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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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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蘭帝魅晨,男,廣東 - 深圳,起點作家。

  筆名:蘭帝魅晨
  性別:男
  年齡:29 (已婚)
  職業:商人 
  現居住省市:廣東省深圳市
  他關注的作家:魏岳
  他喜歡的作品:魚龍變、悟空傳
  他的自我介紹:如果我有所謂的風格,那就是:我以我筆,寫我所想寫。
  天堂瞬間系列:《蘭帝魅晨系列之天堂瞬間》《蘭帝魅晨系列之新月永恆》《蘭帝魅晨系列之斷續》。
  混沌紀元系列:《暫命名》《高手寂寞》《真相墮落》《蘭帝魅晨系列之飲》《機械末日》《王》
  和《情與血》《驚仙》。
  最新作品《讀心高手在都市》是蘭帝魅晨第一部商業性質的小說,其書在2012年3月31日上傳,書名改過四次分別是「那些女孩」「那些女孩那些事」「讀心黑客」,最終改以《讀心高手在都市》命名,現在直播連載中。

【小說類型】:玄幻 > 異世大陸

【內容簡介】:

  神魂宗,以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以喚醒被統治而遺忘種族文明的世人為理念的武宗。主角背負神魂宗滅亡後的希望與責任,年幼的他在神魂宗滅亡後變成奴隸,又以智慧和勇氣改變了奴隸的身份,改變了奴隸的命運。然而拜師北靈山後,等待他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其他作品】:

[東方玄幻] 蘭帝魅晨系列之天堂瞬間   2004-07-20~2004-08-07
[異界大陸] 蘭帝魅晨系列之新月永恆   2005-03-25~2005-07-16
[虛擬網遊] 高手寂寞   2005-08-26~2006-07-12
[東方玄幻] 真相墮落   2006-01-13~2006-06-24
[遊戲生涯] 蘭帝魅晨系列之飲   2006-05-01~2007-05-15
[古典仙俠] 暫命名   2006-11-17~2009-03-29
[東方玄幻] 機械末日   2008-01-21~2010-03-04
[東方玄幻] 王   2008-09-22~2009-09-18
[異術超能] 情與血   2009-10-29~2010-09-05
[異界大陸] 驚仙   2011-01-07~2011-12-10
[異術超能] 讀心高手在都市   201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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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8-30 23:26:29

2011年12月10日蘭帝魅晨

驚仙終於結束了。

想不到能夠寫到結局。

其實今年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也許有書友有記得吧,年初的時候,我的qq簽名改了個一夜回到解放前。當時很多書友關問,我沒有回答。因為那時候,我仍然覺得,蘭帝魅晨和生活中的我是兩個人。蘭帝魅晨原本也是我寄托在網上的、做一個盡情書寫內心真實想表達的一切的希望。

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生活中有很多理由促使我們壓抑自己的真實,為了適應。

我本希望蘭帝魅晨一直能夠風輕雲淡。

不過,猶如簽名上的那三個,奢望吧……

今年結婚前,生活情況因故,在驟然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還沒到結婚時,物質上就接近於一窮二白了,而且還陷身在焦頭爛額的麻煩之中。

直到十月份,事情總算劃上了句號。不幸之中的大幸吧,總算平安的渡過了一劫。

這期間時常奔走於解決麻煩的事情裡,那時候實在不知道這本書還能夠寫多久。而且,物質上也不再如過去般豐足、無憂。恰恰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大概再有十八天,孩子降生於世。而我,在今天驚仙結局之後,才能為孩子考慮名字的大事。

算來,不是個好父親。算來,結婚至今也不是個好丈夫。

這樣的時節,我仍然不肯放下驚仙。妻子未曾說過什麼,但每每思及,都自覺太過自私。

蘭帝魅晨確確實實占用了生活中的、我的時間和精力。

過去一個人時,只需要對自己的時間負責,現在我的時間變成了四份,我只擁有對時間四分之一的支配權。一份應該留給父母,一份屬於妻子,一份用於對孩子的照顧和引導教育。

過去沒有物質壓力。

所以真想墮落每個月稿酬千把塊,無所謂,不在乎。

暫命名每個月稿酬百多塊,無所謂,不在乎。

機械末日每個月稿酬兩百多塊,無所謂,不在乎。

王因為前幾本上架的無收益而不能上架,沒有稿酬也無所謂,不在乎。

情與血每個月稿酬三百多,仍然無所謂,不在乎。

驚仙的稿酬千把塊,最初無所謂,不在乎。但從結婚後,就變成了負擔和累贅。可是在設定之初就把攤子鋪的太大,及時對今年的生活情況而言已經變成了負擔和累贅,在太監和無論如何堅持寫完之間,我還是很自私的選擇了後者。

我是自私的,因為在寫作的過程中感到寧靜,因為蘭帝魅晨本是掙脫了一切束縛,還原最真實的自己,那必然能夠給我帶來特別的寧靜。

兩個月以前,一直打算在驚仙結束後就封筆了,無論是否暫時的,都覺得必須封筆了。

輾轉大半年,最終還是沒有找尋到新的出路。

妻子有一天問我,每天花費那麼多時間,睡覺時間都用上了寫小說,又不為錢,為什麼能寫六年呢?

我誤解其意,回答說這本結局後不再寫了。

妻子卻說,她不是抱怨不滿的意思。只是覺得,既然寫了那麼久,既然現在還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出路。寫小說不是也能賺錢嗎?為什麼你不願意試試寫能賺錢的小說?

我從不對商業小說嗤之以鼻,但在我看來,為錢寫小說是沒意思的事情。因為投入和收獲不成比例。六年以來,都是因為物質無憂所以能夠保持對網絡小說收入不以為然的。

我覺得為賺錢寫小說,人不會得到寧靜,投入和收獲的不成比例,也無法視之為一門生意投資。

但妻子說的對,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情況,我暫時找不到別的出路可走。

但我仍然搖頭。因為我清楚自己,如果只為賺錢、還是明明認為投入和收獲不對等的事情賺錢,我一定堅持不下去,因為從理智上就否定了堅持下去的價值不存在。利益分析上是如此,精神享受上更是一片空白。這樣的事情我肯定堅持不了。

後來妻子問我,這六年來到底想寫的是什麼,寫的這些,有沒有讓自己滿足。

我當然知道答案。

妻子再沒有討論此事,依舊如往常般,沒有因此心存不快。

後來的一段日子,我仍舊在找尋出路。

沒有結果。

坐吃山空至今,還是一座本來就倒塌了的,低矮如坡的山,空的自然更快。

孩子出生後,估摸著最多一年兩年,就無論如何是必須要有收入而不能一味支出的了,否則就只有一口飯吃,別的什麼都不能想了。

我自己知道,封筆我是不願意也不甘心的。

渾沌紀元系列的最後一本就還沒有寫完,這是最初就決定必須要完成的系列。一擔擱下了碼字的事情,何年何月還能再拾起,根本是無法估計的事了。

於是我想,寫自己想寫的,而又能賺錢的小說吧。

自己知道,這當然是很難的事情了。寫小說的人很多,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沒有多少。為賺錢強忍著惡心寫作者自己都反胃小說的不少,只求精神充實滿足不在乎能否賺錢的作者不少。寫的自己精神充實滿足又能賺錢的真沒有多少。

