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cover180240.jpg








無限世界,無限的征途,無限的殺戮。
雙目失明的白朔因為意外踏入無限空間之中,從此命懸一線,步步殺機。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用刀和劍證明自己的強大。
從此遊走在生死之間體會恐怖,在殺戮之中尋找生機。
終有一天,他要在這個世界之中用鐵和血在鑄就自己的無上王座!
——————
書友群:124372891 - 新書沖榜期間,每天一百紅票加更一章!
最後慣例ps:敢在老子書評區裡發廣告,就要做好被老子逆襲的準備!

評分

已有 2 人評分名聲 金幣 收起 理由
mars520titan + 30 + 30 感謝分享優質主題
風神小邪 + 1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40  金幣 + 30   查看全部評分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10
FB分享
回覆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完結感言——中二五十年


當我寫下這一行字的時候,我剛剛寫完了結局的第一稿,還沒有修改。


但是當大家看到這裡的時候,這一本書恐怕已經完結了吧?


嗯,《鋼鐵王座》這一本又小眾、又中二、而且還沒有節操的書,終於在作者那堅挺人品的保證之下,完本啦。


上傳時間是二零一一年七月四日下午三點四十二分。


完結時間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四日下午四點。


歷時一年零兩個月有餘,總字數二百六十四萬左右。


然後在今天,完結了。


這真是一個令人喜悅又傷感的時刻。


這是我寫過最長的一本書,前面的《末日》也不過是一百四十多萬字而已。


作為一本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究竟說的是啥的『無限流』,而且還是小眾到極點、十本裡面八本太監的ACG文,能夠完本,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完結的這一天真正的到來了。


我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博士的《冰之無限》剛好寫完了聖鬥士。


我完結這本書的時候……很遺憾,博士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更新了。


中間似乎是因為我惡搞的太過分,似乎博士很生氣的樣子,所以在這裡道歉。


博士,實在是萬分抱歉,請務必原諒在下的冒犯!


所以,滄海娘,快回來吧,我是在乎著你的口牙~快更新吧~更新吧~


咳咳,好像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請不要在意。


上面的話有些跑題,所以需要另外起個頭,拉回來,重新說。


就從《鋼鐵王座》這個名字說起吧。


這個書名有什麼很奇特的寓意和象徵呢?說實話,一開始風月都不知道,我還準備叫『無限殺道』來著。


可惜的是踏雪真人寫過《無限殺路》了,而且他是公元的,我不能跟公元搶基友。


所以,這個書名就忍痛割愛了。


咳咳,上面的話是亂說的,請不要相信。


實際上,這個書名是這麼來的。


在我無限流新書已經攢稿三四萬字時,準備上傳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還沒有起書名。


究竟叫什麼好呢?這是問題。


要朗朗上口,要淺顯易懂,還要富有深刻含義。


所以,想了半天想不出來的風月,索性翻開暑假,隨意挑了一本書,翻開那一頁,閉著眼睛指了一個詞,睜開眼睛一看:哎呦不錯,是『鋼鐵』!


上半截有了,下半截照葫蘆畫瓢,又找了一本書,隨意翻開,閉著眼睛摸詞。


沒錯,這一次是『王座』……


這就是鋼鐵王座的由來,千真萬確。


所以,這個書名你當然不能去想他真的有什麼寓意,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也要去賦予它一個才行。


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去『點題』,可惜雖然點的不少,但貌似都『點偏了』。


鑑於本書的所有設定都是風月一邊寫一邊想出來的,大綱娘從一開始就沒有,有了之後慘遭推倒、整容了無數次。


到現在,第一版的模樣完全變成了另外一本書……


所以,我有多不容易,你們明白吧!明白吧!


感覺節操掉的越來越厲害了,所以有關書名的解說就到這裡好了。


接下來,我們需要談一談劇情和人物。


瞎子這個無節操的貨先扔在一邊,愛柴刀愛黑化的靜默姑娘也不提……


如果角色搞人氣評選的話……最高的應該是梁公正吧?


畢竟有相當一部分御姐控不買有希的帳呢,萌賣不出去,自然就沒有效果。


那就先說梁公正好了。


關於梁公正,其實是惡搞自網友『涼宮春日超公正』的ID……


在便當群中有十八房姨太太(當然,其中包括可愛的男孩子~流雪),人贈綽號:『船長』。


原本只是打算讓他和長孫武跑個龍套,發個便當就算了的,可惜人氣出乎預料的高啊。


外加作者本身也需要在某時候讓他去施行『大宇宙抑止力』,所以乾脆就把一切不科學的事情都扔到他身上了。


後來我才發現……能抗能打能救場,關鍵時期還可以賣萌,這個角色真心好用啊。


半年前聽說梁公正的本尊結婚了,新娘不是『流雪』。 (餵,你夠了!)


所以,再次祝福一下。


這個角色是我專門用來吐槽『智者』這個設定的。


曾經想過一個情節:任務開始後,一隊酷霸狂吊跩的輪迴士出場,為首的人說::XXX,佈局吧!


然後,一條驚天地泣鬼神、陰毒到前無古人、狠心到後無來者,一石N鳥,算盡乾坤的毒計就出來鳥~


然後後半場的劇情就是在梁公正的亂搞之下,這群傢伙被輕而易舉日翻的故事。


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一個道理:『你有智者,我有公正』呀~


多年神經病,專治各種智者……


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最幸福的人。


這就是梁公正。


接下來是女主角陳靜默~


這個角色,來自於我的老讀者,群內的女王、御姐『冷色』,原本打算在『hellsing』世界讓她便當的,結果我沒忍心……


不過到了後來,差不多已經脫離了冷色的影響,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角色了。


有萌有愛會黑化的強氣御姐,我最喜歡這樣的姑娘啦~


嗯,就是這樣,我是御姐控來著,千真萬確。


兄貴大叔長孫武,這個角色來自於一直為我校正存稿,挑錯字的的副版主LBT。


因為風月是寫過一次後自己找不到錯字,但是錯字卻很多的廢柴,所以,在這裡感謝他這麼長時間來為我校正錯字所付出的汗水和時間。


他第一個龍套郭敬被我在HELLSING裡弄死了(說實話,我原本沒打算讓希望隊的老人全滅的,只是後來寫的太順手,不小心發多了便當而已。


所以,在他的嚴重抗議之下,長孫武沒被燒死。


他不能死啊,死了誰給我校正錯字去啊!


在這裡,也感謝LBT的前任,在三國無雙卷為我校正錯字的『神鋒』(龍套是FATE卷的小隊『最初之火』的科學側輪迴士『沈鋒』,也被我弄死了XD)。


至於騎士姬,奧托莉雅,我原本是想要寫一個像是SABER那樣的姑娘的,可惜後來我發現,那樣的姑娘我真心萌不起來啊。


所以,後來她就變成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少女啦~


有人吐槽說騎士姬對瞎子那堅定不移的愛著實有些不科學。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陳奕迅和王菲早就告訴大家了呀。


那首歌不是這麼唱的麼?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因為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


我愛這樣執著的姑娘,也愛著她的執著和瘋狂。


接下來就是希望隊的第二任吉祥物『長孫有希』了~(第一任是梁公正)。


這個姑娘怎麼說呢,她是我想要表達的『希望』和『奇蹟』。


相比於冰山系御姐,一個治癒系蘿莉顯然更適合這樣的任務。


所以,超宇宙美少女,閃亮登場~


我愛這樣懂事的小姑娘,如果我有女兒,一定要讓她像有希一樣(雖然我覺得到按照我那糟糕的教育方式,最後可能會變成叛逆期的風素昔,但是『嘴上說不要但是身體很聽話』的姑娘我也很喜歡的說!


咳咳,似乎暴露了什麼糟糕的愛好……你們都當做沒有看到好了。


到了這裡,應該說一說長期打醬油的猴子了……


被我一時興起拉進希望隊,結果描寫能力不足,變成了長期打醬油的『阿卡林』。


實在是萬分抱歉。


最後,應該說說主角了。


白朔,從初期來看,這傢伙除了是『瞎子』之外,沒有什麼特點。


性格不熱血也不狠毒,行事風格不好也不壞。


長得並不英俊,也不醜,五官端正。


可以說普通。


到了後來,就連人設中最大的特點『瞎子』都沒有保持下去,光榮的回歸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到了最後,哪怕繼承了『永劫輪迴』之後也沒有BOSS氣場,大哥風範。


屬於不刻意張揚的話,扔到人堆裡找不到的那種。


不但沒有愛,而且還是點數加錯了的肉搏法師。


不過,我覺得這樣就好了,我愛這樣普通的人。


……


嗯,到了這裡,希望隊的人物差不多就已經說完了。


我知道還有很多人可以說,但是已經沒有那耐性去一個一個寫了。


所以,跳到下一個階段吧。


寫到這裡,需要感謝我所有的讀者和群內的大家,我愛你們,不論你們是可愛的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都愛著你們喲~


關於這本書,我需要感謝的人還有很多。


比如我的編輯叮咚姐姐,指導了不少需要注意到的地方。


感謝編輯悟道,他為這本書出了不少的主意,沒有他我想不到『永劫輪迴』。


他指點了我那麼多,但這本書還是被我搞的又文青又中二,似乎令他很失望,實在是萬分抱歉,我會吸取教訓的。 (握拳


感謝公元、北河、楚白、夜詠星、觀滄海乃至『勤奮寫手群』裡的所有人。


你們的設定和指點對我影響很大喲~


感謝型月戰神燦夜在FATE捲和DIES卷的指點,自從有了他的撐腰,就再也沒有設定黨跟我戰設定了~XD


感謝凹凸曼在超級系機器人上的指點。


感謝那些慷慨的為我提供諮詢的資深宅們,祝你們早日找到女朋友(餵!你真的是在感謝他們麼?


好吧,接下來需要再一次道歉的是葫蘆娃。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只是寫著寫著忽然覺得老爺爺很適合幕後黑手來著……早知道我去黑穿山甲了(淚目


我以後不會超展開了,ORZ。


最需要抱歉的是,我寫了DIES這樣國內幾乎沒什麼人氣的遊戲,還要命的把他當做主題。


好吧,他的設定真的很時髦,而且它的劇情真的很燃……但是小眾就是小眾,中二就是中二。


但是作為一個設定控,有什麼比新的全新設定所更加擁有吸引力的呢?


反正要完本了不是?最後再中二一把好了。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在中間搖搖擺擺只能兩頭不討好。


所以我決定認真的把這一部分內容去寫完。


那些看不懂或者是一頭霧水的讀者,抱歉了,就當做我又二了一次吧。


說道這裡,這一篇完結感言似乎也到了完結的時候。


不過別急,最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說呢。


有一些話,已經攢了很久想要對親愛的你們去說,終於逮到這個機會,所以我想要一股腦的全都說出來。


所以,最後一個環節來了。


鑒於下面是作者那又臭又長的囉嗦話,回憶過去和展望未來,所以肯定會有些無聊……不過請繼續看下去嘛,反正也就這麼幾千字而已,還是免費的。


完結感言的名字是『中二五十年』,取自織田大魔王最喜歡的『敦盛』,想要說的,自然是一些中二的東西。


如果說,寫作對於風月我來說是什麼的話,那大概就是『夢想』吧?


看過《食夢者》麼?對,就是那個倆孩子立志成為漫畫家的故事。


儘管我已經將具體的情節遺忘,但是不妨礙我喜歡它,如同喜歡少年時候的荒誕夢想。


當一個頹廢文藝青年遇到另一個頹廢文藝青年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我想畫漫畫,到時候你給我寫腳本吧,我們組合去拯救中國動畫!」


在風月還是正太的時候,真的有人這麼說過,真的。


雖然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是唯有這這句話是高中時期最鮮明的記憶。


我覺得,我還沒有老到連故事和現實都分不清的年紀。


而且,這句話的殺傷力真的很大。


足夠讓整天渾渾噩噩度日的風月醒悟,產生了不能夠這樣繼續混下去的想法。


雖然沒有亞豆的鼓勵,而且也不是『最高』和『秋人』,但是我們也想要認真的去想要做點什麼。


雖然在後來,他因為複雜的命運而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我還不能將這句話忘掉啊。


當時的我花費無數個自習的時間去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好幾十個本子的短篇,它們的高度疊起來可以超過我的膝蓋,雖然現在大多都散失了,可是那些曾經存在過的人物還能夠生存在我的腦中。


當時的大部分坑都是模仿著九州或者江南的筆風去寫的,還有一部分是模仿《最小說》(捂臉


在年幼的時候,家境並不富裕的風月為了攢錢去買書可以批發著《山西晚報》去滿洪洞城的一家一家去敲門賣報紙。


當時的我最喜歡坑的就是火車站前面的等火車的新疆人,三份用來分發的廣告報紙疊在一塊,外加一份《山西晚報》,口才好一點就可以賣兩塊錢,進價只有五毛。 (而且廣告報紙發完,報社那裡還會給我一份工錢。


所以,我從來都覺得被切糕坑掉的多少錢的孩子真是弱爆了


一天除去本錢,可以賺二十多或者是三十塊錢,正好是一本書的錢。


風月我曾經也是壟斷了洪洞縣報童界的大人物呢(笑


雖然這種事情上了初三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但是足夠用自己賺來的錢去買整整一書櫃的小說。


全套的縹緲錄、羽傳說、光明皇帝、此間的少年、若星漢天空、滄月的聽雪樓系列、整套《崑崙》……順帶還訂閱了整整一年的《奇幻》。


可惜現在的我,撒狗血的本事依舊比不上豆公和猴子之萬一,真是令人遺憾而悲傷的事情。


在此向曾經的九州天神們致敬,鐵甲雖然不在了,但是我依然愛著你們。


不過,當時的我,究竟怎麼去形容呢?


想要寫一本書,什麼書都都好,只要有人看就行。


所以有了那些至今都不曾給別人看過的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對小說這種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執著,但是我固執的相信,我能夠寫好,我擁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有了我硬盤之中那麼多坑,有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完整寫完的長篇《末日守護》。


後來又有了現在的鋼鐵王座。


我依靠著我的夢想和閒暇的時間走到了現在,還未曾停止。


這是我最幸福和最快樂的事情,能夠有你們支持,真太好了。


我想要通過這個散亂而真實的故事,想要告訴大家的事情是:趁著年輕,還可以中二的時候,去盡情的做點什麼吧。


追求美麗的小姑娘或者是追求同樣美麗的夢想都好。


年少的時候留下來的遺憾太多的話,老了可是會後悔的。


寫到這裡,忽然發現,我的中二期真是足夠的漫長。


從我十三四歲一直持續到現在,而且似乎還沒有離開的跡象。


最近在外面反日潮流正勁的時候,我在學日語,我還準備把已經放下很長時間的素描、繪畫的手藝撿起來,再去學學電腦繪圖,說不定還能夠自己給自己花插畫或者封面。


雖然似乎技能點的有些亂,但是畢竟都是很有趣的事情對不對?


人間五十年,能夠中二多長時間呢?


我很好奇。


-


還有,需要說的是,自立,謝謝你。


真懷念當時下課後在你宿舍裡跟討論文學、哲學或者乾脆聊天的日常。


多謝你帶我入宅,多謝你能夠和我分享你的夢想。


能夠和你們一起打魔獸的日子,是曾經的我最快樂的時光。


願你北漂的日子能夠一帆風順。


———


寫到這裡,這一篇足夠漫長且囉嗦的後記,終於要結束了。


可惜關於結局我還有很多原本想寫的東西沒有寫,現在看起來未免有些平淡。


比如我還想要寫,在另一種可能裡,沒有變成盲人的白朔,開了一家書店的故事。


這一家書店裡有羞澀且暗戀著老闆的大學生僱員陳靜默。


街對面有一家物流鋪子,老闆的女兒名字有四個字,喜歡在書店蹭漫畫看。


有作為中英兩國邦交幾年的交換刑警特派金髮少女在附近的**局工作,閒的沒事回來訂一大堆沒有人會進貨的英文書。


有一個叛逆期養女叫風素昔,有一個用鳳凰當做名字的妹妹。


還有老客人精神病醫生兩公正。


電視裡會播出:國際大盜威廉·尼采近日越獄,揚言在近期之內盜取名畫……本報記者『肖』在巴黎為您報導……


真是足夠有趣的結局,可是如果填上去的話,就會有些累贅,可是又捨不得扔掉,就在這裡說給大家聽。


啊,對了,答應了相機君的番外百合文:《激凸!姉妹の亂!深河と月冕之炎の愛の初體驗!.RMVB》 還沒寫,真是抱歉。


中槍帝深河妹子好像不小心又被擊中了,不過大丈夫萌大奶,身經百戰的他一定不會在意的(握拳。


寫到這裡,這一篇完結感言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寫的了。


截止這裡,一共是五千多字,可惜時間不夠,否則可以扯一萬多的。


差點忘了,還有大家最關心的新書問題。


關於新書,我在看了大家的投票之後,毅然決定……抓鬮算了。


沒錯,抓鬮~


神聖的抓鬮啊,我讚美你!


所以,有關新書寫什麼,我也很好奇,反正各種坑我都有不少。


在這之前,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或許十天,或許半個月。


總之,山水有相逢,大家再見吧!


再一次感謝,將這一篇感言看完的大家。


——風月 2012/0914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金幣 收起 理由
mars520titan + 30 + 30 完本加分獎勵!

總評分: 名聲 + 30  金幣 + 3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百八十九章新世界的開端(全書完)

  在無限世界遙遠的邊界,無盡的時空風暴之中,有一名皮膚黝黑的男人微笑著前行。

  忽然間,他壓著頭頂的禮帽,發出了抽冷氣的痛苦聲音。

  「啊,啊,被殺掉的感覺好可怕。」曾經的王者無奈的搖頭,可是嘴角卻有一絲得意的笑容。

  「真是遺憾,備用的身體有不少呢。」

  看向身後千萬次元之外、那宛如燈塔一般向外擴散著光芒的火焰,他像是看到了某個人的眼神,於是露出愉悅的笑容。

  「不過,就連王座都被自己的學徒篡奪了的我真是可憐的傢伙啊。」

  一點惋惜神色都沒有,他如此的嘆息著,宛如一場盛大戲劇終於落幕之後所發出的悵然嘆息。

  「哈,隨他吧。」

  轉過身,他再一次的露出彷彿永遠不變的愉悅神情,向著注定無法聽到的弟子低語:「坐在那張椅子上,一定要好好的去玩呀,梁公正。」

  至於自己,就此開始吧,再一次的旅行。

  站在足夠高的地方,見證了足夠宏偉、足夠令他靈魂顫栗的逆襲之後,便可以再無任何留戀的走出『觀眾席』了。

  反正,老是坐在一個地方,也沒有意思。而且那張椅子又硬又難看,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扭曲品味。

  不過,真是令人讚嘆的盛大演出啊。

  他如此的笑著,向著那位以自己魂靈點燃叛逆之火的老人執以敬意,然後繼續前行。

  從此之後,開始新一輪的旅行吧!

  先去哪裡好呢?

  他也還沒想好,但一定要是一個很有趣很有趣的地方啊。

  如此的微笑著,哼唱著混沌的歌謠,名為奈亞拉托提普的愉悅男人消失在時空深處。

  ……在往日的無限世界之中,鋼鐵的大地和永恆不變的慘白光芒已經被取代。

  在那無人能夠察覺到的劇烈變動之後,無數人在新時代的第一個清晨醒來,推開門,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人煙鬧市。

  喂?這裡是哪?

  他們呆滯的看著面前昨天還不曾存在的都市森林,面面相覷。

  所有的團隊空間和交易世界都被徹底的合併,化作了這一刻在不久之前才被建造起來的城市,各個戰團的駐地也變成坐落在城市之外的衛星城。

  一頭霧水的輪迴士們在確信這個突變的世界並沒有惡意和危險之後,小心翼翼的開始組隊、探索。

  很快,城市中央的紀念碑上所銘刻的過往告訴了所有人所疑惑的原因,並且宣告了新時代的到來。

  『最終意志被老子轟殺了,所以,以後誰是老大,明白了吧?——白朔』

  嗯,大概……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新主人對自己子民的第一句問候吧?

  在白朔授意之下,龐大的都市代替了往日毫無一點人情味存在的空洞世界。

  主神系統的崩潰導致的混亂很快就被普羅米修斯之火所建立的新體系所覆蓋,替代。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右手腕上碎裂的腕輪,茫然失措的時候,新的黑色十字烙印從他們的手腕上再一次浮現。

  並且向所有人都傳達了令他們幾乎以為這一切是一場夢幻的訊息。

  想要離開的話,只要交納一千獎勵點,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回到原本生活之中。

  想要走的自然不需要留,很快在市中心的1號樓就排滿了申請回歸的長隊。

  而留下來的人,等待著他們的是更多的機遇。

  針對那些願意留下來為新主顧工作的輪迴士,一系列相關的政策在短短數日之內迅速出台。

  所有輪迴士都被告知,一切強制性任務都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無限世界』新生的僱傭制度。

  『為了協調各個次元矛盾,維護整體平衡……自即日起招募工作人員,有意者可至市中心辦公大樓3l進行諮詢。』

  ——時空管理委員會(前『十字』、『天演』、『悖論』戰團)在至高王座之上所傳達的意志中,一套全新的規則很快就將往日的世界取而代之。

  在白朔的授意之下,因帝科斯和風素昔將戰團改組,進行合併,並且成立了新的管理委員會,面向一切輪迴士來招收成員。

  大量勞動崗位的出現完全的解決了大家無所事事的現狀——反正在這個無限世界中,需要去拯救世界的活兒永遠不會少。

  不過相比以前,暴力任務的比例自然有所減少,大部分的任務都是針對世界的維護和運行所下達的通知。

  不僅要來處理各個位面之間的碰撞、摩擦,而且還不能去影響各個世界歷史的發展。

  緊接著,還需要向各個世界派遣觀察員和協調者。

  可問題是,輪迴士們大多都不是合格的旁觀者,而且最適合的角色就是『幕後黑手』啊什麼的。

  所以,上崗之前還需要經過培訓。

  於是『新東方技術學校』在土豪夏初的資助和天演的師資力量之下應運而生,順帶說一句這名字是梁公正起的,一如既往的帶有他的崩壞風格。

  至於教學質量……雖然天演已經很努力的去進行培訓了,但是效果嘛……呵呵呵。

  看來輪迴士們從破壞狂轉型成守護者的道路,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作為一個相當不負責且不靠譜的世界之王,白朔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了因帝科斯和風素昔他們去幹,自己撂挑子玩失踪找不到人。

  或者說,這可以修飾為『用人不疑、大膽放權』?

  總之,這個世界終於還是在無數人的努力之下,運行起來了。

  再也沒有了那些毫無意義的殺戮和戰爭,能夠相對的和平,能夠讓無辜者不至於永遠淪陷於絕望之中的新世界。

  雖然並不能完全的令那些殺戮消失,但是卻能夠避免無意義的犧牲。

  能夠讓人笑著活下去,僅僅如此,便足夠了。

  這便是那些死去的人所緊握的最後夢想,此刻終於在革新者們的努力之下化作現實。

  在短短的幾個月之中,來自各個位面的新成員和輪迴士們真正的賦予了這一座城市生機。

  坐落在無限世界的核心之中,連通著無數的世界,每日中無數人來來往往,進行著穿越和交流。

  無限的世界中再也沒有比這一座奇蹟之城更加神奇的地方了吧?

  在『時空管理委員會』的推動之下,城市在不斷的發展;在日新月異的城市之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商店和建築。

  如有希所願的那樣,建立起了巨大的電影院、遊樂場,還有約(偷)會(情)用的咖啡廳,甚至還有小旅館……只不過,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還想要準備做點什麼的小姑娘卻無語凝噎著被自己老爹塞進學校裡去了。

  畢竟這些年被她翹掉的課程實在太多了。

  好在有小鳳凰和她作伴,組成翹課二人組,能夠讓她的生活並不是太無聊。

  只不過,剛剛轉職當老師的梅林女士卻要開始頭疼了,唔,相當頭疼……至於長孫武,在把自己女兒塞回學校之後,就到剛剛建立的城市管理處走馬上任了。

  每天提著警棍攆著流動小販雞飛狗跳的到處跑、順便破壞一點公用建築物甚麼的……似乎很樂在其中的樣子啊。

  至於猴子,早就背著包袱,手裡抓著『無限世界旅行指南』,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奧托莉雅在經過白朔的同意之後,繼承了肖留下來的灰騎士之名,開始組建新一代的『天啟騎士團』。

  每天都在申請考核的輪迴士裡尋找新人,手忙腳亂的處理各種事物,同時還要去帶著騎士團到處追捕那些流竄在各個次元之間的『通緝者』。

  畢竟總是有一小撮人看不清楚形勢,想要逆著滾滾向前的歷史潮流前進,覺得『白朔做得到,所以我也行』,抱著這種白痴的幻想,想要實現主神復辟什麼的,被碾壓成渣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

  不過,裡面似乎有幾個王者在暗地裡資助推動,白朔也懶得去查,直接交給奧托莉雅去處理,權當練兵了。

  反正碾死那些不識大體的傢伙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不值得為這種事情傷腦筋,當做一個有趣的遊戲來玩就好了。

  總之,『邪惡』被擊退,『正義』和『光明』在白朔的帶領之下,重新回到了無限的世界之中。

  大家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然後呢?」

  在午後的柔和陽光之下,少女坐在公園中的,扭頭看向身旁微笑的男人。

  「什麼然後?」白朔在陽光的照射下愜意的眼睛瞇起眼。

  陳靜默拉扯著他的臉頰,好奇的問:「然後,就這麼變成『天下第一』了?」

  在陳靜默的拉扯之下,白朔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認輸:「是啊,天下第一的臉,扯著感覺怎麼樣?」

  看著他的表情,陳靜默鬆開手指,滿是得意的扭過頭:「哼,一般般。」

  注視著少女得意的樣子,白朔忽然錘了一下掌心,滿是認真的說道:「那要不……換你來做?」

  面對著這個大膽的提議,少女愣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深思之中。

  似乎,很有趣的樣子呢?

  「唔,還是算了,我對那種東西沒興趣啊。」

  靠在白朔的肩膀上,陳靜默一臉沒有幹勁的慵懶神情。

  這個可能對於別人來說充滿誘惑力的提議,就這麼被拒絕掉了。

  想到了這些日子忙到吐血的朋友們,陳靜默低聲問:「不過,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別人沒關係嗎?」

  白朔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視線穿過前方的噴泉,落在了市中心的『辦公樓』上,認真的說道:「放心好了,大家都是勤勞肯幹的好人呢。」

  「切,信你才怪。」

  理所當然的,招來了陳靜默的鄙視。

  滿是輕鬆愜意的靠在椅子上,白朔打了個哈欠,感嘆道:「各大戰團的改組差不多最近幾天就能夠完成了啊,說動那幾個頑固的傢伙也挺不容易呢。」

  想到了新的問題,陳靜默從他的肩膀上抬起頭:「聽說你把神秘王權還給因帝科斯了?坐在最上面,不是應該把所有王權都收回來嗎?萬一別人學著你們造反,把你幹掉怎麼辦?」

  「有誰做得到的話,王座什麼的就給他好了。」

  白朔滿不在意的聳肩,意味深長的在她耳邊說道:「只要不怕再一次開始永劫輪迴的話。」

  「切。」陳靜默又扔了一個白眼給他,又開始扯著他的臉,她真的很好奇白朔是什麼時候從那個羞澀小青年變成現在這個臉皮厚度堪比次元障壁的腹黑男的。

  想到那些反對者的可悲命運,陳靜默也忍不住同情的嘆息:「打不過就讀檔,簡直就是耍賴啊。」

  「哈哈,我也覺得呀。」白朔一臉贊成的點頭,認真的嘆息道:「無敵的感覺真是寂寞呀。」

  沉默了片刻,陳靜默的眉頭不可察覺得皺了一下。

  這令白朔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緩緩的從他的肩膀上抬起頭,陳靜默的眼睛閃過一絲令白朔再次感覺不妙的意味。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你回來之後,跟我打遊戲,就從來沒有輸過了呢。」

  她滿是嚴肅的看著白朔的表情:「該不會是……」

  「啊哈哈……怎麼可能。」白朔乾笑著將視線轉移到了遠處,用就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誠懇』語氣說:「你想多了,真的,你應該信任我呀,信任我呀!」

  「是嗎?」

  陳靜默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素淨的臉頰之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和羞憤的殺意:「難怪你每次跟我聯機的時候都會提很多奇怪的要求……」

  一想到這裡,陳靜默就想起了跟自己打賭的時候,白朔那種奇怪的表情,還有讓自己發瘋的賭注。

  什麼制服絲襪呀,護士女僕ol呀,還有什麼新play的嘗試呀……一旦關係到這些內容,不論是陳靜默多擅長的遊戲,都會在白朔那『不可思議的運氣』之下慘敗。

  現在看來,自己失敗的原因,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單純啊。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是這樣啊……」

  恍然大悟的少女低著頭,散發著肉眼可見的黑氣,低聲的呢喃著。

  「呃……」白朔乾笑著,表情抽搐:「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少女抬起頭,露出羞憤到極點後徹底黑化的笑容,纖細的手掌從神域裡抽出一把猩紅的柴刀。

  「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啊!!」

  在少女的怒吼中,長椅被乾脆利落的劈碎成了粉碎。

  「再也不原諒了!再也不原諒你了!」

  在包含少女純真眼淚的怒吼和追殺中,白朔大笑著、熟門熟路的奪路而逃。

  帶著一如既往的無奈和笑容,屬於白朔、被他所珍愛、所守護的『日常』,再一次的開始了。

  而就在城市的最高處的樓層中,銀髮的少年似有所覺得抬起頭,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察覺到身旁楚響的疑惑神情,因帝科斯看向百葉窗外的和煦陽光,認真的說道:「今天的無限世界,也是和平的一天呢。」

  「小孩子不要冒充大人說這種話呀。」

  一隻手掌不知何時伸出,放在他的頭髮上,滿是親暱的揉了揉。

  「誒!」嚇了一跳的銀髮少年扭過頭,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傢伙,陷入呆滯:「你不是……」

  「我不是應該在下面嗎?」

  突如其來的男人微笑著走到窗戶前面,指頭拉開了百葉窗,看著下方鬧市中被追殺的某人,同樣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你、你、你!」

  終於反應了過來的因帝科斯吞著口水,低聲問:「不是現在這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沒錯。」

  窗前的男人微笑著轉過身:「不用擔心,我只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來看一看而已。」

  銀髮的少年一頭霧水的撓著頭髮:「你是什麼時候的……」

  還沒有說完,微笑的男人就做出了『噓聲』的動作:「不可以說出那個名字呀。」

  說著,他的視線看向下方搔亂的鬧市,笑了起來:「要不然那個傢伙會發現的。」

  「好吧。」因帝科斯無奈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的那個誰?」

  一點精確單位都找不到的,男人聳肩說道:「很久很久很久以後……總之是,相當長的時間呢。」

  「口胡!究竟是多長時間啊混蛋!」

  面對著因帝科斯的惱怒,微笑的男人捏著下巴沉思,良久之後低聲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長到發現『因帝科斯』其實是『因蒂克絲』呢。」

  「誒?誒!!!!!」

  『少年』的臉頰順便成了通紅,陷入呆滯之中。

  「所以,就算是可愛的男孩子,也要努力呢!」

  『逆行者』微笑者彎下腰,看著羞澀的少女,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如此微笑著,他看著因蒂克絲通紅的臉頰,消散在時間的震蕩之中。

  「嗯?!」

  在小巷之中倉皇逃竄的白朔差異的抬起頭,疑惑的看向遠處,低聲自言自語:「那個傢伙,搞什麼啊。」

  「呵呵……」

  而就在此刻,巷子口傳來了少女的笑聲。

  手提著猩紅的柴刀,陳靜默帶著溫柔的笑容,看向死胡同盡頭的白朔,柔聲低語:「伊藤同學……被我,逮到了呢。」

  「不要啊,言葉!冷靜一些啊!啊啊啊啊!!!」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八章生死剎那之際‧見證未知之結末

  伴隨著白朔的冷笑低語,王權之領域擴散,扭曲著時光、蹂躪著一切規則的神威席捲。

  無盡的光芒浪潮中,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的身影無比的清晰,宛如實質一般的相互糾纏著,化作將整個無限世界都扭曲成環狀的螺旋!

