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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5-6-8 19:35:45

本帖最後由 sam20050524 於 2015-6-8 22: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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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孑與2

【小說類型】:歷史/唐宋元明

【內容簡介】:  

 夢迴長安,鮮血浸染了玄武門,太極宮的深處只有數不盡的悲哀,民為水,君為舟,的朗朗之音猶在長安大地迴繞,異族的鐵蹄卻再一次踏破了玉門關,此恨何及?
    墳墓裡的李世民眼見子民塗炭,該發出怎樣的怒號?欄杆拍遍,只能見九州陸沈!
    胸中也充滿鬱悶之氣,恨不能跨越歷史長河,摘飛星,攬日月,讓乾坤倒轉。
    也罷,耳聽得窗外鬼鳴啾啾,秋雨婆娑,剪一枝禿筆,為李唐盛世延篇,去掉陰暗的部分,我的大唐沒有悲哀,只有金戈鐵馬的豪情,氣吞日月的帝王,百戰浴血的猛將,高冠博帶的高士,溫婉賢淑的皇后,父慈子孝,盛世延綿,這是我的大唐,我的《唐磚》。

【其他作品】:大宋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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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10:33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六十節雲香


    馬上就要走了,雲燁悄悄地回到了邕州,小鈴鐺這幾日就要生產,雲燁怎麼也要看到孩兒出生才會走,這是他的堅持。

    李安瀾帶著全家回來了,老奶奶精神矍鑠,看不出有哪裡不合適,辛月也變得嬌媚了幾分,難道說桂林的山水真的很養人?倒是一向健康的那日暮狀況不斷,看到夫君就撲過來哭訴,說這輩子再也不離開長安了,因為她頭上又起了兩個很大的包,嘴裡也長了好幾個潰瘍,疼的她死去活來。

    雲暮,小丫,東南西北她們倒是一點事都沒有,小武更是結實的能踢死牛,希帕蒂亞倒是顯得憔悴了一些,走遍了嶺南也沒有遇見自己的老鄉,問一聲好的機會都沒有這讓她黯然神傷,思鄉是一種病,唯有鄉情能醫,可惜嶺南無藥。

    小丫一回來就發現家裡多了一個長腿美人,還以為是自己哥哥偷偷給自己娶來的新嫂子,想要為難一下,卻發現了這個女子很不簡單,她居然會用石頭打水裡面的魚,非常的準,眼看她站在水潭邊上,扔了兩顆石頭,水面上就飄上來兩條巨大的河魚,這就讓小丫徹底的服了,蒔蒔都沒有這本事。

    「夫君啊,一別數月,您居然知道蒐羅美女了,不過看她的眉眼分明就是處子之身,難道您硬是忍到現在,需要等到妾身同意才納進府裡?」

    雲燁才不理會這些怪話,幾個月了,活人都快要被憋死了,自己認生,又沒有李泰那樣好的牙口,鈴鐺不能用。好不容易等到辛月她們回來,一到晚上,自然兩隻眼睛綠油油的,辛月的那點怪話還影響不了侯爺的興致。

    興致高漲是好事,可是這種興致是相對的,同樣的,這裡也有三個對他很有興致的女人,當雲燁手足痠軟的時候才後悔老婆娶得有點多,不過這是命。認了。

    狄仁傑也會來了,小武就整天粘著他,和別人她也處不來,看到兩人說說笑笑的四處遊蕩,雲燁搖搖頭。好事多磨啊,一個沒心嫁,一個沒心娶,老天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情況,狄仁傑喜歡書院裡嬌弱的龐匙兒,可是聽師父說了龐匙兒的來歷,以及父母的狀況之後。龐匙兒就算長成天仙對他都不在有絲毫的吸引力。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就拿小武湊活一下算了,殊不知小武也是這樣的想法,全天下的男子裡面在她看來。也就是師父出類拔萃一點,再下來就是狄仁傑了,年紀逐漸變大,也知道自己對師父的感情不對頭。

    她在深夜無人的時候把自己愛慕師父的理由一一標註出來。最後做成表格,和別人的愛情之路的表格做了一個對比。發現自己的和別人不一樣,感恩居然多過愛慕,這可不對啊,愛情不該是這個樣子,她又把別人對父親的感覺和自己對師父的感覺也做成表格,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兩張表格就有了很大的相似度,看來自己是把師父當父親看了,這就對了,本該如此才是。

    她為了研究自己的感情之路不惜在女子書院發起了一場調查,在她很有技巧的追問之下,那些可憐的同學在不經意間就暴露了自己的實際想法,包括高傲的高陽。

    小武把那些調查結果整理成冊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第一張底牌,將來如果想要對付誰,這樣的調查結果非常的有用處,可以對症下藥。

    作為雲燁的弟子,散發性的思維自然具有,既然女子如此,那麼男子是不是也該是如此呢?拿狄仁傑練手出師不利,因為在她問出三句話之後,狄仁傑的回答就出了問題,看似中規中矩,在綜合之後發現這傢夥其實什麼都沒說,所有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回答沒有唯一性,就沒有辦法溯源,第一句有兩個答案,第二句就有了四個,依次類推下去,狄仁傑的調查表就能囊括整個人類的脾性,這和沒有有什麼區別?

    等到小武第二天怒氣衝衝的去找狄仁傑算賬的時候,狄仁傑立刻在第一時間給了她一大沓子調查結果,都是那些臭男生的,算他識相,小武這才消了氣。

    經過一個夏天的工作之後,小武已經攢了一箱子的調查報告,為了確定自己報告的準確性,她特地選了各行各業的人,總結之後發現,自己能在這些調查報告裡發現很多有趣的東西,原來馭神算而測無常是這樣的故事啊。

    小武覺得自己已經推開了一扇非常神秘的大門,越是鑽研,小武就發現外面的那些人是多麼的無趣,自己居然能根據現有的條件預測出這個人對新事件的反應,越是知識貧乏的人,就越是容易揣測。

    當雲燁從岳州回來之後,看到小武的屋子裡滿滿兩大箱子調查報告,還有小武向自己發問的問題,就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嚴厲警告小武此事不得外傳,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這個東西就該是帝王學的一部分。

    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她妖孽的本性,看到狄仁傑笑嘻嘻的陪著小武遊戲,雲燁就覺得不管怎麼樣也要促成這對姻緣,否則把小武嫁給誰都是在害他,想在小武的手心裡玩出花花來太難了,一想到小武那個日益龐大的資料庫,雲燁就頭疼的厲害,這丫頭專門問自己要了好些錢,專門把這些資料分門別類的收集起來,老天才知道她將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為了給小武增加負擔,讓她暫時放棄對人心的研究,就把孫思邈交代的任務分配給了她,那就是整理海藥,隨著東西交流的日益頻繁,孫思邈發現很多的香料其實都是可以治病的,這也是他這回到嶺南的重要任務。

    所謂海藥者,就是來自海外異國的藥材是也。

    在藥書中分辯哪些是海藥其實有規律,不少品種光看藥名就能有個初步的判斷。一是藥名冠有「胡」、「番」之類,像胡黃連、番木鱉、番瀉葉什麼的,應該都有飄洋過海的經歷;二是如果藥名中有「香」字,那麼這傢夥也可能有海外關係——即使在國內已經遍地開花,也該考慮它們的老祖宗是不是移民身份。

    因為海藥中很大一部分,被納入中國醫藥體系之前,都被用做香料。

    當扛著麻包的苦力在生硬的漢話指揮下小心翼翼地走下跳板時,一股濃郁的的香氣頓時在港口中散發開來。這股多少有些詭異的香氣夾雜著海風的腥味,由廣州或是泉州出發,很快便進入了帝國的中心。

    愛好香氣是人類的本性,中國使用天然香料的歷史也很悠久,《詩經》中就提到不少帶香氣的植物,《楚辭》更以「美人香草」之喻聞名。

    但中土氣候溫涼,不太適宜香料植物的生長;而且出產的香木香草,如蘭、桂、白芷、郁金之類,香氣大都不很強烈,儘管符合中國人含蓄清幽的審美觀,可畢竟有些單調,於是異域的香料便有了市場。最晚在秦漢,便有香料傳入,如胡椒、沈香、檀香、蘇合香、迷叠香等,除了部分用於調味,最初大多數作為熏香使用。

    大唐如今變得富庶了,對於香料的需求很大,食物需要添加劑,變得更加美味,婦人需要拿它來熏衣服,以博得更多的歡心,就是大臣上殿奏對,嘴裡也需要含上雞舌香,要不然理由沒說完,人家已經被口臭打倒了。

    做海盜很重要,可是開闢財源更加的重要,雲燁從來沒指望過靠打劫就能長久的,交易這東西需要的是一個往來的過程,只出口不進口未必是好事,自己沒有貨物,嶺南也不產出什麼好貨物,紙張一類的東西雲燁沒打算出口。

    算來算去,想要出去騙錢,唯一能做的就是拿東南亞的海島上的香料去空手套白狼,早年間雲燁就說過,那裡遍地都是香料,滿長安的人硬是不信,誰會相信價比黃金的香料會像亂草一樣長得滿山坡都是,雲燁多說了兩遍,還招來人家的白眼,長孫沖就說過,騙人也換個靠譜的理由啊!

    現在靠譜了,因為老子要自己去,用半島上的香料去和那些沙漠民族交換他們的珍寶,用香料去和大唐的富戶們交換他們手裡的財富,只有擁有了大量的財富才能堵上李二和李承乾之間較量後的殘破的貨幣市場。

    在李承乾一上來就對錢莊的情況來看,他把錢莊當成了自己的利器,如果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管李承乾願意不願意,他的部下都會弄垮錢莊做最後的一搏,如果錢莊垮了,他們父子間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在全家人的焦急等待中,雲燁的第六個孩子呱呱墜地了,小丫頭一出世就哇哇大哭,雲燁看著高天上的薄雲,想著大海上的香料,不由自主的給自己的孩子命名為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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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10:08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九節海龍王的祭品


    玩笑也驅不散三人頭上的陰霾,船回不來,三個人就只能幹等,雲燁還好些,到底在海上跑的次數多些,對自己的屬下比較有信心,李泰和馮盎就坐不住了,乾脆把自己的住所搬到那個山洞裡,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眺望大海,雲燁很擔心他們等的時間長了會變成望夫石。

    第六天的時候,老當益壯的馮盎首先發現了公主號的桅杆,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差點掉在地上,這是雲燁贈送給馮盎的寶貝,被老傢夥視若珍寶,裝在綢緞做的套子裡從不離身。

    雲家的工匠總共造出來七具最原始的望遠鏡,儘管看遠處還不是非常清晰,就這樣,還是在長安引起了莫大的轟動。

    李二過壽,雲壽端著一個錦盒在萬民殿囂張至極,因為他的禮物是所有人中最珍貴的,皇帝陛下得到之後龍顏大悅,站在萬民殿前遠望長安,遠山近樹盡收眼底,稱之為千里眼。

    禮物第一,小小的人兒昂首闊步坐在太子之側,視太子妃的怒火如無物,太子則笑意盈盈,非常的歡喜,特意將自己桌上的乳酪賜予雲壽,雲壽特意上前拜謝,一副小一點的千里眼,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太子的太子的桌案上。

    殿上群臣笑的前仰後合,令狐德棻大笑道:「如此做官手段,老夫萬萬不及,假以年月,定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貨色,日後定是翻覆風雲之輩。」

    一語說罷,笑聲頓歇。只餘太子大笑,拿過望遠鏡把玩不已戲言道:「可惜你父親不在,否則定要將煙容許你。」令狐德棻進退失據,吶吶不能言。

    皇帝笑而不語。皇后說:「雲燁的主,本宮倒也做的,煙容雖然只有兩歲,配雲壽倒也合適。就此說定吧!」

    懵懂的雲壽離席拜謝,離席之時猶在問程咬金何為妻子?老程幾乎老淚橫流。

    剩下的千里眼全被送到了嶺南,李泰拿走了一具,雲燁把自己的那一具送給了馮盎,剩下的三具只能是每位船長一具。

    「雲侯,如你所言,咱們的船都回來了,三艘都回來了,雖然狼狽了些。不過總算是回來了。「馮盎似乎渾身的氣力盡洩。腿一軟。坐在石階上,老態畢露。

    戰艦駛近之後才發現馮盎的一句淒慘遠不能表述三艘船的慘狀,船帆千瘡百孔。船頭上漂亮的雕塑不見蹤影,承乾號的左舷出現了一個大洞。青雀號上華美的金箔早就被颶風扯得斑駁不堪,後面的副桅杆只剩下半截,公主號稍微完整一些,那也只是相對而言,甲板上的破損足以說明那場大風是如何的恐怖。

    船入海港,無數的工匠立刻蜂擁而上,齊心協力的趁著漲潮把三艘船拖進了船塢,關閉閘門之後,又趁著退潮,尾部的閘門打開,船塢裡的海水頃刻間就被放空,三艘船躺在船塢的沙地上,靜待重新檢查修補。

    李泰,馮盎見雲燁沒有向三位船長問起傷亡情形,只是一股腦的主意艦船,知道這裡面或許有講究,雖然焦急,也只好閉上嘴不聞不問。

    「侯爺,三艘船都是好樣的,只是輕傷而已,水密艙確實是航海之寶,這回如果不是有這個寶貝,承乾號恐怕就要沈沒了,而不是和現在一樣只是輕傷。「

    聽完老鐵的判斷,雲燁這才松了一口氣,問劉仁願:「傷亡如何?「

    「回侯爺,死亡兩人,失蹤九人,重傷者四人,有一位傷及內腹,恐怕挺不了多久,這次傷亡如此沈重,主要是馮家還有遼東水師派過來的人,他們還不熟悉海上的巨浪,很多訓練時候的要領,在驚慌中就忘記了,馮家子弟死亡兩人,失蹤兩人,遼東水師過來的弟兄,失蹤了七位,主要是這七位以為大船就要傾覆,私自放小船準備逃離,被海浪壓進了大海深處,活著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在劉仁願向雲燁報告傷亡的時候,馮智勇抱著馮盎的雙腿大聲的怓哭,這才下海,馮家就損失了四位子弟,而上船的馮家子弟不過二十五人而已。

    馮盎踢開馮智勇大聲喝問:「可有人故意謀害馮家子弟?「

    馮智勇搖著頭說:「這倒沒有,大家在船上都在掙命,誰也沒工夫害人,也不會故意去害人,九叔家的廷雍是被斷裂的桅杆砸死的,廷瑞是在貨艙裡捆綁貨物的時候被翻滾的貨物擠死的,至於廷起和嚴勇是驚慌之下,沒繫纜繩就上了甲板,被海浪衝到大海裡去了,您知道,那個時候沒辦法救人。「

    馮盎滿意的點點頭大聲的對圍過來的馮家弟子說:「你們聽清楚了?沒人謀害咱家的孩子,是他們自己訓練之時沒當一回事,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馮家致力於海上開拓,老夫從來就沒想過上船的孩子會平平安安一個不少的回來,想要稱雄海上,不死人不可能,我們的先祖當年來到嶺南,胼手胝足的為馮家開創了嶺南基業,當初死了多少人先輩,祖宗祠堂裡寫的清清楚楚,現在馮家的安穩日子要到頭了,子孫日漸增多,要給他們再找出路,就必須付出犧牲。

    我剛才問智勇的意思就是說雲侯高義,沒有因為兩家的怨隙就讓馮家的子孫白白死亡,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所以我們可以痛痛快快的闖海,給你們的子孫闖出一條活路來,他們將來能否富足能否安康,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死了,把屍體用白布裹起來拋進大海,用他們的屍體當祭品獻祭給海龍王,我想著,祭品多了總會觸動海龍王給我馮家一個光明的前程,好好學本事,機會來之不易,老夫年紀大了,走不了海路了,孩子們,我會在海邊等你們回來,馮盎立誓,死後不入祖墳,勞駕你們出海的時候帶上老夫的屍體,就拿白布裹了,找個最凶險的地方把我扔進去,記得綁好石頭,老夫會在那個地方守護你們。「

    老馮說完之後,脫掉帽子,打散白髮,扔掉鞋子,光著腳踉踉蹌蹌的在沙灘上跑兩步舉著手朝著大海嘶聲喊:「魂魄歸來兮!海龍王!我馮家的祭品可口嗎?「

    雲燁抱拳躬身,李泰抱拳躬身,岸邊的所有人都在抱拳躬身,闖海!就是在拿人喂海龍王,只有把海龍王喂飽了,你才能有收穫。

    「只要上了同一條船,就算是把命捆在一起了,所以馮家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果自己一條船上的人都不齊心,還下什麼海,那是取死之道。「

    雲燁看著痛心疾首的馮盎心裡也不舒坦,當年自己帶著嶺南水師縱橫東西的時候,他們只看到水師所向無敵的一面,卻看不到嶺南水師非戰損死亡人數幾乎是大唐軍隊之冠,他們不但要和敵人作戰,更要和老天爺,海龍王作戰,只要船上了海,那就是戰鬥的開始。雲燁自己都想問海龍王,嶺南水師的祭品可還能飽腹?

    李泰也收起來玩味的態度,他發現闖海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必須得有人去做,既然大哥忙著爭權,弟弟們忙著享福,那就從自己開始吧。

    他寫了一個摺子,仔細的講述了海疆的利弊之處,認為大唐的人就該耕田牧海,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唐的聲威萬年不墜,大唐之前的歷朝歷代,他們都在用一條腿走路,如果開創了海路,用兩條腿走路,腳步一定會更加的堅實。

    「儘管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是所有人都與生俱來的,然而,「天下之中」、「上國」的自豪與矜持,使得我們對異域的好奇心僅僅停留在對海天盡頭悵惘的凝視上,很少有人會揚帆遠航去探尋波譎雲詭的彼岸。

    絕大多數時間,我們只是慵懶地看著,看著浪濤深處,那慢慢從視平線上升起的疲憊船帆。

    小弟站在海邊看得久了,就想親自下海去試試,馮盎那樣的老匹夫都敢孤注一擲,小弟身為李家子弟,有哪裡會缺少膽量。

    大哥保重,小弟去探海,如果被大海埋葬了,不要為我悲哀,更不要止步不前,應當派更加優秀的子弟前往,絕對不能讓雲家,馮家專美於前。「

    當李承乾接到李泰的這封信的時候,痛苦地拿自己的頭撞柱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比自己更加的摯愛這個國家,為了國家的將來不惜拿命去賭,只有自己躲在幽暗的深宮裡,謀算著一分又一分的權利,他想仰天大笑,可是不管他怎麼大笑,怎麼後悔,重車已經在走下坡路,只會越走越快,自己如果不拿出一萬分的精神,立刻就會車毀人亡。

    遙想大海上的承乾號是何等的威猛,在勁風的鼓蕩下斬浪劈波,李承乾的心裡就一陣陣的抽搐,當初說好了的,要去海上當海盜的!

