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ＭｙＧｉｒｌ：大麻煩（１）

　　會加入文學社呢，完全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某個寫不出字的週末，在群裡和院友聊天打屁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從怎樣勾
引玄素的女朋友聊到了曾經寫文拿過的稿酬，於是忽然想到，我現在也是碼字的，
萬一哪天想不開寫了一篇根正苗紅青春正能量的東西，豈不是可以試試投稿？

　　趁熱打鐵，我立刻就上度娘去搜索了一下，然後在一排廣告中挑了最上面的
一個，加了編輯的ＱＱ。

　　過程並不曲折，基本上就是幾句話。我那個編輯是個昵稱裡有個雲字的二十
四歲小丫頭，所以就簡稱她雲好了，老規矩，我簡稱Ｍ。

　　以下就是我加入文學社的過程。

　　雲：以前寫過小說麼？

　　Ｍ：算是寫過吧……

　　雲：什麼叫算是？

　　Ｍ：我以前寫情色小說的。

　　雲：囧（流汗）

　　Ｍ：最近想開始轉戰正常向。

　　雲：那加入我們吧！

　　吶，就是這麼回事。對於這個文學社，玄素的評價是：怎麼看都不靠譜。我
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雲問我筆名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發送了玄素兩個字。

　　然後就是加了一堆ＱＱ群，作者群、通知群、聊天群什麼的。然後，雲要我
一個星期內交一篇短篇。

　　這個時候我開始後悔了。媽的明明是想著把不合適發院子的文章丟過去碰運
氣的，怎麼還要交作業。再看看那個加進去以後就好像ＱＱ炸了鍋的聊天群裡那
不斷飆升的消息數量提示，我很有沖動直接把雲拉黑，然後退群。

　　不過當我看到群裡的寫手大部分是十幾歲到二十出頭的小妹妹的時候，我忍
了。

　　三千字嘛，對我來說也就是熱個身而已，小意思啦！

　　接下來的事情也簡單，三千字分分鐘搞定交去給雲審核，然後我就像是個蹲
在角落的怪蜀黍，偷偷地看著一群小丫頭在群裡聊天。

　　年輕人群聊，動不動就會慫恿誰誰誰自曝一下，而那個人基本上推脫幾句就
會真的發張照片出來。接下來就是一堆「我都發了你們也要發哦」之類的屁話，
反正最後是參與聊天的人都有份就是了。雖然過程有些無聊，但是幾天時間，我
也確實把二三十個文學少女的照片看了個遍。

　　俗話說：韓國妹子都是一家醫院整出來的，中國妹子都是一個軟體修出來的。
所以，這些丫頭的美與醜我也沒法分辨，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吧。畢竟就算真的出
個小仙女，我還能上去舔一口咋的？

　　不過，無聊時候看她們嘰嘰喳喳一會也挺歡樂。雲審完我的稿子交責編，責
編審完如果沒退還得交主編，怎麼算也還得一段時間。沒有作業需要做，又時不
時能看幾張不美不醜的少女照片，退出的想法就暫時被我壓了下來。

　　雲對我那篇文的評價是「文字簡練不拖遝，內容真實，描述平白」，換成人
話大概就是說我在記流水帳。畢竟是交差用的東西，沒被秒退我就知足，於是很
謙虛地向她表示我會繼續努力。然後，這丫頭就提出要看我以前寫的東西。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我都說了我以前是寫色文的吧……

　　要說妹子都開口要黃書看了，我這種色狼還有什麼好推拒的。遇上腦洞開的
比較大的，可能還會以為能把小姑娘看的欲火焚身，順便就約了。這種想法，擱
十幾年前可能我也會有，不過，畢竟交稿子時候附帶了不少真實的個人資訊，還
是小心謹慎為妙。萬一她是網警呢？或者將來會當網警呢？所以，我義正詞嚴地
拒絕了她。

　　當然，真實的理由是，她也在群裡發過照片，ＰＳ過的上限還沒到我接受的
下限……

　　不過還好，雲不是本文的女主角，只是一隻小小的醬油而已。加入文學社兩
周之後，還在上學的她說自己要考試會很忙，剛好有個新人的文章比較棘手，想
讓我幫忙改一改，理由是「覺得我基本功很扎實」，換成人話大概是誇我流水帳
記得很規範吧……

　　那個新人我也知道，三天前進來的，和我一樣基本不說話，除了資料上顯示
是個十九歲的妹子，其餘一無所知。

　　很高深的樣子？屁！看那個我連敲都敲不出來的非主流昵稱就知道她可能是
群太多聊不過來而已。

　　從那一串火星文中依稀能辨認出個水字，就叫她阿水好了。

　　被編輯移交給我之後，阿水很快就加了我的ＱＱ，然後發來的第一條消息不
是「你好」，而是「你的空間怎麼鎖了？」媽的，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知不
知道每一張開獎前的彩票都是五百萬，每一個進不去的空間都是私密照片展？再
說，我還沒嫌棄你相冊裡連一張自己的照片都沒有呢！

　　心裡再罵，我也不能真的對小姑娘兇，於是和氣地解釋說空間裡沒東西，怕
朋友點進去失望，乾脆鎖了。

　　「哦，呵呵。」她這樣回了一句。

　　他媽的，友盡于呵呵，聊天止於哦，你丫不知道啊！！！我隨手回了個笑臉
給她。（某讀者鄙視：你就不會不理她？）

　　又過了幾分鐘，阿水把她的稿子傳輸給了我，順便發來「幫我看」三個字。
這個時候，我已經懶得吐槽她，默默點了接收。

　　「對了，把你的稿子也發給我看看，云云姐讓我跟你多學習呢！」看到這句，
我在心裡已經把雲脫光衣服扔到大街上去了，同時，也對剛剛收到的稿子完全失
去了期望。一篇流水帳都值得多學習，你丫寫的是有多差？

　　不過還是把稿子發給了她，然後點開她發來的文檔。

　　《天真歲月，永不放棄》，看標題已經夠我猛吐。

　　然後再看內容。尼瑪，妹子你都不會排版的嗎？

　　字數統計：３１９５從上拉到下，分了整整六章！

　　我直接點了關閉。

　　「怎麼樣？」五分鐘後她發來消息。

　　「還沒看完。」我回復。

　　發給雲的消息石沈大海，估計真的在考試。唉，誰讓我當初接了這活呢？萬
般不願下，我重新點開文檔。

　　你妹……那麼青春正能量的標題，寫的竟然是古風！你丫還能再跳脫點嗎？

　　再看角色名字，她的男主名就足以讓我給女主取的什麼蕭寒煙、卓雪琪之流
堪稱粗俗了，注意，是她的男主名。至於女主，就真的是酸到掉牙那種。

　　辭藻，嗯，很華麗。內容，嗯，很豐富。華麗、豐富到什麼程度呢？

　　使用搜索功能，「雪」字在全文出現６７次，「玲瓏」二字出現２８次，男
主名（三字）出現５５次，女主名（四字）出現４１次，其他配角名字佔用字數
１１８字。

　　３１９５-６７-２８*２-５５*３-４１*４-１１８=２６２５

　　２６２５個字裡殺了三個人，男主對女主始亂終棄一次，破鏡重圓一次，龍
套對女主暗送秋波兩次，女主救男主兩次，救龍套一次。

　　你說這種東西怎麼看吧……

　　「怎麼樣？」她又發來消息詢問。

　　「看完了！（笑臉）」先隨意回復了一句拖延時間，我小心地組織著措辭。

　　「情節曲折，故事離奇，描寫天馬行空，用詞豐富華麗！」當我把這句屁話
發給她的時候，忽然想到：你說那些大佬給我們寫文評時，是不是也為難的跟現
在的我一樣？

　　「謝謝大叔，你寫的也不錯哦！（笑臉）」他媽的！什麼叫「也不錯」？跟
你這篇比起來我可以去爭諾貝爾獎了好不好？還有，你剛叫我什麼？大叔！！！

　　「我有那麼老嗎？（尷尬）」我立刻敲回資訊給她。

　　「咦？不是你讓云云姐叫你大叔的嗎？」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記得某天
雲要我取個昵稱，聊天時候方便稱呼，我隨手回復了一句「你叫我大叔就行了」。
原本是開句玩笑，但是她再沒回我，我也就忽略了。

　　結果這丫頭就真的這樣叫了啊！！！

　　「這個……其實……我也沒有那？蠢俠？……當初就隨口一說而已。（尷尬）」
「你比我大十歲！」她立刻回復。

　　我日你姐姐……

　　「按照三年一代溝的說法，我叫你大爺也可以。」我還不知道如何回應的時
候，她又繼續說，「可是，我覺得叫大叔比較好，有韓劇的感覺！（可愛）」韓
劇你妹……可愛你妹……

　　我覺得已經完全無法和她聊下去，找了個藉口便要下線。不過，說再見之前，
那丫頭還是抓緊時間又發了兩篇稿子過來。

　　「有空再幫我看看哦，這是我新寫的，給誰都沒看過呢。（笑臉）」

　　這個……我應該感恩戴德嗎？

　　「受寵若驚！（感動）（再見）」我回應。

　　雲直到晚上才給了我回復。

　　雲：大叔，你找我啊？

　　Ｍ：對啊！話說，你到底扔給我一個怎樣的麻煩啊？說是讓我帶新人，根本
就是因為她的稿子你沒法改吧？（憤怒）

　　雲：（尷尬）

　　雲：被發現了……

　　Ｍ：喂！

　　雲：那個……大叔啊，你有沒有發覺，和年輕人聊聊天，你自己也感覺變得
年輕了呢？

　　Ｍ：年輕你妹啊！！！我快瘋了好不好！！！

　　雲：（擦汗）有那麼差麼？

　　Ｍ：你覺得呢？

　　雲：嗯……有！

　　Ｍ：……

　　雲：嘿嘿，大叔，你想想哈，小水她那麼可愛，又是和你同一個城市的，雖
然寫作差了點，但是，你不要把她當作一個作者，就當成一個萌萌的小女生，這
樣不就好了嗎？

　　阿水是和我同市的嗎？我還真沒有注意到。打開她的資料看了一下，這丫頭
連學校名字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裡面，確實是本市郊區的一所大學。怪只怪我當時
直奔她的相冊，沒有多看一眼……

　　Ｍ：我說，你們到底是在搞文學社，還是在搞同城交友啊？

　　雲：（尷尬）現在市場不景氣，業務不好做，當然什麼都要幹一點啦。

　　Ｍ：……

　　雲：好啦，大叔，不要再ＪＪＹＹ啦！大不了以後每個月你可以少交兩篇稿
子咯！

　　Ｍ：（驚呆）每個月還要交稿子的嗎？

　　雲：（流汗）大叔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我發給你的作者須知啊！

　　Ｍ：豈止沒有認真，根本連看都沒看啊。（可愛）

　　雲：靠！！！你裝個Ｐ的可愛啊！拿出點中年男人的認真好不好！！！（抓
狂）

　　我去……你才中年……你全家都中年……

　　無論如何，我還是接下了阿水這個麻煩，畢竟指點小妹妹和每個月要完成五
篇稿子比起來，還是前者比較容易完成一點。然後，我也拿出了中年男人的認真，
仔細地閱讀了她發來的稿件。

　　出乎意料的是，這兩篇文章寫的都還不錯。雖說文筆依舊很生疏，但可能由
於是校園題材，她寫起來比較順手，角色都很有存在感，讓人覺得這兩個故事很
真實。不過，比我的那篇更像記流水帳的說。

　　……

　　思考著該如何給她提出意見，我破天荒地沒有去關注四合院，早早進入了夢
鄉。

　　「大叔早！」第二天一睜眼已是遲到邊緣，手機上記錄著阿水在早上七點半
發來的消息。隨手回了一個「早」，我起身、穿衣、洗漱、上班。

　　等坐到辦公室的時候，留言裡已經多了一條阿水詢問我讀後感的消息。領導
還沒來，暫時比較清閑，我決定趁這個時間對她進行第一次指導。

　　Ｍ：起這麼早，早上有課嗎？

　　水：沒有！起來鍛煉！（酷）

　　據說，在這樣的季節能讓一個年輕男人早早爬出被窩的，只有窮；而能讓一
個年輕女孩早早出去鍛煉的，就只有胖了吧……唉……。

　　Ｍ：精神真好。（羨慕）現在有時間嗎？

　　水：嗯！

　　Ｍ：那我跟你說說對你文章的建議哈。

　　水：好！（期待）

　　Ｍ：先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寫東西吧。

　　水：賺零用錢！

　　好吧……真是沒新意的理由啊……

　　水：大叔你呢？

　　Ｍ：呃……

　　為什麼寫東西呢？每個寫手都有自己的理由吧？

　　所謂的寂寞，就是想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個很精彩的故事，卻不知該說
給誰聽，於是就那麼在心裡憋著。後來等到終於在一個不那麼合適的時機說給一
個不那麼合適的人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笑話好像沒那麼好笑，故事也好像沒那
麼精彩，最重要的，是已經沒有當時那種急於分享的心情了。

　　所以，才會在想到的第一時間寫下來，貼給陌生人看吧……

　　不過，有些理由，是沒必要說給別人聽的。

　　Ｍ：我要賺錢買蘇菲！

　　水：大叔你是女的！？（驚呆）

　　Ｍ：（擦汗）不是啊……

　　水：那你……是變態嗎？（驚恐）

　　Ｍ：喂！蘇菲只是我們對某款數碼產品的昵稱啦！！！

　　水：哦……嚇死我了……

　　Ｍ：（摳鼻）說正事啦！問你為什麼寫文的原因，其實是想跟你說，寫文章
本來是娛人娛己的事。如果是出於愛好，那麼寫自己喜歡的故事就好，但如果為
了賺錢，恐怕還是要迎合一下讀者的口味。