但少也總是有的。偶然而生的就更多了。

但要達到這種境界水平,長期如此,那就真正是鳳毛麟角了。

自己知道沒有這種天賦的,所以六年來也從不做這種念想,沒憂慮,更沒有人力強為之追求這種境界水平的動力。

這麼思索著,倒是覺得眼下是有了強為追求這種境界水平的動力了。

對妻子說了。

妻子倒顯得歡喜,說本來也既不願意這麼看著找不著出路坐吃山空,感情上也不願強要我不寫。更知道我這人根本不受別人要求而改變,做什麼、決定什麼別人的話都只當作參考,根本不會說什麼就做什麼,決定的事情也沒人能改,軟硬手段都無動於衷。看的明白了,她也就從不抱強要我不寫的念想。

於是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也就決定了,驚仙結束後,要把這些對書友們說出來。算是說明吧,尤其是對多年看我拙作的老書友們,更覺得必須做這麼一番說明。

我給自己定了個時間。

驚仙之後的小說,每一本都是以既追求自己想寫,又必須能夠帶來金錢收益的書了。所以,如果沒有覺得合適的商業價值,那就會果斷結局了再寫一本。如果有合適的金錢收益,但如果寫著寫著發現只剩商業價值了,那我也會寫不下去,到時一定也會迅速結尾,否則勉強繼續,也肯定是要太監的。

到了給自己定的期間時,還沒有能夠寫出一本達到或接近所追求的境界水平的書,也就封筆了,因為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在這方面達不到那種境界水平,再寫也無謂。

最後,慣例說說下一本的打算。

孩子出生的預產期是月底,出生後還有的忙,據說初生三個月培育孩子的智力、體能、視覺、聽覺之類頗為重要,也就成了要做的事情。

其次,我雖然寫了六年的網絡小說吧,但對於商業流小說,根本就沒有關心留意過。真正是個一無所知的菜鳥,就想在培育孩子期間的閑暇學習補充商業流小說的寫法。

因此,預計下一本書,大約在三個月後才能動筆了。

這期間,也許會寫些隨筆之類,如果書友們感興趣,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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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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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神魂星系解放後的第三個月。

七月帶著神魂樹賜予的神魂國,拍動屬於她的,彩蝶般美麗的光翼飛出了神魂星系,飛向神魂星系之外,浩瀚的宇宙。

她帶著希望。

神魂樹說,與步驚仙靈魂的感應沒有消失。

虛妄天地破滅的時候,辛德文明試圖帶走所有能夠帶走的、裝載了神魂族人靈魂的信息撤退。

但沒有多少成功逃出了神魂星系。

步驚仙的靈魂當時也在其中。

神魂樹告訴七月,只要找到步驚仙的靈魂,放進生命之神魂種子生產出來的神魂樹的果實內,他就能夠得到重生。

於是七月帶著希望啟程。

盡管不知道終點在哪裡,盡管不知道要找尋多久,但不管多久,無論多久,千萬年也好,億萬年也罷,她都會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這是她的意志,她的意願,她的自由。

她要找到步驚仙的靈魂,還要找到拜星的、少元的、趙氏兄妹的、以及更多失落的、和被帶走更多的神魂族的靈魂……

“步哥哥,七月要自由。找到你的靈魂,就是七月現在要的、自由的意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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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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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擠過人群時,正聽見北君說話道“你們不必如此。公投的決議沒有錯,我個人的意願也不能夠凌駕於公投之上。我只能以放逐的形勢獨自追尋自我的意願自由,如果我是正確的,在結果出現的時候,公投的決議會因此更改;如果我是錯的,那麼,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也是追尋自我意願結果所應當承擔的代價。”


凌落牽著天籟公主,擠過人群時,看清了狀況。


北君懸停在一面白色的光幕之前,那面光幕上,出現了許多裂痕,仿佛很快就要粉碎、爆散開來。


鄭凜然緊緊抱著北君,仿佛有些害怕。


拜星背對北君,在他身旁,雙腳踩在黑龍曌的尾巴上。


趙天和趙姬也各自按著腰上的寶劍,戰在黑龍曌的身體上,背對北君。


鬼見愁的神情顯得十分痛苦、寫滿掙扎。


碧蓮感同身受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嘴唇幾番欲張,卻都沒有能夠說出話來。她無從相勸,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少元在北君身旁,也騎坐在黑龍武魂頭頂上,但他看起來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情勢分明。


拜星、趙氏兄妹、少元、鄭凜然都打定了主意幫助北君。


鬼見愁十分痛苦,還沒有做出決定。


拜月卻站在神魂軍那一邊,但十分沉默,既沒有勸阻北君,也沒有勸阻拜星。


舞菲停在中央,看著神魂軍、又看看北君。


終於還是開口相勸道“左岸,神魂國有今天不容易,沒有人比你更明白這其中的艱辛。每一個神魂國人都相信這片虛妄的天地之後就是通往真實的道路。但是,現在你這麼做,天地災變,不是在走向毀滅嗎?你說粉碎了這裡,就能夠得到解救的力量,可是,這裡粉碎的同時,大家也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不能夠等一等,等到想出萬全之策再破天呢?”


步驚仙微笑道“我拿不出證據。但是我知道,必須這麼做。”


拜星手持神兵莫邪,掃視一圈包圍她們的神魂軍,深深呼吸了口氣。


“我相信夫君的話,破開虛妄,我們一定能夠在真實中得到重生。所以,今天我也放逐自己,幫助夫君。正因為相信,我不會對試圖阻擾的任何人手下留情。”


原本掙扎著的鬼見愁這時候突然激怒的罵咧道“為什麼就不能等等!非要變成現在這樣!拜星你說相信他,可是他難道就不會衝動?就不會感情用事嗎?他也會!你如果知道,他對飛仙宗的那個臭婆娘七月多次手下留情,就不會以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對的,就不會以為他永遠不會感情用事、永遠不會衝動!你說,現在他這麼做,他奶奶的讓我怎麼相信他是對的!看看外面都變成什麼樣了,死了多少人了!我怎麼相信他是對的!”


鬼見愁一通說罷,又沖趙氏兄妹罵咧道“奶奶的,你們兩個也跟著瘋!趙姬你連自己的情人也不管了?只管幫這個一直辜負你!現在還發瘋的混蛋左岸?趙天你也跟著瘋!什麼不管他做什麼你們都會相信,神魂國制是這樣的嗎?你們過去總是最信奉神魂國制,現在呢?為了左岸也不管國策部的決議了!這他媽的算哪門子的信奉!左岸發瘋,我們就應該把他打的不能動了帶回去一頓臭罵,把他罵醒、讓他清醒啊!”


趙天神情冷淡的道“鬼兄弟,我們放逐自己,幫助左岸,沒有違背神魂國制。鬼兄弟說左岸放過七月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即使左岸這麼做過,他也一定是對的。”


“對個屁!那個臭婆娘在打仗的時候殺了我們多少神魂國人!都是因為左岸!他如果不被那個臭婆娘的美色所迷,會死那麼多人嗎?你們連這都幫他,我他媽的還有什麼話好說!”