  王權——『永劫回歸』之威勢於此刻展露,擴散。

  在這最貼近根源的地方,神威擴散,動搖著這個戰場所存在的基

  僅僅是其存在,便足以令這虛空破碎,一切化作虛無。

  彷彿感覺到白朔的挑釁,甘地手中的黃金之槍再一次的爆發出毀滅之輝。

  佈滿裂隙和傷痕手掌猛然收緊,甘地在最終意志的怒吼之中低吟:「那便承受吧,這便是最終的意志,從起始到終末,無限總軍的怒火!」

  於此,熾熱的光輝擴散,最終和最初的意志降臨,無限世界的全部力量集結於此,拱衛於王權周圍。

  宛如銀白和金色的光輝交鋒,兩道海潮一般的神威席捲,摩擦,將這剎那間生滅的世界湮滅、化作虛無。

  恐怖的因果激盪著從波瀾之中誕生,又迅速的在那兩種力量的交鋒之下毀滅。

  萬像都在兩種絕對無法相容的力量之下破碎、重組、誕生、毀滅!

  僅此交鋒,便足以具現出千萬人夢寐以求的神蹟,也足以在剎那間將其徹底破滅。

  在那高踞於王座之上的兩人面前,世界的生滅、時光的流淌、乃至一切都宛如微塵!

  而隨著甘地的宣告,這所有人都期待了漫長時光的戰爭,終於進行到最後時刻!

  所求何物?

  這種淺薄的問題,不是早就通過行動表露無疑嗎?

  所求的東西,唯有那由鮮血和火焰所交織而成的王權!

  何處尋求?

  還用得著去重複這種無聊的回答嗎?

  整個世界,還有哪裡會擁有這樣甜美的果實呢?

  所欲求的一切,所渴望的東西,所祈願的奇蹟所有靈魂都怒吼著要去奪回來的未來,都在那至高的王座之上啊!

  那麼,如此的話,便再也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去言說也不需要任何的無意義的思考去浪費時間。

  唯一需要做的,只剩下這最後的事情了。

  此刻,正是現在,將面前最後的敵人,碾壓成粉碎!

  於是,在那毀滅之潮中,遍體鱗傷的兩人齊聲的發出怒吼或者大笑以吟誦的咒文代替咆哮,在此向無限世界宣告!

  「值此震怒之時,毀滅之日,天地萬物焚毀殆盡!」

  在那將毀滅如同愛意一般灑落塵世的聖槍之上,無盡的光輝綻放,如此霸道的將白朔的神威浪潮所重重洞穿、層層粉碎!

  引導著這個無限世界、在這漫長時光中生殺不休的聖槍,在此刻再一次的具現出自己所銘記的『死亡』。

  於是,無數人的咆哮聲從那如海潮一般的金色光輝之中擴散就像是亡靈甦醒!

  「於悲泣之日斷罪,眾卿自灰燼醒!」

  此刻所浮現在甘地臉上的,是宛如猛獸一般飢餓和冰冷的瘋狂神情!

  數十道濃厚的黑色人影從彷彿緩緩的掙脫枷鎖光芒之中走出,散發著無窮威勢,向著白朔投出刻骨之殺意。

  昔日曾經動盪世界的修羅軍團再一次從戰火之中走出,向著白朔露出猙獰的笑容。

  其中每一人都擁有著瞬間殺死尋常王者的資質,甚至白朔所見過的,掌握了終焉變生之力量的古神也位列其中。

  冷然的笑著,甘地緩緩地向著白朔舉起武器,向著敵人展露出身後無雙的軍勢。

  以手中的破滅之槍,召喚出這足以縱橫於歷代王者時期的軍團。

  其中總括歷代古神之中最強者十三人,其歷史遠在無限世界誕生之前其力量為眾多古神之冠……

  其名為——

  —gladshumm——langwnusdrezehnorden!(至高天——聖槍騎士團)

  自遠古之時便被人所恐懼、所刻意遺忘的陣列,被自此以手中『聖槍』為憑,將其等召喚而出!

  歷代的王座更替之中,並非只有最強的古神才能登臨那無限的巔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過的十三名完全不遜色於『座之主』的強者!

  那便是以甘地手中之聖槍為名的騎士團中總員十三名的騎士!

  哪怕在這漫長的時光中,從未被人所記起、所恐懼、所震怖,此刻的他們也足以成為當之無愧的最強之軍團!

  從未被輪迴列入,不在生殺不休的世界中有過一絲痕跡。

  那麼,只曾活躍於遠古的時代中的他們,力量已經被不斷進化的後者超越了嗎?

  答案是沒有一絲意外存在的『不可能』!

  對於他們來說,所謂的『磨練』,所謂的『進化』,也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詞彙而已。

  只因為,從他們誕生於世的一刻起,就注定了無法被超越!

  早已經登上再也無法提升的恐怖高度的他們,已經達到了整個無限世界所能夠容納的極限。

  他們是當之無愧的——『最強』!

  能夠名列如其中的存在,本身便是以種種規則為『起源』誕生的神明!

  如同往日的『剎那』,他們是擁有著和他同源之力量的可怕強者。

  十三人,總括了無限世界的最強之規則,甚至他們本身便是規則的化身,規則的起源!

  生、死、時間、空間、天使、魔獸、吸血鬼、魔術師、戰爭、劍、審判、火焰、善與惡……

  萬般法則、一切的現象,均起源於他們所掌握的「理」

  若僅僅如此的話,那並非是他們此刻最可怕的地方!

  名前冠以『至高天』的他們,此刻於甘地共同分享著『最終意志』,那此世至高無上的神格和王權,令其存在和『格位』,無限制的提升至眾生之頂端!

  其十三人的身份,在出現的瞬間,便與甘地的地位所等同,化作最終意志之延伸!

  這便是那一柄聖槍能夠完全克制白朔的原因和力量!

  其名為——滿溢混沌‧神怒之日!

  在此等恐怖軍團的拱衛之下,甘地的嘴角牽起了冰冷的微笑展開雙手,向著白朔低語:「熟悉嗎?此等之陣列!」

  而就在永劫之輝中,白朔緩緩的瞇起眼睛,冰冷的目光越過了甘地看向他身後沉默佇立的身影。

  如此漠然和冰冷的於那長髮的男子對視著,良久之後白朔忽然笑了起來:「那個……是我?」

  沒錯,此刻就在甘地身後之中的陣列裡,所漠然站立的,正是白朔的『源』,初代『水銀之王』的模樣!

  哪怕是曾經水銀之王的化身,也足以令白朔心中的警惕和憤怒沉默的暴漲。

  所以,他眼神越發的冰冷,腳下神威暴虐如潮,掀起令人不安的壓抑漣漪。「是啊。」甘地緩緩地點頭,露出訣別的笑容:「自此刻上演毀滅之幕吧!」

  在轟然擴散的凌厲光輝中,甘地手握破滅之槍,肅然低吼:「將汝等叛逆之行就此終止,畫上永無序幕的休止符。」

  一瞬間,熾熱之電光炸響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道淒厲的划痕。

  宛如長劍切割,恐怖的時速已經飆升至剎那間億萬光年的高速!

  淒厲之電光一瞬間在虛空中閃爍了上萬次,代表著原初之雷的力量在瞬間貫穿白朔的軀殼。

  直至此時,金髮的騎士少女才從白朔的面前顯露。

  剎那間,將**徹底轉變成雷電,飆升到人力永遠都無法企及的恐怖範疇。

  『雷速劍舞。戰姬變生』!

  緊隨其後,接連不斷的攻擊宛如洪流一般驟然席捲而來。

  就在其中,包藏著宛如飢渴凶獸一般的撕咬、黑洞一般無窮的吞噬、將一切都徹底腐化殆盡的猛毒、舉世之焦炎凝聚、宛如紅蓮一般的劍光,乃至賜予森羅萬象,獨一無二之滅亡的『終焉變生』!

  一瞬間,白朔的軀殼所遭受到的恐怖攻擊又豈止上萬次?

  任何王者都不可能在如此攻擊之下豁免,那種匯聚在一起的恐怖力量足以在瞬間將任何東西都徹底秒殺、湮滅成虛無。

  轉瞬之間,白朔的軀殼之上出現了無數的裂隙,半身在火焰的燒灼之下焦炭,碎裂成飛灰、急速消散。

  而其殘存的半身,破碎的手掌卻在眾多強者的圍攻中,死死的握著那一隻鋼化的鐵拳。

  抬起眼睛,他看向面前冷峻的男人,低聲問:「你不是已經自由了嗎?『悟道』。」

  昔日那個敵人的幻影和面前的男人在此刻重疊,縱然知道兩人絕非同一人,但是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湮滅之力,白朔卻忍不住再一次想起那個臨死之前微笑著的男人。

  「既然死了,就不要出現了啊。」

  如此的,他低聲嘆息,抬起手指,推出。

  一瞬間,磅礴的力量凝聚為一束,名為宇宙起源的大爆炸於此刻誕生,轟擊在那近在咫尺的敵人身上。

  瞬間,毀掉他的半身,將其無可挽回的重傷,擊飛。

  失去的半身在逆轉的時光之下重新生長而出,壓抑到極限的神威轟然爆發,在雙蛇的纏繞中將一切近身的敵人徹底擊飛!

  看著遠處似乎在漠然微笑的虛影,白朔緩緩的踏出腳步。

  在這宛如暴雨一般的激烈進攻之中,他豎起手指,低聲問:「提問,真正的我存在於此,那麼……你又是什麼呢?」

  一瞬間,漠然微笑的虛影皺起眉頭,似乎察覺到什麼的不同。

  就在那震撼無限世界的節奏之中,白朔不可阻擋的前進著,將一次次恐怖的攻擊徹底毀滅。

  舉手投足之間,擴散著次元生滅的狂潮。

  在如此狂瀾之中,白朔冷笑著低語:「答案,拙劣的仿製品而已!」

  「abavauuqweadmalomniafrtaetas(由始至終,時間葬送一切)!」

  就在低沉的吟誦之中,甘地驟然色變。

  下一瞬間,因果和時光的狂瀾席捲而來·跨越了他的阻攔,猛然在那個虛影的軀殼中爆發!

  來自王者的殺意和瘋狂操縱著生滅的因果,在瞬間將不應該存在於此的『仿製品』抹殺!

  在狂風暴雨的致命攻擊之中,白朔的軀殼不斷的破滅·又再一次的從虛空之中重組,瘋狂的和這僅僅十二人的軍團所作戰著。

  動盪次元的攻擊化作交響,在那無盡的轟鳴之中,白朔轉身擊退了將本身速度提升到尋常人億萬倍之後的投影『剎那』,手臂在神威的席捲之中碎裂扭曲,但是轉瞬之間又再次恢復成原本的摸樣。

  自始至終,他身體上所殘留的傷口,都只有黃金之槍所銘刻下的那兩道傷痕。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東西能夠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無法抹消的傷痕。

  感覺到自從王座之上席捲而下的殺意在傷口之中不斷爆發的痛楚,白朔在外界劇烈的震動之下無聲的吐出一口血腥。

  此刻,他的嘴角卻勾起猙獰的微笑。

  張口,低聲吟誦,宣告此處所在之王者,所在之王權,究竟為何!

  所以,雷鳴之音響徹虛空,低沉的呢喃彷彿在無數人耳邊迴盪。

  「武器、言語,皆為傷人之物。」

  宛如描繪著這個世界所存在的真理,他抬起手腕擦掉了嘴角的血腥,看著甘地低聲呢喃:「順境給予友人之情、逆境賜予試探之意。」

  一瞬間,甘地眼瞳之中,代表著最終意志的『蒼青』驟然沸騰。

  感覺到了,那從白朔身上擴散而出的瘋狂,從王者的心魂之中所流淌出的可怕力量。

  那是足以將無限世界的所有因果和事像如同傀儡一般玩弄於鼓掌之中,將時光無限逆流,令一切因和果徹底消散的王權!

  銀色的光輝擴散,宛如水紋一般激盪著,勾勒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龐大結構,最後化作足以將一切都捲入其中的魔法。

  甘地的喉嚨裡發出憤怒的聲音,這個傢伙想要再一次的開始……『永劫輪迴』?!

  在燃燒的輝煌之光中,白朔雙手宛如指揮著那激蕩的因果和時光,肆意的擴散著危險到極致的氣息,冷然低語:「坎坷無常之命運,被賦予之物必然回歸!」

  「起舞吧!我等英雄!讓我見證卿等的勝利!」

  在甘地的怒吼之中,代表著輝煌和至高的金色光輝從聖槍之中擴散而出,宛如飢渴猛獸一般的指揮著瘋狂的軍團,發出不惜一切代價的冠以至高天之名的修羅軍團,直至此刻終於顯露出那要將自己和敵人一同燃燒殆盡的瘋狂殺意。

  完全不顧惜生命,以雀躍歡呼之期待神情去擁抱死亡,賭上自己的一切力量向著白朔發起攻擊!

  不惜以鮮血去沃灌著手中的武器,甘地低聲吟誦:「在此,將這破滅之光,平等的賜予眾生!」

  於是,膨脹之影帶起了恐怖的濁流,衝天而起。

  潛藏在光芒之後的黑暗在古神的操縱下化作蠕動之陰影,擴散,驟然纏繞在白朔的軀殼之上。

  那一瞬間,白朔自身的影子,竟然被那獰笑的古神所操縱,拘束著他的軀殼、靈魂、擴散的神威,將那足以將世界重新輪迴的王權停頓了一瞬間。

  此乃,源自『黑暗』的王權之力——『拷問城之食人影』!

  下一瞬間,赤紅色的月光擴散,髮膚皆為純白的的男子帶著猙獰的笑容,袒露出嘴角的兩顆異常尖銳的犬齒。

  赤紅色的月光和蒼白的薔薇之色在這虛無的混沌中擴散,在那所過之處的一切都徹底吞噬,宛如巨蟒去吞噬龐大的鯨魚一般的吞吸著白朔所擴散的力量。

  在虛空中,月光和死之薔薇所交織的花園就此盛開。

  而白髮之吸血鬼卻帶著獰笑,將一切生命和力量都貪婪的在這冠名以『死森之薔薇騎士』的領域中吸食殆盡。

  不顧那些可怕的力量在身體之內所膨脹、燃燒所產生的損害,白髮吸血鬼傾盡靈魂和鮮血去轉化著白朔的神威,將其化作甘地神域之中的一部分!

  「隻冀棲身焦毀吾人之輝耀,為其灼燃,直至永劫!」

  伴隨著如此冷然的低語,半身宛如焦炭、半身卻美麗如少女的猙獰神明從虛空中走出,萬象燃燒的光芒化作紅蓮之色世界在此焚燒的瘋狂之火下化作熔爐。

  在此宛如地獄焦熱世界的景像中,萬象之火化作激痛之劍,帶著將次元都焚燒殆盡的威勢斬落!

  「scutwradastra(凡人如斯,往繁星逝矣)……」

  於是次元創生和湮滅所帶來的爆發重疊著擴散,綺麗的毀滅之光撕碎了焦熱之劍,呼嘯著向甘地席捲而去。

  帶著眼鏡的金髮男子帶著和煦的微笑,無聲的阻擋在狂潮之前,身著宛如僧侶和神父一般的黑衣,低聲吟誦:「摯愛之白鳥,請將此角笛、利劍、戒指賜與彼人……」

  無聲中堅不可摧的壁障從他的雙手之中擴散,化作就連宇宙大爆炸都足以抗拒在外的恐怖結界。

  而就在這恐怖的衝擊中,層層裂隙從結界之上蔓延,最終令他的雙手皮膚盡數碎裂,踉蹌著向後倒退。

  而正是憑藉著瞬間的阻擋,其他的人得以爭奪到反擊的瞬間。

  就在魔軍登場之時,令白朔感覺頗為熟悉的金髮少女再一次的化作雷電,雷霆劍光縱橫帶著恐怖的原初之雷的麻痺力量,將自身切裂千萬次!

  最終,徹底貫穿了白朔的喉嚨令那吐出的吟誦戛然而止。

  這是速度恐怖到極限的——雷速劍舞!

  在傷口撕裂的痛楚中,簡直已經失去人類容貌的人形怪物帶著飢渴和瘋狂的氣息從他背後的黑暗中浮現。

  腐蝕之巨劍無聲刺出,貫穿白朔的胸膛,傾注著此無限世界一切惡意的腐爛之毒爆發,將所過之處一切都化作惡臭的屍水和**的血肉。

  腐毒。此世全部之惡!

  在這無與倫比的劇烈痛苦之中,面目全非的白朔在他們瘋狂的攻擊之下,艱難的抬起頭,發出嘶啞的聲音。

  像是痛苦,可又像是嘲諷。

  緩緩的抬起白骨裸露的手掌,他冷笑著握緊了貫穿自身咽喉的長劍五指收緊。

  就在碎裂的聲響中,那電光之劍已然無聲的分崩離析,連帶著劍的主人一同重創著倒飛而出!

  「命運非唯己身盲目,更令受其助者困頓。」

  白朔嘶啞的低吟著,向著面前席捲而來的烈焰之劍猛然伸出手掌,握緊了隱藏在其中的刀鋒巨大的力量擴散,將那手持烈焰之劍的少女連帶著她的武器一齊重創,擊落!

  以重創之軀環視著四周,白朔嘶啞的笑了起來。

  「死矣!」低沉的宣告從虛空之中出現,『終焉變生』之力量隨著鋼化之拳再一次擊出!

  嘶啞的獰笑著,白朔猛然抬起頭,舉起被斷刃所貫穿的手掌,握緊成拳,向著面前的古神轟出!

  時空的震盪被『終焉變生』消除,而那一名敵人,也在白朔傾盡全力的一拳中徹底的被抹殺!

  反手將身後手持腐蝕之劍的惡鬼撕碎,猛然爆發的神威徹底撐碎了不斷吞噬著白朔力量的吸血鬼。

  以一己重創之軀,白朔以無人能及的瘋狂竟然將十三人聯手的攻勢徹底壓製而下。

  而就在此時,有瘋狂的白光從毀滅擴散的波瀾之外逆流而上。

  宛如吞食日月的巨狼—芬裡爾一般,白髮的少年扯開了右眼之上的眼罩,獰笑著化身登峰造極之最高速,帶著將所接觸的一切統統毀滅的瘋狂,咆哮而至!

  那種恐怖的速度已經到了無限世界所無法容納的範疇,就連他自己的身體都無法在那樣恐怖的高速之下安然無恙。

  就像是隕石一般,他的軀殼燃燒著,崩潰著,宛如瘋狂之餓狼,不惜自身都焚燒殆盡,也要將白朔撕扯成粉碎!

  原本『接觸』這個概念在他的手中已經被扭曲成了『崩壞』,也就是說所接觸的一切物體都會被徹底摧毀。

  而他卻會像吞食腐肉的餓狼一般,將敵人的殘骸吞噬,化作修補己身的材料就這樣不斷的重複著『加速、崩潰、攻擊、吞噬』循環,直到敵人或者自己徹底毀滅!

  『死世界。凶獸變生』!

  白朔所發出的一切攻擊竟然統統都被他狂笑著閃避開來,在那毀滅之潮之間幾乎不可能存在的間隙之中跳躍著!

  哪怕身體已經脆弱到正面承受一次『超新星爆發』就會徹底湮滅,但是卻達到了令白朔倉促之間幾乎完全無法鎖定他的奇蹟之舉。

  無數次血戰中所磨礪出的先發制人、登峰造極的迴避和反射乃至瘋狂到要將自身都燃燒殆盡的高速……

  如此一人之身,竟然在瞬間帶給了白朔數百道淒厲的傷痕,令他剛剛恢復的身體幾乎徹底變成被分屍的殘骸。

  很快,白朔的感知便發現……他的速度,並非是單純的瘋狂所能夠帶來的效果!

  恐怕,他所擁有的特性便是『不論和誰相比都更加神速』的力量吧

  既然是這樣,那便將敵人之性質徹底明了。

  那麼其存在也無任何的必要了。

  冷笑著,白朔舉起了殘存著零星血肉的手掌,猛然伸出,握向了那一道彷彿永遠都不可觸及的白光。

  彈指間,時光被扭曲,斷裂,錯位。秒針永恆的旋轉在此刻化作了無序的跳躍。

  掀起鮮血之色的白色光芒就此驟然停止,為白朔所束縛。

  只剩下枯骨的手掌死死的扼著那瘋狂獰笑的白髮少年白朔冷眼的看著他破碎的面孔。

  我的血肉,味道如何?

  他很想這麼問一句,但是卻發現自己對自己的肉好不好吃這個問題的答案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以彈指間,湮滅之。

  直到其人徹底化作灰燼,白朔才抬起頭,看向那近在咫尺,彷彿要將這虛空也碾碎的金色光輝。

  在以遠古之時十三名古神為棄子,糾纏著白朔,此刻的甘地終於得以動用這足以將白朔徹底湮滅的『破滅之理』!

  在凌厲的槍鋒所指之下,就連時空斷裂所掀起的亂潮也被瞬間貫穿。

  在那破滅光輝的所指之下,白朔已經被來自根源之上的殺意所束縛,無路可逃。

  哪怕是最終意志也需要去醞釀準備這麼長時間的時間不惜用自己的軍團去作為拖延白朔的消耗品……

  此刻的甘地不再進攻,也就代表著,這一擊已經足以將白朔徹底湮滅在這裡了吧?

  感受著那刺骨的殺意,白朔攤開手,向著那散發著刻骨殺意,宛如獰笑著猛獸的甘地露出像是無奈的笑容:「吞噬吧、暢飲吧、享受吧……」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麼你還在等待著什麼呢?甘地。

  吞噬我的生命,暢飲我的鮮血,享受將這破滅一擊所帶來的歡暢吧!

  下一瞬間,光輝貫穿了虛空,將一切徹底粉碎。

  虛空在如此的攻擊之下出現了虛無的空洞。

  骨骼碎裂,血液化作璀璨的緋紅噴出。

  凌厲的鋒刃撕裂了血肉,從傷者的背後貫穿而出,將其穿刺。

  必滅的一擊,已經於此刻發動。

  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呻吟,火焰之中的老人帶著微笑,看著自己的胸膛之上的貫穿傷痕。

  「做到了呢,最終意志。」

  手掌死死的鎖住了胸膛之上的武器,奧法之主抬起頭,向著眼神空洞的甘地露出笑容:「殺死我的歡暢,體驗到了嗎?」

  無聲的,一隻手指頂在甘地的後腦之上,眼神漠然的白朔向著虛空之中的意志露出憤怒到極點的瘋狂獰笑。

  最終意志,剛剛的你……可曾在歡笑嗎?

  盡情的享受這將叛逆者毀滅的愉悅吧。

  只因為,這是你最後的歡暢時光了。

  自此之後……

  「身死無快樂可言!」

  最後的咒文,莫名的神言從白朔的口中吐出,銀色的光輝從虛無之中流淌而出。

  在漫長的咒文吟誦之中,所構架的恐怖力量自此刻啟動。

  帶著所有人的血淚和憤怒的力量自此刻衝天而起。

  宛如風中殘燭的『普羅米修斯』之火驟然融入白朔的王權之中,化作必殺的一擊。

  無形的狂潮衝天而起,突破了這虛空的束縛,向著一切的源頭所逆流而上!

  叛逆之火憤怒燃燒,帶著無盡的怒吼和咆哮,所有人的血淚化作將這無限世界都徹底焚燒殆盡的瘋狂火焰!

  概念、崩潰!規則、碎裂!靈魂、湮滅!萬象歸於虛無!

  無限的世界自此刻震盪不休,在這操縱一切因果和時光的恐怖神威之下震顫!

  就像是甘地用那十三人的生命去換取給予白朔致命一擊的時間一樣

  白朔用老人的生命和所有人的靈魂之中不甘的憤怒換取到這足以將最終意志都徹底毀滅的力量!

  虛空宛如即將崩潰的堡壘一般,搖搖欲墜的開始了瘋狂的震顫。

  在根源之中,兩道完全無法相容的意志正在瘋狂的絞殺著毀滅著,不惜一切代價的要將對方的最後一絲存在也徹底抹除!

  白朔看著那在聖槍之下徹底被貫穿的老人,黯然而悲哀的露出笑容。

  在那一瞬間,他選擇了代替白朔去承受這破滅的一擊。

  以兩人之王權所共同鑄就的『普羅米修斯』將兩人的一切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宛如一體。

  也正是這樣,對白朔擁有者絕對殺傷力的一槍,也足以徹底滅絕奧法之主所有活下去的可能。

  這是最好的辦法,白朔知道。

  在那一瞬間,面對老人的選擇,他默認了這個結果。

  因為這是最好的結果,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

  所以,一瞬間,兩人的存在在火焰之中置換。

  結果,白朔能夠活下去,而老人注定死亡。

  「你還年輕嘛,小子。」

  感覺到他的悲傷和黯然,老人咳出破碎的內臟和黏稠的血。

  抬起頭他最後一次的露出笑容:「我這個老傢伙能夠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夠做到啊。」

  「所以,別傷心,我的朋友都在這裡,我即將跟他們同聚啦。」老人低沉的笑了起來,像是自嘲,又像是釋然,看著白朔艱難低語:「可是你死了的話,那群小傢伙會傷心的,可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呢。」

  白朔沉默著低著頭,嘶啞的呢喃:「對不起。」

  「別這麼說啊。」老人笑著呢喃:「一直利用著你的,不正是我嗎?就當著最後的補償好了。」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會傷心的啊,老混蛋。」

  白朔低著頭,不想要讓他看到自己眼中湧出的悲傷:「擋路的老傢伙死了我的心情超愉悅啊。」

  「哈哈,那就好啦。」老人嘿嘿的笑著,抬起被血染成赤紅的鬍鬚,艱難的低吟:「拜託了,在我死之前,讓我看到最後的結局吧。」

  緩緩的點頭,白朔底下了流淚的眼睛,帶著悲涼的笑容低語:「那麼,最後的煙花,請認真觀賞吧。」

  轉過身,他抬起了流淚,向著那席捲無限世界的神威,發出終結的低吟:「由此宣告——賜予未知的結末!」

  一瞬間,燃燒的火焰和純淨的銀色光輝驟然爆發,從根源之中擴散,以不可想像的速度擴散。

  瞬息間覆蓋無窮世界,無盡光年,徹底吞沒了整個無限世界。

  隨著白朔的宣告,憤怒的魂靈們齊聲發出怒吼,席捲著化作海潮,將最終的意志徹底吞沒!

  從其領域中所流溢出無限之世界,也在這恐怖的殺意和光輝之下急速的崩潰,再造。

  來自無限之存在的源頭的恐怖震盪令所有的世界都陷入了劇烈的變動之中,或是天崩地裂,或者是一無所覺。

  重重莊嚴勝景於無盡次元與此刻盡數崩滅、消散,名為『主神』的系統在叛逆之火中被焚燒殆盡。

  所有世界中的光球都在此刻徹底消散,消失無踪。

  一切都在那將萬象渲染成蒼白的銀輝之下破滅,王座之上的最終意志,於此刻分崩離析,化作烏有。

  曾經掌控了這個殺戮不休的世界千萬年的存在,就此消失於無形之中

  帶著悲傷的眼淚和憤怒的笑容,在白朔手中名為『永劫回歸』的力量,於焉展露毒牙!

  在那龐大意志不斷崩潰的悲鳴之中,他無聲的流淚縱聲大笑,見證這萬象的毀滅和重生。

  毀滅的輝光擴散開來,老人看著面前的從最終意志的操縱之下解脫的甘地,低聲的問:「甘地,新的世界,看到了嗎?」

  「做得……」甘地抬起,看著近在咫尺的老朋友,露出複雜的笑容。

  像是感嘆、驚奇、詫異,又像是在讚嘆:「……意外的不錯啊。」

  「是嗎?」老人笑了起來,像是悲傷,又像是歡笑著低聲呢喃:「那就好……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如此地呢喃著,他的視線迷失在那絢麗的銀色光輝中,沾染著血跡的面容露出解脫的笑容。

  就像是再一次回想起許久之前的篝火,那群還是年輕人的狂妄小伙子們圍著火焰,縱情的歡笑著飲酒。

  那個時候,會有一個男人會抱著吉他,在火光的映襯下紅著臉向曾經的女孩兒歌唱:「talktamneaftlytheresuamethngwnyaureyes……」

  那真是,幸福的宛如夢境一樣的時光啊。

  足以令人去銘記一生的美好。

  如此微笑著他又一次的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曲譜,茫然的四顧著,最後卻無奈的笑了起來。

  那一把破木吉他,已經被自己忘在哪裡了呢?他忘記了。

  不過沒關係,他還記得曲譜,還記得那些願意聽他跑調歌聲的夥伴。

  僅僅是這樣,就足夠了,足矣告慰這光怪陸離的一生。

  所以,他微笑著,困倦的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最美麗的破滅之光,低聲的吟唱:「dantyaucrytanght……istlnlweyaubaby……」

  如此微笑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在這萬象變更的轟鳴之中再也聽不見。

  「不要哭?你這個傢伙到最後都還是這個樣子啊。」

  甘地靠在他的身邊,看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崩潰,忽然笑了起來。

  在隨著最終意志的毀滅迫近而來的死亡中,他低聲的呢喃著:「真是拿你沒辦法。」

  展開的五指緩緩鬆開了崩潰的聖槍,緩緩化作飛灰的甘地微笑著呢喃:「永別了,我的朋友。」

  最終意志的傀儡,曾經的絕望者與此刻擁抱死亡,迎來了這數千年之前就應該到來的死亡。

  而席捲無限世界的巨變,卻依然在繼續。

  只是除了孤單微笑的白朔之外,再也無人與他共同欣賞這瑰麗的風景了。

  當世界的崩潰和重生終於完結的時候,白朔帶著笑容看向身後,然後陷入呆滯。

  緩緩的轉過身,他沉默的看著不知什麼時候死去的老人,緩緩的彎下腰,去看他沉睡的臉。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老人的嘴角,看著他解脫的微笑,低聲呢喃:「最後的時候還能帶著這樣的表情,真是過分的傢伙啊。」

  低聲的重複著呢喃,他的眼淚終於從眼角流出,劃過臉頰,消散在虛空之中。

  如果他死去之前,神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大概會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笑容吧?

  說不定還會拍著白朔的肩膀,一點留戀神情都沒有的說:「永別啦,白朔。」

  然後,帶著這種讓人嫉妒的豪邁,就此和這個世界告別。

  看著他臉上的微笑,帶著淚,白朔也低聲的笑起來,喃喃自語:「不是永別,是再見啊,混蛋。」

  無聲的,在老人手中被緊握的火種『普羅米修斯』擴散,將他緩緩的覆蓋。

  沉默的看著他的笑臉,白朔目送他緩緩消散在這一片世界之中,伸出手接住了那一枚熾熱燃燒的叛逆魂靈之火。

  「好好的看著吧。」

  他對著火種露出笑容,轉身走進身後通向『王座』的道路。

  在這一條道路的盡頭,這個世界的最高處,有整個世界權柄,最高的王座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那一天,無限的世界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主神世界隨著光球的熄滅陷入黑暗,但是很快又被嶄新的火光所點燃。

  帝王的宣告從每一個的耳邊響起,宣告著新時代的到來。

  那一天,奧法之王、毀滅帝王、死生之主,一齊隕落。

  最終意志破滅,代行者:甘地,死去。

  以『目錄』為名的因帝科斯握緊了老師留給自己的法杖……

  拖了這麼久,只是這兩天一想到就要完本了就不想碼字了。

  就像是書友說的一樣,這種就是不要把結局放出來就是不要結局的行為,真的很小孩子氣啊。

  於是,中二氣爆表的dies捲和終於完結了,鬆了口氣。

  我知道寫dies這種在國內一點人氣都沒有的遊戲真的是自尋死路。

  所以,我很感謝迄今為止能夠忍耐著我的大家。

  謝謝你們。

  結局明天放出,如果今晚能寫完就在明天早上,今晚寫不完,就到明天下午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七章永不停止的瘋狂

  伴隨著最終意志的宣告,熾熱的破滅之光輝在此虛無之空間中綻放!