    「殿下,您真的要把煙容孩兒許配給雲壽那個浮華的小兒?雲家已經有了敗落之像,妾身擔心將來煙容會吃苦。」

    李承乾嘲諷的看了侯氏一眼說:「雲家敗落?孤王怎麼看不見?孤王只看到雲家會更加的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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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47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八節颶風

    龍,可行雲,可布雨,和善之時風調雨順,狂躁之時則翻江倒海。

    南海龍王現在正是怒火高漲之時,在蔚藍色的大海裡翻滾,旋轉,拍擊,肆意的宣洩自己的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衝向長空,似乎要將天水混為一色。

    李泰貪婪的看著沸騰的大海,眼中熾熱的光芒似乎要融化岩石,這段時間裡他看到的大海總是那樣的平靜,溫柔如處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狂躁的時候。

    風從岩石的裂隙裡鑽進來,帶著各種各樣的鬼哭神嚎,在李泰的耳中統統變成了天地的戰鼓,一陣陣的催人振奮,讓他的血都要燃燒起來了。

    和風一起鑽進來的還有雨霧,這可不像三月的杏花雨,容得你漫步醞釀詩情,颶風帶來的大雨抽在臉上只會陣陣生疼。

    「天地之威竟至於斯,好漢子當駕巨舟在海上與駭浪爭鋒,雖死而無憾事。」

    「我一般把那種人叫做傻缺,颶風到來的時候,我們都會躲進海港,或者海灣,如果可能,我們連船都想拖上岸,至於你說的那種人一般只適合餵魚。」

    雲燁拿著半隻羊腿,皺著眉頭在火星四濺的篝火上燒烤,昏暗的山洞裡只有微光透進來,明滅不定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信風來了,沒想到颶風也來了,雲燁可沒有李泰的那種浪漫情懷,他只是在祈禱颶風趕緊過去,最好馬上就海晏波平。剛才劉進寶回報,海邊搭建的木屋已經被狂風颳得不知道去了那裡,樹冠很少的椰子樹都被風連根拔起,就那樣在空中飛舞。模樣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劉仁願,冬魚,老鐵他們能不能扛過去,但願三艘船完好無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發覺了颶風的到來,做了應對,其中最重要的應對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攆下船,老鐵認為這是最佳的檢驗戰船的好機會,不同意把船弄進船塢,雲燁也是這麼認為的,新船最好經受一下海浪的檢驗為好。

    知道颶風會來,誰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暴烈的颶風。弄得雲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鐵現在怎麼看。

    颶風來了老天爺都沒辦法。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看他們操舟的技術能不能讓他們避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因為颶風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邊。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劉仁願。冬魚,老鐵雲燁並不是很擔心,這些人航海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們都能活下來,就是不知道皇帝給他兒子送來的所謂高手,還有馮家的那些兒郎能不能活下來。

    雲燁削了一塊羊肉遞給旁邊默不作聲的馮盎說:「馮公現在可有後悔之意?」

    馮盎接過羊肉,卻沒有吃,鄭重的問雲燁:「雲侯,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麼?」

    「很糟,但是並不算最糟,晚輩上回運糧回長安的時候,遇到了龍吸水,就比這還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別指望自己運氣,您從海商們的折損上就能算出來這裡面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馮盎嘴裡嚼著美味的羊肉卻如同嚼蠟,馮家的精銳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淡然處之,馮家想要開創海上紀元,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侯爺,小的好像聽到牛角號的聲音。」劉進寶腰裡拴著繩子濕漉漉的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抹著臉上的雨水進洞稟告。

    「風小了,劉仁願他們走之字形避浪了,這個時候聽說只能頂著風前進,如果橫過來,船就會被掀翻。看樣子他們沒事了。「雲燁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風聲沒有剛才那麼刺耳了,隱隱約約的有號聲傳來,山洞所在的這面山崖正好面對大海,弧形的懸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聲音接收器,這是最好的海邊瞭望,觀察的所在。

    見雲燁開始放心的吃東西,馮盎的心也落了地,只有李泰還沒有看夠這樣壯觀的氣象景觀,小聲的嘟囔兩句,引得雲燁馮盎一起對他怒目而視,李泰訕訕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邊上,拿過雲燁手裡的羊腿拿小刀子削著吃。

    天色暗了下來,最後的亮光在烏雲的遮蔽下也消失無蹤,海面上的風浪依然很大,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船上功夫的時候,漆黑的環境裡面能嚴格的按照船長的命令行事,沿著制定的方向前行,避開自家船隻,這樣的船長才是真正的高手。

    雲燁,馮盎,李泰這個時候心裡想什麼都沒用,只能等待明日天亮之後再說,躺在床上的雲燁是伴著馮盎的祈禱聲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後,雲燁聽到了海鷗淒厲的鳴叫,就知道外面的烏雲已經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風依然吹著尖利的哨子呼呼地刮著,海浪雖然沒有昨日的狂暴,也依然餘韻未息,一米高的浪濤席捲著海面上的雜物,狠狠地慣在礁石上,發洩著自己剩餘的怒氣。

    海面上一艘船都沒有,馮盎驚懼的回頭看雲燁,想要雲燁告訴自己一個能安心的消息。

    「馮公莫驚,昨夜那樣大的風浪,他們如果還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廣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沒事的,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馮盎指著海灘上一艘破爛的船對雲燁說:「你看看那是什麼?「說完就快步沿著石階往下走,雲燁李泰連忙跟上,等走到近前雲燁就笑了,這不是三艘船裡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頭方腦的怪船,這東西怎麼也跑到海上來了?這樣的船隻適合跑內河。

    「侯爺,這是一艘高麗船,只有高麗人的船才是這個模樣,大風起來的時候,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這不是一艘商船,船上的拍桿還在,這是戰船!「

    造船廠的鐵老大早就上了這艘船,見雲燁等人過來,連忙從船上跳下來稟報。

    「高麗船?誰允許他們到南海的?「雲燁怒氣一下子就升了起來,高麗商船都不許靠近南海,更不要說戰船了,茫茫萬里之遙,他們是從那裡得到補給的?

    大唐對高麗實行的就是封鎖政策,斷絕了陸地上的所有交易,也斷絕了海面上的交易,大唐的海商對這一條禁令絕對不敢觸碰,也不會去觸碰,除了販奴船能靠近海港之外,別的商船被見到了,除了擊沈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

    船上一個人都沒有,馮盎立刻下令護衛出動沿海岸搜索,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雲燁,李泰也發佈了同樣的命令。

    不到午時,就有屬下前來匯報,發現了人,不過全是屍體,總共有九具之多,不光是高麗人,還有倭國人,看樣子當時大船已經漏水了,他們棄船而逃,上了小船,結果大船到了岸邊,小船被風浪掀翻,人全被淹死了,船上的旗子很古怪,也是一面人骨旗。

    雲燁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兩遍旗子,發現這面旗子和自己的旗子很像,自己的旗子是一個骷髏頭加上兩根交叉的骨頭,這面旗子上面就一個陰森的骷髏頭,不過在最上面還有一隻三條腿的烏鴉,烏鴉腦袋上扣著一頂帶著鋸齒的王冠,

    「雲侯,這是一夥高麗海盜的旗子,老夫已經收到多起報告,說有一夥海盜專門劫掠大唐商船,下手非常的狠毒,聽說為首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好像還是高麗或者倭國勳貴,他們戰力強悍,大唐商船都是有武裝的,好多商船僱傭了鏢局押送,廣州一地就有鏢局不下三十家,都是各地來的遊俠兒,也有軍伍裡退役的將士,能幹這一行的都是有兩下子的漢子,可是老夫還是不斷接到被劫掠的報告,那麼,這一夥人,只能是高麗,或者倭國軍隊。可惜老夫對海上的事情鞭長莫及,要不然定會擒其匪首問罪於高麗王,倭王。」

    雲燁拋掉手裡的旗子,對李泰笑著說:「我們遇到老熟人了,你說說看,能同時統禦高麗,倭國,兩國武士的女人能是誰?」

    李泰四處看看,對馮盎說:「越國公您當年走的急,沒看到那種舞蹈,不知您對《天魔舞》熟悉不熟悉?」

    馮盎疑惑的說:「老夫久居嶺南,對中原風華確實少了見識,不知這個《天魔舞》和女海盜有什麼聯繫?」

    李泰嘎嘎的笑著說:「您想想,六個脫得光光的女人跳舞,擺出各種媚態,聽說還有秘藥相助,看此舞蹈之時最是讓人血脈賁張,不自覺地就想進入場地共舞,腦袋裡幻象叢生,本王看過一場,差點出醜,您不知道,領頭跳舞的那位可是倭國王女,聽說現在成了倭國的至寶,《天魔舞》迷盡倭國蒼生,非大典不得舞之。」

    「淫邪之舞平日裡娛人也就是了,祖宗大典,怎麼可以褻瀆。」馮盎表示了自己的極度不屑之意,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很想看看的意願。

    「這有何難,等我們的戰艦回來,本王親自出手,將高山羊子擒來,讓她給國公獻舞就是!」李泰拍著破船上的爛木板,說的豪氣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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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2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七節鈴鐺的辦法

   領主府裡寂靜一片,李容到底失去了教那隻碩大的鸚鵡說話的興趣,在家裡的遊泳池上開始演練自己的艦隊,何家大娘子統帥的敵方艦隊總是被自己打的丟盔棄甲。

    「好我的世子呀,家裡那麼些戰場上下來的殺才您不支使,非要我一個大字不識的老婆子當什麼艦隊總管,您是將門虎子,老婆子怎麼能打得過您。」

    「爹爹說艦隊作戰現在還是一片空白,要我多玩幾回,內河裡的戰術在大海上沒有多少用處,決定戰力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堅船利炮,誰的船大,誰的船上的弩炮多誰就佔便宜,爹爹要我從最初級開始玩起,您就是府裡最初級的,不找您找誰。」

    李容仰起頭無辜的看著咬牙切齒的何家大娘子,惱羞成怒的大娘子遠遠地隔著池子啐了李容一口,誰被輕視都不開心,更不要說把李容從小抱大的何家大娘子。

    見何家大娘子甩袖子走了,李容裝模做樣的嘆口氣,拿長長的竹竿把艦船一個個的撈起來,讓身邊的僕役擦乾淨,自己小大人一般的背著手進了屋子。

    採珠女一步不離的跟著鈴鐺,兩個人居然有說有笑的非常融洽,能勸解獅子的只有老虎,那麼能勸解女人的,就只有女人,雲燁最近為艦隊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沒工夫理會哀傷欲死的採珠女,鈴鐺沒事幹就自告奮勇的擔任了這一任務。

    雲燁開始不答應,擔心鈴鐺會受到傷害,誰知道鈴鐺反而拍著胸脯說一切交給她就好,夫君有大事忙碌,自己也能在小事上幫夫君一把。

    效果出奇的好,採珠女不管怎麼說都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或許能展現自己不會在乎的一面。但是看到美麗的鈴鐺,就有些自慚形穢。雖然她也不醜,可是為了討生活已經變形的身體還是讓她感到不自在。

    小鈴鐺非常羨慕採珠女修長的雙腿,自己的腿就不夠長,還說採珠女的肌膚真是太好了,指著自己下巴上的一顆紅豆豆整整抱怨了半個時辰,還問採珠女是怎麼保持這麼好的肌膚,是不是有秘訣。

    當採珠女說自己常年塗蜂蠟所以才是這幅樣子,小鈴鐺立刻就興奮的發抖,拖著採珠女就去街市上大肆的採購蜂蠟。準備給自己全身都塗上,既然上了街,自然要逛逛店舖。什麼樣的鋪子都進,賣鹹魚的鋪子都要捂著鼻子問問價,這是鈴鐺為數不多的愛好。

    邕州也有好多專門賣成衣的店舖,這都是從長安學來的,據說長安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自己裁布做衣服了。都是去這樣的店裡買,什麼價格的衣服都有,有的甚至比自己做更加的省錢,聽說這就是什麼大規模製造的好處。

    女人沒有不喜歡新衣的,採珠女也不例外,看到花花綠綠的衣裳。也會忍不住多看一眼,只要她的眼神在一件衣服上停留的時間稍微一長,小鈴鐺馬上就會讓女掌櫃把衣服拿下來。不一會,丫鬟懷裡就抱了好多,引得採珠女不停地回頭看,鈴鐺懷著身孕,這些衣服沒法穿。難道說都是買給我的?

    「哎呀呀。夫人真是好福氣啊,看您的肚子。最多還有一個月就有小少爺降生了,您的肚子尖,裡面一定是小少爺,老婆子這雙眼睛毒著吶。」

    女掌櫃恭喜完了還特意瞅瞅鈴鐺的胸,把嘴湊近鈴鐺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滿面緋紅的鈴鐺瞪大了眼睛說:「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都是上好的精鍛,內襯是最好的柳枝子拿火烤了定型,最是襯人身段,您放心,都是出自婦人之手,臭男人連看都不許看。夫人生完孩子以後用得上,這位閨女也何用,這可是從岳州傳過來的手藝。「

    採珠女還在遲疑,就被鈴鐺和丫鬟還有女掌櫃推進了離間,足足一個時辰以後才出來,只是那一身破破爛爛的麻布衣服,早就不見蹤影,換了一身漂亮的藍裙子,頭髮也被高高的挽起,胸部不知道塞了什麼變得非常挺拔,就這鈴鐺還不滿意,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簪子插在採珠女的頭髮上,頓時就引來丫鬟和女掌櫃的讚歎。

    「老天爺啊,這是生生的把一個大美人給埋沒了呀,夫人真是好眼光,就衝著您的這份眼力,您今日在小店所購的衣物,老婆子統統給您打八折,不為做生意,只求您能經常來看看,指點一下小店。「女掌櫃看出來鈴鐺不是普通婦人,立刻大拍馬屁。

    「那道不必,你辛辛苦苦的做生意,掙兩個銅板也不容易,我夫君也不允許我占人家便宜,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用客氣。「

    聽夫人這麼說,小丫鬟立刻出來幫腔:「笑死人了,我家夫人才不缺少你那點折扣,只要你的貨好,能被我家夫人看上,錢算什麼,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哼哼,你剛才說的岳州,都是我家老爺建的,這邕州城,也是我家老爺說了算。」

    女掌櫃連忙躬身道歉,這才是真正的富貴人家,降價會遭到斥責,算是長見識了。採珠女也才發現原來世上還有另一種活法。

    回到家裡兩個人已經成了好朋友,鈴鐺肚子大了坐不住,依靠在軟榻上說:「妹妹啊,你不要怨恨我家夫君,他是將軍出身,性子難免粗野了一些,他絕對是一個好人,你也該知道的,你犯了錯,在你挾持我的時候,夫君說會殺光你全族,這不是嚇唬你,我夫君真的能做到,你也太魯莽了,都沒有問清楚就亂闖。

    不過也好,你來到了我家,如果去了對面的王府,你只有死路一條,你妹妹我見到了,確實活得很好,她不希望你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就不出現,這樣一個大包袱你背了這麼些年,還沒有背夠麼?現在該是為自己著想的時候了。

    我比你大一歲,以前是宮女,那時候我就喜歡我夫君,他為人和善,還非常的聰明,幾乎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面,我以為這一生沒機會嫁給他,只好祈求來生能再遇到他,可是上蒼就是這麼善解人意,千轉百回之下,我最終嫁給了夫君,現在活得非常舒服,夫君非常的疼愛我。

    你也可以的,你妹妹不需要你,可是別人需要你,總有那麼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你,你還沒有品嚐過這樣美好的滋味,幹嘛要作踐自己,後面的日子長著哪。「

    採珠女沈默了良久,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抽抽噎噎的把自己的來歷一一說給鈴鐺聽,鈴鐺聽到傷心處,也不由得陪著落淚。

    當雲燁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採珠女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還是有些冷,不過能活過來就很好了,雲燁不由得對小鈴鐺的手段很奇怪。

    見小鈴鐺在拿著蜂蠟往身上塗的時候就知道這是那個採珠女的主意:「不要隨便吧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身上塗,你現在有身孕,一定要非常的主意,把蠟塗在身上會堵塞住毛孔,更容易得病,聽話。」

    「如花才不會騙我,她說她從小就塗蜂蠟,所以皮膚才會那麼好。」小鈴鐺在這種事情上固執的好像變了一個人,就像小時候喜歡美食一樣很不好改正。

    「如花?誰給起的這名字?好好地閨女叫什麼如花,她妹妹不會叫芙蓉吧?」雲燁對這兩個名字非常的不舒服。

    「才不是呢,她妹妹叫如玉,父母盼他們姐妹倆能長得如花似玉,果然人如其名,就妾身可憐,一輩子叫鈴鐺,連個大名都沒有。」只要說起父母鈴鐺的情緒就低沈。

    「胡說,那是你出嫁之前,出嫁從夫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叫雲鈴鐺,多美的名字,雲彩裡的鈴鐺,鈴鐺響那是仙女下凡,你天生就是給我準備的,不信啊,去看看你自己的官牒,上面就寫著雲鈴鐺,給了你你是不是就沒看過?」

    「妾身有官牒?喔對了,成親的時候你給了妾身一個劄子,難道就是那東西?」糊塗的鈴鐺見夫君衝著自己瞪眼睛,連忙跑到自己的那個小箱子裡亂翻,最後從最底下找出來一個淡黃色的封著錦緞的劄子,打開之後,興奮地大呼小叫:「該死的陳嬤嬤你不就是一個九品的女官麼?當初還說我又懶又饞一輩子只能當宮女,現在我是七品夫人,我現在就要打你板子,你這個九品的醜老婆子!」

    窗外起風了,雲燁知道自己在邕州逗留不了多久了,信風起了,就要出海,艦隊只要訓練完畢,就會隨著這股信風,從嶺南,一路殺進那未知的蔚藍色的海洋中。

    「夫君啊,我明天能不能那這份劄子給如花看啊。我要她知道,我是如假包換的夫人。「

    「自然可以,這是你的官牒,你就是裝上鏈子掛在胸口也可以,這東西本來用來光宗耀祖的,我家鈴鐺是七品誥命,參見夫人!「

    雲燁打趣的拱拱手,鈴鐺學著宮裡的大人物的樣子擺擺手說:「免禮吧……『說完之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雲燁趕緊扶住,可不敢鬧出牛臯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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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0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六節搶劫證書


    採珠女很不淑女的躺在一塊木板上,身體呈大字形展開,好像在隨時等待別人強暴她,不算太長的頭髮遮蓋在臉上,像是女鬼,自從知道妹妹不需要自己以後,她就是這副死樣子,除了吃喝拉撒,別的一概不理,要不是幾個僕婦幫她換衣服洗澡,她就臭到木板上了。

    「怎麼就開始耍死狗了?你妹妹能耐比你大的太多了,你看看,沒兩天人家就成為了魏王府在嶺南的頭號寵妃,雖然封號需要皇后娘娘認可,可是嶺南的官員已經在稱呼她為王妃了,再看看你,一個女人把腿張的這麼大,這不是擺明了像被人強暴麼?快合起來,婦人就該有點婦人的樣子  。」

    對面前這個女人雲燁毫無辦法,人家抱的想法很有和尚的風範,你想強暴,隨你,你想上刑,隨你,你想把我拉去砍頭,正好活的不耐煩了,總之就是對外面的事情漠不關心,雲燁本來想讓她死心,這下子心真的死了。

    本來不是這樣子,自從那天在領主府偷偷看到妹妹膩在李泰懷裡,就差當場幹好事之後,靈魂就沒了,剩下的就是一個軀殼,她看的出來,妹妹好像非常的享受現在的生活,頭上插的那支珠簪,自己就是采十年的珍珠也換不來,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但是妹妹的保護神,反而是阻礙她追求自己生活的絆腳石。

    雲燁試遍了法子,沒用,也就不去管她了,或許只有時間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褚遂良終於到了邕州,恐怖的嶺南蚊子把一個風流名士折磨的奄奄一息,誰都知道被嶺南的蚊子叮了以後會腹瀉。當雲燁看到嘴唇發白,面色青灰,骨瘦如柴的褚遂良的時候,這才想起來,這傢夥在沒有自己的歷史時空裡,就是葬身在了嶺南。

    古板的人哪怕快死了。依然古板的可怕,要他把聖旨拿出來李泰自己打開看看也就算了,用不著擺供桌,列依仗,他也不用站在上首搖搖欲墜的宣讀聖旨,讀一回旨意搭上一條命劃不來。

    聖旨沒讀完,他就昏迷了過去,這完全是脫水造成的,雲家帶來的治療痢疾的要有大用處。咬著牙拿出來了,還被褚遂良一把拍掉,掙紮著說了一句:「我寧死不飲盜泉之水。」

    雲燁轉身就走,嘿嘿笑著的馮盎拿出了他家的秘藥,雖然這種從生萘裡粗粗提煉的藥水腥臭無比,遠沒有雲家的好喝,褚遂良還是義無返顧的喝了一大碗。

    聖旨裡面痛斥了雲燁的異想天開,認為雲燁把目光投在大海上就是典型的不務正業。對他奏請皇帝陛下頒發海上搶劫證一事更是惹了眾怒,千年禮儀毀於一旦。

    褚遂良認為這事不但不能干。想一想都是罪過,中華號稱禮儀之邦,大唐更是以仁孝立國,堂堂國侯居然生出盜匪的心思,其罪當誅。

    此時的長安城裡的達官貴人,早就被雲燁的想法震驚的手足無措。翻遍史書,找不出比這更加惡毒的注意了,曹操雖然惡毒,也只不過組建了摸金校尉,偷盜搶劫死人而已。雲燁這想法是要活活的把正人君子羞臊而死,其中最jiliè的就是褚遂良,這一次冒死進嶺南,就是為了阻止雲燁的惡行,不讓大唐的名聲貽羞海外。

    皇帝的密旨讓他非常的失望,通篇都在責備雲燁,但是限制雲燁出海的權利沒有給他一絲一毫,也就是說,皇帝陛下不允許雲燁打著大唐的旗號搶劫,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

    領主府見不到雲家老奶奶,聽說去了千里之外的桂林郡看景緻,國法不制止,能對雲燁執行家法的人遠在千里之外,褚遂良只有懇請李泰馮盎幫助自己挾制雲燁不得出海。

    「殿下,雲燁此舉乃是將仁義禮孝悌完全拋之腦後,為了幾文錢抹下臉去當海賊,殿下與他為友,難道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友墜入深淵而無動於衷?」褚遂良半倚半靠在椅子上,吃力的勸說李泰。

    「縣子說的沒錯,確實沒有眼看著好友墮落而自己無動於衷,這樣不是為人友的道理,所以本王也打算去海上搶劫,青雀號上的水手已經招募完畢,武器也裝載好了,現在正在大海上演練,只要操控成熟,本王就要駕駛者青雀號巨舟縱橫大洋,縣子以為如此一來,是否全了朋友之義?」

    手足冰冷的褚遂良緊緊抓住馮盎的手說:「越公,他們二人年輕不曉得其中的厲害,越公您一定要勸阻他們二人,不能讓他們胡來,大唐的顏面,大唐的顏面啊,那些歸附的小國一旦得知大唐的親王,侯爵出海做盜匪,萬國來朝頓成泡影啊。」

    馮盎把褚遂良扶到椅子上說:「那些小國何足掛齒,只要他們敢短少對大唐的供奉,老夫立刻就會滅其國,毀其貢獻,焚其祖廟,將他們的國家併入大唐版圖,兵威之下,敢有胡言亂語者殺掉就是,一個個國家不大,廢話不少,老夫已經盡遣家中子侄上船,就是想看看誰敢造次。「

    褚遂良已經絕望了,很明顯這三個人已經形成了利益聯盟,想要短時間破掉,談何容易,灰頭土臉之下,只能怏怏北返,他還不想死在嶺南,多停留一日,自己的身體就虛弱一分,這裡的確是北方人的墳墓。

    「燁子,我父皇給你的密旨裡說了些什麼?「雲燁李泰送走了褚遂良乾脆下了戰馬,步行回邕州,李泰很想知道雲燁的密旨的內容。

    「你都說是密旨了,那就是不能說,要是能說不就用明旨說清楚了,和你無關,讓我替他留心一些事情而已,我倒是很擔憂承乾,他好像在生我的氣,到現在一封信都沒來過。「雲燁說完了,就把密旨插在旺財背上的鞍袋裡。

    「給我也沒來,大概不想讓我們兩個沾上他,咱們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再說了,大哥很清楚咱們兩在這些事情裡所持的立場,誰都不是輕易能改變的人,這樣不聯繫也好。「

    朝堂的風波一時半會還侵擾不到嶺南來,距離太遠了,皇帝也只是責備了李泰不告而別的不孝行徑,不過對於李泰想要看看大海到底有沒有經略的價值這一點很欣賞,特意給他找來了一些水師的悍將,不日就會到達。

