曲書懷所居住的屋子前進。
  
  或許,殃姬心想,或許偽裝成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也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對曲書懷來說就算是一種幸運吧。
  也或許,當他醒來之後也只會認為先前的那場沾滿血腥的殺戮罪孽,不過是他無聊時想的太多所做的南柯一夢罷了。
  
  但是,這種僥倖的幸運並不是真正的幸運,殃姬很清楚,因為不該犯的錯誤已經犯下了,而接踵而來的報應很快就會跟著來到。
  這就是命運,也是殃姬看遍人界百年來人類百態後所認知到的事實。
  
  只是報應何時會來到呢,這點就連殃姬也不知道,不過就她的經驗看來,那不會拖太久的,真的,不會拖太久的,而她將會引導著命運前進,用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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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5:23

第四十八章 冰姬與殃姬(中)

 「謝謝大家,大家辛苦了。」
  
  拍攝工作結束後的巧巧禮貌地朝工作人員道謝著,可愛又純真的笑容頓時讓所有工作人員的辛勞減低了不少,也對這個從來不耍驕縱脾氣的小小模特兒增添了些許好感。
  
  「咦?剛才班烈克不是有來嗎,人怎麼不見了?」就在巧巧疑惑地小跑步到一旁等候他許久的謬爾身邊時,謬爾俯著身子朝巧巧低聲說了幾句。
  
  巧巧聞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那個紙盒裡的洋娃娃時,表情帶著點複雜和擔心,但很快的,巧巧臉色一整,小臉上再度掛著甜到快滿溢出來的可愛笑容跑向攝影師,並朝他深深的一鞠躬。
  
  「曲先生,這次攝影還真是麻煩您了,希望我生澀的表現並沒有給您帶來太多的困擾,以後的合作還要請您多多幫忙。」
  
  巧巧那副偏著頭的可愛模樣頓時收服了曲書懷的心,即使身為攝影師的他也有著專屬於藝術家的怪脾氣,但在面對這麼可人又禮貌的孩子時,就連他也不得不的收斂了不少。
  
  「哪裡,巧巧你表現的不錯呀,別想的太多,只要在鏡頭面前表現出真實的自我就可以了。」曲書懷揉了揉巧巧的頭頂,露出親切的笑容。
  
  可事實上,曲書懷在這一行的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所以他這舉動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看傻了眼,不敢相信一向壞脾氣的他竟然沒對模特兒大吼大叫,反而還鼓勵著對方。
  而這也讓人對巧巧那獨特的魅力愈加佩服了幾分,對於巧巧竟然會去主動親近難搞的曲書懷而感到不可思議。
  
  「嗯嗯,我會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特點的,只是,我要何時才能恢復成男裝呢?老是一直扮女裝很奇怪耶。」巧巧摸著頭髮上戴著的白色花冠,嘴角泛著無奈的苦笑。
  
  自從巧巧應紫媚的要求幫班烈克在廣告裡插上一腳之後,廣告約就開始應接不暇,可是這些工作全都是要求他扮演可愛的小女孩,而不是可愛的小男生。
  這件事讓巧巧深感困擾,可是扮都扮了,他也只能繼續下去了,只能期待哪天有機會可以脫離這個形象,讓自己能夠回復真實的性別。
  
  「哈哈,誰叫你這麼的適合女裝呢,就連許多小女生扮起來都沒有像你這樣的可愛呢,尤其是你那純淨天真,又毫不做作的氣質,更是現在的模特兒界裡少有的,難怪大家會把你視做寶一樣的捧在手掌心,拼命找你來拍照。」
  
  曲書懷毫不吝嗇的對巧巧大力讚美著,誰叫他愈和巧巧聊天就愈覺得他的不同,會對他特別偏愛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覺得我並不可愛呀,曲先生帶來的這個洋娃娃才可愛呢,而我頭上的花冠也比較適合她才是。」
  
  巧巧將頭上的白色花冠摘下,很是慎重的將之放在洋娃娃火紅的微捲秀髮上,並偏著頭欣賞著。
  
  「瞧,真的很適合是不是,紅色配上白色,看起來就像是不染塵世的妖精一樣呢。」巧巧很滿意的說道,換來了曲書懷讚賞的笑臉。
  
  「哈哈,你的眼光挺不錯的喔,一般人都對於我這種隨身攜帶洋娃娃的行為很不能夠苟同呢,要不然,就是莫名其妙地跑來問我說這個洋娃娃要多少錢,是不是古董之類的珍品。
  哼,我美麗的殃姬怎麼可以用這種俗氣的銅臭來衡量她的價值呢,她對我來說可是無價之寶,不管用多少錢都比不上。」
  
  曲書懷從鼻孔裡噴出不悅的怒氣,因為這種行為就像是汙衊了他美麗又高尚的殃姬一樣,而他沒有給對方飽以老拳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虧大家還說他脾氣不好呢,就曲書懷自己的標準來說,他已經覺得自己很收斂了。
  
  「我覺得這沒什麼呀,我也認識一個愛娃娃成癡的人喔,他是麥氏學園的理事長,叫做麥哲遠,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原來這個娃娃叫做殃姬呀,看著對方驟地大睜的雙眼,巧巧知道曲書懷一定聽說過錢蕙的舅舅,而且還很印象深刻。
  
  「麥哲遠哦,我知道這個人喔,上次我帶著殃姬出席某個娃娃愛好者的宴會時,他突然跑過來,一直瞪著我美麗的殃姬瞧,說他幾年前也有一尊和我的殃姬很像的娃娃,只是在一次意外中被毀。
  雖然會場有很多人都對殃姬挺感興趣的,但像他這樣大刺刺地跑過來直盯著看的人倒是很少見,所以我還對那個姓麥的頂有印象,也和他聊了許久,直到交換了名片之後才離開。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他的呢?照你的年紀看來,莫非你是他學園裡的學生?」
  
  曲書懷對於肯真心愛著洋娃娃的人都有著異常的好感,而像麥哲遠那種愛娃娃就像愛他的生命一樣的行為,更是和自己起了共鳴,所以他才會肯和對方交換名片。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是和他的姪女很熟,然後才輾轉認識他的。」
  
  巧巧可愛的笑容完全讓人無法察覺到他的別有心機,自從名叫紫媚的保護傘不在了之後,頓失依靠的巧巧和風言他們了解到,自此之後的一切現實生活都得要靠他們自己努力學習才行,所以巧巧也不得不去學會一些打探情報的方法,好用在工作之上。
  
  「對了,其實我家裡也收藏著一尊跟你的殃姬長得很像的金髮洋娃娃喔,只是她的眼睛不是紅色的,而是像天空一樣的深藍,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帶來給你瞧瞧,說不定她們都是由同一個師傅所做出來的珍品喔。」
  
  巧巧仔細看著殃姬那宛如用最艷紅的玫瑰所做成的眼瞳,確定了她的眼睛也是和麗薇一樣是用人工寶石所琢磨而成的眼睛後,他知道自己的猜測和懷疑並沒有錯。
  
  只是,這個洋娃娃隱隱散發著異於麗薇及魅夜的氣息,要不是班烈克眼尖發現到的話,恐怕即使像現在這樣同處在一個地方,自己也依舊不會察覺。
  
  「喔?你家裡也有一尊相同的娃娃呀,那我可好奇了,因為麥哲遠說他的那一具洋娃娃被歹人給毀了,所以就算我想看也看不到,但是,如果你家裡的還保存完好的話,那你也別費事帶來了,我就下次專程到你家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像。」
  
  曲書懷拍著巧巧的肩頭大笑著,別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但打起人來的力氣還是很大的。巧巧正想不著痕跡的退開時,一隻大掌突地抓住了曲書懷的手腕,阻止他再繼續摧殘著巧巧單薄瘦弱的背膀。
  
  「真是不好意思,先生您這樣用力可是會讓他瘀青的,麻煩您下手輕一些好嗎。」
  客氣卻強硬的語氣從謬爾的口中發出,也讓曲書懷訝異的轉頭看著眼前比他還要高一個頭的男人。
  
  雖然他也不矮,可是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座山一樣的高大健壯,讓曲書懷不自覺地被對方的氣勢給壓下,並在對方將他的手腕放開時趕緊收回,退後了步再重新檢視著眼前的男人。
  
  去掉了一開始距離過近的壓迫感,曲書懷開始用著全新的,像是看模特兒似的挑剔目光看了謬爾一會兒後,發現這男人也有著不輸給知名模特兒的魅力和外貌,如果願意的話一定也可以當個出名的名模,可是他卻甘心居下的充當巧巧的保鏢,而且保護慾還強的不得了。
  曲書懷想了想後,乍然醒悟地哈哈笑著:
  
  「還真是看不出來呀,原來巧巧你還有一隻忠犬呀,而且還是隻可以參賽的名犬呢,有所得罪真是不好意思。」曲書懷伸出手,「你好,我叫曲書懷,是這次的攝影師,請問你貴姓大名。」
  
  「你好,我叫謬爾,是巧巧的貼身保鏢,剛剛有所得罪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不會見怪。」
  陪伴著巧巧一起工作了這麼久,謬爾當然也知道人類之間的客套話,所以他也伸出大掌來,和曲書懷禮貌互握著。
  
  「哪裡哪裡,這沒什麼的,你也是盡忠職守的保護著你的珍寶嘛,這我能夠理解。」
  曲書懷笑著朝兩人眨了眨眼,畢竟這種事在模特兒界是司空見慣,大家早就不甚在意,只是這麼相配卻又極端的兩人倒是很少見,這讓曲書懷不禁感興趣了起來,打算找個空拜託他們讓他拍個幾張,就算是留做紀念也好。
  
  「您能諒解就好,謬爾他人很溫柔,他只是擔心我而已。」巧巧雖然對於曲書懷口中所說的忠犬二字不是非常苟同,但他還是陪著笑臉,一切只為了打聽關於殃姬的情報。
  
  嘟嚕嚕……
  
  曲書懷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抱歉的拿起手機,走到了一旁去講電話,留下巧巧和謬爾兩人與殃姬默然對看著。
  
  「巧巧,你確定是『她』沒錯嗎?」為了怕被旁人聽到,謬爾小小聲的對著巧巧發問,而巧巧則肯定的點頭,蹲下身子和殃姬說道:
  
  「妳好,我想妳應該可以聽得見我所說的話對吧,我們是麗薇的朋友兼工作夥伴,而我想,妳應該就是麗薇口中所常提到的那個冰姬吧,雖然名字差了一個字,但是應該沒有錯,如果妳是冰姬的話,麻煩妳眨個眼睛回答我們好嗎?」
  
  巧巧和謬爾等了許久,殃姬仍是直直的看著前方,如羽扇般的長睫連一根都沒動過。謬爾不解的看著巧巧,巧巧搖搖頭,
  「我想,妳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妳的身份呢?妳儘可以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們只是想帶妳去看一看麗薇而已,請妳給我們一個回音好嗎。」
  
  依舊是一片沈默,巧巧無奈的起身,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錯了,可是他沒注意到,當他起身和謬爾交談時,殃姬的眼緩緩的飄向巧巧,然後在還沒被發現到之前又轉了回去,像是剛才的只是某人一時眼花所造成的幻覺。
  
  吵架聲從曲書懷所站的方向飄了過來,巧巧和謬爾好奇的看去,只見曲書懷隔著話筒和某人大吵著,可是其他的工作人員卻見怪不怪,像無事人般的從他身邊走過,像是這種事情經常發生一般。
  
  「姓陳的,我訴你,我現在馬上就去找你,你這次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別想給我逃跑。」
  曲書懷忿忿地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重新放回了褲子口袋中後又走了回來。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有事情要先去處理一下,可能沒辦法和你們閒聊了,真是抱歉。」
  
  曲書懷抱歉的抱起了裝著殃姬的大盒子和自己的拍照工具轉身就要走人,可是才走了沒兩三步,曲書懷又轉回過身來,蹲著身子看著巧巧。
  
  「對了,你知道嗎,我心愛的美麗殃姬會給人帶來幸運喔,自從擁有了她之後,我人生道路的前方就像是點了一盞明燈一樣,讓我能夠積極的去追尋著,而說不定你那尊和殃姬長得很像的娃娃也有這個特異的功能喔,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曲書懷拍了拍巧巧的頭之後,才又站起身來離去,而在他手中的殃姬則是躺在大盒子中,一雙寶石般的紅眼靜靜的看著呆站原地不動的巧巧和謬爾,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謬爾呀,你跟著紫媚主人這麼久,有聽說過麗薇會給人類帶來幸運的事嗎?」巧巧看著離去的曲書懷和殃姬,頭也不回的問著。
  
  「沒有。」謬爾搖頭,「麗薇自從被紫媚主人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沈睡在地下倉庫裡,直到風言將她給喚醒為止。而就紫媚主人的說法,像麗薇這種非天然的人工製品只會帶來不斷的殺戮,這是她們被創造出來的使命,也是命運,所以紫媚主人才會一直讓麗薇沈睡著,只有在必要時才會讓她醒來而已。」
  
  「那也就是說,冰姬應該和麗薇及魅夜一樣擁有著殺戮的命運,也根本就不可能帶給旁人幸運的未來,那這個會給別人帶來幸福的殃姬到底是不是冰姬呢?」
  
  巧巧不解的思索著,可是很快的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麗薇吞食妖魔,魅夜嗜愛人類的血肉,那這個冰姬,又是依靠著什麼樣的東西來維持她的生命?」
  
  疑雲重重的籠罩在巧巧和謬爾的上空,卻也悄悄的,飄散到另兩人的頭頂上,化為不祥的烏雲,環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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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5:10

第四十八章 冰姬與殃姬(上)

時間很快的流逝,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少年,在光陰和歲月的催促之下,只有靈異女王偵探社的成員們像是被流動的時間之河給忽視,一直保持著他們不變的模樣,一直一直,就連心靈上的層面都沒有稍許長進過。
  
  
  「死斯拉,你給我站住,把我的點心還給我!」
  
  忿怒的風言兩手抓著掃帚,沿路追打著在院子牆壁上緣快速奔跑的斯拉。
  由於礙著附近有不知情的人類在場,風言沒有辦法隨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只能抓著掃帚賣力揮舞追打著,卻拿不時蹲在牆頭上朝自己做鬼臉的斯拉一點辦法也沒有。
  
  「哼哼,才不要咧,點心到了我的嘴裡就是我的,想都別想我會吐出來!」
  斯拉咬著嘴裡可口的日式紅豆點心,拉著自己的下眼皮朝風言翻了個大白眼之後,當著對方的臉將點心給大口吞進肚內。
  
  意猶未盡的伸舌舔舔臉頰旁邊的屑屑後,斯拉又嘲弄般地對著風言張嘴咧齒,刻意秀出卡在牙齒裡的殘渣給風言瞧瞧,存心打算氣死他。
  
  「可惡,你這隻臭貓是想惹我發火是吧,很好,我就讓你瞧瞧惹怒我的下場。」
  風言雪白的髮絲在風中飄揚著,黃金般的大眼裡閃著燦亮的怒火,他扳著手指,發出咔咔的聲響,當下決定不顧一切的和斯拉幹上一架。
  
  就算吃不到點心,風言也決定要把這隻臭貓仔給好好修理一頓,一定得讓他知道誰才是老大才行!
  
  「哎唷唷,有人發火囉。」
  
  斯拉奸奸的笑著,和風言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他深深諳得如何才能踩著風言的尾巴,而風言天生有九條尾巴,更是比一般的還要好踩的多。
  
  「來來來,大家快來看喔,這裡有隻狐狸會噴火唷,觀賞免錢,快來喔!」
  斯拉邊在牆頭上叫囂邊四處亂跑著,一會兒跳到樹頭上,一會兒又跳到屋頂上,動作之迅速,讓一旁坐在院子裡頭看好戲的人眼睛都花了。
  
  嘿嘿,做壞事要不被抓到才是最高準則,而斯拉很清楚他一旦給風言逮到之後的下場,所以要避過危險的話,就得靠他靈敏的四肢了。
  
  「你們仔細瞧瞧,這隻狐狸的臉已經給氣到變紅了呢,看來馬上就要噴火囉,大家要看就要快,不看一定會後悔的啦!」
  
  「你這隻臭貓,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你,不然我風言的名字就給你倒過來寫!」
  
  風言唬地一聲跳上了牆頭,阻住了斯拉接下來所要前進的方向,而一向清秀的臉蛋上也掛著可怖的獰笑,慢慢進逼著被他那雙帶著血絲的金眼和猙獰的面孔給嚇到的斯拉。
  
  死了,這下子風言是真的給他惹毛了!
  
  斯拉看著風言在空中劇烈飄動的白髮和臉上的詭笑,知道這次又做得太過火了,自以為有人類在場風言就拿他沒辦法,可是狗被逼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是一向愛記仇的狐狸呢。
  
  「呃,你別忘了這裡有人類在喔,要注意你的形象呀,別隨便破壞……喵呀!」
  斯拉低頭閃過一個風刃,只讓它險險擦過他的頭頂,削落幾根髮絲下來。
  
  「有人類在又怎樣,哼哼,我看你這隻笨貓大概忘記了,我除了會用火之外,還會用風呀,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到風的行進方向和動作的,所以我就可以利用這種方式來好好的教訓你了。」
  
  風言揚手一揮,兩道又快又淩厲的風旋再次朝斯拉的方向襲去,嚇得斯拉抱頭鼠竄,差點從牆上摔了下去。
  
  再次逃過一劫的斯拉看著風言那亮的有些詭異的金眼,知道風言已經氣得喪失理智,就連一旁有人類在場都不管了。
  
  「呃,你冷靜一點嘛,有話好說不是嗎,何必動手動腳的呢。」
  斯拉邊搖手邊不住的往後退,而四周的人看來也完全沒有想救他的打算,害的斯拉只好四下搜尋著可以逃生的退路。
  
  「你們誰都不可以幫他,不然被我打傷了我可不負責任。」風言冷酷的放話著,可是換來的卻是帶笑的回答。
  
  「風言你放心,我把家裡的傭人都給遣離院子去屋子裡頭工作去了,『絕對』不會有人看到你接下來所要做的事的。」
  
  微微皺眉的錢蕙邊咬著筆閱讀她手中的財務報告,邊心不在焉的回答著風言,雖然歲月讓錢蕙在轉眼之間變成了二十來歲的大人,可是帶笑的聲音卻洩露出她頑皮的期待,像是這幾年的時光並未讓她改變太多,尤其是愛錢這一項。
  
  「哎,誰叫錢蕙妳這趟從日本洽公所帶回來的點心實在太好吃了,就算有人為此打了起來恐怕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過,會為了一個點心打起來的才是笨蛋。
  
  玉林看著桌上滿滿的點心盒,伸手替自己倒了杯熱呼呼的茶水。點心又不是只有一個,明明就有這麼多,幹嘛要為了一個而大打出手呢?
  說穿了,其實還不是這兩個傢夥太過無聊了,想要藉此來打發一下他們那又多又無聊的時光,只是如果不小心破壞了別人家的東西的話,那可是要賠償的呀。
  
  轟隆!
  才剛這麼想著,一棵大樹就在玉林的眼前硬生生地倒下,而避開攻擊的斯拉則是躍上了屋頂,繼續著和風言那你追我逃的破壞遊戲。
  
  「松樹一棵,五十萬,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沒給妳多收,該感恩了。」
  仍專心研究著財務報告的錢蕙只是擡頭看了那棵價值不菲的松樹一眼後,淡淡吐出了個價錢,又再將她那棟紮著馬尾的頭給埋進報表裡頭去,專注的樣子就像是那一大疊報表正在吐出錢一樣。
  
  玉林聞言並不吭聲,她低頭輕啜著上好茶水,眼角餘光仍隨著風言和斯拉兩人上上下下的亂轉。
  
  可是她不出聲,不代表著別人不會出聲。
  
  「哇!一棵樹要五十萬呀,未免太坑人了吧,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有名錢女呀。」
  班烈克拿起了桌上的溫熱茶水一口飲盡,在陽光顯得英俊深邃的五官讓他直到現在仍能在模特兒界裡屹立不搖,甚至讓不少同行與迷哥迷姐們好奇他到底是怎麼能躲過時光的追緝,保持著他這副好面貎與一點也不顯鬆弛身材。
  而天知道,班烈克甚至還弄了點小把戲,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了幾歲呢。
  
  「看在它起碼在我家院子裡種了十年的份上,五十萬並不貴,你算一算,包含這棵松樹的樹身及外露樹根的表面積,大概佔了我二至三坪的空間,這裡一坪單賣要二十萬,光這樣就要大約五十到六十來萬了。如果算成是租借用的空間話,一個月我收五千就好,一年就是六萬,十年就是六十萬,以五十萬賣出就算是我虧本了,所以才說是給老朋友才有的便宜價錢呀。」
  
  錢蕙斜睨著班烈克,像電腦般的腦袋瓜子很快的就做出各種不同的利潤計算,而她也耐心地等到班烈克將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半滴也不留後,才突地露出了狡詐的微笑。
  
  「對了,忘了和你說,你剛喝的這茶,是這次茶葉比賽的冠軍,也是有名的極品凍頂烏龍,由於產出的 數量極少,所以一公斤的售價要兩萬塊錢。而沖泡用的天然礦泉水,一公升就要五百塊,也就是說,你這一小口,就價值著兩萬零五百元。至於你所站的地方,我就意思意思點,一小時收你個五百塊租金就好,所以你總共欠我兩萬一千元,請記得付現,當然支票也成。」
  
  要不是班烈克已經將茶給吞進肚裡去了,要不然,以他古怪的表情看來,他恐怕會當場噴在錢蕙的臉上,然後再被酌收個五千塊的清潔費,再加上五千塊的精神賠償,折合成一萬塊大洋。
  
  呆立了半響後,班烈克拉開了張椅子坐下,毫不客氣的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灌進喉中,並順道拿起了桌上的點心享用著。
  
  「反正妳這一壺的茶水錢也算了,連著一個小時的場地費也包含在裡頭,那我不喝白不喝,不坐白不坐嘛,對吧,不過這個點心又值多少?一百塊?」
  班烈克不介意的調侃著錢蕙,但卻換來了錢蕙愉快的微笑。
  
  「這點心是我準備好要來請你們吃的,當然不算錢,就請儘情的享用吧。」
  
  果然,還是要和這群人聊天打屁才有意思,起碼他們的腦筋動的要比尋常的普通人要快多了,也有趣的多,錢蕙如是想著。
  
  「哇哇,風言你快些住手,要是再打壞別的東西的話,我們可就賠不起了啦,別忘了這房子的屋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錢鬼呀。」
  斯拉跳上跳下的哇哇大叫著,深知情況失控的他聰明的躲到了玉林和錢蕙等人所在的桌後,尋求著擋箭牌。
  