　　水：嗯嗯！

　　Ｍ：你發給我的文我看了，覺得寫的不錯，但是還是有點小建議。

　　水：（開心）（期待）

　　Ｍ：首先從描寫上說，你的文字側重點不是很強，用詞還可以，但是用的地
方不對。

　　水：（疑惑）不懂。

　　Ｍ：寫文章，應該有簡- 繁- 簡這樣一個修改的過程。第一個簡，是指用最
凝練的語言，將要講述的故事表達清楚，把情節路線鋪開。

　　然後在繁的步驟，加入對細節的描寫潤色，人物的語言動作、景物的雜陳鋪
列，都在這個階段完成。然後在第二個簡，則需要把細節描寫中所有和主題無關
的，只為了炫耀文采而加入的詞句全部刪掉，只留下有助於表達文章思想的東西，
讓讀者讀故事時候不被多餘的東西打擾，連貫地一口氣讀完。

　　水：好深奧的感覺……

　　廢話，這套理論是當年我的大學語文老師傳授的，成為我後來裝逼的一大利
器。一個小丫頭要是隨隨便便就理解，那說明：我的老師水準太次，我文章寫得
不好全是他的錯。

　　Ｍ：沒關係，慢慢理解。我覺得現在你的文章，就是禁錮在了「繁」的階段，
什麼都寫，但是貪多嚼不爛，雖然乍一看文風很華麗，仔細閱讀的時候，卻發現
故事情節被沖淡了。

　　水：是這樣啊……（委屈）

　　Ｍ：別喪氣，你還小呢，能寫成這樣已經很好啦！（鼓勵）

　　Ｍ：剛剛說的是描寫上的，下來是情節上的。

　　水：還有問題嗎？（可憐）

　　Ｍ：（尷尬）對啊……

　　水：說吧，我撐得住！（強悍）

　　Ｍ：呵呵。剛才說了，寫文章，寫給自己看和寫給讀者看是不同的。你昨天
發給我的兩篇，比起故事，更像是日記的感覺。作者寫文，尤其是心情文，能讓
讀者接收到的真實想法大部分情況下連一半都達不到，會錯意的情況反而比比皆
是。所以，寫心情給讀者看其實並不是什麼討好的行為，我的建議還是要加強故
事性。

　　Ｍ：當然不是說你寫的不是故事，而是我覺得有點重心不明。雖說文章是來
源於生活，但若生活太平淡的話，寫進故事時是需要一點潤色加工的。現在這個
時代，沒有幾個人有心情、有時間、有興趣去傾聽別人的心聲，大部分讀者更加
喜歡淺顯的文章，他們在意的不是文字有沒有深度，而是故事夠不夠虐心或者夠
不夠搞笑，尤其是我們文學社面對的讀者都是些比你還小的群體……

　　水：這一點我倒是能理解。因為我經常把寫好的東西給別人看的時候，他們
都不知道我在寫什麼……（委屈）

　　Ｍ：呵呵，所以啊，我覺得如果你真的喜歡寫作的話，應該慎重考慮自己要
走哪條路線，迎合自己，還是迎合讀者？

　　水：不能兩個都做到嗎？

　　Ｍ：可以啊，但那至少是要先做到其中一條，然後慢慢向另一邊平衡吧。

　　水：哦……那大叔你是哪條路線？

　　Ｍ：我嗎？不告訴你！（酷）

　　其實不是想告訴她，而是我自己也搞不懂了。要說一開始寫第一篇色文的時
候，確實是為了迎合自己多一點，但不知為何，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口味寫出的肉
戲，讀起來反而完全沒有感覺。之後的文章，大部分都是為了心裡的一時沖動開
了篇，擱下一段時間後，再提筆，卻是抱著完成任務的心情。這樣子，很難說是
為了迎合自己吧？

　　而迎合讀者就更談不上了，因為基本就沒讀者嘛……（攤手苦笑）

　　水：大叔你很奸詐哦……（鄙視）

　　水：還有其他問題嗎？

　　Ｍ：沒有了吧……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給角色起名字可以稍微現實一點，
至少雪雨胭脂這種名字就不要再出現了吧，讀起來好怪的說。

　　水：哦……

　　水：大叔，關於怎樣寫好故事有什麼建議嗎？我總覺得情節稍微複雜一點，
我就會寫亂了。（抓狂）

　　Ｍ：這個嘛……你知不知道薔薇體？

　　水：不知道……

　　廢話，你知道才怪！這是我的第二個裝逼法寶。要說那種文體，大概幾百年
前就有人開始在用，不過後來被我無恥地用自己的文章冠名拿出去招搖撞騙，也
確實唬到幾個人的說。

　　Ｍ：關於薔薇體，要解釋起來很難，但它確實是一種在敘事上，尤其是講述
複雜情節上便利到幾乎作弊的文體，我找篇範文給你，你看了就明白了。

　　水：好！！！

　　我得承認，在知道這丫頭和我同在一座城市後，心裡有了點不那麼單純的想
法。也許是最近在院子看關於小妹妹的閃光文看得多了，總希望自己也能認識個
小妹妹閃閃光吧。所以，我很想試試這個小妹妹開放到什麼程度。

　　薔薇體的文章我寫過不少，但是每一篇都很變態，這樣的文章交給一個十九
歲的小女孩去讀，多少有點冒險。但是，對我來說，她喜歡的話，以後話題就可
以更開放，更搞不好真的可以約一下；她不喜歡的話，以後可以不必多說話，趁
機甩掉這個麻煩。怎樣都沒有損失。

　　發給她的文章是芋頭寫的《橋樑》，我有特意強調「是我一個朋友寫的」。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心機。通常情況下，我們在網路

　上會主觀地把那些以「我同學」、「我朋友」、「我同事」的名義發表出來

　　的私密事件當作敘述者本人身上發生的事，所以，我越是這樣對她強調，她
越是會以為就是我寫的。為何要這樣做？第一，這篇文章確實比我的那幾篇寫得
好；第二，如果阿水真的不喜歡色文，而我又萬一要修復關係的話，可以拍著胸
脯摸著良心告訴她那真的不是我寫的；

　　第三，也有可能阿水對色文極度反感，看了以後把我當做變態直接報警。當
員警上門的時候，我會直接把芋頭供出來……

   ＭｙＧｉｒｌ：小時代（２）

　　『哪有你這樣的？把人吃幹抹凈就說要分手……』阿水只把我的話當做玩笑，
連頭也沒回，小手輕輕撓著我的腳心當表示不滿。

　　一時間，我竟啞口無言。

　　我的手還在她屁股上放著，她整個人都在我身上趴著。這樣曖昧的姿勢說分
手，似乎真的不太合適。

　　『大叔是嫌我沒有好好補償你麼？』看我不說話，會錯意的阿水爬起來轉過
身，將褪到一半的褲子完全脫掉扔在地上，把我的雙腿分開，又俯下頭去親吻起
我的陽具。

　　『這樣子，大叔就不會不要我了吧？』在龜頭上親了一下，阿水擺擺屁股，
諂媚似地笑了一下，張開嘴巴，一下子便將半根肉棒吞進嘴裡。

　　噗，噗，噗……

　　小腦袋賣力地上下擺動，小手在胯間靈活穿梭，一波波快感傳來，將我的決
心摧毀殆盡。

　　算了，現在強調我是認真的，搞不好她會順勢一口把我的小丁丁咬下來，還
是等等再說吧。

　　很快就在阿水的小嘴中發射，她笑吟吟地爬過來，伏在我耳邊讓我聽她把精
液咽下肚子發出的咕嘟聲，然後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便跑去衛生間刷牙。

　　到底該怎麼辦呢？

　　欲望平息了，話卻沒說出口，我苦笑著起身，從地上撿起散落的衣服。然後，
在撿起阿水的內褲的時候，我發現在她的襠部有一片微微的粘稠與濕潤。

　　這是……

　　我用指尖摸了一下，又把鼻子湊上去嗅了嗅。觸感與味道都不像女生的白帶，
那麼……

　　我試著在自己的肉棒上擠了擠，輸精管中還留有一點殘精，我蘸在手上，在
內褲上抹開。

　　那痕跡，除了稍微濃稠一點，其它的，與開始那一片完全一樣！

　　被內射過的女生，無論多麼仔細地清洗，也還是會有少許精液殘留在陰道深
處，會在走路、運動時候流出。而我剛剛並沒有插入她的小穴，即使以前做愛，
也從來沒有無套中出過！

　　阿水的陰道裡，有別人的精液！！！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這下子再沒什麼藉口可以解釋了！！！

　　如果一開始，我還是在百般地逃避事實，把一切都歸咎到阿水的過去，以為
現在的她雖然不算幹凈，但仍然不失為一個好女孩，大家不合適，可以好聚好散，
不必過多追究。可是，此刻事實擺在面前，我是真真切切地被戴了綠帽子，這口
氣，怎麼也平復不下來！

　　『趙悅，昨晚你究竟跟誰再一起？』穿上衣服，我走到衛生間門口，鐵青著
臉沉聲問道。

　　『嗯？』依然赤身裸體，叼著牙刷滿嘴泡沫的阿水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我的問
題，轉頭看了我一眼。

　　看到我的表情，沉默著漱了口。

　　『和同學啊，怎麼了？』一面將刷牙缸擺回原位，她一面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只是，剛剛眼中那一抹驚惶，怎麼也掩飾不過去了。

　　『穿上衣服，跟我下來。』我側身讓開一條路，她沒說什麼，默默地走到客
廳穿戴整齊，與我一起下樓。

　　停車場裡，我們並排坐在車上，觀看著行車記錄儀拍攝下的早上的影像。

　　『那個男生是誰？』看著阿水的臉色已經慘白，我儘量壓抑著怒氣問道。

　　『宋晨。』她回答，聲音有點顫抖。

　　『你們昨晚在一起？』

    『嗯。』

    『有其他人嗎？』

    『沒有。』

    『你們做愛了？』

    『嗯。』

    也許是下定決心不再隱瞞，阿水對我的問題都乾脆地承認。而原以為她會找
找藉口的我，問完這些，竟忽然發現無話可說。

　　罵她一頓？打她一巴掌？有意義嗎？

　　『你要聽我解釋嗎？』阿水輕輕問了一句。

　　『滾！』我回答。

　　我不是愛聽故事的人，也不想再對她動什麼惻隱之心。即使她昨晚上是被強
奸，也在她決定對我隱瞞的時候，毀掉了我原諒她的可能性。況且，從她今早和
宋晨的相處來看，根本不可能是強姦！

　　毅然決然地將阿水趕出了我的生活，一切又恢復原樣。仔細想來，與她相處
的這段時間，除了心情被搞很差，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人生就是這樣，遇見錯的
人便及早抽身，好過最後兩敗俱傷。

　　不必談什麼追究責任，也沒必要去想要報復。如果阿水和宋晨的關係從未斷
過，那麼我才是第三者，真要講起來，被追究的也應該是我才對。當然，最大的
責任在阿水，只不過，對她，我不想要再去糾纏什麼。

　　我媽問起我與女同事的發展，被我以一句『不合適』搪塞掉。生活還在繼續，
我又回到寫文、看ＡＶ的日子。一口氣寫下許多開頭，讓心情沉浸穿梭在各個故
事之間，阿水那一部分，逐漸隱匿於其中，消弭沉澱，再傷不到我。

　　幾天之後，我收到一個ＱＱ好友申請，留言是：李翔，加我。

　　那個號碼與昵稱都很陌生，但位址顯示是在本地，又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
是以前認識的人，最近通過其他管道知道了我的號碼吧？我通過了申請，然後給
他發了消息。

　　『請問你是？』沒有回復。幾分鐘後，對方發來檔案傳輸，是一段視頻。我
猶豫一下，點了接受。

　　直到文件下載完畢，那邊也沒說一句話。發送成功後，他便隱身或下線。確
認那段視頻不是病毒後，我點開播放。

　　怒火，從看到第一個畫面的瞬間便燒進大腦！

　　視頻中的場景是一間廉價酒店的房間，淩亂的床上，阿水像條母狗一樣跪伏
著，嘴裡不斷發出痛呼，而在他的身後，一個男人粗大的肉棒正在她的菊穴中大
力地抽插，一雙手還在用力抽打著她的屁股。

　　一開始的聲音有點模糊，聽不清阿水在喊些什麼。但後來逐漸清晰以後，我
聽的真真切切，她喊的是：『李翔，救我！』我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拍攝日期，２
０１４年１１月２５日。

　　那時候，我才剛剛認識阿水，沒有見面，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猜測是設備上日期設置錯誤，這段視頻應該是最近才拍的。也就是說，如
果這是阿水被強姦的畫面的話，現在的她，應該還在那個男人手裡！

　　我瘋狂地發送資訊，視窗抖動，那邊始終不回一句。直到我說『你再不說話
我就報警』的時候，他才發了一句話過來。

　　『看得爽麼？』『爽你媽！你究竟是誰？趙悅在哪？』我急速敲下回復。

　　『真的沒感覺？』他又問。

　　『操你媽！別逼我報警！』我知道遇上了一個變態，心裡雖然想著不要激怒
他，阿水會有危險，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全部自動變成文字跳進對話方塊。

　　『不要著急，對你沒好處。趙悅她好的很。』發來這一句，對方又沒了音訊。

　　我暴跳如雷，幾乎想把電腦桌掀翻，儘管一個勁提醒著自己要冷靜，仍是無
濟於事。滑鼠快被我捏爛，每一下敲擊鍵盤都讓我手指生疼，當初驚覺阿水的背
叛也未曾讓我如此失態過。