  靈魂的激奏於此刻響起,隨著甘地而怒吼,驟然爆發。

  破滅之光和永劫之輝衝擊著、摩擦著,迸發出一陣陣令萬象重演又迅速破滅的恐怖亂象。

  就在這金色的光輝深處,甘地高舉著那以無盡殺戮和死亡匯聚而成的長槍,莊嚴低吟!

  「無限世界之魂靈集結於此,燃燒吧,震怒吧!上演神明隕落,王者授首之幕!」

  一瞬間,有無形的東西從甘地的軀殼中擴散而出,在那破滅之光的指引下爆發。

  此刻的甘地,己身法理流溢,覆蓋了整個無限世界!

  或者說,無限世界在這漫長的時光中,正是被這樣的光輝所滲透,所支撐,才得以進行著永無休止的殺戮和進化!

  其理為銘記『死亡』,無盡的相殺和破滅,也正是這樣的力量,才是構成無限世界之基石!

  而其恐怖之處卻在於,其源頭完全克制著白朔自身的起源,宛如天敵一般的對白朔擁有著巨大的殺傷姓。

  這一份因果的恐怖程度已經龐大到就連其本身的執掌者都影響和同化,將使用者變成『永劫輪迴』的自滅因子,從根源之上將白朔的存在完全克制!

  在這個龐大的無限世界所存留的歷史中,隨著『座』上之王者們的更替,被記錄者按照先後劃分為數個時代。

  最開始的時候,是第一天:善惡分立的『二元論』。

  緊接著,是一切曖昧不清、模糊善惡的第二天:『獸性混沌』。

  在此之後,是將所有都納入機械管理、以令人窒息的鐵則去統治世界的第三天:『天道悲想』。

  接下來,便是白朔所起源的第四天『永劫輪迴』之時代。

  在那個時代,萬物循環、無始無終,所有人都重複著一次次的輪迴,直到永恆。

  也正是從這個時代開始,王座的統轄範圍才在那位『水銀之王』的力量之下一舉擴展到無限世界的程度!

  接下來是令『水銀之王』甘願自滅,將王座相讓的第五天『輪迴轉生』之時代。

  給予一切幸福和安寧歸宿,完美而圓滿的世界!

  極善之後,是極惡。

  那是吞噬整個無限世界,只為成就『座之主』一人的——第六天『大欲界天狗道』!

  無限世界幾乎被那一人所徹底吞噬,無止境的貪婪終於召來了惡業之果。

  就像是白朔的記憶裡所記述的,悲憤古神『剎那』在失去一切之後,逆襲座之頂端,以封凍了無限世界的靜止時光的力量,將那顆毒瘤一舉轟殺!

  無意留戀於王座,也不願意讓無限之世界都永遠的淪陷於這『永恆靜止的地獄』之中,剎那將王座留給最終意志,不知所踪。

  此之為第七天『無間大紅蓮地獄』。

  緊隨其後的,便是所有人熟知的、最終意志將王座拆分、抽取往昔古神之力量所建立的『主神世界』。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最終意志實現了飛躍的進化,以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程度拓展著無限世界的疆域。

  而此刻,甘地手中的力量,便是統御了這無限世界漫長時光的力量。

  倘若這個時代被記述進歷史之中,那麼它的名字,便會叫做——『至高天冠戴黃金之第八宇宙』!

  此刻,名為『主神』王權於此刻湧現於甘地的手中,就在王者的宣告裡,無盡的虛影從金色的光輝之中走出。

  那是……無盡的敵人!

  無限世界的一切魂靈和存在者,都被囊括於其中,所有的人和力量在最終意志的具現之下湧現於此。

  不論是妖魔、神明、鬼怪、武者、法師亦或者是學者,都匯聚於破壞之君的陣列中。

  不論是記載於歷史和影像之中,還是被人所以往的存在——神祗、佛陀、天魔乃至一切,都無一遺漏從光輝中走出。

  曾經的王者們、神明們、輪迴者們所存在的痕跡,在此刻真實而不虛的出現在白朔的面前。

  不論是武力王權、最強武技、混亂之源、多維度觀測還是早已隕落的星空之王,甚至是曾經的奧法之主和白朔本身!

  此刻,他們都作為最終意志的一部分,從往昔的事象之中被複製而出,集結為無盡的陣列,向著雙蛇拱衛之中的王者和火焰,發出怒吼和全力的攻擊!

  這便是在『破滅之槍』的輔助下,最終意志的全力一擊,調動了無限世界過去未來曾經所存在過的一切,匯聚於此,化作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

  從來都沒有人想過,無限世界的所有戰士和強者匯聚於此,化作陣列前進,衝鋒之時是怎麼樣恐怖而宏達的景象。

  彷彿天幕墜落,漆黑的天穹覆壓而下,萬物都無處可逃。

  當這景象所出現之時,一切便注定在這無與倫比的大勢之中被碾壓成粉碎!

  此即為,無限世界震怒之潮!

  「又是這一招啊。」

  在火焰之中,燃燒的老人無奈的低語,看向身旁的白朔,似笑非笑的問:「怎麼辦,被完全克制了喲。」

  在沉默之中,白朔扭過頭,好奇的看向奧法之主,疑惑的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被這種東西克制呢?」

  這種奇怪的邏輯,完全無法理解啊。

  低語著,白朔的視線掠過了那震怒的毀滅之潮,看向甘地那蒼青色的眼瞳,露出不解的眼神。

  因果?克制?自滅之因?

  這種……隨手可以修改、蹂躪、破壞的東西,居然也會被當做殺手鐧拿出來嗎?

  想要殺了我,僅僅只用這種東西……沒問題嗎?

  他如此的思索著,白朔看著那無量大數的軍團化作海潮,席捲而來的宏偉之景象,眉毛跳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在那即將把兩人所吞沒的海潮之前,白朔彷彿沉浸於此宏偉的咆哮樂章之中。

  無比的期待著下一瞬間的破滅之音,他將雙眼閉起,在微笑著抬起手掌,輕聲低吟:「abovouseadmomniafertaetas(由始至終,時間葬送一切)!」

  下一瞬間,宛如實質的漆黑海潮將兩人吞沒,席捲著落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而就在那震怒之潮的最上方,宛如死水一般靜謐的『水面』之上,彷彿掀起了一縷微不可查的漣漪。

  而正是這一絲漣漪,令甘地的神色驟變,急速的後退。

  下一刻,磅礴的震怒之潮驟然沸騰了!

  就像是將整個世界都化作盛裝『神之憤怒』的大釜,緊接著,驟然有將三千世界化作灰燼的業火自大釜之下噴湧而出,燒灼著這足以淹沒一切的海潮,令其煮沸、蒸發、破滅!

  原本埋葬白朔的震怒之潮此刻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蒸發,爆炸,乃至徹底脫離最終意志的掌控!

  不可思議的隆起從那如鏡一般平整的黑色潮水中鼓起,最終,再也無法壓抑其中所擴散的恐怖狂潮,徹底從分崩離析。

  那一瞬間,在白朔的手中時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動著,從過去,到未來,不斷的進行著事像的肯定和否定,將一切矛盾都強行重疊,直至最後,令任何世界都無法容納的因果崩潰開始了!

  素粒子時間跳躍因果律崩壞!

  彈指間,無數世界線和時間線不斷的重疊、毀滅,所帶來的是足以令千萬個次元和時代生滅的恐怖效應。

  時間在白朔的手中跳躍,因果從他的五指之間被碾壓成粉碎!

  必滅的因果?那種東西宛如薄紙一般被白朔撕碎,淒慘的飄飛在空中,化作碎屑。

  而就在震怒之潮擴散的洪流之中,白朔再一次的抬起頭,向著甘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預知的危機感從根源之中逆流而上,被甘地所接受之前,白朔的身影驟然模糊。

  下一瞬間,他化作虛影消散,取代他的是高舉火焰,帶著相同微笑的奧法之主。

  「吾等在此高舉叛逆之旗幟。」

  老者如此的低吟著,高舉業火之理,大笑著宣告:「心懷絕望、憤怒、不甘之人,盡可雲集於此旗之下!」

  在驟然膨脹升起的業火之理中,火焰裡的老人低吼:「吾等之咆哮,定可革新世界!」

  下一瞬間,那些伴隨著震怒之潮所消散的身影,再一次從虛空中湧現、集結,化作洪流湧入火焰之中!

  這是……不可阻擋的同化!

  被甘地所召喚而出,具現於此的英靈和戰士們在被白朔所擊潰之後,竟然在那業火之理的吸引之下,投入火焰之中。

  就像是老人所說的一樣,對此殺戮之世界絕望、憤恨、憎惡之人,盡可雲集於此旗之下,化作吾等叛逆者之一員。

  這便是『普羅米修斯』之力量!

  令那火焰之光輝急速的高漲,直至最後在一舉吞沒了近半的震怒之潮,將這囊括了整個無限世界之存在的震怒之潮,瓜分近半!

  白朔和奧法之主依靠著彼此之間在無數次輪迴中所創造出的默契和經驗,近乎輕而易舉的做到了完全的無法想像的神蹟。

  如此放肆而瘋狂的掠奪著原本歸屬於最終意志的力量、壯大自身。

  彈指之間,火焰之輝光耀整個虛空的次元,直至最後化作再也無法熄滅的燃燒之光。

  就在甘地的反擊到來之前,原本全力維持著『普羅米修斯』之理的老人身影驟然虛幻、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從火焰之中走出的白朔,微笑著向著前方席捲而來的光芒低吟。

  「事象抽取、重疊、重演……」

  如此低吟著,清脆的指節聲從這虛無的世界中泛起。

  就在彈指之間,無盡的群星之輝再一次從虛空之中湧現。

  這一次,白朔所具現出的星辰,是比以往更加龐大的恐怖數量!

  每一顆星辰的存在是上萬顆同等天體的重疊。

  一瞬間,白朔將同樣的力量重演了上萬次,造就了這重疊了上萬次的閃耀群星。

  緊接著,所爆發的,乃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光芒。

  以一人之身掀起如此狂潮,席捲而出!

  凌厲的金色光輝和這群星爆裂的衝擊所相遇的瞬間,整個次元都開始低沉的震動,彷彿不堪承受著恐怖的壓力。

  而就在這恐怖的衝擊之中,甘地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破滅之槍。

  瞬間化身為光,以那無堅不摧的凌厲之光撕碎了一切阻擋在面前的東西,瞬間跨越千萬光年,宛如流星一般的向著白朔發出衝擊!

  瞬息間,時光和空間所形成的結界於白朔的面前出現。

  在群星光輝破碎的聲音中,白朔舉起手掌,死死的撐著面前時空斷裂所形成的壁障,阻擋著身化毀滅之光的衝擊。

  兩種絕對無法相容的力量在此刻第一次如此密切的衝擊在一起,激起了一陣陣令萬象崩滅的狂瀾。

  而就在白朔的結界之外,甘地手中的破滅之槍再一次的爆發出恐怖的光芒!

  在那毀滅的狂潮之中,白朔看到甘地的嘴唇顫動,似乎在吟誦著什麼。

  一瞬間,白朔的瞳孔收緊。他聽見了,虛空中傳來的陌生聲音,他在說……「死矣,死之落幕,方是唯一之救贖!」

  下一瞬間,名為『終焉變生』的恐怖力量從虛空之中湧現!

  漆黑的身影從甘地的身後邁步而出,猛然抬起冷峻的面孔,舉起鋼化之拳,向前轟出!

  一擊之下,湮滅了白朔所維持的屏障,旋即消散。

  昔曰被『悟道』所展露的恐怖的『終焉』之力此刻竟然再度從甘地的召喚湧現?!

  不用於那時候在悟道手中尚未完全的力量,出現在那個人手中的是,足以凌駕於王權之上的『抹殺』——人世界終焉變生。

  於是一擊之下,結界破滅。

  未曾給白朔任何猶豫的時間,散發著破滅之輝的聖槍長驅直入,刺出!

  槍刃彷彿嗅到了宿敵之存在,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低吟,僅僅是那擴散的輕鳴便令所過之處一切都徹底粉碎。

  一瞬間,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無聲中,白朔的右肩之上無聲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那是不論時光如何流轉都無法癒合的恐怖傷痕。

  僅僅是其中所蘊藏的殺意便令白朔的血肉焦灼、鮮血沸騰的彷彿在燃燒一般!

  無聲的,白朔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低聲自言自語:「輕敵了啊。」

  在他身後,一直被白朔所守衛的火焰之理驟然跳躍,火中的老人似乎正準備說什麼,但是卻被白朔斷然打斷。

  「給我在後面待著,給我把他們用命換來的東西保護好啊,老頭子。」

  白朔抬起手,擦著嘴角的血跡,頭也不回的低語著:「我會把這個傢伙解決掉的,一定。」

  對於白朔言語之中的不遜並未曾憤怒,老者只是苦笑著,緩緩點頭。

  就如同兩人早就說好的一樣,他去守衛這已經和自己融為一體,所有人用生命換來的『業火之理』,而白朔,則代替他去擊潰一切來敵!

  「失策了啊,上一次輪迴之前竟然連這麼重要的記憶和情報也抹掉了嗎?」

  白朔低聲的呢喃著,抬起頭,瞇起眼睛看著遠處漠然的甘地:「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啊,剛才那個……是什麼?」

  「連這個都遺忘了嗎?你這個怪物。」

  甘地再一次的舉起槍,冷聲低語:「那就用自己的血去想起來了吧。」

  「怪物?」白朔面對著那凌厲的光輝,卻突然笑了起來。

  看著甘地,他認真的問:「將我當成怪物,那你又是什麼?傀儡?消耗品還是……玩具?」

  白朔的奚落絲毫沒有動盪甘地的心神,他的神情依舊漠然得像是一塊鐵。

  在凌厲的破滅之光擴散中,黃金之槍再一次被舉起,撕碎了一切黑暗和火焰之光。

  將重重的結界如同薄紙一般撕碎,金色的槍鋒再一次的擦著白朔的臉頰呼嘯而過。

  在虛空之中,白朔的臉頰被那凌厲的光芒撕開一道細微的裂口,無法癒合,血流不止。

  猩甜的血順著臉頰流淌,嘴角依稀品嚐到那芬芳的氣味,令白朔的神情越發的瘋狂。

  下一刻,『超新星爆發』與『暗黑天體創造』所交織的毀滅之潮擴散!

  雙蛇相殺所化的王權一次次和金色的聖槍碰撞、摩擦,迸發出毀滅的火花。

  在永劫之輝和破滅之槍摩擦掀起的狂瀾之中,白朔嘴角牽起冷笑,看著甘地眼中的那一抹蒼藍,低聲吟誦:「sicituradastra(凡人如斯,往繁星逝矣)……」

  在無法確定是否真實的發生的記憶中,虛空彷彿都在這恐怖的力量之下坍塌、匯聚,在白朔化作一個無形的點。

  下一瞬間驟然爆發,無盡的光和熱化作洪流,擴散著巨大的引力,掀起了又一輪的萬物創造和毀滅。

  真實和虛幻再度混淆,從白朔手中所擴散出的,乃是整個世界一百五十億年之前,次元之創造所演化的恐怖衝擊!

  換而言之,則名為:bigbang——宇宙大爆炸!

  彈指間,『次元創生』爆發,形成了不可阻擋衝擊,令近在咫尺的甘地在如此恐怖的震動之中發出怒吼。

  軀殼碎裂的聲音從那光和熱的洪流之中被白朔所傾聽到,令他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儘管自身之創傷要比甘地更加的嚴重,但是白朔才不會在乎這種東西。

  反正,又不會死掉。

  所以,縱使軀殼之上再添了兩道淒厲的傷痕,他也能如此冰冷和嘲諷的笑著,看著狼狽的甘地。

  持槍的王者在狂潮之中急速的後退,當他再一次站穩之時,手掌已經徹底破碎,露出淒厲白骨。

  看著鮮血擴散蒸發的摸樣,甘地冷然低語:「不過是……垂死掙扎。」

  回答他的,是一陣嗤笑。

  「這種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話,就不要這麼認真的說出來了好不好?!」

  肆意的傾瀉著心中的嘲諷,白朔低沉的聲音彷彿在他的耳邊響起:「有那種程度的力量的話,就在這裡殺了我,要不然……」

  停頓了一下,白朔嘴角的笑容再次演化成不可阻擋的瘋狂,低聲呢喃:「就跟著那個無聊的最終意志,徹底變成灰吧!」

  這個世界有一種永不會停止的瘋狂,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結局的話,便絕對不會停止。

  哪怕自己死去無數次,都會從地獄裡爬出來,重新再來……直至將所有的敵人都在業火中焚燒成灰燼。

  直到自己真正的問鼎——座之頂端!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七百八十六章叛逆之火——普羅米修斯!

  當所有人都被奧法之主和白朔聯手,在轉瞬間送到世界之外的時候,在高塔之上眺望灰色漩渦的兩位神明相視而笑。

  世界在老人的宣告之下開始崩裂,顯露出一道道淒厲的縫隙。

  原本哪怕在王者之戰中也堅固無比的次元,卻在此刻陷入了不可阻擋的分崩離析之中。

  整個世界的規則和概念被其源頭之中所蘇醒的恐怖力量所吞吸,抽取。

  在純白的通天巨塔之上,毀滅帝王散化成無盡的漆黑火焰洪流,再度凝聚成巨人,回到巨大的十字架之上,宛如受難之神。

  俯瞰著正在崩滅的世界,燃燒著的亞倫發出低吟:「以萬象之名,凝聚次元。嶄新之世界,請於此匯聚!」

  於是,赤紅色的燃燒之光從虛空中的每一個角落裡亮起,將一切事物都捲入其中,盡數湮滅。

  恐怖的劇烈震動宛如海嘯一般的從次元的核心迸發,彷彿毀滅性的地震一般急速的向著無數世界擴散。

  透過那層層的烈火,依稀能夠看到無數的位面在這燃燒的火焰之中飛灰湮滅的虛影。

  在啟動了的毀滅迴路中,無數次元在早已經埋設好的自滅系統中徹底毀滅,所有的力量都沿著計算了千萬次的軌跡流淌。

  無數支流匯聚,化作江河,當無窮的能量洪流從火焰十字匯聚,化作無盡的光芒噴湧而出的時候,就形成了瑰麗如夢幻的海洋。

  所在的世界、覆蓋了無數光年的次元在這如潮席捲、擴散的洪流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的分解、崩塌,湮滅。

  直至最後,這一片世界之上除了無盡的混沌,只剩下純白的通天巨塔。

  從世界的外界去俯瞰,這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和崩塌,就像是恐怖的猛獸在掙脫著牢籠的束縛。

  一顆顆固定著猛獸軀殼的鉚釘,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鬆脫,在怒吼之中蹦飛。

  直至最後,瘋狂的野獸終於從束縛中脫離,帶著渾身淋漓的血,發出淒厲的咆哮。

  就在火焰十字的映照之下,掌握死亡的神明在能量海洋中投下了拉長的影子,嘴角無聲的勾起笑容。

  在復生祭壇之上,乾涸的嘴唇開合,神明發出嘶啞的低吟:「以死生之名,賦予生命。靈魂創造……死者之疆域自此展開!」

  於是,在他的背後,最後的神域湧現,陰冷而寂靜的灰色景象擴散。

  在那宛如陰雲一般飄渺的世界中,通向死國的最後門扉緩緩浮現!

  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重新撐開一般,那一扇巨大的門扉佔據了所有的眼簾。

  無數痛哭的面容組成了上面猙獰的紋路,封鎖著其中那足以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的憤怒和怒吼。

  它的頂層隱匿在層層陰雲的深處,而它的底部卻已經延伸進混沌的盡頭。

  袒露在所有人面前的那巨大門扉,究竟有多高?一千米?兩千米?

  誰都不知道,也不曾親自去測量,唯一能夠證明門扉之宏偉的,便是在它的面前,渺小如塵埃的萬物。

  就在死者之門的前方,沉默的神明無聲的佇立,微笑著舉起衰老的手掌,用盡所有力量,推開了那一扇哪怕是星雲爆裂也無法動搖一分的龐大門扉。

  神明之血肉無聲的消散,雙手之上的白骨裸露而出!

  死生之主捨棄了最後的力量,不惜被那一扇門扉之上的力量所同化,傾盡全力,發出聲嘶力竭的無聲咆哮。

  就在那恍若雷鳴的聲音中,通向一切死者之國度的門扉就此開啟,無窮的黑暗從其中噴湧而出!

  無窮靈魂的哀鳴化作交響,飛出,化作絕望的悲歌,如漣漪擴散。

  在這絕望之歌中,神明走站立在噴湧的黑暗前方,珍而重之的從懷中抽出了以自己的骨骼所雕琢而成的笛。

  最後的回頭看了一眼白朔,死生之主的臉上露出訣別的笑容。

  「永別了。」

  乾涸的嘴唇顫動,他在說著什麼,可是白朔已經聽不見了。

  他只能看到老師嘴角的那一絲笑容,眼淚無聲的流出,從臉頰之上滑落。

  竭盡全力的,白朔哽咽著低語:「不是永別,是再見。」

  似乎聽見了他的低語,訣別的神明笑著搖頭,袖口之下的白骨之手緊握著那一隻即將喚醒所有魂靈的殘骸之笛。

  「守墓人的尷尬生涯,終於要結束了啊。」

  他看著黑暗,低聲呢喃:「小伙子們,是該醒來的時候啦。」

  微笑著,他捧起長笛:「這一次,我親自帶著你們,奔赴戰場!。」

  在氤氳的黑暗之前深吸一口氣,他鼓起胸腔之中所有殘留的生命之力,奏響了令無數魂靈蘇醒的生者之曲!

  尖銳的嘶鳴炸響,淒厲的笛聲響徹世界。

  黑暗之中驟然有枷鎖破碎的聲音響起,無數魂靈的怒吼重疊,化作雷霆,噴薄而出!

  那一瞬間,黑暗之潮如同井噴一般化作狂潮,吞沒了那一道佇立在門扉之前的微笑身影。

  黑暗之雲擴散,席捲世界。

  而在門扉之後,卻傳來深沉的回響。

  就像是沉睡了千萬年的魂靈從墓穴之中蘇生,深呼吸,捲起整個世界空洞的回響,睜開眼睛,以靈魂之火綻放光芒。

  當第一點靈魂之火燃起的時候,世界依舊黑暗。

  當靈魂之火宛如燎原之火擴散,宛如無盡繁星一般亮起時,黑暗之世界,被這突破了死和生的執念之火所燭照!

  所有在死者之國度中沉睡的魂靈於此刻蘇醒,帶著決然的微笑從墳墓之中爬出。

  起初是一個人的腳步聲,然後很快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互相叫著對方的名字,微笑著匯聚,直至最後,化作沒有盡頭的洪流!

  在神祗的獻祭之下,曾經懷著對這個世界無窮的憤恨和絕望所死去的魂靈們蘇醒、集結,在此刻化作死者之陣列。

  他們集結於門扉之前,仰視著那一道佇立在門前的黑色身影。

  在無聲之中,神明舉起了白骨之手,於是一瞬間層層陣列宛如海潮一般附身,單膝跪地。

  在那一具完全化作白骨的軀殼中,有嘶啞的聲音響起「歡迎回來,我的孩子們。」

  至此,十一六萬四千名戰死的輪回士,九百七十萬死者之骸,乃至無窮幽魂和白骨大軍集結於此,再次舉起叛逆之旗。

  渴望著改變自己的世界,渴望著毀滅這個囚籠的絕望之人盡可雲集於此旗之下!

  下一瞬間,恐怖到動蕩整個無限世界的共鳴於此掀起,狂潮匯聚、燃燒,化作足以將這世界燃燒殆盡的火焰。

  無數魂靈在此刻心甘情願的投入那焚身的神之烈焰之中,以自己的憤怒去鑄就那足以顛覆無限世界的力量!

  在死者的洪流和能量的海潮之外,老人和白朔沉默的旁觀著,這神明將自身的靈魂燃燒所綻放出的光芒。

  仰望著巴別塔之上所掀起的驚天動地的變化,白朔低聲自言自語:「還沒有開始,就要讓這麼多人犧牲嗎?」

  「不這麼做的話,又怎麼能夠抓住那一絲飄渺到幾乎看不到的勝利機會?」

  在他的身邊,老人抬頭仰望著天空中那個灰色的漩渦:「作為我們敵人的東西,可是鑄就這個殺戮世界的基石啊,當它被最終意志所握在手中時候,便相當於擁有了整個無限世界成為總軍……」

  正在說著,他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就在莫名的沉默之中,白朔忽然聽到身旁老人的低吟:「白朔,你知道嗎?」

  他詫異的扭過頭,看著那個面對著最終意志都未曾落過半分下風的老人,卻發現他忽然衰老得厲害。

  「我啊,忽然希望我自己能夠成為——只要說一句『他們是自願的』就不會再內疚的人啊。」

  老人低著頭,不讓別人的看到自己痛苦的眼神,苦笑著:「果然啊,我做不到。」

  白朔沉默的看著他,忽然冷聲說道:「如果你再這麼說的話,我會在最終意志殺了你之前先把你的牙打掉。」

  「雖然這不像是我記憶裡的那隻老獅子,但是……」

  白朔停頓了一下,再一次想起了老師最後露出的訣別笑容,蒼涼的笑了起來:「能夠看到你為他們傷心,我很開心。」

  「一不小心就被盟友小看了啊,差點忘記你已經取回了所有的記憶了呢。」

  老者抬起頭,認真的去看著那些魂靈燃燒所迸發出的光,低聲問:「那在你的印象裡,我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至少不會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白朔回想著模糊的記憶:「當初,不正是因為你是無限世界裡最有可能逆襲『座之頂端』的強者,我才會跟你聯手嗎?」

  「可是,強者也是會悲傷的啊。」老人扭轉了渾濁的眼睛,看著他問:「失望了吧?我就是這麼一個軟弱的人啊。」

  白朔緩緩的搖頭:「如果有什麼想法的話,我想應該是,多了幾分肯定吧?」

  「如果是以前的我,會喜歡一個毫無缺憾的復仇者,但是現在的我會比較欣賞一個偶爾會傷心會流淚的老傢伙。」

  停頓了一下,白朔仰望著天空中神明的靈魂之火,低聲自言自語:「這算是一種改變嗎?」

  老人詫異的看著他,問道:「你到底還是不是那一隻『永劫之蛇』?」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白朔看向他的眼睛,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是白朔,只是白朔。」

  在沉默中,老人無聲的笑了起來:「那麼,白朔,就好好看著吧。」

  在那席捲整個世界的火光燃燒中,他低聲說道:「這就是我們勝利的唯一憑證——以所有逝者的血為證明,所奠基通天之塔。」

  而就在此刻,兩名王者的共同見證之下,席捲的光芒在魂靈之火的匯聚之下,抽取著無盡的能量狂潮,從巴別塔的頂端點亮。

  宛如太初之火焰誕生的時刻一般,以此魂靈之輝,光耀整個無限之世界。

  在此刻,所未有的復合型王權領域從光芒之中誕生!

  以神明之力,所有犧牲者的血,叛逆者的憤怒之魂,匯聚為重鑄整個無限世界的『理』。

  在那席捲而來的魂靈之光中,老人張開雙手,擁抱著新世界之光,於無窮的魂靈齊聲歡呼,宣告!

  「以此魂靈之輝為憑,遍照無限之世界。將光芒之理灑落塵世,

  縱使永淪深淵、背負竊取火焰之罪孽、心魂為惡毒猛獸所蠶食!

  以此燃燒之軀宣告!聖哉,以此叛逆之火,革新世界!

  故此名為——prometheus(普羅米修斯)!」

  在那響徹無限世界的吟誦之音中,萬象都在急速的崩潰,融於火焰之中。

  直至最後,無窮盡的火焰匯聚於那奧法之主的手中。

  以自己的王權作為供此偉力所棲息的火炬,老人微笑著將自身的魂靈、神力、鮮血盡數投入其中,不惜點燃自身去延續這在無限世界的壓制之下即將熄滅的火焰。

  足以鑄就新世界的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取著老人的力量和生命,迸發出陣陣宏大而莊嚴的氣息!

  「又是似曾相識的景像啊。」

  白朔看著燃燒的老人,忽然記憶之中深埋的模糊影像被觸動了,悵然的低聲問:「這是,第多少次了?」

  奧法之主手握著足以將自己焚燒殆盡的火焰,在灼燒之中露出笑容:「是啊,除了能夠勉強存留記憶的我之外,作為操作者的你也忘記了啊。」

  「究竟進行了多少次了呢?」白朔抬起頭,看著那好像無比熟悉的火焰,低聲說道:「我記不清了。」

  「三千一百一十一次。」

  完全不需要去認真的回想,老人確信無比的說出了那個數字:「我們一共死無全屍一千九百六十一次,被永恆放逐八百二十五次,各種慘敗一千二百三十七次……」

  「真是慘啊。」白朔像是無奈的嘆息著,再問:「那還要來多少次?」

  老人笑了起來,伸出燃燒的手掌:「直到勝利為止,要來嗎?」

  「那麼,加我一個。」

  白朔微笑著舉起手掌,帶著永劫輪回的王權之輝,握住了那一隻蒼老的手掌:「倘若失敗,便以此王權去見證、記載我們的掙扎吧!」

  一瞬間,令無限世界都為止輪轉的王權——『永劫輪回』和足以革新世界的『叛逆之火』在兩人的手中交融,迸發出雷霆的巨響。

  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的虛影從擴散的神威之中具現,環繞著那新世界之火,鑄就無限的輪回之景!

  在這恐怖的波瀾中,白朔和奧法之主齊聲低吟:「吾等將以火焰革新新世界!」

  低吟之聲化作雷霆,自無限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之中響起。

  兩道身影在那一瞬間,化作流光,投入灰色的漩渦之中。

  就此踏上戰場吧,去面對未知的命運。

  倘若勝利,那便自此刻開始,令無限世界都因此而改變吧!

  若是命運注定了自身的敗亡,也要去讓最終意志親眼見識到,這所有人以魂靈、以鮮血點燃的變亂之火!