鬼見愁說罷,迅快的拔出腰間的神幻劍,一副無話可說、只想動手的架勢。


鬼見愁沒有帶神兵,其它人也沒有帶。因為她們都知道黑龍曌的力量。


李狂沒有說話,楚高歌也沒有,連鄭飛仙也沒有。


他們都在等,都期盼著能有更多人站到左岸那邊,尤其是拜月。如果拜月也站了過去,那麼,神魂國宗主,就更容易問鼎。


神魂國人最信任、認可的人就是左岸、拜月、拜星。


現在,其中兩個都放逐了自己,變成了眼前神魂國必須戰勝的敵人。


只剩拜月了。


但拜月根本不會站過去。


拜星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拜月對拜星說,她懷了左岸的孩子,她可以不怕死,但不能讓左岸的血脈甘冒這種風險。


但這是假的。


真正的原因,是拜月無法認可步驚仙此刻做的事情。她也根本沒有幫助他的能力,她的力量,只需要拉卡一個念頭就能夠被奪走,而且一同被奪走的,還有她的靈魂。


拜月為此掙扎過,痛苦過。


最終她覺得,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現在這樣。


她希望步驚仙做的果然是對的,那麼,一切都能夠圓滿。


但如果他是錯的,她也只能帶著傷痛、沉默、沉默、永久的沉默……


“星,爭取時間要看你的月族神功了,少元、趙天、趙姬,你們全力以赴為拜星抵擋近身的攻擊。而這光幕,由我和凜然繼續破壞,相信不需要多久,即可大功告成。”


步驚仙口中這麼說著,拜星她們都答應著。


但其實,拜星她們知道,根本不可能抵擋和支撐多久。


月族神功固然厲害,但卻擋不住近身的攻擊。


對面太多高手,一起攻過來的話,少元三人根本就只能用靈能噴發抵擋、甚至連靈能噴發也未必能夠抵擋片刻。


她們如同是在追尋壯烈的死亡。


鄭凜然抱著步驚仙的頭頸,一雙手用力的撫摸他的臉頰。


“左岸,我很害怕,但是,我願意跟你同生共死、我願意……”


她的手順著步驚仙的臉頰朝上,直至、觸碰到武魂印記時,驟然發力……


步驚仙在拜星她們來到時,就收了功,一直說話到現在。


這是天賜良機,鄭凜然心中無比欣喜。


但同時,她也感到痛苦。她知道這一指下去,這個男人就跟自己永別了。


想到過往在一起纏綿的種種,以及她對他寄托的那些真實的情感,她的心,狠狠被刺痛著。


然而,痛苦歸痛苦,痛苦卻不會改變她的選擇。她不是個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女人,從來不是!


鄭凜然這一指按下去時,成功的喜悅險些讓她大笑。


但下一刻,她的表情卻變的無比僵硬。


她的手指在按下去的時候,步驚仙微微偏頭。


就是那麼微微一片,她這一指就沒有能夠點中應點的穴道。


北靈山封穴術的第一指,落空了……


“不可能!”


鄭凜然驚恐的看著面前的那張臉,無法接受失敗的結果。她沒有徒勞的試圖再點,因為她只有偷襲才能夠成功。


“是巧合吧?是巧合吧?”


鄭凜然失聲的、語氣急促的追問著。


她希望這是巧合,她不相信面前的人早有防備,她不能接受那種徹底的失敗,盡管都是失敗。


步驚仙一言不發的抓著她的手腕,使力,將鄭凜然甩飛了出去。


鄭凜然的身體徑直飛撞向天籟公主,原本步驚仙相信天籟公主與她交情深厚,自然會接住的。不料天籟公主卻在鄭凜然被甩飛過去時,旋身避開,任由鄭凜然撞在她身後一個飛仙宗弟子身上。


鄭凜然被扶住時,猶自在喃喃自語的問著“是巧合吧,是巧合吧……”


她已經一無所有,在拉卡眼裡,也喪失了價值。她很清楚失敗之後就是這樣,但她堅信事情一定能夠成功。


可是,她失敗了。


鄭飛仙從鄭凜然懷裡取出漆黑之牙,握在手中,冷冷看著她一眼,寒聲道“蠢物,不可救藥!本尊當日本意不計較你自私往鄭都的事情,不料你反而以為本尊騙你回去,畏罪逃走。今日落得如此下場,真正是自作自受!”


鄭飛仙罵罷,附耳鄭凜然,束音成線的說了一句話。


“本尊原本一直不忍心告訴你,北君左岸就是昔日被你偷襲墜崖而未死的、為師不惜一切為你決定的未婚夫——北靈老人的三弟子,步驚仙!為師早知他的能力卓越,才不惜一切要你嫁他,為你尋好一聲的伴侶、助力。而你卻自作聰明,結果卻又懵懂無知的與他茍且廝混,今日還以為他會愚蠢的第二次被你暗算?凜然啊凜然,你這般的人,簡直是天下最荒唐可笑之人,我若是你,真不知道有何顏面示人……”


“啊——啊……”鄭凜然抱著頭,聲嘶力竭的喊叫著,喊叫著,驚恐不安、失常失態的看著周圍的每一個人,突然奪路而逃,撞到出去的巖洞中擠滿的神魂軍,一路瘋喊、瘋跑……


鄭飛仙的臉上沒有任何憐憫之情,只有不屑一顧的冷笑。


她舉起漆黑之牙,遙指步驚仙。


“李狂,動手吧!”


李狂與鄭飛仙同時催功,張開了黑色與金色閃電充斥的、與步驚仙一樣的能量力量。


而步驚仙也同時催功,張開了能量力場,同時口中喝令道“攻擊光幕!”


是的,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


剛才的安排,只是虛言。


從鄭凜然在天空找到他開始,他就心存疑慮,就推測鄭凜然受了指使。


否則,鄭凜然本該找不到在天之頂的他。


鄭凜然那番說詞看似合理,實則不合理。


她太聰明,又不夠聰明。她試圖利用感情打動他,卻沒有想到,他了解她的性情。


她會在走投無路時投靠他,但絕不是因為感情,那種時候,會是灰心喪氣的、全無精神的萎靡模樣。而不會充滿對未來的激情。


那時候步驚仙猜測拉卡的目的,對鄭凜然提供的信息加以整理之後,認為可以暫時罷手。因為要攻擊天之頂,他隨時可以,光翼讓他在天空之中,無人可以追趕、無人可以阻擋他破天。