    這是雲燁從李泰懷裡偷出來的密旨上的內容,當然李泰也從旺財的鞍袋裡偷走了雲燁的密旨,皇帝不許私自給別人看,可是別人要偷看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我父皇還是要你找海外仙山?為什麼不讓我去找?我也要出海的。「李泰把雲燁的密旨插回旺財的鞍袋裡,沒好氣的對雲燁說。

    「我是神仙子弟,你又不是,陛下之所以能容忍寒轍到處遊蕩,目的不就在這裡嗎?他們以神人自居,再加上我這個神仙弟子,說不定能找到仙山,對了,找到了長生不老的仙丹,你吃不吃?「

    「如果只有一顆打死我都不吃,如果有兩顆我會吃,這輩子活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如果有足夠悠長的性命來探索未知,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知道的,越是珍貴的東西數量就越是稀少,丹藥很可能只有一顆,看來你還是很有孝心。「雲燁對李泰能夠這樣坦誠很是佩服。

    「你想多了,如果只有一顆,誰知道是不是毒藥,所以我就會把這顆丹藥喂給別人,再拿刀子殺一下,看看他會不會死,如果不死,就說明有效,再拿這個人來煉丹,說不定能復原出來,沒想著給我父皇。

    可惜世上那裡有這東西,如果有,獻給我父皇也不錯,這樣承乾就會死心,三條船就都有了船長,我們一起去當海盜該多好。「

    一個淺顯的比喻讓李泰一瞬間就變得傷感起來,這兩年長大了,承乾終於忍不住誘惑,想要走自己的道路了,兄弟間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再也不會出現了。

    「讓承乾放開手腳去闖闖,青雀,陛下心裡說不定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帝國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選擇繼承人不可能不謹慎,先演練一場有什麼不好的。」

    李泰笑著點點頭,老獅子要訓練小獅子了,說不得會有些損傷,說不定在這個過程裡,會出現一些圖謀不軌的獵豹,疣豬一類的東西,老獅子需要把威脅都處理乾淨,才好放放心心的在自己臨終的時候交出權力。

    海浪開始出現了泡沫了,洋流又有了新的變化,冬魚嘗了一口海水,呀呀的叫喊著,從海邊迅速的跑到一口鐘的跟前,噹噹噹的敲了起來。

    剛才還非常寂靜的海灘頓時就湧出好些人來,他們不說二話,列成四排,喊著號子,拖拽著繩子,船塢閘口頓時就緩緩升起,洶湧的海水灌進了船塢,一個時辰之後,最後的一艘船就穩穩當當的漂浮在船塢裡。

    承乾號上頓時響起了低沈的號角聲,海面上漂浮著的兩艘巨艦上,也有號角聲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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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8:40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五節一切都很和諧


    劉福祿明顯沒有審訊人犯的經驗,雲燁在他的耳朵即將倒黴的時候把他的腦袋扒拉了一把,劉福祿驚恐的看著那個女子白森森的牙齒在自己的面前晃動一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青著臉對雲燁說:「侯爺,這個女子確實會說官話,依屬下看來,她該是犯官之後才是,採珠女雖然彪悍,但是從來都不離開合浦之地,因為長期潛水,她們的身子遭受了傷害,所以很難有子嗣,嫁人很困難,大部分都是孤老終身。」

    「犯官之後?能找到她們確實的出身麼?流放官員是為了懲罰罪臣,但是連子孫後代一起懲罰就過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算怎麼一回事,劉進寶,把她解下來,再給她水還有吃的,等她休整好了,告訴我。」

    雲燁從地牢裡走出來就看見鈴鐺牽著李容的手,兩人打算去對面的李泰家裡遊玩,對於舅舅能住在自己家對面,李容非常的歡喜。

    一家三口一起去串門子,話說李泰已經三四天都沒有露面了,那個被搶來的美人真的可以讓這傢夥如此的銷魂?自己銷魂也就罷了,憑什麼刺殺這種事情卻要老子來承受?

    雲燁登門,李泰笑的非常開心,因為他身後確實跟著一個嬌豔如花的女子,從她滿頭珠翠的情況來看很是受李泰寵愛。

    這個女子面目白皙,體態嬌弱,給雲燁行禮的時候香風四溢,也不知道倒了多少香水,眉目如畫的美人,在雲燁眼裡越看越醜陋,不是長相出了問題,也不是她把香水撒的有些多,更不是她緊緊纏住李泰的嬌媚之態。只因為她告訴雲燁她世居合浦,祖上也是前隋的勳貴,只因為得罪了皇帝,被發配至此,幸好遇到了王爺,這才能得以脫離苦海。

    進門的時候,雲燁就弄清楚了,從合浦送到邕州的女人就一個,侍衛長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強搶民女這回事,馮家送過來的時候。這個女子滿心的歡喜,這幾天更是變著法的討王爺歡心,和魏王府裡的那些女人沒有差別。就算是有差別,那也只是更加的美豔。

    合浦之地能有幾個會說官話的人?雲燁甚至能夠清晰地勾勒出一個故事的走向,堅強的姐姐,為了養活妹妹,把自己弄成了採珠女。看樣子還是採珠女裡面的頂級高手,自己吃遍了苦頭,卻把妹妹照顧的宛如大家閨秀,衣食無憂。

    姐姐出海撈珍珠的時候,馮家的探子知曉了漁村有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於是就在沒有多少抵抗的情形下搶走了這個美人。當哭哭啼啼的美人知道自己要服侍的人是王子的時候,立刻就沒了悲傷,反而一心想要抱住這條大粗腿。這就是故事的概況,不會有太大的出入的,可憐那個悲憤的姐姐,還冒著生命的危險想把自己的妹妹救出去。

    「昨夜府上來了一個女刺客,身手矯健。不過還是護衛抓住了,等到午時三刻就砍頭。說什麼來救自己的妹妹,領主府何時強搶過民女,真是無稽之談,死硬的不肯張嘴說出指使之人,只好一刀殺掉了事。」

    「嶺南自古以來就是亂地,刺客豪俠層出不窮,屠雎這個統領四十萬秦軍的統帥不就是被刺殺而死的麼?燁子,你小心些,家裡的侍衛不夠,就從我這裡調派一些,咱們兄弟身嬌肉貴的,死於刺客之手可就劃不來了。」

    雲燁和李泰低聲的說笑,一條人命的存留在談笑間被確定了,雲燁眼睛的餘光發現那個美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捧著茶壺帶著微笑傾聽雲燁和李泰閒談,模樣恬靜淡然。

    老是偷看人家的姬妾不合適,就把目光投入到庭院間,李容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一隻碩大的鸚鵡,好不容易把這只比雞小不了多少的鸚鵡抓住,提著脖子送到鈴鐺跟前顯擺,他認為自己又抓住了一隻漂亮的鳥,可以拔毛給母親做羽扇。李泰拍著手大笑,說這只鸚鵡是這個美人的寵物,如今能被李容拿去拔毛做扇子孝敬母親也是物盡其用,那個美人雖然有些不捨,還是在一旁笑著說確實如此。

    鈴鐺勸了很久,這才讓李容明白,這是人家養的,不是野鳥,孩子到底還是有是非觀的,寵物不能拔毛,戀戀不捨的扔掉鸚鵡,眼看著鸚鵡連蹦帶飛的鑽到女子的裙子底下不出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那個美人把鸚鵡擒住放在一個架子上,順手把鸚鵡的一條腿拿鏈子拴好,雙手遞給李容說:「既然世子喜歡,妾婢就獻給世子,這只鸚鵡叫綠奴,很有趣的,只盼能討得世子的歡心。」李容高興地接過鸚鵡,絲毫不管鸚鵡驚懼的叫聲,拖著鈴鐺姨娘就要回家,親自教授這只鸚鵡說話。

    雲燁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個美人一眼,見她眼中全是哀求之色,自己也就不枉做小人了,李泰在享受人家肉體的時候,焉知那個女子不是在享受榮華富貴?本來就是交換,談不到誰佔誰的便宜,美女捨棄了姐姐,又想拿寵物堵住自己的嘴,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是想過貴婦人的生活,只要無害,誰去管她。

    和李泰商議了一陣子迎接天使的事情,來嶺南的人居然是褚遂良,也不知道身負何種使命,馮盎沒有探出來,口風很嚴,如果李泰去的是自己的封地,朝中或許會有他準備造反的謠言,既然來的是嶺南,只能是胡鬧,這裡沒有李泰裂土封王的土壤。

    所以兩個人誰都摸不清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命李泰北歸?似乎動用不到褚遂良這樣的重臣,不過到了五天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那個採珠女休憩了一個上午,總算緩過來一些,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就從脖子上摘下一串珠子,告訴劉進寶,只要他能把這串珠子送到妹妹手裡,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自己的處子之身。

    「侯爺,那串珠子是採珠女的本命物,採珠女不會輕易地把這串珠子送人,就算是死也要戴著這串珠子,侯爺,您看是不是……「

    「不錯啊,劉福祿,什麼時候懂得憐香惜玉了。她拿夫人威脅我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的猶豫,更何況夫人懷著身孕,犯了錯怎能不受懲罰?「

    劉福祿見侯爺不高興,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垂首不言。

    「既然你憐惜她,就去給她說她妹妹活得很好,錦衣玉食的招人喜歡,過些年說不定能成為妃子,她沒有必要再牽掛了。」

    劉福祿黯然領命而去,侯爺這是要生生的把這個採珠女最後的幻想都要刺破,明知要死,心裡有牽掛會好受一些,為了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樣對九泉下的父母也有個交代,當她知道自己的付出完全沒有意義的時候,會生不如死,這就是所謂的誅心。

    見劉福祿胖胖的身子下到了地牢裡,雲燁笑了,想要重新生活,並不很容易,不死心何來的重生,家裡一直少一個保護婦孺的人,男人很不方便,這次鈴鐺被抓住觸動了雲燁心裡的這根弦,採珠女既然能夠放到五個久經沙場的壯漢,絕對是一個合格的人選,雲家喜歡收藏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人,比收藏金子有意思多了。

    地牢裡瘋狂的尖叫聲雲燁在地面都聽得清清楚楚,重情義的人都是好人,殺人犯重情義都會被人高看一眼,拿命養活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妹妹算你倒黴,幸好本侯爺遇到了你,就你妹妹長成那個禍國殃民的樣子遲早會出事,覬覦美色的傢夥第一個要干掉的就是你,雖然你傷害了鈴鐺,侯爺我還是救了你一命。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鈴鐺,鈴鐺反而笑得很開心:「夫君,這樣就對了,您是好人,自從您在宮裡面不告發妾身偷吃的時候,妾身就知道您是好人,是好人就會受委屈,妾身明白,宮裡面受罰的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妾身現在過得很好,您照顧的也好,您怕妾身的腳腫起來,就把妾身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一晚上要搭好幾回,妾身都知道。

    總覺得自己是個享福的,夫君,妾身只盼著我們的孩兒平平安安的落地,老天爺就把所有能給妾身的都給了,再也不欠我什麼了,夫君,您放掉那個刺客,我很歡喜,就當為腹中的孩子積德。「

    雲燁也很高興,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不算太差,雖然不像幻想中的那種琴瑟和鳴的神仙眷屬,好歹一個個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樂的日子才是人過的,要是從一大早起床就要吟詩作賦,不如去死,因為這個時候上廁所都比作詩來的重要。

    很好啊,一切都在和順自然的變化著,李承乾在圖謀皇位,李泰在沈湎女色,自己在享受自由,馮盎在準備把孫女嫁過來,奶奶在旅遊,大老婆在旅遊,小老婆在等待生產,兒子聽說燒了東宮的馬廄,年老的國公被馬踩傷了好幾位,都在等著自己會長安致歉,不過沒關係,等老子回長安的時候,都該死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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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8:16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四節刺客!


    「你妹妹不在府裡,你抓住的是我妻子,還給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讓你離開。「雲燁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溫言相勸才是上策。

    「胡說,你們把我妹妹抓來獻給了王爺,你不還給我我就殺了她。「那個花花綠綠的女子操著奇怪的口音,鬆開了小鈴鐺的嘴。

    「夫君快走!」小鈴鐺張嘴就喊,還要去咬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手非常的有力,只是在小鈴鐺的頸側一按,小鈴鐺就軟軟的趴在她的手臂上  。

    雲燁仔細看了一眼小鈴鐺,見她的胸膛還在起伏就知道她昏了過去,雲燁這時候非常的擔心她腹中的孩子,強忍著怒火說:「你找錯人了,王府在對面,這裡是領主府,我的妻子有身孕,你放開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我會殺光你們寨子裡的每一個人。」

    那女子看看小鈴鐺,蠻橫地說:「你們趁著我們出海寨子裡沒人守衛搶走了我妹妹,把她還給我,你是當官的,都是壞蛋,我不管,你不還我妹妹,我就殺你老婆。」

    「你死定了,你們的寨子裡的人也死定了,我會叫你知道什麼是後悔。」雲燁大聲的叫囂,因為無舌已經站在那個女子的身後了。

    那個女人剛要說話的時候,無舌的大手已經攥住了她的咽喉,將她生生拎了起來,在小鈴鐺的背上一推,人就到了雲燁的懷裡,顧不上處置那個該死的女人,雲燁抱著小鈴鐺匆匆回到房間,解開她的領口,掐小鈴鐺的人中。

    好半天才見她醒了過來,雲燁這才松了一口氣。前後不過盞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

    「夫君快走。」小鈴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喊,雲燁緊緊抱住小鈴鐺,摩挲著她的後背不斷的說:「沒事了,沒事了。壞人被抓住了,沒事了。」

    小鈴鐺四處看看發現自己在臥室,身後沒有那個恐怖的女人,這時才知道害怕,放聲大哭起來,只要哭出來就好,要不然雲燁非常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府上的大夫匆匆的趕了過來,切過脈之後對雲燁說:「侯爺,胎兒無恙。就是夫人受了驚嚇,老夫開一貼寧神保胎的藥,喝上三天就無礙了。」

    小鈴鐺這時候好像不害怕了,怔怔的看著汗水像小溪一樣往下淌的雲燁小聲說:「夫君,妾身沒事了,您莫要驚惶。」

    「你沒事了,我的魂魄現在還不周全呢,今晚的護衛都到哪裡去了。有沒有玩忽職守的?」雲燁盯著匆匆過來的劉進寶開始咆哮:「公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回侯爺,咱家的護衛被人家打暈了五個。都是被這樣的鵝卵石打暈的,少爺沒事,何大娘子陪著,已經確定進府行刺的就這一個人。」說完劉進寶攤開掌心,只見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已經快被他攥出油來了。

    雲燁煩躁的擺擺手,五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用石頭打暈。真是奇聞,雲家的護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好手,沒想到會如此的脆弱。

    都是王八蛋馮盎惹的禍,李泰就算再慾火攻心也絕對幹不出強搶民女的下場,能幹出這種事情的。只有馮盎這種土豪,平日裡在嶺南橫行霸道慣了,搶幾個民女不算大事,更何況是在合浦這麼偏遠的地方。

    李泰的府邸裡被五六百人守得水洩不通,想要在那裡行兇比登天還難,公主府因為李安瀾帶著全家去了桂林,護衛少了七成,難免會有空隙被刺客鑽進來,看樣子這個女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連無舌都沒有發現,那五個護衛就更加不會有警覺。

    不過雲燁這時候沒工夫理會那個女人,安撫鈴鐺才是大事,其餘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說,雲燁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和刺殺有關聯的人。

    扶著小鈴鐺躺好,卻被她抓著手,見她一臉的懇求之色,雲燁摸著她的頭髮說:「好好,我哪裡都不去,今晚就守著你,剛剛費了心神,又受了驚嚇,乖乖地睡,夫君幫你打扇子。

    搖著扇子扇了兩下,心裡又擔憂李容,就讓劉進寶把熟睡的李容也抱過來放在小鈴鐺的床裡面,自己親眼看著才放心。

    在床邊上整整守了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床邊上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見小鈴鐺和李容睡的香甜,就伸個懶腰吩咐下人準備洗臉水,要涼的,精神振奮一下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搞清楚,雖說已經猜了七八成,雲燁覺得很有核實的必要。

    小鈴鐺被驚醒了,見李容睡在自己身邊,就把他蹬掉的毯子給蓋好,自己趴在正在洗臉的雲燁背上嬌氣。

    「好了,天亮了,乖乖地去吃早飯,把容兒也喚醒,都乖乖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這裡行刺。

    「夫君,您不要殺那個女人好不好,她妹妹被搶走了,很可憐的,不要難為她。」

    「胡說,昨晚要是我們失手了,你和孩子要是有個好歹,你夫君我才可憐呢,這樣的禍害不能留,那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地帶著容兒去用飯。」

    雲燁把還在熟睡的李容轟起來,讓何家大娘子給她們準備早飯,自己沒時間吃。套上一件袍子就去了地牢。

    一夜不見,那個女子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上下都是鞭痕,劉進寶對昨夜的刺殺非常的憤怒,下手半點不留情,如果不是侯爺今天要問話,這個女人會被剁碎了喂狗。

    雲燁來到綁在木頭架子上的女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原來花花綠綠的顏色是一件白色的麻衣,為了夜間出行方便,特意用花草的汁液染了很多的顏色,大部分呈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好些地方染得不均勻,在月光下就顯得花花綠綠的。

    這個女人給雲燁的第一感覺就是腿很長,非常的長,有一種在肚臍眼下面就分叉的感覺,細腰,寬肩,雙臂的肌肉很發達,赤著雙腳,頭髮並不長,散亂的披散在臉上,小麥色的肌膚油光水滑,顯得非常健康。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採珠女吧,只聽說採珠女的美豔,從來沒聽說採珠女會如此的彪悍,不過也是,常年和鯊魚打交道的女人,能柔弱到那裡去。

    「把我妹子還給我!」那個女人恍恍惚惚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侯爺,昨晚到現在,這個女人就說這一句話,怎麼上刑都不說,這就砍掉她那隻傷害夫人的手看她說不說。」

    「把劉福祿找來,他是公主府的屬官,嶺南他現在應該很熟悉了,我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哪個寨子的,為何能說一口流利的官話。」

    剛才那一聲雲燁聽的清清楚楚,的確是長安官話,一個採珠女居然會說官話,尤其是在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的嶺南,這可是一個怪現象,如果她只是一個採珠女,雲燁會下令殺掉,而且不會有一絲毫的猶豫,所有傷害雲家婦孺的人都要在第一時間清除,不管她有沒有冤屈,她找錯了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劉福祿很快就過來了,昨夜的刺客事件他也聽說了,很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如今自己能在嶺南呼風喚雨的就是依仗了雲侯的支持,只要雲侯放棄,自己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下場只會更加淒慘,誰都一樣,得到了就絕對不願意輕易地失去。

    「侯爺,此女絕對是採珠女無疑,您看她雙肩寬闊手臂粗壯宛如男子,這就是因為要經常遊水造就的體型,頭髮短,是為了減少水中的阻礙,也是為了不讓海蚌夾住頭髮,她的皮膚就像塗了一層蠟,原因就是她們為了在水底下保暖,經常塗蜂蠟留下的痕跡,這樣的採珠女只有合浦縣存在,那裡歷來就是南珠的產地。

    前漢年間因為採收的過於瘋狂,南珠幾乎絕跡,一度有南珠遷徙安南之說,採珠女這個行當也幾乎消亡,也就是這兩三百年有了好轉,採珠女又重新出現,但是數量並不多,采到的珠子也不太好,所以她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你聽說過會說官話的採珠女麼?」雲燁疑惑的問劉福祿。

    「絕無可能,侯爺,沒這個可能,採珠女都是當地的土人,性情彪悍,敢在大海裡和鯊魚搏鬥,全都是目不識丁的蠢婦,會說官話,就說明識字,侯爺,這不可能。」李福祿像是聽到了笑話,連忙糾正雲燁的話。

    「那可不一定,劉福祿,還是你少見多怪了,你眼前的這個刺客,她是採珠女,她也會說官話,不信你自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雲燁示意讓他閉嘴,湊近那個採珠女仔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劉福祿把耳朵湊近那個採珠女的嘴邊,只聽那個女人依然在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把我妹妹還給我。」

    這讓劉福祿感到奇怪極了,不由自主的把耳朵靠的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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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7:49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三節採珠女

   不管談論了什麼,都會被山風吹走,永恆的只是這些山石而已,賢人都說過把名字刻在石碑上石碑會爛的比屍首還要快,所以千古留名這種事情雲燁不打算做。

    無論是誰走回頭路的時候都會心生怨言,更何況自己是被人家押送回去的,這就更加的讓人憤怒,李容這幾天受到了許多不好的影響,比如說髒話,隊伍裡說髒話最多的恰恰就是他的父親,這讓幼小的李容打心眼裡認為罵髒話也是一種本事,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爹爹,爹爹都可以說髒話,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當李容踩死一隻旱螞蝗之後很順溜的罵出一句髒話的以後,被暴怒的舅舅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打屁股的時候,無良的父親在一旁笑呵呵的旁觀,舅舅教訓外甥他無話可說。

    「玷汙皇家血統。「這就是李泰給雲燁下的評語,馮盎卻在一旁大加讚賞,並且打算把自己最漂亮的小孫女許給李容,言辭鑿鑿不容拒絕。

    雲燁並沒有反對,更沒有出言不遜,反而表示了謝意,只說李容的婚事需要和他母親商議,這是事實,馮盎笑著說等待佳音。

    這是一個最佳的譏諷馮盎的機會,李泰不覺得雲燁忽然心胸變寬闊了,不過他覺得李容娶了馮盎的孫女只有好處沒壞處,但是從崔家要把家中掌上明珠許配給雲壽被強烈拒絕的事件來看,雲燁似乎並不喜歡和大族結親,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在宿營之後就問雲燁。為何這一次的態度和對待崔家截然不同呢?是因為李榮不是嫡子的緣故?