  而早已被激得喪失理智的風言,根本就聽不進斯拉的告饒,左手一揮,一道既紮實又猛烈的風刃立刻掃向逃到眾人身後去的斯拉。
  
  沒想到風言還真的出手的斯拉,一見到風言出手後,急忙就想跳到桌前去,為著身前這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們擋住風言的攻擊。
  可是他還沒動作,坐在最前方的班烈克突地飛快抽出墊在餐具底下的桌巾,將力量灌注其上,再揚手一抖,即時的擋住了破壞力強大的風刃。
  
  狂暴的風從桌巾的四周圍掃過,吹亂了揚手阻風的玉林和錢蕙等人的秀髮,等到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後,他們才轉頭看著桌巾被快速抽下後,一切仍舊沒有變動,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桌面,以及從中間被劃成兩半後,飄落在地上的那一半剩下的桌巾。
  
  「嘿,你手腳挺快的嘛,竟然能夠將桌巾抽下卻不動到桌巾上頭的餐具,真是令我們大開眼界。」
  
  錢蕙頗為佩服的拍著手,因為這種像是變魔術的行為就她和玉林這兩個運動大白癡而言,根本就是辦不到的事,光看看就好了。
  
  「不好意思,小把戲而已,獻醜了。」班傑克優雅的鞠了個躬,向觀眾示意著,而玉林則張開了嘴破口大罵。
  
  「你們這兩個笨傢夥,要玩也要看地方再玩,要是不小心傷到了人怎辦?賠得起嗎你們。」
  玉林氣唬唬地拎住了斯拉的耳朵,揪到眾人的面前來,而恢復理智的風言則是嚥了嚥口水,害怕著玉林那說起教來有如連珠砲的厲害舌頭,也為著自己方才的舉動而感到愧疚。
  
  「算了,反正他們已經要付出五十萬的代價了,就別再罵他們了,要罵也帶回家去罵吧,我可不想讓這上好的茶冷了。」
  錢蕙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後,轉頭問著班烈克。
  
  「對了,你不是說要去帶巧巧回來的嗎,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巧巧呢?」
  
  自從幫班烈克拍了那部廣告之後,巧巧就被許多公司相中,指定巧巧為他們的產品代言,這也讓身為經紀人的孫穹紀天天拉著班烈克,利用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深厚的交情來向巧巧遊說著。
  
  而長相各有特色的風言和斯拉,一個纖細俊秀、一個陽光開朗,模樣和身材又是正統的美少年像貌,更是被孫穹紀視為強力挖角的對象,沒事上門說服巧巧的同時也不忘一同拉攏著兩人,天天巴望著他們三人能進他的經紀公司,當他的搖錢樹。
  
  本來對當模特兒一事極端排斥的風言和斯拉,想起了紫媚臨走前所說的,要他們幾個自己賺生活費的命令。
  對於自己能否能夠順利處理靈異女王偵探社的工作一事,感到十分沒有信心的兩人,當下在考慮後同意視情況偶爾充當模特兒的工作,這樣起碼如果靈異女王偵探社快給他們兩人弄倒時,他們還有辦法養活自己,不至於餓死在街頭。
  
  「巧巧喔,說到這個,我這裡有一個情報要給你們喔,怎樣,有沒有興趣呀?」
  班烈克拍掉手上的碎屑,灰色的眼眸略帶興趣的看著眾人,像是想在提供情報的同時也打算獲取他所想知道的八卦。
  
  「情報?好呀,只不過如果要收費的話,那我們就得要考慮一下才行了。」
  玉林聳聳肩,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模樣,反正目前家裡最大的收支來源早已經不再是靈異偵探社所接的案件了,反倒是巧巧和風言、斯拉等人所接的模特兒工作才是他們最大的收入。
  
  「放心,我沒那麼愛錢,不會和你們收情報費的,只不過,這次的事件我要全程在場,因為我實在是非常感興趣呀。」
  
  班烈克看著眾人為此而感到狐疑不信的臉時,不禁開始暗自猜想著,難道自己平時的表現真的有這麼不值得他們信任嗎,說要免費提供情報竟然會沒有人要相信。看來還是只有巧巧最單純了,二話不說的就相信了自己,果然是個乖寶寶呀。
  
  「那你就說說吧,我們先估且聽之,而且,這跟巧巧到現在還沒回來又有什麼關係呢?莫非是有什麼關連性?」
  看著班烈克開始變得正經的臉,玉林知道這次並不是開玩笑的騙人把戲,而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要給他們。於是玉林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大家安靜之後,便開始正襟危坐的等著班烈克回答。
  
  「我記得,你們偵探社裡頭不是有一個很美麗的金髮洋娃娃嗎?叫做什麼麗薇的對不對?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由於在那之後,自己每次去找風言他們時,大都有自己的經紀人跟著,所以班烈克便很少見著那個金髮的洋娃娃,久而久之的,就連洋娃娃的名字都快忘記了,不過那副美麗的模樣他是絕對不會忘記就是,這應該算是男人的本能吧,班烈克胡思亂想著。
  
  「金髮的洋娃娃?那就應該是麗薇沒錯了,家裡並沒有別的金髮娃娃存在,至少我們還沒見過。」
  風言不需多加猶豫就知道班烈克所指的是誰,而他自己也早就接受了麗薇的存在,已經沒有先前的那種排斥的心態了。
  
  「可是你的情報又為什麼和麗薇有關呢?一下子和巧巧有關,一下子和麗薇有關,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呀。」
  
  「別急別急,我話都還沒說完呢,先讓我說完再質問我吧。」班烈克喝口茶潤潤喉後,才又接著說道:
  
  「我今天拍完封面之後,跑到另一個棚去,打算將巧巧和謬爾給一塊接回來,就在我邊等著巧巧拍完,邊和負責照顧巧巧的謬爾聊天時,我發現到巧巧的攝影師竟然隨身帶著一個大盒子。
  那個盒子直立在椅子上,從側面看起來像是裡頭坐著一個洋娃娃一樣,我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卻發現它很眼熟,眼熟到自己竟然覺得自己好像看過這種像是手工精製而成的稀有珍品一樣,而天知道我對洋娃娃根本就一點興趣都沒有。於是,我叫謬爾也跟著去看看那尊洋娃娃,看他是不是也感到眼熟。
  可是謬爾在看了之後竟然像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一樣,整張臉都僵硬了起來,他小小聲的在我耳邊和我說,這尊娃娃長得很令人眼熟,有點像是偵探社裡的那尊,會說會動的麗薇一樣,於是他叫我先回來和你們說一聲,他和巧巧則在拍完照後會留在現場,看能不能和攝影師攀點關係,套到有關那個洋娃娃的情報。」
  
  「和麗薇長得很像的洋娃娃?」
  
  眾人面面相覷著,所有人的腦中霎時都浮現著之前的另一個,也和麗薇長得很像的那尊,叫做魅夜的吃人鬼娃娃。
  
  「嗯,真的長得很像,除了她的頭髮和眼睛是火紅色,身上穿的是異國風情的服飾之外,其它的,真的都和麗薇一模一樣,就連大小都相差無幾。」
  
  班烈克很肯定的點頭,因為那個洋娃娃實在是太美麗了,美到所有攝影棚的人有事沒事都會將眼睛瞟向她,懷疑這個宛如是奇蹟所做出來的娃娃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存在在他們的眼前。
  
  「那可能就不會錯了,我記得紫媚說過,像麗薇的洋娃娃一共有三尊,去掉被紫媚和麗薇所毀掉的那一個,另一個應該可能就是你所看到的那尊洋娃娃了。」
  玉林思忖了下,開始對班烈克所說的感到頭痛。
  
  因為想當初,那個叫做魅夜的娃娃是真的給錢蕙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要不是有紫媚、麗薇和頭腦聰明的錢蕙在的話,恐怕還不知道結局要怎樣收拾呢。
  可是紫媚現在不在,只剩下麗薇和錢蕙他們的話,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勝算哪。
  
  「那接下來呢?你們打算要怎麼辦,巧巧已經先去探對方的底了,我看我們幾個還是等他們兩個回來之後再說吧。」
  斯拉趁著風言不注意之際,又伸手從桌上摸了個點心,可惜風言太專心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就連斯拉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班烈克,那個攝影師叫什麼名字?」突然出聲的錢蕙讓大家嚇了一跳,不懂她怎麼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曲書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是叫這個名字沒錯,雖然是個雜誌封面攝影師,可是卻有著宛如文人雅士般的風雅名字,這倒很讓人為此印象深刻,可是妳問這個要做什麼呢?」班烈克不解的發問換來了錢蕙得意的微笑:
  
  「有了名字之後,我就可以查到他是在何時得到那尊洋娃娃的,又是用什麼方式拿到手,這些我們都得先查清楚才行,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這可是千古流傳的大道理喔,所以說,古人的智慧還是得多學著點才行哪。」
  
  欠了麗薇不少人情的錢蕙暗地裡思索著,麗薇好像對她自己的姐妹有一種殺戮性的執著,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幫忙麗薇找到她的姐妹,如此而已,至於其它暴力的事,就還是交給麗薇吧,她可沒那個本事,誰叫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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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4:54

第四十七章 永恆的沈睡(下)

噗滋,
物體穿透和沒入血肉的聲音像鈍重的低音環繞在被封閉的空間裡,一聲又一聲的迴盪著,宛如不祥的警鐘般地敲打著眾人的耳膜,也讓所有的人再次看傻了眼。

他們看著鮮血像飛沫般地飄濺在空氣之中,緩緩的,如此真實卻又虛假,而一隻白皙的手則沾滿了溫熱的艷紅鮮血,穿透了用骨肉與血所組合而成的身軀,像是穿透張輕薄的紙一般的自然,可是,紫媚的笑容卻沒有半分動搖,就像她此刻正在與人閒話家常一樣的自然。

「記得我和命運所說過的話嗎?就算救你是為了迎接下一次殺你的命運,但我還是會繼續做著同樣的事,你的命是我的,沒有人有資格殺了你,除了我以外。」
紫媚抽回穿透傑身軀的手,笑著撫向癱在自己身上的傑的蒼白臉龐。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會抗拒這個命運,我的命是妳的,而被妳親手殺死是一種幸福,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傑虛弱的笑著,而那抹笑是幸福的笑,傑明白,而紫媚也明白。

「可是我還是不會讓你死的,你仍必須陪著我,直到宇宙毀滅的那一天才行。」
紫媚用力咬破自己的唇瓣,在殷紅的血液流下前吻住了傑的唇,將鮮血餵哺入他的嘴裡,直到確定傑嚥下了她的血後才離開他的唇。

「這是我倆之間用血所立下的契約,我用我的血與淚和你訂下永恆的約定,你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謹遵所願,我會一直陪著妳的,直到……宇宙毀滅……」傑說完後便嚥下最後一口氣,可是他的神情安詳,像是完全不抱著遺憾而去一般。

「紫媚!?」
不敢相信紫媚真的殺了傑的眾人,驚駭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可是紫媚親手殺了傑是真,而傑在他們面前嚥了氣也是真,那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囉?

「別問我太多問題,畢竟我的時間有限,我必須在傑的靈魂離開身體之前進入鏡子裡頭才行。」紫媚看向玉林、風言、巧巧和斯拉,交待著:

「你們四個,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可要好好的替我經營這家事務所呀,這些式魔我會留給你們,可是你們自己的生活費就得要靠自己賺了,雖然我有留不少錢下來,可是如果我回來後發現錢全被用光了的話,那你們幾個就等著被我處罰吧。」

紫媚轉向冰之嵐和那華:「嵐嵐,妳跟那華也該離開人界,回到你們原本所該歸屬的地方去了,而妳別忘了幫我和師兄不知餘說一聲,就說我已經找到方法脫離我和傑之間的宿命了,請他不用為我擔心。而這方法能不能成功,則要等我再次清醒了之後才能知道就是。」

簡單的說,紫媚就是在拿自己和傑的命來賭,賭他們能不能永遠脫離這殘酷的命運,反正下場不是死就是生,就這麼簡單。

「至於班烈克,剛才我救了你,所以你還是欠我一個人情,至於要怎麼還,你就沒事幫幫風言他們處理一些他們處理不來的事,這樣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不會太多,但是我希望當我回來時,他們四個一個也沒少,知道嗎?」
紫媚看著這裡頭最難搞定的班烈克,要求他做下承諾,可是時間緊迫,就算班烈克不同意或是反悔,她也拿他沒有辦法,只能要風言和巧巧他們幾個自求多福了。

班烈克思考了下後,點點頭,「好吧,既然欠了人情,那就一定得還,妳放心,我保證他們一個也不會少的等妳回來的。」

「那就拜託你了。」紫媚鬆了口氣的笑著,而後她看向被自己抱在手中的傑。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湊巧,每次發狂時都刻意露出你心口的罩門讓我攻擊,這樣不就讓我欠了你兩顆心了嗎?算了,今天就先還你一顆,因為我還得留一顆心來愛你呢。」紫媚說著便擡起傑那仍呈利爪模樣的右手,猛地朝自己左胸口一刺!

傑手上的爪子穿透過紫媚的血肉,鮮血也從腕大的傷口中如瀑般地濺灑了出來,噴了傑滿頭滿臉,也讓紫媚白皙的臉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跡,更讓眾人嚇白了臉。

「這一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經歷死後重生的痛苦,我會陪著你,直到宇宙毀滅的那天為止。」

古樸的銅鏡在此時突然發出了溫柔卻刺目的光輝,白花花的光芒頓時讓眾人炫花了眼,等到他們的雙眼能夠再次視物時,卻發現紫媚和傑兩人同時在原地消失不見,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早有前車之鑑的風言、斯拉和巧巧,趕忙邁開大步朝銅鏡的方向奔去,果然,紫媚和傑的影象靜靜的映照在銅鏡裡頭,他們身上的傷痕不再,被鮮血沾汙的痕跡也消失殆盡,只剩下他們臉上那安詳而又幸福的微笑,像是在向眾人昭告著他們的幸福一般。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被直轉而下的經過弄得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斯拉轉頭問著玉林,他從沒想過紫媚和傑會用這種方式離開他們,現下事情真的發生了,讓他不由得亂了手腳,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呢?就照紫媚的吩咐去做呀,而我們只要努力的等著他們回來就好了,他們兩個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發言的玉林,並對她的話同意的點頭,即使那看起來有些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那我和那華就先離開了,紫媚姐的事我會去妖靈界和師兄講一聲的,或許他會破例的來到人界看她,不過這也不一定就是,我師兄的脾氣很怪的,我也不太確定。」
嵐嵐聳聳肩應著,她大概知道紫媚姐和傑之間的事,而不清楚的部分她會自己去找師兄問問去。

總之,只要紫媚姐沒死,她遲早會有機會知道一切的。雖然紫媚姐的自殘行為真的嚇壞了她,但她不必現在就在這裡抱怨,可以等到他們都醒來了之後再說。

「那倒是沒關係,反正紫媚也沒說要人來看她,所以妳們的師兄來或不來,應該都不算是很重要的事吧。總之妳們路上小心點,桌上的那本惹事的書別忘了帶回圖書館去,它不應該存在在人界的,還是放在圖書館裡要安全的多。」

玉林揚手要式魔們將那本已經從中斷成兩半的書交還給冰之嵐,就算他們對裡頭的內容很好奇,但是照班烈克的說法,這書裡頭已經沒有人在裡頭了,所以它會再次吸人進去,而為了性命安全起見,他們還是別看的好,免得讓好奇心殺死自己。

「這次我會好好的將它收好的,絕不會再讓人偷走它。」冰之嵐瞪了班烈克一眼後,便伸手撕開了個狹長的空間裂縫,拉著那華一同離去。

「好好照顧好雪呀,我有空會來看看她的。」那華朝風言說完這句之後,便轉身隨著冰之嵐一同離去,她打算先和冰之嵐到處走走,再決定自己到底要去哪裡,看是要回許久不見的故鄉呢?還是去去別的有趣的地方。

「那我也該走了,我還有工作要做呢,只是,能不能麻煩妳先請這些式魔們解開包圍住這屋子的結界呢,不然我離不開呀。」
恢復人形的班烈克邊向玉林提出要求邊整了整自己淩亂的頭髮,他這副亂七八糟的模樣可不能給他的影迷們看見呀,那可是會破壞他的形象的。

「也對。」玉林同意的點頭,「式魔們,解開這房子的結界吧,客人要離開了。」

玉林一聲令下,遵從紫媚最後命令的式魔們便聽從著玉林的話,結出手印將包圍著房子的結界給解除掉。傑看到自己停放在外頭的愛車依舊安然無事之後,心情愉悅的跨上了車,和眾人揮揮手後便駕車快速駛離,準備趕往下一個工作地點去了。

「好了,客人們都走了,我們也該整理整理一下才行,屋裡和屋外都被這些破壞狂毀壞的差不多,快要報廢成危樓了,看來勢必得大肆整修一下才行呀。」
玉林無奈的嘆氣看著破爛到不行的房子,老實說,在經過傑和班烈克他們的大肆破壞之後,這棟房子還能健在也算是個奇蹟呀!


巧巧仰頭看著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銅鏡,不懂大家為何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的離去,紫媚和傑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而在這銅鏡裡頭的,到底是屍體?還是選擇沈睡的睡美人?有誰能給他答案嗎?巧巧不知道,更不能夠諒解大家所表現出的那種絕情的舉動。

玉林見狀,走到巧巧身邊,溫柔的揉揉他的頭,「你放心,紫媚和傑一定還活著的,大家都是這麼堅信著,所以才願意照著紫媚臨走前的話離開,過著他們所該有的生活。所以你也要有信心,相信我們只要守著這棟屋子,守著這面銅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到他們兩人的。」

「是這個樣子的嗎?」
巧巧仰頭看著玉林,在略過她笑著的臉而來到她的眼瞳時,他發現了裡頭滿溢的悲傷,於是巧巧終於明瞭,原來大家都是抱持著這種信念而離開的,唯有照著紫媚的話行動,他們才會覺得紫媚仍然活著,並不是他們不在乎紫媚和傑的生死,一切都是他誤會了。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就先去將屋子給整理好,如果紫媚他們回來後,發現這房子破爛成這樣的話,她一定會生氣的。」玉林朝巧巧俏皮的眨眼,惹得巧巧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呀,他們得隨時準備好,這樣紫媚回來時才會看到熟悉的一切,和不變的舊時情景,就好似她從未離開過。

玉林牽著巧巧進入屋內,而兩名式魔則負責扛著銅鏡跟在兩人的身後。

銅鏡光滑的鏡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恆久的光輝,像在承繼著久遠的歷史,也像是在接續著過往的未來,而一切的一切都沈入了鏡面之下,呼吸著幸福的空氣,伴隨著永恆而成長,直到未來的某一天降臨為止。

是的,直到那某一天的未來來臨之前,所有人都會靜靜的等待著,等待那象徵永恆的幸福,永遠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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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4:40

第四十七章 永恆的沈睡(中)

「那華呀,妳幹嘛要連班烈克也一起冰起來呀?他是我們這邊的,不是嗎?」

冰之嵐不解的擡頭看著頭頂上的那兩座冰雕,再看看在他身旁不發一語的那華,猜想著一向莫名討厭著班烈克的那華可能是想藉機報仇,才會將班烈克給冰封住。

「我只是在懷疑著一件事,待會兒就會知道我當初的猜測是對的還是錯的了。」那華仰頭定定的看著被凍住的班烈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因為她要印證一件當初困擾她很久的事,那就是班烈克到底能不能夠脫離她所施的咒術,就像當初一樣。

那華的態度感染了一旁的眾人,使得大家也一同仰著頭,和那華一塊看著頭頂上的那兩座冰雕。

嗶剝!
龜裂的聲音清楚的迴盪在靜悄悄的空間裡,而後,一粒粒細小的閃亮粉末如雪般地從空中灑落了下來。那華伸出手去接,發現事情果然如她先前所猜測的,躺在她手裡的這些粉末正是破裂的冰塊碎片,所以之前她在異空間裡時,冰住的果然就是班烈克本人,而不是班烈克所狡辯的什麼蝙蝠之類的式魔。

才這麼想的同時, 大塊的冰塊從天空中重重的掉了下來,像是龜裂的牆壁一樣,覆蓋在班烈克身上和影子上的冰塊大片大片的掉落了下來,正好就落在那華等人的前方。而解凍的班烈克則從半空中緩緩的降下,血紅的恐怖眼睛直視著那華那平靜無波的冰藍雙眼。

「沒想到,還是給妳發現了呀,虧我這麼小心翼翼隱藏著的說。」
不知何時換上全身黑衣的班烈克咧出一張有著獠牙利齒的嘴,自嘲的笑看著那華,而他此刻的模樣百分百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吸血鬼,像是他自己也根本不想再做任何多餘的偽裝。

「我一直都在懷疑你的能力不若你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弱,而一切正如我所想像的,也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那華冰冷的看著班烈克那血紅的眼,一會兒後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其實班烈克的模樣也不是你原本的真面目是吧,你到底有多少偽裝呢?」

「哎哎,這可是我的秘密呀,全給揭穿了可不好。」
班烈克故意閃過了這個極為私人的話題,可是那華卻也輕易的放過了班烈克,不再追問下去。
除了她覺得問這種私人的事情沒有什麼必要性之外,最主要的,是她的頭頂上又開始落下如雨般的冰屑,駭得她擡頭朝傑的方向看去。

「怎麼可能?竟然連傑也可以解開我的冰封咒語!」
那華不信的看著天空,和班烈克不一樣的,除了掉落下的冰屑之外,傑身上的冰層也開始化成水珠,如湧泉般地往地表上大量流瀉而去。

「真是糟糕,我早該想到和我力量差不多的傑也是可以自行解開封印的,我太大意了。」
班烈克咋舌的看著從傑身上開始竄出的,像雷電一樣的火焰,一層又一層的融蝕掉在傑身上的厚實冰層,汽化掉那些寒冷。

很快的,傑身上的冰就全部被融化殆盡,可是在他身體周遭竄燒的雷火卻沒有消失,反倒有力量與範圍愈形擴大的驅勢。

當傑發現自己解開了冰凍的咒術,但卻仍未獲得自由時,他低頭察看著自己身上,見著自己身上縛著的影子時,一抹堪稱是怒火的厲光閃過傑白色的眼。

傑仰空怒咆了聲,臉上和身體上都冒出了凸出的青筋,健壯的肌肉賁起,變化成了長著銳利鐵鱗的硬皮。只聽得啪地一聲,那些長在皮膚上的鐵鱗竟紛紛豎起,像是一把把的銳利刀刃一般,在一個用力之後,輕易地將束縛著他的影子給繃斷,化成片片碎片掉落在地上,變回原本再普通不過的影子。