在後來,得到咕嚕仙果的確認之後,他才明白,拉卡固然指使了鄭凜然,但提供的信息也是切實的,正因為切實,他才不得不被迫來到天地本源之地,甘冒莫大的危險。


他知道鄭凜然不是個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人,她跟拜星根本不一樣。


為了他而與神魂國對立,那絕不是鄭凜然會做的事情。


鄭凜然會在什麼時候動手,步驚仙心裡早有考慮。


關鍵的時刻到來,他必須給鄭凜然下手的機會,然後消除身畔的隱患。


看著鄭凜然發瘋失常的離開,他暗暗唏噓長嘆。


她本是他,曾經滿懷幻想以為擁有的妻子。


他從來沒有打算報復鄭凜然。


因此,即使在她暗算偷襲,也沒有打算殺她,因為殺她沒有意義,她的力量根本不能阻礙破天。破天之後的新世界,或許還有可能讓她幡然醒悟。


鄭飛仙對鄭凜然說了什麼,步驚仙大概能夠猜到。他無從阻止,只能在心裡唏噓感嘆。


可是連感嘆,也只有短短一瞬。


因為戰斗開始了。


他們根本不可能抵擋圍攻,能做的,只是竭盡全力的攻擊即將破毀的白色光幕而已。


他的能量力場此刻已經不需要擔心會否過度消耗精神力,既能夠作為延緩圍攻傷害的盾,又能夠同時對白色光幕施以持續不斷的攻擊。


拜星她們需要做的也是攻擊,極盡所有力量對白色光幕發動攻擊。


試圖掙扎抵抗根本是無謂的,能否破毀白色光幕,就是一切。


凌落揚起雙手,凝聚起十五劍的力量。


連續十三道劍氣飛射向黑色閃電的能量場,緊跟著是光華璀璨的第十四劍、第十五劍。


巨大的光劍刺入黑色能量力場,幾乎能夠刺到步驚仙的時候,才被黑色閃電的能量場粉碎。


然而,又十三道劍氣自凌落手中飛射出去,緊跟著的是第十四劍、第十五劍。


這一次,第十五劍距離步驚仙的身體更近了一點。


李狂與鄭飛仙的能量場,直接撞向步驚仙的能量場。


沒有任何花巧的對撞、對拼。


兩股力量,緩緩吞沒步驚仙的能量力場。


神魂軍無數的劍氣、攻擊、紛紛飛射步驚仙的能量力場,讓他的負荷迅速攀升……


劍聖王大毫不留情的進攻著,他的信念不是左岸,而是神魂意志。他不會為了左岸而背棄神魂國,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遲疑。


舞菲也在進攻,最初出手有些遲疑,但很快就變的堅定。


既然相信做出的決定是對自己而言正確的決定,那就不需要遲疑。


她曾經相信的是左岸,但她從不迷信左岸。所以,現在她相信神魂意志,相信在戰爭中投降、改過自新的父親。


步驚仙的黑色閃電能量力場無法阻擋鄭飛仙與李狂、以及舞菲、劍聖王大、鬼見愁的天靈力量進攻,逐步縮小、縮小,直到靈能噴發的彩光在他身上亮起。


拜星哭泣著,卻不敢回頭。


因為在她想回頭的時候,步驚仙已經在叫喊。


“攻擊光幕!毀滅它,毀滅它——”


拜月沒有動手,懸浮立著,靜靜的看著。


沒有人說她什麼,因為其它人都在全力以赴的進攻、阻止左岸的瘋狂。


她看著步驚仙背後的拜星,突然覺得她自己如此的渺小,又如此的可憐。過去她總覺得拜星缺乏智謀。但此刻,她卻非常羨慕拜星。羨慕她能夠如此不顧一切。拜月忍不住的在想,如果換了拜星是她現在的處境,也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幫助步驚仙,一定如此。


她看著,心在泣血,但她的冷靜卻又不斷的告訴她,她上去也無法改變什麼。


天地本源之地的中心腹地,擠滿了神魂國的所有武修高手。


一個穿著長袍的人,擠過一重又一重的人群。


有人注意到時,也沒有詢問是誰就急忙叫其它人讓路。


因為神眼中,這個人的修為很高,修為高的去裡面,阻止破天,這是必然的事情。


這個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十分容易的就穿過了人群,進入了激戰中的地帶。


然後又在神魂軍們攻擊的氣勁中,毫發無傷的飛過去,駐足在能夠看見北君的、天籟公主的身旁。


周圍的人都在不顧一切的攻擊,沒有人注意到她,包括天籟公主。


白色的光幕上裂痕越來越多,北君在內、拜星、趙氏兄妹、少元等人個個身上都亮起了靈能噴發的彩光。


神魂軍的高手們瘋狂的進攻著,唯恐耽擱哪怕一個瞬間,唯恐一個瞬間的耽擱就讓白色光幕被毀滅。


天籟公主身旁的,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靜靜看著,數著北君失去的靈的數目。


趙姬倒下了,她的靈能耗盡,又被李狂和鄭飛仙交合在一起的能量場瞬間殺傷了能量。


緊隨著,趙天也倒下了。


趙天倒下的時候,一條身影從人群中飛衝了過去,撞進三個人的閃電能量場裡頭,帶著靈能噴發的彩光,一刻不停的飛向趙天,頂著無數神魂軍攻擊的氣勁。


她抱著趙天,望著他笑。


趙天明明已死,眸子裡一點生氣也沒有了。


但她卻對著他笑著,也不理會她自己身上亮起的、靈能噴發的彩光。


“師妹!”


凌落呼喊。


但越緋毫不理會。


鄭國與神魂軍停戰後,越緋就離開了。


她不願意成為神魂國人。


連凌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不願意成為神魂國人,但她在離開鄭國後,去見了神魂國的人——趙天。


她今天來了,神魂國的高手眾多,沒有人在意混雜在其中一起過來的越緋。


越緋沒有修煉神魂意志訣,因為她恨北君,也就不願修煉北君的武功。也是因為如此,在戰爭的時候,她的力量已經淪為平庸。


今天她來了,看著趙天為了北君不顧一切的付出。


直到他倒下,她才飛撲過來。


直到趙天倒下後,越緋才覺得,在離開鄭國後,她會去找趙天,會在趙天那裡做客生活。不是因為她沒有了別的朋友。


而是因為,她本來已經了無生趣。


但趙天倒下的那一刻,越緋才明白,這一刻之前她不是真的了無生趣,這一刻開始,她才知道什麼叫做了無生趣。


所以她飛出來,抱著趙天的屍體。因為她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也不想再顧忌這樣的舉動會被人怎麼說自己。她只想抱著趙天的屍體,陪他死。


凌落呼喊,越緋沒有理會。


他只能暗自長嘆,越緋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本就連勸阻的必要都沒有。


靈能噴發的彩光持續閃亮著,一旦消逝就立即又亮起。


步驚仙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如果他運用光翼的能力飛閃,也許還能衝出巖洞逃生。


但他不能、也不會這麼做。


白色的光幕已經布滿了裂痕,也許下一個瞬間、下一個瞬間就能夠擊破。


此刻罷手,光幕必然會迅速復原、恢復如初。下一次他將更沒有可能毀滅它。


“左岸,我快死了。”


少元喊叫說著,但他對白色光幕的攻擊卻沒有停止。


他和拜星都被步驚仙的能量力場包圍著,但也同樣被李狂和鄭飛仙的能量力場包圍著,因此與步驚仙一樣,靈不斷的消耗著。


但其它人的攻擊,卻無法穿透能量場攻擊到他們。


除非步驚仙靈能耗盡倒下。


“我們會一起倒下。”步驚仙微笑回答者,旋即又問“你最怕死,為什麼拼著死也要幫我?”


少元的回答讓步驚仙十分震驚,因為他真的未曾想到,也根本沒有想到少元原來是一個偽裝起來時連他也不能識破的人。


“因為你是我師父。”


少元回答的很快,聲音卻不高,十分平淡,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怎麼知道的?”