    「冼夫人的血脈配誰家的兒郎都是合適的,這裡面自然包括我兒子,有些人你必須尊敬,我可以羞辱馮盎。但是我絕對不會羞辱馮家祖宗,這是兩回事,等安瀾回來我一定會和她好好商議這事,成與不成都會去馮家登門致謝。」

    雲燁把話說得很鄭重。馮家的這個繡球接還是不接取決於李安瀾而不是自己,說到底,李容是李安瀾的孩子,自己雖然也有份,這樣大的事情,還是由她做主吧。

    馮盎很滿意雲燁的態度,越是如此慎重,越說明雲燁並沒有看輕馮家,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嫡孫女去換取雲家的諒解。買賣是劃算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貪圖一時口快招來禍患。不得不如此的放低身段就傷神的厲害,狗日的你聰明有本事就了不起啊?

    嶺南多山,一路上虎嘯猿啼。古意盎然,這樣的山裡完全不適合人類居住。一想到自己當年孤身穿越大山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天坑,雲燁就對這片大山充滿了敬意,石灰岩地形,天知道一千年來在雨水的沖刷下會產生多大的變化,自己能活下來,確實是僥倖之極,探戈女王的頭骨都已經在雲家祖廟裡供奉了四年,而自己依然奔波在人世間,活的惶恐淒涼,沒有一日之心安,難怪很多古人寧可遠遁深山也不願意進入滾滾紅塵,做人真的很難,如果像懸崖上的那兩隻正在肆無忌憚交配的猴子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腦容量大了一些其實很吃虧,思前顧後活的不痛快。

    「猴子交配而已,沒必要看得如此入神並且口水橫流吧?你家裡又不缺少女人,聽說你在揚州搜遍全城尋找美女,不知有沒有剩餘,送兩個給我,我來嶺南沒帶妻妾,三年時間不知道怎麼熬。」

    李泰斜著眼睛提醒雲燁注意身份,不要偷窺人家猴子辦事,並且婉轉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來到嶺南孤身一人自然感到孤寂。

    「王爺既然不願意現在就回長安,那就多逗留一段時間就是,身邊無人服侍自然有諸多的不便,老夫已經為王爺在邕州安排好了府邸,僕役下人一應俱全,嶺南雖然貧瘠,但是美女倒也不缺,採珠女出了名的身子窈窕,魏王一試便知。」

    老流氓,雲燁心底暗罵,李泰已經摸著下巴和馮盎並轡而行,從兩人眉飛色舞的表情看沒說好事,合浦的珍珠是出了名的,那裡出名的還有芋頭,但是最出名的卻是採珠女。

    雲燁這樣對美女沒什麼研究的人都知道遊泳多了會修塑身材,更不要說那些每年都要潛入海底撈海蚌采珍珠的女子了,聽李安瀾說過,她們嘴裡叼著一節竹管,赤身裸體的跳進大海,在海底找海蚌,大名鼎鼎的南珠就是出自她們之手,南海這邊魚多,可是鯊魚也多,下海遇到它們想活著回來並不容易,聽說每年都有被鯊魚吃掉的採珠女,而海底下的危險遠不是只有鯊魚一種,在海底要是遇到大海蚌敞開懷覓食,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機會,採珠女會把手伸進去摸珍珠,就靠竹管撐住海蚌的外殼不讓它合攏,如果撐海蚌的竹管沒撐好,胳膊就會被大海蚌夾住,這樣會活活淹死的。

    最恐怖的危險來自章魚,這東西最喜歡吃海蚌,所以海蚌多的地方章魚也多,如果被這傢夥纏住,下場淒慘。

    現在看來,比章魚更危險的是精蟲上腦的李泰,魏王殿下到了地方上,總會有官員敬獻一些土產,這些土產自然會有珍珠,芋頭,金子,銀子一類的東西,當然,採珠女這種老少鹹宜的禮品自然是重中之重,發配到這裡的官員北歸的時候都要捎上一兩個,更不要堂堂的魏王殿下了。

    回到邕州,公主府對面的一家大宅子就成了李泰的行宮,馮盎已經把這裡裝飾一新,佔地比公主府還要大些,匆匆回來的李泰和雲燁都沒有告別,就和馮盎一起鑽進了自己的新府邸,準備見識一下嶺南風物。

    雲燁回到家最歡喜的自然就是鈴鐺,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有兩個多月就要生產,見小鈴鐺滿懷欣喜的模樣,雲燁就覺得桂林的景緻看不看的也沒什麼打緊。

    「姨娘生的一定是妹妹!」都說小孩子評論孕婦肚子裡胎兒的性別是最準的,李容毫不顧忌說出自己的判斷,雲燁偷瞄一眼鈴鐺見她一臉歡喜,就知道她更喜歡女兒一些。

    「只要是夫君和妾身的孩子,妾身都喜歡,如果是男的,他一定會像夫君一樣聰穎,英俊,會是一個好男兒,如果是女子,妾身希望她能長得像那日暮一樣漂亮。」

    「淨說傻話,鈴鐺也很漂亮,你的孩子幹嘛要長得像那日暮,有她一個夫君我就要愁死了,再多幾個還不要了老命。」

    鈴鐺對夫君毫無新意的情話沒有一點抵抗力,把腦袋擱在夫君的肩膀上嬌氣,每到這時候,李容大少爺的管事嬤嬤何家大娘子就會把大少爺領走,把空間留給侯爺和三夫人。

    懷孕的女人很麻煩,腳經常腫的像饅頭,起夜的次數也非常的頻繁,這些事雲燁從不假他人之手,給鈴鐺按摩雙腿,夜間扶她起夜,無論多少回從不抱怨。

    鈴鐺最近越發的膩人了,有時候還學會了撒嬌,這一行為在小鈴鐺身上非常的罕見,她是宮女出身,知道自己沒資格撒嬌,有時候看到那日暮一個虎撲趴到夫君背上,肆無忌憚的歡笑的時候,她也羨慕,有時候也行試試,多年的宮禁生活對她的影響太深,永遠是一副小兔子的模樣,隨時都會受驚。

    正在批閱文書的雲燁又聽到了小鈴鐺的呢喃聲,知道是自己工作的太久了,引起了小鈴鐺的不滿,就放下手中的筆,回過頭在小鈴鐺的鼻子上捏一下,這丫頭的鼻子最敏感,輕輕地觸碰就讓她滿臉起紅霞。

    又到了溜腿的時間,雲燁扶著小鈴鐺在花園裡看秋桂,此時正是桂花香飄四溢的時節,滿園都是都是馥郁的桂花香氣,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雖然不是中秋,卻一樣的明亮皎潔。

    小鈴鐺固執的把雲燁的手抓了過去,要他閉上眼睛,說是有禮物給他,這樣的小花樣雲燁自然會配合一下,閉上眼睛攤開手掌,感到小鈴鐺溫熱的嘴唇在自己的臉上沾了一下就飛快的離開了,手裡多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睜開眼睛,發現小鈴鐺藏在亭子的柱子後面,而自己手裡握著的是一個圓圓的溫潤的青色石頭,很熟悉,這是自己從黃河邊上給她撿的,想不到這個傻丫頭居然隨身帶著。

    怎麼呼喚小鈴鐺她都不出來,馬上就要做母親了,怎麼還這麼害羞?雲燁正準備走到亭子後面把這個傻女人拉過來,今晚沒有那萘煙燻過花園,蚊子很多,穿的又單薄,就不怕蚊子叮咬。

    「把我妹子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一個激憤的女聲傳了過來,雲燁仔細一看,才發現小鈴鐺被一個全身塗抹的花花綠綠的女人摀住了口鼻,脖子上架著一把雪亮的剖魚刀,雲燁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就要去模腰間的手弩,摸了一個空,在家裡,雲燁從來都不帶這個東西。

    小鈴鐺焦急的眨巴眼睛,希望夫君快跑,可是這個時候,就算殺了雲燁,他都不會挪動一些腳尖,老婆還在人家手裡呢,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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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7:29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二節死不悔改

    人活在世上需要堅持走自己的路,如果十八歲的時候決定當好人,那就做一輩子的好人,你總會得到好的報應,如果決定當壞蛋,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好了,好人變壞和壞人變好同樣都會被別人看不起。

    我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問題是有誰會相信你變成了好人?好人變成壞蛋倒是很容易相信,因為我們活在一個不吝以最惡毒的心思揣測他人動機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裡,法律是衡量一且的標準,

    雲燁還不習慣大唐的環境,來到大唐已經超過了十年,他依然是一個外鄉人,依舊按照只要自己不觸犯大唐律法,就是好人這一後世規則,現在看起來行不通。

    雲家的好麼名聲是雲奶奶和辛月,以及小丫她們創造的,雲燁自己就是一個敗家子,一個崇尚利益的惡棍,全長安人都這麼看他。

    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種心態只有聖人能夠擁有,後世也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樣的警句,現實中做不到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馮盎都可以義正言辭指著鼻子臭罵,不是因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為他佔著大義,雲燁只能聽著,回擊的法子只有一種,那就是繼續當小肚雞腸的人,你罵我,我就報復你,不解釋,不原諒。大義的牆角或許只有卑鄙才能撬動。

    馮智戴很想和雲燁談談,大家族之間的合作不能因為個人恩怨所損壞,他以為雲燁想的和他一樣,誰知道雲燁是一個如此情緒化的人,居然用個人的情緒帶動整個家族的行為。

    「智戴。出海可以帶上馮家人,沒問題,能學多少看他們的本事,本侯沒興趣教別人,但是也不會阻止別人教你馮家的子弟。你害得我遊興全無,只想立刻去海上殺人搶劫,你父親已經給我定了性,我就由著性子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說完話雲燁就抱著李容回帳篷休息,明日就要往回趕。馮盎不管李泰雲燁是如何的想去桂林郡,堅持大隊人馬必須趕回邕州聽聽天使怎麼說。

    李泰有點躲著雲燁,他覺得自己的話可能傷到了雲燁,還被馮盎利用了一下,很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朋友,出於李家人一貫的驕傲。這邪又不得不說出來,如果雲燁在以前算做自己的老師,那麼現在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朋友有缺點,不指出來那還叫做朋友麼?

    打開尷尬場面的是李容,李容請無舌爺爺給自己打了一隻漂亮的長尾巴的山雞,他想用那些幾根最漂亮的羽毛給母親做一把羽扇。為此他已經收集了很多的漂亮羽毛。

    父親在寫信自然幫不上忙,劉進寶是個夯貨,做不來精細的活,這是爹爹說的,眼前合用的就只有青雀舅舅,對於外甥的請求,李泰高興地答應,兩個人蹲在小溪邊上小心的拔毛,如果不小心把雞毛拔斷了,就沒法子做羽扇了。

    雲燁寫完信。吩咐家將把信送到柳州的驛站,他們會把這幾封信送到不同的收信人手中,自己走的過於突然,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青雀,把毛拔乾淨。一會用泥糊了,烤好了讓孩子給無舌先生送去,既然請先生出了手,該有的禮數不能缺,他老子沒禮數也就沒禮數了,孩子不能走老路。」

    雲燁來到小溪邊上,蹲在他們兩人面前瞅著他們拔毛,見那隻山雞很肥碩,就想把這這隻雞做成叫花雞,給老頭子送過去下酒。

    「沒問題,我在書院別的沒學會,偷雞做叫花雞的事可是沒少幹,莊戶家的不好下手,偷的全你家的,交給我味道絕對不會差。」

    李容也喜歡吃叫花雞,聽到爹爹和舅舅討論怎麼做叫花雞,他也很想吃,可是今日就一隻雞,爹爹說了要送給無舌爺爺,只好強忍著饞涎答應到時候送過去。

    「燁子,我今天說話說的重了,你別在意,這邪我只說這一次,以後不會再說了,在這荒山野嶺裡還被人家算計,真他娘的憋屈。」

    雲燁打發李容去帳篷裡拿包東西的荷葉,見孩子走遠了這才說:「你說的沒什麼錯,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說這句話的不止你一個,顏之推老先生,李綱先生,包括你父皇都說過,劉方先生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可是青雀啊,我不打算改正。

    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隻魔鬼,心胸大的志向就大,可是這只魔鬼的本事也就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要我的心胸裡的志向能夠讓雲家過的平安喜樂就很好了,再大,就會給她們帶來威脅,如果沒有了她們,我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不會快樂起來,所以用不著改,也沒必要改,改來改去的還是我雲燁雲不器麼?「

    李泰僵住了,停下拔雞毛的手奇怪的看了雲燁一眼說:「我在壓制自己的慾望,你也在壓制,看來我們才是一夥的,你是不是擔心留在長安會忍不住出手?」

    雲燁拿過雞繼續拔毛,嘴上不停:「告訴你,承乾無論如何都不是你父皇的對手,加上我也不成,除非能對你父皇下死手,這事我無論如何都做不來,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向陛下刺出刀子這種事,承乾也做不來,所以承乾注定會失敗。」

    「你說我大哥失敗了會遭到什麼樣的處罰?」李泰玩味的瞅著雲燁。

    「取決於你的態度,這是一定的,就算是陛下不處理承乾,但是承乾的太子位還怎麼坐?群臣一定不會容忍承乾的,因為這些牆頭草,一定會全部站在陛下一邊的,包括你舅舅也一樣,不管他們現在怎麼支持承乾,關鍵時候都會反戈一擊的。

    他們做了對不起承乾的事情,就會心懷愧疚,哈哈,青雀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對不起另一個人之後,反而是最希望這個能讓自己愧疚的人死亡,這樣一來,自己就會得到瞭解脫,至少他們就是這麼認為的,我是最害怕別人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一旦說了這三個字就說明這傢夥準備繼續的對不起你。

    所以啊青雀,你我是承乾最後的救命稻草,你能來嶺南,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歡喜,至少我不會三年後孤孤單單的和那些王八蛋們決一死戰了。「

    「你這麼確定我不會跑回去參與皇位的爭奪?說不定我也想當皇帝呢,到時候你怎麼做?「李泰伸長了脖子看著雲燁的反應。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青雀,我不敢確定,人心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你以為我帶著全家跑路是為了什麼?馮盎這樣的蠢貨也配探測我的心思?如果你殺入了戰團,我會帶著全家立刻消失,寒轍就是我準備的最後退路,當不成人,我去當神好了。「

    「你怎麼還是這副德行,你就不能說你在兩難之下,最後面向長安,伏劍自殺,這樣慷慨激昂的舉動才配得上我們的情義,這樣義烈的舉動需要千古傳誦才對得起我們的兄弟情義,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傻了還是我傻了,拿劍割脖子不疼啊?趙氏孤兒就是一個傳說,那個故事裡面的蠢貨的舉動你覺得會出現在我身上?還面向長安伏劍自殺,太傻了!」

    「人人都在為他們的舉動感到熱血澎湃,人人唸到古賢人的義烈之時都潸然淚下,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君子的節操?」

    「青雀,你確定你在讀這段故事的時候,心底裡沒有浮起蠢貨二字?我看這段故事的時候發現每個字縫裡都寫著這兩個字,所以對我的期望不要過高,我一直覺得你們完蛋了,我抹掉眼淚繼續堅強的活著這句話才適合我。」

    李泰一把搶過雞狂躁的把剩下的雞毛拔掉,拿雞指著雲燁悲憤地說:「縱觀史書,大事件裡總有幾個殉道者,因為有他們的存在,煌煌青史雖然只有輕輕幾頁卻重逾千鈞,你這個該死的偽文人,偽君子,我恥於和你為伍。」

    「拉倒吧,你也是這麼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被人說中了心事就發狂,你們李家每一個都是這個樣子,你老娘也是,我吃了這麼多的虧,也該我過幾天好日子,當然是你們同歸於盡之後,想想啊,我站在高山之巔面含悲切,拿一壺好酒,幾碟子點心祭奠遠處的亡友,嘖嘖,嘖這樣的心境,這樣悲愴的氛圍一定能作出幾首好詩來的。」

    李容拿來了荷葉還有調料,在一邊仔細的跟舅舅學習怎麼做一個好的叫花雞,李泰果然輕車熟路,撒調料,抹調料,動作嫻熟,雲燁很肯定,自家的雞這傢夥沒有少偷。

    坐在篝火旁聽著猿啼狼嚎,野趣頓生,一壺酒轉一圈子就沒了,當然李容在端著烤好的雞充分對無舌老先生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之後,就興高采烈地把雞拿回來,一些無足輕重的部位當做孝心分給長輩之後,自己拿著兩隻雞腿吃的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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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7:10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一節朱雀大街上的裸體人


    「燁子,馮盎他們家想去海上,你怎麼好像不高興?」李泰對與雲燁把他從帳篷裡叫出來商量有些不解,力量是有一定數量的,馮家如果把力量投向大海,投入到陸地上的就會減少,這樣一來,梅嶺的甲士就能減少一些,但是看雲燁的反應,好像更加的憂慮。

    「這個決斷很難做,青雀,我之所以冒險讓你和我一起去大海,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大海是如何的富庶,我們的祖先世世代代的在黃土高原上生活,對於土地我們有著無窮的慾望,能種糧食的地方我們種糧食,不能種糧食的地方我們也種,珍惜每一寸土地,我們卻對浩淼的大海視而不見。

    馮家有人,有財,有能力,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造船的能力,時日久了,必定會自成體系,對於子孫後世控制大海不利。「

    李泰笑而不語,跑到路邊撒了一泡尿之後才回來對雲燁說:「燁子,我發現了你的一個缺點,你答應不生氣我才說。」

    「什麼缺點能讓你連尿都憋不住?洗耳恭聽之。」

    李泰猶豫了一下才說:「我發現你不像是一個堂堂的侯爵,更像是街邊雜貨鋪的掌櫃。」雲燁愣了一下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意思讓她把話說完。

    「你少了一股子大氣,剛才在撒尿的時候我仔細回憶了你的所作所為,發現你非常的小家子氣,這一點你比我大哥差的很遠,更不要說我父皇了。

    這個天下說是我李家的,不如說是整個天下人的。我父皇只是以舵手自居,將皇家比作大船,說出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語,就是說明天底下的好處李家佔不完。

    大唐立國靠的是海納百川的胸襟和氣魄。只要在大唐律法允許的條件下,你可以肆意作為,我們的大軍向西,向東。向北,向南開拓進取,就是想向整個世界宣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我們想要的,我們就能得到。

    國家的力量畢竟有限,不可能全面開花,我父皇需要有針對性的佈置力量,面對最危急。最重要的場面。其餘的事情就需要大唐的勳貴和百姓們來完成。

    對馮家你多慮了。李家不在乎將來多出一個對手,只要馮家現在做的事情沒有違背國法,沒有產生異心。我們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條出路呢?更何況這條出路還不一定保險,需要馮家拿人命拿財富去開創。

    燁子。你錯了,馮家是大唐的臣子,大唐人所擁有的便利,他們也能擁有,馮家在隋末之時堅持不肯裂土,不肯自立,保持了國家的完整,平息了一場刀兵之禍,這就是他們家的功績,這樣的功績封王都不為過。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在為後世子孫著想,你確定你想的就是正確的?你知道你給他們的就是他們想要的?我父皇給我安排的路我都不願意走,更何況後世子孫。

    這個世界上的財富我們索取不完,不可能給子孫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我們做自己該做的事,盡自己的責任就好。

    如果後世子孫覺得我們沒有給他們打下足夠多的土地,留下足夠多的財富而抱怨的時候,那就讓他們去抱怨吧,讓他們在我們的墳前埋怨去吧,這樣無能的子孫我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從墳裡跳出來,把他活活掐死,無能之輩留之何益。

    我們沒有殺完的敵人是留給他們繼續殺,我們沒有搶完的財富是留給他們繼續搶,我們沒有佔完的土地是留給他們繼續佔,不是讓他們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

    如果因為自己無能被別人欺負了,那是活該,如果李家子孫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丟掉了海洋,丟掉了大陸,丟掉了長安,丟掉了祖墳,那是活該,如果那個時候我李泰的墳塋被人家刨掉,被人家曝屍,那是也是活該,我做鬼都不會埋怨一聲。

    燁子,打開心胸,馮家不是敵人,從來不是,如果我們事事猜忌,處處提防,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我寧願看到大海上唐人的戰艦四處縱橫,也不願意看到無數的異族戰船在那裡耀武揚威,哪怕大唐的戰艦比外族的戰艦對李家的威脅更大。

    出海的時候帶上馮家子弟,不隱瞞,不提防,都是自家兄弟,防備才是人心失散的最大禍根。

    馮家能忍耐我姐姐入嶺南,能忍耐你在嶺南縱橫捭闔,能容忍嶺南被朝廷分割的四分五裂,這已經是最大的忠誠了。

    上位者不能只要求下屬付出,也必須給下屬回報,有來有往才是人情,古話說得好,「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馮家自立不自立取決於長安對他的態度,不是他家佔據了多少海洋。

    你說過,海洋要比陸地大了很多,就讓馮家去佔領,看看他能拿走多少,三十個兒子,上萬名奴婢,在大唐全國就是一個笑話,還沒有你雲家莊子附近的人多,算得了什麼?