  在世界的外層,遙望著一切的甘地收回目光,低聲呢喃:「原來如此……」

  在混沌之中,他低聲自言自語:「他們身上的因果,是來自於此嗎?」

  在他的身後,少女的身影空間的裂隙之中走出,像是經歷了漫長的馬拉鬆一般,喘息著,抬起頭問:「老師,真的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嗎?」

  甘地的眼神漠然,頭也不回的反問:「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風素昔咬著嘴唇,沉默的不說話。

  察覺到她的倔強,甘地嘴角終於還是牽起無奈的笑容:「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餘地,賭上了這麼多人的生命去做的事情,又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兩句話停下?」

  風素昔低著頭,低聲的說道:「我……明白了。」

  似乎看到了少女憂慮的表情,甘地帶著僅存的一絲人之溫情,笑著問:「你在擔心他?還是我?」

  「如果是他的話,無需擔心。」

  甘地扭過頭看著白朔的身影:「作為王座之主,他本身的理已經寫入了最終意志,跟整個無限世界融合在一起,」

  「可惜,他本身所求的是原本將最終意志都凌駕其上的『座之頂端』,否則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成為我們之中的最強者吧?」

  「不能,避免嗎?」

  「已經無法插手了。」甘地緩緩搖頭:「根據他寫入無限世界的『理』,一旦這一場戰爭失敗,整個無限世界就會被捲入他所創造的『輪迴』中,令所有的時光都回到他進入無限世界的那一瞬間。」

  無奈的苦笑著,甘地低聲的自言自語:「想要阻止他,就必須剝奪他的王座;可是要剝奪他的王座,卻要必須先擊敗他。」

  「可是他一旦失敗,殘留在根源中的『理』便會啟動,再一次開啟『輪迴』。」

  環顧著四周無比熟悉的世界,他的認知之中第一次出現了如此陌生的感覺:「這是無解的死結啊。我們所目睹的這一切恐怕已經在曾經的輪迴中上演了無數次了吧?」

  察覺到身後的少女為『真相」所震撼,陷入呆滯,甘地說道:「可哪怕再進行無數次,這也是永遠都不能成功的『叛逆』,想要用火焰革新世界……這樣的犧牲究竟要重複多少次呢?」

  忽然間抬起頭,風素昔低聲問:「父親他……會輸嗎?」

  「不知道,但是我的認知告訴我他一定會輸,但是最終意志卻沒辦法贏。」

  甘地嘆息著:「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死和整個無限世界的劇變,所以才一直惶恐不安。所以才寄望於你。」

  風素昔愣了一下,指著自己:「我?」

  「當初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足以改變無限世界的因,可是又從你的身上看到了能夠終結這種無限循環的果……如果用別的什麼去形容的話,你大概是白朔所散播的無數因果中所存在的『終結』吧。」

  甘地在寧靜的時光中,緩慢的訴說著曾經的想法:「有開始就有終結,你是他親手締造的『自滅之因』,可惜……我還是錯了。

  我以為作為他之自滅因子的你能夠阻止這一切,看來還是不行啊。」

  「老師!」風素昔在沉默之中,忽然抬起頭,發出聲音。

  倔強的看著他的背影,風素昔咬著嘴唇,緩緩的搖頭:「那種事情,我做不到的啊。」

  看著沉默的甘地,少女認真的複述了一遍:「殺死他,我做不到。」

  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無盡虛空,甘地並未曾因為學徒的忤逆而憤怒,而是釋然的笑了起來。

  微笑著打開了通往戰場的漩渦,甘地從右手上褪下了伴隨自己無數年的『一號權限』,反手扔給背後的少女。

  「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了,如果不想要的話,扔給那個撂挑子很多年的便當販子吧。」

  在漩渦之前,甘地終於扭過頭,露出最後的微笑:「如果願意留著的話,從此之後,你就是戰團的團長了。」

  那是風素昔第一次在甘地的臉上見到那種笑容。

  不是往昔俯瞰塵世的淡然和冰冷,而是有一種看到終結的解脫和釋然。

  不再等待少女的回應,他收回視線,帶著莫名的笑容,走進通向這一生盡頭的漩渦。

  「再見了,我的弟子,這個世界……」

  如此微笑著,他再一次的開始墜落。

  在通向根源的隧道裡,在那彷彿無止境的碎裂中,他再一次的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一切。

  這一切,又是因何而緣起的呢?

  哈哈,那真是漫長的時光啊,足以令自己也險些忘卻的痛苦時光。

  唯一記得的,是登上最高處,但是卻失去一切的自己,在絕望著、痛哭著的樣子。

  在那一天,那個還不曾擁有這個名字的神明向著那個最高的意志祈願,提出了整個世界最瘋狂的交易。

  你幫我實現那個願望,從此之後,我作為你的代行者、工具,乃至消耗品,都可以!

  在那一瞬間,漠然的最高意志面對著這個請求,緩緩頷首。

  於是,從此之後,作為人的自己死去,而作為代行者的甘地獲得新生。

  這便是名為『甘地』的王者,那不足為人去稱道的一生。

  而現在,這長到令人將過去遺忘的一生,終於走到了盡頭。

  作為捨棄了一切,成為最終意志代行者的自己,將化作最終意志的軀殼和手足,握緊這鑄就無限紛爭世界的基石,隨著它走上戰場。

  這一切,不是早就該明白的嗎?

  時至如今,也沒有什麼需要後悔的了吧?

  只因為,名為甘地的人,早在無數年之前就沒有了最後一個足以令自己去後悔的理由。

  自那時開始,所存活在世界上的,便只有最終意志的代行者——『甘地』而已!

  所以,在最根源的之中,甘地帶著最後的微笑,抹除了靈魂之中最後的那一絲溫情,任由那一滴包藏了半生血淚的濕跡從眼角蔓延,消散。

  當他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瞳之中的最後溫情消散,包容一切的蒼青色泛起,嘴角的微笑重新變回了俯瞰塵世的漠然。

  如此屹立在虛空之中,無限世界的躍動從他的胸腔之中響起,此刻的他已經捨棄了最後的一絲情感,徹底的化作最終意志的延伸。

  在這無盡的虛空之中,萬象都未曾誕生,一切都不曾存在。

  明明是無限大的世界,卻像是狹窄到一步邁出便可以抵達盡頭,一切規則和概念都不曾在這裡產生過痕跡。

  在這個就連次元都不存在的絕對虛空中,所擁有的唯一概念便是『隔絕』!

  將內和外完全的切分,哪怕是王者之間足以毀滅次元的力量也無法對外部產生任何影響。

  這便是自從王座更替以來,歷代座之主於叛逆的戰場。

  或是將叛逆者湮滅至最後一個粒子都不剩下,或者被叛逆者轟殺,將俯瞰整個無限世界的王座讓出!

  這便是這一方世界所承載的命運——決定整個無限次元之未來的戰場!

  而就在神威席捲的轟鳴之中,灰色的漩渦無聲的在虛空之中擴散。

  從幽深的黑暗中,帶動著整個世界旋轉的無限之蛇、塵世巨蟒環繞叛逆之火,從驟然擴散的神威和王權之中顯現,猙獰而狂暴,就像是要將整個無限世界都徹底吞噬。

  從火焰之中,燃燒的白朔緩緩的走出,看向遠處的甘地。

  宛如無數人的怒吼此刻從甘地的聲音中重疊,宛如雷霆一般擴散。

  最終意志的魂靈於此刻咆哮:「開始吧,我等之戰爭!」

  浩蕩神威席捲,整個虛空世界都在這磅礴的神威的覆蓋之中,將層層的壓力匯聚在那佇立在虛空的敵人身上。

  而就在這匯聚了無限世界全部的震怒之潮裡,白朔的嘴角無聲的勾起愉悅的冰冷笑容。

  如此的冷笑著,白朔的手掌抬起,絕非一人之身的恐怖力量迸發,勾畫之間竟然扯碎了那浩蕩之潮!

  永劫神威爆發,在這破碎的神威狂潮中製造出就連最終意志都無法感應到的絕對真空。

  無限之蛇、塵世巨蟒從神威之中出現,纏繞在虛幻的王權之域上,掀起了令時空逆亂的反擊!

  「那麼舞動吧,萬象眾生!」

  如此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甘地的神情,白朔帶著宛如俯瞰塵埃的傲慢和冰冷低吟:「化作此盛大喧囂之組成。成為這無限輪迴的腳本中所舞動的演員。」

  再次被誦詠的,是來自無數時光之前的言靈,那是只在遙遠的太古被使用過的至高之神言!

  隨著白朔的宣告,瞬息間有恐怖的威壓從王權之域中迸發,碾壓蹂躪著這一無所有的虛空,不斷的倒映出無數輪迴中那真實而不虛的景象!

  那一剎那,無窮之世界彷彿從白朔的手中誕生,又迅速的湮滅,化作撕裂一切的衝擊爆發!

  任意的操縱乃至歪曲著無窮世界的因果和時間軸,在王權的輔助之下,白朔竟然以一屆新晉王者之身,爆發出就連最終意志都為止詫異的狂潮。

  在神威的對衝之中,以甘地的軀殼顯化的最終意志露出了詫異的眼神,冰冷的看著白朔,很快便恍然大悟的看向他身後的火焰!

  在那裡,有著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理』所匯聚著,無數魂靈所迸發出的光輝凝聚成這叛逆之火!

  在昔日的掌管下,那無窮純能量位面、所有戰死者和生存者的魂靈、神靈的力量、變亂之塔、乃至那龐大到足以貫穿無限之次元的神力網路……都盡數被這叛逆之火所囊括。

  以通天之塔為基,王者和神靈的全部存在為祭奠,這是足以更改無限世界之根源的王權之理——『普羅米修斯』!

  而就在其中,王者的魂靈手捧著燃燒的王權武裝——《萬象之書》,向著前方的最終意志致意,露出禮節性的微笑。

  叛逆的普羅米修斯已經將屬於神明的力量盜下人間,這便是足以革新世界的火焰!

  此刻,將這革新之火都裝入神域之中的白朔,可不是像看起來那樣的孤身一人。

  在他身後站立的,乃是歷代戰死者之魂靈,乃至統括無窮世界的億兆之靈魂!

  在如此的恐怖助力之下,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足以擁有於世界相抗衡的力量,更何況是擁有『永劫輪迴』之王權的水銀之王?!

  所以,大笑著的白朔展開雙手,向著整個世界歡呼:「今宵的恐怖劇(grandguignol),拉開帷幕!」

  於是,在那一瞬間,席捲整個世界的王權之域擴散,無窮星辰的幻影從不存在的虛空中浮現,化作真實。

  如此輕而易舉的,白朔將往昔的事像從王權所殘留的記憶之中抽出,在此刻展開。

  瞬息間,璀璨的星河在瞬間誕生,散發著億萬的星辰之輝!

  僅此一舉,便意味著白朔已經達到了對時光和空間運行的完全支配。

  甚至這種恐怖程度的創造,也不過是接下來的序幕而已。

  如同此刻他瘋狂的將萬象扯入自己所描繪的劇本中,將其化作舞動的演員一般。

  對於在王權的影響之下,就連平行宇宙的排列都能自在操縱的他來說,事象的時間順序已經完全沒有意義。

  一擊之下,顯露出如此恐怖的本質,就連甘地那淡然的神情之中都湧現出暴怒的殺機。

  俯瞰著此刻化作最終意志的甘地,白朔微笑著低吟,殘存在記憶之中的衝動令脫口而出的話語化作了恐怖的咒文,響徹虛空!

  「irafurorbrevisestseerenaturam(暴怒來源於瞬間的瘋狂,順應自然吧)。」

  隨著他輕柔的低語,彷彿有什麼不可違背的指令向著整個世界所下達。

  就在那舞動的星河之中,驟然有一顆直徑達到不可思議程度的恆星爆發出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的閃光!

  在神威的操作之下,那一顆完全由規則所凝聚而成的星辰驟然膨脹了千萬倍,緊接著又開始了不可思議的坍塌。

  直至最後,徹底的化作了一顆擴散著恐怖引力的奇點,呼嘯而出。

  恐怖的引力餘波撕裂的空間,可怕的重力場匯聚在那幾乎無法觀測到的奇點之上,令它驟然邁入了質變的門檻。

  以己身化作宛如整個世界的衝擊,奇點轟鳴著在最終意志的王權領域之上砸出一條細微的裂隙。

  下一瞬間,足以毀滅次元的恐怖爆發,掀起了!

  無盡的光和熱,人類所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從那坍塌的奇點中迸發,凝聚成撕碎一切存在的狂潮。

  僅此一擊,便足矣破滅次元!

  倘若需要用一個詞會去形容那微妙而宏達的過程的話,那麼人類只能從己身所觀測的事像中去找出相似的名稱。

  以人稱之,則其名為——超新星爆發!

  宏偉的衝擊驟然擴散,在那無形的領域之中衝擊出一道道淒厲的縫隙,甚至令坐鎮領域最中心的甘地也感受到一絲恐怖的衝擊!

  在雙蛇的拱衛之下,白朔便是如此戲謔而輕鬆的玩弄著構成次元的規則,簡直就像是要將整個世界都在反手之間摧毀一般!

  此刻其反手之間所展露出的力量,終於達到了令最終意志去全力以赴對的程度!

  而此刻,閃耀的銀河卻再度爆發出無盡的燃燒之光!

  「事象抽取,重寫,再讀、重疊!」

  在那擴散的重壓之中,白朔低吟著,帶著戲謔的笑容以不可阻擋的步伐前進,神威擴散!

  神明之語響徹世界,蹂躪著那脆弱不堪的現實,將一切再度改寫!

  「將此毀滅之景重演,一次、兩次、三次……乃至無窮!」

  如此,王者之號令擴散,掀起群星破碎的毀滅之潮!

  滿天群星墜落,在虛空之中切裂一切力量,向著前方以自滅的姿態飛出,轟擊!

  在星辰的墜落和爆發之中,崩裂的縫隙從甘地的王權之領域之上擴散,直至最後,已然遍布裂痕!

  以瘋狂而絕對的大勢將其壓制,白朔跨越虛空而來,透過崩裂的縫隙,視線落在甘地的臉上,再度低吟:「spemmetusseiturdiscelibens。(恐懼緊隨於希望之後,愉悅地受教吧)!」

  下一瞬間,無盡群星的燃燒光輝驟然熄滅!

  冰冷的意志從白朔的軀殼中擴散,覆蓋次元!

  殺意!殺意!殺意!自王座之上而來的殺意!

  那是輪迴、時光的絕對支配者,僅僅針對一人的必滅審判。

  僅僅是「去死」這一個念頭,就足以將敵人從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的世界和記錄中完全抹滅,以王權鑄就『第四天永劫回歸』之理,凌駕於萬象之上,將一切忤逆者都摧毀到一絲存在的痕跡都不剩下!

  而就在這摧毀世界的可怕殺意之中,虛空,開始塌陷了!

  在白朔所吟誦的咒文之下,虛無的天體被創造而出,吞噬著光線,顯化為無法照亮的黑暗!

  以白朔的腳下為源頭,構成虛空的竟然被徹底扭曲,開始了完全無法明白的其原因的坍塌和崩滅。

  一切都在向著白朔所擴散的黑暗所收縮,被那飢渴的黑暗所吞噬。

  無可比擬的引力超越了一切天體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在白朔所親手創造的黑暗漩渦之下,一切都被那恐怖的重壓所摧毀成殘渣,捲入其中,化作虛無!

  如果『超新星爆發』的力量是將毀滅之理『擴散』的話,那麼此刻那『暗黑的天體』便是從吞沒一切的『坍塌』

  如果敵人是單個宇宙的創造者、毀滅者的那種等級,恐怕連抵抗一剎那的時間都做不到,就將不留一絲痕跡地消滅殆盡了吧?

  而就在這沉默的黑暗之中,甘地的手中,卻驟然有一絲熾熱而凌厲的金色光輝誕生!

  不,那並非是在頃刻之前所創造而出的力量!

  千萬年以來,它一直都在這裡,沉睡著化作構成這無限世界運行之理的基石。

  而此刻,卻終於再度的被最終意志從虛無的概念和規則的狀態之中所具現而出,化作將這黑暗狂瀾都徹底撕碎的光芒!

  此刻,昔日『破壞之君』的光芒終於再度湧現。

  在其所過之處,賜予一切事象以平等而無私的破壞和終結,將那宛如濃厚愛意一般的毀滅平等的灑落世界!

  在光芒的擴散的瞬間,白朔的胸腔之中湧起了熟悉的悸動。

  那種複雜的衝動之中,不僅僅有著將其毀滅的殺意,竟然還存在著千萬年之後於摯友再度重逢一般的……『愉悅』?

  沒錯,白朔盼望著、期待著甘地將那種恐怖的力量再度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而在這構成這『無限』的根源的最深處,甘地手掌向前伸出,探入了那散發出金色光輝的裂隙,低聲吟誦。

  「其為死墓之君、修羅之王;舉世之物無以加之束縛。」

  一瞬間,恐怖的波瀾從他的手掌之下擴散而出!彷彿要將所過之處盡數湮滅成虛無的恐怖意志甦醒,擴散!

  而甘地的手掌,終於從無盡的破滅光輝之中觸摸到了那個東西真正的摸樣。

  「其人碎裂枷鎖、崩滅桎梏;其為咆哮悲泣墓碑之主。」

  而就在甘地的手中,最終意志仗以將無限世界連接,建立主神系統的恐怖武裝正在緩緩顯露出身影。

  修長的握柄被甘地所掌握在手中,卻依舊有大半深入無限世界的根源之中,未曾拔出!

  僅僅是如此,便足以令白朔的臉上產生了被切裂的痛楚幻覺。

  在那凌厲的金色光輝之下,超新星爆發和暗黑天體創造所散發出來的力量盡數被切裂成粉碎,化作虛無!

  就連燃燒的『叛逆之火』也在這光芒之下開始動盪。

  在金色的光輝中,甘地的手掌無聲破碎,出現淒厲的傷口,可是五指卻未曾從那恐怖的武裝之下鬆開。

  哪怕那恐怖的概念在破壞著、摧毀著、侵蝕著他的身體,莊嚴吟誦也依舊在繼續!

  「其為無上至高,森羅萬象、無以抑制。」

  在那種凌厲的光輝渲染之下,就連甘地那漠然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猙獰而瘋狂的笑容。

  肅穆而低沉的聲音於虛空之中迴盪,卻像是有千萬人在齊聲吟誦!

  「以故,神詢之,汝為何人?」

  在凌厲到貫穿一切神威神威,摧毀一切有形無形存在的光芒中,甘地軀殼之上的裂隙擴散,但是宛如怒吼一般的低吟卻從未停止!

  「愚昧。既不知,便於此教曉汝等……」

  至此,那無窮金色光芒之中的武裝終於徹底的從無限世界的包裹之中抽出,被甘地握在手中。

  在此刻,它終於顯露出那原本的摸樣。

  鑄就無限世界『殺戮不休』之景的『理』,在此刻化作華麗而莊嚴的金色長槍,散發著無盡的破壞光輝。

  至此刻,『破壞之君』的冠冕已然再度重現於這世界之上。

  高舉著整個無限世界的『基石之理』,甘地的低語化作雷鳴,宣告自身之存在究竟為何。

  「我即名為總軍:至高天冠戴黃金之第八宇宙!」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五章應許之戰爭

  「這麼多年了,無限世界用我們的血淚澆灌換來的進化,也該停止了吧?」

  這是在最後的時刻,奧法之主所發出的疑問。

  就像是從無數的鮮血和靈魂所化的絕望深潭中發出的憤怒吶喊,向著天空,向著那些俯瞰著自身的眼神,憤怒質問。

  哪怕被看做是愚昧的想法也好,他都想要親耳聽到,最終意志如何回答自己,如何去面對昔日同伴為它進化所流的血和淚。

  在奧法之主的注視之中,甘地沉默不語。

  「就算是停止,你會罷手嗎?」

  而就在虛空之中,有忽如其來的黑衣男子負手從漩渦中走出,帶著在靜止世界之中也依舊會令群星湮滅的神威,向著老人露出笑容。

  看著他的樣子,老人也露出了笑意,一點誠意都沒有的感嘆道:「哈,也許吧?」

  「哈哈,這麼敷衍的話,我都不會信啊。」

  在煌煌神威和輪轉王權的拱衛之下,黑衣男人微笑著,穿過了王者們的悉數陣列,站到奧法之主的身旁,略微的歪頭向著身旁的老人低聲說道:「不好意思,回來得有點晚。」

  「沒關係。」老人笑著,抬起佈滿傷痕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歡迎回來。」

  於是,令無限之世界陷入凍結時光的元兇在眾位王者的視線中,露出了愉快的神情,但語調嚴肅而認真的說道:「大家好,初次見面,我是白朔。」

  略微的停頓一下,他展開手,展示著手中顯化為雙蛇輪轉的王權。

  在雙蛇相殺的無休循環中,白朔微笑著低語:「這個世界,第十個王者,眾位可以稱呼我從很久很久之前的某個人身上繼承的名字——水銀之王!」

  時隔無數時光,足以令任何人失去實感的千萬年之距,足以令世界再度崩潰的王權——『永劫輪迴』,於此顯現!

  在一陣肅殺的沉默中,白朔有些尷尬的歪過頭問身旁的boss:「他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想多了。」老人白了他一眼:「大概是還沒反應過來?」

  「算了。」白朔揮手:「反正我也不擅長這種事情,加快進度,跳過無聊劇情好了。」

  所以,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白朔抬起頭看向遠處沉默的甘地,帶著期待的語氣問:「既然看了這麼久了,為什麼不說句話呢?」

  視線並非是落在甘地的身上,而是穿過了軀殼的束縛,透過了甘地的存在,落在此刻在這個世界中匯聚的魂靈之上。

  無聲中,兩道目光於此交匯,如此漠然或者愉悅的對視著。

  而所有人都一直在等待的什麼東西,終於出現了。

  沉默中,甘地低聲嘆息,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漆黑的眼瞳不知何時已經化作足以將萬象都包容於其中的蒼青。

  隨著甘地徹底放棄了對意志的控制,王者的身體化作無形意志降臨的容器。

  在這封凍的時光之中,有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無數世界此起彼伏的宏大交響。

  哪怕是封凍的時光也無法阻擋那涵蓋無限之全域的和聲。

  最初和最終在此交匯,所湧現的意志以人格化的方式表露而出。

  此即為『囊括無限世界的流出和全次元之靈』,它本身即為人類所無法理解和觸摸的眾世界之意志。

  人言稱之,則名為——最終意志!

  但是在此刻,原本無從用語言去敘述,也不曾被任何『善』和『惡』所形容的意志在甘地的靈魂浸染之下,卻顯露出得以被所有人觀測到的形象。

  在那一具軀殼之中,浮現出磅礴的氣息和如鐵的威嚴。至此刻,至高之座上的最終意志終於浮現於甘地的靈魂之中。

  化作深沉蒼藍的眼瞳中,露出了足以包容無限之世界的眼神。

  沉默而寂靜的,它俯瞰著面前的叛逆者,眼神之中像是沒有任何人類的情緒所存在,但更像是將『憤怒』、『快樂』、『哀傷』和『歡喜』盡數包容在其中。

  隨著它的出現,足以無限之世界重疊在一起所造成的天道威勢擴散開來,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哪怕不曾言語,其威勢也恐怖如斯!

  在規則崩潰的細密聲音中,白朔無聲的踏前一步,為身後的孱弱的老人和兩個重傷的神明擋住了席捲而來的恐怖氣勢。

  無聲之間,足以令一切崩滅的威勢在白朔的面前化作清風,從兩側流出。

  「剛剛出場,就放aoe嗎?」白朔瞇起眼睛,臉上的笑容依舊愉悅:「刷時髦值也不是這麼刷的啊。」

  就在他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隻蒼老的手掌無聲的從他背後抬起,搭在他的肩頭。

  在白朔的疑惑之中,奧法之主輕輕的將為自己阻擋神威的白朔推開,緩緩的走到最前方。

  面對著那恐怖氣息的衝刷席捲,老人孱弱的身影卻穩定如磐石。

  「不想說,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呢?」

  老人在恐怖的威勢碾壓之下,目無表情的低聲問:「你的……回答呢?!」

  蒼青色的眼瞳扭轉,漠然的視線落在老人的身上,卻依舊未曾吐出隻言片語。

  是不屑,是無法理解,還是覺得根本沒有去解釋的必要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對於老人來說,卻是最好的回答。

  「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老人忽然笑了起來:「看來,我說了這麼多,其實根本什麼意義都沒有啊。」

  「言語與你我皆為無用,有的問題從一開始便沒有答案。」

  驟然間,低沉而肅穆的話語從甘地的口中擴散,令整個無限世界都隨之響起了低沉的共鳴。

  最終意志,第一次向著面前最大的叛逆者發出聲音,但是卻依舊帶著漠然到極點的語氣。

  在那一雙超然萬物之上的眼瞳中,只剩下決然和果斷:「用四個千年的時間去準備的你,如果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便真能夠於此刻罷休嗎?」

  「不可能。」老人完全沒有思考的搖頭,毫不在意面前刺骨的殺機,低聲長嘆:「我可從來都沒有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習慣。」

  在甘地的嘴角上,似乎出現了一絲笑容,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諷。

  低沉而肅穆的聲音擴散:「人之視角終究狹隘如此,此言此行,皆無意義可言。」

  撐著手掌,老人整理了一下撒亂的長髮,頭也不抬的問:「所以呢。」

  「既然一切交涉以毫無意義,那便讓接下來的事像以你所渴求的模樣展開吧。」

  俯瞰著世界,最終意志說道:「既然你所渴求之物為『變革之戰爭』,那我便予你一戰之權!」

  無聲中,那一隻修長的手掌緩緩伸出,指向天空。

  在最終意志的掌控之下,層層次元之壁障瞬間關頭,通往根源之戰場的隧道從灰色的漩渦之中出現。

  無形的意志衝天而起,位居於至高王座上的意志像是在大笑著宣告:「戰爭之地已然鑄就,此乃無限次元至高之舞台!」

  「我將於此靜候,統括無限之世界,攜全靈之總軍,與你一戰!」

  在改天換地的恐怖威勢之中,寄存在人之軀殼中的意志展開雙手,莊嚴低吟:「若能勝之,便盡情的將這『座』上之人取而代之吧!」

  一瞬間,匯聚於此的無限之靈衝天而起,消失在漩渦之中。

  在原地,甘地緩緩的睜開眼睛,漠然的看著微笑的老人:「該如何去形容你的『愚行』呢?」

  「無所謂。」老人抬頭望著那灰色的漩渦伸出,忽然笑了起來:「似乎最近我被人說『愚蠢』的次數多得厲害呢。」

  「你明白最終意志真正憤怒的時候的樣子嗎?」

  甘地回憶著記憶之中那令無限之世界都為之崩潰的恐怖威勢,冷然低語:「你也跟我一樣見過的吧?

  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賭上一切去做那種不可能的事情嗎?」

  從雲層之中收回視線,老人沉默的思索著什麼,但是嘴角的那一絲釋然的笑意卻從沒有消失過。

  直至良久之後,他才低聲的呢喃:「甘地,我已經老到快要連曲譜到記不清的程度啦,可是卻還有一件事情不能忘啊。」

  「如果忘掉的話,我覺得我這個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的傢伙會就這麼死掉。」

  他笑著低下頭,拍了拍心口之上那一道殘存了漫長時光的傷痕,回憶著記憶之中的風起雲湧。

  「可我還不能死啊,我告訴過自己很多次的。」

  他無懼的笑著,哪怕容顏蒼老,但是眼神卻亮的像是在燃燒:「在完成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之前,要一直走下去的。哪怕是前面是懸崖或者是絕壁,都不能停。」

  最後的看了他一眼,甘地收回視線:「那麼,便做好準備吧,你將面對的,是此囊括無限之世界的基石。」

  在荒蕪的世界之中,白衣的天演之王轉身,帶著沉默的王者們消失在戰場之上。

  而就在這佈滿了鮮血和戰火痕跡的戰場之上,奧法之主扭頭,向著身後等待許久的戰友們,露出瘋狂的笑容:「感覺如何?」

  自始至終都沉默旁觀的白朔緩緩的拍手,滿是讚嘆的低語:「真不錯,接下來就是大場面了?」

  在他的身旁,銀髮的少年擦著眼角的淚水,帶著哽咽低語:「老師……」

  「別哭啊,我又沒死。」老人笑了起來,從袖口中抽出有些破碎的絲巾,放進他的手裡:「因帝科斯,我很高興。」

  他撫摸著學徒的長髮,低聲說道:「你已經足夠的強大啦。」

  「我最欣慰的,不是你的天賦和力量,而是你學會了堅強和勇敢,成為大人啦。」

  宛如看著自己的子女,老​​人用蒼老的手掌去撫摸他的長髮:「就像是當年那些人教給我的一樣,學會堅強的去面對一切事情吧。」

  面對著最終意志也未曾彎腰的老人在自己的學徒面前單膝蹲下,將自己的手掌放進他顫抖的手中,微笑著說道:「我如果不壓制你的星級這麼多年,恐怕你早就成為超越者了吧?這個東西就交給作為補償吧。」

  捧著那一支伴隨著老師無數歲月的法杖,因帝科斯終於嚎啕大哭。

  「永別了呀,我的學徒。」

  奧法之主不再留戀的轉身,大笑著身後佇立的戰友們走去:「走吧,老傢伙們!

  開始我們最後的征途!

  讓這個世界……因我們的火焰而改變!」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四章這個世界,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就在燃燒戰場之外的星空之中,真空被席捲的氣勁燃燒,沸騰的流體充斥了虛無的空間,轟然爆發。

  就在這激戰之中,奧法之主的王權屏障終於在接連不斷的進攻之中破碎!

  次元和空間的一切規則在甘地的固定和封鎖之下,被徹底屏蔽。

  爆發的宇宙漩渦和黑洞拉扯著最後的王座騎士團歸於虛無。

  而就在一片轟鳴的破碎聲中,有失去一條手臂的魁梧王者從火焰之中衝出,化作流星,武力之至高王權匯聚於手中,向著面前的『老友』毫不顧惜的轟出!

  一擊之下,一切結界都粉碎如塵埃。

  老人的胸腔之上再度崩裂出一道淒厲的縫隙,嘴角吐出猩紅的血,在這冰冷的虛空中向後飛出。

  一瞬間,斷臂的武力之王宛如幽魂一般的出現在老人的面前,五指展開化掌,帶著足以將星辰壓碎成塵埃的恐怖氣勢砸落!

  毫不留情的連擊打斷了他所吐出的真言,擊碎了他胸前的骨骼,將他化作流星,砸穿層層大氣,落入大地和天空的間隙之中。

  「再見了,老友!」

  燃燒著,怒吼著,咆哮著,遍體鱗傷的武力之主任由王權之劍貫穿胸腔而過,再一次的出現在奧法之王的面前,匯聚著至高武力的右手握緊,金髮燃燒,釋放出熾熱如恆星的光芒。

  戰鬥力在此刻再度飆升到無量大數的恐怖範疇,將毀滅次元的神威匯聚於手掌之中,在碾碎萬物的聲威中向著老者的頭顱轟出!

  「在這最後的一擊中,化作灰燼吧!」

  在天空之中墜落,在大地之上造成了恐怖的凹陷,老者沾滿鮮血的表情看著那轟擊而來的一拳,嘴唇顫動著,吐出嘶啞的聲音。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啊。」

  在那一瞬間,他聆聽到從遙遠次元之外傳來的神威呼嘯之音,微笑著閉上眼睛。

  下一刻,恐怖到將無限世界都為止封凍的神域——『予新世界傳誦之物』於無限世界的根源之中展開。

  瞬息間覆蓋萬物,凍結萬象,令一切都墮入化作永恆的瞬間。

  一切都在這原初之祈願之下,陷入停滯,包括那一隻即將轟出的手掌!

  足以擊破數十層次元的武力王權距離老者的眉心,只差一寸。

  而這一寸,在此刻已經化作絕望的天淵,永遠都無法跨越。

  戰火和喧囂在此刻遠離,寂靜而安寧的世界,於此刻降臨。

  就在停止的時光之中,老者在大地的裂隙中,緩緩的撥開面前的拳頭,欣賞著面前男人不可置信的神情,露出笑容:

  「失去王權的滋味……怎麼樣?」

  沒錯,在那一瞬間,籠罩在手掌之上的王權……消散了?

  隨著整個無限世界都被『予新世界傳誦之物』的神域所凍結,就連最終意志都陷入冰封。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白朔容許其繼續行動的數人能夠豁免於這覆蓋整個無限世界的冰封,除此之外,皆盡陷入停頓之中。

  王權為王座所帶來的權柄和力量,而王座卻又是依託於最終意志才能夠存在。

  當最終意志都被凍結之時,除了白朔之外,其他所有人也會失去『行使王權』的前提。

  當法律失去意義的時候,誰又會再去尊敬國王呢?

  他們本身的王座所帶來的權能,也僅僅能夠支撐他們在這個被凍結的世界中繼續活動下去而已。

  緩緩的抹去了臉上流淌的鮮血,他微笑的對著在場的所有王者說道:「就此停止吧,各位。」

  「當最終意志被凍結的時候,這樣的戰爭,也沒有意義了吧?」

  慢條斯理的整理好破碎的外套,哪怕衣衫襤褸,他也在一絲不苟的打理著自己的摸樣。

  就算是遍體鱗傷,在老人的身上也未曾有過任何一份狼狽的氣息,有的只是閱盡滄桑,以及經歷了無數時光之後的雍容和安詳。

  在寂靜之中,他緩步向著聳立在大地盡頭的巴別塔前進,腳步在手杖的支撐之下未曾蹣跚,而是堅定得穩如磐石。

  在他的身後,渾身傷痕的武力之主喘息著低語:「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是啊,我究竟想要做什麼呢?有一個問題,你們想過嗎?」

  老人撐起遍體鱗傷的脆弱身體,在焦土大地上艱難的前進著,看著破碎的天空,喃喃自語:「你們……也一定想過吧?」

  行走在碎裂的大地之上,老者嘶啞的低語著,向著在場的諸王發出疑問:

  「這個世界,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靜。

  這是所有人不能去觸及的叛逆問題,但是他們卻無法問心無愧的去告訴那個老人:自己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踏著大地上乾涸的鮮血和焦痕前進,老者輕聲的呢喃著那在漫長時光中所積蓄下來的,想要與人傾訴的話語。

  「像是工廠一樣的的,不斷用人的靈魂、鮮血、生命生產出名為『超越者』的產品……吞掉了無數人的夢想、希望、眼淚和血,將他們當做消耗品一樣的丟進火爐之中,不合格的被燒成灰燼;倖存者忍受血淚的煎熬、往日的陰霾中亡命向前狂奔,就連……就連回頭​​看一眼死去同伴的殘骸都做不到。」

  這就是這個世界,犧牲了所有人的血、淚和靈魂,去不斷進行著進化的機器。

  只要這樣的世界依舊還存在,那麼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在無意義的戰鬥中。

  哪怕是超脫了任務的超越者,甚至主宰一方的王者,也不過是殘酷機器中的一個零件。

  榨取著所有人的鮮血,去鑄就自己王座的罪人……所謂的王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無限的世界?廣闊的舞台?這樣的世界……究竟算什麼東西啊!