“啊?太久了啊,忘了。反正跟你一起打仗沒多久就知道了。”少元說罷,靜了片刻,突然又道“哦,我想起來了。有次我們一起打仗,埋伏的時候在泥濘地裡,看你全身被稀泥粘了一層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啊——左岸,我快死了啊!啊,左岸,你女人拜星死了。”


不必少元說,清楚拜星靈比他和少元少兩層的步驚仙也知道,拜星已經到了極限。


在拜星倒下時,從她手中放出來的、施展的、最後一次的、十五劍的光華也飛射撞上了白色光幕。


黑龍曌吼叫著,額頭亮起的金光操縱著被拜星倒下後仍舊**的莫邪,繼續釋放者十五劍的劍氣。


拜星直到倒下,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她不願讓步驚仙分神,她自己也不願意分神,盡管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她知道不能說。她知道唯一要做的,是毀滅白色光幕。如果光幕毀滅了,她相信,還有很多說話的機會。她相信這不是終點。


盡管她覺得她們來不及毀滅白色光幕,但她仍然願意相信,步驚仙會創造奇跡。


似乎來得及,似乎還來得及毀滅白色光幕。


妖鞭王飛身撞入能量場,立身在白色光幕之前。


舞動的光鞭、攔住了少元的攻擊,阻隔了步驚仙能量場對光幕的殺傷力。


最後一次靈能噴發的彩光自步驚仙和少元身上亮起。


白色光幕布滿裂痕、搖搖欲墜,幾乎就要粉碎了。


但還沒有。


“左岸,來不及啊。我們來不及了。我們馬上就要死了。”


少元說著,語氣裡沒有遺憾,好像在說,我們該吃飯了一樣平淡。


是的,來不及。


差了一點,就差一點,可是,就是差了一點點。


“你的終點和我當年一樣,就在這裡,安息吧——”


李狂說著,語氣冷酷,但神情,卻帶著惋惜。


靈能噴發的彩光即將消逝,消逝的那一刻,也就是步驚仙與少元身死、倒下的那一刻。


步驚仙全力以赴的催動著能量力場,但是,他清楚,確實來不及,靈能噴發的彩光即將消逝了。


他不由自主的仰面望著頭上。


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他說不出。


似乎不甘,似乎悲哀,似乎又想大笑。


他輕輕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死亡。


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刻。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張臟兮兮的小臉,那張臉上,有許多泥塵、油膩混合的污穢。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離開奴隸莊園,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毀滅了這裡,破開了虛妄,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離開奴隸莊園,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毀滅了這裡,破開了虛妄,就能夠得到自由——


靈能噴發的彩光消逝,步驚仙和少元,一併失去了生機。


緊張的戰斗結束了。


每個人都輕鬆的收功,把兵器收入鞘中。


拜月的臉上,滑落兩行清淚……


天籟公主的臉上,爬滿了淚水……


凌落看著她,神情裡透出不解的疑惑。


天籟公主身旁的,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臉上也爬滿了熱淚。


紅色的袍帽地下,響起了一把聲音。


好像是在回答步驚仙臨死前的那句話。


“步哥哥,我要自由。”


紅豆化身的不死火鳳,驟然現身,占據了大片空域。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張臉上,寫著錯愕。


血紅的‘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八個大字,同一時間出現在白色的光幕上,紅色的光柱、夾雜自紅豆頭頂上紅袍的身影釋放開的、彩色閃電的能量力場,與唯我獨尊式的能量一起擴散、爆發、綻放……


白色的光幕在清脆的聲響中,爆散、碎飛……


一張又一張的臉上,寫著驚恐、透出失措。


爆散的白色光幕的碎片,每一片都一樣大小,紛飛散飛,漸漸都亮起或相同、或不同的柔光。


那些碎片,分別飛撞進每一個人的身體。


天地本源之地的黑色礁石構築的巖洞,在這一刻仿佛也變成了不存在之物,絲毫不能夠阻擋那些爆散紛飛的碎片,讓碎片絲毫不受阻礙的輕易穿過。


那些發光的碎片,紛紛飛射,飛出天地本源之地之外。


天地間,一片災害的景象,大地在下一刻仿佛就會爆炸開來,天空在下一刻仿佛就要粉碎了紛紛墜落下來。


然而,這一刻卻仿佛停止了下來。


只有發光的碎片在飛動。


每一片都飛射進不同的人的身體裡面。


一對又一對發光的羽翼在一個又一個人的背後張開。


一團又一團顏色或相同或不同的光芒,在一個又一個人的額頭眉心處綻放光芒。


大地爆炸了,天空變成了無數的碎片。


天與地之間的一切,都在大地的爆炸中化成了粉碎。


然而,許許多多的神魂族卻都在天與地之間。


他們額頭的光亮形成一圈光罩,保護著他們不受傷害,他們背後的光翼帶著他們朝著破碎後的、漆黑的天空飛翔。


無數的聲音齊齊呼叫、吶喊著。


戰意昂揚!


一對又一對的光翼,穿過了黑暗,飛入了光明。


神魂母星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突破了黑暗,回到了真實的神魂人。


他們齊齊呼喊著。


參天的神魂樹周身流動的、柔和的彩光漸漸變亮。


纏繞、攀附在神魂樹上的那些金屬管被拽斷,被融化。


人形的機器被轟成了粉碎。


神魂母星上所有的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的人,都在撤退、奔逃,卻沒有一個能夠活著飛出神魂母星。


當神魂母星上所有荒蕪的土壤中都迅速生長出咕嚕果樹時,天與地中吹動的風,也添上了夢幻般美麗的、淡淡的彩色。


一對又一對的、發光的羽翼帶著神魂人們飛出神魂母星,四面八方的飛向周圍的其它星球。


一顆又一顆灰色的星球陸續亮起了柔和的、夢幻般美麗的彩光。


神魂不滅的呼喊聲,到處叫響……


當神魂星系內的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都被消滅殆盡,一時恢復了如初的模樣。


十三個神魂族系,在神魂母星的神魂樹下,擺放了一座雕像。


他們稱那座雕像叫做——永恒的創始者神魂黑龍族步驚仙。


神魂族知道自由還只是暫時的,與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的戰斗才剛剛開始。守護神魂星系的自由與平等需要流血,需要漫長的戰爭。但是,沒有人懼怕。當突破了虛妄,回到真實時,他們都感受到了神魂意志的力量。


來自於神魂樹的感應。


他們得知了歷史,得知了神魂意志,得知了經歷的真相。


無論要戰斗多久,無論要流多少血。


神魂族都不會低頭,都不會放棄守護神魂星系的自由與平等。


神魂意志不侵略別人,也絕不允許被侵略。神魂意志不統治他人,也絕不允許被統治。神魂意志追求不斷的進化,卻絕不追求用毀滅別人的方式幫助自身的進化。


神魂意志永遠不會動搖,因為——神魂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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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8-30 23:26:29

步驚仙早知會如此,飛閃過去,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帶著飛停到湖中央那面白色的光幕前。

“你怎麼來了這裡?”