　　不管那女孩曾經怎樣對不起我，說到底也只是感情上的事，並沒有對我造成
什麼實質上的傷害。分手之後再想起她，也談不上有多反感，只當她是個曾經交
往過，帶給彼此一段開頭和過程很美好，結局卻很不堪的回憶的女孩子，甚至對
那段時光，隱隱約約有著些許的不舍和留戀。現在，她切切實實地身處在危險之
中，原本對她便沒有那麼大怨懟的我，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憤怒，和惶恐。

　　『發一篇你在第一版主小說網寫過的文章過來。』不理會我連番的咒駡質問，
許久之後，對方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你究竟要做什麼！』我如墜霧裡。

　　『別廢話，趕緊發！』對方催促了一句，緊接著，又發來一條語音。

　　『李翔……』錄音只有一秒鐘的時間，但我無比確定，那是阿水的聲音。

　　操他媽的！我不知道我寫過的文章有什麼問題，當初阿水執著的要看，現在
這個變態也要看，難道裡面還藏著什麼藏寶圖不成！

　　情急之下我的思維一片混亂，點開儲藏文章的資料夾，隨便拖了一篇丟進對
話框。

　　對方接收文件後再次下線，五分鐘後，當我幾乎決定要報警的時候，接到了
阿水的電話。

　　『大叔，一切都只是誤會，我很好，對不起。』不給我說一句話的機會，她
切掉了電話。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阿水的聲音聽起來確實很平靜，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那麼，她是與人合夥拍
了一段肛交視頻，就為了騙我一篇文章？

　　我交往了一個月的女友，是神經病嗎？

　　我撥回阿水的電話，但是很快被按掉了，好友列表裡也再找不到那個人，應
該是被拖入了黑名單。

　　不過，總不至於連學校也不去吧？可笑的小孩子。過去的一切我已經既往不
咎，卻偏偏在這種時候又來招惹我，真當我沒有脾氣的嗎？

　　趁著說好話的時候趕快離開，這句話，你還真是不懂啊。

　　結果還他媽真的沒去學校！操，離開校園太久，我早就忘記了寒暑假這回事。

　　阿水的狀態沒有問題，雖然不接我電話，但是換了號碼打過去她還是會接起
來，然後聽到是我的聲音後立刻掛斷。給她留了許多質問的留言，全部泥牛入海，
看來這丫頭真的是神經病，準備騙我一篇文章後就徹底消失了。

　　又過了兩天，收到了久違的雲的資訊。

　　『大叔，快過年了，社裡要給所有作者快遞春節禮物，給我個地址。』媽的，
這算是近期唯一的好事了吧？我發了地址給她，她也沒再理我。其實我心情正鬱
悶，還挺想找個人聊天呢。不過，算了，她可能還得統計其他作者的位址，忙得
很。

　　可是，直到除夕，我也沒收到任何禮物。自然，我也沒好意思刻意去問。

　　又是一個波瀾不驚的春節，各種被相親、被逼婚，面對著一個個三姑六婆與
一位位在哪哪哪渡過金、哪哪哪高就的歪瓜裂棗，我竟開始有點懷念阿水。

　　也許，是因為她能夠讓我暫時忘掉自己終將隨便找個女人結婚生子的事實吧。

　　『新年快樂。』我用手機群發了拜年的資訊，只有這四個字，發給所有人，
也包括阿水。

　　很可笑，在我小的時候，拜年都說萬事如意、闔家歡樂，當然，最少不了的，
就是新年快樂這四個字。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拜年的話語越來越長，
發來的號碼卻越來越陌生，很多人的短訊記錄裡，只有每年除夕的一條資訊。而
裡面那新年快樂四個字，也不知在何時悄悄變成了恭喜發財。在相親的時候，每
個女孩問的問題，繞來繞去都會回到房子、車子、收入相關的話題上，我感覺好
像整個生活都墮入了一堆銅臭，怎樣也脫不開身。

　　這種時候，忽然很想念為阿水上課的日子。

　　以前和一位讀者聊過天，不知怎麼的話題聊到錢的問題上，當時我問了一句：
錢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嗎？而他的回應是：錢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可
是，沒錢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仔細看一看，你的每一篇文章也都和錢，尤其是
沒錢這種事有著很大關係呢。

　　他說得沒錯，我寫的故事中，很多角色都為了錢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這是
我的寫作習慣，也是我的生活寫照。儘管我喜歡在很多場合故作清高，但事實上
我的周圍確實已經滿是銅臭，就連和阿水初見的時候，我想得更多的也是依靠物
質上的東西去吸引她，而不是我這個人。

　　我討厭這樣活著，卻不得不這樣活著，也正是因為如此，和阿水在一起的日
子才會覺得那麼愜意，大概這世上她是唯一一個能讓我不會聯想到金錢、物質這
些俗爛的東西的女生吧。

　　春節過後回到自己的房子，我在ＱＱ裡寫下一句『我有點想你了』，然後停
留在對話方塊中不知道是否該點擊發送。

　　那個視頻，我不知道該如何用阿水所說的誤會來解釋。

　　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扣除掉不會見面的工作日，我和阿水從第一次聊天到後
來分手時候朝夕相處的時間算起來不比一對炮友更久，她在我面前所表現的真的
是她自己嗎？

　　一個可以在做愛過程中滴水不漏地全程偽裝的女生，想要扮作一個呆呆的萌
妹子很難嗎？

　　我不是毛頭小子，知道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很多男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見得
到自己妻子完全真實的一面，所以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想要挽回阿水，挽回一個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她有結果，我也不一定瞭解她真面目的女孩子。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猶豫，我關掉對話方塊急忙地起身。

　　說是敲門，其實用砸門來形容更合適。鮮有來客拜訪的我完全想不到有哪個
人會如此急切地想要見我一面，我趴在貓眼上看了一下，門外是個陌生的女人。

　　相貌平平，滿臉怒容，我依稀覺得她有點眼熟，但很確定我們不認識。也許
是社區裡哪個住戶不小心走錯了樓層吧。雖然這種解釋很牽強，但看她一臉心焦，
應該也說得過去。我打開了門。

　　『你……你是李翔？』見到我的時候，她的憤怒一下子收斂起來變成了疑惑，
猶猶豫豫地說話，證明她沒有走錯門，也證明我們之間確實不認識。

　　『是。』我不明所以，沉聲回答。然後她的憤怒又燒了回來，一把推開我就
進了屋子。

　　『悅悅呢？你把她藏在哪裡了！？』她像在自己家一樣四處穿梭，搜尋著每
一間屋子，口裡不斷質問著。而我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同樣用憤怒的語氣質
問她：『什麼悅悅？你是誰啊！？』『我？我是趙雲！說，你把悅悅藏在哪裡了？』
趙雲這名字我很熟悉，不過是在三國遊戲裡，我不相信那個白馬銀槍的偶像派古
代人會穿越成一個其貌不揚的女生跑來我家找一個叫悅悅的東西，但是，雲和悅
這兩個字讓我很快有了一絲聯想。

　　『趙雲？你是那個網編？』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以往我總是感歎自己已
經過了能吸引小女孩的年紀，只能跟那些大齡剩女們玩相親遊戲，自掏腰包去忍
受折磨。可是加入了那個該死的文學社後，卻接連有兩個原本只該存在於虛擬空
間的年輕女生走進現實，闖進了我的生活。

　　趙雲在高跟鞋踏遍了我所有房間之後也沒有尋到阿水的蹤影，終於願意坐下
來跟我談談。

　　這個時候，儘管對她的突然闖入很不滿，但因為似乎是阿水出了什麼事請，
我也只好對她客氣相待，急於讓她告訴我事情的始末。

　　這是一件很戲劇化、很狗血的事情。趙雲是文學社網編沒錯，但阿水並不是
一個來源不明的文章寫很爛的小女生，而是她的堂妹。兩人同在一所學校，一個
是本科，一個研究生在讀。

　　趙雲讀文學，會加入文學社做網編完全是因為與課題相符，而阿水則真的是
想要賺錢，所以才會纏著這位堂姐，其實以她的水準根本就沒能成為正式的成員，
只是因為趙雲的關係才可以進到幾個ＱＱ群裡，有點類似于大學裡不會得到學歷
的旁聽生，所以當初不是她不願意發照片，而是根本就沒有資格加入到成員的全
家福裡面去。

　　聽到這裡我有點疑惑，當初我要加入時候也只不過幾句話的事，沒覺得文學
社有多高的門檻，為何有點關係的阿水會不得其門而入呢？

　　趙雲猶豫了一下向我解釋，當時本該要對我進行一個測試的，但是後來測試
取消的原因則是因為看到了我的筆名。

　　玄素這個名字，在色文界其實算是小有名氣的。我那時候只是一時好玩又剛
好在和那個變態聊天所以用了這名字，沒想到趙雲真的會拿它去搜索，更沒想到
她會去真的讀那些變態的文字，更更沒想到她竟然依靠那些變態東西斷定我的文
學功底還可以，又有一點名氣作支援，所以可以不必經過測試。

　　後來趙雲這愛沖動的丫頭才想到了我也許是冒名頂替的可能，懊悔不該只是
憑著我『以前是寫色文的』和『筆名玄素』這兩點就輕信我就是那個變態寫手，
尤其在看了我上交的短篇之後更覺得我們文風差很大，所以幾次問我要以前寫的
文章想要證實，但都被我搪塞掉了。

　　不過還好的是，不管是不是玄素本人，我的東西都還算入得了她的法眼，所
以即使沒能求證，她也沒有想過要開除我，再後來，證實身份的事也慢慢忘了。

　　再後來，阿水加入ＱＱ群的時候，趙雲曾經指著我的名字告訴她：『這個人
是變態，你千萬別去招惹他！』

　　
                     ＭｙＧｉｒｌ：小時代（３）

　　很明顯阿水不是什麼聽話的女生，不僅後來主動跑來招惹我，還成功地騙取
了我發給她的那一篇《橋樑》。後面的事情不難想像，她根據這篇文章搜索到出
處，看到確實有一位叫做芋頭的作者和玄素那死變態熟得很，於是『我就是玄素』
這件事就這樣坐實了。

　　只是，既然知道了我是變態寫手，不趕緊躲開，還要主動約我見面，這又是
為了什麼呢？難道阿水是那種會喜歡上淫妻這種變態調調的女生嗎？

　　我沒敢把這個猜測對面前正怒火中燒的雲說出來，而其他的細節她也不清不
楚。畢竟兩人雖然是一個學校，但是校區相隔較遠，平常主要也只是在網上聯繫，
真正呆在一起的時候並不多。

　　『那你怎麼會想到跑來我家找你妹妹呢？』這是個關鍵的問題。雲認定我是
變態，不可能支持阿水跟我來往，照道理說她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唉，這個說起來也怪我。』雲聽到這個問題有點尷尬，撥了撥頭髮向我解
釋，『當初我告訴悅悅不要去招惹你，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纏著我問你是什
麼樣的人。其實那時候我對你也有一點好奇，畢竟寫那種東西的人我也是第一次
接觸，剛好除了文學社之外我還有做其他的兼職，主要就是辦理移動公司的手機
卡，很多學生都在做這個，你知道的。』『嗯。』我聳聳肩，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手裡有一點許可權，在悅悅的慫恿下查詢了你辦理號碼時候登記的資料，
對你的基本情況有了一定瞭解。我們發現你並不是如你所說的那種一窮二白的家
夥，你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根據消費和信用記錄來看經濟條件應該很好，相比
我們這些窮學生來講根本就稱得上是成功人士。』『所以呢？』我不知道她們竟
然背著我做了這種事，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

　　她們真的把我當做變態寫手舉報的話恐怕我現在已經不能好好坐在這

　　裡說話，不由得暗暗出了一把冷汗。

　　『說實話，當時我對你有了一點改觀，但是也更加意識到我們這種小女孩和
你這種人玩不起，看到悅悅對你饒有興趣的樣子，更加嚴厲地警告了她不準和你
來往。她當時也答應了，可是……』雲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懊惱，『我應該更加注
意她的。李翔，你對悅悅瞭解多少？』『這問題我不好回答，我們維持了一個多
月的戀愛關係，以現在男女關係發展的速度來講，我們到了什麼地步，我想你應
該大概猜測得出來。』我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不向她明確表達出『我每個週末都
會上你妹妹』的意思。

　　『這個我不管，我是說，關於她的家庭狀況，還有她已經有男朋友這件事，
你知不知道？』雲的臉上紅了一下，估計是因為我的理解錯誤也想到了那個方面，
但很快又恢復到焦急的神色。

　　『這個……我們沒有多說，不過她說她已經和男友分手了啊。』阿水確實是
這樣說的，可是從看到她和宋晨的那天早上我就已經明白她騙了我。

　　『沒有，她和宋晨一直在一起。』雲輕輕搖了搖頭，『雖然全家都反對他們
的關係，但是悅悅很愛宋晨，一直都不願意和他分開，所以那時候我才沒有那麼
擔心你們會發生什麼糾葛。』『……』我不知如何作答，阿水為什麼會和我在一
起，我同樣不懂。

　　『悅悅是單親，她的父親很早就不在了。』雲看我疑惑的表情，歎息一聲，
向我講述起阿水的家庭，『她的父親走得並不輕鬆，整整一年，飽受病痛折磨，
也掏空了悅悅家的經濟狀況。那時候悅悅才上高中，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她父
親再走的晚點，那她只能面對輟學的命運。』雲提起堂妹這段經歷，情緒也顯得
很低落，頓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道：『雖然叔叔走後，悅悅家的經濟問題緩解了許
多，但供她讀大學依舊是一個過重的負擔。借錢、貸款，悅悅能進到這所學校真
的是很不容易，還記得那時候她信誓旦旦地跟所有親戚保證過，一定會好好學習，
並且在學業之餘努力打工，早早為這個家庭出一份力，剛入學的時候，她也確實
是這樣做的。可是，後來她認識了宋晨……』『宋晨，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回
憶起那天早上見到他們的樣子，拋開主觀情緒來說，那個男生看起來其實並不是
一個糟糕的傢伙。