  樂土?別開玩笑了,對於老人來說,這只是個監獄而已!

  哪怕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這個殘酷的世界能夠有所改變,能夠變得看起來更溫柔,能夠在規則上獲得更大的彈性,但是卻依舊抹不去那種已經滲透進骨子裡的血色。

  「諸位還記得嗎?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樣子。」

  堅定前行的腳步驟然停頓,老人抬起頭看上天空,再一次的擦掉嘴角的鮮血,低聲的呢喃:「我至今還記得啊,就像是昨天一樣。」

  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得,或者說無法忘卻,昔日噩夢之中濃厚的陰影,和在許久之前的那個黑暗的時代。

  那個時候,無限的世界中還沒有這麼豐富的強化,沒有這麼多可以選擇的任務,也沒有如今的交易空間。

  還沒有人去想過將這個世界的黑暗去改變。

  每一個輪迴士都將別人當做敵人,沉浸在無止境的殺戮中,去換取那種毫無意義的進化。

  那種殘酷和黑暗程度,哪怕是超越者也要背著同伴的屍體,怒吼著咆哮,用盡一切的力量,流盡所有的眼淚才能夠活下去。

  或許對於那些年輕的人來說,只是久遠的歷史而已,是跟『基因鎖』一樣古老的詞彙。

  但是對於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來說,其中的每一個字都是用自己的鮮血和淚水寫成的。

  那是永遠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我還記得啊……」

  老人咳嗽著,自嘲的笑了起來:「那個時候的我,年輕的自己,一個人在戰場嚎啕大哭的樣子,各位有過這種體驗嗎?」

  他環視著所有的王者,低聲的說道:「我就是這樣懦弱的人啊,如果沒有同伴的扶持,我可能早就變成一堆骨灰了吧?」

  似乎回想起久遠時光之前的記憶,想起了那些逝去的友人曾經的笑容,老人悵然的低語:

  「最開始只有我一個,後來有六個、再後來有十一個……大家都為了活下來非常非常努力的去變強,可是為了能夠讓同伴活下去,也願意帶著笑容去死亡。」

  在高塔之中,有銀髮的少年喘息著狂奔而出,撐起腳步蹣跚的老師,沉默的扶著他前行。

  穿過了靜止的槍林彈雨,跨越了溝壑和天淵,他的視線落在喘息的亞倫和死生之主的身上,回憶著曾經的往昔,低聲呢喃:

  「那個時候的我們,該如何去形容呢?狂妄得……就像是覺得自己能夠改變這個世界一樣啊。」

  繞過了沉默的槐詩火,他拉起筋疲力盡的同伴,扭頭向著所有人說道:「我甚至還記得,我們​​在成立當時還是小型戰團的的樣子啊。」

  「大家都圍著火堆喝酒,聽我彈那一把破吉他,一起大聲笑,最後又大聲的哭。簡直就像是……像是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全都在那一次徹底消耗掉一樣。」

  「我們約定好了啊,在那個時候就將所有的眼淚都流乾淨,這樣到死的時候也不會懦弱的哭出來了,也不會露出後悔的表情了。」

  「大家都相信有『未來』的存在,都帶著哪怕用自己作為火炬,也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決心啊。」

  ……

  在這寂靜的世界中,所有人都沉默的傾聽著老人去訴說自己的過往。

  那是讓老人為了不再落淚,已經不敢再去回想的記憶。

  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應該有過那麼美好的記憶,清晰而短暫,但是卻珍貴到耗盡一生都無法再尋找到的歲月。

  「真是美好的時光啊,哪怕是每一天都像是快死掉一樣,也讓我覺得在沒有哪一天能夠比那個時候更加的『幸福』。」

  老人抬起頭,看向所有人,低聲說道:「到現在,十一人中只剩下我們三個了……我們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多少,你們明白嗎?」

  最簡單的問題,卻令所有人都無法回答。

  所以,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的甘地,低聲問道:「這麼多年了,無限世界用我們的血淚澆灌換來的進化,也該停止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三章予新世界傳誦之物!

  在靜謐而包容一切的根源之漩渦中,足以影響到無限世界的談話依舊在繼續。

  彈了彈煙卷的煙灰,逆行者看著灰燼飄出神域的保護,被分解成『無』的過程,繼續說道:

  「所以啊,你懂了嗎?無限世界絕對不會容許像是你這樣的人再次出現在世界上的。

  哪怕是在重重壓迫之下生存下來,你也會像是『尼采』那樣,變成不容於這個世界的異端。」

  在逆行者的提示之下,白朔再一次的想到那個在自己面前自我毀滅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會步上那樣的窮途吧。

  是否會瘋狂到連這個世界都一起毀滅掉呢?

  哪怕僅僅是猜想,其結果便不言而喻!

  明悟了其中因果的白朔緩緩的睜大眼睛,無比期待而緬懷的說道:「所以,接下來呢?需要怎麼做?」

  兩個人背靠著背,進行著整個世界在沒有人能夠比擬的默契交談。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口中的話語已經變成了哪怕最終意志都無法理解的莫名語言。

  那是在無數次輪迴之前,只在太古被使用過的神言。

  背對著他,逆行者得意的笑了起來:「想要皇帝的椅子,最重要的便是在達到足以成功的條件之前藏好自己的野心和匕首,默默的積蓄實力。」

  「為了最後的成功,哪怕一絲的野心也不能被那位『皇帝』陛下看到。所以,這種本質在上一次輪迴之時的你所掩蓋了,或者說……埋藏起來了。」

  再一次想到自己曾經的壯舉,逆行者的眼中露出了緬懷而得意的神情,眉飛色舞的說道:「從來沒有人嘗試過啊,從概念和時空上將自己完全割裂成兩個部分……」

  白朔終於觸及到最重要的部分,腦中再次出現的陌生記憶令他的眼瞳顫抖了一下,低聲問:「兩個部分?」

  「是啊,將最重要的力量分成好幾份,分別寄存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裡,自己的靈魂之中。只要達到某個等級就能夠重新取回自己的一部分。簡直就像是……自己給自己準備的升級大禮包!哈,這個形容怎麼樣?」

  逆行者展開手,大笑了起來:「接下來,所有的準備工作完成之後,只需要拋棄無數次輪迴的記憶,將自己的意志送回一切開始之前的地方,便能夠重新再來!」

  一瞬間,白朔的喉嚨裡發出明悟的嘆息,無數次在心中湧現的模糊悸動再一次浮現,這一次,宛如瘋狂跳動一般的心臟一般,簡直就像是要撞破胸腔飛出!

  「現在終於明白了嗎?」

  逆行者轉過身,看著眼神恍惚的白朔,低聲說道:「如果不是以『剎那』的神力去掩蓋你這種恐怖的本質……恐怕你早在登神之時,被那幾位座上之主聯手轟殺了吧?」

  「誰都不會想到的。」逆行者低聲的在他耳邊說道:「『無間紅蓮』是你自己留給自己的法理,可『永劫輪迴』才是你的本質啊。」

  輕柔的聲音就像是開啟最後封閉之門的鑰匙。

  一瞬間,白朔的靈魂之中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碎裂聲音!

  就像是重重枷鎖破碎,層層囚籠坍塌。

  一切被自己所封存的記憶都宛如潮水一般的湧現,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那些模糊的片段不斷的重組,直到最後,徹底的變成再無任何欠缺的『悲歌之章』!

  這就是,為白朔所特意遺忘的回憶。

  哪怕不曾察覺,但是在這個無限世界最特殊的地方,那一瞬間的共鳴便足以令白朔所尋找到一直所遺失的東西,再一次向著完整踏出一步!

  「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會把『剎那』的記憶留給自己。」

  白朔喃喃自語著,恍惚的眼瞳不斷的擴散,顫動著,直至最後有足以令整個世界崩潰的神威出現。

  在他的眼中,原本所觀測了數十年的世界模樣開始崩潰,然後組合成從來都未曾想到過的宏偉模樣。

  世界曾經運行的軌跡袒露在自己的面前,能夠看到的,往昔所殘留的痕跡。

  無限的因果和時間在自身的帶動之下扭曲,一根根彎曲的世界線匯聚在一起,化作了彎曲球形一般的結構

  這就是,無數次循環所構成的……

  「永劫輪迴。」

  從白朔的口中,莫名而古老的神言化作詮釋一切的真理吐出,令整個無限世界都震顫起來。

  一直被掩蓋的本質終於在此刻顯露而出,原本不曾注意到的最終意志終於發現白朔所顯露出的危險徵兆!

  一瞬間,整個無限世界的核心,都在重重空間的變化之下,劇烈的變動了起來!

  在這天崩地裂的恐怖景像中,逆行者看著白朔,低聲問:「醒了?」

  嘴角牽起了與他完全相同的微笑,白朔低聲說道:「醒了。」

  緩緩的點頭,逆行者發出最後的疑問:「現在,白朔,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呢?」

  在種種時空亂流中,白朔似有所覺得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陳舊而古樸的卡牌。

  那是在進入『王權試煉』之前所撿到的塔羅牌,早在巴別塔之下,奧法之主便向他昭示了命運。

  看著卡片之上的由老人親手書寫的銘文『the world』,白朔忽然大笑了起來。

  這一切,究竟是早就注定的命運,還是無數巧合所匯聚成奇蹟?

  所謂的命運,就是這麼美妙的事物嗎?

  令白朔到現在都為之讚歎,沉浸在這無數事象、因果和可能所交織的現實之中。

  就在天崩地裂的根源之中,白朔肆無忌憚的掀起了神威之潮,向著降臨的最終意志宣告:「當然是……世界啊!」

  「那麼,絕佳的舞台已經準備好,一切的因和果都完美的安排到每一個地方,演員們早已經盛裝待發,躍躍欲試,最後唯一所欠缺的,便是令整個歌劇都為止上演的啟幕之音啊!」

  逆行者微笑著低吟道:「由此開始吧,我們準備了無數個輪迴的盛大序幕。」

  在神威之中的拱衛中,白朔緩緩點頭,看向身影已經模糊到快要消失不見的逆行者,低聲說道:「開始逆行吧,將這一份因果帶到過去,如果我失敗了,那便再一次的重來吧。」

  「真是的,每次都要將你送進這個地方,我可是很辛苦的的啊。」

  逆行者彈了彈煙卷,無奈的笑了起來:「偶爾也要自己努力努力啊,混蛋。」

  白朔笑著點頭,向著稀薄的身影揮手:「那麼,永別了。未來的我。」

  「永別吧,過去的我。」

  逆行者大笑著消散在虛空之中,只留下微弱而堅定的餘音:「向著即將崩潰的未來前進吧!」

  「當然啊!」

  看著他消散的地方,微笑的白朔收回視線:「還用得著你來說?」

  感覺到了,最終意志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感覺,整個無限世界都掀起的恐怖波瀾。

  層層恐怖的壓力傾注在自己的身上,令他產生了窒息的幻覺。

  再過幾秒鐘,最終意志那就連王者都要隕落的震怒即將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在他的臉上,卻是依舊不變的愉悅微笑。

  因為在自己進入這裡的一瞬間,一切便已經徹底化作定局,無法修改。

  現在所差的,只不過是將己身之理寫入這觸手可及的根源之中!

  哪怕下一瞬間最終意志就會將自己轟殺成渣,但這一場戰爭的勝利,卻早已經被自己握在了手中!

  環顧著劇變的根源,白朔展開手掌,向世界就此展現那赤紅色的煌煌神威——『無間紅蓮』!

  過去的時代和力量,就此告別吧。

  只差最後的一步踏出,自己最重要的部分也將被取回。

  到時候的自己將再一次獲得重生,以王者之姿態君臨整個無限世界。

  所以,這一份力量,就化作變亂之幕開啟的絕佳之音好了!

  以此神威之音將過去和未來分隔,宣告第八次王座變更的開始!

  閉上眼睛,白朔​​再一次回想:記憶之中,無數年前逆襲了座之頂端的『剎那』的身影。

  彷彿久遠的時空在此重疊,一瞬間白朔彷彿重新回到了那個世界之中。

  蒼白之月升起,高懸,俯瞰這荒蕪而絕望的大地。

  在這以整個無限世界為舞台的核心之中,白朔的嘴角牽起期待的笑容,輕聲低語:「凍結吧,無限世界!」

  一瞬間,天崩地裂的景象,波瀾不安的根源,就此陷入了靜止。

  在再無任何聲音存在的寂靜之中,有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煌煌神威擴散。

  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的虛影從白朔背後的虛空湧現、環繞相殺,彷彿帶動了整個無限世界的旋轉!

  曼荼羅之圖從擴散的神域之中顯露,化作囊括了無限之域的玄奧圖紋。

  就在這驟然陷入靜止的世界之中,自太古而傳承的神咒從白朔手中發出,化作雷霆之音,響徹無限世界!

  「無限滿溢流出,其如海洋般廣幅。唯殘存海底之輝為恆久不變之物!」

  彈指間,化作瀑布的神威從白朔的軀殼中流出,持續著向著四面八方無止境的拓展、侵蝕。

  一瞬間,無盡的神威和神力充滿了整個無限世界的根源之渦,以狂暴而不容褻瀆的恐怖氣勢突破了最終意志所設下的重重限制。

  以此為端點,向著無限的次元擴散!

  神威織就的曼荼羅​​之紋瞬間覆蓋了宛如星河的一般閃耀的無限世界。

  無數宇宙和次元在此刻擴散的神威之下,發出哀鳴。下一瞬間,便陷入了絕無任何豁免可能的靜止之中!

  就像是風中的殘燭掙扎著跳躍,發出最後的微光,熄滅了!

  凌駕於一切之上,此刻的白朔俯瞰著熄滅的世界,煌煌高誦神明之咒!

  「與那永劫星辰並肩之速,於此疾走馳騁。」

  於此展開雙手,在雙蛇的拱衛之下,白朔向著無限世界宣告:「懇請此願上達天聽,得以成就……」

  組成無限世界的無窮次元,在此刻掀起了不安的激震,被從中心擴散開來的神威所凝固。

  其神威之理為靜止,所過之處毫無容赦的封凍一切!

  在最終意志被封凍的哀鳴之中,白朔未曾猶豫的吟誦著:「安穩的世界、寧靜的世界,請於此永恆。」

  彈指間,淒厲而狂暴的神威再次瘋狂擴散,一舉吞沒了無數星辰和次元所交織出的大半版圖!

  最終意志所凝聚起來的力量再一次消散,就連由整個無限世界所組成的意志也在這不斷擴散的冰封之下,陷入了停滯之中。

  在靜止之中,白朔的靈魂和心臟在悸動著,於遺失的部分進行著激烈的共鳴,令他露出無聲的笑容:

  「自由之民與自由之世界,欲於此間訴求。」

  白朔的意志化作光芒於神威在這無限的世界中擴散,俯瞰著匍匐在腳下的眾生,發出終結的低吟:

  「停滯吧時間,只因你較何者皆為瑰麗!」

  就在封凍的靜止之世界中,白朔發出了宣告之音,將這靜止的時光徹底的展開!

  白朔的意志以無限世界的核心為端點,化作無色之光,向著無盡的次元爆發出凍結的神威洪流!

  一瞬間,吞沒了所有殘存的次元、所有還在抵抗的世界,摧毀了一切想要隔離的屏障,將自身的意志遍布了整個無限世界的每一存土地。

  緊接著,神明之威廣覆!無可阻擋的凍結到來!

  在此刻,不論是巴別塔之上燃燒的漆黑火焰,還是焦土大地上飛起的灰塵、廝殺者本湧出的鮮血、絕望或者憤怒的咆哮,乃至星空之中的王者之戰。

  萬象萬物,一切眾生,都被如潮席捲的神威所吞沒。

  時光與此刻封凍,瞬間化作永恆。

  從這一瞬起始,無限的世界靜止了;數量對人來說已經是無窮的次元、世界、宇宙的『無限世界』徹底的冰封。

  時間完全靜止,絕無迎來再動的一天。

  在再無任何聲息存留的寂靜之中,他大笑著歡呼,吟誦神咒之終結:「向你永遠地祈願,引導我達至高峰。」

  『剎那』在此刻降臨在永恆的無限時光中,將著短短的一瞬化作永恆,令時光永恆的停滯,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此即為白朔神威之流溢,將這舊時代燃燒殆盡的火焰。

  故其名曰——

  ——予新世界傳頌之物!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二章『起源』和『本質』

  「起源並不代表現在。」

  老者抹掉了嘴角殘留的血絲,微笑的說道:「我相信的,是未來!」

  不顧四周再次將自己包圍的王者們,他看著甘地的眼睛,堅定而不容動搖的說道:「既然在無數年前,宿命讓他與我相逢,那麼我便相信,這是我所一直尋求著的戰友!」

  「戰友?愚蠢!你覺得第四天.水銀之王會把人類當成戰友嗎?!被他褒為唯一的摯友——那位黃金之獸,最終也難逃被他的謊言愚弄利用的結局……難道你忘記了嗎?」

  甘地終於失去了淡定的神情,近乎不可思議的失態咆哮,憤怒的質問著面前的男人:

  「想清楚吧,當初已經自滅的他能夠在無數年之後重新甦醒,又怎麼會理會你這種愚昧的理想?只是想要依靠你重新上座而已!」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這種看似是一手掌握的局面,也是由他所一手導演!所謂的『永劫輪迴』又怎麼會是那種能夠被你輕而易舉利用的東西?!」

  面對著他的怒吼,老者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的發出嘆息,拍著大腿讚道:「確實,有道理啊!」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覺得,會蠢到想要推翻最終意志的我,會是一個聰明人嗎?」

  甘地,你說得真好,可是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所謂的信任,就是這麼一種盲目而不講道理的東西。

  而這,便是我所堅信的東西!

  ……

  「這裡……是哪裡?」

  在無窮盡的空曠之中,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的概念所存在著。

  不存在前後左右,白朔感覺不到方向的區別,沒有重力,他也分不清上下的概念。

  只是感覺,自己在墜落?

  沒錯,在這個看似一無所有,但又像是包容了無限存在的世界之中,白朔宛如墜入深淵一般的,進行著無法停止的墜落。

  就像是置身於一個龐大的空洞中,種種瑰麗的色彩從最深處浮現,又很快席捲而來,最後升上天空。

  湛藍,赤紅、純白、漆黑……不斷的變動著,最後融匯成一種莫名的色彩,令白朔的瞳孔開始擴散,迷失在那急速變換的色彩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一次的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從墜落之中停頓。

  或者說,他已經墜落到最深處,前方已經再也無路可走。

  站立在虛空之中,他環視著四周,耳邊卻聽到宛如鐵鎖破碎,囚籠破裂的清脆聲音。

  一瞬間,劇烈的痛苦從靈魂​​之中泛起,令他喘息著按住頭顱,在這個空洞的世界中發出痛苦的咆哮。

  直至良久之後,直到那種彷彿將自己切裂的痛苦停止之後,他才喘息著抬起頭。

  「初次見面,白朔。」

  不知何時,在他的面前,有熟悉的人影出現。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長髮,黑衣,雙眼被一道鑲嵌著金色荊棘圖紋的長帶所遮掩,但是臉上的微笑卻無比的愉悅,就像是與摯友再一次重逢。

  在白朔的眼中,面前的景象和記憶之中身影不斷的重合,直至最後,終於令他恍然大悟——面前的這個傢伙,究竟是誰!

  「才不是第一次啊!」

  雖然知道了面前的傢伙是誰,他還是忍不住火大:「這是,幾次見面了?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不對,我覺得有五次啊混蛋!」

  「是錯覺嗎?」白朔歪著頭看著面前的來者,皺起眉頭:「每一次碰到你,就會很倒霉啊。」

  「誒?居然有這麼多?」

  微笑的男人露出詫異的神情,一臉認真的說道:「雖然我的工作裡有給你幫忙的條目,但你還真是弱得厲害啊!」

  白朔壓著心中抑鬱的火,咬著牙說道:「彼此彼此啊,混蛋!」

  為什麼看這個傢伙這麼不順眼呢?真想在他的臉上打一拳啊……

  面對著白朔的回應,來者再次微笑。

  環顧著四周,白朔看向身旁的男人:「這裡,就是王座了嗎?」

  「確切的說,是無限世界的本源。」微笑的男人打了一個響指,比劃著:「所謂的無限世界的核心,就像是一口井一樣,在墜落的同時,通向最深處。」

  看著白朔沉思的神情,他繼續說道:「而在這裡呢,沒有任何的時間或者其他的概念。每一個進入者都會不斷的墜落,直到達到以自己的『理』所能夠墜落的極限,資質越出色,那麼墜落的時間就越長。」

  良久之後,白朔抬起頭:「然後呢?」

  「然後?就可以將自身的神符和整個無限世界都融為一體了啊。」

  微笑的男人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整個無限世界之中,唯有這裡,是能夠直接影響到每一個次元的地方。」

  「我用了多長時間?」白朔回想著腦中的記憶,低聲說道:「感覺才不到一會兒啊。」

  「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我沒法給你確切的答案。」

  白朔身後的男人笑著說道:「但是,我可以用長度打一個比方給你。」

  他兩隻手合攏,緩緩拉開到五十公分的距離:「如果奧法之主當初墜落的長度有這麼長的話,那麼你墜落的長度……」

  他的雙手再一次拉開,這一次拉伸到極限,思索了一下說道:「是這個的六倍有餘。」

  在這無限世界的核心之中,進入者墜落的時間和深度,直接關係於其本身的資質,也關係到登上王座之後,王權的強弱。

  作為九王之中的最強者,自己家那位boss所墜落的距離竟然還沒有自己的五分之一長?

  這令白朔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結合腦中那些忽然多出來的記憶,卻又很快露出了然的苦笑。

  擁有這樣資質的自己,從某種方面來說,還真是怪物啊!

  看著身旁白朔複雜的神情,與他並肩的男人抬頭眺望著頭頂不存在的天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低聲說道:「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不多了。」

  白朔扭過頭,疑惑的問道:「抑止力?」

  「不,是比那更複雜的東西。」

  來自時空另一端的『逆行者』再一次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這裡,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帶到過去。」

  「那麼,回答我最後的問題吧。」白朔抬起頭,低聲問:「所謂的白朔,所謂的我……究竟是什麼?是自己嗎?還是某個人所製造出來的傀儡?」

  一瞬間,逆行者臉上的笑容凝固,扭頭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在沉默之中,白朔緩緩的展開雙手。

  在他的左手中,是令時間封凍的『無間紅蓮』,而在他的右手中,確是足以令世界都陷入循環的『時之輪轉』。

  「還不明白嗎?我自己都已經察覺到了啊。」

  白朔看著雙手,無所謂的笑了起來::「為什麼『時之輪轉』和『無間紅蓮』這兩種完全不相容的理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看著張口欲言的逆行者,他忽然低聲說道:「別說性質相同那種話來糊弄我,雖然出自一個源頭,但是它們絕對不是相同的東西。」

  「如果是別人的話,完全早就瘋掉或者自滅了吧?」

  他看著逆行者的眼睛,認真的問:「可為什麼,它們在我的身體裡會像是完全察覺不到對方一樣,能夠共存呢?」

  停頓了一下,白朔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種力量,本身就是由兩個人掌握著的。」

  「我的身體裡,除了我之外,還有著另一個人的意志存在著嗎?」

  他低聲說道:「所以,回答我吧,如果你真的是從未來來的,那麼一定知道什麼我所疑惑的答案。」

  逆行者沉默了,良久之後忽然無奈的笑了起來:「白朔,你所認知的自己,有幾個呢?」

  白朔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個。」

  「是啊,只有一個。」逆行者點頭:「我的答案跟你一樣,我所知的白朔,雖然有兩個,但卻是同一人。就像是……」

  他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就像是你跟我一樣。」

  「繼續說吧。」白朔沉思著,點頭:「我在聽。」

  似乎是由於莫名的原因,逆行者的身體輪廓驟然搖晃了一下,令他的身影模糊了一分。

  毫不在意時空的反制和因果律的糾正,逆行者俯瞰著根源之內的無盡黑暗,認真的說道:「你知道真正的你,本質究竟有多恐怖嗎?」

  他從白朔的口袋裡熟稔而輕巧的掏出兩根剩下的煙卷,從指尖點燃,一根叼進自己嘴角,另一根塞進白朔的嘴裡。

  「白朔的『起源』,來自於『宇宙第一因』的法則之下,傳承了『永劫輪迴』的理,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就絕對不承認那樣的結局,掀翻一切規則進行重來,不管重複多少次都要達到所欲想的結果。」

  逆行者帶著詭異的笑容,輕輕的吐出一個煙圈,看著那個循環的煙霧世界笑了起來:「這就是你最危險的地方啊,一旦這種能力被運用在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動盪毀滅的地方,就會變成恐怖的災難。

  如果你所要的注定是不為整個無限世界所容的東西,那麼『永劫輪迴』就會變成無解的循環,將整個無限都淪入永無終止的循環之中,直到有一天你和這個世界一起崩潰。」

  無聲中,想像到無限世界、無限的次元與己身一同崩潰的毀滅之景,背對的兩人嘴角竟然同時勾起了完全相同的瘋狂笑容!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一章被戰火所掩蓋的真相

  而就在此時,即將展開的神域『多重量子干涉』卻驟然陷入不可思議的停頓之中。

  在神域即將展開之前,精密的測算便已經被無孔不入的王權所滲透。

  seer集群智慧所浸淫千萬年的測算竟然在瞬間被奧法之主窺破其中的規律,在其中最關鍵的地方施加了名為『變數』的未知數。

  結果,即將展開的數學模型還沒有發揮其作用就在自身的缺陷之下,崩潰了!

  緊接著,悖論女王與『悖逆軸心』聯手所締造出的神域『源代碼』,也在王權的轟擊之下被摧枯拉朽的毀滅了。

  瞬間爆發的力量緊接著重創了『萬機之靈』的軀殼,令它所搭載的ii型行星強化外裝在這爆發的王權之下化作灰燼。

  轉瞬之間,科技側三王的力量便被擴散的王權所擊破。

  瞬間爆發出誰都沒有想到的恐怖力量,奧法之主大笑著從王者們的包圍中衝出。

  殘存一百三十一人的王座騎士團在此刻齊聲怒吼,以玉石俱焚之姿態衝擊在武力之王的前面,接連不斷的自爆,竟然令武力之王在這王權的暴擊之下從原本的位置上退開!

  此刻的奧法之主駕馭著統御無限世界神秘的王權,點燃火焰,馳騁於星空之中,所過之處留下了一行如箭的光焰行跡。

  他的目的是……甘地!

  「糟糕!」

  抽身急退的武技之主:盧飛鐵發出低吼,身影急速的飄動,竟然瞬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阻擋在老者前行的方向之上。

  在光焰之中馳騁而來的王者彷彿駕馭著世界的巨輪,一路之上將任何力量都以恐怖的力量碾壓成粉碎,神秘王權在王者的運用之下徹底爆發時,所產生的力量竟然是無人能夠阻擋的恐怖威勢!

  面對著這令被加固了億萬倍的世界都陷入崩潰的洪流,盧飛鐵深吸一口氣,劍柄倒轉,竟然對準自己的胸膛斜切了一劍!

  枯榮劍——龍蛇!

  一瞬間,他的身影宛如水紋一般的晃動了起來,就像是兩張原本重疊在一起的相同圖片被人從左右分別抽出。

  轉瞬之間,就像是在奧法之主的前方,竟然出現了兩個盧飛鐵!

  一劍之下,盧飛鐵竟然將劍刃以王權分解成千萬把無形之劍,把自己的身體從分子層面徹底拆分開來,重新組成兩個完全相同的個體!

  這一劍之下,哪怕是靈魂和王權也從被從最微小的基本單位所解剖,均勻的分成了兩份。

  不論是強弱、王權乃至功力,此刻的兩人均有資格冠以『無限世界武技之王』的名字。

  或許對別人來說,將一百分成了兩個五十無疑於自損實力,更何況面對的敵人是無限世界有史以來最強的魔法師,力量的凝聚比分散要更加的重要。

  但是對於盧飛鐵來說,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如果奧托莉亞的天賦是將自身的實力以百分之三百的方式釋放出來的話,那麼讓盧飛鐵來做的話,便能夠達到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爆發力!

  正是有著如此恐怖的天賦,他的戰鬥力在王者之中也名列於最強的前幾名。

  而此刻,兩個掌握有相同技巧的王者,並肩阻擋在奧法之主前進的道路上,同時吐出胸臆之中的淤血之氣,然後在真空的宇宙中深吸。

  哪怕僅僅是在肺腑的帶動之下,以精妙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呼吸法,便能夠造就是宛如黑洞一般的洪流。

  下一瞬間,兩道擴散著煌煌神威、恐怖氣勢的劍刃向著前方斬落!

  枯榮劍——陰陽!

  兩柄劍,一柄如灼灼大日綻放無量光明;一柄如黑暗之源,形成了吞噬光明的恐怖空洞。

  兩柄有形之劍此刻裹挾著『陰』和『陽』的至高劍意交融於一處,造就了混沌之胎。

  而就在那一片混沌的胎盤之中,卻驟然有一道無形之劍帶著斬破世界的恐怖氣勢飛出。

  再也不是飄渺如不似人間的『飛仙』,這是從混沌之中醞釀出的破天之劍——『開天』!

  以神域之劍拆分陰陽,再從混沌之中醞釀出道法太初的開天劍意,凌厲無雙的劍意如滔滔海潮,凝聚為一線閃光,向著前方奧法之主一閃而逝。

  下一瞬間,一隻手掌從碎裂的虛空中伸出,展開五指,驟然握緊這一道開天之劍,然後五指收緊!

  不顧五指之間血腥凌厲,帶著無匹的瘋狂和暴戾,不知名的來者竟然在瞬間捏碎盧飛鐵的劍意!

  緊接著,一陣令人耳膜都發出呻吟的瘋狂笑聲。

  在這真空之中,明明沒有人能夠聽到聲音,但是那瘋狂得像是要將整個世界都化作地獄焦土的暴戾笑聲卻繞過了重重規則,直接在所有人的腦中響起。

  而一隻手掌,也帶著陰陽莫測的氣息無聲的搭在盧飛鐵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有人低聲呢喃:「老伙計,算賬的時候……到了呀!」

  瞬間,盧飛鐵的臉上的肅然化作錯愕,在那暴戾而尖銳的狂笑聲中,他的肩膀驟然塌陷一寸,胸臆之間被恐怖的暗勁所席捲,吐出一口鮮血。

  帶著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從喉嚨裡發出低吼:「項飛!!!!竟然是你!!!」

  一陣招牌一般的瘋狂狂笑再次響起,在空間被帶著瘋魔氣息的一拳所砸碎,魁梧而猙獰的復仇者宛如流星一般的從空間的裂隙中飛出,帶著分山破海之勢的手刀向著盧飛鐵的頭顱斬落!

  看著面前許久未曾見到的老朋友,項飛帶著罕見的溫柔語氣低吟:「對啊,是我。」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我的朋友,請不要憂鬱,不要悲傷,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啦!哇哈哈哈哈!!!!!」

  說著,項飛咧開血盆大口,獰笑著帶著發出宛如雷霆一般的瘋狂笑聲,化作黑影,合身撲上!