鄭凜然不由撇嘴撒嬌道“你自我放逐,為什麼不叫上我?我早就說過,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一定會陪著你、幫助你。我也自我放逐了,一個人來這裡,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這裡。為的就是想幫你,可是你卻連走不事先告訴我一聲!你說,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說道最後,鄭凜然神情慍怒。

步驚仙不由曬然失笑道“正是不願你受累才忍心不說。”末了,又望著光幕笑道“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事情茫無頭緒,根本無從解決。其實我也只是不甘心,既然沒有任何線索,當然也不能貿然行事。”

說罷,步驚仙又問道“拜星知道我離開,必然不安寧吧?還有落公主,只怕讓人覺得比拜星更頭疼。”

鄭凜然淡淡然道“就記得她們!拜月勸住了拜星,落公主倒十分安靜,她說相信你一定能夠證明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所以不擔心。”

鄭凜然說罷,打量了面前的白色光幕一陣,笑盈盈的問步驚仙道“有發現嗎?”

“沒有。”

“那你還不快求我?”鄭凜然說著,眸子裡透出得意又頑皮的神態。儼然是在說,她有步驚仙想知道的線索。

步驚仙自然看出來了,卻故意反問道“喔?凜然倒是說說,我為何要求你?”

“我好不容易才教舞菲從李狂口中打聽出天地本源的秘密,你說該不該求我告訴你呢?”

鄭凜然說著,顯得更得意,神態更頑皮。

步驚仙失笑著作禮道“如此,懇請凜然指點迷津。”

鄭凜然這才娓娓道來。

說她勸服舞菲套問李狂,李狂最愛舞菲這個女兒,對她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才得知了天地本源的秘密。

“……李狂當年,每次練功時都以神魂意志祈福之禮試圖感應神魂意志的力量。破天之前,總是能感覺到一把冥冥之中呼喚他的聲音,那把聲音就是來自天地本源這裡。開始他並不知道,後來得到這裡的地圖,來了之後,才明白過來。那把聲音告訴他說,只要毀了這面光幕,虛妄天地即可破滅,神魂意志的力量會讓神魂族回到自由的天地。李狂因此才捨棄一統大業,一心破天出去,那時理所當然就會成為神魂族的帝王,被所有人信服膜拜。”

步驚仙不予置評,只是沉默。

鄭凜然又道“李狂還對舞菲說,面對光幕,做神魂意志舊祈福姿態,就能夠感應到神魂意志指引的聲音,他當初就是來到這裡,才知道的。你說,我辛苦打探到的這些消息,有沒有用?”

步驚仙笑道“那還要試過了才知道,凜然稍待片刻。”

說罷,步驚仙便以神魂山的祈福姿態,拜禮於白色光幕之前,放開了心神直往白色光幕之中。

當他的意識與白色光幕接觸的瞬間,腦海中驟然見到神魂星系主星上的那顆參天巨大的神魂樹。

樹上結了十二種顏色的、一顆顆碩大的果實。

樹身到處纏繞著金屬的、伸縮的管子。那些管子每隔一些距離,就有一根金屬圓錐形的東西探出,對著樹飛快的旋動、轉動。

神魂樹的周圍,懸飛著許許多多辛德文明的鋼鐵類人形的機器。那些機器射出各種顏色的光束射落在神魂樹上。

然而,神魂樹表流動著柔和的、彩色的光。

仿佛能夠隔絕所有的傷害。

樹上結的無數碩大的果實卻沒有樹本身的神奇力量似得,所有的果實都被挖開了大小不一的洞。

那裡面,本該有黑光球中看到的、被放進去的神魂族的幼童。

但現在,裡面卻什麼也沒有。

神魂樹的枝葉搖動著,猶如步驚仙最近每晚在夢中所見的那樣搖動著。

他不是聽到,也不是看到。自然而然的就那麼明白到樹傳達的意思,比夢中更清楚、更明白。

‘擊毀阻礙,虛妄破滅,神魂意志的力量會保護你們回到自由的天地,擊退侵略,解除禁錮,虛幻的死亡將在真實中得到重生……’

流動著柔和、朦朧彩光的神魂樹的枝葉一直那麼、緩緩的搖動著,步驚仙明明白白的領會到神魂樹所傳遞的意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不斷重復著、告訴著他。

當步驚仙睜開眼睛時,面前是鄭凜然含笑的臉。

“怎麼樣呢?”

“我想,前路就在這裡。”

步驚仙對著面前的白色光幕,放出黑龍曌。

“不必壓抑你的激怒,用盡一切力量,粉碎阻擋。”

黑龍曌怒吼著、飛撞白色光幕。

步驚仙邊自對著白色光幕連連出拳攻擊,邊自回應鄭凜然道“凜然,陪我一起摧毀這面阻擋神魂族回到真實的障礙之門!我們必須爭取時間,竭盡全力、爭取在神魂軍前來阻撓之前破毀了它!”

鄭凜然忙答應著飛近到光門之前,卻沒有立即動手,反而疑惑狀追問道“已經得到解救力量了嗎?”

“是的。”

“但是,就這麼攻擊這白光幕不是會引起大地災變嗎?神魂國人不是會因此遇難嗎?”

“不破毀了光門,就無法得到解救的力量。虛妄天地的死亡,在破毀光門之後,都將得到重生。我很肯定,剛才所見到的,不是辛德文明制造的幻象,那確實是神魂樹,那種熟悉、那種感應力,只會是神魂樹!”

步驚仙見鄭凜然還沒有動手,不由催促道“凜然不要只顧說這些,全力以赴攻擊這光幕。”

鄭凜然這才朝光幕打了一掌,旋即又失笑道“我的力量這麼孱弱,多少掌才抵得上你一拳的殺傷力呢。”

“多一份力總是好的,凜然,時間不多,片刻不能耽擱。”

鄭凜然這才全力以赴的攻擊那白色的光幕,怕繼續拖延會讓步驚仙起疑,心裡只盼神魂軍來的快一些。

鄭凜然見步驚仙只是用拳攻擊,恐怕神魂軍到達的時候她沒有時機行動,便慫恿道“如此多慢。你何不施展龍吼黑電能量場呢?”

鄭凜然知道,施展那種能量場的時候,步驚仙自身的能量、精神力都用於維持能量場,攻擊破壞性比尋常方式強大百千倍,是一種以攻為攻、以攻為防的招式,吸納的是鄭飛仙的能量場、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式、神訣風雷暴能量場以及龍吼聲波沖擊的綜合作用展現。

任何敵人在不具備更強的、類似的招式支撐下,都不可能突入能量場中央傷害到他本身。

但是,如果能量場中有友軍,那麼,這個友軍會因為他有意識的操縱而免於受到傷害。

但如果這個友軍是鄭凜然,那時候她如果用漆黑之牙攻擊,將會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刺穿北君的身體。

因為北君在能量場狀態時,自身抵抗傷害的能力接近於零!