「這下完蛋了,看來傑的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深感不妙的班烈克在傑將那白的過火的眼轉向自己時,就知道這下子自己肯定脫不了身了,因為對方已經很明顯的將他視做敵人,就算現在要臨陣脫逃也來不及了。

傑朝著底下的班烈克怒吼一聲,如箭矢一般的飛快往班烈克所站立的方向直直竄去。班烈克見情況不對,趕忙將他身旁的人推開,站穩腳步後,準備正面迎接傑的攻擊。

就在傑和班烈克即將再一次正面交鋒之際,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劃過傑和班烈克的面前,不但讓傑硬生生的收回了下墜的攻勢,更讓班烈克鬆了口氣的看著東西射來的方向。

而一旁的眾人在射來的東西釘入地面之後,好奇的往該處一看,卻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只亮閃閃的耳飾。

「呼,紫媚妳終於來了呀,我可是等妳等很久了呢,真是的,妳拿個東西也未免拿得太久了吧,我都快被妳給操死了。」班烈克抱怨的看著笑意吟吟的紫媚,卻在不經意掃過她的身後時傻了眼。

「妳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去拿這面舊的可以當古董的鏡子呀?有沒有搞錯!」
班烈克看著紫媚身後那個既古樸又厚重的巨大銅鏡,這鏡子足足有兩尺大小,算是個很驚人的巨物,只是,不知道紫媚叫式魔搬這鏡子前來到底是有何作用就是。

可是一旁的巧巧、風言和斯拉卻再了解不過,因為他們之前曾經用這面鏡子收伏過一個可以敲破空間的小妖怪,自然對這鏡子的功用再清楚不過。

「這鏡子對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佔有很重要的成份,可別小看了它喔。」少了一只耳飾的紫媚朝班烈克眨了眨眼,然後轉而看向正瞪視著她的傑。

「你們幾個都先退開,接下來就是我和傑之間的事了,不論我發生了什麼,都不準過來插手,知道了嗎?」
紫媚嘴裡雖然叮嚀著風言和冰之嵐等人,但是她的眼卻自始自終都不曾離開過傑的臉上,而傑也對紫媚那有些熟悉的身影感到些許的困惑和不解,但是狂氣依舊瀰漫在傑的上下周遭,一點都沒有消褪的跡象。

「看來,數百年之前的命運又得再次重演一次了,只是這一次,我要永遠的終結它,絕不讓命運再度折磨我倆。」
紫媚神情堅定的看著傑眼中的困惑再次被狂暴所覆蓋,就像許久之前所發生過的事……不,或許該說像是才發生過的事一樣。

總之,紫媚知道自己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只會刺激著傑,完全不能達到勸阻或是讓對方清醒的功效,只是,就算是白費的,紫媚還是想做著最後的努力,就算結果一樣,可是自己起碼也嚐試過了,不是嗎。

「我說過的,你的命運只能掌控在我的手裡,我絕不,絕不會將之交給命運,這是我的承諾,就算你現在記不得了,我還是要實現它,因為我從來就不是個不遵守承諾的人,你該知道的。」

紫媚在傑轉身攻擊她時,依舊笑著娓娓述說著自己的承諾,只是傑的意識早已再次陷入混沌,不受自身的理智所控制。白的映不進任何事物的眼早已不再識得紫媚,也不記得自己和紫媚這數百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切又一切的甜蜜過往在命運的狂暴摧殘下化為雲煙,只剩下此刻以性命相搏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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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4:28

第四十七章 永恆的沈睡(上)

「可惡!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呀?」
風言捂著手臂上被傑的利爪所劃傷的傷口,而鮮血正從傷口處泊泊地流出,沾溼了他的衣袖。

「傑本來就這麼厲害呀,只是平時都為了紫媚而收斂了起來而已。」
再也看不過去的巧巧,終於忍不住轉身跑回屋子裡頭去,拎起醫藥箱後就朝著風言等人衝了過來,急著想要為風言上藥包紮。

「本來就這麼厲害?怎麼說?巧巧你又怎麼會知道的,我們從來都沒有看過傑使出他真正的力量呀。」
斯拉慘白著臉,捧著發疼的肚子靠坐在大樹旁,剛被傑猛力踹了一腳的他,差點痛到喘不過氣來,只好先交棒給冰之嵐和那華,以及接著上場的式魔們去處理,他和風言則先下場休息。

「也對,你們好像都沒有看過傑變身後的模樣喔?」

巧巧將之前在妖靈界時,看到傑變身的模樣告訴風言和斯拉。風言那時昏迷不醒,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而斯拉當時也忙著和女不知餘吵架,根本就沒注意到。
所以從頭到尾,唯一有真正瞧見傑的力量和變身能力的,除了不知餘和紫媚之外,就只有巧巧一個人而已。

「唔哇,紫媚明明知道傑的力量很強,還叫我們去阻止他,這不是叫我們幾個去送死嗎?」斯拉捂著肚子哇哇大叫著,為著自己不得不服從紫媚的命令而感到哀怨。。

適才親身體驗過傑那無人可及的力量的斯拉,在聽到巧巧一席話之後,更加深刻的感受到,此刻的傑根本就不是他們這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角色可以對付的,就連傑清醒的時候都不可能了,更何況是捉狂到無法控制的現在!

「可是紫媚主人還沒有從書裡頭出來呀,當然只有我們幾個有這個能力去阻止傑了,你們想想,如果現在的傑出現在人界的話,就像野狼進入無助的羊群裡頭一樣,會給人類的世界帶來多大的災厄呀!」

巧巧動作俐落的替風言包紮好後,將醫藥箱裡的跌打損傷藥膏拿了出來,替斯拉在肚腹的瘀青上頭細細按摩著。

本來想回話說,人類的事情和他們無關的風言和斯拉,在話即將要吐出口之際,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為早已在人界生活這麼久的他們了解到,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壞人,他們也因著紫媚的關係,結交和認識了一些人類的朋友,所以如果放任傑四處破壞的話,大體上說來,對在人界生活的他們而言也是有著壞處的,所以實在不能說這事和他們幾個無關。

「巧巧說的對,我們這些庸庸碌碌的人類,實在是沒辦法阻止力量強大的傑的,因為我們既沒有魔力,也沒有靈力,有的,只有一張嘴和一顆腦子罷了,而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來阻止傑。」
玉林和單眼妖一同端著水和一大堆可以補充體力的糧食,來到了大家休息的地方,好讓中途退場休息的人能夠在休息時回復一些快速流失的體力。

當不同空間的生物相衝突時,比的,就是自身能力的優劣,相較起來明顯屈居弱勢的人類,就算想贏,也是件很困難的事,除非他們拿起彈藥武器來對抗。

但是這對會立結界空間的傑來說,好像也是沒有什麼用,到頭來因這些武器而倒黴的,還是自食惡果的人類。

「你們兩個先吃點吧,免得到時因為體力不濟而倒下,那可就不好了。」玉林將餐盤放下後,轉頭看著戰況激烈的戰場。

很明顯的,戰況呈一面倒的狀態,冰之嵐灑的藥對全身肌膚化為硬甲的傑一點用處都沒有,而她的黑暗領域和操控空間的能力更對打鬥的事沒有幫助,只有她算是俐落的拳腳功夫能幫得上一些忙。

那華操控冰雪的能力倒是能夠有效阻止著傑,她所使出的暴風雪和零度以下低溫,都能夠有效的減緩傑的行動和降低他的可視度,冰柱、冰彈等的東西則被那華拿來當做可使用的武器,因狂暴而失去理智的傑在那華的這一關上,吃足了不少苦頭,但是,還不足以讓他敗下陣來。

從傑口中所吐出的雷火穿透了那華所佈下的冰雪,驅散了遮住他視線的白霧,將地面擊破個大坑洞後,躲在風雪後頭的那華便再也無所遁形,手上的冰彈還來不及射出便被如雷電般快速襲來的傑給打飛出去。

「那華!」
冰之嵐一個撲身,將被打飛的那華給接住,可惜早化為女身的冰之嵐,臂力並沒有變成男生時的強,於是兩人雙雙摔倒在地上,滑行了數公尺後才停止。
而機警的式魔們在一發現情況不對時,趕忙奔來填補兩人的空缺,沒讓傑進一步的攻擊冰之嵐和那華,算是暫時保住了兩人的小命。

「怎樣?你們兩個還好吧?」
玉林和巧巧趕忙拎著水和藥,匆匆地奔到那華和冰之嵐的身邊,察看兩人的身上有無大礙,好在這兩人的身體都很強靭,除了些許小小的擦傷和瘀青之外,並沒有什麼會危及性命的重傷。

「不太好,在不能施展全力的情況下,實在是很難阻止他。」
因摔倒而氣悶的冰之嵐重重地喘了口氣,雖然就算是施展了全力也不一定能打敗傑,但是,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悽慘,落得這副狼狽的模樣。

「要是能不用顧及傑的性命就好了,這樣起碼不會縛手縛腳的,就怕傷了他。」
那華擡手拭去臉頰上的髒汙,一雙冰藍色的眼不悅地看向正與式魔在空中搏鬥的傑。這是她繼雪被抓的事件之後,第二次受到這種不能施展全力,只能任人挨打的屈辱,這讓那華十分的惱怒,忍耐力也快要到達臨界點。

「你們覺得在惹紫媚生氣和被傑打這兩者之間,孰輕孰重?而接著要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也就由你們自己決定啦,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玉林將水遞給冰之嵐和那華之後,看了看不遠處同樣為著不能全力旋展而忿忿的風言,半響後,她咧開抹不懷好意的笑。

「可是,就我所知,紫媚既然叫你們阻止傑,就會有著無法讓傑全身而退的心理準備,所以,我想只要別殺了傑,其它有的沒的紫媚應該都不會太過介意才是。」

「妳的意思是說,只要最後能留下傑的性命,那我們不管怎麼做,紫媚姐都不會生氣囉?」冰之嵐猛地轉頭看向帶笑的玉林,在獲得了玉林肯定的點頭之後,興奮的跳了起來。

「很好,這樣我們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那華手中半滿的水杯霎時凍結成冰塊,在將之交還給玉林之後,也跟著冰之嵐站了起來,冷酷的眼銳利的看著不遠處的傑。

「那我們就一塊上吧,休息過後,接下來又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風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玉林的背後,他的肩上搭著一雙呈健康色澤的褐色小手,而帶著笑的雪正空浮在風言的身後和眾人打著招呼,蓄勢待發的模樣就和她身前的風言一樣。

「那好吧,記得別失手打死傑就好,千萬要記住呀!」
玉林將擺放在地上的東西收收好後,又退回了安全地帶,可是那裡除了單眼妖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傢夥也厚臉皮的待在那裡,像是這整件事樣與他無關一般,坐在地上給單眼妖侍候著。

「喂!斯拉呀,你這個貓崽子坐在這裡還真是輕鬆愉快呀,點心很好吃對吧?」玉林扠著腰,不懷好意的問著。

「對呀,運動過後來一頓容易消化的點心,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不知死活的斯拉還大言不慚的應和著,甚至拿起空了的杯子,讓單眼妖為他注滿冰涼的飲料。

「對個頭啦!大家都去拼命去了,你還留在這裡閒閒涼涼的做啥?還敢給我叫單眼妖服伺,要不要臉呀你!」
玉林毫不客氣的拿起被那華凍成冰塊的杯子就往斯拉的頭上招呼過去,頓時將斯拉給砸得眼冒金星,仰倒在草地上。

「喵呀,妳這女人好狠的心,人家剛才才被傑打得肚子上青了一塊,妳現在又拿凶器攻擊我的頭,真是太惡毒了。」斯拉哀怨的泣訴著,「再說我的拳腳功夫又打不過傑,也沒有像那華或風言那樣有著強大的魔力,現在過去豈不是送死嗎。」

「嘖,算你說得有理,你那點本事的確是沒什麼用,只能去送死……咦?」突然中斷話題的玉林猛地抓住斯拉的大腿,用力搖晃著,「喂,斯拉你看那個,那個人是誰呀?怎麼會從房子裡頭跑出來。」

被玉林搖得無法安適地躺在草地上的斯拉不解的半坐起身,跟著玉林和巧巧一同看向混亂的戰場,只見一個莫名跑來的黑色影子在場中飛快的穿梭著,和傑激烈的交鋒後再分開,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傑和那個黑影彼此纏鬥著,完全忘了他們的存在。

「搞什麼?那個傢夥是誰?幹嘛跑出來打擾我們之間的打鬥?」
風言喘息的扶著微微發抖的膝蓋,盯視著眼前像是兩柄不住交鋒的刀劍一樣的傑和黑影,而在他身旁的雪則擔心的看著風言手臂上那又不斷滲出血來的傷口。

一來一往的兩個影子在空中、地上以及房子的四周不住交會著,魔力的衝激和撞擊不時的激出七彩的火花,撞倒了庭院中不少的樹木,也毀壞了部份的房子外牆結構,讓一旁只能佇立觀看的眾人看傻了眼,不敢相信會有人能和狂暴化的傑一對一的對打。

「風言,連你也不知道那個黑影是誰嗎?會不會是紫媚姐的式魔之一呀。」
舔舐著手背上傷口的冰之嵐好奇的走近風言身邊,想要問看看紫媚是不是在家裡藏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厲害式魔,竟然能夠和此刻的傑不相上下。

「應該不是,紫媚的式魔沒有這麼厲害的,而且少了紫媚,他們的能力也不可能會這麼強才對,因為式魔是依憑著主人的力量而生的,每個式魔的力量也都差不多,不可能會強到這種程度。」

而且,風言的眼緊追著四處飛竄的黑影。

那種動作,那種氣息,還有他那雙紅到有些詭異的眼,再再都讓風言感到無比熟悉,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不發一語的那華瞇細了眼,在感受到那詭異而森冷的氣息時,她就隱約的猜到是誰了,當她再看到那雙眼時,就更加肯定了。

至於另一邊同樣一頭霧水的玉林和斯拉兩人,也在猜測著那個黑影到底是誰,只有聰明的巧巧在數了數現場的人數之後,很快的就了解到那個黑影的身份,只是那個黑暗的氣息……

巧巧回想了下以前曾經碰過的,有資格和傑對打的各個人物,於是他想到了,有一次當他們去救回委託物和斯拉時,所遇見的那個厲害盜獵者,一個不見容於各界的特異存在,可以在陽光下活動的吸血鬼--『血皇』。

在連續交手了數十回合之後,突然地,黑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像是橡皮般地延展了開來,悄悄的侵占了傑的影子之後,開始像變形蟲般地在地面上蠕動著,並發出叭嗒叭嗒的黏膩聲響,像是黏稠的柏油在地面上冒著焦臭的泡泡一樣。

突然,滋地一聲,影子的一角猛地脫離了地面,飛快地往空中延展而去,在傑還來不及留意到時便緊緊地將傑給捉住,像是塊巨大的黑布般將傑給包了起來,無論傑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

「那華,快用妳的能力將傑給冰封起來,這樣就可以稍事控制住他了!」黑影突地發出了令人熟悉的聲音,讓所有人驚訝的大喊著:

「班烈克!?怎麼會是你!」

「那華快點,這傢夥的力量太強了,我用操影術也困不了他太久,快!」
班烈克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略帶著點焦急,因為被困住後顯得更加狂暴的傑已經開始讓班烈克疲於應付,他很確信自己再困也困不了傑多久的。

「知道了。」
那華一揚手,一個像是雪的結晶般的六角透明體就這麼的出現在那華的掌心中,那華輕輕一吹,冰晶伴著冷風飛到了傑的身上,瞬間,連同傑和困住他的影子都一同的冰封住。

察覺不對的班烈克急忙想收回那連結著傑和自己的影子,但是結凍的速度卻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快,才眨個眼,班烈克和傑就這麼的被冰凍在半空中,而他們的腳底下則有著同樣冰住的影子做為他們的立足點,一同被凍化為半空中的亮白冰雕,閃閃發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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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4:18

第四十六章 崩毀的時間巨輪(下)

黑暗的空間產生了扭曲與歪斜,像是無數的色彩衝激所形成的圖樣充斥了紫媚和傑的周遭。無法在兩人同處的時間之中吸收到足夠痛苦的書頁,在不滿之餘,決定將紫媚和傑各自丟到更久遠之前的痛苦裡去,因為它不準幸福和快樂出現在它的書頁之中,就算是一頁都不行!

一直浮在空中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紫媚,在發現了蠢蠢欲動的書頁所決定要做的事時,趕忙俯衝而下,與自己的過去合而為一。

當初紫媚在被吸入書中的同時,將自己分成了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兩個部分,讓現在的自己能夠在空中觀看著所發生的一切,而過去的自己則隨著書的意願去重演著過去的事跡,她則趁機觀察著這本書的弱點和如何出去的辦法。

因為就算紫媚有辦法可以脫離書本,回到現實的空間,但是傑並不是她,他不但沒有辦法脫離過去的回憶空間,也沒有能力可以脫離書本的控制,而紫媚既然無法放下傑一個人離開,又無法帶著傑一同出去,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毀了這本書,這樣他們才有可能一塊逃離。

空間開始分離,從傑和紫媚的中間劃分了個長長的裂縫,一端是更久之前的傑那充滿殺戮的過去,另一端則是紫媚那背負著許多人血腥的回憶。

無數殺戮的狂性在傑遺忘的過去逐漸成形時湧入了他的體內,像是股狂暴的白色漩渦一般,在傑的體內翻轉著,傑難受的放聲大吼,發洩出他的痛苦,漂亮的褐眼在狂性上湧的同時也染上了無情的白,反映著他過去那一次又一次的殺戮情節。

每當過去上演到傑發狂且失去理智的時刻,那些曾有的狂暴就像是又再度重生似地注入到傑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的,在傑的體內累積重疊、擴大膨脹,彷彿在測試著他的忍耐度到底有多少,要累積到什麼程度才會崩潰。

紫媚看著包圍在自己身旁的,那些屬於自己歷史的過往,一幕又一幕當時曾讓她痛心不已的過去,像二倍快轉電影般的在她眼前上演著,殺人與被殺、犧牲與奉獻,在命運裡掙扎反抗的情景交織出紫媚過去的一切,許多紫媚早以為已經淡忘的過去,卻又再次清晰無比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連褪色都不曾。

紫媚自嘲的笑著,原來一切都還深埋在她的腦海深處,不曾或忘呀!

突然,一隻沾滿了血跡的手抓住了紫媚的手臂,紫媚訝然的看著那隻手的主人,也看著對方那雙充滿怨懟的眼。

「是妳,都是妳害的!本來大家都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妳……都是妳!」摻雜了忿恨毒液的字句滲入了紫媚的耳膜中,紫媚靜靜的看著對方半響,然後撥開了對方緊抓住自己的手指,任其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深紅的指印。

「我從沒要求你們為我而犧牲,一切都是你們自願的,現在才來找我不會嫌太晚了嗎?而且,我記得這個形體,也記得他在臨終前所對我說的話,所以,別再用這種虛偽的假象來唬騙我,像他這種忠誠的好人不是你這種可鄙的傢夥可以去侮蔑的!」
紫媚的雙眼射出紫色的光芒,將她眼前那虛假的形體由下往上地化成一粒粒的細小分子。

「紫媚,記得我所說的,活出最真實的妳,千萬別在意我們,因為能為妳而奉獻出我們的一生,就是我們的幸福呀。」
當那男人融解到只剩上半身時,那張猙獰而沾滿了血跡的臉突地轉化成了一個帶著無悔笑容的寬厚臉龐,他溫和又憐惜的看著紫媚,說出他在臨終之前所留下的話語,那句話始終深印在紫媚的心裡,不曾或忘,也是從那一刻起,她決定要為自己而活,不再背負著命運所帶給她的沈重負荷。

「你放心吧,我最忠實的夥伴,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意志去選擇我未來的道路的,你就好好的看著我的表現吧。」
當那張帶著笑的臉消失殆盡時,紫媚轉頭看向已經發了狂的傑,

「因為我會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命運,即使它所通往的是充滿悲傷和離別的未來,但那起碼是我所選擇的道路,不是嗎?」

再也無法負荷體內的狂暴的傑,雙眼再次變的純白,原本在腦後束起的長髮則不知在何時散落,淩亂的披散在肩上。他的臉上帶著狂暴的銳氣,兩手也化成鋒利的長爪,唯一不同的是,傑這次並沒有化成異獸,而是仍維持著人類的模樣。大概是因為在他面前的紫媚是人類的形體的關係吧,所以狂暴化的傑決定維持人形,好與之抗衡,並做出最適當的攻擊。

傑張口吐出熾熱的火焰,紫媚也從眼裡射出紫光和傑相抗衡著,強大的魔力彼此交纏互擊,撼動了他們所站的空間,也硬生生的將兩人所處的空間給扯裂,而不屬於這空間所處的光芒則從裂縫中射出,炫花了兩人的眼。





「快快快,我們總算到家了,趕快再拿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出來,我急著想接著看下面的故事呢。」

玉林一回到家就興沖沖地叫式魔們將鎖在地下倉庫裡的書給拿出來,拿到口袋裡的錢的喜悅還比不上等不及要看這本書的興奮感。而其它的人也趁著書還沒拿來時,前往廚房裡頭拿出飲料和點心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並乖乖地排排坐好,就等著書拿來時可以邊享受邊好好的閱讀裡頭的故事。

「書來了!」斯拉興奮的在式魔將書拿來時高聲嚷嚷著,而那名將書捧來的式魔則在大家熱切的注目禮下,將書放在玉林面前的茶幾上,再緩緩的退開。

他們式魔們對這本書的內容並不感興趣,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紫媚主人的分身之一,所以有關於主人的事他們多少都知道些,起碼要比這些人清楚的多就是,所以,與其和大家擠在一塊看書,他們還不如將這些看書的時間拿來打掃,這樣起碼還比較實際些。

「好啦,這次該由我來翻書了。」玉林興致勃勃地翻開了書頁,找到了紫媚和傑所在的書目之後,正要翻開時……

「傑!」紫媚的聲音從書本中傳了出來,而後一股強大的,像觸電般的力量震開了玉林拿著書的手,讓她手上的書重重的摔落在桌上。

緊接著,一道紅色夾雜著紫色的強大魔力光束從書中激射了出來,穿透了天花板和屋頂,消失在遙遠的天際裡。

「式魔們,依我命令,以汝等之力,結印立界,讓牢不可破的結界包圍住這屋子與院子的四周,快!千萬不能讓傑跑出去!」
紫媚的話一傳出,所有在屋子裡外四周打掃做事的式魔們,全數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結出手印、朗誦口訣,將外界的空間隔離開這棟屋子,使得院子牆壁內的空間就像是個獨立的世界一般,既進不來,也出不去。