　　『宋晨人不算壞，家境也普通，性子上有點好高騖遠，骨子裡又有點憤青的
性格。他給悅悅灌輸了很多不好的思想，消極的、激進的……

　　種種種種。而最糟糕的一點，就是在他的影響下，悅悅開始對錢有了異乎尋
常的執著和……貪婪。『貪婪嗎？相戀的一個多月裡，其實我並沒有在阿水身上
看到這些。

　　『我同意悅悅進文學社，其實也是希望她能在文字裡面找回自我，不要再被
宋晨的思想所影響。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她卻自動退出了。』雲把玩著自己的
發梢，細細地回想著那時候的事，『那段時間，我覺得她比之前好了很多，關於
錢，關於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提得少了，我還暗地裡偷偷地高興過。她說要退出
文學社踏踏實實地去找份兼職，我立刻就答應了。再後來她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
直到寒假……』寒假時候，我和阿水已經分手，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打起精神聽她繼續說。

　　『春節時候，悅悅和她媽媽去我家玩過兩天，用了我的電腦。雖然她清除了
ＱＱ的登錄記錄，卻因為登錄過郵箱而把登錄資訊保存在了流覽器裡。後來我登
郵箱的時候發現了，起初也沒有在意，可是在退出她的帳號之前看到她的最近聯
系人裡赫然有著「大叔」這兩個字，然後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雲沒有說下
去，但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的手機拍照功能好一點，每次我跟阿水出去
玩，為她拍照片都是我的任務，之後我也都會用郵件把照片發給她，其中當然不
乏我倆親密的自拍照。

　　『那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應該認識我啊。』想到雲初見我時臉上的不確定，我
提出質疑。

　　『你和照片上長得並不是很像，你的鬍子……』呵呵。我都忘記這事了。以
前是下了班就宅在家裡，自然不會去注重形象，認識阿水以後才開始每天要刮胡
子，把自己弄的人模人樣，因為不一定什麼時候小丫頭就鬧著要視頻。分手以後，
又過回從前邋遢的日子，差異竟然大到看過照片都認不出來的程度，那個丫頭對
我的影響和改變，究竟有多少？

　　我搖搖頭晃掉這些無謂的想法，讓雲接著說。

　　『發現你們的關係後，我真想立刻就沖到你這來揍你一頓。但是靜下心來想，
好像應該是悅悅主動招惹你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我還是先去找她問了個清楚。』
以雲的性格，估計兩個人的交流場面不會很愉快，我沒有說出來，但她很快證明
我猜得沒錯。

　　『我們大吵了一架。我覺得她是為了你的錢才接近你，她說我看不起她，一
開始還能刻意壓低聲音，但到最後誰都克制不了，事情終於還是鬧開，被她的媽
媽知道了。那天她挨了兩個耳光，沒有再鬧下去，在家裡過了春節以後沒幾天就
說要去學校，然後，就聯繫不上人了……』

    『所以，你來的時候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知道。』雲對我搖頭，有點抱歉。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要我的地址說有禮物，其實只是為了套出我住在哪
是吧？』

    『不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們的事。』

    『所以是真的有禮物？』

    『嗯。』

    『那我怎麼沒收到？』

    『本來是要寄給你的，但是，你勾引我妹妹！』

    『我靠！一直都是你們兩姐妹在搞事，最無辜的就是我了好不好！』

    不是我非要在這種時候還要去跟雲去爭究這種事，而是在聽到她說的這一切
之後我的腦子真的很亂，急需轉移一下思路好讓大腦不至於炸掉。

　　阿水家庭拮据，和我交往時候有男友，甚至在我們沒見面的時候就錄了一段
肛交的視頻，裡面還提到我的名字。現在我知道那時候阿水已經瞭解到我的資訊，
所以可能並不是設備時間出錯。如果她和我交往的時候真的天天問我要錢，那這
一切反而好解釋，可是那一個多月裡，就連小妮子偶爾心血來潮想要做飯給我吃
都自己掏錢買菜，基本上沒有跟我涉及過錢的話題，雲的猜測根本就不成立。況
且就算是為了錢，那視頻又是什麼目的？現在似乎也只有阿水本人能向我們解答
了。

　　要找到阿水其實並不難，學校宿舍還沒開門，她一個沒幾個錢的小丫頭，能
寄身的地方屈指可數。雲沒花多大力氣就查到了宋晨的電話，打過去一通質問後，
終於得知阿水確實跟他在一起。

　　只是，她並沒有跟宋晨一起來見我們。

　　上次只是遠遠地看到，這一次三人坐在一起，我才首次近距離地接觸到了這
個和我理論上曾經是情敵的男生。

　　長相只能算是不錯，挺精神，但還沒有到英俊的程度。個子算是中等，比我
矮一點。單從外表看是個挺普通的男生，和阿水那樣也不算太出眾的女生倒是蠻
搭的。

　　性格上，宋晨給我的感覺是很謙卑。無論是面對我的冷漠以對還是面對雲的
憤怒質問，他一直都保持著一份這年齡不該有的沉穩，低聲細語地道歉，平心靜
氣地解釋，不管雲的話有多難聽，他始終不曾流露出絲毫的不滿。這和雲之前向
我描述的完全不符。

　　我討厭謙卑的人，尤其是他們和我處在敵對關係的時候。謙卑的背後，往往
代表的是冷靜和理智，而一個人如果能保持在任何時候都足夠冷靜和理智，那麼
他的心機通常就很複雜。複雜的人本來就不好對付，而更討人厭的是因為他的謙
卑，即使我贏了，也會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至於輸了的話，那感受只會更嘔
……

　　所以，即使無關阿水，我也從一開始就討厭宋晨這個人。

　　『前幾天悅悅打電話給我說心情不好，不想在家呆了，想提前來學校，讓我
陪她。所以我就提前過來在這邊租了間房，這幾天我們都住在那。』面對雲的逼
問，宋晨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沒有強迫她什麼，甚至連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也
不太清楚，能做的也只是在這裡陪著她而已，你們不要有什麼誤會。』『誤會？
我誤會你大爺！』聽人說過大拙能破大巧，此刻雲就把這一點貫徹的很堅決。宋
晨話還沒落，她就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著他的臉甩了過去。

　　嘩啦！

　　宋晨堪堪避過這一次襲擊，陶瓷煙灰缸在地上摔個粉碎，也引起餐館不多的
客人的側目。

　　『公共場合，克制一點。』我嘴上勸了雲一句，但沒有更多的行動。服務員
過來詢問情況被我三言兩語打發，雲依舊鐵青著臉，對著嚇得臉色發白的宋晨怒
目而視。

　　這樣的局面很好，無論那男生有多重的心機，畢竟也只是個沒見過多少世面
的大學生，如果雲說他是個憤青這點成立的話，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鍵盤俠很
容易就會被暴力的威脅震懾住。

　　『你看到了，我們今天過來並不是想溫和地解決這件事。』我讓服務員重新
拿了個煙灰缸，點了根煙，朝宋晨噴了口煙霧，『悅悅是趙雲的妹妹，雖然現在
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是畢竟也算是我的前女友，她的事，我們兩個誰都不可能撒
手不管。有些事情我旁邊這女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你繼續和我們打馬虎眼，
我不介意把我知道的事情，收到的東西都告訴她。』通過雲的表現，沒有人會懷
疑在看到妹妹的那段性愛視頻後她會爆發出多麼不理智的行為。果然，聽到我的
話後，宋晨的臉色變得驚慌起來。

　　我慢慢抽著煙，給他考慮的時間。一根煙抽完，他似乎依然在猶豫，低著頭
沒有開口。雲此刻已經沒了耐性，伸手又想把煙灰缸抄起來。

　　『等等！』注意到雲的舉動，宋晨再沒法沉默下去，制止住了她，然後面向
我，『我最後再確認一次，你真的不是玄素？』『我認識那傢伙，但我不是他。』
我不知道為何他一再糾結這件事情，聳肩回答。

　　『ＯＫ，那我大概也知道你是誰了。』宋晨輕歎了口氣，抬頭接著說，『說
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了你的身份，這一切也不會發生。』宋晨接下來講述的
是一件很狗血的事情。阿水剛認識他的時候，滿心就是想辦法多賺點錢，但畢竟
只是做做兼職，她又沒什麼特殊技能，姿色也不足以養活自己，賺來的那點錢最
多也就夠填補一下生活費的空缺而已。這種時候兩人相識，宋晨對阿水不可謂不
體貼，但他也不是什麼富家子弟，經濟上能給阿水的支持不多，全靠著悉心安慰
和鼓勵，外加一大串空談的理想吸引住了少女芳心。

　　在兩人相戀的日子裡，阿水沒少被宋晨心裡那種社會黑暗論、貧富出身論之
類的網路主流思想所影響，人生觀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家裡的年長者都明白她
跟著這小子學不了什麼好，可是偏偏小丫頭們又都吃宋晨那一套，所以即便遭到
所有人反對，兩人也一直堅持著在一起。而在阿水心裡，始終也相信著宋晨只是
懷才不遇，總有一天能出人頭地，幹出點大事業來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跌破眼鏡。

　　要我來看，這純粹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宋晨固然性格有問題，但如果不
是阿水太蠢，也不至於被他帶壞。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年紀的小夥子小丫頭，誰
在陷入熱戀之後沒做過蠢事呢？

　　認識我原本是計畫外的事，當時的阿水心裡只有宋晨一個人，對我的好奇心
也沒有雲以為的那麼重，她僅僅是把這當作一個有趣的事情跟宋晨提了一下，卻
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宋晨這年紀的男生，平常上上成人網站，看看色情小說很正常，玄素這名字
他當然早有耳聞。當阿水告訴他可能遇上了玄素本尊，尤其是那變態似乎還頗有
家底之後，他一方面是激動，另一方面也打起了小九九，然後就開始了對阿水的
勸說。

　　在這女生已經不把貞操看得很重的時代，『和那傢伙上一次床，確認他的身
份並偷偷錄音要脅他』這樣的說法，在一次兩次，甚至日磨夜磨之後，阿水的態
度也伴隨著家裡每況愈下的經濟條件逐漸從強硬的拒絕轉向猶豫，到最後變成勉
強地接受。

　　那時候，阿水的心裡還依然存著一份希望，依然希望著宋晨總有一天會展翅
高飛，而她現在的行為，只是在為他做好起飛的準備而已。

　　真是個蠢得無可救藥的丫頭。

　　由於一切只是宋晨主導，阿水的決心從一開始就不那麼堅定，實行起來更是
拖拖拉拉的。所以最初很長一段時間都只是保持在和我有接觸，但沒有實際的關
系的狀態，後來在宋晨的一再催促下才終於約我見面。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作愛的時候她對我說：『我要是有什麼地方你不滿意，
或者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讓我知道的，請一定要儘早告訴我，不要等到我離不開
你的時候，好嗎？』其實只是想要我主動地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好讓她藏在
衣服裡開著錄音狀態的手機把『口供』記錄下來而已，但本來就不存在的事情我
又怎麼可能去主動招供？所以阿水一直也沒從我這得到想要的證據，所以她後來
反反復複纏著要看我寫過的東西，其實都是抱著同樣的目的而已。

　　聽到這裡，我不得不慶倖所謂中年人該有的心機還是有點作用，如果不是一
開始我發給她芋頭的文章，又一再堅持那是我朋友寫的，恐怕不必等發展到我們
上床，事情就會演化到另外一種局面。

　　旁邊的雲已經恨得牙癢癢，不是我拉著的話估計早就沖了上去，然而我從宋
晨的語氣、態度中看到的東西比她更多。

　　礙于雲在場，宋晨又已經乖乖交代，所以我守信地沒有問他關於視頻的事，
不過問不問都已不重要，因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宋晨主導的這出鬧劇看似複雜，
說穿了也不過是個漏洞百出的小孩子把戲，即使他們對我的威脅能成真，他也該
知道在法律層面上他犯的罪比我還要重。所以整件事情的最有可能發展成的最終
結果的結果反而只是他把女友送我玩一個月，換我一點小小的經濟補償而已。我
不相信以這傢伙在剛見面時展現出來的冷靜和深沉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我猜
測到了另一種可能。

　　放在過去，我會儘量把對別人的猜測保持在『正常』的範圍內，可是認識玄
素以及其他一些院友之後，我開始明白這世上有很多人確實是以一種我不曾接觸，
也無法理解的心態在生活。過往我讀過不少ＮＴＲ類的小說，但不曾相信那裡面
的心理描寫都是真的，不曾相信若放在現實中，一個男人真的會因為妻子或女友
被淫而產生快感，但這種觀念在稍早時候已經被玄素所顛覆，現在，我是真的相
信這種人的存在，並且確定宋晨就是這些變態中的一員。

　　『趙雲，不必再說什麼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句話的意思有點類
似於『關門放狗』，我的話音剛落，雲就抄起了桌上的煙灰缸，這一次她的準頭
很好，直接命中腦門，緊接著就是沖上前去連抓帶撓，以及將宋晨推倒在地後高
跟鞋的一通亂踩。

　　宋晨很聰明，知道如果還手的話雲一個人對他的痛毆就會變成我們兩個聯合
對他毒打，所以他只是抱著腦袋縮成一團默默忍受，等著餐廳的人來解救。我不
是崇尚暴力的人，但也承認暴力有時候是解決事情最直接的方法，因此我沒有阻
攔，只是坐在旁邊默默苦笑感慨。