“拳迅快,加上曌,對光幕的傷害比能量場效果相仿。再者能量場十分耗費精神力,如今白色光幕還看不出來能夠承受多久的攻擊,如果精神力耗盡的時候白色光幕仍舊沒有破毀,那時將會無力為繼。”

鄭凜然不甚明白,但暗覺他也不會捨棄更快的辦法而用慢的手段,只當果真如此。便只能暗自計較別的行動時機。

天地本源之地的白色光幕遭受接連不斷的、迅快的攻擊。

大地上、海上不斷發生可怕的災變。

海嘯的千丈巨浪撲上陸地,淹沒了連綿的山林。

不斷爆發的火山熔巖噴射上千丈之高,墜落大地上時,淹沒了城池、樹林、土地。

震動的大地裂開,鴻溝讓原本一步之遙的距離變成百里、千里的相隔。

極北之地的冰雪融化成水,讓海水越漲越高、淹沒的陸地越來越多。

一些冷的地方,突然寒水,無數的生靈在驟變的氣溫中死亡。

一些熱的地方,熱泉突然凍結,大地頃刻間全被冰封,成了幾千里的冰封寒地。

搖動著、連接天與地般高的黑色龍卷風吞沒著過處的一切。

神魂國都的咕嚕仙果們亮起光幕,把神魂國都為中心的、萬里土地全覆蓋其中。

外面的災變,便止於光幕之外。

然而,光幕以外的地方,到處都有災變,到處都有慘遭不幸的神魂國人……

緊急的情勢讓神魂國人迅速做出應對的辦法。

所有人都明白到,這一切,是因為一個人造成的。

神魂國所有能飛的人的武魂都帶滿了人,飛向天地本源之地。

那些還在修行的、戰爭時本是鄭、楚的高手,甚至是殺戮神魂軍許多的高手,都被引往天地本源。

阻止了左岸,將成為修行入道者意志的證明。

北靈山,還沒有受到災變的影響。

但凌落和天籟公主,卻通過咕嚕果收到了國策部的緊急決議。

天籟公主望著凌落,她想勸阻,但又覺得不能勸阻。北君做的是對、是錯?這一刻她突然不能夠肯定了。如果是對的,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災變,如果是錯的,他為什麼要做?如果是錯的,她難道能夠勸凌落放逐了自己去相助北君?

‘等等吧……’她對自己這麼說。等等吧,等見到北君的時候,再說吧。

她被凌落的白龍帶著,飛移天地本源之地。

白龍的能力,已被神魂國的咕嚕仙魂所得。

因此,凌落到達天地本源之地時,不是最快的。

伴隨國策部的決議通知的,還有深入巖洞的路線。

凌落見到北君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比他更早來了。

拜月、拜星、趙姬、趙天、鬼見愁、舞菲、劍聖王大、少元、李狂、妖鞭王、楚高歌、白靈、白鈴、山林劍聖、毒龍劍客、鄭飛仙及飛仙宗的四季長老、小飛仙,還有其它一些高手。

天地本源之地的中心地帶的白色光湖上,已經懸飛著、擠滿了人。

凌落擠過了人群。

因為其它人都為他讓路。

國策部的決議中,凌落本是主要阻止北君的戰斗力,自然被安排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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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說著,望著步驚仙笑笑。


“如果試圖違背,一定會被公投撤職。連你這個創造者都不能夠凌駕於神魂國制的自由和平等之上,後來者就更沒有可能了。拉卡應該看得到這些,她要做的只是扼殺破天的可能。只要能把神魂族繼續留在這片虛妄天地,即使仙界失去對這裡的控制,那麼也能夠通過從旁觀察,得到辛德文明所需要的,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當有一天辛德文明擁有神魂族的力量時,神魂族就不存在反抗的能力了。”


步驚仙沒有做聲,這些本也是他的想法。


他實在沒有辦法讓自己等待,尤其是無止境的等待,更因為等待原本也是拉卡期望的目的。放逐自己,前往天地本源之地當然拉卡希望的另一個結果,但那個結果,還有扭轉局面、粉碎拉卡陰謀的可能。


而等待,則根本沒有可能。


步驚仙舉壇,邀七月同飲。


末了,他問“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誰知道呢,也許一直呆在這裡吧。沒有鄭國了,也沒有師門的束縛了。我終於能夠這麼自由自在的過了。也不想想念什麼人,也不期望什麼。不如,乾脆我幫你破天吧?也許,破天之後,新的世界會找到溫暖,會有新的開始。”


七月笑著、說著。


步驚仙也笑著,搖頭。


他想說不需要,因為他不想把她帶進那種危險之中。


但他卻突然被這話觸動了靈感,頓時怔怔思索起來。


七月見狀,輕推了他一把。


“我說幫你。”


步驚仙回過神。突然想起當年在奴隸莊園時,他第一個勸說的人就是七月。當時他問七月,想不想要自由。


“不。”


李夫人失笑插話道“你也不必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七月反正無事可做。難道你以為讓她永遠帶著極北之地會是很幸福快樂的事情?現在有你時常來陪她,她尚且不會感到孤獨。如果你破天失敗了,她在這片虛妄的天地中,真正變成了沒有任何人可以牽掛,可以等待和期望的孤魂野鬼。”


步驚仙不由失笑道“李夫人你這話,說的好像要慫恿七月陪我冒險,萬一失敗,不是多添一條孤魂野鬼了麼?”


“就算失敗,那也很壯烈,很凄美。”李夫人說著,好像玩笑,但下一句話,又像是認真。“再說了,我可聽七月說過了,你們曾經就抱在一起,懷帶壯烈凄美的,同生共死的情意。”


李夫人說罷,十分認真的注視著步驚仙,一語雙關的,步驚仙才明白的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們兩個兩情相悅,真正是彼此欣賞對方到了極點的。拜氏姐妹雖然辛苦,卻畢竟和你可以相處、相見。你最辜負的人,本來就是七月吧。”


步驚仙沒有做聲。


沉默著。


突然站起來要了幾壇酒。


“凌落和天籟十分期待你新釀造的這些冰雪咕嚕酒。”


七月綁了幾壇給他。


步驚仙臨走之際,微笑道“不如這樣吧,如果我沒能夠在神魂國趕到天地本源之地時就找到解救的力量,不如你也過去。只是靜靜的看著,如果,如果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夠成功時,我會來得及告訴你,至於到時候你是否願意選擇相信,由你決定。”


“好啊,反正我也閑著。”七月笑著答應,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那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危險情景。


七月沒有送他。


李夫人見狀,輕嘆道“他這次走,就會去天地本源之地了,你也不送他?”


一封書信被李夫人拿著,揚起,晃動著。封面寫著一行字‘自我放逐之請’。也不知道步驚仙是什麼時候遞給她的。


“他忍心走,我忍心不送。”


七月笑著,說著。眸子裡流動的彩光,一如往常般柔和平靜。


李夫人便不再說什麼,自顧將一件上古遺物放入黑光球。雖然她知道不可能查探到天地本源之地隱藏的秘密,但她仍舊在做這種工作,因為這是她的志向。神魂國內許多志願者,也在航行的途中,目的地就是極北之地,他們如李夫人一樣,希望在極北之地通過黑光球了解更多渴望了解的歷史。


步驚仙將七月釀造的酒放在了北靈山的廣場上,沒有去尋凌落與天籟公主。


放下酒後,他就立即飛閃離去,直往天地本源之地。


他必須爭取時間,李夫人不會立即把自我放逐申請轉交到神魂國都。


他如果能夠在被打擾之前找尋到解救的力量,那將是最完美的結局。


大海之中。


大片灰色的迷霧,覆蓋了整座島嶼。


妖劍師帶領的鑄造志願者仍舊停留在島上,但至今為止,他們還沒有找尋到能夠煉化島上黑礁石的辦法。哪怕建造起來比在神魂國更大、溫度更高的熔爐,但也無法讓黑礁石溶化。時間久了,仍舊不願放棄留在島上的人就少了。