就在結界一立成的同時,攤開在桌上的書頁裡突然有抹黑影從裡頭竄出,讓一旁的眾人全為此而嚇了一跳。

黑影迅速地躍上了桌面,再撞破了落地窗的玻璃往外頭奔去,一股像是解放了許久的束縛,和重獲自由般的放縱感受,讓黑影只想往外頭的明亮世界放足奔去,可是很快的,阻礙立刻就擋在他的面前,為了不讓他順利脫出而進行了激烈的打鬥。

「呃,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那個黑影呀?那個是不是……」斯拉呆愕地指著那個玻璃全碎的落地窗,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應該是傑沒錯,只是不知道他在書裡頭發生些什麼事了。」風言跨過了落地窗,看著屋外和式魔們打在一塊的傑。

散亂的褐髮、白到帶著詭異與不詳的瞳眸、和從他周遭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不太像是以往的傑,可是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傑沒錯,尤其是紫媚之前有喚著他的名字,那更是不會有錯。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照著紫媚姐的意思去阻攔他嗎?還是放任他和式魔們打?」冰之嵐和那華也一同跨過了散落著玻璃的落地窗,走到了屋子的外頭。

眼前的傑是那華和冰之嵐兩人所不熟識的,不過反正他們也沒對傑認識太深,所以反倒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那麼的吃驚,只是,傑的魔力竟然在從書本裡頭出來了之後大幅增加了不少,這點倒是讓他們開始感到有些忌憚和提防。

風言回頭看了下仍放在桌上的那本書,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紫媚並沒有緊接著從那本書裡頭出來,於是風言沈思了會兒後才做出了決定。

「如果紫媚不希望傑跑出去的話,那我們最好是照著她的意思去做,說不定,他們兩個在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傑變成這副模樣,所以,不阻止傑的話對我們也會有影響,想想紫媚知道我們不聽她的話去阻止傑的下場吧。」

風言的話一說完之後,所有人立刻想到了紫媚生氣的恐怖模樣,於是在互看了眼之後,腳尖一點,便同聲一氣地衝上前去,取代了式魔的工作和傑對打了起來。

玉林和巧巧緊張無比的看著風言、斯拉、冰之嵐和那華等人各用各的招式跟魔力,和突然變得厲害無比的傑激烈拼鬥著,在一旁防備著的式魔們偶爾也會適時的加入戰鬥,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式魔或妖魔能夠制服傑,一個也沒有。

到底是傑在進入書之後才變強呢?還是傑本來就有這麼厲害,只是他平常隱藏起來,不給別人知道?這個問題充塞在眾人的心裡,可是卻沒有辦法開口發問,因為就傑的情況看來,根本就沒有人能和他溝通,而紫媚又不在,所以大家都只能憋在心裡,硬著頭皮和強大到幾乎無人可以抗衡的傑戰鬥。

就在所有人都專心於和傑的對戰時,一個被大家所忽略的某人正不住地悄悄往後退,從屋外到屋內,一直退到了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的書前頭。只是,他並沒有拿走這本書的打算,他只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杯冷飲,直盯著那本已經從中間斷成兩半的精裝書,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只是他並沒有等得太久,一個綠色的影子在他的面前,從書頁裡頭無聲無息的竄了出來,化成了一個窈窕的身影,立在他的身前。

「妳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妳出不來了呢。」班烈克笑著輕啜了口杯中的飲料,盯著一身奇裝異服的紫媚瞧。

「你放心,我不會出不來的,畢竟這書都被我和傑給毀了,失去了封印效力的它,是困不了我的。」
紫媚淡淡的瞥了班烈克一眼後,轉身就朝地下倉庫走去。她早就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絕不會讓傑的生命在她的面前再次消逝。

「那妳不要我去幫妳的那些寵物們嗎?我看憑他們的能力還沒辦法讓傑被制服,莫非妳想看他們幾個白白送死嗎?」
班烈克淺淺的微笑著,他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就是想要看著紫媚求他,拜託他,而現在正是完成他心願的大好機會。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死的。」紫媚停下了步伐,回頭看了班烈克一眼後,漾出抹神秘的笑容。

「不過你不怕我去和你的仇家們洩露你的身份嗎?畢竟,在你當模特兒之前,都是幫一些有頭有臉的政要和富豪們做些骯髒事,可是卻在事情還沒辦成前又將他們給殺了,所以一定有人在明裡暗地裡追緝著你,你可別忘了這一點,洩露出你的真實身份對你可不是件好事呀。」

紫媚半威脅似的說著,可是卻換來了班烈克輕鬆自若的微笑。
「喔?這我倒感到好奇了,我會有什麼仇家呢?我怎麼都不知道。」

紫媚看著笑睨著她的班烈克一會兒後,再度轉身離去,只是在紫媚背轉過身之際,一句話緩緩,卻又犀利地從她的口中吐了出來: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血皇。」說完之後,紫媚的身影再次從班烈克的視線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他一個人獨坐在沙發上。

背對著紫媚離去方向的班烈克,默默地喝完了手中的飲料後,一抹血紅迅速卻又清晰的閃過他的眼。他無奈的咋咋舌,將已空的杯子放下後便飛身竄了出去。

真是可惜了,沒能讓紫媚低聲下氣的求他,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還欠紫媚一個人情呢!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3:59

第四十六章 崩毀的時間巨輪(上)

「灣岸路第一百四十三號倉庫,一百四十三號……」
風言拿著地圖在海濱旁的倉庫聚集地裡頭,像隻無頭蒼蠅似地尋找著地圖上所標明的地點和號碼,就在他的身後,更有六隻大小男女都有的蒼蠅,伴隨著風言一塊在這佔地廣大的倉庫群裡頭亂轉著,試圖尋找著他們今天的目的地。

這塊在港口附近,足足有數百座倉庫林立的海岸邊地帶,坐落著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囤貨倉庫,所以,當一個不熟識當地倉庫標號方式和排列順序的人一踏進裡頭時,慘狀可想而知,進得去而出不來的情況更是時有所聞,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怎麼了,還是找不著嗎?」班烈克解下胸口的兩粒釦子,找了個大箱子坐下後不由得籲了口大氣。

雖然今天天氣有些陰涼,但在走了這麼久的路,困在一堆倉庫裡頭兩個多小時之後,任誰都會覺得累的。好在今天並沒有太陽,烏雲也很盡責的把熾人的陽光給遮掩住,要不然,不要說他是吸血鬼,就算是他今天是人,也可以正常曬太陽,可是曬那麼久也是會受不了的。

「呃,應該快到了啦,這裡是一百三十八號,離一百四十三號應該不會太遠才是。」
風言仔細地看著用油漆大大的寫在倉庫門口上的號碼,深怕自己又走錯了方向。因為再這樣下去,恐怕就算他們走到了晚上也找不到路!

信心滿滿的風言從一百三十八號走到了一百四十號,他很確定,再走個兩三間就可以到達地圖所指的方向了,可是……風言仰頭看著第兩百二十號的倉庫,再度無語。

一百四十二號的旁邊不應該就是一百四十三號嗎?為什麼會變成了兩百二十號!

「天呀!」巧巧和斯拉當場癱倒在地上,為什麼這些倉庫的號碼這麼奇怪?他們已經因此而迷路了兩個小時了,可不想再迷路下去呀!

「那現在怎麼辦?是要掉頭回去呢?還是要再繼續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那華轉頭詢問著早已將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上的玉林,是玉林自己說要來的,那現在如果要離開,也應該問問她的意見才對。

「呃,我記得我好像有委託人的電話號碼,我看我打電話過去問個清楚好了,如果再不行,那我們就回去吧。」玉林也跟班烈克一樣,隨意找了個箱子坐下,讓自己疲累的腳獲得休息之後,便掏出了手機開始準備打電話。

她記得之前在那棟房子裡時,紫翼冰燄有主動打電話給她,所以她的手機裡頭應該會有對方的電話號碼才對。

有電話號碼!?那他們見鬼的在這裡繞這麼多圈是繞著好玩的呀!

所有人狐疑不信的看著玉林掏出手機後,開始翻找著記錄。

玉林這女人不是一向很精明能幹的嗎?為什麼偏偏在今天秀逗了!難不成是她頭上撞到的腫包害得她腦袋變鈍了嗎?

眾人的目光頓時轉向,瞪視著已然癱倒在地上喘氣的斯拉,早知道,當初在玉林醒來的時候就不要幫斯拉說謊,隱瞞說那個腫包其實是斯拉保護玉林不力,在她暈倒時撞到地板撞傷的,這樣子,玉林就會在她醒來時狠狠的踹上斯拉一頓,也可以為他們此刻困在這裡的無力感與挫折洩洩忿。


「哈囉,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要去第一百四十三號倉庫呀?」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留著及肩直髮,打扮的相當樸素,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掛著和善的笑容詢問著冰之嵐等人。

「對呀,妳怎麼知道的?」莫名地被大家敵視的目光瞪到有些發毛的斯拉,趕忙拍拍屁股上的髒汙,站起來看著這名笑得十分可愛的年輕女孩。

「請問,是不是有人請妳來找我們的。」巧巧思忖了下,做出大膽的假設,不料那名女孩卻反倒朝巧巧眨了眨眼。

「嘻嘻,你好聰明喔,果然就和亮亮所說的一模一樣呢!」
女孩俯著身子打量著巧巧,細長的丹鳳眼裡有著智慧的炯光。頓時,巧巧明瞭到這個女孩子並不若外表所看起來的那樣單純,因為她的眼裡蘊藏著不同於她這年紀所該有的成熟與精明,即使她看起來十分的年輕。

「沒錯,我就是受託來帶你們幾個過去的,不過亮亮沒說會來這麼多人,所以我一直等到確定了你們幾個就是亮亮所等的人之後,才過來向你們打招呼。」

也就是說,她早就躲在一旁偷偷地觀察著巧巧等人的行動,直到確定了他們的確是群迷路的小羔羊,而不是心有所圖的大野狼們後,她才出現前來領人。

「亮亮?我們並不認識什麼叫亮亮的,請問妳真的是要帶我們前往目的地的指路人嗎?」
巧巧提防的看著彎腰和他對話的女孩子,雖然對方所說的地址並沒錯,但這並不表示著她就是可以信賴的人,這兩者之間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哎哎,瞧我笨的,亮亮指的就是『紫翼冰燄』啦,只是這名字其實代表著四個人,而平時會出來和我講話溝通的,也只有四個人之中的亮亮而已,所以我一向都是這麼叫她的,你們會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女孩子拍著額頭吐舌道,略黑的皮膚上微赧的漾出了紅暈。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的名字叫莉娃,是在實驗中心裡工作的員工,你們也一塊叫我莉娃就可以了。」
莉娃伸出手向巧巧友善的示意著,雖然這裡有這麼多人,但莉娃卻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這裡真正在主事和有頭腦來分析與判斷事情的人,就只有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娃兒而已,並不是其它看起來年紀雖大,卻明顯帶著點幼稚氣息的大人們。

「妳好,我叫巧巧,是靈異偵探社的員工之一,這次前來是要和委託人談點事情的,能夠麻煩妳現在就為我們帶路嗎?」
巧巧禮貌的和莉娃回握之後,很快的就將談話引導到正事上頭,因為他也急著想要回去看看那本書裡頭繼續上演著的精彩故事,所以不快些處理完那些蟲卵的問題是不行的。

「好的,那有什麼問題呢,請各位隨我一同前來吧。」
莉娃直起身子,朝在場的所有人露出個和善的笑容後,便自行走到了一百四十二號倉庫後頭的那塊堆著貨物的空地上,並蹲下身子,朝著某塊很像是地下水道的圓形水溝蓋一樣的鐵板上敲了三下。

就在她敲完後,一個小小的銀色棒子從鐵蓋子的縫隙中伸了出來,朝莉娃的眼睛射出道綠色的光線。

「莉娃,我的客人來了嗎?趕快請他們進來吧。」

當光線消失之際,紫翼冰燄的聲音也跟著從銀色的小棒子裡傳了出來,而後,一百四十二號倉庫的牆壁上突然發出了怪異聲響。

巧巧等人詫異的回頭一看,卻發現那倉庫的後門竟然緩緩地向上升起,倉庫裡頭那像是很少有人出沒的黑暗空間裡,頓時因光線的射入和空氣的流通而揚起了些許白濛的灰塵。

「來吧,請各位跟著我來,在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要稍請各位忍受一下了,因為這倉庫並沒有燈,而地上也放著許多廢棄不用的雜物,所以空氣可能會有點不太好,這些就要請大家多多包涵了。」

莉娃率領著眾人通過既黑暗又沈悶的空間,沈滯的空氣裡帶著化學藥品的刺鼻怪味和某種像是腐朽黴爛的味道,而大大小小不同的物品呈不規則狀地散落在各處,要不是風言和斯拉他們都能在暗處裡視物的話,恐怕早像身後的玉林那樣到處東撞西碰,慘叫連連了。

「巧巧,你要走好點,別撞到,要不要我牽著你……哎呀!」
提醒著巧巧的玉林,雖然在班烈克的攙扶之下還能勉強跟上大家的步伐,但是仍不免偶爾被些小東西拐到。早就知道玉林不管用的巧巧,則在風言和斯拉的包夾之下,反倒平安無事的跟在莉娃身後,所以對玉林的建議只是不以為然。

「對了,我能不能請問一下,剛才那根銀色小棒子是做啥用的呀,為什麼在射出光線之後就能說話了呢?裡頭是有什麼特殊的機關嗎?而且,我們不是要去一百四十三號倉庫嗎?為什麼又要走進一百四十二號裡頭呢?」
好奇心重的冰之嵐在憋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地向走在前頭的莉娃提出連珠砲般的疑問,

而莉娃在思忖了會兒,確定問題的答案並不會洩露出某些重要的機密之後,這才開口回道:

「剛才的那個小棒子是視網膜辨識系統,它靠著眼球裡的視網膜來確定我的身份,這是確保我們的實驗中心不會被人誤入的安全措施。至於為什麼要到第 一百四十二號倉庫裡頭來……我問你,一百四十二號的後面是什麼?」

被反問的冰之嵐愣了會兒,並在考慮了片刻之後,才不甚確定的回道:「一百四十二號的後面……是一百四十三號?」

「沒錯!正確答案,所以囉,如果我們要到一百四十三號的話,當然要從一百四十二號的後面進去啦!很簡單的道理對吧,可是就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停在某道門前的莉娃笑著聳聳肩,並揚指在一堆按鈕前飛快按下了密碼。

最好的隱匿地點,就是在眾人的面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定沒有人想到過,要進入一百四十三號倉庫的話就得從一百四十二號的倉庫進去,很簡單的道理對不,可是就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尤其是當圖謀不軌的人站在第一百四十二號倉庫前破口大罵找不到一百四十三號倉庫時,根本就不會想到入口原來就在自己的眼前。

而這,就是人類的盲點。

最簡單的事反而最不容易注意到,只會拼命的往牛角尖裡頭鑽,用最困難的方式找出答案,卻沒想到一切其實就在自己眼前,而方法,則再簡單不過。

一道自動門在鍵入密碼後緩緩的打了開來,白晃晃的刺眼光線也在同時從門的後頭流瀉了出來,驅散了眾人所處的黑暗。

「這是?」風言不解的看著眼前打開來的銀色箱子,不懂為什麼走了那麼久之後就只見到個小小的空箱子,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而在風言身後的人也跟著傻了眼,除了一直走在後頭沈默不語的班烈克。

班烈克在思忖了下後才緩緩開口道:「這個,該不會是電梯吧?莫非一百四十三號倉庫在地下?」

「那是當然,我們的實驗中心這麼大,怎麼可能會在地上呢,當然是位在地下囉!」
莉娃揚手請著眾人進入電梯,自己則最後一個進入,待她伸手按下關門的按鍵後便放任著電梯自己行動,像是很確定這座電梯會自己帶著裡頭的人前去她所要去的地方一樣。

「各位,我們已經到達今天的目的地,第一百四十三號倉庫,請各位陸續前進,可別看花了眼喔。」

說出像電梯小姐一樣的招待臺詞,莉娃笑容滿面的領著大家穿過銀白色的長廊,可是和她所說的話相反的,他們的眼前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銀白色的長廊兩旁是一道又一道的不鏽綱自動門,而本來好奇心都十分旺盛的斯拉和冰之嵐,這次卻反常的沒有提出疑問,因為他們只要想到那個叫做珍玉的變種怪物,就知道在這些門板後頭的一定也不是什麼有趣的玩意兒,所以還是別問的好。

「莉娃,直接帶他們來我這裡,我說過要他們了解一切的。」紫翼冰燄的聲音透過了擴音器傳到了長廊上,莉娃不反對的擺擺手,回道:

「我還以為妳要我先帶他們去看看我們準備用來貯存那些卵的地方呢,不過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接帶這些人去見『妳們』吧。」莉娃將身後的人帶到了長廊尾端的最後一道門前,在按下密碼前說道:

「先和你們說清楚,今天你們在這裡所見到的一切都不可以對外洩露出去喔,一百四十三號倉庫從來就不曾對外公開過,今天要不是亮亮很堅持要我帶你們來這裡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們進來的,所以,接下來所看到的事情將會超乎你們的想像之外,請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

銀色的自動門滑開的瞬間,所有的人霎時以為自己來到了水裡,可是再仔細一看,原來他們的正前方是一座大型的透明水槽,透明而略帶粉紅的液體充斥在裡頭,像是果凍般地靜止著。

而四具被重重粗細大小不同的電線纏繞著的女性人體,就這麼的飄浮在液體裡頭,像是死亡了一般,可是再仔細的看去,卻發現她們正在輕淺的呼吸著,胸膛不但有著緩緩的起伏,呼吸所吐出的二氧化碳的泡沫也不住地從她們的鼻腔中冒出,掙扎著向上浮去。

「這四個人就是『紫翼冰燄』,她們是用試管所做出的四名同卵四胞胎,只可惜她們一生出來就喪失了一些功能,所以我們只好將她們拿來用做實驗生物電腦的試驗品,也就成為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這副模樣了。」

水槽的下方是一排的電腦與螢幕,莉娃坐到其中的一台電腦前面,飛舞著手指開始操作著,可是她的嘴卻沒因此而停止解說,因為,這是亮亮所要求的。

「成為生物電腦的一部分之後,她們四人便開始大量吸收著外界的資訊,也跟著學習了人所應該要有的情緒反應,很快的,她們也想要親自出去走走,於是,她們便一起創造了亮亮這個人物,藉此用做她們對外界所展現的影象,而亮亮的長相,則是由我藉著她們的形貌所幫忙設計出來的。」莉娃旋轉著椅子面對著風言等人,臉上洋溢著知識與能力所帶來的自信。

「現在,就讓你們來看看真正的亮亮吧。」

從天花板上的一個小孔射出了雷射般的光線,在光線交錯的編織之下,『亮亮』就這麼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掛著再興奮不過的笑容。

「哈囉!我總算是『真正』的看到你們了,真是難得呀。」
亮亮笑容滿面的仔細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眾人,對於這些奇特的人們她早就十分的好奇了,現在能夠不用隔著螢幕親眼見到,還真是令人高興呀!

「很抱歉要用這種模樣出來和你們見面,但是我覺得這總比在電腦螢幕裡頭和你們對話的好,所以,我才選擇了這樣的見面方式,我想你們應該不會介意才是。」

啞口無言的眾人只能看著眼前這名又是『紫翼冰燄』又是『亮亮』的委託人,很難接受她就是那四具浮屍的代言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就算他們想否認也沒有辦法。

只是,隸屬於另外一種妖魔鬼怪世界的他們,對於這種像是科幻之類的場景還是怪不能接受的,於是,他們想到,如果今天紫媚有出現在這裡的話,她會說出什麼話,又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呢?

「好了,寒暄就到這裡為止,我想你們今天來這裡是有目的的吧,那我們就趕快解決完吧。」莉娃看著帶著奇怪表情僵在那裡的人們,知道這種事還是嚇壞他們了,所以她決定先將事情給處理好,總比讓自己眼前站著一堆僵直的雕像要好的多。

「對對對,珍玉所生下來的孩子呢?你們答應要帶來給我的,沒有忘吧?」亮亮焦急的向巧巧等人開口索討著,而巧巧則在看向玉林時,接到玉林丟過來的眼色後,這才開了口:

「我們說過的,妳得先要讓我們相信你們不會拿這些卵做孵化的實驗才行,不然就算妳出再多錢我們也不賣。」巧巧拿出一直藏在袖子裡的玻璃罐,緊緊的抱在胸前,大有不得到解答就不放手的意思。

「看吧,我就說嘛,應該先帶他們去看看已經準備好要儲放卵的地方,這樣先好談判呀。」莉娃無可奈何的看著亮亮,接著再和巧巧和玉林解釋道:

「你們放心,我們絕對會遵守諾言的,因為這間實驗中心就是亮亮的身體,她的精神寄放在生物電腦裡頭,並負責操控著所有實驗的監控和流程。今天只要她說要這麼做,那我們就不能強硬的去扭轉她的意志,而這,就是生物電腦的壞處。」莉娃像在抱怨似的對巧巧做著保證,惹得亮亮朝她抗議。

「喂,妳怎麼可以對別人說我的壞話嘛!不過莉娃說的也是事實,只要今天我不準他們拿這些蟲卵做孵化實驗,那他們就絕對無法在我的監控和看管之下做出違逆我的意願的事,所以請你們放心,將蟲卵交給我保管的話是絕不會出事的。」

眾人面面相覷著,像是在懷疑著亮亮口中所說的話可信度有幾分,而巧巧則在低頭考慮了會兒後,將捧在胸前的玻璃罐交了出來,讓微訝的莉娃接過,並不敢相信東西會這麼容易到手。

「好吧,我相信妳,可是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們拿這些蟲卵做出不好的事情的話,我們會再回來找妳的,妳知道我們辦得到,所以,請一定要遵守妳的諾言。」

「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的!」亮亮伸出由雷射所組成的手,隔空愛憐的撫著玻璃罐,像是為著牠們的母親做著告別,「我絕對不會讓那個遺憾再重現一次,絕不!」

巧巧等人看著莉娃和亮亮那慎重的表情,知道了他們的認真,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因為,這次的委託到現在才算是真正圓滿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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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3:48

第四十五章 回朔的血腥沙漏(下)

可是,她還是來不及了。

在紫媚到達那顆星子時,她發現那只是個經由光線折射後所造成的假象,實際上,那只是個普通的空間裂縫的入口而已。只要她一跨入,裡頭的空間裂縫就可以帶她到任何她所想要去的世界。

可是,就在紫媚即將要跨入裂縫時,傑的氣息消失了。

紫媚的眼淚,在跨過空間的通道入口時,靜靜的迎著風奔流而下。
晶瑩的淚珠在接觸到空間的入口時產生了巨大的爆炸,轟隆隆的巨響震撼著紫媚的耳膜。

紫媚的眼淚中所蘊含的魔力炸開了異魔界的天空,即便異魔界將為此而產生無數個可以通往各處的空間通道紫媚也不在乎了,因為她手上的傑再也感受不到這所有的一切,她還是來不及了。

抱著傑的紫媚頹倒在空間裂縫的黑暗中,嘲笑著自己的無力。

呵呵,就算她有再多的力量又有何用?一切還不都是白費的,命運終究是無法背離的,她和傑永遠也逃不開,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不,媚兒,一切都還是有轉機的。」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紫媚的身旁,紫媚詫異的轉過身去,卻發現不知餘不知何時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後,掛著一抹慈愛的笑容看著她。

「他的靈魂尚未脫離肉體的身軀,只要妳願意貢獻出妳身上的某樣東西給命運,當做暫時抵償他生命的代替品,我就可以幫妳拯救回他的生命。
只是,妳願意嗎?說不定在命運的擺弄之下,他以後又會再度發狂,妳又得再次嚐受到親手殺死他的命運。妳該知道,命運是無法悖離的,不論我們的壽命有多長都是一樣。」

紫媚猶豫了下,她要讓傑就這樣化成塵土,離開她去展開另一段全新的生命呢?還是挽留回他,留他在自己的身邊,陪伴著她?即使代價是得在遙遠的未來再殺死他一次。

「考慮好了嗎?媚兒,妳的時間不多,再晚的話,我就算是有能力也幫不了妳的。」不知餘看著紫媚猶豫的臉提醒著,命運給他們的寬容是有限度的,要把握時機的話就要快,一點都不能拖。

「我以我眼淚中所含有的力量為代價,拿它來抵償傑的生命,即使在不久的未來,我仍得親手殺死他,我也無悔。」

紫媚像發誓似地說出她的決定,她低頭俯看著傑斷氣的屍身,擡手輕輕撫過他僵冷的俊逸臉龐,涙水劃過的唇角則帶著抹堅定的笑。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自己和傑將會為此而付出多少的代價,但是,她就是不甘心放棄掉他,放棄掉她和傑之間好不容易萌芽的愛情。她不甘呀!