    我李泰就不信,我以誠心待你馮家,你會無情取義的反叛我?就算反叛,一個無恥的背叛者,傾覆只是轉眼間的事耳。「

    李泰一番話,把雲燁說的面紅耳赤,長揖不起,李泰說的對,自己骨子裡的小市民心思暴露的徹底無遺,有多大的心胸就干多大的事情,有多大的心胸就有多大的未來,這本來就是真理,山谷間的猴子都知道齊心協力的扔石頭,自己卻在把人往最壞裡想。

    身後轟然響起了笑聲,背著巨弓的馮盎從大樹後面轉出來指著李泰大聲說:「老夫服了,老夫服了,活該你李家坐天下,有你這樣的王爺江山三代無憂,聽說你大哥比你還要優秀,這是你李家的洪福,馮家最好的子弟就是智戴,卻連雲燁這隻猴子都比不上,只能跟在後面吃屁,李泰,告訴你父親,從此,馮家對他忠心不二,想要馮家子孫也跟著對你李家子孫忠心不二,那就拿出做人君主的氣魄來,只要有氣魄,馮家世世代代做臣子有何不可?」

    最丟人的一幕被人家看到了,更何況李容就在那邊把小腦袋探出來看,雲燁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轉眼間就要發作卻聽馮盎又說。

    「雲燁,你別不服氣,雖然你智計百出,花樣不斷,甚至有殺光嶺南人的本事,可是老夫就是不服你,你心狠,你是老夫見過的人中最狠的一個,別人都有需要恪守的底線,你沒有,那整個嶺南人來威脅老夫你是第一個,最讓老夫擔心的就是你說這句話時眼睛裡的凶焰,如果我真的傷了你兒子李容,我覺得你真會殺光嶺南人陪葬,你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魔王。

    可是就這樣,老夫依然看不起你,你從不會相信別人,哈哈,恐怕你和老婆在床上辦事的時候心裡都在提防吧?

    長安的事情我聽說了,你的行為讓老夫更加的瞧不起,喜歡太子就站在太子的一邊,推翻皇帝有什麼大不了的,覺得皇帝的恩情沒辦法報答就跟著皇帝把太子制服就是,失敗了了不起掉腦袋,跑什麼,大丈夫恩怨分明,光明磊落,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做事,哪裡像一個五尺的漢子。

    你為臣不忠,為友不義,自私自利,小肚雞腸的算計人,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雲燁的臉已經從黑的變成了白的,他發現自己這會也非常的想吐血,讓人扒的赤裸裸的扔到朱雀大街上就是這種感覺,難怪令狐德棻會被自己氣的吐血,吐血果然是緩解羞臊的一個好法門。

    眼睛無意中瞄過馮智戴,發現他好像很希望自己氣死的樣子,心裡的羞怒就像大海退潮,一瞬間就不氣了,媽的,今天的一且都是在人家的算計之中,狗日的連李泰的反應都計算到了,確實了不起。

    「馮盎,你剛才總共罵了我多少句,你馮家就要用多少人命來填,我做事輪不到你來指責,想去大海發展,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馮家興旺已是可以預期的事,多嘴的下場就是這樣,你慢慢數著,你馮家的子孫將會因為你一時口快付出慘重的代價,或許是一張錯誤的海圖,或許是有一處暗礁我沒說清楚,或許一座島上有食人族,或許是一種防治瘟疫的藥,總之會死人。

    大海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你有幾艘船就能東跑西跑的,牽星術,指南針,壞血病,黃疸,有你馮家學的,慢慢來,用你家子弟的命把學費交夠了,再說怎麼縱橫大海的話。「

    李泰捶著自己的腦袋不忍心看馮盎如同吃了蒼蠅的臉,李容蹦跶著跑過來牽著雲燁的袍子說:「爹爹我也要學,我也要學!」

    雲燁把兒子抱起來在臉上親了一下說:「好好,只要你你喜歡學,爹爹就全部教給你,一樣不落,總有全部教會的一天,不喜歡學也不要緊,海上風大浪大的也不好玩,爹爹教你別的,讓那些傻子去大海裡拚命,咱們站在岸上收錢就好,這是另外的一門本事,學會了可不敢教給那些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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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6:5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節想法決定命運

    終於走出了山路,這簡直就是恐怖的折磨,兩邊懸崖上的猴子居然知道拿石頭丟人,入軌時一兩隻也就罷了,成百隻猴子一起往下扔就恐怖了,狼狽不堪的竄出山路,還沒來得及把抱在懷裡的兒子放下,就聽一聲弓弦狂響,一隻追過來的猴子翻滾著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其餘的猴子抓著懸崖上的樹幹,死命的搖晃,叫聲越發的淒厲。

    「魏王殿下,老夫在此等候多時了。」一個黑臉的老漢持弓立馬大聲的喝道。

    「馮盎?這個老傢夥怎麼會在這裡?」雲燁悄聲問李泰。

    「那還用說,能使動他的也就我父皇了,這回麻煩了,我不想回京去受罪,想想辦法。」李泰不動聲色的對雲燁說完,自己就迎了上去大聲說:「小王初到嶺南,本應去廣州拜會越公,不想道左相逢,真是讓小王驚喜。」

    馮盎從馬上下來,把自己的巨弓插回背後笑著對李泰施禮說:「哈哈,魏王多禮了,老夫原本不想打攪魏王遊性,無奈皇命在身,容不得老夫多想,還請殿下隨老夫回廣州,自有天使護送王爺回京。」

    「雲燁拜見馮公,去年送到的那幾支人參可還受用?」雲燁也從馬上下來,拖著李容上前見禮。

    「雲家的大禮老夫承受不起,那些人參老夫是付過賬的,兩千枚白花花的銀幣,這裡就不領雲侯的人情了。」只要看到雲燁馮盎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好端端的嶺南,如今被雲燁弄得四分五裂。馮家再也不是當年坐領二十州的豪族了。

    「這是哪裡話,都說好是禮物了,怎能收您的銀幣,一定是那裡弄錯了。晚輩這就命人去查,定給馮公一個交代。」

    「不勞雲侯費心,吃付過銀子的人參老夫心裡舒坦,今日老夫專程是來迎接魏王殿下的。希望雲侯莫要多事,魏王殿下在嶺南多留一日老夫就睡不安枕食不下嚥,日日要為殿下的安危擔心,還是早些送走讓老夫睡的安穩些。」

    李泰剛要說話,懸崖上的猴子叫的越發大了,煩躁的朝懸崖上看一眼,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馮盎低聲說了一句:「聒噪!」抽出巨弓,一連三箭,頃刻間就有四隻猴子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剩下的猴子頓時沒命的往山谷裡竄去。

    「呀呀呀。馮公寶刀未老。三箭四猴神乎其技,雲燁佩服,佩服!」太吃驚了。隔著一百多米,老傢夥居然箭無虛發。其中一箭居然穿透了兩隻猴子。

    「猴而已,還經不起老夫一箭,殺幾隻猴算不得本事。」馮盎斜著眼睛嘲弄的瞅了雲燁一眼,話說的非常惡毒。

    馮盎一語雙關的話在場的誰沒有聽出來,只是礙於雲燁的顏面不好笑出來而已,不但雲燁這邊沒人笑,馮盎帶來的那群人也沒有出言譏諷。

    雲燁有些奇怪,老馮家在嶺南雖然收斂了很多,卻不至於低調到連嘲諷都不會的地步,要知道上次馮盎持弓進公主府大展神威的事情,已經是嶺南人的驕傲了,這事過去沒幾年,馮家不可能變化這麼大。

    不過看到穿著輕易地馮智戴,雲燁就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傢夥管束了自己的部下,看樣子他就要成為馮家的代言人了。

    道左相逢自然要飲上一杯,馮智戴很快就搭好了帳篷,擺好桌案,馮盎坐在主位,端起酒碗對李泰說:「殿下不辭萬里駕臨嶺南,貴人踏賤地這是嶺南的福份,老夫亦有榮焉,劣酒一杯聊表心意,飲勝!」

    這一晚不喝不行,不喝就是看不起人了,雲燁強忍著喝了一碗劣酒,放下酒碗說:「馮公心意我等心領,只是您說劣酒一碗,還以為是您的客套話,誰知您居然真的把劣酒拿出來了,魏王殿下身子嬌貴,恐怕受不了劣酒的殺伐。」

    李泰不明白雲燁和馮盎為什麼一見面就互相掐,他這些年很少過問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對於嶺南這樣的荒蠻之地更是陌生,不解的看著兩人看他們唇槍舌劍的爭鬥。

    馮盎轉頭看看帳篷裡諸人,雙手扶著桌案沈聲說:「雲燁,你真的不知道我堂堂越國公為何要飲劣酒?以致連招待魏王這樣的尊貴人都無好酒敬獻?」

    李泰看看酒碗,剛才哪碗酒確實非常的難喝,堂堂越國公號稱富甲一方的豪雄如果連好酒都喝不起,那就說不過去了,馮盎明著是問雲燁,實際上是要自己做主才是真的,不管自己能不能做主,馮盎這樣的人還是要安撫的,於是拱手問道:「孤王也沒想到越公會如此窮儊,到底是因何如此?」

    馮盎先是一陣淒厲的大笑,然後指著雲燁對李泰說:「殿下恐怕還不知道吧,雲燁在嶺南的惡行幾乎罄竹難書,且聽老夫一一道來。」

    看到馮盎開始表演了,雲燁抱著酒碗豎起耳朵準備好好聽聽,自己在嶺南怎麼就罄竹難書了,這種當面告黑狀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做的。

    「殿下有所不知,自從雲燁覬覦嶺南財富以來,至今已經過了五載,您可知嶺南百姓是如何熬過這五年的,自他到來之日,戰爭,疾病,瘟疫,層出不窮,安南百姓奔走呼號,惶惶不可終日,廣州商賈戰戰兢兢,唯恐得罪雲燁遭逢大禍。

    嶺南水師封禁大海,梅嶺古道更是飛鳥難越,殿下可知,他們運到長安的每一船糧食都是安南百姓的汗水所得,每一船珍寶上面都沾滿鮮血,這個屠夫,在安南大開殺戒,摧城拔寨無惡不作,雲燁之名在安南可止兒啼。

    哈哈哈,老夫這個越國公也未能免遭荼毒,兩小兒無知,愛慕公主,竟被這個惡賊假借山神打鼓,活活謀害,可憐他們屍骨無存,老夫思之,痛徹心扉。「

    馮盎說的痛苦,想要擠眼淚,就是擠不出來,難為他一個粗豪的漢子居然能硬生生的把這段話背下來,估計是出自馮智戴之手。

    想幹什麼?雲燁吃著果子看馮盎表演,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這時候把這些陳穀子爛芝麻拿出來到底要幹什麼?這表演的成分也太濃重了吧,打死雲燁都不相信,馮盎家裡連招待李泰的好酒都沒有。

    雲燁見李泰在低聲安慰馮盎,嘆口氣命劉進寶把自家的好酒拿過來,給眾人滿上,自己坐到角落裡,繼續思量,馮盎說這麼一大堆廢話的原因。

    見李泰朝自己看,意思是給老馮解釋一下,雲燁只好起身給馮盎施禮,自己把人家以為堂堂的國公逼得只能喝劣酒了,陪個罪不過分。

    「馮公,經略安南的時候,好像馮公也去了吧,搶的比我還多,嶺南打仗好像也是您在干,高、羅、春、白、崖、儋、林、振八州有些是您祖上傳下來的封地,有些好像是您一個個搶來的吧,羅竇諸洞僚人叛亂,更是您獲封上柱國的憑藉,怎麼就成了晚輩的惡行。

    您有三十個兒子,僕役婢女足足一萬人,真可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晚輩唯恐您馮家盛極而衰,用梅嶺古道做了一點小小的挾制,又不讓嶺南水師捎帶您的貨物,都是為了您馮家著想,中庸之道才是家族長久的依靠。

    唉,說吧,魏王殿下不是外人,您到底想要什麼就說,只要不是太過分,看在魏王殿下的顏面,我盡力滿足就是。「

    和一個不會演戲的人一起演戲會很累,老傢夥玩了一輩子的以力服人,這時候開始哭訴,確實不像他的為人,他甚至不是一個因為皇帝旨意就跑幾百里地找人的好臣子,弄不清楚直接問,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拒絕。

    李泰也發現這裡面有故事,一路上不要說流民,就連餓肚子的人都看不見,怎麼就活的淒慘了,這裡甚至要比自己一路上看過來的大部分地方都要富庶。

    「既然雲侯有悔改之心,老夫也不以為甚,年紀大了,不堪勞頓,就由犬子智戴與魏王,雲侯分說,老夫先去歇息片刻。」

    李泰和雲燁眼睜睜的看著老傢夥耍完流氓甩著袖子出了帳篷,一臉尷尬的馮智戴起身致歉道:「家父年邁之後,心思已不同於往日,還望殿下海涵。」

    「你父親到底要幹什麼,你說說,孤王好奇的緊。」

    「殿下,馮家生在海邊,長於海邊,唯求雲侯經略大海之時,馮家可以附於驥尾可否?」馮智戴帶著含蓄的微笑,向雲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走不了了,那裡都去不了了,馮家眼見在陸地擴張無望,就把眼光瞄向了大海,他家有三十個兒子,雖然被雲燁弄死了兩個,剩下的依然很多,百年大族的底蘊深厚,如果把馮家放到海上,這片大海遲早會成為馮家的囊中物。

    別人看不起大海的產出,雲燁知道大海的潛力到底有多大,馮家現在欠缺的就是造船和水軍,他們常年在海邊,卻只能在海灣裡捕魚,撈撈珍珠,想讓雲燁出海的時候帶上他們,雲燁可以很肯定地說,他們一定會賣命的,馮家不爭一時的短長,他們是怎麼把眼光從陸地轉向海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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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6:32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九節蝦兵蟹將匯邕州

    李泰走遍了海灘,在研究螃蟹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舉動,雲燁準備了一個好大的鍋子,在煮螃蟹,動物產卵的習性而已,後世都沒辦法徹底解開,李泰能耍出什麼花花來。

    悲愴的李泰到底把螃蟹的行為歸類到命運上來,螃蟹不顧生死的搬家,就像自己不得不遠離長安一樣,都是命運的安排。

    他感覺自己就像春秋時期的吳國公子夷昧一樣不願意繼承皇位,從而遠避他鄉,至死未歸,這樣悲涼又兄弟情深的情感不斷地觸動他的心扉,不知不覺的自己的形象就在心裡變得高大起來,一高大,就容易傷感,一傷感,吃東西就慢,當他把手伸進鍋裡準備再撈出一隻大螃蟹傷感一會,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螃蟹大軍一連行軍了三天,海灣里布滿了數不清的螃蟹屍體,雲燁,李泰再也沒有了吃螃蟹的心思,太多了,看著都噁心。

    有志於當海盜的好漢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都是嶺南水師的退役士兵,習慣性的按照以前在軍伍裡的樣子組成了團隊,不遠千里萬里的來到嶺南,眼巴巴的等著巨舟下海的日子。

    雲燁的號令雖然也有些作用,但是絕對沒有大到能讓八百多名軍士如此的踴躍,雖然劉方說雲侯一聲令下群雄匯聚,這是大場面,一個家族是否強大,就是看他的號召力如何,通過這回檢驗,劉方認為雲家已經具備了門閥的潛質。

    「狗屁的號召力,那是錢的功勞。王八蛋們沒一個好的,以前讓他們加入海運行,一個個都推脫,當了幾年兵。海運行的收益都不看在眼裡,說是要回家照顧老母。

    娘的,現在聽說嶺南有一筆大財要發,一個個說不定把老娘活埋了就跑過來了。還說什麼號召力。「雲燁從隊伍的前排踹到後排,一個都沒放過,嘴裡面胡亂罵著,一群殺才,一個個活的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上陣了。

    「你他娘的肥成豬了,船上要是再多兩個你這樣的,老子是運財寶還是運肥豬?還能拉著繩子跳幫麼?『

    「回大帥的話,小的以前就是船上的廚子。不用跳幫。惦記著弟兄們的腸胃。這不是就來了麼。弟兄們吃不好就沒力氣,沒力氣就搶不來寶貝,俺老黃的手藝弟兄們都知道。「

    胖子挨了踹還是站的穩穩當當的。看起來多年船上練就的下盤功夫沒放下。

    「老子娘安排好了?到了海上可沒有只允許咱們搶人家,不許人家搶咱們的道理。到了海上,就求龍王爺保佑吧!『踹了沒起作用,雲燁就問問他們的準備工作做的怎麼樣了。

    「回大帥的話,老子娘已經過世了,家裡就剩下婆娘和四個崽子,眼看著崽子們到了娶親的年紀,這是要俺老黃的命啊,只好出來跟著大帥再給他們掙點娶婆娘的錢,死不死的沒關係,只要賺到錢就行。」

    廚子的話立刻就引起好多人的共鳴,人到中年萬事休,如今想找一個來錢快的行當,很難,還是跟著大帥痛快,一個個都以雲燁的老部下自居,打生打死的沒關係,反正已經拼了好多年,跟著大帥至少不會沒個下場。

    「喲喲,劉仁願,你也出來了?五品官不做了?侯爺我能告三年的假期,你恐怕沒這個便宜吧,怎麼做事情這麼混賬?」

    看到劉仁願的時候雲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樣不合適,不管當海盜能發多大的財,都劃不著拿五品的官身來換。

    「大帥,屬下被娘娘調去看守倉庫,就是那個油庫,五蠡司馬讓我滾蛋,能滾到那裡就滾到那裡,敢去油庫他會讓屬下去渡口劃船玩。

    屬下認為大帥要當海盜少個二當家的,就故意和五蠡司馬起了衝突,果然被調去守渡口,屬下乘機向司馬告假,司馬想都沒想,就準了三年,所以就來了,屬下來之前賴傳峰,楊月明不知為何也和五蠡司馬起了紛爭,估計也快到嶺南了。「

    聽了劉仁願的話,雲燁的心裡堵得慌,五蠡司馬是軍中公認的不可得罪的人物,得罪他們,仕途上還想上進估計就難了,他們現在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之輩,只要慢慢熬,總會熬到一軍的統領位置上,畢竟嶺南水師還是大唐最強的一支艦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覬覦他們的位置,這樣不經大腦的幹事,實在是欠思量。

    「算了,來都來了,那就繼續一個鍋裡攪馬勺吧,他們沒來之前,你要擔負起這些人上船前的訓練,一兩年沒上船,多少會有些生疏,別把自己當海賊,還是當軍隊操練就對了。不管是廚子,還是賬房,一個都別落下,有一個算一個,除了無舌先生,其餘的人都要進行訓練,海裡和陸地上不同。「

    雲燁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就轉過身,這兩句話是對單鷹,熙童,寒轍他們說的。

    寒轍本來想提出異議,但是看到單鷹沒吱聲,也就閉上了嘴,找不到和單鷹打架的機會,就在訓練中比一下也是應該的。

    熙童認為參加訓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保命的手段誰也不嫌多。抓著小鐵和狗子的脖子就去另一邊等待,劉仁願分配什伍。

    劉方也留了下來,準備自己的方略,等雲燁安排好進度之後,狄仁傑留下來督造戰船,無舌隨著雲燁和李泰回了邕州,海邊雖好,條件太簡陋了,李泰還是非常的不習慣。

    李安瀾帶著老奶奶,辛月,那日暮去了桂林郡,原本只是李安瀾自己去,要和桂林的防禦使商談借用靈渠運糧的事,這是早就確定好的,桂林之地七山兩水一分田,糧食匱乏,偏偏那裡駐守著一支大軍要守衛靈渠,預防南詔入侵,從湘水運糧路途遙遠,不如從邕州運糧接濟大軍來得方便,這樣一來邕州就不必把每年的賦稅送去長安,在桂林郡接手便是。

    早就聽夫君說那裡美得就像一幅畫,辛月那裡有放過的道理,她很確定,夫君從來就沒去過桂林郡,從哪裡得知那裡的風水貌相?