　　互聯網效應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在我處在宋晨他們這樣年紀的時候，變態
們都偷偷縮在家裡，只怕心中那些齷齪的真實想法被人發現。可是網路資訊化逐
漸發達以後，這些人可以藉由這個平臺去尋找、發現自己的同類，他們聚合、交
流，開始將自我認知由『我是個變態』向『我很正常，只是別人不理解』轉變，
甚至開始將以前只敢停留在想法階段的東西向現實行為轉化。這樣的人，玄素是
一個，宋晨也是一個。

　　不得不承認，比起那時候只知道去音像店租成人光碟的我，現在的他們所做
的行為，拋開價值觀來講是更有膽識和魄力，已經超出我們那時候太多。也許真
如之前我對阿水的戲言，現在這世界，已經是進入到一個屬於這些小朋友的小時
代了。

　　
                     ＭｙＧｉｒｌ：小時代篇完

   第二章

　　                   ＭｙＧｉｒｌ：小時代（１）

　　水：大叔（流淚）（流淚）（流淚）

　　Ｍ：怎麼了？（ｋｉｓｓ）

　　水：哭了……

　　Ｍ：啊？為什麼？

　　水：看電影看的。

　　Ｍ：什麼電影？（驚訝）

　　水：小時代。

　　Ｍ：……

　　水：怎麼了嘛？

　　水：真的很感人嘛！（流淚）

　　與阿水已經相戀了一個多月，這段時間感覺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她真的是很乖的女孩，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太過粘人，每天都是像這樣用
ＱＱ與我聯繫，我及時回復，她會很開心，我不想回復，她也不會生氣。週末的
時候見面，她也從不會要求我丟下工作去學校接她，總是在週五下課後自己乘班
車過來，與我共度兩天后再在周日晚上離開。

　　這種相處模式，與我之前所渴望的戀愛方式十分相符，只是沒想到，把它帶
給我的，竟然會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女生。

　　水：大叔有看過這部電影嗎？

　　Ｍ：沒有。

　　水：推薦你去看哦！真的很好看。

　　Ｍ：才不去，就你們這種小女生才會喜歡。

　　水：哼！大叔你又在看不起我了！（生氣）

　　Ｍ：那你跟我說說，小時代這三個字，究竟代表著什麼含義？

　　水：大叔你又要給我上課嗎？（可憐）

　　自從談戀愛以後，寫文這種事早已被三分鐘熱度的阿水丟到腦後，因此我們
之間的授課，也早就從在ＱＱ上教她如何寫文章變成了在床上教她如何做愛。

　　Ｍ：你不想上課啊？（憤怒）

　　水：想……（委屈）

　　Ｍ：那就乖乖回答問題。

　　水：不要，你先說你的理解。

　　Ｍ：我嘛……我覺得就是我們大人的時代已經結束，現在世界都被你們小朋
友所統治的意思。

　　水：切！才不是那個意思。

　　水：明明就是，你的那些女朋友阿姨的時代全部都結束，現在是我這個小朋
友的時代的意思！哇哈哈哈！（得意）（得意）（得意）

　　Ｍ：……

　　其實彼此的交談中並沒有涉及到過對方的前任的話題，阿水所謂的女朋友阿
姨們也只是她自己的隨意猜測。誰都有不想說的過去，我不想說自己的，便也不
去問她。雖說阿水這個過去似乎是早了一點，但是給我知道又能怎樣呢？除了吃
點飛醋就毫無意義吧？因此，不如不知道。

　　阿水倒是主動交代過一點她的前男友的事情，對我的這方面也試探過幾次，
不過在發現我不高興談這些後也就沒有再提過。比較頻繁提起的，卻是另一件事。

　　水：大叔~ （撒嬌）

　　Ｍ：又要幹什麼？（驚恐）

　　水：給我看你以前寫的文嘛……

　　Ｍ：早就說過啦，不行！

　　水：為什麼嘛~ Ｍ：因為都很變態的啊！

　　水：我不在乎~ 人家想看嘛~ （色）

　　Ｍ：（流汗）不行！

　　水：小氣！哼！不理你了！（生氣）

　　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何堅持著不給阿水看我以前寫的東西，就像不明白明明對
色文不是很感興趣的她為何一定堅持要看一樣。或許，對我來說，是不想她心目
中那個成熟的自己在她看到那些充滿意淫的文字時轟然倒塌，畢竟，知道我寫過
變態的東西與親眼看見我寫的那些變態的東西是兩回事，就好像我雖然知道阿水
不是處女，也能接受這個事實，但真給我看到她被別的男人開苞的過程，我大概
還是會受不了。

　　那麼對阿水來說又是為了什麼呢？想要多瞭解我一些嗎？

　　小丫頭耍起小孩脾氣，真的不再理我。我也沒去理她，反正過不了多久她便
會忍不住。

　　水：大叔，跟你說個事~ （可憐）

　　果然，沒一會，她又主動發來資訊。

　　Ｍ：怎麼了？

　　水：那個……跨年夜我們班上有集體活動。

　　Ｍ：嗯，然後？

　　水：然後……我就沒法陪你過了。（快哭了）

　　Ｍ：沒關係啊，能理解的。

　　一個人一生可能有很多段戀情，但學生時代卻只有一次，因此，我倒並不希
望阿水為了我錯過一些什麼。

　　水：可是……我想和大叔一起過。（委屈）

　　Ｍ：沒關係啊。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元旦再過來也行的。（安慰）

　　水：那大叔你一個人獨守空房會不會很可憐？

　　Ｍ：同情我嗎？那就等元旦過來就好好報答我唄。

　　水：討厭！色大叔！（害羞）

　　Ｍ：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個小變態就想到哪裡去了？

　　水：哼！（轉頭）

　　水：說真的啦，可能會玩到很晚，通宵也說不定哦！大叔你會放心嗎？

　　Ｍ：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還會被賣了不成？這麼好吃懶做的丫頭，誰買誰虧！

　　水：（憤怒）（憤怒）（憤怒）

　　水：其實……

　　Ｍ：怎麼了？

　　水：那個……宋晨也會去……

　　宋晨，就是阿水的前男友，與她是同班，這種活動會去也是正常。會特意對
我提起這種事，看來阿水對他仍存在著一些特別的東西啊。

　　Ｍ：你不想見他？

　　水：也不是……

　　Ｍ：那你想見他？（憤怒）

　　水：沒有啦！只是會覺得尷尬嘛！（委屈）

　　Ｍ：唉……這種事沒辦法啊，畢竟你們還要同窗三年，誰要你當初找個同班
的？兔子不吃窩邊草沒聽過嗎？

　　水：……人家才不是兔子！

　　Ｍ：那你是什麼？

　　水：人家是可愛的美羊羊~ （可愛）

　　Ｍ：……

　　就這樣子，有了女朋友的我，跨年夜還是沒人陪。不過也沒什麼，好久不曾
回家，１４年的最後一天，我決定回去看看爸爸媽媽。

　　結果當然是又被各種催婚。我是不會跟他們說阿水的事情啦，畢竟那小丫頭
的年齡比我七八個表弟表妹都要小，真帶回來這麼個小姑娘讓他們叫嫂子會很可
笑。而且，我從來也不認為我們之間會有什麼未來，即使她給我的感覺很好，但
橫在我們之間的東西太多，能不能談到她畢業都是問題，更不用提更遠的事情。

　　在家住了一晚，在淩晨時候給阿水打了電話，沒有接聽，於是發去了一條新
年快樂的訊息。三點中起來尿尿時候沒見到她回復，便又撥了電話過去，無人接
聽。早晨七點又打，還是一樣。

　　我在ＱＱ上給她留言讓她回電話給我，在母親的嘮叨聲中吃過早餐，一時間
無所事事，想起其實還沒有到阿水的學校去過，今天過節，去接她一次當是給個
驚喜也好。

　　我媽對我過節還要往出跑有點不滿，不過當我說約了女同事一起出去之後，
就立刻被她老人家推出了門。我一陣好笑，去樓下發動了車子，出發前看了一眼
手機，阿水仍沒有任何消息。

　　節日的早上人還不是很多，交通也不擁堵。穿過幾條街，上繞城高速，我聽
著音樂，開啟自動巡航模式，一手扶著方向盤，點起了一根煙。窗外吹進來的冷
風讓我感覺好了點。

　　其實，從早上開始，我心裡就有一股不安感。和阿水認識至今，她一直都被
我牢牢控制在手心裡，不會忤逆，不會失蹤。這次突然失聯，雖然時間不長，卻
是沒有發生過。尤其，在知道她和前男友一起出去之後，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
但我心裡其實蠻介意的。

　　我也讀過大學，知道那個年齡的心理防線有多麼的脆弱，也知道那些學生們
對女同學被「社會上的人」拐走的行為是多麼抵觸。同時，我也知道所謂的狂歡，
不過是一群人排遣寂寞的方式。越是熱鬧的時刻，越希望有一個特定的人能夠和
自己親密地依偎在一起，這些，我都曾經體會過。

　　如果那個宋晨對阿水仍有感覺，或者在一起玩時被別人慫恿著來了感覺，這
樣的聚會，其實是挽回她最好的機會。按照阿水一直以來事無巨細都主動向我匯
報的性格，昨夜到現在也未收到她的隻言片語，是否代表著，已經有什麼事情發
生了呢？

　　駛出收費站的時候，終於收到了阿水的回電。她說昨晚去ＫＴＶ唱歌不小心
把手機遺落，被服務生撿到，今天早上才去取回來，然後不住地向我道歉。我當
然說沒事，只問她累不累，她說還好，在宿舍收拾一下就會去撘班車來找我。

　　叮囑過路上小心之後，我掛了電話，再次發動車子。再走十分鐘的省道便可
到達她們學校，但是我沒有告訴她我來接她。

　　阿水的話讓我疑竇叢生，一般撿到手機，如果有心歸還，一定會接聽打進來
的電話，如果無心歸還，則會直接關機，沒理由我幾次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狀態。
而且，就算自己沒有手機，也可以借同學的打給我來報個平安，即使沒有記住我
的手機號碼，還有網路可以使用。無論如何，如果真的有心，絕不會聯繫不上的。

　　我覺得，她在對我撒謊。

　　我沒有把車駛入校園，而是停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較遠處，點起煙，默默地
注視著那裡。那是阿水乘坐班車的地方。

　　大約半小時後，終於看到了阿水的身影，身邊有一個男生。

　　兩人並肩走到站牌前，有說有笑地交談，卻沒有更多的親密行為。等了一會
過後，班車停靠，阿水上車，男生在下面對他招手，車子啟動，男生離開。

　　我沒見過宋晨，不知這個男生是否就是他，從他們之間的舉動來看也並沒有
什麼過分行為。要說是普通男同學順便送她一程也說得過去。但是，讓我在意的
是，兩人剛才並不是從學校中走出來的。

　　他們來的方向，是一條相對校門口繁華得多的小街道。那個地方阿水對我講
過，裡面全部都是網吧、酒吧、賓館等浪費青春的場所，所以學生們都戲稱那條
街為墮落街。

　　阿水走後，我開著車到那條街上轉了一圈，確實，什麼烏煙瘴氣的店鋪都有，
但是，唯獨沒有賣早餐的。也許有，但或者過節沒出攤，或者已經收掉了。總之，
僥倖地認為他們只是順便去吃個早飯的想法已經落空。

　　心情，真的很複雜。

　　我交往過不少女友，也在相處過程中遇到過各種問題，但惟獨，沒有被背叛
過。也許就這樣武斷地認定阿水已經出軌並不合適，但終究，他是沒有對我說實
話。

　　班車不走高速，所以我輕鬆地就在她之前返回到家裡。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心裡卻在翻江倒海地等著阿水到達。

　　哢嚓！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終於響起，我丟下遙控器，閉眼假寐。

　　耳朵裡傳來阿水換鞋的聲音，然後是躡手躡腳地靠近我，然後，一對嘴唇印
在我的嘴上，一條小舌頭靈巧地鉆了進來。

　　雖然心裡有萬般疑惑，我也只能假裝驚喜地回吻著她，與她的舌頭糾纏。一
個月的相處後，小丫頭已經完全放開，一邊與我濕吻，一邊把冰涼的小手塞進我
褲子裡，握住我的肉棒。

　　「哇！好暖和！」她離開我的唇，笑嘻嘻地說著，「大叔，想我沒？」下體
傳來的冰涼觸感很特殊，也很受用。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把她抱上了沙發。

　　「脫衣服。」我命令她。

　　「你的還是我的？」她調皮地笑著看我。

　　「咱倆的！」我又說道。

　　她沒有回答，直起身子開始解我的紐扣，我的上衣、褲子很快就被她扒掉，
內褲也脫了下來。

　　「臭死了！」她跪在沙發旁邊，鼻子湊在我的龜頭上聞了一下，嫌棄地說了
一聲，然後張嘴把它含了進去。一面吞吐，一面抬眼望著我。

　　在我眼前，依舊是那個鬼馬精靈的可愛阿水。可是，我今早看到那個又是誰
呢？

　　「昨晚玩開心沒？」我撫摸著她的頭發問她。

　　「嗯。」她的小嘴塞得滿滿，只輕微點頭回應。

　　「幾點鐘回去的？」我又問。

　　她伸出兩根手指。

　　兩點。也就是說，如果她在我打電話給她之前就遺失了手機，那麼從ＫＴＶ
離開，她至少還有兩個小時去了其他地方。

　　「除了唱歌還去哪了？」輕撫著她的臉頰，我儘量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

　　「呼……好大！」她吐出我的肉棒，喘了口氣然後說道，「在學校裡逛了半
天，昨晚學校可熱鬧了！」說完後，她又繼續為我口交起來。

　　「上來！」我對她勾勾手指。

　　「嗯。」她又重重吸了兩下，站起身騎在我身上。

　　可能因為剛進室內還比較冷，剛剛她沒有脫自己的衣服，現在依然包裹的嚴
嚴實實。我把她的毛衣連同秋衣一起從頭上脫下，解開白色的文胸，讓她俯下身
子，把一顆乳頭塞進我嘴裡。然後，我的兩隻手從她牛仔褲後腰探入，揉捏起她
的小屁股。