「那我就依從妳的心願吧。」

不知餘走向傑的屍身,一隻手覆蓋在穿透傑身軀的傷口上,另一隻手則承接住紫媚眼尾所滴下的眼淚,並將眼淚滴在傑的傷口處,接著,不知餘再取了滴從紫媚手臂上的傷口處所流出來的血珠,滴入傑的體內。

「以血為誓,將淚水中的魔力轉換成生命,以珍貴的淚和命運之主交換,換得同樣的生命在同樣的體內重生。並以毀滅之力換取避開輪迴的命運,不求永遠的脫離,只冀求此刻的重生。」

不知餘邊說著咒語,邊運起自己的靈力,讓傑那碗大的傷口在紫媚的血和自己的力量催化下,迅速的活化癒合起來,到最後,連個痕跡也不留,看起來就和完全沒受過傷一樣。

「可是妳必須了解到一件事,違逆命運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醒來後或許將不復再有以往的記憶,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靠妳自己了,這就是妳所必須承擔的後果,妳應該要了解的。」
不知餘提醒似的說著,卻換來了紫媚的微笑。

「我知道,師兄你放心,在做這件事情時我就有心理準備的,我會堅強面對這一切的。」
拭著淚的紫媚感覺到她的一部分正緩緩的被抽離,大概是失去眼淚中的魔力所導致的吧,但是紫媚並不在意,這跟傑的生命比較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那等他醒過來後,妳要帶他去哪裡呢?要不要去我的妖靈界?在那裡,你們就可以躲過命運的捉弄,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不知餘難得開口提議著,即使他不愛他的世界裡有雄性生物的出現,但是為了媚兒,他可以破例。

「不了師兄,我要正面迎戰命運,我不相信我會一直輸給它。」紫媚擡頭笑看著不知餘,眼裡有著不容錯認的決心。

「所以,我要去人界。」

「人界?去那種亂七八糟的世界做什麼?」不知餘厭惡的眼神在看到了紫媚那堅定不移的表情後,軟化成了無可奈何的嬌寵與溺愛。

「那好吧,一切都隨妳,我之前沒阻止過妳,當然現在也不會,一切都照著妳的意思去做吧。」

不知餘悠悠地嘆了口氣,他早知道媚兒是這種叛逆性子的人,現在當然不會為她的決定太過於意外。

「那我回去了,妳有事的話再回來找我吧,別忘了,妖靈界的大門永遠為妳而開……」不知餘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當中,最後化為無形,再也瞧不見。

待不知餘消失後,紫媚低頭看著臉色已經開始恢復紅潤,且開始淺淺呼吸的傑,一抹釋然微笑浮上她的臉龐,她伸手撫著開始有溫度的傑,心頭那抹失而復得的感受與快樂充斥著她的心田。

紫媚靜靜的抱著傑許久,直到傑張開眼,露出一臉不知所以的表情時,她才綻開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的寶物般的燦爛微笑。

「哈囉,你醒來啦,我叫紫媚,而你,就叫做傑……」

之後,紫媚為了帶傑去人界,而和人界的造物主簽了契約,她幫忙維持人界與外界之間各個不同生物的秩序,保護人類的生命,並收斂起她的力量,藏身在人界眾生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傑能夠住在他一直最嚮往的人界。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而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則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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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3:36

第四十五章 回朔的血腥沙漏(中)

「傑,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成了異魔界的王之後,想要做些什麼事嗎?比如說要立法啦、改革,或是蓋個豪華的王宮什麼之類的事。」

坐在小狼身上的紫媚,好奇的仰頭看著傑剛毅的下巴,兩人之間的身高差異,正好可以讓她安適的窩在傑的懷中,而不會覺得不適。

「立法改革?王宮?那些是什麼東西?我不懂。」傑搖搖頭,「我只知道妳想要統一整個異魔界而已,而我,則是負責盡力完成妳的願望,並沒有特別想要什麼。」

說得也是,是她自己無聊才想要在異魔界稱王的,想藉此找個目標和刺激,不過傑這樣講也真是怪無趣的,難道他就沒有特別想要些什麼的慾望嗎?

紫媚側過身去看著傑。「既然你沒有想要什麼,那你幹嘛要答應我的提議,陪我一同收伏異魔界?」

「妳不是很無聊嗎?這是唯一能取悅妳的辦法呀,我不懂女性的心,也不知道妳想要些什麼,和能送妳些什麼,難得妳主動提出要求,我就只能盡量為妳取得妳所想要的,這樣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傑的眼直直望向前方,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可是紫媚卻在霎那間了解了在傑話語中所潛藏的含意,於是她輕笑了出聲,讓傑不解的俯下頭。

「妳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的個性真直接,一點都不拐彎抹角的。」

「是嗎?我從沒和異性用這種模式相處過,也沒像這樣去討好過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說錯話,如果有的話,妳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不會知道的。」

就像他會去幫與他相好過的異性去取得食物來餵飽對方一樣,傑也認為自己既然喜歡紫媚,就該盡力去為她取得她所想要的,雖然稱王的事遠比取得食物要來得麻煩和費力許多,但不知怎的,傑就是有種覺得紫媚比自己所見過的其它女性生物還要來得重要的感受,心裡的想法也因此而產生了些許的不同,所以他更加的想要討好紫媚,也不願意因為一些小事而造成誤會,進而失去她。

「你放心,在造成誤會之前,我一定會先主動告訴你的,我既然想要得到你,就不會讓任何困難和誤會橫亙在我們之間,只要你能相信我的話。」
紫媚柔柔的笑了,媚樣的大眼裡流轉著不容錯認的情意,紅艷的唇像是等待著傑採取一樣,只是不待傑先行動,紫媚就主動的先仰起頭,湊上自己的雙唇,獻上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傑微楞了下,從沒嚐試過這種雙唇相觸的滋味的他,先是震愕了會兒,然後在他嚐到紫媚雙唇的甜蜜時便陷溺了下去,和紫媚唇舌交纏,欲罷不能。

吼嗚!

紫媚和傑身下的小狼突然咆哮了聲,讓陷入意亂情迷的兩人頓時驚醒了過來,紫媚側首打量著橫擋在他們身前,那群黑鴉鴉的有翼異魔們,因親吻而略帶紅腫的唇瓣不悅的抿起,像是不高興著這群不識情趣的笨蛋前來打擾她的好事。

至於傑則是回頭看著圍攏在他們身後,明顯來意不善的異魔們,知道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準備藉著空中這種對他們不利的場所,好一舉擊潰他們。

「看來牠們是打算趁我們在空中行動不便時,集結攻擊了。」

紫媚看著四周族群混雜,明顯是由不同族群所集合而成的攻擊軍團,了解到這些笨蛋們這次竟然學聰明了,明瞭到團結力量大的道理,串聯起其它原本意見不合的族群們一塊來攻擊他們。

看來,在他們殺死角蛇後就莫名消失的煉燁,在知道紫媚和傑的目標是成為異魔界之王後,就跑到各個異魔的領地去放風聲了。

雖然不知道煉燁的目的為何,不過紫媚並不以為意,因為說實在的,如果要在到達那顆星子前就成為異魔界之王的話,她所擁有的時間實在是不多呀!
最好是讓這些異魔們主動的前來攻擊自己,這樣她才不用多耗費心力去一個個的繞路收伏,最好是讓牠們自己送上門來時看到自己和傑的厲害,主動歸順是最好的了。

只是,紫媚沒料到的是,這些異魔們這次竟然會團結在一塊,集結來對付自己和傑,而且,數量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是他們的名聲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嗎?還是煉燁所放出的風聲讓牠們有所警覺,寧願串連一向水火不容的對手,也要消滅他們?原因到底是什麼紫媚也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的是,這次的麻煩可大了。

「妳要小心,這次恐怕沒以前那麼好對付,真應付不來就趕緊逃跑,別為了想在異魔界稱王的事而逞強。」
傑語重心長的告誡著紫媚,如果他們這次打贏了,離成王的路和他到人界的心願就會近上許多,可是如果輸了,下場恐怕就會是墜入死海深淵,再也爬不出來。

「你放心,我從不逞強的。」
紫媚正想回給傑一個能令他安心的笑容時,一陣猛烈的撞擊撼動了他們所站立的一方小天地,讓紫媚和傑差點為此摔下小狼的背脊。
紫媚捉緊著傑伸來的手,定晴一看,卻發現對方早已毫無預警的進行了猛烈的攻擊,一隻有翼異魔猛地俯衝了過來,用自己強壯的身軀朝狼禽狠狠的撞了過去,這才會讓他們站不穩。

緊接著,數以百計的有翼異魔們同時朝著在空中好不容易恢復平穩的小狼發動攻擊,就算狼禽的身軀再龐大,力量再強,也承受不了同時朝牠襲去的大量攻擊。於是在遭其中幾隻的衝力撞翻了身子後,小狼痛楚的在空中翻了個圈,站在牠背上的傑和紫媚也因此而摔落了下來!

從空中墜下的紫媚正想使用魔力飄浮在空中時,一雙健臂適時接住了她。

「傑?」紫媚看著傑背後的那雙褐色雙翼,有些不信的瞠大雙眸,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傑變形到會伸出翅膀來。

「小心點,這些傢夥可能是想各個擊破,妳要多注意點。」
傑刻意避開他背上突然生出翅膀來的話題,銳利的眼直視著朝他們虎視眈眈的有翼異魔們,牠們的背上有的還坐著其它拿著武器的異魔,看來真的是打算要一舉擊潰他們了。

「我知道,你放我下來,我能浮在空中的,要不然,我會妨礙到你的行動。」
了解到傑並不想對他目前的樣子多做解釋的紫媚,笑著掙開傑的懷抱,纖巧的身子滑溜的脫離了傑,輕飄飄地浮在空中,就像踏著實地一樣的自然。

「對了,羊咩咩呢?」紫媚看著因為少了多餘的重量和負擔,而在空中靈巧閃避攻擊和反擊的小狼,發現牠的爪子上並沒有羊咩咩的身影時,略顯著急的四處尋找著。

「在那裡!」傑朝四周搜尋了下後,發現羊咩咩正緊抓住一隻有翼異魔的翅膀,危險的吊在上頭。而翅膀被捉住的異魔則是危顫顫地在空中打轉盤旋,並試著想要掙脫刺熊那過重的負擔。

少了隻翅膀飛行的有翼異魔正不住地快速往下墜去,照這情況看來,那名有翼異魔再不想辦法飛起來的話,就會跟著刺熊一塊栽到地面上,不死也重傷。

「真是的,傑,小狼交給你,我去救羊咩咩。」紫媚抽出頭上的水晶簪,就要往羊咩咩的方面俯衝而去,可是早有準備的異魔們卻在紫媚要採取行動之前,橫阻在紫媚和傑的前頭,形成個牢固的包圍網,將兩人給困在裡頭。

攻擊者分成三個部份,一部份的異魔攻擊著落單的狼禽,一部份攻擊著紫媚和傑,另一部份則朝著不斷往下墜落的羊咩咩俯衝而去,看來這是早就計畫好的攻擊行動,故意將他們分成獨立的個體,好一一擊破。

紫媚看著被異魔們圍攻的小狼和羊咩咩們,眉頭擔憂的皺了起來,神色也變得冷凝。她沒料到事情竟會變得這樣棘手,一切都脫出了預期中的軌道之外。

「紫媚!」

傑一個撲身,橫在身前的爪子擋住了射來的武器,可是武器的尖端卻深陷在傑的手掌中間,穿透了傑化做利爪時,手上所覆著的堅硬鱗片,也幾乎要把傑的左手掌從中截斷。

傑咬牙使勁抽出穿透他手掌的利器,再用力反擲回去,那名攻擊他的異魔反應不及,尖器從牠的胸口沒入,只聽得那名異魔哀嚎一聲後,便直直地往地面墜去。

「傑!你沒事吧?」
沒想到這些異魔們竟也會擁有武器的紫媚,手中的水晶簪發出強烈的閃光,直射而出的驚人魔力打落了一名想要再接續著攻擊的異魔,可是仍有無數的異魔不怕死的圍攻上來,讓護著傑的紫媚根本就沒有機會回頭去察看傑的傷勢。

「我沒事,妳先顧好妳自己,千萬別回頭分心了。」
傑語氣平靜的回應著紫媚的擔憂,但是從他掌心裡所傳來的陣陣刺痛卻讓傑感到不妙,那幾乎撕裂他整個爪子的巨大傷口正以十分驚人的速度在回復著,眨眼間便恢復到之前那完整無缺的模樣,可是那傷口的痛楚仍在刺激著傑的神經,讓傑的臉色微微發白。

從神經未梢傳出去的刺痛感和灼熱,讓傑有了不好的預感,好似他一直在心中擔擾著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一樣。而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在不住吶喊著,要衝破這具人體有限的空間與容量的激越。

『不行的,不可以,他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喪失了理性和控制力,他好不容易控制了這麼久,千萬不可以在此時功虧一簣!』

傑痛苦的緊抓著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在心中吶喊著。

自己絕對不能讓紫媚知道他目前的狀況,也不想讓紫媚發現到他開始產生的異狀,尤其是,如果他一直努力隱藏的本性衝破他的理性柵欄冒了出來的話,那個後果,真的不是現在的傑所能去想像的。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我這裡不會有事的。」專心應付著如蝗蟲般襲來的異魔們的紫媚,開始覺得情況不太對勁了。

她和傑背對著背,各自應付著眼前的敵人,可是從她身後傳來的慘叫聲卻逐漸帶著像是驚慌和恐懼的負面情緒。這讓紫媚覺得有些疑惑,不懂在她身後的這些異魔們怎會發出這種類似看到什麼可怕生物的嘶叫聲,雖然傑很厲害沒錯,但是卻不至於會讓這些異魔們發出這種可怖的聲音呀!

雖然紫媚如此想著,但是依著眼前敵人不斷湧上的危險情況,根本就無法讓紫媚分出心來回頭察看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紫媚感到有些不耐,雖然自己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可以在異魔界裡使出全力,也很能夠了解到她如果施展全力的話,極有可能會毀了整個異魔界。但像這種有顧忌的打鬥實在是不符合她的本性呀!

紫媚對目前的麻煩情況感到無力,只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之前她答應過別人的,要來這裡遊玩的話就不能展露出她的實力和真面目,也不能太過份使用自己的能力,這條件不履行可不行的。所以,她也就只能繼續被這些異魔們絆住手腳,在最大限度內進行反擊,而不能盡全力戰鬥。

可是,情況愈來愈不對勁,隨著慘叫聲的增多,就連紫媚面前的異魔們也開始顯現出了恐懼的模樣,不住的往後退去,根本就無心再對紫媚進行攻擊。

紫媚狐疑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雖然傑要她別回頭,也別分心,但現在的狀況根本就用不著傑的這些提醒,因為她眼前的攻擊者們早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嚇呆了,完全忘了要攻擊她。

只是,當違反傑提醒的紫媚一回頭後,就連她也看傻了眼,因為在她的眼前,那隻長著三根有刺的長尾,全身覆滿鱗甲,和一雙膜般皮翅,既像魔龍又像麒麟的怪物,就是傑嗎!?

當傑手中的刺痛像長了根的藤蔓漫延至他的全身後,傑的雙眼就像是蓋了層白色的薄霧般,連帶的,也遮蔽住了他僅存的理智。
傑忘了他一直不斷告誡著自己的,別在紫媚的面前顯露出他一直壓抑住的異變,也忘了他一直要求自己的克制與理性。
在他眼前,就只剩下那些妨礙他前進的敵人,於是,他的本能終於征服了理智,也讓傑迅速產生了變化,變成了最適合此刻戰鬥模式的形體。

變得像馬一樣的頭頂上生出了一對可以刺穿敵人的利角,褐色的羽翅也變成了長著尖刺的膜翼,如鋼鐵般堅硬的黑色鱗片覆滿了他的身軀,四肢也化成了生著利爪的蹄,三根像鞭般不住在空中揮舞的長尾尾端,還生著銳利無比的長刺。

牠昂起頭,從鼻孔中噴出不馴的白煙,白色的眼眸冷酷的看著眼前干擾牠前進與去路的敵人。生著利牙的大嘴一張,一道火柱立即射出,焚燒著擋在牠身前的無數礙眼蟲子們。

牠的行動像雷火一樣迅速,四隻蹄上的爪撕裂了在牠周遭的敵人,三根鞭狀的長尾各有各的主張,像雷達似的朝四面八方展開攻擊,更有無數想逃離的異魔們葬生在牠頭頂的銳角上。

很快的,在牠面前的敵人死傷慘重,想逃,可是卻逃不了,只能化做一節節的無意識肉塊墜入地面與湖底,成為在下頭等待著的其它異魔們的食物。
當阻在牠眼前礙眼的蟲子全都消失後,很快的,牠的目標放到了自己的身後,白的像是在發光的眼瞳往後看向那些圍在紫媚身旁的蟲子上。

牠心中僅存的想法,就是要清光這些礙眼的蟲子,一個也不留!

被那雙可怖的白色眼睛一瞪,恐懼的冷汗從那些看到自己同伴們慘狀的異魔們背上流下,牠們害怕的不住連番往後退去,可是卻仍有自己被那雙白眼鎖住的可怖感受,於是牠們在此刻終於明瞭到,自己惹上不該惹的了。

而這,就是異魔界所該有的王呀!

壓倒般的力量,凶猛的模樣,和形於外的威壓感,都是一個要統治異魔界的王所該具有的一切,而在牠們眼前的生物則正好符合了這一點,只是,牠看起來好像已經喪失了理智,眼中除了殺戮和狂暴外,再無其它。

傑仰頭高聲嘶吼著,驚人的聲波挾帶著強大的風壓襲向紫媚前方的異魔們,紫媚警覺的閃開,了解到此刻的傑眼裡怕是沒有自己的存在了,於是紫媚決定先將傑的事放在後頭,讓牠為自己去解決掉原本屬於她的敵人,至於她自己,則先去解決其它重要的事再說。

紫媚仰頭看向正在自己頭上奮戰的小狼,不料,她所看到的竟然是小狼滿身是血的從空中墜下的場景,還有不少的異魔們趁勝追擊地朝墜落的小狼射出手上的武器,為著嗜血的單方面殺戮而興奮無比。

一把又一把長而銳利的矛刺,劃破了空氣,發出刺痛人耳膜的聲響,重重地鑲嵌在小狼的身體上,大量的血沫隨著利器的射入而從肌肉與血管裡爆出,如潑墨般地濺灑在空氣裡,再化做血紅色的珍珠,一顆一顆地在紫媚的眼前落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樣,映入了紫媚的眼,也染紅了她眼前的空氣。

紫媚駭然的看著小狼巨大的身軀經過她的面前,呈自由落體般的往下墜落,紫媚只呆楞了一秒,便緊跟著墜落的小狼一同向下俯衝而去,在小狼的身軀快要摔落到地面時,紫媚抓到了小狼身上的鬃毛,運起全部的力量試著想要拉起牠。

但是小狼的重量再乘以墜落的速度,那個力量之強,就連紫媚也拉不住,只能跟著小狼龐大的身軀一同重重的摔落到地面上,在地面上撞出了龜裂的凹痕,並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墜落的力量隨著反作用力在地上反彈了下後,才被平衡住,煙塵也在片刻後緩緩的靜止了下來,只見紫媚幸運地跌趴在小狼的身軀上,並沒有被小狼壓在底下,造成嚴重的傷害。

紫媚暈眩的扶著頭,確定自己被小狼保護得好好的,連點擦傷都沒有後,她趕緊低頭看著被自己當做肉墊的小狼有沒有事,可是映入她眼前的,是小狼早已斷了氣的臉孔。

長長的紅舌無力的垂軟在牠的大嘴旁,一隻斷裂的矛還插在牠的眼眶裡,從牠的眼窩裡所流出的血,就像是紫媚流不出的淚一樣,與從牠身體各處流出的血液會合在一塊,大量,且泊泊的流淌在地面上。濃稠的血色覆蓋了原本呈黃褐色的沙土,並不住的向外漫去,像是打算染紅著她眼前的一切一般。

紫媚緩緩的伸出抖顫的手,撫過小狼那隻尚睜著的完好瞳眸,讓牠的眼皮能夠安然的閉上,毫無牽掛的離去。因為即使在最後一刻,牠依然用牠的身軀護住一同墜下的紫媚,不讓她受到傷害,所以牠也該瞑目了。

這一刻,紫媚突然覺得自己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自己的眼淚蘊含有多少的力量她知道,所以她不能夠流淚!