  「來來來,把你的枯榮劍再拿出來吧,老子可是……想念得很啊!!!」

  轉瞬間,陷入激戰的盧飛鐵竟然再沒能擋住從身旁疾馳而過的奧法之主。

  穿過了重重的包圍,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馳騁,在光焰之中呼嘯而來的王者舉起權杖,重重的砸落!

  在次元恐怖震盪,恐怖的衝擊被甘地豎起的手掌所徹底阻擋。

  看著甘地陰晴不定的臉,老人沾著鮮血的臉上露出足以用猙獰去形容的微笑,喉嚨裡發出沙啞的低語:「別急,很快就會結束了……」

  「原來如此……」

  像是感受到什麼,甘地直到這個時候,才發出恍然大悟的憤怒低語:「這一切,都是你預想好的嗎?」

  沒錯,這一切,統統都是面前的這位看似已經瀕臨極限的老人所造成的!

  為什麼自己能夠忽然看穿奧法之主身上所繫的恐怖之因,為什麼自己能夠忽然發現他那顛覆無限世界的意圖……

  竟然,統統是這個傢伙有意顯露給自己看的嗎?!

  「沒錯啊,發現了嗎?」老人的喉嚨裡發出得意的低笑:「不將你引到這裡來,又怎麼能夠讓他毫無干擾的安全上座?」

  為了掩蓋白朔那種足以令整個無限世界都陷入崩潰的本質,他竟然不惜暴露十字籌謀數百年的計劃,將整個無限世界都拖入這一場恐怖的戰爭之中。

  以此處的喧囂戰火,掩飾白朔登上王座之時所擴散開來的可怕力量……

  唯有將所有的王者都拉進這一場戰爭之中,才能夠讓王權試煉中白朔所遭遇到的阻力減弱到最小。

  為此,奧法之主竟然不惜賭上了整個【十字】!

  「你這個傢伙!」憤怒的咆哮終於從甘地的喉嚨裡發出,完全無法置信的向著近在咫尺的敵人怒吼:「既然你想要脫離這個無限的地獄,為什麼反而還要去相信他?」

  甘地的眼神冰冷,一字一頓的低吼:「你不是知道他的起源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麼!」

  沒錯,無限世界的基礎,往日將無數平行世界和宇宙,一切可以想像或者想像不到的世界都徹底合併為整體的人,正是那個造就白朔起源的王者。

  那是第四天的座之主,宇宙的第一因,以『永劫輪迴』讓無限世界陷入無止境的重複上萬次的可怕王者!

  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將王座讓給摯愛之人,締造出無限世界最輝煌的『輪迴轉生』之時代,否則恐怕現在的整個無限世界也還在那位王者的恐怖陰影之下生存。

  但是,那麼恐怖的強者,又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消失?

  哪怕是已經『自滅』,但是卻在這個已經輪迴了無數次的世界留下了不可消磨的殘影!

  而白朔的起源……恐怕就是從那『永劫輪迴』之中所誕生的某種東西吧?

  這就是令甘地最為憤怒的地方!

  哪怕曾經造就了那種惡果的人,也能夠讓你去相信嗎?

  如果白朔真的是你所想的那樣的,傳承了『永劫輪迴』的力量,又怎麼會被你如此輕易的掌控?!

  「起源並不代表現在。」

  老者抹掉了嘴角殘留的血絲,微笑的說道:「我相信的,是未來!」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八十章劍之章(下)

  在昏沉之中,他感覺有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那並不是雨水,而是眼淚。

  所以他努力的睜開眼,去看著那個熟悉的小鬼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像是當年的自己一樣。

  所以他笑了起來,孱弱而喘息的低語著:「還是一如既往的磨蹭啊,肖。」

  用力的點頭,哽咽的灰騎士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老師,我回來了。」

  死生之主喘息著,蒼白而衰老的長髮從破碎的兜帽中散出,衰弱得宛如立刻就會死去。

  看著面前的弟子,他低聲說道:「我都以為你已經跑掉了啊。」

  「怎麼會啊,這種時候,最應該跟隨在您身邊的,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肖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忽然笑了起來,露出如同自己老師一樣,無所畏懼的笑容。

  明白了他的意思,死生之主低聲說道:「已經,有所覺悟了嗎?」

  披著灰色的鐵甲,騎士再一次單膝跪在地上,拔出腰間的長劍。

  流著淚,可是卻帶著莊嚴的神情,他低聲的說道:「老師,您的扈從、天啟騎士團全員在此,請再次、再次授予我們進攻的命令吧。」

  死生之主艱難的抬起眼睛,看著肖手中那一柄由亡者的血淚和骨灰所鑄就的長劍,恍然大悟:「你去了他們的墓地?」

  看著再一次拔出那把劍的肖,死生之主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不是那個連同伴的墓碑都不敢去看的膽小鬼啦,我的騎士啊。」

  那個跪在屍山血海中嚎啕大哭的年輕人,已經真正的成為無所畏懼的勇者和騎士了。

  捧著那一柄塵封許久的劍,肖流著淚,低聲的說道:「他們都還在啊,大家的意志始終都追隨在您的身邊。

  「哪怕是死了,也想要再一次聽到您再一次發出全員進攻的命令啊!」

  擦乾淨眼淚·肖的軀殼中湧現的再也不是孤獨殘存者的氣息,而是那早已死去的三千一百名『天啟騎士團』的靈魂。

  「所以,請給我們命令吧!」

  三千一百名魂靈的齊聲低語響徹世界:「屆時吾等哪怕在死國之中,也將再一次為您拔劍·重新回到這久違的戰場之上。」

  「是這樣啊。」

  衰弱的神明緩緩的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的發出命令的聲音:「那麼,拔劍吧,我的騎士們!」

  在無數魂靈歡呼的聲音中,他嘶啞的笑著,低吟著昔日『天啟騎士團』之宣告:「予以狂妄者以終末制裁!」

  於是·所有的魂靈在此刻附身於地,齊聲低吼:「受命!」

  下一瞬間,死者之國的最後一重封印,也是整個神域的核心——vamhqlla(英靈殿),開啟!

  龐大的金色門扉從虛空​​中隱現,收容著無窮戰死英靈的殿堂從神域的最深處浮現。

  在宏偉而莊嚴的大殿裡,以盾為頂穹,所以堅固無比;以槍刃為牆壁·所以光明炫耀;有五百四十個大門,每個門寬可容八百位戰士並排

  而就在此刻,有雷鳴自門後響起·響徹世界,令整個大地都開始不安的震顫起來。

  就在大殿的正前方,門扉轟然開啟,在門後有漆黑的洪流騎乘著戰馬,馳騁而出!

  在宛如雷鳴一般的戰鼓喧囂中,群星都彷彿在此恐怖的威勢之下搖搖欲墜。

  『黑衣討伐部隊』的前身,昔日重創『星空之主』而全滅的『天啟騎士團』再一次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三千一百名逝去的騎士再一次以完全的姿態重新回到戰場之上,在大地之上馳騁,然後在主君的前面戛然而止。

  在瞬間停止的陣列之中,齊聲低吼響起·隨著他們整齊的動作,一片鏗鏘的聲音響起,拔出腰間的長劍,向著衰弱的神明致以主君之禮!

  昔日拱衛在死生之主周圍的恐怖軍團,再一次拔出劍刃,集結陣列·等待著戰爭的開始。

  最後的放下老師的手,肖後退了兩步,翻身上馬,拉下面甲。

  帶著懷念而凜然的神情,他回到陣列之前,向著槐詩火和已經逼近到戰線的千軍戰團拔出腰間的神骸之劍,。

  如同很久以前一般,他高聲宣告:「以死生之主,萬象宏圖之帝王、統和無限世界神秘之源——奧法之主的名義!」

  在他的身後,三千一百名騎士組成了天啟騎士團,的漆黑陣列,齊聲怒吼:「賜汝等狂妄者以終末之天啟!!!」

  下一瞬間,鐵蹄如錘般敲在碎裂大地之上,以這世界為鼓,奏響了戰爭的節奏!

  從亡者國度甦醒,因主君的命令而拔劍的騎士們,開始了再一次的決死衝鋒!

  而在戰火之中,久違的高潮終於來臨!

  而就在星空之外,數道​​王權的圍攻之下,奧法之主再退一步,緊握權杖的手臂發出了崩裂的細微痕跡。

  在一開始的王座騎士團圍攻之下,措手不及王者們終於扳回局勢,在星空之中一步步的向著前方緊閉,收攏著一張足以網羅座之主的大網!

  眼見老人再一次露出頹勢,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加了一把力。

  在來自各個維度的轟擊、力場扭曲或者是破盡萬法的鐵拳之前,鬚髮皆白的老人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不顧手臂之上的傷痕,硬頂著面前所有王者的進攻前進!

  哪怕在王者之中,也是有著強弱之分的!

  而其中最強者,莫過於在無限世界的最初的三次王權試煉中登上王座的『最古三王』。

  而就在其中,按照時間來說的話,奧法之主登上王座的時間卻還在甘地上王座之後,屈居輕靈而飄忽,彷彿不存在這個世界之上,即將飄然離去。

  而正是在如此身法的催動之下·才得以使出那渾然超出人類想像的『飛仙』之劍!

  舉手之間,宛如天外飛仙,銀河倒灌一般,劍光所過之處一切都盡數被斬碎成粉塵,所擊之點無一不是敵人的防禦中最脆弱的地方。

  將自身的王權附著於劍刃之上,超出所有人想像的武技於此展開

  一劍之下,萬像都被其中隱而不發的劍意引動,陷入崩潰之中。

  此刻的盧飛鐵以一式『飛仙』,給奧法之主留下了一道永遠都無法磨滅的淒厲傷痕,而自身也在老人的悍然反擊之下·正面承受一次寒霜衝擊。

  超脫了純粹溫度的範疇,那連空間都足以瞬間凍碎的可怕力量,在擊中的瞬間變異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

  如果不是盧飛鐵見勢不妙-,悍然調轉劍刃剜去一大塊血肉,恐怕此刻他已經變成一根冰棍被老人的權杖所無情擊碎了。

  「不錯啊,一劍飛仙·又見識到了。」

  老人大笑著撫平了肩頭的傷痕,絲毫不在意那一道王權劍意就那麼的埋在軀殼之中。

  不惜為將來留下巨大的隱患來換取現在的戰鬥力,此刻的奧法之主已經完全的沉浸在幾乎不可能成立的戰鬥之中,陷入瘋狂!

  在背後攻擊展開的恐怖聲威中,老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就此將這大敵拋在身後,轉身去迎擊那一道覆蓋宇宙全域的【多重量子干涉】!

  此刻在虛空之中,【先知者】戰團的最強者展開王權,對整個世界在多個維度和角度之上進行著飛快的干涉。

  在種種數值的變動之間,宇宙也在進行著劇烈的變化,空間也在這精細到每一個粒子的量子干涉操作之下陷入了坍塌。

  在那化作星雲的王者軀殼中,『以驗算推論之法晉升神明之境』的計算機『宇宙模』再一次開始了超頻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極限運算。

  在下一個飛秒到來之前,奧法之主所在的空間被量子干涉徹底封閉,緊接著展開的,便是毀滅性的坍塌測算。

  同時對每一個時空粒子進行量子​​觀測,使其陷入是與非的死循環,結束觀測後,事物就會從基礎開始坍縮,整個過程會持續不到一微秒的時間。

  最後,哪怕是一個宇宙大小的次元也會在這種自滅的坍塌之下被壓成一張a4紙!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九章劍之章(上)

  不惜將自己作為誘餌,憑藉著將整個冥河都化作材料,死生之主一舉以『生者封印』將槐詩火的王權屏蔽了一瞬間。

  而對於他的戰友來說,哪怕是僅僅是一瞬間,也足以獲取戰果!

  毀滅帝王亞倫徹底的切裂了自己神域和靈魂的關聯,以自身之神符神域為引,鑄就出刺穿世界的流星之槍——岡格尼爾!

  宛如彈指間的流星橫過,僅僅是在瞬間,那一把槍就徹底的將前進的王者貫穿。

  從心口刺入,從背後傳出,擊碎了他的心臟,宛如奇蹟一般的重創了槐詩火,而自身,也達到了極限。

  在鮮血流淌的微弱聲音中,槐詩火緩緩的低下頭,看著穿刺了心臟的岡格尼爾,又再一次抬頭,看著面前露出得意笑容的兩人。

  明白了他們的決意,槐詩火終於露出複雜而失落的神情:「你們兩個……真的已經賭上性命了啊。」

  如此的創傷對於他自身來說,並沒有到了危機性命的關頭,也並未讓槐詩火憤怒。

  但是,他們卻讓一直都在留手,想要為兩人保全性命的王者明白了自己的決心。

  死,或者勝!

  可能在所有的王者之中,以品德為論的話,其中首推的便是這位千軍的王者了吧?

  寬厚,沉穩,平和,喜歡老朋友,掛記舊情,行事之間光明磊落,一諾千金,並且總是對己和對敵都留有三分的餘地。

  真正的以氣魄和品德贏得了所有【千軍】輪迴士的崇敬,所有人都將他看做值得捨棄性命去追隨的兄長,將靈魂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也一直從未曾讓別人失望過。

  一直以來,槐詩火都是這樣的人,讓朋友放心也讓敵人也忍不住去敬佩的男兒。

  而此刻,亞倫兩人所帶的決心,也終於被王者所明白。

  他們所求的並非是那種苟延殘喘的生存,而是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的死亡或者勝利。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為了不褻瀆他們所這一份決心槐詩火的眼中,也終於露出了全力以赴的神情。

  在擴散的威勢和氣場之中,世界的一切都在王者心中的戰意之下崩潰。

  貫​​穿在槐詩火心口的岡格尼爾就那樣的崩裂成宛如粉塵一般的光點,消散無踪。

  無形的場從他的腳下出現,化作囊括了世界的恐怖領域,在這擴散的場中,一切規則都隨著槐詩火的意志而變化起來。

  就連無限世界中最強元素法師的亞倫在此刻也已經再也感受不到往日在耳邊低語的元素精靈。

  彈指之間整個世界化作槐詩火的主場。

  下一瞬間,恍若十萬大軍戰馬馳騁的恐怖威勢從他的軀殼中浮現,一瞬間,跨越數十米,向著亞倫推出手掌。

  一掌之中,所帶的是將山巒橫移、世界倒轉的可怕力量。

  火星在瞬間迸發,一柄漆黑的火焰十字之劍從亞倫的手中出現,竟然正面擋住了王權之力的衝擊!

  而就在同時亞倫的背後驟然炸裂一道淒厲的傷痕,就像是潛勁沿著長劍繞過了亞倫的身體,在他的背後爆發一般!

  而亞倫的身體卻依舊如鐵槍一般挺立在地上哪怕大地崩裂如蛛網。

  看到槐詩火眼中的詫異,亞倫滲出鮮血的嘴角牽起笑容:「這可是那個傢伙的王權武裝:《萬象之書》裡的『劍之章』,可沒那麼容易就壞掉啊!」

  被亞倫成為那個傢伙的人,整個無限世界恐怕都只有一個吧。

  那就是在雲端之上、世界之外所戰鬥,一己之身面對所有王者的叛逆、【十字】的執掌者——奧法之主!

  在其以王權所具現的武裝,魔道書《萬象之書》中,除了為老一代王者所恐懼,新生代王者所好奇的『火焰之卷——普羅米修斯』之外,還有著平日以巴別塔顯人的『變亂之卷』。

  而此刻,在亞倫手中正是其中的一部分,記述著無限世界中所有劍之源頭的——『劍之章』!

  當它從塵封的書頁中被抽出,真正具現之時,那便會於無限世界所有以『劍』為名的武裝所共存。

  也就是說,如果不將無限世界所有的劍都破壞掉的話,那麼它其存在便絕對無法被破壞!

  此刻手握著燃燒之劍的亞倫卻從喉嚨裡發出宛如雄獅的咆哮,恐怖的力量從軀殼中迸發而出,甚至架著槐詩火的拳頭,將那足以擊碎星辰的一拳頂了回去!

  「我猜,你一定沒聽說過我做魔法師之前是幹什麼的……」

  如此微笑著,亞倫帶著操控萬物的神威向著面前的王者竟然展開了一輪精妙無雙的劍擊!

  在成為魔法師之前,亞倫是做什麼的呢?

  想要明白這個問題,就要去看當年外號還叫做『肉搏法師』的某瞎子才行。

  要知道,在他之前,【十字】之內最為魔法師們津津樂道的就是某神祗在剛進入無限世界的時候,法術位用完後,靠著手裡的鐵法杖硬生生敲死三個食人魔薩滿的故事啊!

  毫無疑問,主角便是面前這咆哮著將火焰之劍斬落的『毀滅帝王』—亞倫!

  一手握著法杖,一手握著火焰之劍,憑藉著源源不斷的恐怖元素轟擊和精妙彪悍到足以令無數武力側劍慚愧的抹脖子的劍技,他竟然不可思議的將槐詩火的前進腳步壓制回去!

  不論被任何恐怖的攻擊所正面擊中,他都像是開了鎖血的外掛一樣不曾後退一步,依舊帶著宛如狂戰士一般的恐怖姿態在進行著戰鬥!

  而就在槐詩火的視線越過了咆哮的亞倫,落在後面的死生之主身上時,才終於明白這一切的原因。

  每一次他的拳所擊中亞倫之時,王權的力量就會被『劍之章』所分擔,招數中所包含的恐怖意境會被亞倫所盡數承受,而招數所帶來的傷害,卻會全部的轉移到最後方的死生之主身上!

  有誰能夠比司掌死亡和生存的神明本身的生命力更加強大呢?

  能夠在王權之劍的威脅之下依舊艱難生存數百年的,除了這一位之外,還有誰!

  毀滅帝王和死生之主在時隔數百年之後·終於再一次的組成了搭檔,彼此之間的默契並未曾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減弱分毫,反而已經進入心意相通、宛如一人的恐怖境界!

  僅此,便足以化作堅壁·阻擋王者前進之路!

  再一次的吐出一口鮮血,死生之主抹掉了嘴角的血絲,握著『死者之國』的鑰匙,低聲的呢喃:「地獄、煉獄、人間、天堂!」

  構成死者之國五重世界於此解放,一切魂靈的怨毒和絕望都在泰山咒法的轉化之下化作了足以擊碎一切的重量,落在了槐詩火的身上。

  昔日八千萬惡鬼的罪孽便足以令《佛說力士移山經》達成的白朔被束縛在地獄中三年。

  而四重次元中所有亡靈心中的怨毒,又何止八千萬?!

  槐詩火那冠以無限世界最強的武道境界竟然被這恐怖的重量所壓制·無法徹底展開!

  而死生之主,也終於到了自己的極限。

  在久違的恍惚之中,他喘息著彎下腰,扶著手中的鑰匙,在亞倫那一頭所接連不斷傳來的恐怖傷害之下,他殘存的生命力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減少。

  直至最後,他甚至不得不開始抽取『復生祭壇』中所存留的生命力,不斷的在自己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上施加『復生大祭』的復活咒文

  一切都是有極限的·哪怕是靈魂也會在一次次的複活中磨損,哪怕是『復生大祭』,能夠在同一個靈魂上應用的最高次數也只有『九次』·之後便會徹底消散成靈子。

  而現在,死生之主為自己施展的的次數,又何止『九次』!

  哪怕是在激戰之中,亞倫也能夠感覺到背後戰友所傳來的衰弱律動,頭也不回的發出咆哮:「死人臉,快給我解開連鎖!」

  「嗦!」死生之主抬起頭,滿是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口氣依舊如往常一般刻薄:「我要是解開,你信不信一拳就被砸死了?有空抱怨我不如輸入更強力一點,否則早就贏了!」

  回應化作低語·低語化作呢喃,直至最後,他的身體已經無力的倒在地上,可是靈魂連鎖卻依舊沒有解開。

  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的生命,傳輸到亞倫身上,哪怕自己已經徹底的燃燒殆盡。

  在已經變的無比模糊的聽覺中·他似乎聽見亞倫在憤怒的咆哮著什麼,可是已經聽不清楚了。

  擴散的眼瞳看著碎裂的星空,他低聲的呢喃:「加把勁,別跟柴火棒一樣啊。」

  說完,他就自嘲的笑了起來。

  自己到現在還這麼怕死啊。是啊,就算是掌握生死的神明也會死。

  自己當初不是最怕死的一個,才選擇了這一條道路嗎?

  又是什麼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絲毫不珍惜性命的摸樣呢?

  無聲之中,數張模糊的身影和面容從他的昏暗的視界中顯現,然後消失。

  於是他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們這群傢伙啊,雖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了。但是,你們留下來的東西,卻還在我們這裡啊。

  真是一群過分的傢伙,都已經死了,卻還能夠留下這麼暢快而豪邁的笑容,讓人嫉妒的厲害。

  而當年最懦弱的我,現在是否能夠像你們一樣的笑出​​來了呢?

  如同你們那樣的去勇敢的,豪邁的笑著,去面對死亡。

  可惜,最後的結局,見不到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八章不想去明白的東西

  浩渺的冥河之上,擺渡者微微的抬起頭,用宛如腳下死水一般的語氣說道:「說說看。」

  看著自己在冰冷而幽深的死水之河中的倒影,槐詩火低聲說道:「在歷代的十字成員中,拋去現在十字還活著的人之外,死者中其中六星級之上共有一千九百四十三人,還不包括昔日的『黑衣討伐隊』的前身,你那被全滅的扈從軍團——天啟騎士團全員……」

  一瞬間,河流對面兩個神明的眉頭皺起,眼神中顯露出令人發冷的寒意。

  感覺到兩人的爆發的殺意,槐詩火低聲嘆息道:「就算是他們都死了,但是沒道理就連『復生大祭』都拯救不回來吧?」

  在冥河之上,陳舊的木舟隱藏在升騰而起的慘白迷霧之中,身影越發朦朧的擺渡者抬起頭,兜帽之下的黑暗中有漠然的靈魂之火亮起。

  「僅僅是如此的問題,也不肯告訴我嗎?」槐詩火苦笑了起來:「確實,你們沒有給我解答問題的理由。」

  在寂靜之中,死生之主就忽然開口:「其中確實有一部分因為存在湮滅而無法拯救,但是更多的其餘者……」

  他停頓了一下,嘶啞的低語:「我只能說,這是他們的意願。」

  在擴散的迷霧中,他忽然發出了莫名的嘆息:「有的時候和生者相比,長眠的死者卻更幸福一些。」

  槐詩火沉默的思索著,忽然抬起頭說道:「既然是如此的話,他們埋葬的地方……在你的神國之內吧?」

  擺渡者默然點頭。

  「這就是又一個問題了。」槐詩火瞇起眼睛:「既然如此的話,將他們再次復活也不是什麼很艱難的事情吧?」

  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尤其是其中還有號稱——全員拼死,甚至能夠重創『王者』的『天啟騎士團』。」

  「如果你將他們重新復甦的話,最起碼還能夠重創我不對嗎?如果另有底牌的話,甚至殺了我也不是沒可能……」

  他看著冥河之上的擺渡者,疑惑的低語:「可是,你為什麼不用呢?」

  他說的沒錯,十字戰團之中,歷代戰死者都盡數葬入『死者之國』之中,自願化作神國的一部分,可是到現在,死生之主也不曾動用過他們所帶來的力量。

  這就是槐詩火最好奇,也最為在意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在這種十字幾乎即將破滅的緊急關頭,都不願意動用他們沉睡的力量呢?

  除非,你有什麼更加重要的理由。

  所以他沉默的等待著,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他看不到,迷霧伸出的擺渡者,十指已經失控的在船槳之上捏出了一道細微的裂隙,發白的骨節之上有憤怒的青筋在顫抖著,像是已經盛怒到極點。

  「不要玷污死者的遺志啊!」

  死生之主的低語從迷霧之中迴盪開來,嘶啞而憤怒:「他們將靈魂交給我,可不是為了讓我操縱自己的屍骸,如同傀儡一般玩弄他們的決心!」

  在冥河之舟上,擺渡者帶著凌厲的目光看向敵人:「他們相信我,願意在死者之國沉睡,那麼我就應該在他們決定醒來之前守衛他們的安寧。

  在此之前,替他們守衛墓碑,便是我的職責!」

  槐詩火的眼睛緩緩睜大,在微微波瀾的死水之邊問道:「哪怕死了,也一樣?」

  面對著王者的敵意和威脅,十字守墓人忽然笑了起來:「對於亡者之主說『死亡』?」

  「槐詩火,你還是第一個!」

  一瞬間,冥河沸騰了!

  無數的亡魂和妖魔隨著水泡的破碎,從封印了它們千萬年的冥河深處飛出,在濃霧之中尖叫獰笑著,化作死靈之潮。

  在河流的中央,木舟之上的死生之主鬆開船槳,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看著猩紅的色彩落入沸騰的河流之中。

  灰色的冥河,於此刻被擴散的鮮血色彩渲染成妖艷而恐怖的猩紅。

  無窮的怨念和憤怒終於顯露,將世界渲染成死色的頹唐之灰,這才是嘆息之河的真正面目!

  它們原本就來自於上千個位面的死者世界之中,在『死者之國』的引導下,以無數亡者的血淚匯聚成這一道靜謐而絕望的河流。

  而此刻,被壓抑在最深處的絕望在神明之血的引誘之下終於爆發!

  來自上千個死者世界中的無數幽魂開始暴動,互相吞噬著,進行著激烈的廝殺,將原本靜謐的死水化作沸騰的血河。

  而就在沸騰的血河之畔,一隻殘缺而顫抖的手掌驟然從河水中伸出,握緊了槐詩火的腳踝,像是要將他拖入其中。

  緩緩的低頭,槐詩火伸出手掌,竟然握緊了那一隻手腕。

  無聲的,那一隻絕望和怨毒所凝聚成的手掌在他的手中消散,竟然在瞬間被槐詩火本身的武道意志所同化,超度了?!

  看著他的動作,死生之主只是冷笑。

  這一道河流之中,豈有一人之怨恨絕望所存在?如果超度得過來,那麼自己又何必將它叫做嘆息河?

  無數世界的死者之怨恨,那是足以令神明都未知嘆息的恐怖數量,哪怕是『恒河沙數』都無法去概括其規模。

  地獄從來不是靠誰捨身就可以拯救的地方,正是靠著無數人的犧牲和絕望,世界才得以運轉。

  否則,又怎麼能夠支撐得起那虛無縹緲的『天堂』?

  「他們絕望的哭聲,你可曾聽過?可曾記得?」

  就在血色的沸騰之河中,擺渡者俯瞰著無數亡者的絕望,低聲呢喃,終於劃動船槳。

  一瞬間,死生的神力如潮湧現,牽引著貫穿了上千個世界的亡者之河,開始了不可思議的激震。

  在那海潮喧​​囂的聲音裡,無數人絕望而憤怒的咆哮著,猩紅的波瀾中倒映著每一個人帶著血淚的面容,澎湃的聲響是無數絕望祈求之音的匯聚。

  就在此刻,無數世界的亡者之怒終於爆發,撕裂一切光明的絕望尖叫於此刻從河心的漩渦之中誕生、擴散。

  整條河流在瞬間降低了數米,而就在無數迷霧和水汽蒸騰之中,有隱約虛幻輪廓顯現。

  就像是艱難的在淤泥之中掙扎一般,模糊的人形從血河之中緩緩浮現,破碎的半身向著渺小的敵人發出怒吼。

  隨著他右臂的緩緩抬起,灰黑和血紅交織的嘆息之河驟然化作透徹到極限的清流。

  而所有的怨毒和絕望,都以不可思議的極速匯聚,化作一柄切裂世界的骸骨之劍上,被模糊的人形握在手中,隨著死生之主的低吼斬落!

  在整個亡者之河的怨毒都在神力的凝聚之下化作劍刃斬落之時,槐詩火再次發出嘆息。

  依舊是毫無任何驚天動地的徵兆,他的手掌無聲舉起,撐在頭頂。

  僅僅是如此,便令足以壓垮整個世界的絕望之劍戛然而止,彷彿遭遇到什麼恐怖的屏障,在他的手掌面前,無法前進一寸。

  抬起頭,槐詩火看著和自己相隔咫尺的骸骨之劍,低聲說道:「以逝者的不甘和絕望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亡者之土,僅僅憑藉這樣的力量,你便已經擁有登上王座的潛質了啊。」

  「只是……為什麼呢?」

  他緩緩嘆息,手指緩緩握緊。

  就在他的緩慢動作之中,骸骨之劍無聲崩滅,無數人的怨念消散如塵埃。

  在宛如大雪飄落的塵埃之雨中,槐詩火的喉嚨裡發出疑惑而悲憫的嘆息餘音。

  明明已經無法阻擋,可是為什麼還要擋在我的面前?

  明明擁有這樣的資質,為什麼你卻遲遲沒有登上那一張你應該擁有的王座?

  明明比誰都清楚,為什麼就是不明白王者和神明之間的……天淵之別?!

  那一瞬間,他向著吞沒萬物的死者之河踏出腳步。

  河流在宛如流星從天而降的恐怖氣勢之下顫動起來,隨著​​槐詩火的軀殼中所爆發出的恐怖威勢,斷流了。

  一步之下,令亡者之河斷流,一念之間將一切力量盡數抹消。

  如此簡單的,在槐詩火的面前,破碎的冥河向著兩側緩緩的分開,露出了一道足以令數百人並肩前進的大道。

  死者之國最強的防禦,在他的手中就這麼的不堪一擊。

  這是他們彼此之間都無比明白的鐵則——在王權之前,任何沒有寫入無限世界核心的法則都脆弱到如同薄紙!

  一步踏出,腳下依然是乾燥而鬆軟的泥土,槐詩火不緊不慢的向前逼近,恐怖的氣勢宛如鐵石一般擴散,卡在敵人的胸臆間,令他幾乎窒息。

  隨著冥河的破碎,死生之主的五官中滲出無法遮掩的猩紅血絲,在氣勢的壓迫之下,竭力的發出喘息。

  姑且不論那種虛無境界的反震,僅僅是神域重要的組成部分破碎,他所受到的反震也足以令他遭到重創。、

  為什麼,不明白呢?

  面對著槐詩火的疑問,死生之主破碎兜帽下的嘴角牽起了一絲複雜的笑容,在喘息之中低語:「不是不能明白啊,只是……」

  那一瞬間,他的五指猛然收緊,被神威和境界拆分排斥在大道兩側的冥河驟然發出了宛如海嘯一般的聲音,就此徹底崩潰。

  爆發的神力交織成哪怕是王者也足以在瞬間陷入朦朧的黑暗!

  以捨棄神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將其徹底燃燒,化作束縛的咒文,其名曰——

  ——死者之國.生者封印!

  宛如生死之隔一般,恐怖的封印瞬間展開,形成了無盡的黑暗,吞沒了槐詩火的身影。

  緊接著,在黑暗中,有熾熱到將世界焚燒成灰燼的火焰亮起,將槐詩火貫穿!

  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亞倫緩緩抬起頭,露出虛弱的笑容。

  看著槐詩火詫異的臉,亞倫顫抖的手指鬆開了『岡格尼爾』,蹣跚的後退了一步,低聲說完了戰友未曾說完的話語:

  「只是,不想去明白而已啊!」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七章槐詩火嘆息河

  而就在此刻,一直盤腿靜坐的槐詩火卻緩緩的睜開眼睛,撐著膝蓋站起,宛如撐天之柱一般屹立在大地之上。

  此刻從他身上浮現的,是七千六百名輪迴士匯聚的殺意,還有陣列推進的恐怖氣勢。

  境界擴散,將整個軍團都化作整體,與自己融為一體,不復彼此。

  匯聚千萬人的力量於一體,槐詩火終於不再沉寂,而是緩慢的抬起手掌,向著近在咫尺的大結界,推出一指!

  一指之下,籠罩在巴別塔周圍、足以媲美上千層空間壁障折疊的界域,宛如玻璃遭遇了石塊一般的被擊碎。

  不論是何種的結界,什麼樣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任何的變化都失去了任何意義。

  盡數在那種包容世界,囊括一切規則的境界之前,崩潰了!