    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麼象鼻子山,什麼兩岸奇峰林立,一路山青水秀,江水澄清如碧,水光山色,如畫天成,被稱為百里畫廊,最後還眯著眼睛作詩,「人間老畫師,到此寸心折」。好像他真的去過一般,對這次的旅行,辛月充滿了好奇,心底裡更是想看看夫君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個白玉京,如何能填滿辛月探索夫君秘密的雄心。

    公主府裡就剩下幾個孩子,和懷孕的鈴鐺,沒看到姐姐,李泰有點失望,不過聽到雲燁對桂林郡的描述之後,也動了心,休息了一晚上,就騎著馬去追趕李安瀾一行,李容自己騎著一匹溫順的母馬,非常的興奮,對於自己能和父親,舅舅一起出遊,更是歡喜,這是雲燁刻意安排的,男孩子總要吃點苦的。

    雲燁他們走的不快,李安瀾她們走的更慢,因為她們走的是水路,從西江溯流而上最後到靈渠,所以雲燁只需到柳州就會截住她們。

    李泰非常滿意雲燁的安排,只要自己不斷地在嶺南走動,父皇的旨意就交不到自己手裡,等到海船的武器造好,大軍準備齊整,自己就要上船,再回來的時候必定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從未放縱過自己的李泰,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拿著自己的弓箭走了一路射了一路的箭,道路兩邊草長鶯飛的獵物繁多,每每看到色彩斑斕的大鳥自草叢中飛起,李容就要大呼小叫一陣子。

    見李容喜歡,李泰哪有放過的道理,他自幼弓馬嫻熟,區區獵弓自然不在話下,當然很多時候都射不準,少年時弓馬嫻熟,現在就很難說,見到王爺受辱,侍衛們自然要為主子找回場子,大唐弓馬嫻熟的人忒多了,李泰射不中,立刻就有十幾隻箭呼嘯著飛過去。

    刺蝟一樣的大鳥那裡還有半點的美豔可談,李容把刺蝟鳥扔下就開始發脾氣,不過還好,發脾氣的對象是雲燁和李泰,他也知道和下人發脾氣要不得,只有跟自己最親的人發脾氣才不會被人討厭。

    李泰發誓賭咒的要替外甥射下來一隻完整的,可是願望總是落空,李容都已經轉過頭不理會那個喜歡吹牛的舅舅,還說大舅舅射鳥就沒問題。

    一句話把李泰激的怒火高漲,憑什麼大舅舅能做到,自己就做不到,一時間弓弦亂響,到了也沒有弄下來一隻完整的,如果不是無舌老先生用石子幫了李泰一把,今天在孩子面前丟人丟大了。

    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秦朝入嶺南之時修建的馳道,道路之上已經被青草埋了半截,當初修路的時候,墊道的土是要被蒸過才成,確保土裡的草籽不會生根發芽,可如今,再堅實的路面也經不起嶺南綿綿的雨季沖刷,變荒草萋萋,很多時候能看見被馬蹄驚走的毒蛇蜿蜒著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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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6:1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八節螃蟹搬家


    雲燁看到鬍子拉碴的李泰,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聰明人的特點就是在事件剛剛出現苗頭的時候,就差不多知道大致的結果,蒙頭在武德殿裡製造武器的李泰從地底下一出來,就聽說了大哥那句想要擔負更多責任的話,這讓他五雷轟頂。

    他之前不明白母后為何會大冬天上雪山,也沒有弄明白雲燁為和要把做了一半的事情統統扔下,帶上全家星夜就逃跑了。

    魏徵雖然古板,但是不是那種無懈可擊的人,房玄齡雖然勢利,也不是強大的不可戰勝,雲燁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認輸,帶著全家做出大多數人都不理解的逃跑行徑。

    聽了大哥的這句話之後什麼都明白了,雲燁所有怪誕的行為都有瞭解釋,不是雲燁鬥不過魏徵,也不是雲燁害怕失敗,而是因為大哥就要和父皇直接衝突了。

    李泰左思右想之後發現,雲燁之前的處境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兩大之間難為小,更何況自己的地位非常的尷尬,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萬事不理躲在地底下研究,會被人看成是在等待時機,參與的多了,會被認為是別有用心之徒,回封地更加的不可取,會被別人認為是蟄龍,慘笑過後發現雲燁的選擇是最好的,去嶺南當海盜,實在是自己唯一能走的路。

    給母親留了一句話,父親,大哥那裡用不著打招呼,都是明白人,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帶上侍衛跑吧,咱也去當海盜算了,所以一路狂奔就到了嶺南。

    「吃了沒?「

    「沒!「

    「哨子面吧!我也沒吃。」

    雲燁吩咐廚子去做飯之後,就找了把椅子坐在李泰的對面。那個杯子也準備喝兩杯。

    「知道你的難處,你跑路不告訴我是對的,如果說了,那就成了佞臣。別人會說你是在我們兄弟倆之間挑撥離間,這是殺頭的過錯,你擔不起。」李泰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撇在桌子上,煩躁的揉著臉。

    「來了就好,反正我是要去當海盜的,這幾天人手就要齊了,我們哥倆陸地上都不待,直接去海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出了事不要怨我。」

    「當海盜能殺人不?」

    「必須的!」

    「那就好。八牛弩給我的船上多裝一些,火藥我這幾天就開始配,只要你的船下了海不散架。沒人能是我們的對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的願望,一人一個躺椅。都是一副脊樑骨被抽掉的模樣,軟塌塌的躺在躺椅上。

    「我總以為只要我不去爭,我大哥就會安安穩穩的等我父皇百年之後再接手皇位就好,誰知道快活日子沒過幾年啊,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一定都不快,其實從陛下立下太子的那一刻起,爭鬥就該出現了,承乾忍耐到現在,說實話,是咱哥倆拖累了他,你的表態讓承乾沒了急躁的心,心平氣和的等著自己登基的那一天,可惜啊,青雀,利益總是需要代言人的。」

    「所以我大哥就成了那個代言人?我父皇對他們不好麼?「

    「不好!一點都不好,陛下威加海內,虎視鷹揚,想做前人未有的功績,所以步子未免大了一些,性子未免急躁了一些,自陛下登基以來,解決掉外部的威脅之後,陛下就把全部的心思投進了內治。

    剿滅了以前的門閥,控制了新出現的門閥,抑制住了將來的門閥,《氏族志》分封刺史兩個舉措,讓你舅舅這樣忠於陛下的人都感到了威脅,所以出聲反對就成了必然。

    你舅舅代表不了那些勢力,也不敢代表,只好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來代表他們,為自己吶喊爭取最後的權力,這個人如果不是你,就一定會是你大哥,你把自己關在武德殿,一般人都見不到你,承乾就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知不知道啊,這一現象陛下其實是樂見其成的,不管誰輸誰贏,到最後的贏家總是李家,哪怕是你摻和進來陛下也不在意,說不定他會更加的高興。

    但是只要敢有外人的影子出現,嘿嘿,絕對會被你爹和你大哥撕個粉碎,所以我這種小人物就要立刻跑遠,跑的讓大家把我忘掉才是最好的辦法。「

    「照你這麼說,我大哥就算是失敗了也不會有事?「李泰第一次把頭抬起來看著雲燁,他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當然不會有問題,只要你不當太子的態度夠堅決,你大哥就是陛下唯一的選擇,你想想啊,一個家裡面,最能幹的是大兒子和二兒子,其他的兒子都不是太成器,老大在父親還在的時候就想掌權,結果被父親痛毆了一頓。

    這時候父親老了,需要交權了,但是聰明的二兒子打死都不當家主,你說說看,以你父皇的性子會把國家交給誰?「

    「必然是大哥,這是肯定的,哪怕他們之間再有矛盾,這時候我父皇絕對不會含糊。「李泰逐漸有了談話的興致。

    「對啊,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這是帝王家的法則,你看著,這兩天就會有旨意追過來給你,一定是要你回京的旨意,你回不回去?「雲燁把廚子端來的大碗塞給李泰一個,自己端起一個。

    李泰拿著筷子挑挑大碗裡的面條嘿嘿笑著說:「我既然跑出來了,還跑的這麼遠,不玩痛快了幹嘛要回去,回去受夾板氣?他們兩個喜歡爭鬥那就去爭奪,我們快快樂樂的去做海盜。「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大口面,砸吧一下嘴,這才發現了蒜瓣,拿手一搓,剝好幾個,一口面條一口蒜瓣吃的極為痛快。

    雲燁的動作也是大同小異,事實上李泰,李承乾都是這麼吃麵的,從雲燁身上學來的壞毛病,搞得現在吃麵不吃兩瓣蒜就不舒服。

    一大碗麵吃完,李泰的魂魄好像都回來了,拉著雲燁兩個人就去了海邊,扔掉鞋子,光著腳踩在軟綿綿的海灘上,這對李泰來說是一個新的體驗,沙灘上有很多被海浪衝上岸的貝殼,有一些非常的漂亮,海邊的人司空見慣,但是李泰卻找漂亮的撿起來,兜在自己的袍子上,很不理解的問雲燁:「這東西這麼漂亮,怎麼不見你送一些去我家?「

    「誰說我沒送,我送給蘭陵一個巨大的貝殼當箱子,很漂亮,你老婆從我家拿走了一斗珍珠,是她自己不要貝殼的。「

    「這個蠢婆娘,太小家子氣,回去就休了她,一斗珠子那裡有一斗最漂亮的貝殼好玩,知不知道,上古時期人們的錢幣就是貝殼。「

    以前雲燁也以為買櫝還珠是一個嘲笑愚蠢的故事,在和大人物相處的久了才發現,幹那事的人絕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貴人,金錢這東西在他們的眼中實在太可笑了,喜歡盒子就買下來,至於裡面的珍珠確實無足掛齒,還給人家就還給人家,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事情放在雲燁身上,估計現在也能幹的出來。

    海浪調皮的舔著腳趾,癢癢的,瞅著遠處捕魚的漁夫,雲燁就把身上的袍子脫掉,交給了劉進寶,李泰也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這樣的碧海藍天,如果不遊水,實在是對不住自己,見王爺和侯爺都要下水,那些旱鴨子侍衛,咬著牙寬衣解帶,最後一大群穿著內褲的男人帶著各種怪叫衝進了大海。

    狄仁傑也歡笑著跳進大海,不過他很快就連滾帶爬的上了沙灘,拚命地抖著內褲,一隻銅板大的螃蟹從裡面掉出來,看他一臉驚懼的樣子,估計那隻螃蟹下手不輕。

    李泰才要準備嘲笑一下,就覺得自己的腳趾頭也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夾了一下,也慘叫著上了岸,果然自己的腳趾頭上也掛著一隻螃蟹,不單是他,只要下水的人沒有不中招的,老鐵從遠處呼喊著跑過來,催促大家趕緊離開。

    「好我的侯爺喲,怎麼敢在螃蟹灣遊水喲,如今到了九月螃蟹就要大搬家,數不盡的螃蟹就要從海灣的這頭走到海灣的那頭去,現在水裡面全是螃蟹,快走,太陽就要落山了,螃蟹也就要從海裡出來了。「

    劉進寶幫著雲燁把螃蟹從小腿上拿下來,再看侯爺的小腿,都流血了,李泰腳趾頭上的也被侍衛頭領取掉,至於自己腰上的兩個,還來不及處理。

    等一群人穿好衣裳,站在高台上往下看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四五里寬的沙灘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爬滿了螃蟹,根本就數不清有多少。

    海鷗,魚鷹歡快的在沙灘上盤旋,一個俯衝就會叼走一隻螃蟹,但是螃蟹似乎不管不顧,浩浩蕩蕩的向海灘邊上的樹林進發,就像一支秩序井然的大軍。

    不論天上的鳥兒叼走了多少,陸上的百獸吃掉了多少,螃蟹大軍一往無前,浩浩蕩蕩的往前進發,遇到深溝,前面的螃蟹會被擠進坑裡,後面的螃蟹繼續跟上,直到大坑被螃蟹填平,大軍繼續進發。

    李泰對雲燁拿著竹竿挑選肥大螃蟹的舉動並不欣賞,而是看著漫無邊際的螃蟹發呆,老鐵說,這是螃蟹的宿命,李泰很想知道自己的宿命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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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5:45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七節無家可歸的人


    眼看著荔枝越來越少,雲燁很發愁,諾大的一個果園子裡就剩下這兩顆樹上的荔枝成熟的最晚,剛才還被辛月摘了一大籃子去,說是奶奶喜歡吃。

    騙鬼啊,老奶奶擔心上火,一籃子荔枝能吃兩顆就了不得了,怎麼會沒命的吃那些,不用說又是小武,小丫慫恿辛月來摘的。

    好在還有那棵三百年的龍眼樹,已經有龍眼能吃了,到了嶺南,不吃荔枝那可就虧大了,鈴鐺懷孕喜歡吃香蕉,那日暮則對甘蔗情有獨鍾  。

    看著那日暮咔嚓咔嚓的啃著甘蔗,雲燁一把奪過甘蔗,拿出刀子拿出刀子把甘蔗皮削掉又塞給她,沒見過這麼懶惰的女人,吃甘蔗把削過皮的部分吃掉之後,懶得再削皮,就拿牙咬著外皮一片一片的往下撕,嘴唇都弄破了,娶了這樣的女人不夠操心錢。

    鈴鐺在嶺南待得最久,自然知道什麼樣子的香蕉好吃,小小的,紅紅的那種猴兒蕉最好吃,在口袋裡裝上一小把,可以吃一整天。

    雨整整下了一個月,終於見到了晴天,全家老少都搬出椅子在外面曬太陽,嶺南的太陽狠毒,不一會就星散離開,只剩下忙裡忙外的李安瀾,整個一副辛月在長安的翻版,對於全家的到來李安瀾欣喜若狂,長安是辛月的地盤,但是到了這裡自己才是主人。

    知道老奶奶耐不得熱,就把最高的一間竹樓收拾出來,圍上紗幔給老奶奶主,至於第二好的房間自然給了四個孩子,李容對於自己的弟弟妹妹,非常的喜歡,尤其是自己的親妹妹雲瀾。雲暮他也喜歡,就是不喜歡雲暮身邊的大狗旺財,因為旺財到了嶺南日子過得非常淒慘,太熱了,只能趴在水裡苦熬日子,舌頭一天到晚沒有收回去的時候。

    李安瀾把最大的一間房子留給了自己。辛月看到自己的比人家的小,硬是不願意住進去,最後無奈的雲燁只好讓她們自己住一個大間,自己晚上陪著總是愛抽筋的鈴鐺。

    家裡有一個很大的遊泳池,那是雲燁特意命人砌出來的,自從小丫小武她們喜歡上了遊水,內宅就一個男人都沒有出現過,包括雲燁自己。

    既然出來了,就是享福來的。誰喜歡四處操勞?狄仁傑沒資格說這個話,大熱天的穿著一條短褲,赤著腳站在甲板上,他的腳已經不怕燙了,三個月的時間足以把一個玉面朝天的俊秀後生摧毀成一個黑炭頭。

    別人都是坐著大船慢慢悠悠的一路遊玩著到了嶺南,狄仁傑不同,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先是坐快船。然後坐車,最後騎馬。忘命的奔波了一個月穿過梅嶺古道從陸地上到達了邕州,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幫著師父督造這三艘戰艦的武器裝置。

    這是三艘排水量一千噸的戰艦,使用用縱帆,是可以轉動的平式梯形斜帆,能根據風向隨時調整張帆的角度;以竹竿維布帆,重量大。起落迅捷;

    雲燁的這三艘船可以逆風航行,即走之字形路線。並且普及了水密隔艙,艙板跟船殼板緊密連結,起著加固船體的作用,不但增加了船舶整體的橫向強度。而且取代了加設肋骨的工藝,使造船工藝簡化。

    此外,鐵家父子對船殼結構也有著獨創性。其船殼板之間不是平接的,而是搭接的。這種接法,稱之為「魚鱗式」結構,其優點是船殼板聯結緊密嚴實,整體強度高,且不易漏水,按照雲燁的要求他們特意加厚了甲板,將大型石錘裝在了上面,雖然只有前後兩個,但是這種用於近距離作戰的武器,非常的凶悍,只要被擺動的石錘砸到,敵船除了粉身碎骨之外,沒有第二種可能。

    「公子,這三艘大翼船,其實已經是是而非了,按照老夫的看法,大海之上已經沒有什麼船可以和他想比,侯爺是久經戰陣的名將,想要駕馭這三艘船縱橫大海易如反掌,只是老夫不明白,這樣的帆真的能夠逆風而行?沒有船槳,是不是託大了?「

    鐵老頭自從接到雲燁的命令到嶺南造船,至今已經過去六個年頭了,六年間為嶺南水師一共造出了大小戰艦十餘艘,可以說是造船大匠中的楚翹。

    「老鐵爺爺,反正戰艦馬上就要下海了,只要把武器裝載上去,就要試船,現在的颱風太多,雨季結束後,小子要去大海上看看,您去不去?」

    「怎麼能少了老夫,這三艘船是老夫的心血所在,不看著它縱橫大海之上我如何能瞑目,老鐵家世代都以造船為業,有了這三艘船,老夫也可以告慰列祖列宗。」

    一老一少在甲板上談話談的非常投機,狄仁傑身上沒有那些官宦子弟的臭毛病,看人就只看年紀大小,見到年齡很大的,稱呼一聲「爺爺」不掉價,相反,好處不少。

    出京的時候狄仁傑和師父有過一次長談,最後共同制定了這次的出行,原來雲燁打算給皇后說一聲,偷偷的走掉算了,狂風暴雨的朝堂沾不起,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跑路,等到李承乾開始施展自己的抱負的時候,想走就難了。

    狄仁傑提出了相反的意見,他認為,該有的程序不能少,尤其是朝堂上的手續必須完備,要不然回來的時候,誰對雲家都不會有好感,臨陣脫逃的人想要朋友就難了。

    師父既然已經利用魏徵把自己逼到了不走不行的地步,那就不要浪費,不妨利用這次機會,繼續讓房玄齡給雲家開出一條跑路的理由,這樣最穩妥。一旦房玄齡同意雲家告假,這時候再走不遲。

    這樣起到的效果就很明顯了,連房玄齡這樣的老好人都不看好雲家在長安的前途,法外施仁的放雲家一馬,在自保的前提下,不管是太子還是別的人都會理解雲燁的行為。

    劉方聽了狄仁傑的建議,拍拍狄仁傑的腦袋,無聲的笑了一下,等狄仁傑走後,回頭就罵雲燁的年紀活到了狗身上,連小孩子的見識都不如。

    事到臨頭需放膽的道理都不明白,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謹慎,政治的博弈和兩軍交鋒沒有差別,就是看誰的準備充分,看誰犯得錯誤少,這些都要從小做起,很多輸掉大場面的人其實就是從小地方開始崩潰的。

    狄仁傑知道師父是割捨不下情義,只好選則逃跑的,一方面是長大了開始要權力的親如兄弟的太子,一方面是視自己親如子侄的李二,長孫為難,雲燁同樣為難。

    李家的基因太強硬,父子倆沒有一個是饒爺的孫子,都想把自己的意志貫徹到大唐這個赫赫帝國的命脈裡去。好在李泰現在退出了,要不然玩起師父說的三國大戰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狄仁傑現在對長孫充滿了敬意,一個女人要有怎樣堅強的意志才能在李家如此糟糕的環境裡活這麼些年,更不要說她還有博大的胸懷,硬是把師父這個和她一樣倒黴的人放逐的遠遠地,不沾因果。

    沒了外敵那就內鬥這是國人的傳統,既然幾千年都沒有改變過,再來一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站在一邊等待塵埃落定就好。

    老鐵一遍又一遍的檢查哪些銅鉚釘,手錘叮叮噹噹的敲過去,只要聽見空音,那就非要返工不可,這是他的傑作,也是他的命根子。

    站的太久,腳底板還是很疼,別人都以為狄仁傑已經適應了船上的生活,哪裡知道他這是在強力的忍耐,趁著自己還能忍受,狄仁傑決定回艙房,師母今早派人送來的荔枝,現在吃起來正好,自己放在冰水裡泡了好一陣子。

    最後看了一眼帆檣,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艙房裡,躺在竹椅上吹會風,才是這時候該做的事情。

    艙房裡已經有人了,一個稍微有點發福的人,正做著他最喜歡做的事,躺在竹椅上吃冰好的荔枝,手邊還有一大杯殷紅的葡萄釀,那是自己從師父的酒窖裡偷來的,上品的葡萄釀家裡就兩罈子,這已經是最後的半罈子了。

    「狄仁傑拜見殿下。「不管心中多麼憋屈,狄仁傑還是中規中矩的拜了下去,李泰會出現在這裡,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

    「少來,一個個都是些無情無義之徒,想要跑路為何不叫上本王?你們師徒夾在中間不好做人,難道我在裡頭就舒坦,三艘船,以前說好的,一人一艘,我來接收我的那一艘,「青雀號」的威名一定會在大海上叫響,比你師父的那艘「公主號」馬屁船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王爺說的極是,船塢不適合殿下居住,不如您去邕州公主那裡去住可好,小子這就安排車馬,不遠,再走四個時辰就到了。「

    「不去,就住船上,住在我的船上,堂堂魏王殿下,像狗一樣的跑了上萬里路自我發配到嶺南已經夠委屈了,最後的尊嚴一定要保住,除了我的船,我哪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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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5:2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六節李承乾的新要求

    雲燁幾乎是逃離了長安,這讓李承乾非常的傷心,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最好的朋友卻選擇了離開,無論長安的夏日多麼熾熱,他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舅舅長孫無忌說的有道理,太子手裡必須有權力,必須擁有能夠自保的權力,這條道理從遠古時期就適用,沒有權力的太子下場都不會太好,這不是舅舅在危言聳聽,而是血淋淋的事實,不說別的,如果大伯的力量再強一點,父親就不可能得逞。

    年齡大了,想法就多了,回護的人和事也就多了,總有一些是要和父皇起衝突的,現在是父皇和大臣們衝突最激烈的時候,或許我能夠招些兵,買些馬?

    李承乾站在亭子裡眺望遠處,除了遠山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知道在大山的後面,雲燁或許正在大海上航行。

    做強盜不是雲燁一個人的夢想,也是李承乾的,更加是青雀的,當時約好了只要有機會三個人就一去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如今,只有雲燁自己頑強的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李承乾希望去草原上去做最凶惡的馬賊,青雀想在城市裡做一個劫富濟貧的大盜,至於雲燁就想去大海上與海浪爭鋒。

    這是少年時期就做過的設想,李承乾以為隨著年齡的增大,少年時候荒唐的的夢想就會逐漸的被時間所吞噬,但是現在看來,到底還是有人去追求的,只是你這樣帶著全家赤裸裸的出遊表示不支持我的做法,是不是過於絕情了?

    舅舅支持我,岳父支持我,勳貴們也沒有表示反對。青雀雖然自囚於武德殿也沒說什麼,為何就你做的如此的絕情?