　　「好舒服。」阿水滿足地呻吟一聲，雙手撫摸著我的頭髮，把臉放在我頭頂。

　　我沒有說話，專心地親吻她的乳房，舌頭的每一次撩撥，牙齒的每一次輕咬，
都會讓她產生劇烈的悸動和撩人的吟哦。

　　「轉過身去。」親夠了那對椒乳，我讓她轉身背對我趴著，解開了她褲子的
紐扣，把牛仔褲連同裡面的打底褲和內褲一起褪到了膝彎處。

　　「討厭！」輕輕分開她的臀瓣，我用手指點了一下褐色的小菊花，她立刻嬌
嗔著夾緊了屁股。我的指尖於是繼續向下，找到了她的入口。

　　「哦……」手指插入陰道的瞬間，阿水便仰起頭長長呻吟一聲，然後在我的
攪弄下大聲地浪叫出聲。

　　我又加入一根手指，用力地深入。阿水陰道淺，我中指的指尖很容易便觸及
她的子宮口，我用力地撥弄那個小孔，阿水的雙腿便立刻顫抖起來，胳膊也像是
支撐不住身體，軟了下來。

　　她的上半身完全伏在我的腿上，撅著屁股迎合我的玩弄，小嘴不自覺地親吻
我的腳背。

　　「嗚嗚嗚……大叔……大叔……」我的手指攪拌的更加用力，阿水發出不知
是舒服還是難過的哭泣般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收緊臀瓣，緊緊夾住我的手指僵在
那裡，幾秒鐘後，抽搐幾下，癱軟下來。

　　我抽出手指，隨意在她屁股上將並不太多的汁液抹幹凈，繼續輕輕撫摸著她
的臀瓣。而阿水也如一只小貓般滿足地抱著我的小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著。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但我的心卻越來越冰冷。

　　和很多女人做過愛，我懂得如何去分辨她們是真的到了高潮，還是為了取悅
我在假裝。與阿水戀愛至今，做愛的次數不到十次，她的接受度卻成長的快到不
可思議，口交、足交、舌浴，甚至在抽插時讓我將手指探入她的小屁眼，都幾乎
未經反抗便接受了。

　　這些當然可以解釋為他為了取悅於我。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從陌生到熟
悉的過程。阿水不是敏感體質，每次做愛分泌的液體都很少，有時甚至需要先進
行口交才能順利插入。但是，每次她對我的挑逗的反應總是恰到好處，所有動作、
語言上的回應都能最大限度迎合男性的心理，給我帶來最大程度的滿足感，這一
點，幾乎和專業的ＡＶ女優並無二致。

　　我從不相信現實的女人可以反應激烈到和ＡＶ或者色情小說一樣，即使有也
只會是極少的部分，阿水則絕無可能。但是，若一個女人願意故意假裝，假裝舒
服、假裝意亂情迷、假裝高潮，很輕易就可以騙過大部分男人。當然，這種假裝
的技巧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需要經驗的累積，甚至專人指導。

　　簡單來說，這個女孩，要麼性經驗十分豐富，並且在做愛過程中十分注重討
對方的歡心，要麼，她被刻意調教過。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好像絲襪，一不小心撕破一個小洞，便會抽絲剝繭般越
擴越大。從今早看到阿水與那男生在一起，她的每個舉動、每一句話都開始變得
可疑。我明白有些事情可能是我想太多，但是也有些事情一定是她欺騙了我。

　　問題是，我要去探尋真相，知道所有的一切嗎？或者，就這樣子假裝下去，
把她當作一個只是週末來陪我上床的普通女孩？

　　「那個，我要是有什麼地方你不滿意，或者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讓我知道的，
請一定要儘早告訴我，不要等到我離不開你的時候，好嗎？」第一次做愛結束時
阿水說的話又響起在腦海，我閉上眼睛，咬咬牙，做出了決定。

　　「小水，我們分手吧。」

  ＭｙＧｉｒｌ：大麻煩（３）

　　最後午飯是就近吃的魚火鍋。吃完之後，渾身暖洋洋的，阿水原本打算給我
做的「專訪」也落空，站在街頭的我倆反而不知要去哪。

　　如果按照一般會見網友的模式，雙方滿意的話現在該去開房，不滿意的話該
找藉口散夥。以午飯間的相談甚歡來看，她對我應該算是蠻滿意的，那麼，接下
來，要試著去開房嗎？

　　「小水，接下來想做什麼啊？」我開始試探話題。

　　「不知道誒。大叔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她沒有說要回去的話，嘿嘿，好兆
頭。

　　「我也想不到。你應該來市區較少，有想去玩的地方沒？」如果現在伸伸懶
腰說吃得太飽想找個地方睡一覺會不會太明顯？還是再繞繞彎子好了。

　　「嗯……」阿水十分可愛地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思考著，「有是有啦，不過
比較遠一點，害怕錯過班車回學校。」媽的，還真有，而且，你還打算回去啊…
…不過，這也是給了我一個增加連續ｈｉｔ的機會嘛。

　　「沒關係啊，我有開車來，晚上可以送你回去的。」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大叔你還有車！！！」她果然驚到。

　　「呃，現在有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再說我又不是有什麼好車，二十多萬的
而已啦。」我儘量講這話說得自然而然，像是說鄰居家大毛生了小狗一樣平常。

　　「二十多萬誒！比起我們這些為了賺二百塊稿費伏案到深夜的學生党，你根
本就是土豪了吧？你怎麼好意思到文學社來跟我們競爭啊！不行，我現在就要告
訴云云姐，你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變態大叔！」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她掏出手
機作勢要給雲發信息。

　　「喂喂喂！不能告訴她啦！」我連忙阻止她，當然，有刻意地裝作不小心握
住她的小手，她沒有反抗。

　　「為什麼不讓云云姐知道？」被我握了一會，她才抽回手問我。

　　「因為給她知道的話，一定又要問我要照片，到時候就沒藉口推掉了。」
「說起來，大叔你為什麼不願意發照片啊？跟我們的相片擺在一起很丟人嗎？」
看來雲和阿水關係不錯，有告訴她我不願意發照片的事。

　　「我年紀大了，不喜歡搞這些事啊。倒是你，我看別的小丫頭都有發相片，
你怎麼不願意？」我反問她。

　　「嗯……」阿水低下頭去，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沒什麼啦。你車停在哪裡？我要去野生動物園！」操！本來還想追問的，
但是……去什麼動物園啊！我們去賓館看動物世界之交配的季節好不好？

　　不過，看到阿水十分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準備要過馬路，我知道，動物園什麼
的，一定不是終點！

　　野生動物園我來過一次，算是熟門熟路。將車在停車場停好，我和阿水便坐
上電瓶車向內部進發。

　　參觀的流程是進到動物園內後，先坐大巴車穿過猛獸區，然後便可以自由活
動。雖然天氣寒冷，但是由於是週末，帶小孩來玩的父母很多，我和阿水在大巴
上沒能找到相連的空座位。她撅著小嘴表示不甘，我則暗自偷笑上天總給我創造
機會。

　　「來，小水，坐這裡。」我指著一個靠走道的空位對她說。

　　「那你坐哪？」那裡只有一個空座，她有點不情願。

　　「我哪裡也不坐，就站在你旁邊。」「大叔，你好好哦。」果然我這樣一說，
她眼裡立刻冒出星星。哼哼，畢竟比校園裡那些毛頭小子多泡十年妹子，不要小
看大人啊！

　　然後……他媽的記憶中猛獸區沒有這麼大的啊！雖然阿水緊張害怕的時候會
不自覺地抱著我的胳膊這種感覺是很享受沒錯，但是，半小時站下來也會腿酸腳
痛的誒！

　　「大叔，要不……你來坐吧……」看我一副很累的樣子，阿水拽拽我的手。

　　「不用啊。我坐了你坐哪？」我連忙立正挺腰表示自己不累。

　　「……」誒？這丫頭幹嘛羞紅著臉不說話？

　　操！我真是傻逼！！！

　　剛剛反應過來的我，立刻一把將她拉起來，自己坐下了下去，然後抱起她放
在大腿上。

　　小屁股挺有肉的嘛……

　　雖說進展有點快，不過，有便宜不占，你當我真傻嗎？

　　阿水坐在我腿上後就沒再說話，她實在太過嬌小，稍微彎點腰就可以把腦袋
放在我肩膀上。這種時候當然沒有人再有心思去看窗外的老虎獅子，我輕嗅著她
的發香，左手和她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輕如羽毛的身軀就這樣靜靜地靠在我身
上，恬淡而嬌羞。

　　雖說，有點罪惡感……但是抱著小妹妹的感覺真的好棒啊！！！

　　剛剛還嫌猛獸區太大，但這會我又覺得路途太短了。大巴車很快到站，我也
只好不情願地放下阿水，雙手擁護著她下了車。捨不得溫存的時光就此結束，我
們放棄了步行的打算，而是租來一輛雙人電動車，依偎著坐在裡面，由我掌管著
方向，在動物園裡隨意遊覽起來。

　　阿水畢竟是小女孩，和我甜蜜了一會，注意力便被那些羊駝狐貍大象什麼的
吸引走。我自然也不會吃這種醋，只是暗地裡加速，希望快點把這個行程結束掉。

　　但是，不管如何加速，全部遊覽完也用去了三個多小時時間。此刻天已擦黑，
出了動物園再去附近吃完小吃，夜幕就完全降臨了。

　　「大叔，送我回學校吧。」返回停車場，阿水對我說。

　　哇哈哈哈哈！終於要……誒？還是要回學校嗎？？！！

　　我正在開車門的手僵在那裡，回頭看她。還好，她一臉依依不捨的表情根本
就是在告訴我：我只是傲嬌一下，回不回去的還是你來決定就好了嘛。

　　「嗯，好。」我應了一聲，為她打開車門。

　　畢竟我也不知該如何自然地對她說：還是別回去了，我們去開房。反正要開
的路還很長，可以慢慢組織措辭的。

　　昏黃的車燈灑在路面上，我保持著慢速行駛，心裡一直盤算著該怎麼把話說
出來。阿水一路都很安靜，似乎有點疲累，只是默默地看著車窗外。

　　「對了，小水，你那時候說不發照片的原因，我沒有聽清楚。」不管怎樣，
先找個話題再說。

　　「嗯……我是說，其實，那時候，有點在意會被你看到我的長相。」這次她
說的很清晰，我也聽得很明白。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個小丫頭啊。果然再怎樣粗線條的女生，對於如何展
示自己這一點還是有點小心機的。阿水顏值不高，是靠整體裝扮來加分的女生，
所以，比起照片來說，活生生的人才更能展示她的魅力。

　　不過，她的意思是在那時候已經對我很在乎了嗎？有沒有搞錯，我那時候還
是個臉上有胎記的底層土著居民誒。

　　「大叔你給我的感受很奇妙。你說話總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好像什麼東
西都能夠確定。以前，我都沒有結識過像你這樣成熟的男生，學校裡的那些男同
學，和你相比起來，一點都不可靠，他們說話總是帶著很強的目的性，像是要從
我這裡討到什麼好處，沒有你那樣單純地與我談心，開導我的。你給我的感覺，
像是爸爸……」阿水娓娓道來自己的感受，也讓我的疑惑得到了然。這樣子年紀
的女生，大部分會有一點戀父情結，該說她們對大齡男沒有免疫力，還是我誤打
誤撞撿到便宜呢？

　　「呵呵，被你這樣一說，感覺自己更老了。」與她開著玩笑，我掃了一眼路
邊的指示牌，沒有在正確的路口轉彎。

　　「大叔，你好像走錯路了。」阿水也注意到了路標，輕聲提醒我。

　　語氣裡卻沒有著急的意思。

　　「啊？是嗎？」我故作驚訝。

　　「嗯。這樣子走的話，我們又回到市區了。」她淺笑。

　　「那乾脆就回去吧。」感受到她的坦然，裝下去也就沒什麼意義，我嬉皮笑
臉道。

　　「隨你。」兩個字一出，我立刻一腳油門踩下，在阿水的尖叫聲中，汽車呼
嘯著向市區飛馳而去。

　　選了一家四星級賓館，辦理手續的時候，接待小姐問我開幾間房，我一面回
答開一間，一面偷偷留意阿水的反應。她只是站在旁邊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然後，
接待小姐十分上路地給了我一間大床房。

　　進入房間，我心裡暗呼一聲贊。這裡不但看起來很舒適，重要的是浴室的玻
璃都是半透明的，基本上除了廁所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藉口躲避的地方。也就是說，
今晚灰太狼絕對可以順利地吃掉美羊羊！除非他自己不願意。

　　我會不願意嗎？難說。

　　如果不是阿水那一番告白，我應該會直接把她帶回家去，毫無心理負擔地打
上一炮。但是，現在她明確地表示對我有感覺，那今天出來見面就不是約一炮那
麼簡單，很可能還需要有後續的發展。然而我心裡並不十分想與這樣一個小女生
糾纏太久，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像這種不成熟懂事的女孩子，很可能現在你覺得
她可愛的地方，將來就是你討厭的地方。就比如眼下她做的事，如果將來我與她
鬧了矛盾，在剛剛分手的時候她就出去與陌生人見面，甚至到了開房的地步，直
接將兩人的關係置之死地。這樣的事情，換做是我可以接受嗎？

　　換成玄素的話，大概這樣的事情可以讓他腆著臉去求和好吧？但是我不行！
我找女朋友的原則之一就是要夠自愛，不要讓我吃莫名其妙的醋，很顯然，在這
一點上阿水就完全做不到。