  一瞬間,十字所有人的表情都變成鐵青。

  就連在在交戰區最前方,素來內斂而沉穩的女法師梅林再也忍不住,發出了憤怒的聲音:「bitch!」

  就在她準備帶著小隊進行缺口封堵的時候,卻冷不防有一隻手掌從後面伸出,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輕的小鬼們,你們可以回去。」

  右眼之上帶著單片眼鏡的中年人穿著一如既往嚴謹到刻板的裝束,將她推到一旁。

  「這種重量級的敵人,你們幫不到忙的。」

  滿面灰燼色彩的梅林發出詫異的低語,有些無法接受的說道:「亞倫先生!」

  而就在此刻,一陣刻骨的陰冷從她的背後擴散開來,宛如死亡氣息從天而降一般,令她瞬間打了個寒顫,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氣息……是『死者之國』中永恆不散的陰暗神力!

  就在亞倫的身後,沉默的死生之主抬起頭,兜帽之下的黑暗中有冰冷如刀鋒的視線穿過層層的陣列,落在王者:槐詩火的身上。

  「防線收縮,老老實實的待在後面。」

  死生之主經過她的身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別急著送死,你們不夠資格,會礙手礙腳的。」

  近乎刻薄的命令卻令梅林的表情舒緩了不少,儘管依舊不放心,但是她卻沒有膽子去違抗死生之主的命令。

  沉默著點頭,她開始在因帝科斯的指揮之下進行後撤。

  在鐵壁推進的陣列前方,死生之主的兜帽下面卻發出了調侃的聲音:「看,我說的話總是比你管用。」

  「嚇唬人有這麼好玩嗎?」亞倫無奈的從眼角摘下了單片眼睛,從懷中掏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再一次戴在鼻樑上。

  看著前方佇立的王者,他低聲問:「勝率幾成?」

  死生之主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認真的說道:「有一成就是奇蹟了,別問這種白痴的問題,我也會被拉低智商的。」

  「滾。」脾氣有些抑鬱的亞倫嘆了口氣:「兩個真神跟一個王座之主打,想想也是在送人頭啊。」

  冷冷的撇了戰友一眼,死生之主低聲說道:「那就滾回去趴進被窩盡情哆嗦一會怎麼樣?」

  在亞倫的手中,火焰的光芒一閃而逝,將手帕焚化成青煙。

  扭頭看著身旁的戰友,他認真而充滿憂鬱的說道:「我忽然發現,比起燒敵人,我更想要先燒了你啊。」

  依舊有恃無恐,死生之主頭也不回的說:「想到就去做,怎麼樣?」

  「你這個王八蛋……」亞倫的表情抽搐著:「你說點讓我高興的行不行?」

  「不好意思,我也很好奇,究竟說什麼你才會高興呢?」

  死生之主無奈的聳肩:「沒辦法,比起打贏對面那位來,我覺得這才是高難度的技術活啊。」

  「哈哈……」亞倫發出笑聲,隨著戰友停下腳步,扶了一下臉上的單眼鏡片:「這話我喜歡啊。」

  赤足踩在灼熱的焦土大地之上,槐詩火認真的點頭:「嗯,我也很喜歡。」

  「雖然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但是還是不想跟你打啊。」亞倫的視線落在槐詩火身後徐徐推進的陣列之中:「畢竟你們是出了名的愛打群架來著。」

  槐詩火抬起頭看了星空之中亮起的火焰光芒一眼,然後視線落在面前的兩人身上:「那個傢伙的想法我真是猜不透,我本來以為這一次上座的會是你們兩個人裡面的一個的來著。」

  「老傢伙們佔了太多的資源不好啊,是時候應該給年輕人騰出來一點地方啦。」

  亞倫笑著從空間裡抽出自己的權杖,突兀而認真的問道:「你有繼承人了嗎?」

  槐詩火緩緩搖頭:「那種事情沒有考慮過。」

  「那就太可惜了。」亞倫嘆息著:「那豈不是連送葬的人都沒了?」

  在他的旁邊,死生之主扭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少放嘴炮。」

  「我覺得少放嘴炮的人應該能活得長一點。」槐詩火認真的點頭:「拖了這麼長時間,你家的那群孩子也撤退了,該開始了吧?」

  「嘖,真是難搞的傢伙啊。」

  亞倫搖頭,軀殼中湧現出熾熱到令空間扭曲的恐怖溫度,與身旁戰友所散發出的死意陰寒融合在一處,化作令萬物於雙重極端中崩潰的狂潮。

  亞倫微笑著問:「兩個打一個,可以嗎?」

  槐詩火欣然點頭:「沒問題,我會注意下手分寸的。」

  「老槐,你心好,聽我嘮叨了這麼長時間,但是接下來就不要留手了。」

  亞倫的單片眼睛之後,眼神之中終於透露出一絲令世界封凍的冷意:「我們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殺你的!」

  下一瞬間,死者之國的大門從虛空之中猛然打開,在死亡世界所積蓄了千萬年之後所產生的怨恨刻毒化作宛如實質的寒霜飛雪,席捲而出。

  焦灼大地瞬間被骸骨的慘白所替代,死生之主屹立於蒼白骨色擴散的原點,向著前方伸出手掌,於虛空之中抽出一把古舊而沉重的鑰匙。

  修長如鐵杖,沉重而龐大的鑰匙簡直就像是來自巨人才會使用的鎖孔之上。

  手提著宛如骸骨所凝結而成的古怪鑰匙,死生之主低吼著將它刺入骨骼大地之中,瞬間扭轉。

  於是,彈指間,五重元所交疊而成死者之國的再次展開!

  地獄,於此開啟!

  而在他的身旁,亞倫手中的權杖已經無聲的化作再無任何色彩能夠比擬的灼目赤紅。

  僅僅是其色彩便足以將事像點燃,以溫度就足以扭曲空間,將一切都燒灼成粉塵。

  毀滅帝王再一次從凡人的軀殼中甦醒,操縱著足以焚化世界的神域開始形態轉化,直至最後,化作那一道赤紅色的光焰之劍。

  其名曰:萬象宏圖——焦熱之劍!

  大地和天空之間瞬間化作令人窒息的焚化爐,火焰從每一個角落之中生出,貪婪的舔舐著每一個能夠化作灰燼的東西。

  而就在死意飛雪和焦熱火焰所交融之處,分毫無傷的槐詩火沉默的看著兩人,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

  於是,他抬起手掌,向著席捲而來的烈火寒風,平平推出!

  在下一瞬間,烈火化作暖風,隨著他微不足道的推動​​而盡數消散,寒霜融化成雨水,在散亂的暖風之中落在崩裂的大地之上。

  短短的三個彈指之後,在王者的腳下,蔥翠的草色從破碎的土壤之中泛出,重新散發出生命的氣息。

  緩緩的收回手掌,千軍萬馬馳騁的慘烈殺意重新環繞在他的雙拳之上,槐詩火向前緩緩踏出一步,充滿堅定的低沉聲音擴散:

  「接下來,不認輸的話,會死的。」

  一瞬間,重重骸骨之牆拔地而起,形成牢籠,一把把沾染著鮮血和屍毒的破碎利刃穿過的骸骨的縫隙,將整個骨牢連帶著其中的王者都徹底貫穿!

  火焰寒霜等等元素如潮湧入其中,互相激化,製造出令萬象重歸混沌的恐怖爆炸。

  緊接著,無色的幽魂呼嘯著從死者之國的大門中飛出,凝聚成灰色的河流,瞬間環繞著亞倫兩人形成了不容任何人通過的千里冥河。

  八千幽魂心中的怨恨和絕望可以化作一滴水的話,那麼這麼一道堪比黃河一般雄壯的死寂之河,究竟要多少人的嘆息和眼淚才能匯聚而成呢?

  恐怕除了死生之主以外,誰都不會知道。

  但是誰都無法質疑它的威力,這是『神域』死者之國所擁有的最強防守形態——嘆息河!

  哪怕是真神,不經過死生之主的同意,也會在踏入嘆息之河之時沉入最深處,成為河底無數食屍鬼和冤魂的食物。

  而就在宛如死水一般不生波瀾的冥河之上,一艘破舊的木船懸停在河流的中心,死生之主披著灰衣,手持一支船槳,瞬間化身為冥河擺渡之靈!

  即便是動用了如此程度的防禦,他的臉上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放鬆神色。

  只因為,敵人的強大,已經達到了真神所無法觸碰到的境界了。

  就在那一刻,骸骨之牢驟然破碎,毫髮無損的槐詩火從其中走出,在冥河之前,抬頭望向遠處的擺渡者:「我很在意一件事情,關於你。」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六章做個好人

  「少自作多情了。」風素昔的喉嚨裡哼了一下,扭過頭,低聲嘟噥著:「我只是手滑了下而已。」

  「好吧,好吧。」

  白朔笑著搖頭,看著胸前那一道彷彿被利器切開的缺口,和一無損傷的胸膛。

  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在那一瞬間,解封的王權之劍居然並沒有以自己為目標。

  降魔之劍在王權之力的提升之下,所蒐集的真、型、理竟然是體內如同跗骨之蛆的詛咒。

  一劍之下,演化堂皇神威,王道正法,除滅諸般邪魔。

  虛無的劍刃彷彿完全接觸不到白朔,就那麼的穿過了他的身體,卻沒有對他的軀殼造成一丁點的損傷。

  哪怕是其中有王權的輔助,風素昔本人的素質和降魔劍的特殊性質也不容忽略。

  看來,自己的女兒在自己不知不覺得時候,已經成長到令自己都為之驚詫的地步了啊。

  最重要的,白朔很開心,因為風素昔的選擇。

  她終究是選擇了自己,和自己同樣都重視著這一份在無限世界中來之不易的親情和羈絆。

  在白朔欣慰的目光中,風素昔低著頭,伸出手,低聲說道:「拿來……」

  白朔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

  風素昔的手抖了一下,憤然的抬起頭,怒視著白朔:「因為救你,我都已經在天演戰團裡混不下去了啊!你不會讓我就這麼被開革出去露宿街頭吧?」

  「唔?後果這麼嚴重嗎?」

  白朔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從空間裡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入隊的邀請書,夾在手裡,然後在風素昔伸手去拿的時候忽然收回。

  在少女即將爆發的憤怒眼神中,白朔慢條斯理的晃了晃手中的邀請書:「叫爸爸。」

  風素昔憤然扭頭:「不要!」

  「誒……」白朔笑著拉了一個長調,舉起了手:「不叫就不給。」

  風素昔撐著腰,抬起頭怒視著白朔的眼睛,正猶豫著張口準備說什麼,卻冷不防被他掐了一下臉。

  白朔笑著鬆開手,將邀請書放進了她的手中:「不願意叫就算了。」

  傾聽到不遠處門扉開啟的聲音,白朔帶著怪異的笑容彎下腰,掀起她耳邊的頭髮,宛如情侶一般在她耳邊低語:「在這裡等我回來,或者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幹、幹什麼啊……」風素昔感覺到耳邊吹息的熱氣,臉頰上浮現一絲羞澀的紅,低頭嘟噥著:「忽然這麼親密,就、就算是父女也……」

  白朔笑著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往後看……」

  疑惑的少女扭頭,然後看到了在不知何時敞開的門後,一臉呆滯和灰敗的夏初。

  再回顧自己和白朔的動作和神色,忽然發現有種莫名其妙的曖昧感覺呢,被別人看到的話,或許會誤認為其他什麼的。

  緊接著,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

  果然,少年那一顆春心萌發後被慘遭兩次粉碎的玻璃心,又在轟隆隆的牛頭人軍團的疾馳中,被鐵蹄踏碎了。

  收回視線,風素昔瞪了白朔一眼:「你壞透了啊。」

  「有嗎?」白朔微笑著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那小子對我女兒不懷好意而已啊。」

  「切。」風素昔白了他一眼,旋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不過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樣子啊,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呀。」

  說著,她踮起腳,抱住近在咫尺的白朔的脖子,在有些恍惚的白朔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再見,父親,一路平安。」

  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臉頰,白朔愣了一下,欣然點頭:「好的。」

  鬆開她,白朔後退兩步,又揉了一下她的長髮,在她吐著舌頭的可愛表情中轉身,走到那一扇最後的門扉之前。

  略微的停頓了一瞬間,然後微笑著推開鋼鐵的門扉。

  時至如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這一切,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

  如此微笑著,他走進了混沌的光芒中,進入被萬象的因和無限世界的起源所締造的『核心』之中。

  在門扉合攏的輕聲之中,那一扇門扉便在無限世界甦醒的律動中緩緩消失。

  隨著白朔的腳步,那一條通向無限的道路終於開啟。

  少女背著手,踮起腳尖,靈巧的轉了個圈,帶著微笑看向身後呆滯的夏初:「有事嗎?」

  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呢?

  憤怒一點——叛徒!我代表天演懲罰你!或者,幽怨一點——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再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直到良久之後,夏初呆滯的神情上才勉強的撐出了蒼白的笑容,囁嚅著說道:「抱歉,我忘記敲門了。」

  然後,如同什麼都沒有看到的一般,轉身走出,把門帶上。

  旋即,一群人圍上來,不安的問他:「夏初,結果究竟怎麼樣了?」

  在門後所有人的沉默等待中,他低聲自言自語:「就那樣兒吧。」

  「就那樣兒——是怎麼樣啊混蛋!」眼鏡男憤怒的搖晃著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白朔他究竟是……」

  「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夏初低著頭,猛然提高聲音,撥開了眼鏡男的手,看著所有人,一字一頓的說道:「無限世界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停頓了一下,他總懷裡掏出那個宛如徽章一般的東西,扔到地上。

  「我不幹了。」

  他看著所有人呆滯的神情,認真而悲涼的說道:「我要去做一個好人。」

  ……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戰場之上,除了星空之中的王者戰鬥之外,卻還有著真正常規意義上的戰場所存在著。

  在星球的大地之上,輪迴士正在點燃血火,奮命搏殺。

  在王者的戰場上,奧法之主一個人分走了大部分的壓力,可是在大地之上,戰局卻依舊不容人產生樂觀之想。

  此次戰爭,在九王之中,除了奈亞拉托提普之外,其餘者盡數參戰。

  雖然來了七個,但是圍攻奧法之主的人卻有六個,也就是說,奧法之主一個人就分走了敵人中幾乎所有的高層戰力,令地面壓力大減。

  除了一直不曾出手的甘地之外,還有一人沉默的坐在大地的戰火焦土之上,雙眸似分未分,就像是假寐一般,卻令整個天地都傾聽到了他的呼吸。

  動和靜的兩個極端在他的雙手之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在武道極境的影響之下,整個世界的規則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修改著。

  掌握著無限世界武道至高境界的【千軍】戰團團長,槐詩火就那麼淡定而悠閒的盤腿坐在巴別塔的大門之前。

  不論是何種恐怖的魔法或者是箭矢都彷彿會拐彎一樣的在他的面前繞開,射向四方。

  任何鎖定的術式和魔法都無法確定他的方位,就彷佛他腳下的大地上完全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一般,只能夠感覺到的只有一片空空蕩蕩的大地。

  就連視線也無法撲捉到那個明明存在於那裡的身影,他在虛無縹緲之間卻顯露出宛如山巒聳立的穩重和堅定的氣息,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巴別塔所發出的大部分攻擊都統統消抹於無形之中。

  作為武力側三王之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槐詩火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閉關、閉關和閉關,不斷的參悟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境界和力量,然後將其融入自身所體悟的境界之中。

  直至現在,無限世界中所有武道所包含的精意都被他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囊括在內。

  看似不動,但是在他的意志之下,卻天地俱動!

  不斷的和被【十字】掌握上上千年的世界進行著溝通,修改著空間的封鎖,他正在以自己的意志在虛空之中搭建出一道足以令人行走其上的橋樑。

  終於,在大地的地平線之上,一道空間裂隙驟然展開,近乎無窮的身影從其中以宛如疾風的速度奔走而出!

  遠在千萬次元之外的【千軍】戰團,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繞過了十字的重重封鎖,進入戰場!

  在三個彈指之間,遲來的千軍戰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集結成陣列,化作海潮向著十字的本陣開始衝擊!

  僅其數量,便足以達到瞠目結舌的程度!

  無限世界,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數量更加誇張的輪迴士軍團了。

  要知道,在無限世界中若純以人數而論話,【千軍】戰團便是規模最大的戰團,沒有之一。

  在九大戰團的所有人員中,千軍戰團的成員就要獨占一半以上,甚至三分之二!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互相配合,進行宛如軍團一般的作戰。

  在其中,每一個小隊都是足以成為軍團的組織,其他戰團的小隊人員計算數量是用人,而在【千軍】戰團,卻要用『百』和『千』去計算!

  僅僅是這種規模的小隊,【千軍】的內部便有數百支之多。

  正因為如此,千軍戰團內部的成員才長期良莠不齊,若是雙方以三十人以內的數量進行交戰,那麼千軍戰團幾乎就是敗北的代名詞。

  可是如果數量規模上百的話,那麼原本敵人的輕鬆勝利就會變成慘勝;如果規模上五百,那麼勝利的絕對會是『千軍』戰團。

  從來沒有哪個戰團能夠在軍團作戰這一項上和【千軍】比肩。

  而此刻,七千六百名輪迴士佩戴著最基本的制式裝備,化作陣列,一步踏前。

  然後,地動山搖!

  在戰火的閃灼中已經崩裂的大地再也無法承受七千人帶著不破氣勢的踐踏,發出轟鳴!

  而在大地之上,一道漆黑的陣列正在不疾不徐的上前,宛如鐵壁推進!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五章自滅因子永劫輪迴!

  沉默了良久之後,風素昔抬起頭,看著白朔,帶著認真和悲傷的眼神,低聲說道:

  「如果,我要擋在你前面,你會回去嗎?」

  白朔喘息著,忽然笑了起來,緩緩的搖頭。

  回去?怎麼可能?

  時至如此,他已經決不能後退一步了,否則會令很多人的失望,也會令更多人流的血失去意義了。

  他既然背負著所有人的期望走到這裡,那便絕對不會後退。

  哪怕是死亡。

  所以,白朔嘶啞的低聲反問:「如果我不回去呢?」

  風素昔沉默,會發生什麼,不言自明,令白朔無聲的笑了起來。

  「還記得我上次打你的時候嗎?」

  他忽然低聲說道:「我一直很後悔。」

  風素昔用力的點著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白朔緩緩的直起身子,眼神之中投出一絲不容動搖的肅然,聲音轉冷:「這種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隨著他最後一個字的吐出,風素昔的肩膀猛然顫抖了一下。

  無聲的,有水跡從少女低著的臉頰上滑落,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修長的指尖上。

  看著面前無聲流淚的少女,白朔露出決斷的神情:「所以,就在這一次結束吧、」

  在她因眼淚而朦朧的視線中,有一隻佈滿裂隙的手掌將那一張代表著王權的符文推到了她的面前。

  就這樣,白朔將那一張足以挽救自身性命的符文,交給她。

  風素昔詫異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白朔。

  「你會向我拔劍嗎?」

  白朔鬆開符文,艱難的抬起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這一張符文,就交給你吧,如果不忍心動手的話,拿走它,看著我死掉也可以。」

  看著少女呆滯的面容,他伸出麻木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素昔,你和你的母親真像。」

  自從踏入這個世界以來,不論是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強敵,詭異到​​令人窒息的陰謀家還是手無寸鐵的無辜者,當他們擋在白朔的道路上的時候,白朔也都不曾猶豫過。

  但不論是怎麼樣的強敵都好,唯獨面對著自己的女兒的時候,白朔下不了手。

  這或許就是甘地選擇她的原因吧?

  失去力量的手掌無聲的落下,白朔用盡最後的力量看著她的臉,懷念的低語著:「真像啊,真像……」

  「對不起。」

  風素昔低聲哽咽,泣不成聲:「對不起。」

  白皙而精致的手掌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符文,她哽咽著從地上站起來,將符文嵌入手中的降魔之劍中。

  低下頭,她冰涼的嘴唇親吻了一下父親的臉頰,看著白朔嘴角輕鬆的笑容,閉上眼睛。

  「真、型、理聚齊……」

  她的手掌握緊了赤紅色的劍柄,劍柄之上的獸頭無聲的合攏獠牙,發出怪異的聲音:「封印,解開!」

  下一瞬間,以王權所化降魔光焰轟然爆發,化作流光的劍刃從劍鞘之中噴薄而出。

  帶著將將一切魂魅魍魎、妖邪惡鬼盡數掃滅的煌煌神威,向著微笑的白朔斬落!

  ……

  【十字】戰團駐地之上,如火如荼的戰爭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鮮血和戰火的色彩點亮了整個世界,所有人尖叫、咆哮、怒吼的聲音匯聚成響徹戰場的轟鳴。

  在大地之上,無窮盡的陣列不斷地從地平線的盡頭出現,化作海潮向著聳立的蒼白之塔席捲而來。

  已經減員至一百一十六名的【十字】輪迴士裡,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黏稠的鮮血,帶著猙獰的神色化作礁石,將一切海潮的衝擊都撞擊成粉碎。

  在高塔的核心之中,因帝科斯代替了進入戰場的王者和神祗們,進行著整個登天之塔的控制,牽引遍布整個次元的神力網路和重重魔法陣,不斷的釋放出將萬物蒸發的恐怖光流。

  負責整個十字的後勤、配合和調動的少年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操作,不斷的維持著整個防禦圈的穩定,並且掀起一波波反擊,將一切敵人的進攻都統統以不可思議的反擊力量壓制下去。

  而就在此刻,偵測魔法的警報驟然響起!

  在外太空中,潛伏在亞空間中的龐大鋼鐵機構悄然從裂隙中浮現,看起來像是一道大鐵環一般在星空之中匯聚著四面八方的光芒。

  恐怖的引力和電磁力場開始在鐵環之中形成,而就在那個足以比擬月球直徑的環狀武裝的圓心處,龐大的裂隙緩緩出現,一枚直徑數百米的鐵樁無聲的在推進裝置的噴射下,出現在圓心之中。

  看起來有三千米長,直徑五百米的鐵樁在引力和電磁力場的調整之下對準了巴別塔的方向,開始積蓄動能。

  雖然在宇宙的宏大背景之下,小小的鐵樁宛如微塵一般渺小,但是在偵測術式的掃描之下卻發現,整個鐵樁都是完全由高密度合金所打造出的質量武器!

  其總質量堪比擬龐大的阿爾卑斯山脈,如果任由它在電磁和引力力場的推進之下砸下來的話,恐怕巴別塔的根基都會被這恐怖的質量攻擊所砸出裂隙!

  在這個關頭,一旦巴別塔的調控有任何失誤,便意味著無法想像的慘烈犧牲!

  少年的眉頭驟然皺起來,手掌在空中急速的劃動著,瞬間抽取神力網路中的力量,張開了上千層的結界。

  緊接著,他迅速的開啟了通訊頻道:「靜默小姐,請準備開始砲擊!重複一次,請準備開始砲擊,坐標位置請進行連線,輔助術式已經全面展開!」

  在巴別塔的塔頂之上,陳靜默的長髮在寒風之中飄蕩,抬頭在術式的引導下仰望蒼穹,視線貫穿了層層結界和大氣,鎖定在軌道上的破星級質量攻擊衛星之上,緩緩點頭:「收到!」

  後退一步,血色的洪流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她的手中凝聚成沉重的劍炮。

  調轉劍炮,以尾端對準天空,長達數百米的靈子砲管隨著波長的凝聚而緩緩的延伸而出。

  「悲嘆的怠惰,裝載完成!」

  隨著少女的低語,在眼中無數代表著各種意義的數值開始了急速的變動,而那一枚漂移不動的準星卻在瞬間鎖定宇宙之中的衛星。

  在她的神域之中,漆黑的潘多拉魔盒驟然浮現,隨​​著激烈的靈魂共鳴與陳靜默徹底連接,無窮盡的負面情緒化作海潮衝湧而出,令陳靜默沉睡的破壞衝動瞬間甦醒,被激發到頂點。

  抬起化作猩紅的眼睛,陳靜默低聲說道:「魂之驅動展開。」

  一道金色的洪流驟然從她背後的空間裂隙中席捲而出,灌入陳靜默的軀殼之中。

  在高塔之中,因帝科斯手指滑動,將陳靜默在神力網路中的權限開啟至最大,低聲說道:「神力網路接入完成!」

  而就在天空中,恐怖到足以令時間膨脹的引力場驟然爆發,刺目的電光從破碎的電磁場之中飆射而出,照亮漆黑的宇宙。

  而那一枚足以貫穿星辰的『鐵樁』卻帶著擊破萬象的恐怖威勢飛出,瞬間表面燒成赤紅,宛如天外的燃燒災厄一般的向著星球飛出!

  無聲的,陳靜默嘴角牽起了期待的微笑,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低聲呢喃:「發射,準備。」

  世界彷彿靜止了一瞬間,緊接著,足以令人暈厥的轟鳴和讓一切都黯淡下去的熾熱光流從神域武裝之中激射而出。

  宛如神怒之劍,燃燒著的熾熱光流瞬間穿過了千百層結界之上所開啟的裂隙,貫穿大氣層,刺入宇宙之中!

  瞬息之間,燃燒的質量兵器被帶著無盡破壞意志的砲擊從核心中貫穿,轟鳴著崩裂,化作流淌的熔岩,從天空中灑落。

  而砲擊卻餘勢不改的繼續向前,直到在星球的軌道之上點亮一朵燦爛的煙火為止。

  在巴別塔神力的全力提供之下,九星級的戰爭武裝在開啟了魂之驅動的陳靜默的手中,被一擊化作了燃燒的殘骸!

  「搞定!」陳靜默發出歡呼,手中的武裝再次轉變成了以『憤怒』為力量源泉的長弓,向著戰場之上拋出無窮箭雨!

  看著塔頂之上的少女,因帝科斯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低聲說道:「靜默小姐,其實你們原本不用回來的。」

  「可哪怕我們跑到天涯海角,也還是【十字】的成員,對不對?」

  陳靜默扭頭向著通訊頻道之中因帝科斯露出笑容:「再說,白朔回來之後發現十字團部被推平,而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的話,可是會很生氣的。」

  「是嗎?」因帝科斯笑了起來,抬頭仰望著無盡次元最核心之中的王權世界:「你不擔心他嗎?」

  「擔心什麼?」

  陳靜默鬆開弓弦,再次射出數百道流光:「那個傢伙命可是很硬的,什麼妖魔鬼怪碰上也只有被他宰掉的份啦。」

  因帝科斯愣了一下,指尖滑動的結界咒文一錯,差點令整個大結界崩潰,幸好及時亡羊補牢,將寫錯的咒文直接修改成兩道攻擊的咒法。

  這事也只有因帝科斯才能做得來,放在別人身上沒準就徹底崩盤了。

  絲毫並沒有因為自身積累到恐怖程度的神秘學識而感到驕傲,因帝科斯只是抬起手撓了撓額角,然後迅速的投入到繁複的資源調動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露出了秀氣而期待的笑容,低聲自言自語:「算算時間,他現在恐怕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

  而在星空之中,王者之間的戰鬥早就展開,這一場以一敵五,絲毫沒有公平和榮耀可言的戰鬥,居然已經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

  在無限世界裡,從來都沒有過規模如此浩大的戰鬥。

  而且從來都沒有人敢於正面面對敵六名王座之主的圍攻!

  可是……

  「想要殺我的話,這點陣仗還不夠啊!」

  在星空之中,老人咆哮著將法術洪流傾斜而出,以不可思議的技巧和力量將面前的重重阻攔一一擊破!

  手中光芒閃爍,照亮星光寥落的宇宙。

  憑藉著堪比次元爆破的絕強一擊,他成功的將所有圍攻者都一舉推開,絲毫不在意正面承受『宇宙大爆炸』的力量會有什麼不妥。

  事實上,哪怕是正面承受這種恐怖的衝擊,對於他來說,也一點事都沒有。

  反而被他抓住了機會,一舉展開了自己的使魔軍團。

  在漆黑的宇宙映襯中,有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一具具宛如泰坦巨人一般魁梧的奇異傀儡。

  渾身由不知何物的材質打造,他們宛如水晶藝術品一般,在宇宙中折射著璀璨的星光。

  可是在他們的軀殼之上,卻擴散出令所有人都不敢忽視的恐怖威脅力。

  王座騎士團,九百九十九名人造天使,悉數匯聚於此!

  但是在場的王者們在意的,確是他們身上微弱,卻如黑夜中的火把一般顯眼的……王權力量!

  以巴別塔所帶來的神域【全能力分配】的特殊功能,他竟然同時將自身的王權開放給麾下騎士團中的所有成員。

  九百名人造使徒,九十名人造天使,還有九名人造神靈在王權的影響之下,終於展開了完整的姿態,拱衛在王座之旁,無聲的化作鐵壁一般森嚴的提防。

  奧法之王的選擇足夠驚人,但是在所有人看來,卻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要將王權分享的話,那麼就必然會造成自身的薄弱。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僅沒有保存自身實力,反而開始爆發……一旦爆發的力量陷入低谷,那便必然會導致潰敗的結局。

  這一種昏招,簡直讓人沒法想像是這個經歷數萬場戰鬥後、屹立於無限世界最高層的王者所為。

  只有甘地,視線穿過了層層人造天使的陣列,落在面無表情的奧法之主身上:「想要……拖延時間嗎?」

  「被看出來的話,也無所謂。」老人抬起手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亂的銀髮,依舊帶著令人超級火大的淡然神情,不急不緩的說道:

  「畢竟能撐一會是一會,對不對?」

  「撐到什麼時候?」甘地露出冷笑:「王權之戰結束?」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讚賞的神情,拍動著手掌,滿是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我的老朋友,這都猜到了。」

  「不僅如此,我還猜到的比你想得更多。」甘地冷然說道:「你想要等的並不是王權之戰的結束……而是新王的誕生!」

  面對著甘地近乎陳述的猜測,老人滿是誠摯的點頭,表示讚許:「還有嗎?」

  「既然如此的話,為了打消你的幻想,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甘地停頓了一下,帶著冰冷的神色說道:「第一件事是好事,白朔還差一步就能夠進入王權之路了……」

  「唔,第二件讓我猜猜看,應該是壞事吧?」

  老人絲毫不擔心,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情,低聲說道:「難道,你想說他止步於此了?」

  「你知道……什麼叫做自滅因子嗎?」

  那一瞬間,隨著甘地的低語,老人的眼中驟然有一道詫異和驚覺得神色閃過。

  看著老人眼中的錯愕,甘地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那是繼承了古神法理的他,必然會擁有的東西,如同癌症一般共存共滅,必然會導致他消亡於其上的因……」

  「想到了嗎?與他之間有著最密貼的因果的人……」

  甘地停頓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就連我都沒有想到,令白朔消亡的因子居然不是尼采,而是……他的女兒!」

  老人沉默了,直至良久之後才發出恍然大悟的笑聲,滿是讚嘆和佩服的嘆息著,輕輕的拍著手掌,低聲說道:「看來你為了今天的這一場……已經準備了不少年了啊,這一份隱忍功夫,我真不如你,真的。」

  「只是巧合而已。」甘地依舊毫無表情的說道:「這也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有人早就知道我會選擇他,所以故意將她送到了我的面前一樣……我只是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未來的痕跡而已。」

  甘地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或許與我相遇,也是她命運的一部分吧?」

  怪異的看著遠處的老朋友,奧法之主忽然笑了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你就驕傲到自以為連命運都能夠掌握在手中了呢,甘地。」

  「說到底,你也還是想要藉助白朔命中的死劫來把他終結吧?」

  老人再一次的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可是,你真以為……僅僅是這種依存於因果的力量,就能夠殺死他嗎?」

  「聽好了,甘地!」

  老人忽然大笑起來,帶著令人不安的笑容低聲說道:「或許所有的古神都會滅亡於自身的自滅因子之上,但是唯獨他……是絕對不可能就此而終止腳步的!」

  「重複了無數次的輪迴和圓環之理,僅僅依靠著這種孱弱的因和果就能夠打破嗎?!」

  他大笑著,舉起了手中的王權:「或許你還沒有見過他那神像之中所環繞的無限之蛇和塵世巨蟒,但是現在我都已經這麼說了,你還想不到他的起源究竟來自於哪裡嗎?!」

  「他一直叫自己的神威為『時之輪轉』,可是那種東西在無數年之前,數次王座更替之前,可是有另一個名字的啊!」

  一瞬間,甘地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過變化的神情驟然顫動了一絲,就像是隨著記憶的翻動而想到了什麼不可能的東西。

  在王者的逼近之中,老人大笑著低語:「沒錯啊,就是將無限世界的源頭破壞並且重置,將一切平行世界和次元都徹底整合為自身之王座、奠定了整個無限世界所存在之基礎的……第四天的座之主!」

  「其神威籠罩無限世界、無限平行宇宙之全域。其理名曰——」

  老人停頓了一下,在所有王權之力轟然爆發的劇烈波瀾中,大笑著低吟:「——永劫輪迴!」

  如此大笑著,他在所有強敵的圍攻之下享受著無人能夠理解的瘋狂喜悅。

  就在戰鬥之中,他的視線穿過了激戰的波瀾,落在憤怒的甘地臉上。

  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們究竟要做什麼?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了所有人了嗎?