    「殿下,戶部整治錢莊的方略已經出來了,長孫大人希望能夠聽聽殿下的意見。」洗馬趙節來到李承乾身後低聲稟告。

    「知道了,孤這就去,統治杜荷,李安儼,錢莊的方略需要重新釐定,戶部居然把鑄銅之地分散開來。這樣不好,銅板只能由鑄幣局承辦,斷不可肆意分封,時間長久了必生禍患,這是帝國的根基。容不得半點紕漏。」

    「喏,臣下這就去做,只是銅幣的格式,大小輕重以及成色,以前就被雲侯規定死了,並且把這些數據都按照律法的形式固定了下來,殿下想要增加銅錢的供應量。恐怕有問題,各地的銅材質地不一,如果到了長安重新冶煉,耗損很大。請殿下明察。」

    穿著綠袍的趙節不卑不亢的回答,這一回因為銅幣緊張戶部打算把鑄造銅板的權利下放到三個鑄造局裡去,其中劍南鑄造局最為有名,也是李承乾的傳統勢力所在地。如果那裡有了鑄造銅錢的權利,對太子殿下非常的有利。

    「趙節。不要再說了,你們怎麼想的孤王很清楚,鑄幣權必須統一,絕對不能分散,這是災禍的根源,告訴他們重新釐定,寧願加增銀幣的鑄造,也不能讓銅錢濫發。」

    趙節見太子固執己見,只好嘆口氣出去找杜荷,李安儼商量對策,大唐的銅錢因為鑄造的精美,已經流進了周邊的國家,成為這片大陸上唯一被認可的貨幣,各路商賈,有時候寧願帶著一車車的銅錢回去,也不願意帶貨物,因為這樣的利潤最大。直接導致了大唐小面額貨幣奇缺。

    自從李承乾表示自己應該擔負更多的重任這句話傳開以後,就有很多的人前來顯示自己的才華,希望能夠成為太子的幕僚,雲燁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一塊磁鐵,只要自己表露出想要吸納的願望,就會有無數的鐵被自己吸引過來,不過啊,大多數是沒有多少用處的鐵砂。

    李承乾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但是,舅舅還有岳父,給別人的信裡面都提到了這句話,如今,就不能反駁,哪怕沒說,也必須承認自己說過,對與錯,有時候不是由自己說了算的。

    很想知道青雀怎麼想,李承乾不由自主的來到了武德殿,通報之後,得到的回答卻是魏王不在,殿下已經三天不見人影了。

    重重的一拳砸在柱子上,李承乾的手已經在流血,他感覺不到手疼,只感到心裡面一陣陣的抽的難受,自己才對權力表示一下慾望,青雀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個都要幹什麼?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武德殿了,他認為青雀這時候應該就在這座大殿的底下。

    「殿下,魏王確實不在,三天前人就消失了,不是託詞,魏王府也在尋找。」程處默面無表情的對李承乾說。

    「什麼?青雀去了那裡?處默,他會不會有危險?」李承乾按著程處默的肩膀急急的問,程處默不會欺騙自己,這一點他很肯定,只是青雀去了哪裡?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同消失的還有魏王殿下的侍衛長以及四個侍衛,長安找遍了,不見魏王蹤跡,封地的消息還沒傳來,我估計他不會去的。」

    程處默施禮之後就離開了,作為朋友見不得承乾焦急,作為臣子,皇家的是情少摻和為妙,老程家從不干傻事,效忠的對象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現在的皇帝,誰做皇帝效忠誰。不會因為自己和太子是好友就破壞這一原則。

    一旦做出了自己的政治主張,就能輕易的改弦易轍,聽到青雀離開的消息後,李承乾有些焦急,但是大部分時候,心頭居然輕鬆了好多,他知道自己的這種心境不對,可是那種渾身輕鬆地感覺又讓他著迷。

    「青雀跑哪裡去了?怎麼扔了一張紙片子,沒頭沒尾的說自己玩去了,就跑的無影無蹤,這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陛下,您為何一點都不操心?」

    長孫急躁的在萬民宮裡轉來轉去,她已經派了很多人去找,三天了依然杳無音訊。

    「皇后,青雀是你生的,你還不瞭解他?看似糊塗,但是在大勢的把握上卻很精明,你就不要操心了,兒大不由娘,你現在說了人家也不一定會聽你的,都有自己的心思,雲燁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的跑去海上要當海盜,好好的侯爵給這小子都糟蹋了,青雀最近心煩,據說也走了,洛陽守將回報說青雀乘著快舟,下了江南,就帶著五個侍衛,胡鬧之極,幸虧鎮守洛陽的是道宗,硬是加派了五百親衛,這才放他離開,他好好的,你就放心吧,也許是武德殿底下呆煩了,想出去遊玩,隨他去吧。」

    李二的話說的長孫珠淚盈盈,她是女中豪傑,如何聽不明白丈夫話裡的意思,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到底都要干些什麼,承乾那句沒名堂的話如今傳遍朝野,生生的把自己綁在一個戰車上,是好是壞什麼都不知道的就往前開,都是為了什麼啊。

    「哭什麼,我們的孩子到底長大了,想要他們乖乖地接受安排,這不可能,李家你看看有安穩的人麼?不過還好,雲燁把這個過程整整延緩了五年,遲早都要爆發的,現在爆發不是更好麼?」李二微笑著對長孫說。

    「您不擔心?父子相爭難道是您喜聞樂見的一幕?」

    「沒錯啊,確實如此,我們是帝王家,以前朕還擔心承乾對權力的慾望不夠強烈,現在不擔心了,只要不干出喪心病狂的事情,朕沒有什麼不能容忍的。「李二端起茶壺吱溜了一口茶水又說:」寶劍想要鋒利,就需要不斷的磨礪,如果材質不好,就需要重新鍛打,如果是廢材,就需要毀棄,承乾至少把話說到了明處,這很好,堂堂之師擺明車馬要給朕看看他的實力,很好啊,朕就好好看看他的實力,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繼承大統的能力。「

    長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留了一陣子眼淚,就回到了自己的兩儀殿,下令,除陛下之外,任何人都閉門不見。

    貞觀十一年七月,左衛大將軍侯君集,平滅昭武九姓一十一國,除潞國公晉陳國公,萌子三人,遷吏部尚書。

    八月,太子李承乾整肅錢莊見效,特賜承乾殿,準許太子建承乾宮於東宮,開府建牙,主政戶部,房玄齡,蕭禹擔任太子少師,子李象晉常山王。

    九月,太子妃蘇氏見事不明,廢黜,側妃侯氏女,門襲軒冕,家傳義方,柔順表質,幽閒成性,訓彰圖史,譽流邦國,正位儲闈,惟朝典。可皇太子妃。

    太子門下訖幹成基,杜荷,趙節,李安儼全部得到封賞,一時間黃金台上封名,太子殿下仁厚之名,傳遍大唐。

    整日在兩儀殿垂淚不休的長孫聞聽之後,大驚失色,懇求陛下收回詔書廢黜太子妃的詔書言道:「皇家大婦,只要仁厚就好,何須門庭顯貴,此乃取禍之道也。「

    帝曰:「今時怎比往日?「皇后無言以對,垂淚退回宮苑。

    太子宴客,時有雲寶寶雲壽者,便溺於庭院,遭侍者斥之,大怒,燃馬尾於馬廄,壞酒宴於庭前,賓客狼奔於後,傷者不知凡幾,太子妃大怒,命人拿問,不想雲壽遁入兩儀殿,與皇后言歡三日方才出宮,皇后曰:「敢執此子者,老婦必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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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5:00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五節冷暖自知


    信風如約而至,海潮也泛著白沫拍擊在沙灘上,囂張跋扈的雲家終於走了,揚州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的胡商終於敢露面了,雲家在和唐人做交易的時候非常的守規矩,但是和胡人做生意,就非常的霸道,他們好像知道自己的貨物在產地的價格,所以只肯給那個價格,至於胡商們在大海裡與風浪搏鬥,與海盜廝殺這種事情,他們選擇了視而不見,最後,胡商們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結論,雲家人不在乎胡人的性命  。

    船出了長江口,希帕蒂亞指著海中間一大片長滿蘆葦的海島說:「雲燁,那就是的寶貝海島,聽說那個上面有息壤,我上回來過,什麼都沒發現,你現在還認為那裡有傳說中的息壤麼?你看看,島上直到現在都有兵丁把守,你的算騙人騙到什麼時候?」

    「我從不騙人,希帕蒂亞,你現在看看,那座島是不是比你那時候看到的又大了一圈?能讓一座水裡的島嶼不斷地變大,你說說,除了息壤還能是什麼東西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萬事都有根源,你們的經書裡有一個力大無窮的猛士叫做參孫,他的力量來自於自己的頭髮,被女探子給剪掉之後,就變得孱弱無比。

    這座海島也是一樣,息壤就是他的力量源泉,如果讓你們把息壤拿走,這座海島很快就會被海浪推平,上蒼製造了奇蹟,我們就不應該驚擾,讓他逐漸完成自己的使命,這是對天地自然的一種尊敬。「

    本來不想說,雲燁看到寒轍賊目爍爍的豎起耳朵準備聽,不得不把故事再講一遍。既然騙了人家,那就騙到底好了,免得打擊寒轍好不容易匯聚起來的自信心。

    寒轍聽完雲燁的話,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海島,現在對於雲燁的話,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應該相信。但是眼前這座實實在在存在的海島,又在他的心頭掀起狂瀾,這座島必須拿到手才是,這應該是一片洞天福地。

    「參孫?你知道參孫?」希帕蒂亞驚喜的提著裙子跑過來,想要去抱雲燁的胳膊,被雲燁身邊的辛月推開。

    希帕蒂亞一點都不在意,辛月總是這樣小氣,站穩當之後張著小嘴說:「快說說,你還知道什麼?你知不知道宙斯?知不知道雅典娜。知不知道太陽神?更加遠古的一些神你知道嗎?比如說蓋亞。「

    雲燁把辛月拽過來,讓她和自己一樣背靠著船舷這才對辛月說:「你知不知道,她們的神都是一些變態。

    主神宙斯的老婆是自己的姐姐赫拉,雅典娜是從宙斯的腦袋裡鑽出來的,總的來說,這傢夥就是一個色中餓鬼,只要是漂亮點的女人,他就變成一頭牛把人家抗跑。好事得逞之後就跑的遠遠地。

    他老婆赫拉和閨女美神想要比試誰最漂亮……「

    「啊哈,啊哈。你竟然知道金蘋果的故事,那麼金羊毛知不知道?十二英雄知不知道?美麗的露珠女神和太陽神的愛情你知不知道?快說啊,快說啊。「這一回無論辛月怎麼拽希帕蒂亞,希帕蒂亞也不肯鬆開自己的手,不斷地催促雲燁繼續說。

    「希帕蒂亞,這些故事你都知道。幹嘛還要我再說一遍?說多了會被當做有傷風化被浸豬籠,你不想我一位堂堂的侯爺被人浸豬籠吧,那可就成了大笑話。「

    見雲燁不肯說,鬆開雲燁的胳膊,希帕蒂亞落寞的走到船邊。唱起了一首悲傷地歌曲,語句不多,但是曲調悠揚。

    寒轍哪裡見過這樣的西洋景,長大了嘴巴聽得入神,他好像發現自己神仙當久了好像真的錯過了很多東西,比如這樣婉轉多變而又非常聰明的美女,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碰見呢?這才是女人,老子今年二十二了,該到了娶老婆的時候了。

    辛月對於男女間的私情非常的敏感,這要得益於她在家裡總是要防備那些丫鬟僕役們不要干出什麼敗壞門風的事情來,從寒轍快要噴火的眼睛裡看到了他想要佔有希帕蒂亞的慾望,不動聲色的拿胳膊捅一下夫君,雲燁嘆息一聲,就隨著辛月下了甲板。

    一直到晚上睡覺辛月都不高興,雲燁不知道哪裡得罪這個女人了,想不清楚就不想,到鈴鐺的船艙裡看看,又到那日暮那裡幫她撓了癢癢,最後才回到自己的船艙,辛月把屁股朝外撅著,一聲不吭。

    「有脾氣就發,想罵人就罵,半天不吭聲算什麼。」雲燁解開了袍子,準備睡覺。

    辛月一咕嚕爬起來拉著雲燁的手哀求道:「夫君,你要是喜歡鬍子女人了,家裡還有十幾個,妾身不在乎,可是,您能不能不要把希帕蒂亞娶進門好不好。」

    雲燁被辛月給弄愣了,半晌才說:「我沒打算再娶老婆,現在有你們四個我都要照顧不過來了,再多一個,還有命啊,再說了,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希帕蒂亞了?」

    辛月幽幽的說:「中午上甲板吹風的時候,妾身讓您看寒轍,他好像喜歡上了希帕蒂亞,妾身想拉您下來,您長長的嘆了口氣,以為您捨不得,不願意寒轍喜歡希帕蒂亞。」

    原來如此,雲燁嘆了口氣說:「這兩個人別看活的錦衣玉食的其實都是一對可憐人,可以說他們兩個人都不適合成親,無論和誰都不適合。」

    「那是為何?妾身看他們兩個珠聯璧合的很般配啊。」辛月提防的看著丈夫,總覺得夫君別有用心。

    「你知道個屁,寒轍是所謂的神人,我今天講的那些神話故事的含義你沒聽出來?宙斯的老婆是他的姐姐,明白了麼?寒轍的父母說不定也是這種情況,你說寒轍的孩子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辛月瞪大了眼睛摀住了自己的嘴,生生的把要出口的驚叫收了回去,雲燁把辛月摟在懷裡又說:「這是禁忌,他父母祖先跨過了這條紅線,必然會報應在他的子女身上,這是必然的懲罰,就算他的子女僥倖逃脫,也會報應在下一輩身上,所以我說寒轍不適合成親,想要結束痛苦,一個人過一輩子算了。

    至於希帕蒂亞就更加淒慘,你以為聖女就那麼好當,我開始以為聖女不過是必須保持貞潔的女子罷了,誰知道這兩年從西方傳過來的古書裡看到,不管哪個教派,只要是聖女,必然要接受一種可怕的禁錮,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禁錮,估計是和生育有關,你以為希帕蒂亞喜歡女子的性格從哪裡來的?

    你以前還給我說你見過有一個婦人接受了宮刑,知不知道,在做這些惡事的時候,不管西方還是大唐,都是一樣的沒人性。「

    「夫君你說,希帕蒂亞……」辛月說了幾個字,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小時候見到的那件事,讓她刻骨銘心,那些人還特意把小女孩召集到一起觀看,這讓辛月的噩夢從來都不缺少素材。

    「睡吧,寒轍不管幹什麼由他去,希帕蒂亞可不是俗世間的女子,想要娶回家估計難度很大,兩個人互相隱瞞著渡過一段快樂時光也不是什麼壞事。」

    辛月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過了一夜,無名的恐懼就像黑暗一樣要淹沒她,起伏不定的床也不能給她一點安慰,最後把夫君的胳膊拽過來,搭在自己的身上才感到安全一些。

    海上的日出總是瑰麗多姿,雲燁不肯放過這樣的美景,事實上只要條件允許,他從不放過在船上看日出和日落的機會,每當這個時候,冬魚都會拿一罐子魚粥送上來,知道侯爺喜歡這一口,他在清早的時候就跳下海,抓了一條很大的石斑魚,這種魚的肉質最好,調上一點蛤蜊肉,再加上碎米,味道最好,雲燁百吃不厭。

    今早的魚粥雲燁就喝了一點,因為鈴鐺居然胃口很好,那日暮身子沒好,見不得風,丫鬟也端著一個大碗過來要魚粥,一鍋粥兩下里一分就沒了。

    雲燁沒有讓冬魚再去抓魚,冬魚是家臣,不是廚子,每天送一鍋粥過來是禮數,雲燁要求就是失禮了,雖然冬魚搖著腦袋表示不在乎,但是雲燁強烈的拒絕了。

    好久不出來的劉方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做在雲燁的對面說:「海圖我已經標示好了,但是不齊整,等到了廣州,你需要找這方面的人才,我建議不要把這張圖交給嶺南水師,不管他們如何的尊重你,你不要忘了,你是主帥,不是皇帝,所以另外找人吧。

    想做海盜,我並不看好你你找的這些高手,除了小鷹從小是在海島上長大的以外,剩下的都不堪大用,無舌也是如此,陸地上他是一代宗師,上了船,在驚濤駭浪裡搏鬥非他所長,我想,你一定不願意看著他葬身大海吧?「

    雲燁搖搖頭,這些人到嶺南來都有自己的目的,寒轍需要跟著雲燁,因為他把那些拓印已經送回了神宮,如果有消息過來,必然要做進一步的證實。

    熙童只是想帶著兒子歷練一下,這些年一直在扮豬,他擔心扮的時間長了,就真的成了豬,必須見血,必須發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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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4:38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四節燕居揚州

    老和尚走的時候眼神怪異,想說話有欲語還休的讓人噁心,如果是美女雲燁或許會有心情給你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抓住虯髯客,一個腦門下陷,枯瘦如柴的老和尚還是算了,更不要說大晚上的竄牆越脊的到別人家打劫招人討厭,什麼話都沒說,就把兩個和尚送走了。

    老和尚才出門,雲燁就翻出一張海圖,趁著對那幅圖還有記憶,把這些標記全部做了上去,拿著羊皮圖紙抖一抖,一張新的海疆勢力分佈圖又出現在眾人面前  。

    狗子撓著頭問:「侯爺,老和尚真蠢,他就想不到您會重新畫一幅圖麼?「

    面對這樣白癡的問話,無舌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寒轍直接就走了,熙童拍著狗子的肩膀說:「不一樣的,狗子,老和尚拿走的那幅圖,是我從大明寺藏經閣裡拿回來的,可以當做證據,但是這幅圖不是,這幅圖是雲燁自己畫的,不管畫的如何像真的,都經不起推敲的,大人物做事講究證據確鑿,一旦作假被拆穿,那就是滔天大禍。

    就算你其它的證據都是真的,就這一件是假的,如果被人家攻破,嘿嘿,信不信,小子,你說的就會全部變成假話,而且以後你的話都不再有人肯信。「

    雲燁把圖畫好,收好,笑著對屋子裡的人說:「無舌老先生不服老,狗子沒腦子,小鷹這只雄鷹不知道去了大海會是什麼樣子,至於老熙,你恐怕都等不及想要做海盜了吧?」

    無舌背著手說:「老夫這一輩子該見的都見了,上回隨雲侯乘船,遇到了龍吸水,天地之威豈是人力所能抗拒。在那場風災中,老夫沒了兩顆牙,雲侯也被一條魚砸的暈過去了,這不是笑話,老夫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恐懼這東西是武者的大敵。老夫這次來海上,就是想克服這種恐懼。做海盜?還是算了。」

    對於雲燁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無舌根本就無力改變,老傢夥現在把大海之行當做自己修行的一座難關,心無旁騖的追求武道的最高峰。

    高手多了也是麻煩,寒轍總是想找單鷹的麻煩,熙童沒事就相和無舌較量一下,小鐵打不過狗子,經常被揍的滿地找牙。卻屢敗屢戰。

    在狗子又痛毆了小鐵一頓之後,熙童下場了,以牙還牙的揍了狗子一頓之後問:「狗子,你說說,你那個爺爺厲害,還是你熙童叔我厲害一些?」

    見熙童問得認真,狗子考慮了一會說:『如果爺爺今年也是四十歲,你在他手上撐不過一炷香。現在只要你們比武時間不超過三刻,你會輸。超過三刻,爺爺會輸,如果打生打死的話,你一個照面就會被爺爺幹掉。「

    熙童點著頭深以為然,從此後再也不去找無舌討教了。

    揚州的天氣悶熱,老奶奶年紀大了。拜完佛之後就不情願動彈,當初為了防備老奶奶水土不服的問題,吃穿用度都是從家裡拿的,所以老人家除了精神委頓一點,其他的都好。

    孫思邈也要去嶺南。但是老先生不願意坐船浪費時間,執意帶上藥奴,一路上邊採藥,邊往嶺南走,走到嶺南都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這時候可指望不上他。

    辛月第一次在揚州當家作主,雲燁發現她其實很有當惡人的潛質,只要看不順眼的就會管,而且管的還不徹底,見到好人被欺負,不由分說,雲家的護衛就會沖上去痛揍惡人,把惡人揍完了之後,就揚長而去,留下好人接著被惡人痛毆。

    知道在長安這些年把她快要憋瘋了,出了長安有放羊的感覺,在這裡不用裝樣子給別人看,也不必忌諱,有夫君撐腰,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做事情還不如小丫靠譜。

    雲暮從不願意離開爹爹身邊,所以揚州城裡經常能看到一個青衣文士,手裡牽著自己的閨女,身後跟著一條大狗,在石板路上漫步,尤其喜歡在小雨裡撐著傘漫步。

    小丫有了一個金頭髮的女奴,小武自然也會有,東南西北不喜歡滿臉祛斑的女奴,甚至不允許她們靠近自己,自從哥哥說過愚蠢會傳染的話,她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雀斑這種東西自然也會傳染。

    女奴們都喜歡圍著希帕蒂亞轉,在她們看來那些尊貴的主人都不正常,女主人居然讓她們每天吃三頓飯,每頓飯食都是如此的美味,燕麥粥這種記憶裡的美味,在這裡似乎只有那匹馬在吃。

    第一次在雲家吃飯的時候,她們不敢去碰那些精美的瓷器,雖然碗很大,但是上面那些迷人的花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打碎了這樣的碗絕對會被吊死。

    希帕蒂亞費了很大的勁才讓她們明白,那些碗就是給她們用的,並且顯擺的讓她們看了自己使用的器皿,這才勉強讓她們相信自己的主人是如何的富庶。

    一定是一位國王,這是她們自己的看法,侍女都穿著美麗的絲綢,這讓只披著一塊亞麻布的她們更加的自卑,拿到發給自己的美麗衣服,她們認為這是公主才能擁有的待遇,一定是國王喜歡上了自己,想要自己做情婦,這是一種最自然而然的想法,除了身體,她們一無所有。

    打扮漂亮了,把自己的疑惑說給希帕蒂亞聽,差點把希帕蒂亞笑死,惡作劇般的指著剛回來的雲燁和雲暮告訴她們,那位就是國王陛下和公主殿下。

    因為對尊貴的國王陛下獻媚,被惡毒的王后陛下狠狠教訓了一頓,再一次求教於無所不能的希帕蒂亞聖女,聖女殿下憐憫的給她們講述了王后的惡毒,她曾經拿鍘刀鍘斷了好幾位武士的大腿,還把自己的情敵砍掉四肢,扔到荒野,她喜怒無常,國王陛下已經對她非常厭煩了,只要美麗的女奴們再加一把勁,說不定就能獲得陛下的喜愛,廢黜掉惡毒的王后。

    聽到聖女殿下說的這些,女奴們就把打扮和勤勞作為自己的本錢,一些聰明些的女奴甚至把自己的衣服做了小小的改裝,大半個乳房暴露在外面,讓那些家將門垂涎三尺。

    等到聰明的小武終於學會了幾句希伯來語之後,逐漸搞清楚了這些女奴的想法,怒不可遏的辛月去找希帕蒂亞算賬,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惡毒的皇后,還把自己的情敵砍掉腿扔到荒原上,對於自己的名譽,辛月非常的在乎。

    「這沒什麼錯,在西方,侯爵就相當於國王了,一些很小的伯爵子爵也是國王,說你是王后一點錯都沒有,那些愚蠢的女奴哪裡能夠分的清大唐複雜的爵位體系,只能這麼說,至於殺情敵這種事,難道你就沒有把那日暮醃到缸裡的這種心思?