紫媚輕手輕腳的解下繫在小狼頸上的包袱,像是怕打擾到小狼的安眠一樣,即使牠根本就不可能再度醒來了。而掛在小狼脖子上的包袱雖然被血染的鮮紅,但是裡頭的東西卻奇蹟似的毫髮無傷,紫媚拿出裡頭的那件自己親手所裁製的披風,緩緩的蓋在小狼的頭上,從這一刻起,什麼成王不成王的事,就已經不再不重要了。

「這件披風就當做是送給你的獎勵品,代表著你的勇氣和功勳,所以你就好好的去吧,你的付出將會在下一世得到回報的,千萬別再留戀了。」

就在紫媚說話的同時,一團小小的,像球也似的光暈從披風底下透了出來,在紫媚的身邊繞了兩圈後,才狀似依依不捨的往上浮去,直直升到天空,再也看不清。

這就是她的命運嗎?紫媚看著染著鮮血的雙手,如果這真的是命運的話,那她所能做的,就只是送牠一程,讓牠能夠迎向美好的下一世嗎?

就在紫媚再次擡頭看向天空時,一陣唏唏嗦嗦的腳步聲從紫媚的身邊不規則的響起,紫媚收回擡得高高的下巴,看著明顯來意不善的異魔們。牠們手上拿著鋒利的武器,嘴角帶著嗜血的殘笑,而其中一隻異魔的手上更是拎著顆從頸部以下被切斷的頭顱,那顆頭顱紫媚認得,是羊咩咩的頭顱!

紫媚不信的看著那顆她所熟悉的頭顱,雖然牠的角被拔掉了,兩顆眼睛也給人硬生生的挖了出來,但是紫媚仍然知道那就是羊咩咩,她不可能會錯認的!

「果然,呵呵,跟著我果然不會有好事呀,不管在那裡都一樣,命運是不會因空間的不同而改變的。」
紫媚自嘲的呵呵笑了起來,數千萬年來,她一直在不同的時間與空間中移動流轉著,不停尋找著自己能夠真正安適存在的地方。

但是命運註定了她一生的孤獨,即便是她的師兄不知餘也是,他知道紫媚的命運,也為了自己所疼愛的紫媚付出了不少代價。她害得不知餘為了同族人的安危,被迫領著紫媚遠離同族,遷移到了不知餘自己所創的妖靈界。
在那個他就是神的世界裡,紫媚就可以不用再受到命運的牽制,被命運玩弄著。

可是千萬年過後,她以為自己早已脫離了命運的控制,便任性的跑到異魔界裡頭來,可是,呵呵,瞧她換到了什麼?又有著無辜的生命為了她而殞落,雖然不是藉由她的手,但是,還是有人為了她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命運的輪轉伴隨著血腥,而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看著朝自己發動攻擊的異魔們,紫媚的心變得一片冷然,她墨色的眼眸轉成燦紫,唇瓣也變得如滲血般的艷紅。她從包袱裡拿出羊咩咩幫她磨好的刀刃,將之緊緊的握在手上。

紫媚的身影化成了綠色的幻影,穿梭在朝她襲來的異魔之中,幾個森冷的寒光過後,一顆又一顆的頭顱從原來黏附著的頸子上頭掉落了下來,像顆球似地,隨著噴灑而出的黏濕液體,滾落在地上,略帶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那瞬間只感受到微微的訝然,而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痛苦。

牠們怎麼對待羊咩咩的,她就要用同樣的手段予以回報!

紫色的光芒緊接著從紫媚冷酷的雙瞳射出,將所有阻擋在她面前的斷頭屍身全給融解成最原始的最初,化成最微小的粒子,消散在帶著血腥氣息的風中,徒留下缺少了身體的頭顱。

她記得的,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手上將會沾滿著殺戮的血腥,她的一生就是為了消滅而存在的,即使在她手上逝去的生命將會轉變成另一種的型態而再生,但她還是背負著那些洗也洗不去的血汙。

紫媚並不在意著那些葬身在自己手底下的生命,因為,那說不定是一種幸福,這些生命藉由了她的手而洗去了所有的罪孽,回到了最純淨的狀態。

但是,她無法忍受的,是自己所熟識的一切在她的眼下逝去。

數千萬年以來,她所面對的都是這種命運,曾在她面前微笑談天的生命每每為了她而殞落,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心裡劃上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傷痕,烙下消也消不去的印子,而這一次,又要再度重演了嗎?

紫媚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羊咩咩的首級,細心的為牠拍去沾附著的黃土與灰塵後,將之放在小狼的身上,落寞的笑著:
「這是我欠你們的,合該讓你們安息了。」

語畢,紫媚退後了數步,雙眼再度發出燦紫的光芒,而她眼前的小狼和羊咩咩就在紫光的沐浴底下緩緩分解,化成了沙般的細末。緊接著,另一個小小的光球在紫光中突破既有的形體,緊追著小狼的步伐往天空而去。

『歷史是會不斷的重演的』,一個想法突地紫媚的腦海裡冒了出來,只不過,她的歷史並不是數百年輪迴一次,而是在一天之內重演數次,直到她對命運認輸,投降了為止。

紫媚默默的看著飛降在她面前的傑,傑並沒有在解決了敵人之後恢復原樣,而一股屬於傑的聲音則在他降落的同時傳到了紫媚的心中:

「紫媚,妳快離開我!我沒辦法克制自己意識和身體了!快點離開!」

傑的聲音像是穿過了沈重濃稠的海水般,糢糊不清的傳進了紫媚的心裡,但是她知道的,傑並不是失控了,而是命運導致如此,不然的話,哪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呢?

身體不斷產生奇怪變化的傑,就像變形蟲般的膨脹著,一會兒化成蛇頭般的怪物,一會兒又回復成了人類的臉龐,他的翅膀在過度的變化下變了形,最後發出了骨頭折斷般的清脆聲響,一根翅膀硬生生的在紫媚的眼前被扭曲的肌肉折斷,猙獰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之中,冒著黏稠的血泡。就連他的四肢也變了形,像是碎成了一節一節般。

發了狂的傑在痛苦中撲向了紫媚,好似殺戮能減輕他的痛苦一樣,傑在心中拼命嘶喊著要紫媚避開,但紫媚動也不動的,任憑傑身上的銳刺劃傷了她柔嫩的肌膚,紅色的血珠像慢動作般的,飛濺在空中,一顆又一顆,凝結在空氣裡,再墜至地上,落入黃土之中。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們不該相遇的。」紫媚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哀慟,但是她的臉卻像是凍結了般,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這不是妳的錯,其實,我早就料到有一天會變成如此的。」慢慢恢復成人形的傑,唇角帶著抹奇異的安詳淺笑。

「具有這種奇特變身能力的我,早就料到有一天這種能力會像脫繮野馬一般的失控,所以妳不用自責的,這些,都是註定好的。只是很抱歉,沒辦法達成妳想要我成王的願望了。」

自傑有記憶以來,他就是一個人了,所以他不知道這種能力是遺傳還是突變,但是自從傑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在過度使用之後,逐漸地脫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就開始刻意的遠離其他的異魔,減少了殺戮,只獵取著所需的糧食。為著是怕自己的能力失控,做出許多自己不願去做的事。

但是,一隻讓他所住的森林變成水晶的噬晶凍讓他了解到,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單靠自己的雙手就能夠操控著的,於是,他想走出去,看一看自己從未見識過的新鮮景物,可是,他還是來不及了,沒能見到他所渴望的人界。
看來,自己覺悟的還是太晚了,如果再早一點,再早一點的話,或許,他就能夠達成自己的願望了。

「不!我絕對不會讓它成為註定的命運!」
傑的話讓紫媚緊繃的情緒在瞬間爆發,她抽出穿透過傑身軀的手,在傑軟倒在地前撐住他,竄身就往天空上的那顆近在眼前的銀白色星子飛去。

命運!命運!她絕對不屈服於命運之下!絕不!

紫媚拼了命的往那顆星子飛去,身影化成了綠色的光芒飛快穿過天際。

此刻的她沒有體力去開一個空間的隧道,好送她和傑離開。而她唯一的辦法便是通過那顆星子,才能到達人界,而她一定要在傑斷氣之前讓他看看他所渴望的人界!管他什麼成王的遊戲,相較起來,傑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

一群早在天空上等待著紫媚到來的異魔們橫身阻擋在紫媚的面前,仍不知死活的試圖要阻止她前進,不顧一切的紫媚雙眼再度發出灼人的紫光,再也不掩飾她隱藏的力量,瞬間就融蝕掉她眼前的一切。

誰敢阻撓她,誰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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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3:19

第四十五章 回朔的血腥沙漏(上)

嘟啦啦啦!紫媚心情極好的拿著針線,縫著手上的針線活。

以手上的翠綠蛇皮為底,紫媚綴縫上了從兔獅身上取下的軟毛,加上了鱷魔那堅硬無比的甲皮做為肩膀的防護,最後,鑲上了從火鳳凰身上取下來的燦爛尾羽做為點綴。

當然,她也沒忘了之前從角蛇身上取下來的那六隻蛇角,紫媚叫羊咩咩幫忙將這六隻角給磨利削薄後,做成了輕巧方便的刀刃,當做自己和傑的隨身武器,也用來切肉和做菜時使用。

「紫媚,妳確定這是要拿來給我當做衣服用的?」傑皺著眉頭,不是很確定的看著紫媚手上那件鮮艷到有點過份的衣料問道,但換來的卻是紫媚燦爛如花的媚笑。

「當然囉,這才是成為王者所必須要穿的,象徵權威與力量的服飾呀!只是這衣服尚未完成, 要到你我收伏了所有阻在面前的礙眼異魔,並且把那些異魔頭子身上的物品都給拔下來做裝飾後,這件衣服才叫大功告成。」
紫媚張口將手上打結好的線給咬斷後,笑著將手上的衣服抖一抖,專注地欣賞著自己所做的披風。

「我覺得,這種衣服可能要妳穿才合適,我大概是不行吧。」傑不以為然的看著那件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過於鮮艷刺目的衣料,不敢想像自己穿起這件又綠又紅的衣服會是何等的怪模樣。

「我?我早穿了呀!可是不管怎樣,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舊了,不換件新的可不行。」

紫媚打量著傑身上那件用草繩將毛料皮革隨意綁在身上,被他稱做衣服的皮料實在頗不以為然,像這種看起來一點都不美觀的衣服,根本就入不了她挑剔的眼,頂多只能算是遮蔽重點用的應急物品罷了。

紫媚自個兒身上的衣服早已換上了自己所設計的,用角蛇的綠皮做成的簡單V領無袖上衣和短裙,領口往下直直深入到可以秀出她美好玲瓏身段的程度,再用兔獅的軟毛在衣領、袖口和裙襬上各滾上一圈,還不忘在腰上綁上了用鳳凰尾巴所編纏而成的火紅腰帶,就連腳的部分紫媚也不輕忽,她用剩下的角蛇皮做了個長及膝蓋的鞋套套在小腿上,再用皮繩固定住,看起來真箇是華麗無比。

「我這樣就很好了,真的不用妳費心麻煩。」
傑非常確定自己不是紫媚,像這種綠得過火的東西實在不適合穿在他的身上,就算角蛇的皮和鱷魔的硬甲都可以抵擋外來的攻擊,並提升自己的防護力,但傑還是婉拒了。

「是嗎?那真是可惜呀,看來我只好將它當做戰利品,以後拿來掛在王宮的大廳上,純欣賞用了。」
紫媚聳聳肩地將被自己拆來當做絲線,縫衣使用的舊衣服收好,並連同手上的披風一同收進自己做的簡易包袱內,掛在小狼頸上的草繩上頭。

「好啦,東西收一收,我們該往下一個目標地前進了,離那顆星子的距離已經縮短很多,我想要不了多久,或許是今天,我們就可以到達那裡了。」

紫媚吩咐眾人將散落的糧食和物品給收拾收拾好後,全都一起綁起套在小狼的脖子上頭,待全部都打理完畢,刺熊爬坐到了小狼的爪子上,緊緊的抱住小狼的腳安坐著,而傑則抱著紫媚躍上了小狼的背,將紫媚安置好了後,便緊抓住小狼頸上的鬃毛喝斥道:

「小狼走吧!」

小狼昂然地直起身軀,平舉起牠那彷彿輕輕一煽,就可以捲起巨風的雙翼上下揮動著。待小狼從鼻孔中噴出蓄勢待發的氣息,仰頭高嘯一聲後,雙翼猛地用力一揮,巨大的身軀立時飛浮在空中,再一揮,紫媚等一行人便乘著風,朝著亮橘色的天空飛去,目標是那顆永不殞落的淺銀色星子!





「對了,我記得我來的時候,好像有聽到你們說要去哪裡不是嗎?那你們現在還有空杵在這裡看書?」
班烈克將書合起,轉頭問向正專注著觀看的眾人,那些浮現在空中的景象也隨著書頁的合起而被收入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的書本之中。

「啊?去哪裡?」正不滿地想抱怨的玉林偏頭想了下,「啊!對了!我們才剛說過要去委託人的實驗中心呀!我們竟然就這樣給他忘掉了!真是糟糕。」

「要現在去?不能先看完再走嗎?」冰之嵐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向玉林,卻換來了一記直擊腳板的高跟鞋攻擊。

「不行,我們得去交貨和收錢,也得留意對方到底要如何處理那些蟲卵才可以,我可不希望再看到那種怪物出來擾亂。再說……」玉林賊賊的笑了,腳跟也不小心在冰之嵐的腳背上頭旋轉了下。

「如果紫媚知道妳偷看了她的過去,並因此而誤了正事的話,妳想,她會怎麼處理呢?」

嗚,冰之嵐捧著吃痛的腳板,哀怨的知道,如果紫媚姐知道他沒辦好正事的話,回來一定會處罰他的,所以,自己勢必得先去處理完這件事,之後才能回來繼續翻閱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的書,唉!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去委託人那裡一趟,回來後再繼續看吧。」
風言轉過了身,拿起了放在電腦桌上的地圖,就要準備和玉林等人一同出門時,那華突然拍了拍風言的肩膀,朝風言使了個眼色後,轉而瞪向仍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班烈克,且不客氣的開了口:

「喂,難不成你打算就一個人留在屋子裡頭嗎?不然幹嘛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的。」

「喔?呵呵,我又不是你們事務所的人,跟著去幹嘛呢?我看我就先待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好了,這樣你們工作時也不用顧慮到我。」

班烈克笑得一臉無害,可是那華和風言兩人卻很清楚他打算趁著大家都不在時,一個人搞些什麼小把戲。於是風言趁班烈克專心應付那華淩厲的言語攻擊,一個不注意時,飛快搶過班烈克手上的書,緊緊地抱在胸前道:

「你少來了,我們還不清楚你在打些什麼歪主意嗎?這本書就先交還給我,我讓式魔們將它放進紫媚那下了禁咒的保險櫃裡保管,這樣你就絕對拿不走了。」

一說完,也不等班烈克回答,風言就立刻轉身離開,準備交待式魔們把書藏在除了式魔和紫媚外,誰也打不開的地下倉庫裡,這樣不論班烈克想搞些什麼把戲,就都無法得逞了。

「嘖!這麼不相信我啊,那好吧,我就跟著你們一塊出去好了,省得你們又疑心說我會趁你們不在時,偷走被你們拿去藏起來的那本書。」

一時不察,導致書被拿走的班烈克無奈地聳聳肩,但是風言卻在光線的反射下,看見了一抹紅出現在班烈克帶著虛假笑意的眸子當中,卻又很快的被掩飾掉。

那抹紅讓風言感覺很是眼熟,好像自己曾在哪裡看過似的,可是,是在哪裡呢?

「那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別想中途溜走,也別試著想搞些什麼花樣,我會特別留意你的。」
那華冰冷而又防備的話語霎時讓風言回過神來,他看著班烈克嘻皮笑臉的模樣,決定晚些再找出困擾他的解答,而現在,就先處理委託人的事情再說吧。


待班烈克與風言等人隨著玉林一同離去後,被深鎖在地下倉庫裡的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依舊躺在闃黑的無人空間裡,進行著過去那不曾間斷過的故事,一幕又一幕的上演著,引導出紫媚那過去不為人知的舊創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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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3:06

第四十四章 開始轉動的齒輪(下)

「哈囉!我來看你們了!最近過的還好嗎?」一個黑影在玉林話一說完,就從窗口外頭飛掠了進來,然後立定在眾人的面前。

「班烈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的工作呢?」玉林張口結舌的看著裝出一副瀟灑樣的班烈克,不懂目前應該在國外工作的他怎會突然跑回來,而且,還不從大門進來!

「沒有啦,最近接到了一些通知,就趕快先跑回來處理了。」班烈克一派爽朗的解釋著,可是當他發現他沒見著預期中的紫媚和傑時,他漂亮的劍眉不禁略揚了起來。

「紫媚和傑呢?怎麼沒見著他們兩個?我這趟回來是特地來找她的呢,咦?這棟房子怎麼又換了裝潢呀?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有群道士們故意來搗亂,弄壞了不少傢俱就是。」冰之嵐聳聳肩,故意跳過紫媚和傑被困入書中的消息,因為那華對這個男的不太放心,他自然也會多加提防些。

「道士?」班烈克的眼睛不禁意的溜到了被放在電腦桌旁的那本『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他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大張了起來。

「哈哈,搞了半天,原來我的目標是你們呀,這可真是令人頭痛了。」班烈克突然大笑了起來,讓周遭的人不禁疑惑的瞪視著班烈克,這之中,尤其是那華的視線更是帶刺,因為她不信任這個男人,從來都不。

「什麼目標物?」風言突然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有什麼目的,而且,是針對著他們來的。

「沒什麼,它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打算放棄那份差事,反正錢已經收了,東西也早就交給他們了,那售後服務的事,就算我不做,我想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才對。再說,落到紫媚手中的東西我可沒勇氣要回來呀,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呢!」

班烈克淡淡的說著,裝做不是很在意的模樣,但從他那不時溜到『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那本書上的眼神,卻讓風言隱隱覺得不對,於是,他打算試探對方。

「其實,我想,你的委託人已經有大半都掉入了空間的裂縫裡,墜入了怨靈地獄之中,就算你不做售後服務,我想,他們也沒什麼能力可以對付你才是呀。」

風言拿起了『回溯的幻境與進行式的現在』,掛著一抹詭詐的笑看著班烈克,而班烈克在迎視著風言的眼神一會兒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奇怪了,明明紫媚不在,可是我卻覺得我好像在和她說話一樣呀,她真是把你們調教的太好了。」

看著風言不放鬆的眼神,班烈克只好投降似的舉起雙手,聳聳肩。
「好吧,我承認,闖入紫媚家的那些道士,應該就是我的委託人沒錯,因為你手上的那本書,的的確確就是我從幻境圖書館裡偷出來的那本。只是,我沒想到他們會拿來對付紫媚和你們。」

「果然就是你。」風言看著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班烈克,對他這種幾近無恥的態度實在是不以為然。

不過他不能理解的是,一個吸血鬼怎會有能力可以到幻境圖書館裡去偷東西?據說,這個圖書館就藏身在空間和時間的裂縫當中,不是一般妖魔到的了的地方,就連自己都沒見識過,那這個妖魔又怎麼知道在哪,又是如何去的呢?