　　「我去洗個澡，你，轉過身去……」我還在胡思亂想，阿水卻已經脫下外套，
羞紅著臉要求我轉身不許偷看。

　　媽的！到了這種地步偷不偷看有意義嗎？而且我還沒決定要不要睡了你啊！！

　　「哦。」想歸想，我的身體卻已不爭氣地回答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去。他媽
的，是太久沒有見過女孩脫衣服了嗎？我竟一句拖延的話都說不出口。

　　身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音，然後直到浴室的門關上，我才轉過身來。阿
水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也就是說這丫頭是赤身裸體地進了浴室。我打開
衣櫃門一看，浴袍還好好地掛在那裡。哼哼，丫頭，待會你就只能裹著浴袍出來
了。

　　嘩嘩的水聲響起，半透明的玻璃上映出她瘦弱的身影。到我這個年齡，早已
經不是看到隨便一個女生脫衣就會流口水的階段。有的女生脫光了加分，有的女
生脫下衣服則會扣分。阿水，就屬於後者。

　　雖然看得不真切，但是從乳房的輪廓來猜測，她的罩杯是可憐的Ａ，一雙腿
即使沒有打底褲的束縛，也依然修長纖細，但是屁股就稍稍有點塌。小肚子也不
是那種平坦結實型，而是稍稍有點鼓。我知道這是少女身體還沒有完全定型的原
因，抱在懷裡捏起來肉乎乎的會很舒服，但問題是，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看她在裡面洗的很仔細，無聊的我拿起手機開始在網路上提問。

　　請問大家，如果約炮約到不是很滿意的女生該怎麼辦？

　　這個點數無聊的宅男很多，很快我就收到很多回復。

　　網友Ａ：于情於理，你都該上了她！

　　網友Ｂ：約出來你才說不滿意，你把女孩的自尊往哪放？

　　網友Ｃ：自己約的炮，含著淚也該把它打完！

　　網友Ｄ：大哥你在哪啊？如果距離不太遠的話，我現在立刻趕過去。

　　……

　　所有答案的中心思想都是讓我上了阿水，看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下定決心上過再說，我也不再猶豫，三兩下脫光衣服，僅用毯子蓋住重要部
位，然後悠閑地等著美羊羊自投羅網。

　　「呀！大叔你怎麼不穿衣服！」過了一會，阿水終於走出來，看到赤身裸體
的我立刻驚叫一聲。

　　但是……你有資格說我嗎？明明自己也是連浴巾也沒裹就跑出來了啊！！！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我起身，下床，走過去，一把將阿水抱了起來。

　　「大叔你還沒洗澡！」「早上洗過了！」直接將小丫頭扔在床上，省略多餘
的話，我撲上去，吻住了她的嘴。

　　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小丫頭與我激烈地舌吻起來，小手在我背上來回摩挲。
而我也毫不客氣地雙手抓住了她的雙峰。

　　果然是毫不費力地一手掌握，唉……

　　不過還好，入手的手感十分綿軟，兩顆乳頭也是小小軟軟的，這代表著……
你還沒感覺麼？

　　太傷自尊了。我乾脆放開她的舌頭，低下頭去專心對付兩顆小乳頭。吸吮、
舔舐、輕咬，果然，沒兩下子兩個小米粒就硬了起來。這時候，我的一隻手也已
經一路向下，伸到了她的兩腿之間。

　　毛髮不多，柔柔軟軟地像是嬰兒的胎毛，覆蓋於其下的陰唇則是如海綿一般，
蓋在手掌心來回揉起來感覺十分良好。我親夠了乳房，舌頭便逐漸下移，舔過小
腹與肚臍眼，就要埋首進她的胯間。

　　「大叔不要，那裡髒。」兩隻小手及時地抓住了我的腦袋，抗拒著不讓我親
下去。

　　嗯，也好，反正我對為女生口交的興趣也不大。

　　順勢直起身子，看她一臉羞意，估計讓她給我口交也沒戲，那就還是直入主
題吧。

　　跪坐在她兩腿間，抬著她的膝蓋把兩條小腿夾在我腰部，小丁丁慢慢頂上了
她的小穴口。

　　阿水的臉側過一邊，害羞的不敢張開眼睛，小巧的乳房隨著急促的呼吸一起
一伏。雖說到了現在我也還是不太有感覺，但也不可能再說不做的話了。腰一沉，
一用力，肉棒長驅直入。

　　「嗯……」阿水皺起眉頭，雖然咬緊了牙關，但還是漏出一絲呻吟，不知道
是疼還是舒服。我低下頭去看兩人的交合處，果然，肉棒沒有變紫色。

　　廢話，我又不是事業有成的金融家，對方又是第一次見面就開房的九零後，
難道真指望她是小處女麼？

　　「疼嗎？」這個時候當然不能煞風景地問她怎麼沒流血，我也只好假惺惺地
問一句白癡男人都會問的問題。

　　「不疼。」她輕輕搖搖頭，小手握住了我覆蓋在她乳房上的右手。

　　還好，她沒有問那個可以瞬間摧毀男人自尊的問題。

　　「那我動了？」我又問一個白癡問題。

　　「嗯。」她輕哼道。

　　得到允許，我再無其他想法，專心地開始大力抽送起來。

　　也許是太過緊張，也許是沒那麼敏感。阿水的反應完全沒有小說中那麼熱烈，
當然，她自己也有壓抑著不叫出聲來也是重要的原因。

　　女生不叫，我當然更不會叫。我們兩人就在沉默中做著男女之間最原始、最
神聖的交配工作，室內除了肉體撞擊發出的啪啪聲再無其他聲音。

　　我得承認，經常看ＡＶ與色文打手槍的我，持久度方面早已不比當年，更不
要說像其他男主角一樣隨隨便便就幹幾個小時（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就不是男主角！），
雖說阿水對我的吸引力不高，但我插入的畢竟也是一條陰道，而且確實夠緊夠窄，
很快，我就有了射精的沖動。

　　啪啪啪啪啪啪！！！

　　我全力地沖刺起來，這時候阿水也終於壓制不住本能的反應，咿咿呀呀地叫
了幾聲，然後，我就射了。

　　事先沒有準備避孕套，我是在最後關頭拔了出來，把精液全部射在阿水的小
腹上。隨著龜頭離開陰道，阿水的叫聲也戛然而止，眼神中有一絲失望一閃而過，
但很快又回復到嬌羞。

　　呼……

　　這一炮，雖說沒有到一個小時，但也有足足十分鐘之久。射到腿軟的我簡單
為阿水擦拭過後，就癱倒在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舒服嗎？」第三個白癡問題。

　　「嗯。」阿水乖巧地趴在我胸口，用手指撥弄我的乳頭。

　　我的手伸到床頭櫃上，取了一根煙過來準備點上，卻被阿水搶走。

　　「討厭，不準抽煙！」雖然是撒嬌的語氣，但我仍有一絲不悅。這麼大年齡
還是單身，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我討厭有控制欲的女生，因此，基本上每一任女
友，當她們開始讓我感受到不自由的時候，也就差不多是分手的時候。

　　「好啦，我幫你點嘛。」出乎意料，阿水看到我臉上的不快，竟立刻賠笑把
煙塞進我嘴裡，並為我點燃。

　　「乖。」我拍拍她的小屁股以示誇獎。

　　「大叔，說真的，我都沒有想到，這麼快我就又有了男朋友。」重新趴回我
胸口的阿水用指尖戳著我的肚皮，輕輕地說著。

　　果然，真的要變男朋友了嗎？不過，通過剛才瞬間便讓步的反應來看，似乎
找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小妹妹做女友也是不錯呢！

　　「大叔，你會覺得我很隨便嗎？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阿水的眼光裡有一絲期盼，也有一絲惶恐。

　　「傻瓜，喜歡死你了！」我揉揉她的頭髮，把煙丟進煙灰缸，重重親了她一
下。

　　「那個，我要是有什麼地方你不滿意，或者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讓我知道的，
請一定要儘早告訴我，不要等到我離不開你的時候，好嗎？」在被我重新壓在身
下之前，阿水這樣說著。

　　那個瞬間，我仿佛聽見徐若瑄的那首《大麻煩》在耳邊響起。

　　「惹你這大麻煩，卻又那麼喜歡……」

　　　　　　　　　　　　ＭｙＧｉｒｌ：大麻煩篇完

ＭｙＧｉｒｌ：大麻煩（２）

　　給阿水上的第一課已經結束，《橋樑》丟給她慢慢去讀。本該將她暫時丟到
腦後的我，卻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去期待她會給予怎樣的評價。話說，不是自己
寫的文卻這麼想要看回復的，還是第一次呢。

　　還好她沒有讓我等很久，午飯過後，她就發來了十分簡潔有力的評價。

　　重口味！！！

　　然後沒了下文……

　　媽的，就這三個字是要鬧哪樣啊？我已經挑了四合院最淡色的寫手的作品給
你了啊！

　　還好她也沒有報警，也沒有表示很反感，但也沒有就這個話題更多地討論下
去。看起來，應該是個蠻正常的女生該有的反應吧。

　　這次沒有聊很久，她說下午有聚會，隨便扯了幾句就沒再說話。

　　無聊的我，就繼續看聊天群裡一群小朋友各種嬌嗔賣萌。

　　果然沒一會，又有一個新加入的小丫頭被慫恿自曝了。長相還不賴，就是不
知道本尊怎麼樣。我想到雲說的「和年輕人聊天自己也會變年輕」理論，決定敲
幾個字評論一下。但是，在點擊發送鍵之前，雲加入了聊天。

　　她說：我忽然想做個我們組的全家福！

　　不好！我立刻刪除已經輸入的內容，繼續裝死。但是，半分鐘之後，私聊信
息還是發了過來。

　　雲：大叔，照片拿來！

　　Ｍ：什麼照片？

　　雲：你沒看聊天群的嗎？

　　Ｍ：沒有……

　　雲：我要做我們組作者的全家福，每個人都要交一張照片。

　　Ｍ：（擦汗）我怎麼覺得你們越來越像做徵婚網站的了？

　　雲：（尷尬）少囉嗦，快點拿來！

　　Ｍ：我可不可以不參加？

　　雲：為什麼？（發怒）

　　Ｍ：你們都是些小朋友，加我一個大叔進去，看起來好像家長一樣，多尷尬。

　　雲：少來！那麼多青春美少女圍著你，你偷笑還差不多！

　　青春我就承認，美少女的話……呵！呵！

　　Ｍ：其實我有苦衷的！

　　雲：（疑惑）

　　Ｍ：我是公眾人物，不適合發照片。

　　雲：（懷疑）你是什麼公眾人物？

　　Ｍ：在逃通緝犯！

　　雲：我靠！！！大叔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拖拖踏踏的，跟小水一樣？

　　Ｍ：她也不發照片的嗎？

　　雲：對啊。搞不懂你們……

　　我才搞不懂你好不好！！！

　　雲：不管怎樣，不要再ＪＪＹＹ，把照片發來啦！露個頭就行！

　　Ｍ：那個……我跟你說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別人講？

　　雲：（疑惑）說吧……

　　Ｍ：其實，我不發照片，是因為我有生理缺陷。

　　雲：（懷疑）又是藉口吧？

　　Ｍ：不是。我臉上有胎記，很大一塊。

　　雲：啊？真的啊？

　　Ｍ：真的（可憐）

　　雲：這樣啊……那就……好吧。

　　他媽的！我說我是公眾人物你就不信，說我長的醜你這麼容易就信了啊！！！

　　話說為了不發照片說自己有胎記是很沒種的行為。不過，這也是我泡妞的手
段之一。沒有見面之前把自己描述的差勁一點，降低對方的期望值，等到真的見
面的時候就會給對方一個驚喜，後面想做什麼自然也簡單。這個方法……當然是
沒有成功過……一般妹紙在聽說我長得醜之後就沒有要見面的了，反而是拉黑的
比較多……

　　不過，橫豎我也沒打算要泡雲，僅僅是找個推脫的藉口罷了。我只是想做個
安靜的猥瑣大叔而已。

　　Ｍ：記得，千萬別跟別人說啊！（懇求）

　　做戲做全套，我又特意追加一句。

　　雲：知道啦！

　　ＨＯＨＯ！警報解除！！！

　　我真他媽太天真了……

　　三天之後，雲在群共用上傳了一篇自己寫的文章。標題是《我做網編遇到的
那些人》。文章開首的一段是這樣的：作為網編，自然也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作者。
有懷揣著文學夢的少男少女，有寂寞情感無處發洩的孤獨寫手，也有天生相貌缺
陷，與人溝通障礙，僅能依靠寫文章來尋找存在感的中年大叔……

　　之後的內容，在關於這位元大叔的描述中，詳細地記錄了我們聊天的過程。而
最後的評語是：他只有２９歲，我卻在與他的交談中感受到一顆比起年齡蒼老許
多的心。我暗自揣測著，要經歷多少磨難與摧殘，才會讓一個年青的人如此頹廢
而破敗。但是，我也慶倖著，因為我感受的到，在那顆心裡，蘊藏著不甘寂寞、
想要被人發現與傾聽的聲音。

　　我操操操操操！！！！！！！！！！！！！

　　Ｍ：你給我滾出來！！！

　　雲：大叔，這樣子對女士說話不禮貌哦！

　　Ｍ：禮貌你妹啊！！！（憤怒）（憤怒）（憤怒）

　　雲：獨生女一枚，沒有妹妹呢（可愛）

　　Ｍ：……

　　雲：哼！誰讓你把我當小丫頭騙（轉頭）

　　果然，還是被拆穿了啊……

　　Ｍ：那你也不能這樣子毀我啊！（委屈）再說，你本來就是小丫頭！

　　雲：身為作者，不該壓抑自己的靈感嘛。

　　雲：如果你這句話是誇我年輕的話，我收下了哦。（可愛）

　　可愛你妹！你這個小惡魔！！！

　　那邊還在和雲吵，這邊阿水的信息也發了過來。

　　水：大叔，云云姐發的文章裡那個大叔是你哦？

　　Ｍ：不是！

　　水：（偷笑）不要否認啦！

　　水：大叔好可憐……（安撫）

　　Ｍ：閉嘴……

　　水：（委屈）不要這樣嘛。人家是真的很真心地在安慰你，絕對沒有嫌棄你
的。

　　Ｍ：嫌棄個Ｐ啊你！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水：人家才不要有你這麼變態的男朋友……（噘嘴）