    要是我,我就會,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會把他牢牢地看住,絕對不會給別的女人任何機會,如果真的有情敵,我一定會把她醃到缸裡,撒多多的鹽。「

    辛月雖然牙尖嘴利,一旦對上希帕蒂亞就完全沒了還嘴的餘地,因為辛月經常在看那日暮不順眼的時候,就會大罵要把那日暮做成醃肉,現在被人家抓住了話把子,這才懊悔自己以前的口不擇言。

    雲燁很忙,在拒絕了所有宴請之後,依然很忙碌,鈴鐺懷孕六個月了,才開始吐得昏天黑地,比誰都怪,人家都是兩三個月的時候吐,她是肚子鼓鼓的時候才吐,除了雲燁做的青菜面條能吃一點,吃個果子都會吐出來。

    那日暮全身起了很多的疙瘩,這簡直算是要老命了,雲暮被辛月帶的遠遠地,唯恐傳染,辛月還想把丈夫也隔離,被雲燁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起了點濕疹子,水土不服的緣故罷了,疹子下去也就好了,避什麼避。

    一天下來,雲燁要給鈴鐺做飯,給那日暮塗藥,書房裡才打開海圖,就聽見那日暮大聲的喊癢,一天下來沒個消停時候。

    邱虎的工作效率很高,不斷地有海圖送過來,劉方處理完畢後,就會往一張新的海圖上添加標識,雲燁搜索枯腸的回憶後世地圖,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海島不斷地加在上面。

    大明寺的海圖也送來了,要想從堆積如山的海圖裡找到合用的這是一件非常枯燥,非常無趣的工作,如果沒有劉方幫忙,雲燁自己想要完成,根本就不可能。

    想把遊戲玩好,就要做無數的準備,只有準備充分了,才能做一個好的海盜,雲燁不想到了海上成為人家打劫的對象,這個時候,大明寺的和尚們恐怕已經把雲燁來者不善的消息傳達給了虯髯客,這傢夥能在大海上所向無敵,應該不是浪得虛名才是,更何況背後有李靖暗中支持,得到的軍隊裝備,恐怕不會比雲燁少多少。

    雲燁在揚州的日子過得充實無比,照顧兩個小老婆,還要看著大老婆不要再出去惹事,揚州官府已經在隱晦的傳說辛月沒腦子了,既然是做客,就不要讓主人家過於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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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4:15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三節海盜的理想


    天底下沒有比負荊請罪更荒唐的事情了,廉頗背著荊條去向藺相如道歉,這本來就是一場政治秀,一個願意原諒,一個願意道歉,這是政治妥協後的才能出現的情況,你邱寧有什麼資格道歉?

    邱虎不過是自己麾下的一員戰將,或許連戰將都談不到,只要看看冬魚,人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嶺南水師裡什麼都不算,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熬出頭的小兵而已,這樣的人就能在揚州這樣的地方橫行霸道?

    「我以前說過,邱虎,水師的將士要知道收斂,知道進退,你弟弟的手下明知道對面是一個身份非常高貴的人,為了一點所謂的面子就敢動手,腦子被屎糊住了?還是你覺得天底下的人都必須給你面子?

    邱虎,你運氣不好,本帥這次來嶺南,雖然是出來玩的,娘娘卻命我好好糾察一下軍紀,既然出了事,就不要想著能得到諒解,你的功勞是拿命拼來的,職銜也是,所以我不動,教訓不可少,來人,痛責邱虎五十軍棍,關禁閉五天,以儆傚尤  。「

    當雲燁的判決下來,邱虎這才長籲了一口氣,軍中規矩,肉責不出置,處置不肉責,大帥的處置下來了,就說明自己只要挨了揍,關了禁閉,就沒事了,如果大帥真的和顏悅色的對待自己,那才是災難。

    邱虎趕緊拜謝,感謝大帥手下留情,之後,就被雲燁的兩個護衛拖到一邊,褪去褲子,一五一十的打起板子,這兩個護衛在軍中就是專門掌刑的,軍棍這東西一直隨身帶著。好些天沒動用了,這時候打的非常起勁。

    邱虎嘴裡塞著一根木棍,硬是把五十軍棍挺了下來,渾身顫抖著回來繼續聽令。

    「我在揚州還要停留二十天,禁閉關完了,就去蒐集海圖。越多越好。」雲燁派發完差事,就回到後堂去了,至於邱寧不是軍中的人,懶得處置。

    冬魚張著嘴巴,一巴掌拍在邱虎的屁股上,疼的邱虎慘叫出來,大聲說:「冬魚大哥,小弟剛剛受完刑,你就算喜歡男風。好歹也等小弟屁股長好才行啊。」

    人熊湊過來說:「狗日的,也就是侯爺對自家弟兄仁厚,要是遇到李績,侯君集,你他娘的早就被送去填墳了,還有精神和冬魚打趣,趕緊回去坐牢,侯爺安排的差事要抓緊辦。今天為了海圖的事情,侯爺差點一把火燒了大明寺。把你的白癡弟弟領走,光著膀子看著噁心,以後不要再耍大爺了,他耍不起。「

    邱虎帶著弟弟出了宅子,從擔架上扒拉下去一個黑衣漢子,自己趴在上面。被人抬著走,邱寧惴惴不安的問:「大哥,這就是大帥?看著也忒年輕了。「

    邱虎緩了口氣說:「年輕?手底下足足有十幾萬條人命,小寧,這回的簍子大哥扛了。以後不要再囂張了,咱家世代海商,雖然家裡有幾個錢,但是底子不乾淨,還要靠大帥庇護才能在揚州有幾分顏面,要知足,你現在就去尋找海圖,不管你是買,還是搶都行,海圖弄得越多越好,大帥把差事交代下來了,咱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您剛才還要我老實做人,這樣大張旗鼓的弄海圖,合不合適啊?「

    「你懂個屁,以前是你自己胡鬧,現在是在為大軍做事,兩者截然不同,放心,出了事大帥會兜著,這才是你抖威風的時候,趕緊去,讓他們兩個送我回軍營就好。「

    邱寧把背上的荊條扔遠,帶著一大群爪牙很快的就分頭向海商居住的地方走去……

    當雲燁再次回到書房的時候,熙童已經在那裡了,桌案上放著好些海圖,雲燁皺著眉頭說:「老熙,沒必要吧,大明寺已經答應過幾天把海圖送過來。「

    熙童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那些禿驢的話你也能信?前腳答應你,後腳就把好些海圖藏了起來,自以為你們檢查過藏經樓不會再去,就把這些東西混在別的捲軸裡打算矇混過關,你也是統帶過大軍的人,怎麼這麼容易輕信?「

    「這年頭連和尚都不說實話,我當一回老實人怎麼了?不是還有你麼,你狡猾的像猴子一樣,有你盯著大明寺,我才不擔心那些和尚耍花招。「

    熙童的性子有時候就像是孩子,你非要哄著才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田襄子手底下混的,居然混出童心來了,真是不可思議。

    瞅著他坐在椅子上把腳翹的比頭都高就知道他沈浸在得意之中,不過當雲燁打開海圖,苦笑一聲說:「麻煩來了,你把人家海盜的分佈圖拿來了,估計大明寺的人會發瘋,你看看,老熙,沒想到南海上有這麼多的禍害。

    嘖嘖,海上也不太平啊,這個月牙代表的是誰?不會是狂月僧吧?虯髯客東山再起了,居然佔據了這麼多的海島,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麼?他想立國?哈哈,李靖!我把這東西送到朝堂上,夠你抄家十次的,算了,咱是出了名的以德報怨就不與你計較了,只要機會合適可以敲詐一下虯髯客。

    這個圓圈代表誰?倭國人?三條腿的烏鴉一定是高麗人了嘍?這個世上喜歡星月旗子的除了大食人沒別人了吧?喲喲,這個喜歡,整具的骨頭架子,不用說,這是西邊來的海盜,媽的,老子的嶺南水師的龍旗被畫得像蟲子。

    好啊,土人不好好的在樹上摘果子吃,下海當什麼海盜啊,奶奶的,這條路現在才有了一點規模,大群的鯊魚就來了?看樣子一個個都吃的很肥啊。「

    雲燁還沈浸在強烈的興奮之中,根本就沒發現熙童對面已經站著一個黑臉和尚,門外面也站著一個和尚,赫然就是道法,永遠都是一副苦相的老和尚,今晚看起來格外的威風,一根棗木棍橫在身後,長長的壽眉無風自動,看樣子非常的憤怒。

    無舌的身子也出現在書房裡,手上的茶杯都沒有放下,至於寒轍就站在水塘邊上觀賞夜晚的白蓮花,他其實想上房頂的,背後有一輪明月,更加的像神仙,無奈那上面已經有人了,單鷹站在飛簷上舉著強弩已經引弓待發。

    「這些海盜的品味很差,沒有一點創造性,老熙,看看咱們的黑色骷髏旗,走在大海上,誰看到都清楚是海盜來了,大海上爭雄,這個遊戲我喜歡,老熙,我已經激動地在發抖,一想到那些海盜會一窩蜂一樣的跑出來搶劫,最後被我打劫,就忍不住想早些去嶺南。

    想想看啊,老熙,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無數的大船在碰撞,在接近,桅杆上垂下來的繩子上掛滿了海盜,他們嘴裡叼著刀子,兩艘船稍微一靠近,就跳上去胡亂廝殺,血肉橫飛,人頭滾滾,大海波濤洶湧,大船起伏不定,跳不好船的,會被兩艘大船擠成肉醬,能上船的海盜隨著波濤起伏踩著舞蹈一樣的步伐廝殺,步伐優美的會把步伐不優美的砍死。機靈的把不機靈的踹下船。

    如果再配上電閃雷鳴,大雨瓢潑,那該是多美的一場舞會啊,老熙,到時候你就明白,人這一輩子不做一回海盜,你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雲燁背對著大門,喋喋不休的給熙童講述做海盜是如何的壯美,他自己早就沈浸入無邊的夢幻之中,雲燁從小就受過完整的海盜教育,從彼得潘到鐵鉤船長,再到辛巴達航海,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年齡大了就通讀了《奧德賽》更不要說在來大唐之前,更是被惡補了一通加勒比海盜,愛死了那些無惡不作的壞蛋。

    現如今有了做海盜的資格,為什麼不做,一想到自己可以做最少三年的海盜,雲燁就激動地不能自己,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大唐留下一個海盜王的傳說,隨便弄點財寶糊弄一個藏寶圖,讓成千上萬眼睛發紅的傢夥成群結隊的往大海裡跳?可以考慮啊。

    怎麼說了半天熙童沒反應,這個骨子裡都充斥著強盜基因的傢夥居然不受蠱惑?這不正常,當雲燁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一屋子人的時候,難得的有些害臊。

    「雲侯,您要去做海盜,貧僧無力阻攔,但是這張圖干係太大,你必須交還,否則今日就算血濺五步,貧僧也要收回這幅圖。」

    道法和尚一步一步的走進書房,棗木棍往地上一墩,書房地上鋪就的青石板就瞬間裂成了好幾塊,幾十歲的老頭子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老和尚你想多了,要是準備彈劾李靖,我根本就用不著這張圖,李靖如今在朝堂上已經像一頭沒牙的老虎,沒了這張圖,你以為憑藉嶺南水師的本事,我就收集不到虯髯客裂土的證據麼?」

    「雲侯慈悲,必不會做小人之舉,只是這幅圖不足以對外人道,還請交還,其餘海圖隨雲侯取用就是。」

    看著老和尚悲苦的面容,雲燁把手指在桌案上敲敲,就把那張圖捲起來紮好,放在老和尚手裡說:「人間險惡,人心也難測,大和尚心有大志,雲燁也不枉做小人,這幅圖還你,也不會有人四處宣揚,但是狂月僧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威脅,這回出海,我就替李靖除掉這個隱憂,朝堂已經夠亂了,容不得再有大將罹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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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3:49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四十二節負荊請罪

    海圖嶺南水師還有一些,當初在笑蒼生幫著雲燁從胡商那裡購買了一些,當然,那些胡商也從此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這幾年嶺南之地已經經過李安瀾大肆的整治之後,逐漸的整理出許多雲燁需要的東西。

    尤其是書院的金竹先生在嶺南停留了兩年,逐漸把嶺南的發展歷史整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尤其是金竹先生對嶺南海運歷史的整理,更是讓雲燁欣喜若狂。

    秦滅六國後,開始著手平定嶺南地區的百越之地  。秦始皇派屠睢為主將、趙佗為副將率領五十萬大軍平定嶺南,屠睢因為濫殺無辜,引起越人的頑強反抗而被殺。秦始皇重新任命任囂為主將,並和趙佗一起率領大軍南征,經過四年努力,完成平定嶺南的大業。

    秦在嶺南設三郡: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並以南海郡為中心逐步發展起繁榮的嶺南經濟圈。秦末,北方征戰不休,嶺南地區由趙佗統治,史稱南粵國,是當時少有的和平地區。

    劉邦代秦之後,漢高祖為實行休養生息政策,與南粵國議和,兩國得以發展經貿。劉邦死後,呂后攝政與南粵國發生衝突,雙方在南嶺發生激戰,戰局僵持。當時嶺南地區主要出產絲綢類紡織品,趙佗為尋找重要的軍需物資鐵資源開始謀求海上路線通往西方國家開展貿易,最遠曾經到達過雅典。

    金竹先生在一些寨子裡發現了明顯不是大唐風格的風格銀器皿,這些都是祭品,希帕蒂亞通過圖畫,認出來這些東西該屬於雅典城邦,叢林裡的南粵王宮的斷壁殘垣上,明顯的有雅典人的製造的石柱。

    經過水師將領結合海商的海圖最後確定。大船從廣州啟航,經大島、環王國、門毒國、古笪國、龍牙門、羅越國、室利佛逝、訶陵國、固羅國、哥谷羅國、勝鄧國、婆露國、獅子國、南天竺、婆羅門國、新度河、提羅盧和國、烏拉國、大食國、末羅國、三蘭國,最後到達野人國,就是說,已經能夠到達黑非洲了,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當金竹先生的研究擺在雲燁面前的時候。他怎麼都不能相信,嶺南人岩壁上畫的圖案居然能證明他們在文字都沒有出現的時代裡就能駕著獨木舟進行遠洋橫渡。

    眾所周知,海上絲綢之路的開闢是因為大食人截斷了路上的道路,無奈之下才能試著走海路,如今終於終於有了一條極為清楚的路線,在信風和洋流的幫助下坐上大船就可以到達遙遠的非洲。雲燁對這個世界認知的願望有時候甚至高過了對大唐的改造。

    可是一大家子人生生的拖住了他的腳步,當他知道自己的三艘大船已經造好的消息,怎麼也不能壓制下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哪怕去不了那麼遠。去周邊看看也是不錯的選擇,所以才有了這次雲家全家的大行動。

    牆上的海圖是如此的簡單,沒有經線,也沒有緯線,只有一個個莫名其妙的圖案,有椰子就說明有水,有一根木棍就說明哪裡有土人,有一些雜亂的線條就表示那裡有紊流。就是依靠這些簡單之極的老祖先就在海洋裡亂闖,這讓雲燁對他們欽佩萬分。

    院子裡吵吵鬧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用說是辛月帶著她的購物大軍回來了,在她們回來之前,就有很多的商家送來了數不清的貨物,這些都是她們今日的採購的成果,只是有一點不明白,希帕蒂亞不是自己的妻妾。幹嘛她買的東西都需要自己來付賬?

    雲燁把掛在牆上的海圖收起來,等待大明寺把他們的海圖送來之後做個比較,順便也做個補充,這些東西需要送到邕州找水師裡的專門人才來做。

    「大哥,大哥。嫂嫂今天買回來十一個花毛的丫鬟,你送一個給我好不好。「小丫一回來就拽著哥哥撒嬌,她很喜歡那個小小的胡姬,路上問嫂子要了,結果被罵了一頓,說那些胡姬是人,不是貓狗,可以隨便發給你一個去玩,都不給,留在家裡幹活,小丫見嫂子那裡行不通,就跑到哥哥這裡撞木鐘。

    「你嫂子為什麼不給你?這些事情都是你嫂子在管,聽話出去玩,哥哥有事情做。「雲燁沒心思和小丫胡扯,這些天在揚州收集海圖才是正事。

    小丫見哥哥在忙,還想再糾纏一下,發現辛月從外面走了進來,只好灰溜溜的趕緊走開,要是被嫂子看到自己又糾纏哥哥,自己的例錢又會少好多。

    「夫君啊,那日暮您也管管啊,一個個把心都練成石頭了,看見拍賣場賣人,女人都脫得光溜溜了,居然也無動於衷,您說,是不是被希帕蒂亞教壞了?「辛月一邊欣賞丫鬟拿過來的綢緞,一邊對丈夫抱怨。

    「嗯,確實過份,那些事情在西方很普通,都是野人,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這裡是大唐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講的,要不然一個個都跟禽獸一樣,大唐也就毀了,你既然看到了,以你的菩薩心腸一定把那些女人都買下來了吧,剛才小丫還纏著我要一個玩玩呢。說是喜歡人家金子一樣的頭髮。」雲燁乾脆坐了下來,辛月既然想談話,那就好好說說話也好。

    「那可不行,夫君啊,不是捨不得給小丫,是害怕這孩子沒個輕重,這是人,不是玩物,她那個大咧咧的性子您也知道,萬一把人弄死了,您說妾身處罰不處罰她?「

    「你說的也太過分了,小丫從小就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憨憨死了她難過了大半年,從那以後就再沒養過寵物,我送她的狸貓她都不喜歡,既然她喜歡,就分一個過去伺候她就是了,給她說清楚,不要虐待人家就是了。」

    「是啊,大老爺,怎麼說都是您有理,等管家把這些女人調教好了,就給姑奶奶送一個過去,對了,夫君,妾身今天有點不講理,把人家買好的女奴給搶過來了。」辛月很不好意思的向雲燁告罪。

    「沒關係,你這是積德行善呢,搶了也就搶了,搶幾個女奴,應該沒人有意見吧。咦?以前做這種事的時候你總是洋洋得意,怎麼今天告起罪來了,難道說下了狠手?「老夫老妻的這些小把戲瞞不過雲燁。

    「沒死人,讓老趙把人往回領的時候,跳出來好些人,要不是咱家侍衛厲害,眼看著就要吃虧,董平他們就是拿手弩把人家都給射瘸了。「辛月偷偷看著雲燁的臉色小心的說。

    「沒死人就好,既然是你失禮在先,明日讓老趙拿我的帖子去人家告罪一聲,這事也就該了結了,明日還有好些海商要過來拜訪,你給老趙安排一下才好。「雲燁見飯食被端了上來,就停止了談話,今日忙碌了一天腹中確實有些飢餓。

    飯吃了一半,老趙說有人上門負荊請罪來了,還抬著一大群雙腿受傷的人,就是那群被護衛射傷的人。外面黑也沒看清楚到底是過來請罪的還是來示威討公道的。

    雲燁笑了,因為他居然看見辛月撅嘴,這樣小兒女的神態很久沒有過了,就拿手指撥動一下她的嘴唇,轉身出去立在門廳下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排護衛扶著橫刀站在院子裡,僕役們在院子裡掛滿燈籠就退下了,大門剛剛打開,就聽外面有人報名入內。

    「天福號東家邱寧特來府上請罪,祈求侯爺發落。「一個雄壯的虯髯漢子精赤著上身大踏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院子中間,單膝跪地,再次請求懲罰。

    「小民屬下無知,衝撞了夫人,還請侯爺降罪。「雲燁繞著這傢夥走了一圈,有意思,肌肉盤結的後背上背著一根滿是倒刺的荊條,後面被被抬進來的七八個漢子的雙腿都裸露出來,都已經腫了,看樣子大夫已經處理過,又被人把藥給洗掉了,這樣表示歉意的法子,還真是奇特。

    「東營校尉邱虎叩見大帥!「聽見這個聲音雲燁才看見旁邊還站著另一個人,自己的屬下邱虎,以前是隊率,高麗,洞庭倆仗打下來積功校尉,這家活算是不錯的一個兵,打起仗來不要命斬獲也多,沒想到這傢夥現在居然有一個當海商的親戚。

    「邱虎?唔,難得,你還記得你家大帥,我還以為你升了官之後眼睛長屁股上去了,怎麼,來為你親戚討公道?「

    雲燁的兩句話說的堪稱字字誅心,邱虎臉上的汗水彙集在下巴上,吶吶的不知到說什麼好,只能不斷地叩頭。

    「王八蛋,就這點膽子,還以為跟著我膽子能練得大一些,要是上門問罪老子還高看你一分,嶺南水師可不產磕頭蟲。「

    「大帥恕罪,都是卑職的錯,小弟邱寧沒見過大場面,肆意胡為,請大帥看在卑職殺敵還算勤勉的份上,饒他不死。「地上趴著的邱寧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手下不就是和人家打了一架,還打輸了,怎麼聽大哥的意思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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