「你這傢夥!你是怎麼從我的看守底下偷走書的?給我說清楚!」冰之嵐一聽到對方承認書是他偷的時,氣得就要衝上前去質問,可是那華卻伸手拉住了他。

「既然這個男的可以輕易的從你的眼皮底下偷走東西,那就表示他的能力一定比你強,你就別自己上去送死了。」那華冷冰冰的瞄了班烈克一眼,又繼續勸阻著冰之嵐道:

「你還不如問他現在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個,才是重點。」

「哈哈,果然是個聰明的雪精,不愧自稱為冰之女王呀。」班烈克笑著落坐在沙發上,銀灰色的眼眸直視著氣忿難平的冰之嵐。

「不過,你自稱你是幻境圖書館裡的管理員,那我怎麼沒看過你?而且,要是我事先知道有管理員在這裡的話,那我就不會露出馬腳了,也不會這麼快就承認書是我偷的。」班烈克有些扼腕,自己的身份給知道了的話,下次要再去偷就麻煩了呢。

「我想,你之前所看到的應該都是女的冰之嵐才對,才會沒發現到管理員在這裡,而書,已經回到了管理員的身上。」風言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班烈克,發現這男人身上全是秘密,和全身上下都是由秘密所組成的紫媚簡直可以算是絕配,也難怪他們兩個常在那裡諷來刺去的了。

「你現在是不是該說明一下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目的呢?親愛的班烈克先生。」玉林笑看著班烈克,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他,從窗戶外頭躍進來絕不只是為了打招呼而已,一定還有什麼其它的企圖。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啦,只是我的委託人一直沒將書還給我,我租借給他們的期限是一個月,而現在已經超過一個月了,我又找不到委託人,就打算請紫媚幫忙找書,只是沒想到,原來書就在你們這裡。」班烈克聳聳肩,說得十分光明正大,但確讓一旁的冰之嵐氣紅了臉。

「什麼還給你!那是我們幻境圖書館的書耶,又不是你的!」冰之嵐氣得大叫,但班烈克只是挑著眉看向他,「等人家還我後,我就會再歸還給幻境圖書館啦,這麼生氣做什麼。」

「你!」冰之嵐氣結,但一旁的玉林很快的插了嘴,因為她要是再不插話,恐怕這兩人就真的要吵起來,甚或打起來了,那這間好不容易才修好的房子,可能又要麻煩式魔們再修一次才行,這可不成。

「好了,別吵了,大不了以後叫班烈克去辦張圖書證,乖乖的用借的就好了。」玉林安撫好冰之嵐後,轉向了班烈克。「我問你,這書上的咒語和封印是你下的嗎?」

「封印和咒語?」班烈克捏著下巴想了想,「我是有下過防止它人以書的氣息來跟蹤的咒語沒錯,可是封印?這我可不知道。說不定,是委託我的那些道士們設下的,而那,就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班烈克三兩下就撇的乾乾淨淨的,讓玉林更加的傷腦筋,「那這下可糟了,紫媚和傑要怎樣才能從這書裡頭出來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

「紫媚?傑?妳是說,他們兩人給封進這書裡頭去了?」班烈克好奇的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了風言的面前,伸出手。

「書給我。」

「給你做什麼?你以為你可以當著我的面拿走它嗎?」風言冷冷的問著,但班烈克只是笑了笑,反問道: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紫媚在裡頭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嗎?」

「可以知道?可是,這書不是一打開就會把看書的人給吸進裡頭去嗎?那你要怎麼看?」
斯拉好奇的湊上前,看著不論何時都保持著風度與優雅的班烈克。

「哈,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還是這位偉大的管理員沒有說,這本書只要吸了個人進去,那接下來打開的人,就不會被書給吸進去,而是可以看見書裡頭的所有內容。」

看到所有人都楞楞的搖搖頭後,班烈克瞄了眼冰之嵐,嘲弄的笑著。
「看來,就連這位偉大的管理員也不知道呢,那我還真是不小心多了那麼點知識了。」

「我……那是禁書呀,我又不能打開,自然就不知道了。」冰之嵐做著微弱的辯解,但看來並沒有人去在意這個,大家都好奇的圍攏在班烈克的旁邊,而風言也將書交給了班烈克。

「既然大家這麼想看,那就由我來為各位翻書吧。」班烈克接過了書,翻開了第一頁,找著書目。

「紫媚和傑……找到了,『靈異女王--紫媚和異魔界之王--傑』,書頁第一千兩百五十二頁,更新日期是今天。」

傑翻開到了一千兩百五十二頁,一入目就是先前的標題。他笑著看向一旁等不及的眾人,眨了眨眼道:
「從現在起,紫媚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大家千萬要保密,可別說我們翻過書,偷看過她的過去呀。」

眾人同意的點點頭,就連冰之嵐也湊上了一腳,好奇著書裡頭的內容。

「好,那就讓我們翻開紫媚的過去吧。」

傑翻過了標題,書裡頭的文字立刻化為五顏繽紛的影像,展現在眾人的眼前,述說著過去的一切……



「怎麼了?」傑甩開纏繞在身上那已經斷氣的蛇身,疑惑的看向紫媚。

「沒事,我只是覺得好像有人在偷看著我們。」紫媚停頓了手下的動作,仰頭看了下天空後,笑了笑,便又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她割下角蛇頭上的六隻角,當做戰利品,再將綠色的蛇皮割了下來,準備拿來做成衣服或做其它之用。反正她的衣服穿這麼久了,也早就該換了。

於是紫媚用蛇皮將那六隻角給綑成一圈後,再將剩餘的蛇皮套過小狼的頸子,在牠的脖子下方打了個結,好讓小狼幫她帶著這些沈重的蛇角。

「你們兩個,實在是太恐怖了!」煉燁不信的看著打敗角蛇後,身上只有受到些微擦傷的傑和紫媚。這兩個傢夥的強悍程度大大地超出牠的想像,讓牠真的不由得開始想像著,當他們成為異魔界之首後的情景。

「呵呵,是嗎?還好吧,接下來的,才更為艱辛呢,畢竟成王之路,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的。」

紫媚拉著傑走到一旁的小溪,將身體上沾黏的髒東西大略地清洗乾淨之後,再笑著迎向等候的小狼和羊咩咩身旁。

「咱們走吧,還有許多場戰役在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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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2:56

第四十四章 開始轉動的齒輪(中)

「呼啊!這一覺睡得真好呀!」玉林伸了個懶腰,滿足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咦?這裡不是我的房間呀,我怎麼會睡在客廳裡?」

「喔,妳醒過來啦!」所有窩在電腦前的人全回過頭來,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玉林。
「妳忘了嗎?妳在那棟屋子裡說了些怪里怪氣的話之後就昏倒了,我們幾個就只好扛著妳回來了。」

「喔喔,對喔,難怪我會睡得這麼沈。」玉林理解的搔搔睡後淩亂的頭髮,忍不住再打了個呵欠。

「那件事最後怎麼樣了?誰來好心的告訴我一下吧。」看著自己身上新換的乾淨衣物,玉林趕緊摸了摸自個兒的腦袋瓜子,果然,後腦杓的地方凸出了個不小的腫包,看來斯拉並沒有完全盡到保護她的任務,還是讓她摔倒在地上了。

「妳昏倒了之後,我們就趕緊察看了下那個怪物倒地破裂的肚腹,看看能不能從牠的肚子裡頭找到那個委託中所提到的小嬰孩,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牠的肚子裡頭有什麼生命的跡象,就連那些從屍體裡所噴出的血肉當中,也沒見著任何的嬰孩。於是,我們便猜測說,這名怪物是不是早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生產了。
結果,當我們為此而在屋子裡頭四處搜索時,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剛出生的寶寶,只發現了這個。」

巧巧從桌上拿出個玻璃罐子給玉林看,玻璃罐裡頭有著一粒一粒的,像湯圓或是果實一樣的東西,圓圓的、小小的、還帶著粉紅的色澤,只是上面黏著像絲一樣的白色絲線,看起來像串連著這些圓圓的小東西一樣。

玉林仔細的看著玻璃罐中的粉紅色小圓球,不懂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直到其中一顆的小圓球猛地跳動了下,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帶著粉紅色澤的只是外頭的薄膜,至於薄膜裡頭,則有著奇怪的東西在裡頭蠕動著,就像是卵或蛋一樣。

「呃,如果我說錯了,你們可以糾正我。這些東東,該不會就是那個怪物所生下來的孩子吧?」玉林指著玻璃罐裡頭的粉紅小圓球,扭曲著張臉笑道。

「沒錯,我們猜想的和妳一樣。」巧巧很慎重的點著頭,「所以當我們發現屋子裡頭滿佈了這些圓球狀的小東西之後,便立刻決定把房子給燒了,免得當這些東西孵化後,危害到更多的人類和生物。」

當風言和斯拉他們實地去檢查那間房子後,才發現屋子裡頭全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呈放射狀的白色蜘蛛網,而在蜘蛛網裡頭,有著數以萬計的粉紅色蟲卵在裡頭鼓動著,像是隨時都會孵化出來一樣。

冰之嵐上前檢查了下這些呈粉紅色的蟲卵,確定不快點動手不行後,便叫變回人形的斯拉背起玉林先離開,再叫風言放出炙熱的足以讓骨頭都為之燒融的火燄焚燒掉這些蟲卵,免得等到孵化出來後就麻煩了。

「燒了?等等,你們真把人家的房子給燒了呀!」玉林看著眾人臉上明顯寫著『對呀』的表情,只能無奈的苦笑。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們,畢竟當時的狀況可能真的得將房子給燒了才行,可是,要是給別人發現火是他們放的話,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呀!縱火罪可是很嚴重的罪行呢!

「怎麼了?」巧巧不解的問著看來有些無奈的玉林,不懂她的臉上幹嘛有這麼多怪表情。
「妳是在擔心我們有沒有燒到別人家嗎?妳放心,那華和式魔們一直在旁邊待命著,一有不對就立刻補救,所以大火只燒掉那棟房子而已,並沒有讓別人也遭受損失。」

「沒有沒有,我不是在想這個。你們燒得好,幹的很漂亮,那接下來呢?」玉林認命的接受這個事實,反正火也已經放了,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只是,下一次,下一次她會好好的跟在他們旁邊幫忙把風,免得他們哪天放火的時候給人發現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接著?喔,妳是在想誰幫妳換的衣服是嗎?放心,是式魔們幫妳清潔和打理的,妳不用太擔心。」巧巧以為玉林是在猜想誰幫她換的衣服和洗的澡,便趕忙解釋著。但玉林只是搖搖手。

「誰幫我洗澡的事我並不太在意,反正你們也不會對我做些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們這樣的處置辦法,委託人有沒有說些什麼呢?她又對這些蟲卵有著什麼樣的看法。」

「喔,妳是在說這個呀!」巧巧讓開了點位置,讓玉林能看到正窩在電腦裡頭一臉思索樣的紫翼冰燄。
「她正在考慮呢。」

「考慮?」玉林看著電腦裡頭正偏著頭思考的紫翼冰燄,不懂她正在考慮些什麼,是對他們的處理方法不能諒解呢?還是對委託物燒得一點不剩這件事有些異議。

「我決定了,五百萬!怎樣,這個價錢應該可以賣了吧?」紫翼冰燄擡起她那雙大得驚人的眼,定定的看著電腦前的眾人,大有勢在必得的氣勢。

「五百萬?嗯……聽起來不錯,讓我們考慮一下。」巧巧回過頭來看著電腦裡的紫翼冰燄,很是認真的考慮著對方的價錢。

「五百萬?你們在討論些什麼呀?」玉林好奇的從沙發上跨了下來,卻在下一秒痛得彎下了身。

「痛痛痛痛……怎麼搞的?我怎麼全身都像被人支解後再拼上去一樣?痛死了!」

「那是當然的呀,妳被那怪物甩飛了出去後,撞到了牆,弄得頭也破了,胸肋那裡也受了傷,不痛才奇怪。」斯拉難得好心的上前扶住玉林,讓她能夠站起身來朝著電腦走去。

「對喔!我都忘了有這回事了,難怪我頭上有腫包。」玉林小心的摸著額頭,發現她額前貼了好大的一塊紗布,胸肋那裡也覺得緊緊的,看來也是給纏上了紗布固定了。

「看來我是錯怪你了,真是抱歉呀。」玉林拍拍扶著她的斯拉,為著她先前以為她的傷是斯拉保護不力所造成的而道歉。可是斯拉卻反倒是一頭霧水,不懂玉林和他說這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怎樣?考慮好了沒?五百萬賣是不賣?」紫翼冰燄的話再次從電腦裡頭傳來,霎時讓愛錢的玉林忘了身上的傷痛。

「賣?莫非你們在談的,就是這個玻璃罐中所裝的東西?」玉林指著巧巧手上一直捧著的玻璃罐,在瞬間了解了一切,也知道了為何他們現在會隔著電腦談價錢。

「對呀,我想這些東西可能會有點用處,就拜託那華冰凍了一小部分的蟲卵,再裝進罐子裡頭去。」巧巧聳聳肩,「只是我沒想到牠們會這麼搶手,可以喊到這麼高的價錢。」

「五百萬是指全部還是一顆?」玉林好奇的問道,對這樁頗有利益的生意開始感興趣起來。

「什麼一顆!當然是全部囉!讓珍玉懷孕本來就是我們的過失,讓她在外頭生產更是意料之外的事,而這一次,我們要確保一切都再也不會出錯,一顆也不能再流落到外頭的世界去。」紫翼冰燄在電腦的那一頭大喊著,誓在必得的決定全寫在她那雙大眼睛裡頭。

「全部才五百萬而已呀……」玉林像是計量般的賊眼讓紫翼冰燄寒了心,看來對方在見她急欲取得的情況下,決定擡高價錢了。

「莫非你們還覺得不夠?這東西對你們又沒有任何用處,留著它們對你們來說,多少也會造成困擾吧。」紫翼冰燄做著最後的努力,試圖仍以五百萬的價碼成交。

「那你們要這些蟲卵又是為了什麼呢?再孵化出更多個像珍玉一樣的怪物供你們做研究?這樣我們也是會覺得困擾呀,要是它們再跑出來的話怎辦?你們能負責嗎?一個都搞不定了,還一群咧!」玉林不屑的嗤之以鼻,對於這些研究人員只重研究、不重生命的態度而感到不悅。

「不,請你放心,這一次,我們不會再進行孵化的動作,我們會直接抽取細胞體和內容物來做研究。所以絕對不會讓這種錯再犯一次的,請放心。」紫翼冰燄信誓旦旦的保證,卻換來了狐疑的目光。

「妳是什麼大人物嗎?敢做這種保證。」玉林翻了個白眼,電視和電影上對這些熱心研究的瘋狂科學家們介紹的可詳細了,她才不會輕易的就相信這種毫無保障的保證呢!

「……要真不相信的話,那就請你們親自到我的實驗中心來好了,這樣子,你們就會了解的。」紫翼冰燄略帶哀傷的臉龐顯現在電腦螢幕中,讓玉林霎時心中產生不忍。

印表機在紫翼冰燄說完話後,突然發出了運作的聲響,自個兒印出了張詳細的地圖,地圖上的某個地點被人用紅色畫了個大圈,標明了實驗中心的所在位置。

「這裡就是我所在的地方,你們隨時都可以來,裡頭沒多少人的,你們大可放心。請你們到時一定要記得將蟲卵帶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話一說完後,紫翼冰燄就消失不見了。

「啊!」靜默了陣子後,玉林突然大叫出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可惡!我被耍了。我並沒有答應她要以五百萬成交的呀,竟然就這樣給她唬弄過去了,真是,真是……」真是毀了她一世英名呀!一向精打細算的自己怎麼會被一個小女孩給唬弄了呢?要是給傳出去的話,她要怎麼見人呀!

「好啦,別氣了,這東西就這價錢賣出去也好,要不然,如果它們在家裡頭孵化了的話,那才真是個大麻煩呢。」巧巧試著安慰著玉林,還輕輕伸手摟著玉林安慰她,也讓她回抱著自己。可是他沒料到的是,玉林雖然表面上氣得要死,但實際上卻在心裡頭竊笑著。

巧巧主動抱著她呢,嘿嘿,好香好軟喔,小孩子身上果然只有純淨的芳香,沒有多餘的異味。玉林滿足的深吸了口大氣,為著這小小的幸福而感動,而重點是,謬爾現在並不在巧巧的身旁,那就表示她可以抱到爽啦!哇哈哈哈!

「對了,玉林呀,妳今天使出的那招是什麼?怎麼才只用動張嘴巴,就可以輕鬆解決那隻怪物了呀?」
風言好奇的看著玉林,而礙於玉林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的冰之嵐則是應和著猛點頭,他早就想問這種問題了,可是依玉林討厭男性的自己的程度,就算他問也只是問些廢話而已,還不如不問的好。

「喔,你說那個喔。」玉林有些傷腦筋的挑高眉峰,「基本上,你們就當我沒做過那件事好了,也別問太多。」

「為什麼?妳那種能力很驚人呀,以前也沒見妳使用過,為什麼不用呢?」斯拉不解的問道,更奇怪的是,紫媚一定也知道玉林有這方面的能力,而一向堅持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的紫媚,又怎會放著玉林這麼好用的能力而不用呢,這太令人不解了!

「呃,嘿嘿嘿嘿!」玉林看著已經有點像是在逼供的眾人,只能嘿嘿的乾笑,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看也不用問,就直接試就好了。」那華手指一彈,一顆冰彈從她指中射了出來,嚇得玉林趕忙蹲下身子,躲過攻擊。

「喂喂,妳是想殺死我嗎?要是我沒躲過的話,臉上早就多出個窟窿了!」玉林看著那華作狀還要再射出顆冰彈的模樣後,立刻換了個態度,妥協的說道:

「好啦好啦,說就說嘛,那華妳趕快把手指給我收回去,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傷口。」
見那華依言收回手後,玉林環視了眾人一會兒,才坦白吐實。

「其實,這是因為我的家族在很早以前就是咒術師,在我們的血液裡頭擁有著一種很特別的禁咒,一種只要靠說話,就可以命令人或著是讓自己所說的話成真的能力。
也因此,我們的家族一直從事著咒殺的行業,靠著說話來殺死委託物。可是,這種能力最後卻帶給了我們災厄,因為我們有時不經意所說的話都會成為現實,不但會傷害周遭的人,同樣的,也會因此而傷害到自己。
所以,到了最後,族內的人都變得不太願意說話,也不願意去接咒殺的工作。可是,知道我們的能力的人們卻不願意放過我們,他們需要我們的能力去殺人,而被我們咒殺的人也要找我們報仇,就這樣,我們一族的人因此而變得稀少。
故意克制自己不去生育,再加上外人的追殺,是我們一族滅亡的主要原因。而我,就是這一族中僅存的最後一名。
本來,我也會死在被追殺的仇家手下的,但是,紫媚正好經過救了我,她給了我一滴血,讓我能夠封住自己的語言,並隨時視需要而使用,而這……應該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玉林懷念的陷入回憶的時光洪流,但卻讓一旁的人不信的瞪大了眼。

「兩百多年?妳不是一直很堅持說妳是人類的嗎?人類怎麼可能可以活到兩百多年還一直維持著二十來歲的模樣!」斯拉不信的大喊著,原來玉林這傢夥從一開始就在騙人呀,害他們還真的被騙的團團轉。

「我是人類沒錯呀,」玉林朝斯拉奸奸的笑著,「我只是發現,紫媚的血有一種力量,讓我可以將言語裡的咒力迴向到我自己的身上,這本來是不可能而又禁忌的事,可是紫媚的血讓我突破了它,所以,我就用自己言語中所含有的力量來讓自己不老不死囉。」

也就是說,她還是人類,只是,時間在她的身上停止了流動罷了。

「那妳剛才所使出的,就是妳所謂的語言的力量囉,那使用過後會不會有副作用呀?」巧巧仰著頭擔心的問著,因為玉林話一說完後就暈倒了,如果真有副作用的話,那也難怪她會很少用了。

「副作用?還好啦,只是體力會大量流失而已,剛才我主要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又一下子大量耗損,才會暈倒的啦。」玉林感動的摸摸巧巧的頭,他果然是個體貼人心的好孩子呀,自己真是太愛他了。

「不過我今天和你們講的,千萬不能流傳出去呀,這種能力給人知道了總是不好,想要這種能力的人很多,一定會有人想要用來做壞事的,我可不想再惹這種麻煩上身。」
玉林很嚴肅的警告著眾人,她好不容易才從不斷被追殺的日子裡脫逃出來,可以使用一般人類的語言過著普通的生活,她才不要再次回到過去那種痛苦的日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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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2:40

第四十四章 開始轉動的齒輪(上)

「傑呀,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到了人界,你想要做些什麼呢?」

日復又一日的無趣生活,讓紫媚開始微微地感到厭煩了起來,每天都有一群有事沒事就前來挑釁的異魔們,讓紫媚等人不得不進行著毫無意義的殺戮,要不,就是直直的努力往前直行,目標是那顆永遠掛在同一個位置上的銀色星子。

老實說,她開始覺得無聊了。

「做什麼?」傑咬了一口烤的金黃香酥的烤魚串,很認真的思考著紫媚的問題。
「老實說,我並沒有想的這麼多,我就只是想要去看看,看看另一個世界而已。」

「是嗎,完全沒有任何其它的因素?」紫媚沒啥胃口的將手中的午餐往上一丟,丟入小狼大張的嘴裡,讓牠幸福的咀嚼著。

「沒有。」傑很乾脆的回答,讓紫媚心中積淤的不耐更加沈重,當然,她知道傑並沒有說謊,也沒有隱瞞她任何事情,真正在隱瞞的人,是她。

其實,她既然能來到異魔界,就代表著自己也能出得去,能回到妖靈界,自然也能夠到得了人界。可是,她想看看傑的決心,了解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有誤,所以,紫媚隱瞞了這件事情,不讓傑知道其實不用到那顆星子去,她也能夠帶著他去任何他所想要去的地方。

可是,現在紫媚後悔了,因為這趟原本有趣的旅程日漸無趣,和她原先的期望有所不同,沒有好吃的食物,沒有舒適的環境,就算有傑陪伴在她的身邊,可是,紫媚就是覺得仍有哪裡稍嫌不足。

而且,這些異魔們的肉實在是難吃呀!難吃到她快要無法忍受了。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烤肉或生肉,讓紫媚的耐心消蝕的更快,也讓她的情緒一天比一天還要惡劣。

「妳怎麼了?心情好像有點不太好。」一向沈默的傑,難得開口詢問著紫媚的情緒,不過這也是因為,她的情緒已經糟到連傑都能夠輕易察覺到,也開始好奇了起來。

「是因為四周這些已經變成屍體的傢夥嗎?牠們的騷擾開始讓妳感覺厭煩了?」傑指著分散在他們四周,那些被分屍成一塊一塊的異魔屍首。

這些老是莫名其妙跑出來攻擊他們的異魔們,雖然帶給了他們每餐食物的來源,尤其是要餵給小狼的重要糧食。但是對於一向長期隱居在異魔界邊緣的傑來說,這彷彿源源不絕的攻擊,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感到些微的不耐了,更何況是原本就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紫媚呢,她會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不,和這些死掉的東西無關,讓我心煩的,是躲在樹後的那個傢夥。」紫媚不悅的眼睛一瞥,瞄向了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遮蔽物後的異魔,而她的手和嘴巴一樣快,拿來插魚的竹籤像箭矢似地射向了偷窺者,穿透了地面,幾乎全沒入在離那名異魔腳旁一公分的土地上。

「說吧,你這傢夥躲在我們後頭偷偷摸摸的做什麼?」紫媚的眼睛危險的瞇成一條線,看向從樹幹後頭怯怯探出頭來,長得蜥頭人身的異魔,「我記得我看過你,對吧。」

「是的,我叫做煉燁,妳之前曾經放過我一馬,沒殺了我,讓我成為那隻狼禽的食物。」煉燁從樹後慢慢的走出,沒想到自己的行蹤其實早就曝露在紫媚的眼皮底下了。

「既然放過你一馬了,你幹嘛還出現在我面前,想找死嗎?」紫媚心情不佳的沈聲道,刻意將自己不悅的情緒全丟給這個不幸出現在她眼前的異魔身上,好藉此讓傑真的以為,自己是在為這個偷偷跟蹤的異魔而生著氣。

「不不不,我是真的很感謝妳放過我,也沒有無聊到想找死的打算,我只是……」

「只是想看看我們幾個是否真能突破各種障礙,到達那個通往各界的通道?哼,你當我們幾個是耍猴的嗎?跟在我們身後看猴戲?」紫媚沒好氣的接續著對方的話,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傢夥只是好奇的旁觀者而已。

「呃,嘿嘿!」煉燁尷尬的搔搔頭,算是間接默認了紫媚所說的話。

「我只是想跟在你們身後,看看你們是怎真能如你們的名號一樣,成為異魔界的王和女王罷了,絕對沒有想加害你們的企圖,請你們相信我。」

煉燁的話,讓一個意想天開的念頭突如其來地竄入了紫媚的腦中,讓紫媚鬱悶的心情霎時好轉。「算了,隨便你,只要你別在我們後頭搞些見不得人的花樣就好了。」

只見紫媚無所謂的聳聳肩,隨意地拿起傑適才抓來的鮮魚,邊串在竹籤上邊淡淡應著,和她先前那副不友善的態度大相逕庭。而這個差異,讓傑疑惑地挑高了眉,就連遲鈍的羊咩咩和小狼都察覺到了。

「紫媚?」傑不由得開口問道,他對於紫媚今天的言行舉止都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不懂她今天的情緒起伏怎會這樣的大。

「傑,我們換個遊戲玩好嗎?」紫媚繼續著手中串著魚串和烤魚的動作,低垂的臉完全看不見她的表情。

「遊戲?」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們什麼時候在玩遊戲了嗎?他怎麼都不知道?