  吾等將以火焰——革新世界!

  甘地,你告訴我,遇到風素昔是或許是你的命運的話,那麼和我相遇的他,又何嘗不是我的命運一部分?!

  我們都是這個名為無限世界的囚籠裡的囚徒,哪怕這個囚籠大到以無限為名。

  既然你逃避的方式是和監獄融為一體,那麼我所背負的,便是將整個牢籠徹底砸碎的使命!

  現在,開始吧,甘地!

  在這囚籠之中,最終意志即將震怒的時刻,與我一同吞食、暢飲、享受這戰爭的愉悅吧。

  作為我的自滅因子而存在的你,在這個世界被我的火焰燒成灰燼之前,就盡情的和我一起享受這最後的戰爭吧!

  ……

  時間重新回到那一瞬間。

  就在最後的立方體世界之中,含淚的少女提起附著王權之後顯化的光焰之劍,在時空崩滅的威勢中向前刺出。

  璀璨的光焰在瞬間照亮了白朔黯淡的眼瞳和嘴角一絲釋然的笑容,然後在下一瞬間貫穿了他已經被詛咒滲透、脆弱到極點的軀殼,宛如流火一般從背後傳出,點亮了世界。

  然後,他嘴角的苦笑凝固了,緩緩的閉上眼睛。

  風素昔用盡所有力量鬆開了僵硬的十指,蹣跚的後退兩步,擦乾淨了臉上的淚。

  然後……一腳踢在白朔的身上,令他嘴角的苦笑變成無奈!

  「你還準備裝死到什麼時候啊!」少女撲上去扯著白朔的臉:「只不過捅了你一劍,用得著這麼小氣嗎?!」

  臉頰被扯的發疼,白朔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再扯我就生氣了啊。」

  「我不管,一次還一次!」

  風素昔坐在白朔的胸前,依舊扯著白朔的臉:「上次你居然打我的臉……打我的臉!我是不是你親生的魂淡!你就這麼想要讓自己親生女兒毀容嗎?!」

  「我不是給你治好了麼……」白朔無奈而模糊的回應著,被拉扯的臉頰上露出笑容,伸出手掌去刮了一下少女的臉頰:

  「看這個脾氣,應該是我親生的沒錯。」

  「哼,你知道就好!」風素昔哼哼的兩聲,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後退了兩步:「現在呢?怎麼樣了?」

  白朔揉著有些發疼的臉頰,從被少女撲倒的地方爬起來​​:「什麼怎麼樣?」

  「如果你是指詛咒的話……」他笑了起來:「不是被你的王權之劍給燒光了嗎?多謝了。」

  「少自作多情了。」風素昔的喉嚨裡哼了一下,扭過頭,低聲嘟噥著:「我只是手滑了了而已。」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四章最後的問題

  在尼采選擇自我否定的那一瞬間,尼采所在的空間開始不可思議的動蕩起來了。

  在白朔的眼中,他就那樣緩緩的失去了任何的色彩,沒有一點存留痕跡的消失了。

  因和果之間的連接被尼采微笑著切斷,那一瞬間,他選擇了自我消亡。

  修改了世界的記錄,將所有有關自己的信息都盡數抹消。

  就連因為兩個人戰鬥而發生的破壞和立方體世界的崩滅也因為『因』的消失而恢復。

  在剛剛還作亂一團的核心世界控制室中,所有人都呆滯的停下腳步,回想著腦中模糊的記憶,陷入疑惑的思索。

  夏初看著面前龐大的屏幕,低聲的自言自語:「剛才,發生了什麼?」

  整個無限次元之中,唯一能夠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的人,竟然只有親眼目睹了他的消亡的白朔。

  他本身擁有的便是時光制御方面的絕強神力,哪怕是因和果的修改所造成的改變也無法影響到白朔的意志和記憶。

  就像是命運留給尼采的可笑嘲諷,整個世界上唯一還記得他的人,竟然是親手將他殺死的敵人——白朔!

  在原地,白朔看著手中還剩下最後一個空缺的石板,緩緩的收回手指,隨手將它扔到了腳下。

  既然你將自身都否定了的話,那一筆寫上去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就此滿足你最後的願望吧,讓自己的存在徹底消失。

  看著尼采最後消亡的地方,白朔沉默的佇立著,似乎在認真的思索著什麼。

  直至細微的崩裂聲從他右手腕之上擴散開來,他的嘴角才牽起無奈的神情。

  一絲肉眼無法察覺到的漆黑從他的右手之上擴散開來,瞬間覆蓋了半身。

  神力幾乎徹底消耗殆盡的白朔,終於壓抑不住身上的那一道王權詛咒了。

  宛如渾身投入冰窖一般的冰冷感覺從身體之上蔓延開來,在他的衣袖覆蓋之下,一道道細​​微的裂隙在手臂之上急速的擴散著,像是蠕動的蛇蟲蜿蜒在皮膚之下爬行一樣,令白朔的手指顫動著,已經快要失去知覺。

  「看來是,達到極限了?」

  白朔苦笑著,看著佈滿裂紋的手掌:「來得真是時候。」

  梁公正是怎麼說的來著?

  趁你病,要你命!

  在監控室之中,夏初呆滯的看著屏幕之上白朔的分析結果,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見鬼!他的身體裡居然還有一道王權的詛咒!他就是背著這個一路殺到這裡的?!」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屏幕前面的眼鏡男從口中抽出了已經鮮血淋漓的指頭,緩緩點頭:「恐怕……是的。」

  夏初頹唐的靠在了椅子上:「也就是說,我們這多人佔有這麼大的優勢,結果連一個被下了王權詛咒的人都攔不住?」

  在所有人倒吸冷氣的聲音中,眼鏡男抱著最後的期望說道:「大家不用擔心,他已經達到極限了!」

  「他距離終點的門只有六米!」

  夏初煩躁的低語:「就算是一個快要死的人加把力都能夠爬過這麼點距離!何況是他?」

  「那就只有最後的辦法了。」

  眼鏡男轉過身,如此說道,令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緩緩的摘下了眼睛,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老式的左輪手槍,拍在操作台上:「由我們親自去阻止他。」

  他準備……放棄旁觀的準則,直接對王權試煉進行干預!

  「不可能的,只要你還是【天演】的成員一天,身上便有最終意志加持的光環,除非擁有豁免權限,否則根本不可能對任務進行任何影響。」

  「那便將我開革出戰團好了!」

  摘下眼鏡的男人眼中露出堅定的神情:「由我親自解決掉他,如果僅僅是犧牲我一個就能夠阻止他的話,那便是值得的。」

  夏初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古怪的神情,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無奈的自嘲。

  沉默了片刻,夏初緩緩的搖頭:「很不幸,我沒有這樣的權限。」

  「不可能!」眼鏡男陷入了呆滯,無法接受的自言自語:「你是這一次任務的指揮者啊!甘地怎麼會連這種權利都沒有分配給你?」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是指揮的幻覺呢?」

  夏初苦笑著,疲憊的低下頭:「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啊,我只是代行指揮的權利而已。」

  瞬間,眼鏡男詫異的扭頭,環視著室內所有人:「那指揮者是誰?!」

  「指揮者?」

  夏初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門,複雜的說道:「就是那位自始至終都在划水,剛才出去之後還把門從外面鎖上的大小姐啊。」

  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呆滯,很快他們就試圖開啟那一扇被風素昔從外面關上門,可惜無論如何修改規則,他們都無法開啟這一道被僅次於團長的權限所封閉的門扉。

  「或許你們說得沒錯。」

  在控制台的前面,夏初低頭從別人的煙灰缸旁邊撿起了半盒煙卷,有些生澀的用打火機點燃。

  背對著那些不斷試圖想要開啟門的傢伙,夏初抬頭看著屏幕之上的白朔,低聲說道:「我真的是個好人啊。」

  夏初抬起手,看著指尖燃燒的煙卷,無奈的笑了起來:「一個……好人。」

  ……

  白朔低下頭,看著崩裂的右手,胸臆之間無聲的湧起一陣腥甜的味道。

  在僅存的知覺之中,他蹣跚的向前走了兩步,嘴角無聲的滲透出一絲鮮血。

  「切,幸好有這個啊。」

  白朔展開手掌,顯露出其中小小的隨身碟。

  在孱弱神力的灌輸之中,被資訊化之後儲存在隨身碟之中的王權之力終於具現而出,從層層的偽裝之下展開,在他的手中變成一張複雜到一瞬間變換上千次的符文。

  手中夾著那一張足以通往登臨王座之路的符文,白朔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他低聲說道:「出來吧。」

  他扭頭,看向右側的立方體之門,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那裡。」

  門扉無聲的開啟,無奈的少女發出聲音:「果然被發現了。」

  風素昔有些抑鬱的從右側開啟的門中走出來,絲毫不嫌髒的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抬起頭看著衰弱的白朔,一臉好奇的問:「你怎麼發現的?」

  白朔捻了捻指尖殘留的血腥,露出毫無介意的笑容:「我還沒有衰弱到連自己女兒都沒發現的地步呢。」

  聽到他的回答,綁著歪馬尾的少女似乎更加失落了。

  認真的看著最後一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白朔帶著複雜的笑容,坐在她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你似乎有話想說。」

  風素昔沉默著,良久之後終於點頭,抬起眼睛,看著他說道:「嗯,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又是甘地啊……」白朔有些傷腦筋的拍了拍腦袋,旋即咳出了一口漆黑的血,充斥著腐敗氣息的血無聲的從指尖漏出,落在地上。

  然後,一張方巾隨著少女遞出的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接受了她的好意,白朔在擦乾淨嘴角的血之後看著手中的手帕,低聲的說道:「有種眼熟的感覺呢。」

  「這個就是你上次打了我之後的那一張。」風素昔伸出手幫白朔將嘴角的殘留血腥擦乾淨:「我已經洗乾淨了。」

  「那種事情啊,就不要再說了。」白朔苦笑著看著手中沾染了自己的血的手帕。

  沾了女兒的眼淚,又沾了自己的血……果然是現世報嗎?

  有些無奈的從口袋裡找到兩根剩下的煙卷,白朔的指尖摩擦了半天卻發現自己連通過神力摩擦、迸發火焰的力量都沒有了。

  金屬打火機的蓋子被少女修長的手指挑開,火石和滾輪摩擦迸發出火星,點燃煤油,火焰亮起。

  少女的手掌向前伸,就像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默契和熟稔的幫白朔把嘴角的煙卷點燃。

  煙霧隨著呼吸流進白朔的氣管,可是脆弱的肺腑已經支撐不了這麼大的刺激了,於是,白朔理所當然的嗆到了。

  他像是窒息了一樣拼命的咳嗽著,而風素昔則握著自己的手帕,認真的幫白朔把嘴角的血擦乾淨。

  直到白朔的呼吸終於輕鬆了一點,他才無奈的掐滅煙卷,抬頭看著少女,皺起眉頭:「你吸煙?」

  「沒有啦。」風素昔微笑著搖頭:「打火機是看起來很好玩,所以在交易市場上買的啊。」

  白朔緩緩的點頭:「嗯。」

  風素昔湊近了看著他,認真的問:「你不喜歡吸煙的女孩子嗎?」

  「我只是不想讓這樣的女孩子變成我的女兒而已。」

  白朔搖頭,忽然再次苦笑起來。

  他終於可以理解楚響在發現碰碰被白朔教壞時的憤怒了,換成是他絕對要把那個傢伙活撕了才行。

  男人總是很奇怪,一方面會覺得吸煙的女人會有成熟和嫵媚的感覺,但是卻不喜歡這種事情出現在自己的親人身上。

  「你不是說有問題想要問我嗎?」

  白朔抬起眼睛,看著面前忽然有些黯然的少女,低聲說道:「你總不會是來問我喜不喜歡吸煙的姑娘了吧?」

  風素昔抿著嘴,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就說說看吧。」白朔抬起頭笑了起來:

  「我真的想要聽聽,我的女兒究竟想要問我什麼呢。」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三章上帝已經死了

  彈指間,時光凍結。

  又在彈指間,令次元潰滅的光芒洪流席捲而來。

  在這寂靜的世界之中正在不斷上演著令世界一次次毀滅又再一次重塑的恐怖鬥爭!

  面對著宛如澎湃海潮一般席捲而來的灰色洪流,白朔的腳步驟然停止,抬起頭,手掌緩緩舉起,五指並起如刀。

  在足以令世界開始崩潰的震動之中,他目無表情的看著終湮的洪流襲來,深吸一口氣,化作悠長如龍吟的長嘆吐出。

  在那一瞬間,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尼采的臉。

  在那一張自始至終都淡然無比的臉上,此刻卻顯露出一絲狂熱和沈浸的神色。

  沉浸在這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之中,尼采在這不斷否定又不斷被否定的命運中終於找到了一絲值得自己認​​真對待、全力拼搏的戰鬥!

  對於有些人來說,生命擁有意義的時候僅僅只有幾個瞬間。

  而對於尼采來說,恐怕也是最為期待這樣的時刻的吧?

  是將白朔否定呢?還是被白朔所否定?

  在天平之上,原本絕對對等的重量悄然出現了一絲不可忽視的傾斜。

  他所期盼了無數歲月的奇蹟即將上演。

  在這一秒,白朔再一次感覺到從久遠的時光另一頭所傳來的共鳴和模糊的記憶,在無數錯綜複雜的情緒和聲音中,他露出了一絲悵然而愉悅的神情。

  他再一次的沉浸在無數次重複的記憶中,隨著那個已經淡薄得快要失去痕蹟的影子一起大笑,歡呼著低語:「吞噬吧、暢飲​​吧、享受吧,只因身死無快樂可言!」

  在你臨死之前,便盡情的享受這……最後的愉悅吧!

  下一瞬間,併起的手掌斬落。

  世界悄然的掀起了潰滅的波瀾,混沌的灰色洪流在這無形無質的劈斬之下,像是奔流的海潮驟然撞上了堅固的礁石,突如其來的陷入停滯,緊接著被其中所攜帶的煌煌神威,以及恐怖的力量所斬切成粉碎!

  一擊之下,終焉爆發的洪流消散如雲煙,天空之中旋轉的星河瞬間陷入熄滅,懸浮在正中,宛如無雙藝術品的水晶魔方——神國之上無聲的崩裂出一道縫隙。

  下一瞬間,不可阻擋的崩滅開始。

  在星空的背後,立方體世界無聲的塌陷,撕裂出一道裸露出無盡風暴的淒厲裂隙。

  在核心世界的操作室中,赤紅色的燈光和尖銳的警報驟然出現。

  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大屏幕之上,這個世界的結構圖。

  無數立方體世界所組成的龐大個體,此刻驟然停止了旋轉,哀鳴著,開始崩潰!

  一道恐怖的波瀾隨著白朔的劈斬迸射而出,斬碎混沌洪流,切裂立方體世界,未曾停止,向著前方呼嘯而出!

  沿途之上,所有的立方體都在這恐怖的一擊之下出現了恐怖的裂隙,在幾個彈指之後驟然在規則的毀滅之下坍塌成塵埃。

  赤色的神威未曾停止,依舊在向前飛馳。

  至此一擊,將面前的一切都撕碎,哪怕是無數世界所重疊在一起形成的壁障,也要在這恐怖的劈斬之下哀鳴著燃燒殆盡。

  而在神威的衝擊下,勉強存留著殘骸的立方體世界中,水晶的神國終於徹底湮滅。

  數百個尼采的身影在那一擊之下消散成灰燼,到最後只剩下半具殘骸從水晶破碎的閃光中落下。

  從星空之中,跌落塵埃。

  奇蹟一般的還存留著一絲宛如風中殘燭的生機,尼采在殘骸之中緩緩的睜開眼睛,咳出猩紅的血。

  在那一擊之下,自己所有的屏障、力量、靈魂都被斬碎,哪怕是進化為星河的姿態都退化回原本的摸樣……即將死亡。

  在他的面前,白朔俯瞰著軀殼緩緩崩裂的尼采,漠然的說道:「結束了。」

  似乎是在笑,廢墟之中的尼采,胸腔孱弱的震動著,發出衰竭的聲音,但是聽起來更像是嘆息。

  瞳孔之中倒映著白朔的臉,他的嘴角牽起一絲莫名的笑,低聲說道:「大仇得報,不想說點什麼嗎?」

  白朔沉默的思索了一下,緩緩的搖頭:「我這個人有時候話很少的。」

  「是嗎?」尼采又笑了起來,藍色的瞳孔之中視線似乎飄向了遠方,低聲的呢喃:「真可惜,我還想要聽聽我的墓志銘是什麼樣呢。」

  白朔看著他的眼睛,讀取著他身上所記載的時光。

  一瞬間掠過了無數的記憶,他終於找到能夠說的東西了。

  緩緩的彎下腰,他將手掌按在尼采的頭髮上,就像是尼采上一次死去之前那樣的低聲說道:「god with you。」

  彷彿又一次的回到了柏林的暴雨,尼采嘴角的笑容擴散開來,用盡最後的力量搖頭。

  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如何去回答這一句話。

  「上帝已經死了。」

  如此低聲的呢喃著,他的眼睛睏倦的合攏。

  帶著最後的釋然和期待,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他帶著微笑啟動了早就準備好的葬禮。

  靈魂辯證程序——『exsistofacultas』(殘存的內義)啟動。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耳邊輕吟:上帝死了,要重新評價一切。

  於是,停滯了許久的思考重新開始了。

  以此生所積蓄的理論和記憶為根據,辯證程序開始。

  論題為:己身所存的意義。

  在即將崩潰的靈魂中,無數的資料和記憶宛如海潮一般湧現,在那一剎那,以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高速分析著。

  彈指含二十瞬,一瞬含二十念,一念含九十剎那,一剎那含九百萬生滅。

  在這九百萬分之一死亡到來之前,他開始思考。

  上帝已經死了,所以再也不會聽到那樣的嘲諷笑聲。

  就此解放一切桎梏,思考,思考,思考……

  那一剎那,他的思考意識超越了光芒,凌駕於時間的流動之上,向著過去和未來延伸。

  而就在他的開始崩潰的意識中,莫名的聲音再次響起,反復的重複著他所熟知的話語。

  吾等生於星辰之下,在時光的流逝中狼狽狂奔。

  既非聖賢之人,亦非神明之身,當知己身渺小……

  這是【先知者】的宣言,但是他始終在乎的,只是最後一句,

  立於巔峰之上,於無限世界宣告己身存在之意義……

  他的存在,究竟擁有什麼意義呢?

  以命運為名的上帝,所創作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不知道,所以拼命思考,所以拼命尋找著。

  這是困擾了自己一生的難題。

  雲散月名,水落石出。

  所以,只要將所有外物都剔除否定之後,那種東西,便能夠出現吧?

  那麼便開始吧,以己身所擁有的『否定』才能,開始進行無止境的否定!

  在那生滅之間,微不足道的時間間隙之中,覆蓋了整個無限次元的思考和辯證開始!

  引言——上帝已死,需要重新評價一切。

  否定,開始!

  世界、時間、因果、命運、種族、距離、溫度……萬像在他腦中的世界開始消散。

  事像的存在於認知之中緩緩消失,直至最後,在他的世界裡,終於一無所有。

  不存在色彩和大小,空虛到就連『空虛』這個概念都沒有的認知中,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所一直尋覓的東西。

  至此刻,最後的答案,他終於明了。

  一瞬間,恍然大悟的欣慰和悲哀充斥了他的靈魂,令他在這通向死亡的墜落之中露出悲涼的笑容。

  尼采的存在,無意義!

  是的,原本自己,就是不需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也不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

  從世界的漏洞和悖逆之中所誕生的因子中衍生出他的意識,於是天生便擁有否定的才能。

  無限世界不斷的進化所產生的不僅是飛躍的提升,還有種種規則交錯所留下的空隙和漏洞,甚至是……病毒!

  從其中而誕生的他,注定不為世界所容,哪怕這個世界廣大到足以冠以無限之名。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轉生為人,又因何而出生在了那個連名字都忘記的世界之中。

  第一次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便是灰色的鐵窗,所學會辨認的前兩個色彩便是囚服之上的黑和白。

  名為尼采的男人是從監獄之中出生的早產兒。

  而現在,從監獄之中出生他,又即將在監獄之中死去。

  這就是他的​​命運,哪怕從小的監獄中逃到更大的監獄之中,也一樣。

  拼命的思考所得到的只是上帝和命運無情的笑聲,明明擁有能夠改變世界的機會,但是卻被所期望的救贖所殺死。

  上帝已經死去,可是提前為他留下了嘲諷的笑聲。

  從一開始,從誕生的那一瞬間,他就是一個注定活不下去的人,因為他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要釋然的接受著一分命運送給的評價,然後消亡嗎?

  不需要思索,答案就在心中。

  不,絕不!

  縱使己身存在沒有意義,那麼也必然能夠擁有上帝也預測不到的變量所存在。

  在通向死亡的墜落中,或許只有一瞬間,但是他卻遺留下了最後的笑容。

  與上帝或者說命運博弈爭鬥了一生,結局在這一刻已經塵埃落定,可是他還有僅存的一顆棋子。

  既然此身『無意義』無法接受的話,那便將其否定就好了!

  就此開始吧,他在迎接消亡的瞬間低語:最後的否定。

  引言——倘若你不化為灰燼,則將如何獲得新生?

  否定吧,自身之存在!

  以靈子構成於腦中的程序開始了最後的辯證,將他曾經存在於世界上的一切痕跡盡數抹消。

  瞬間,從無數個維度之下進行的觀測同時展開。

  從規則層面抹消自身的存在,從靈魂之中散去自己的意志,從時間維度中消除掉自己的歷史,從因果律之中取締造成自身所出現的因。

  在落入死亡之前,他帶著微笑從墜落中消散。

  『負之善』於此消亡,或者說……博特.威廉.尼采從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王權之卷第七百七十二章復仇的終結和開始

  「她不是,你才是。」

  看著面前的王者,梁公正如此確信的說道。

  隨著他的話語,一瞬間,無窮洪流席捲,世界再次改變摸樣。

  那些數量近乎無窮的墨跡驟然停止了流動,化作一眼都看不到盡頭的無盡沙丘。

  在那些名字所堆砌起來的沙丘之上,奈亞拉托提普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著手中緩緩崩裂的裂隙。

  這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自身軀殼,而是構成這個荒謬世界的墨跡!

  不知何時,他已經被這個夢境同化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個夢境就是為他所準備的墳墓。

  儘管他撐起了王權所化的傘來抵禦幻想的侵蝕,可身體卻不知​​不覺之中被那些細密的名字所代替。

  這裡可是不曾出現在無限世界歷史上的夢境,真實和虛幻世界的邊緣,哪怕是統御混亂之源泉的王權在這裡也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一切進入的東西都將被夢境所同化,成為夢境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

  奈亞拉托提普漠然的看著自己的弟子:「你應該明白,我原本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奈亞拉托提普,舊神的使者,在克蘇魯神話中,他是那些莫可名狀的邪神在地球之上的代理。

  在舊神降臨之前,他帶著將人類推向深淵的惡意,以遊戲的態度周遊著整個世界。

  甚至就連核彈都是在他的啟發之下,被人類所製造出來用於毀滅自身的可怕玩具。

  穿行於人類的噩夢和宇宙的黑暗之中,他本身就擁有著,能夠在潛藏在世界背後的『夢境世界』中穿行的權能。

  更何況是這個蒼白的夢境?

  所以,他非常好奇的想要知道,梁公正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驚訝於奈亞拉托提普的淡然和沈穩,梁公正很快就露出了與他如出一輒的愉悅笑容:「你似乎,忘記以前事情啊。」

  一瞬間,奈亞拉托提普的眉頭皺起,不祥的感覺在心中越來越旺盛。

  「既然流雪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因幻想破滅而亡的話,那麼……」

  梁公正的右手摀著臉,從指頭縫裡露出了痛苦的笑容和漆黑的眼睛,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王者:

  「——將你也化作我的幻想呢?」

  一瞬間,梁公正嘴角的笑容牽起,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無盡沙丘的夢境世界中掀起了崩潰的巨響,整個夢境在急速的崩潰,化作虛無。

  世界坍塌,天崩地裂的恐怖景象之中,梁公正站立在崩裂的大地上,發出複仇的宣告:「去親身體驗一下吧,流雪所遭受的痛苦!」

  一瞬間,無盡的沙丘崩裂出一道恐怖的裂隙,無盡的黑暗,將兩人吞沒。

  在黑暗之中,梁公正握著那一個已經刻入靈魂深處的名字,加速墜落。

  在深淵的盡頭,他俯瞰著上方的王者,低聲說出了『真相』:「奈亞拉托提普……是不存在的!」

  將敵人化作自己的幻想,然後於此刻否定奈亞拉托提普的存在。

  去親身體驗吧。

  她曾經遭受過的痛苦!

  ……

  燃燒的赤紅色神威化作令萬物崩滅之劍,從虛空之中橫掃而過,切裂空間,封凍時光,將一切都在彈指間化作塵埃。

  彷彿感受到盛怒神威之中所包含的恐怖破壞力,天空之中的星河蕩漾中,有模糊的人形輪廓從其中浮現半身,構成了威嚴而充滿哀傷和憤怒的面容和魁梧的身軀。

  就像是從水晶神國所交織的鏡子中穿過,他牽引著種種概率和規則進行著看似靜止實則動盪無比的變動。

  直至最後,在那一劍徹底將自身斬成碎片的時候,他伸出手指,點向近在咫尺的劍鋒。

  宛如雲端予以亞當救贖的上帝伸出手掌,但是卻握著無形的『酒杯』,俯瞰著整個世界。

  瞬間,以此為端點,恐怖的激震擴散開來,空間的構架和萬象的存在都在此莫名的激震之下哀鳴著,就連逆轉的時光都在白朔的把握下出現鬆動的跡象。

  震動擴散,瞬息間席捲了無數世界,不知道擴散了多少個次元之後,驟然坍塌迴轉,開始向內收縮。

  因擴散和掀起的恐怖力量也隨著漣漪的收縮而不斷的凝聚著,直至最後,抽取著無窮世界的力量,那鐵色星光所凝聚的神明手中出現了一柄輪廓模糊的權杖,向著時光之劍砸落。

  以次元的共振令虛空掀起漣漪,將無窮世界崩潰的力量匯聚於一點,宛如憤怒的神明砸出權杖,於是天崩地裂!

  這是——deusiratus!

  彈指間,足以令次元粉碎的恐怖爆炸擴散開來,虛幻的時光之劍驟然被擊潰,白朔在恐怖的餘勁之下急速的後退著,直至撞上早就佈滿裂隙的立方體牆壁才停下身形。

  而緊接著,憤怒之神的恐怖攻擊掀起星河的漣漪,權杖呼嘯而來。

  嵌入巨大凹陷之中的白朔慢條斯理的從坑洞之中走出,毫不在意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

  下一瞬間,恐怖的力量從憤怒之神的核心中爆發開來,時光逆亂之力撕碎了神國所具現化出的巨人,將他在瞬間化作灰塵。

  龐大的憤怒之神無聲的碎裂坍塌,從人形潰散,成為細微到粒子級的塵埃雲,在暴風之中擴散。

  充滿鋼鐵光芒的立方體世界中驟然有一陣陰沉的雲霧擴散開來,彼此之間帶著一絲絲的電光和微弱引力,形成了哪怕是遠超哈勃望遠鏡數百倍的探測器也無法看透的漆黑陰雲。

  所有的光芒都被遮蔽,世界突如其來的陷入黑暗。

  然後再一次的,有神威的光芒亮起。

  在大地之上,白朔揮手散去了赤色的神威之劍,構成核心的月時計無聲的落入手中。

  在清脆的聲音中,銘刻著華麗符文的表蓋被一根指頭撬開,制御時光的神符所化的錶盤上,漆黑的古怪字跡亮起,凝聚成十二個代表著不同意義的字符,環繞著錶盤旋轉,就像是代表著時刻的數字。

  而就在神力的灌溉之下,急速旋轉的指針無聲的湧現,隨著時光的流動在錶盤之上無休的旋轉。

  「日星之爭,自古無變……」

  在黑暗中,白朔手握著唯一的光亮,神情肅穆的吟誦著漫長的咒文:「馳騁在選定之道上,宛如雷鳴……」

  萬象的運動於此戛然而至,世界像是變成一場因為忘記台詞而出現尷尬的戲劇,陷入了停滯之中。

  令時光封凍的境界在此刻展開,將剎那延續,化作永恆。

  於是,世界於此靜止,萬象陷入沉寂。

  可是就在星雲之中,有掌握著概率和否定的魂靈未曾沉睡,尼采的摸樣從水晶神國的倒影之中湧現,俯瞰著這封凍的世界,低聲的吟唱:

  「嗚呼,吾之貪婪烈焰!我願重生,化作百人!」

  於是,多重觀測開始!

  宛如當年的旅者,以六個層面和維度來進行觀測神國,最後一舉複製出六個完全形同的神國一般。

  而此刻,所展開的卻是遠超出當初旅者不知道多少倍的複雜運算。

  瞬間,無數的規則在尼采的認知中被予以否定,支撐世界運行的法則被徹底扭曲。

  概率和可能性此刻化作波形的函數,不斷的進行著急速的變動和坍塌,直至最後,化作一個近乎於無的端點。

  尼采的意志在擴散的吟誦之中昇華,進入零和一、有和無之間的範疇。

  一瞬間,天空之中的人影驟然模糊,然後一陣扭曲,在劇烈的因果變動之中,驟然擴散。

  當動蕩的世界再一次重新穩定起來的時候,神國之中的否定者,已然化作百人!

  當一百個尼采同時存在於這個戰場上的時候,所能夠爆發的力量可不僅僅是一加一那樣的簡單!

  而是,近乎以恐怖的幾何倍數上升!

  在那被封凍的剎那中,他們艱難的在凝滯的時光中舉起手掌,向著白朔伸出手指,發出重疊在一起的聲​​音,演化出震撼世界的雷鳴。

  uxmagnus!

  曾經僅僅是最小功率,一擊便跨越無窮次元之海,貫穿次元壁障後在冬木市幾乎造成陸沉效果的恐怖砲擊,再一次展開。

  神國主砲——【未知】,最大功率啟動,次元衰變爐搭在完成,發射!

  於是,尼采們同時展開手掌,顯露出手中旋轉的精致魔方。

  無數色彩的光芒隨著模塊的變動不斷的湧現,直至最後,足以一擊令世界陷入動盪,毀滅無數星辰的砲擊在此刻從魔方中迸射而出!

  完全沒有一道相同的色彩,也沒有那一道光芒的色彩被記述在目前的光譜之中,它們來自未知,在出現的一瞬間便模糊了規則的概念,足以一擊擊潰任何擁有不死或者神性的『生物』。

  整整一百道足以將上百個次元都燃燒殆盡的在世界中激射,但是卻未曾沿著筆直的軌跡飛出,而是在前進的同時不斷的進行著怪異的折射,在天空中交織出密集而不可預測的軌跡。

  直至最後,匯聚於一點,化作了深沉的灰色洪流,席捲整個世界。

  那是只有終結即將到來的時刻才會湧現的色彩,也是令無數立方體世界都在恐怖的威勢中崩裂,幾乎瓦解成碎片的可怕力量!

  名曰:fragormaximus!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正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