　　Ｍ：我哪裡變態了……（擦汗）

　　水：你寫的文章就很變態！

　　Ｍ：喂！我都說了那個不是我寫的好不好！！！

　　水：好啦好啦，相信你啦。（敷衍）

　　Ｍ：……

　　水：說起來，還是要謝謝大叔呢！

　　Ｍ：（疑惑）

　　水：這幾天本來心情很不好，但是今天大叔很歡樂，被逗笑了呢。（微笑）

　　丫頭，你這叫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懂嗎？

　　Ｍ：為什麼心情不好啊？

　　水：嗯……

　　水：就是那天聚會。我前男友也去了嘛……

　　Ｍ：小小年紀就有前男友……

　　水：不是重點啦！（抓狂）

　　水：我們才分手沒多久的。然後，那天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卿卿我我的，就
好想哭的感覺（快哭了）

　　Ｍ：你還喜歡他？

　　水：也沒有啦……可是，我就是愛哭，怎麼也治不好（委屈）

　　呃……這是到了給小妹妹做心理輔導的時間了嗎？

　　Ｍ：其實，愛哭也沒什麼不好啊。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
器呢。

　　水：大叔……你不懂的。

　　Ｍ：……

　　水：你就只會把我們當小孩子。看你之前寫的那篇文章就知道了。

　　好吧我承認，那篇流水帳裡，確實是流露出了點這種想法的說。

　　……

　　Ｍ：其實也不是啦。只不過比你們年紀大一些，你們現在正在經歷的好多事
我都已經經歷過，當時痛苦的比你們還要死要活，但是現在回頭想想，根本就沒
什麼感覺了。

　　水：這種感覺我知道。

　　水：老師說那叫荷爾蒙分泌退化！

　　你妹……不要隨便濫用理論啊！！！

　　Ｍ：總之呢，時間是心靈最好的良藥。現在的你，正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的時候，不必壓抑自己的感情，總有一天，時間會給你把傷痛全部治癒的。

　　或者說，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現在所經歷的傷痛，比起將來要面對的，根本
就不算什麼……這句話，我沒有對她說。

　　水：大叔。

　　Ｍ：嗯？

　　水：現在看你說這些話，再結合云云姐寫的內容，想像起來好有畫面感哦！
（可愛）

　　操！！！

　　一把年紀卻被兩個小丫頭調笑一番，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不過，這樣子聊天
也確實優點輕鬆愉快的感覺。果然，小妹妹真是好東西啊！

　　接下來的幾天，陸陸續續又看了幾篇阿水新寫的文章，也給予了必要的評價
與授課，當然期間也少不了各種心理輔導和談笑風生。逐漸地，我發覺阿水是個
情緒化很嚴重，也很率性的女孩。和很多小丫頭片子不同，在她身上，很少有看
到公主病的痕跡，似乎並不是一直被嬌寵的類型。

　　一定是因為長相什麼的都不怎麼樣吧……

　　有點不同的是，在最近的幾次聊天裡，阿水似乎對我個人的情況比較感興趣，
問到許多私人的話題。職業、收入、生活習慣什麼的。

　　當然我都是信口胡謅，給她隨口搪塞掉。畢竟相差了五歲的年齡，騙雲那丫
頭比較困難，阿水就單純的多，說什麼就信什麼。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去，工作、寫文、聊天，一切如日常般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對阿水，可能是因為她總是對我傾訴一些生活瑣事吧，我開始慢慢地產生了一種
像是對待妹妹的感覺，有時她不線上的時候，竟也開始掛心她的情況。

　　某個中午，閑得無聊的我又收到了她的訊息。

　　水：大叔，大叔，呼叫大叔！

　　Ｍ：在……（擦汗）

　　水：週末有沒有空？

　　Ｍ：呃……你要幹什麼？

　　水：週六我要去市區，要不要出來見個面？（害羞）

　　話說，我才剛說對你像對妹妹誒，你這是要和我約嗎？

　　Ｍ：那個……見面做什麼？

　　水：沒什麼啊，就見一見嘛。大家離得這麼近，不蹭你頓飯總覺得不好意思。

　　Ｍ：……

　　水：不願意啊？那就算了！（生氣）

　　Ｍ：倒沒有不願意啊，只是覺得有點突然吧。

　　水：然後？

　　Ｍ：好吧，哪裡見面？

　　水：不知道……市區我不熟的。

　　Ｍ：你去哪裡辦事？

　　阿水是成都人，只是在本地上大學。她的學校離城區較遠，平常來得較少。

　　水：ＸＸ那邊。

　　Ｍ：那就……在ＸＸ商城底下的星巴克吧。

　　水：嗯……好吧。幾點鐘？

　　Ｍ：看你方便咯。

　　水：那就……中午十一點好伐？

　　Ｍ：可以。

　　水：呼呼（臉紅）

　　Ｍ：？

　　水：要和大叔見面了。好害怕（可憐）

　　他媽的，害怕你約個屁啊？

　　Ｍ：我很可怕的嗎？（尷尬）

　　水：嗯……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有點害怕的說。

　　水：要不然，先發張照片過來？

　　Ｍ：沒有！

　　水：（委屈）

　　Ｍ：或者你先發你的過來？

　　水：沒有！（拽）

　　Ｍ：（擦汗）

　　水：好啦，留你手機號給我啦，到時候聯繫你。

　　Ｍ：嗯。１５９ＸＸＸＸＸＸＸＸ水：１８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我的。

　　Ｍ：ＯＫ！

　　於是就這樣忽如其來的，我要和阿水見面了。

　　說實話，對於這次約見，我還真的沒有抱有什麼齷齪的想法。一來，聊了這
麼久，基本上話題沒有往男女那邊扯，和她也沒有一絲網戀的意思，感覺就好像
是要見一個許久未見普通朋友一樣，雖說有點期待，但也僅此而已，不會妄想著
還要做什麼其他事；二來，我對阿水的外貌什麼的實在是沒有信心，如果她只是
個姿色平平、甚至有點醜的小丫頭，那我還不如去找公司那些搞銷售的妹子們，
至少還有制服誘惑可以玩。

　　不過，畢竟也是多年以後第一次見網友，不可能太草率，必要的裝逼還是要
的。我的長相雖然不說是很帥，但打扮收拾一下，至少稱得上順眼，然後，腎六
手機、水貨皮夾、地攤貨的手錶，這些可以拿來坑不懂事小妹子的身外之物當然
也要準備齊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那輛已經在地下車庫落灰很久的ＳＵＶ。

　　我開車技術比較爛，也不喜歡開，再加上公司離家很近，地鐵也方便。當初
一沖動買了這輛車後，一年時間還沒開過五千公里，所以看起來還是嶄新嶄新的。
現在綜合一下自身的條件：獨居一套１２０㎡的房子，有一輛價值２７萬的汽車，
身高１７９ｃｍ，長相什麼的也都還算不錯，怎樣看也算是比較優的男人了吧？
尤其是對那種沒見過市面的小丫頭來說。

　　（某讀者：你不是說沒想約炮的嗎？準備這麼充分，明顯就是想把小姑娘騙
上床吧！）

　　好吧，萬分之一的可能，如果阿水長得還不錯又夠開放的話，約一約也挺好
的。

　　週末很快就到，沒什麼事的我，九點多鐘就驅車趕到了星巴克。

　　買了一杯咖啡，尋了個靠窗的空桌，架上新買的平板，調整了一下陽光照在
臉上的角度（汗），我開始流覽四合院。

　　幾篇文章讀完，又非常有誠意地一一作出回復之後，時間差不多到了十一點。
這時，玻璃門被推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探進頭來，一手拿著手機貼在耳朵上，
一雙眼睛四處東張西望。與此同時，我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開始震動起來。

　　這女孩應該就是阿水了。

　　第一印象，應該說是超出了預期吧。白色毛線帽下露出染了淡淡黃色微卷的
中長髮，半張臉裹在層層疊疊的乳白色圍巾裡，粉色毛絨外套比較厚，由於背了
一個雙肩包，胸部兩邊的衣服都給肩帶勒住，襯托出胸前似乎有一點點規模，下
身是牛仔短褲配黑色褲襪加白色雪地靴，至少看起來那雙腿還稱得上纖細勻稱。

　　長相的話，由於帽子和留海直遮到眉毛，圍巾又一直捂到鼻子，所以我能看
見的也就一雙眼睛而已。雖然不大，但是明亮有神，雙眼皮很標準，不知是否貼
出來的。

　　她的個子真的很矮，目測還不到１６０，配上這一身裝扮，整個人有一種很
卡哇伊的味道。雖說具體顏值未知，但是這個程度，已經到了關了燈可以一上的
水準了。

　　「嘿！」我沒有接起電話，而是把手機拿在手裡朝她晃了一晃，她的目光立
刻被吸引，朝我看來，然後，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哼哼，老子的泡妞手段終於算是見效了一回！

　　「大叔？」走到我身邊，遲疑地輕輕叫了一聲，她依舊無法把那個臉上有胎
記，老氣橫秋又窮得買不起平板電腦的中年死廢宅與眼前陽光照耀下英俊帥氣的
型男（臭屁）聯繫在一起。

　　「傻掉啦？還是很失望？」我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臭屁Ｘ２）問她。

　　「搞什麼啊！你太會騙人了吧！」確定了我的身份，她跺了下腳，發出一聲
嬌嗔，立刻引來旁邊桌子的客人的矚目。

　　「噓！坐下再說啦。」我連忙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哦。」她拉開椅子坐下，將圍巾解了下來。

　　嗯，顏值只能算一般，勉強要說，可以評中等偏上吧。在大街上仍是屬於靠
衣裝吸引人的那種類型。

　　不過，那個小小巧巧的鼻子戳中了我的萌點，尤其是兩邊還有幾粒淡淡的雀
斑，立刻給她增加了一點二次元的味道。

　　嗯，這個物件，值得約！

　　「幹嘛這樣子盯著我看啊？受了打擊嗎？」看著阿水坐在對面，皺著眉頭盯
著我不放，我不禁好笑。

　　「嗯！」她連點幾下頭，「打擊太大了。大叔你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是嗎？」我聳聳肩，「那比你想像的好一點還是壞一點？」

    「好一點。不對，是好很多！」她撅起嘴。

　　「那你怎麼看起來很不滿意的樣子？」我有點好奇。

　　「因為……不跟你說！」她好像更不高興，低下頭去生悶氣。

　　這丫頭，倒是不怎麼認生呢。可能是因為我太帥了吧。（臭屁Ｘ３）

　　「呵呵，要喝什麼？我去給你買。」

    「嗯……」她扭頭向其他桌子看了一圈，「不知道，我沒來過。」

    「那我隨便給你買咯？」

    「好。」

    我起身去前臺，為她買了一杯聖誕期間推出的蔓越莓口味摩卡，回來時候遠
遠看到小丫頭正在拿著手機偷偷自拍，於是悄悄地走到她身後，準備嚇唬她一下。

　　「大叔，攝像頭裡看得到你……」呃……結果是自己糗到，我把咖啡放在她
面前坐下。一時間，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我叫李翔，你的真名是什麼？」一直也
沒問她的名字，直接稱呼她阿水似乎有點奇怪。

　　「趙悅。」她回答，然後又緊接著說，「不過，我還是要叫你大叔。」切，
又是韓劇嗎？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那我就還叫你小水咯。」

    「隨你。」她的語氣依舊透著不高興。

　　「話說，你為什麼一進來就那麼生氣啊？」我問道。

　　「因為你騙我！」她又撅起嘴巴。

　　「就為這個？」我疑惑起來，網路調查不是說高富帥裝成屌絲接近妹子，身
份揭露的時候妹子會很開心的嗎？雖然我不算高富帥，但總該超出她預期不少吧？

　　「不只是因為這個啦！」她牢騷道，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告訴你，你不準
生氣！」「一直都是你在生氣吧？」「哼！」她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咖啡，立刻被
燙的咂咂嘴，於是更加惱怒地將杯子推到一邊，開始主動交代。

　　「其實是這樣啦。我們學校有佈置一篇年末作文，主題是關於珍惜青春的。
然後，我就想試試你那個薔薇體嘛，想說一面由我這種在校學校的視角寫，另一
方面由一個已經過了青春期，因為荒廢時間而淪落到社會底層的人的視角來寫。
然後，就想到你了。」媽的！看來她對我的預期比我想像中還低一些……

　　「所以你才約我見面？」我裝出不善的神情。

　　「嗯……」她垂下頭去囁嚅道，「本來我還想給你加油打氣的，結果……」
結果就是本以為自己要完成一件自以為偉大的事，卻發現最後根本不是那麼一回
事對吧……我在心裡默默地幸災樂禍。

　　「你生氣啦？」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阿水臉上全是討好的神色。

　　「還好。」我微笑了一下，「不過心裡有點落差。本來還以為我其他方面對
你有點吸引力呢，結果卻是因為身處社會最底層這一點哦。」

　　「對不起嘛……」阿水輕輕地用手指觸了觸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背。我本來也
沒有生氣，現在被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一逗，再也沒法裝下去。

　　「好啦，逗你玩的。咖啡應該差不多可以喝了，一面喝一面想想中午想吃什
麼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