「對呀,反正我們都要進行著出發前去某地的遊戲,不如就在過程中再加上點樂趣,這樣說不定會更好玩些。」紫媚決定了,與其繼續無聊到發瘋,還不如自己主動去找點樂趣來玩玩,當做犒賞自己的獎品。

「好玩?」傑突然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紫媚所說的話,他的夢想和她的樂趣之間,有什麼是可以互相連結的嗎?

「是呀,要好玩些才行呀!」不然她會捉狂的!

「對了煉燁,我記得聽你說過,愈靠近那顆星子,權力和地盤的鬥爭也就愈加的厲害是吧?那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一定也是屬於某個異魔的地盤囉?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異魔沒事前來攻擊我們的,對吧?」

紫媚突如其來的發問讓煉燁呆楞了下,但他很快的答道:
「是的,這裡是屬於角蛇的地盤,牠們是一個龐大的族群,而領頭的是一隻長著三個頭、六隻角和一雙膜翅的綠色大蛇。牠的力量很大,身體又含有劇毒,而且還會從嘴裡噴灑出致命的毒液,只要一沾到,身體立刻就會被毒液所腐蝕。而牠們又吸收了許多路經牠們地盤的異魔,所以算是一個十分混雜的族群就是。」

「很好,情報夠詳細,這是賞你的。」紫媚突然朝煉燁丟出樣東西,讓牠手忙腳亂地趕忙伸出手接住,直到牠感受到那熱燙的溫度並定睛一看時,這才發現到,原來紫媚丟了串烤好的鮮魚給牠,當做獎賞。

「跟在我們後面這麼久,應該也沒能好好的吃東西吧,這就先給你填填胃,免得你餓壞了。」紫媚依舊低著頭烤魚,從頭至尾,她始終都是低著頭,像是在思量著什麼一樣,讓一旁的傑摸不清她那複雜的思緒。

「紫媚,妳到底有什麼打算,別跟我們打啞謎,我們沒妳那麼聰明,妳應該知道才是。」弄了半天還是搞不清楚紫媚的腦袋裡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的傑,終於忍不住發問。

傑發現,他開始無法忍受紫媚不快樂的表情,即使只是一點小事,自己也希望能別讓她煩惱皺眉。他想要看到的,是紫媚開心笑著的臉,她一笑,自己的心情就會因此而感到愉悅。

於是,一向順從自己內心忠實慾望的傑,在此刻立下了決定,那就是,他願意為了紫媚的笑,付出一切,並不計代價為何。

「呵呵,傑呀,既然不論怎樣你都想到達到顆星子,那,中途的計劃有點小變更,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太過在意吧。」紫媚亮閃閃的紫色眸子猛地擡起,仰望著傑,紫色的瞳眸裡頭滿是躍動的興奮光輝。

「……妳打算要做些什麼?」只要紫媚心情能好轉,傑想,不論紫媚說了些什麼,他都應該會答應的吧。

「不是我打算要做些什麼,而是『你』要去做些什麼才是。」紫媚甜笑著拉住傑的手臂,興致勃勃地說著她的計畫:

「這個異魔界並沒有個真正的王對不對,反正,我們要到那顆星子的路途上,本來就必須經過許多擅自劃分領地的異魔地盤,也必須打倒這些不同種族的異魔首領們,那何不乾脆就收服或打倒這些首領們,像之前收服紅魔鬼一樣的方式,讓這些傢夥臣服在我們手底下算了!
反正都要做同樣的事,走同樣的路,那為何不收點報酬當回饋呢?像這樣一路走、一路打的話,很快的,我們就可以在到達那個星子的同時,也成為異魔界的王,統一異魔界,這樣不是很有趣嗎!」

紫媚興致勃勃地訴說著她的計畫,卻讓一旁的聽眾嚇掉了下巴,不敢相信她竟會有這麼異想天開的想法。

「喂,妳是說真的嗎?還是只是開玩笑的?」羊咩咩不信的開口詢問,根本不想承認紫媚這女人的頭腦是正常的。

「你什麼時候看過我開玩笑了?況且,玩笑開的太多次,也是會成真的,你這個笨傢夥難道不知道嗎。」紫媚沒好氣地撫摸著垂下頭向她撒嬌的小狼,為著自己這有趣的計畫沒人贊同而感到些微的懊惱。

「妳是認真的嗎?」傑看著紫媚回望著自己的燦亮雙眸,立刻就知道自己是在說廢話了。光瞧她正經的模樣就知道她是再認真不過的了,又何必再多此一舉的詢問她呢。

「你認為呢?呵呵。」紫媚垂著頸子,露出潔白誘人的頸項,並故意伸出青蔥般的玉指,在傑壯闊的胸膛上輕輕地畫呀畫的,像是在挑逗著他一樣。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挑戰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呀?」傑低下頭,迎視著紫媚望向他的挑戰雙瞳,一會兒後,他笑了。

「謹遵女王的吩咐,我會努力達成妳的要求的,不管這個要求有多麼的無理與艱難。」傑抓住紫媚在他胸前頑皮舞動的手指,輕輕在上頭吻了下,像是立下了誓約一般。

「呵呵呵。」傑的舉動討好了紫媚,讓她揚起了甜甜的媚笑,並瞇起了美麗的紫眸。
「你放心,我的要求不會太無理的,既然這個遊戲是我所提出來的,那我就會盡力的協助你,不會放你一人孤軍奮戰的。」

紫媚的眼睨向了一旁的羊咩咩和狼禽,而這舉動就算是再愚笨的異魔也知道,這表示著牠們勢必得加入這場遊戲,成為紫媚稱王所必備的籌碼了。

在一旁冷眼觀點的煉燁,則更加堅定了牠的意念,牠要一直跟在這些人的身後,用牠的這雙眼,看看這些傢夥們,到底能不能夠親自寫下屬於異魔界新的一頁。

「對了,煉燁呀,那個叫做什麼角蛇的首領,平常都是用什麼方式移動的呀?你知道嗎?」紫媚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煉燁不解的眨眨眼,可是很快的,牠馬上就從自個兒的腦袋瓜子裡搜尋出紫媚所要的情報,並回應道:

「角蛇的首領是嗎?因為牠是蛇,又有翅膀,所以牠平時都是用爬行或是飛行,做為牠主要的移動模式。」

「喔喔,用飛的是嗎?」紫媚看著出現在地上的巨大黑影,再笑著擡起頭來看向那籠罩住他們的巨大長型身軀,「那在我們頭上出現的這條三頭巨蛇,看來就是你所謂的角蛇的首領囉!」

眾人聞言立刻擡頭仰看,果然,一條翠綠色的三頭有翼巨蛇就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墨色的眼虎視眈眈地看著底下的他們。

「傑,這是我們稱王的第一步,可別輸了呀!」紫媚插出頭上的水晶簪,鮮紅的唇綻出抹愉悅的笑。

很好,她這下子再也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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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2:29

第四十三章 白骨蛛蠍女(中)

「那華!冰之嵐?你們兩個沒有事吧?」
斯拉和風言一竄進黑漆漆的屋子裡時,除了在陽光下那清楚可見的破碎水泥塊和樑柱木板之外,其餘的,牠們什麼都沒見著。

沒有那變成怪物的委託物,沒有從上面掉下來的那華和冰之嵐,整個三樓的閣樓裡,除了屋頂的殘骸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這真是太詭異了!

「他們兩個去了哪裡啦?該不會給怪物抓走了吧?」斯拉不敢置信的在三樓有限的空間裡頭,四處喊著兩人的名字,可是除了回音之外,牠什麼也沒聽到,只有一片寂靜回應著牠。

「不,應該不可能,依照他們兩個的能力,應該沒這麼輕易給捉走才對,而且,四周也沒他們抵抗所留下的血跡或毀壞品什麼的,所以目前應該還很安全才是。」風言瞇著燦亮的金眼,在閣樓的各個角落搜尋著有無那華和冰之嵐離去前所留下的,任何的蛛絲馬跡與線索。

然後,牠看到了,一個閃閃發亮的透亮物品,在黑暗裡映著日光反射著。
風言低著頭、伏著身子,試探性的伸出前腳,觸碰著那個看來像是白水晶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感覺起來冰冰涼涼的,然後,在牠的掌下融化,化為水珠,在地板上形成一個深色的水漬。

風言倏地擡起了頭,往黑暗的深處裡尋找著是否還有同樣的東西,果然,在幾步遠的地方又有一顆冰塊掉落在地上。風言趕忙跑了過去,嘴裡還不忘朝身後那一頭霧水的斯拉嚷道:

「快跟著我過來,那華和冰之嵐他們大概往這個方向去了,快!」一前一後的兩個動物身影,在黑暗與陽光的光影交錯之下,追尋著四散的冰塊蹤跡而去,因為,那可能就是那華和冰之嵐臨去前,所留下的線索!



「巧巧呀……你有沒有覺得這棟屋子好像怪怪的?」

玉林一踏入客廳後,便急忙拉住仍邁著小腳往前跑的巧巧,硬生生的在原地剎車,纖細的脖子像是忘了上油的發條一樣,喀嗞喀嗞地往四周害怕轉動著。

「怪怪的?還好呀,還是妳有注意到什麼?」巧巧不解的看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玉林,好奇著一向神經如此大條兼粗枝大葉的她,到底是感受到什麼別人感受不到的了?

「呃,呵呵,沒事沒事,如果連你都沒感覺到,那大概就是我太敏感了,呵呵,呵……」玉林勉強的尖銳笑聲嘎然而止,讓巧巧為此皺著眉。

「妳到底是怎麼啦?我們還要去找委託物呢,不能一直停留在這裡呀!」

「巧、巧巧,你,你往下看一看我的腳。」玉林始終保持著向前直視的僵直模樣,就像是個不會動的木偶一樣。

「妳的腳?」巧巧聞言低頭往玉林的腳看去,「妳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了嗎?可是妳一直都沒有移動……呀!」

巧巧最後面的語助詞聽起來像極了慘叫,他突然緊抓住玉林的手的舉動,讓玉林額上的冷汗愈冒愈多,脖子也不得不往自己的腳下轉動看去。

就這樣,巧巧和玉林兩人的目光焦點,都同時集中在玉林的腳踝上,然後,定住了。

當然,玉林的腳踝就和許多人的腳踝一樣,頂多就是看起來比一般女生有力了點罷了。只是,重點並不在玉林本身的腳踝上,而是,抓住她腳踝的某樣東西。

簡單的來說,那是一顆頭,再詳細一點的說,那是一顆女人的頭,如果不要加上一些可怖的形容詞,好比說是血流滿面啦,頭皮給撕掉一大塊啦,或者是頭臉上有被啃咬的血洞或傷口之類的。那,可能就還好,因為它只是一顆斷頭嘛!哈哈哈!

還好個鬼啦!

玉林和巧巧在對看一眼後,只見巧巧一個擡腿,使勁將咬住玉林腳踝的頭顱給踢到房子的另一邊後,便急忙拉著玉林的手往別的地方竄逃。

可是才跑沒兩步,一大堆的斷肢殘骸突然出現在地板上,橫擋住他們兩人的去路,還不住地像蟲子般的蠕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他們一樣。

「可惡!這下子要往哪裡逃呀?」被驚嚇過度的玉林,情緒由害怕轉為憤怒,她忿忿地望著屋子的四周破口大罵著,然後,她看到了來時的大門。

「巧巧,我們先出去,等安全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從二樓進來,這樣起碼會比在一樓時安全的多。」憤怒給玉林帶來了行動力,也活絡了她原本嚇到僵硬的身軀。可惜的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計畫又被迫取消了。

「嘻嘻……」一個穿著可愛小洋裝的女孩站在門口,當著玉林和巧巧的面前,將門給關上,還順道上了鎖。

「你們留下來陪我嘛,我一個人好無聊喔。」小女孩轉過臉來看著玉林和巧巧,當場又讓兩人因奔跑而稍有血色的臉變得慘白。

小女孩的頸子上有一個大到不禁讓人懷疑,為何她的脖子還能夠黏得住頭和身體的大洞,黑紅的血液不住泊泊地從傷口裡頭湧出,染黑了她粉紅色的洋裝,再漫延到地板上。

而流在地上的血就像是觸角般的,分成許多分支,朝玉林和巧巧的方向流來,讓他們兩人不禁下意識的往後退,並且雞皮疙瘩爬滿身。

「不,姐姐我另有要事,嘿嘿,可能……喔不,是『根本』就沒辦法陪妳啦,真是不好意思,嘿嘿嘿。」玉林乾笑地拉著巧巧往後退,兩顆眼珠子也四處亂轉著,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出路。

「姐姐有什麼事要忙呢?」小女孩的身體飄似也的往玉林和巧巧的方向前進,一邊飄還一邊嘻嘻笑著,紅黑色的血液不住從她的嘴角延流,讓她的笑愈形可怖。

有什麼事?事情可大條囉!樓上有兩個掉下去的要幫助,另外兩個追去的也不知情況如何了。不過,玉林猜想,這裡頭情況最慘的,大概就是她和巧巧這對搭檔了,因為他們既沒啥能力,也只有兩個人,再慘也慘不過他們兩個吧!

「我……呃,姐姐我有很多事要忙呀,講給妳聽妳也不懂的,因為妳只是個小孩子嘛。」還是死掉的那種!

「那姐姐你們就陪我一塊留在這裡嘛,這樣就什麼事也不用忙了,不用上課,不用上班,一直一直待在這裡,多好呀。」小女孩愈往玉林和巧巧靠近,他們就愈看得見小女孩臉上那像是龜裂般的血痕,如蛛網般的滿佈在她全身上下,還從中滲出黑氣來。

「不,不了,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用麻煩妳了,嘿嘿。」玉林左觀右望著,看看有沒有其它的出口,可惜的是,所有的出入口全都被封住了,就連一個小縫也不留。

「來嘛,留下來陪我嘛。」小女孩的說話的同時,那些在地上蠕動攀爬的幾手斷腳,在玉林和巧巧沒留意到的同時,再度抓住了他們,冰冷的腐氣從那些死屍身上傳到了玉林和巧巧的身子,讓他們冷的直打顫。

「我才不要陪你們咧,我可是人類呀,和你們在一起可是會早夭折壽的,我才不要咧!」再也忍受不住的玉林,猛地踹開了纏住自己和巧巧的屍塊,拉著巧巧就要往樓梯上逃。

「巧巧,你身上有沒有帶鹽?」玉林邊跑邊喘著氣。

「鹽?有呀,妳要這個做什麼?」巧巧邊閃著在地上爬行的屍塊,邊從衣袖中掏出個小包包,遞給玉林。

「往後灑呀!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玉林看也不看的,就抓起把鹽往後一灑,然後拉著巧巧拔腿往前跑。

玉林一面跑一面提醒著自己,不管怎樣,絕對不能回頭看!死都不能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2 21:02:18

第四十三章 白骨蛛蠍女(中)

「那華!冰之嵐?你們兩個沒有事吧?」
斯拉和風言一竄進黑漆漆的屋子裡時,除了在陽光下那清楚可見的破碎水泥塊和樑柱木板之外,其餘的,牠們什麼都沒見著。

沒有那變成怪物的委託物,沒有從上面掉下來的那華和冰之嵐,整個三樓的閣樓裡,除了屋頂的殘骸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這真是太詭異了!

「他們兩個去了哪裡啦?該不會給怪物抓走了吧?」斯拉不敢置信的在三樓有限的空間裡頭,四處喊著兩人的名字,可是除了回音之外,牠什麼也沒聽到,只有一片寂靜回應著牠。

「不,應該不可能,依照他們兩個的能力,應該沒這麼輕易給捉走才對,而且,四周也沒他們抵抗所留下的血跡或毀壞品什麼的,所以目前應該還很安全才是。」風言瞇著燦亮的金眼,在閣樓的各個角落搜尋著有無那華和冰之嵐離去前所留下的,任何的蛛絲馬跡與線索。

然後,牠看到了,一個閃閃發亮的透亮物品,在黑暗裡映著日光反射著。
風言低著頭、伏著身子,試探性的伸出前腳,觸碰著那個看來像是白水晶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感覺起來冰冰涼涼的,然後,在牠的掌下融化,化為水珠,在地板上形成一個深色的水漬。

風言倏地擡起了頭,往黑暗的深處裡尋找著是否還有同樣的東西,果然,在幾步遠的地方又有一顆冰塊掉落在地上。風言趕忙跑了過去,嘴裡還不忘朝身後那一頭霧水的斯拉嚷道:

「快跟著我過來,那華和冰之嵐他們大概往這個方向去了,快!」一前一後的兩個動物身影,在黑暗與陽光的光影交錯之下,追尋著四散的冰塊蹤跡而去,因為,那可能就是那華和冰之嵐臨去前,所留下的線索!



「巧巧呀……你有沒有覺得這棟屋子好像怪怪的?」

玉林一踏入客廳後,便急忙拉住仍邁著小腳往前跑的巧巧,硬生生的在原地剎車,纖細的脖子像是忘了上油的發條一樣,喀嗞喀嗞地往四周害怕轉動著。

「怪怪的?還好呀,還是妳有注意到什麼?」巧巧不解的看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玉林,好奇著一向神經如此大條兼粗枝大葉的她,到底是感受到什麼別人感受不到的了?

「呃,呵呵,沒事沒事,如果連你都沒感覺到,那大概就是我太敏感了,呵呵,呵……」玉林勉強的尖銳笑聲嘎然而止,讓巧巧為此皺著眉。

「妳到底是怎麼啦?我們還要去找委託物呢,不能一直停留在這裡呀!」

「巧、巧巧,你,你往下看一看我的腳。」玉林始終保持著向前直視的僵直模樣,就像是個不會動的木偶一樣。

「妳的腳?」巧巧聞言低頭往玉林的腳看去,「妳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了嗎?可是妳一直都沒有移動……呀!」

巧巧最後面的語助詞聽起來像極了慘叫,他突然緊抓住玉林的手的舉動,讓玉林額上的冷汗愈冒愈多,脖子也不得不往自己的腳下轉動看去。

就這樣,巧巧和玉林兩人的目光焦點,都同時集中在玉林的腳踝上,然後,定住了。

當然,玉林的腳踝就和許多人的腳踝一樣,頂多就是看起來比一般女生有力了點罷了。只是,重點並不在玉林本身的腳踝上,而是,抓住她腳踝的某樣東西。

簡單的來說,那是一顆頭,再詳細一點的說,那是一顆女人的頭,如果不要加上一些可怖的形容詞,好比說是血流滿面啦,頭皮給撕掉一大塊啦,或者是頭臉上有被啃咬的血洞或傷口之類的。那,可能就還好,因為它只是一顆斷頭嘛!哈哈哈!

還好個鬼啦!

玉林和巧巧在對看一眼後,只見巧巧一個擡腿,使勁將咬住玉林腳踝的頭顱給踢到房子的另一邊後,便急忙拉著玉林的手往別的地方竄逃。

可是才跑沒兩步,一大堆的斷肢殘骸突然出現在地板上,橫擋住他們兩人的去路,還不住地像蟲子般的蠕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他們一樣。

「可惡!這下子要往哪裡逃呀?」被驚嚇過度的玉林,情緒由害怕轉為憤怒,她忿忿地望著屋子的四周破口大罵著,然後,她看到了來時的大門。

「巧巧,我們先出去,等安全了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從二樓進來,這樣起碼會比在一樓時安全的多。」憤怒給玉林帶來了行動力,也活絡了她原本嚇到僵硬的身軀。可惜的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計畫又被迫取消了。

「嘻嘻……」一個穿著可愛小洋裝的女孩站在門口,當著玉林和巧巧的面前,將門給關上,還順道上了鎖。

「你們留下來陪我嘛,我一個人好無聊喔。」小女孩轉過臉來看著玉林和巧巧,當場又讓兩人因奔跑而稍有血色的臉變得慘白。

小女孩的頸子上有一個大到不禁讓人懷疑,為何她的脖子還能夠黏得住頭和身體的大洞,黑紅的血液不住泊泊地從傷口裡頭湧出,染黑了她粉紅色的洋裝,再漫延到地板上。

而流在地上的血就像是觸角般的,分成許多分支,朝玉林和巧巧的方向流來,讓他們兩人不禁下意識的往後退,並且雞皮疙瘩爬滿身。

「不,姐姐我另有要事,嘿嘿,可能……喔不,是『根本』就沒辦法陪妳啦,真是不好意思,嘿嘿嘿。」玉林乾笑地拉著巧巧往後退,兩顆眼珠子也四處亂轉著,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出路。

「姐姐有什麼事要忙呢?」小女孩的身體飄似也的往玉林和巧巧的方向前進,一邊飄還一邊嘻嘻笑著,紅黑色的血液不住從她的嘴角延流,讓她的笑愈形可怖。

有什麼事?事情可大條囉!樓上有兩個掉下去的要幫助,另外兩個追去的也不知情況如何了。不過,玉林猜想,這裡頭情況最慘的,大概就是她和巧巧這對搭檔了,因為他們既沒啥能力,也只有兩個人,再慘也慘不過他們兩個吧!

「我……呃,姐姐我有很多事要忙呀,講給妳聽妳也不懂的,因為妳只是個小孩子嘛。」還是死掉的那種!

「那姐姐你們就陪我一塊留在這裡嘛,這樣就什麼事也不用忙了,不用上課,不用上班,一直一直待在這裡,多好呀。」小女孩愈往玉林和巧巧靠近,他們就愈看得見小女孩臉上那像是龜裂般的血痕,如蛛網般的滿佈在她全身上下,還從中滲出黑氣來。

「不,不了,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用麻煩妳了,嘿嘿。」玉林左觀右望著,看看有沒有其它的出口,可惜的是,所有的出入口全都被封住了,就連一個小縫也不留。

「來嘛,留下來陪我嘛。」小女孩的說話的同時,那些在地上蠕動攀爬的幾手斷腳,在玉林和巧巧沒留意到的同時,再度抓住了他們,冰冷的腐氣從那些死屍身上傳到了玉林和巧巧的身子,讓他們冷的直打顫。

「我才不要陪你們咧,我可是人類呀,和你們在一起可是會早夭折壽的,我才不要咧!」再也忍受不住的玉林,猛地踹開了纏住自己和巧巧的屍塊,拉著巧巧就要往樓梯上逃。

「巧巧,你身上有沒有帶鹽?」玉林邊跑邊喘著氣。

「鹽?有呀,妳要這個做什麼?」巧巧邊閃著在地上爬行的屍塊,邊從衣袖中掏出個小包包,遞給玉林。

「往後灑呀!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玉林看也不看的,就抓起把鹽往後一灑,然後拉著巧巧拔腿往前跑。

玉林一面跑一面提醒著自己,不管怎樣,絕對不能回頭看!死都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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