戰爭開始時,他們又都參與戰事,戰事之後,有些人死在了戰場上,還在這裡的人就更少了。


沒有了鬼見愁的神吸取迷霧,島上視野不清,但妖劍師卻仍然堅持留在島上。


步驚仙沒有打擾他們,徑自飛近島中央的巖洞。


黑龍曌在前方帶路,如上一次般,一路把他領到最深處。


還是那片流動白光的湖,湖面上,那面白色的光幕依舊。


步驚仙探索多日,甚至讓黑龍曌嘗試下水,又在其它洞穴中穿梭尋找,直到把地下所有的巖洞都走遍,才不得不承認,這裡確實沒有其它值得在意的事物。


最後,他和黑龍曌又回到原地。


他看著白色光幕,愁眉不展。


‘這裡既然如同天之頂,為何又存在呢?辛德文明唯恐神魂族沒有機會粉碎虛妄天地故意創造這樣的地方?還是這地方,並非辛德文明創造,而是神魂樹?李夫人說此地形成必定不超過三百年。而相較於其它諸多事物的歷史,這裡未免太短……’


步驚仙思考著,推敲著。


黑龍曌突然扭頭,望著進來此地的那個巖洞。


步驚仙本以為神魂軍這麼快就來了,回頭看時,才發現來的只有一個人。


“左岸!”


鄭凜然看見他,急忙飛身出巖洞口,不料身體急速下墜,根本沒有料到離開巖洞後承受的大地吸力驟然多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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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凌落信手一揮,將房中的琴隔空吸來,便那麼運勁附於琴下,形成片白雲般的能量氣勁,托著那琴不落下地。


伴隨凌落指動,琴聲便在北靈山頂上悠揚響起。


天籟公主在雪中翩翩起舞,揮動的長袖帶著紛紛飛揚的雪花,婀娜的身姿在雪中隨著飄動的雪花齊動。


如一幅夢幻的夢境般美麗。


天籟公主舞動著,心中卻不能夠平靜。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


北靈山的相遇,皮縣崖邊那轉身的背影。


她恍然大悟,禁不住熱淚盈眶。


北君為何對鄭凜然志在必得甚至凌落憤怒割袍也無動於衷,為何北君捨棄利益將她送回到凌落身邊……


她們被蒙在鼓裡,每一個人都被蒙在鼓裡。


她們都以為步驚仙已經死了,哪怕覺得北君的性情、背影與步驚仙那麼的相似,也從沒有如癡人般瘋想他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凌落的琴聲嘎然而止。


他過去,輕輕擁抱著天籟公主,吻去她臉上的熱淚。


“怎麼?”


“突然又想起三師弟了。”天籟公主如是說著。她的熱淚為心中的感動而流。她已經懂的步驚仙改換名姓,始終不提過去的用意,因此也感受到其內心那份對凌落、對七月、還有對她的真摯關心。


“是啊,當年就是在北靈山,三師弟冒著生命威脅救了墜崖的你。”凌落說著,眺望遠空,不由追憶起往昔在這裡,與步驚仙的經歷。


“夫君,你說,如果虛妄的天空破開之後,回到自由的天地了,是不是就能夠見到三師弟了呢?咕嚕仙果說過,破開虛妄之後,靈魂不再被仙界禁錮,就能夠得到解放和自由。”


“也許。可是,逃不過天地毀滅的災難破天,無異於滅殺所有人的生機。”


天籟公主又道“也許,北君會有辦法呢?他創造了這麼多的奇跡,夫君會願意相信他嗎?天籟願意相信他。”


凌落沉默,片刻,微笑,輕輕捧著天籟公主的雙頰。


“我也願意,但正如北君一樣,不會因為意願而無視神魂國制。既然相信自由與平等,就不應該將自我的意願凌駕於這之上。所以我對北君說,如果他要以自我放逐的方式去做,那就快一些,不要等到我們已經成為入道者的時候,而必須為了凡間生命的存亡以敵對的姿態去阻止他。”


天籟公主埋頭在凌落胸前的白袍上,沉默著,靜靜的閉上雙眸。


舞停已久,飛揚的雪花又落下,均勻的覆在廣場上。


不久前的那一串腳印痕跡不在了,只存放在天籟公主的心裡。


她堅信,也願意堅信,虛妄天地破開之後,她和凌落會再見到步驚仙。


一定,一定會。


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狂吹。


極北之地,五指峰中間的地洞中,李夫人還在利用黑光球探索訊息。


步驚仙進入地洞時,李夫人沒有察覺。


李夫人身旁的七月逗弄著紅豆在玩,對他笑了笑。


紅豆一蹦落到步驚仙肩頭。


“咕嚕咕嚕……”


紅豆叫著,伸出舌頭舔著步驚仙額頭的武魂印記。它想把黑龍曌叫出來玩耍,但黑龍曌不理會它。


七月打開了一壇酒,酒香飄散,冰室被香氣充盈。


步驚仙抱著酒壇痛飲一起,笑道“好酒。”


李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頭道“看來不可能通過這些古遺跡找到天地本源的信息。天地本源之地存在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百年,這些珠寶是三百年前,被人從天地本源之地一帶的海島上發現,從黑光球看到的當時海上的情景來看,根本沒有天地本源之地如今的景象。而且我也對你說過,當初李狂所以堅持去那裡,是因為他突然聽見一種呼喚的聲音。”


“我問過師父,他絕口不提。也是必然,師父始終認為破天之後只是重復歷史。即使知道什麼也不會相告。更何況,拉卡的計劃已經把我逼到這種地步,或者沒有期限的擱置破天的事情;或者自我放逐獨自去做而變成神魂國的敵人。”


李夫人不禁失笑道“神魂國制決定了一切事情有所有人做出決定,而現在沒有確切的消息證明如何得到在天地毀滅時能夠解救眾人的力量,也沒有確切證據證明辛德文明在拖延時間。公投也就不可能通過你個人在仙界所知的信息推斷結果。何況,拜月和你一起在仙界看到那些,但她卻沒有如你一樣的信息綜合推斷結果,這就讓事情更無法被公投通過。”


“如果破天是神魂族的毀滅,當然不會有人支持。拜月行事向來穩妥,在仙界看到的那些,以她的性格做出的判斷也就跟我做出的判斷不一樣。可是……”


不等步驚仙說完,李夫人就打斷他道“可是你仍舊要做,因為在你的判斷來看,讓辛德文明拖延出足夠的時間,會對神魂族更不利、甚至會讓破天變的沒有希望。如果你不去做,也許再沒有別人回去做,找尋不到解救的力量,破天就會變成自我毀滅的禁忌,逐漸被封存、直至遺忘。”


步驚仙點頭。


“而且,最近我總是夢到神魂樹。不知道是否我先入為主的錯覺,總覺得它在對我說,去天地本源,那裡有解救的力量。我最近在權衡,假如我真的這麼做了,如果失敗了,神魂國制能否繼續維持。”


七月自顧喝著酒,見步驚仙的一壇酒喝完了,就又開一壇遞過去。


而紅豆則在不斷努力著用它的紅色長舌頭舔步驚仙額頭的武魂印記,它不放棄,它從不放棄要把黑龍曌叫出來玩耍。盡管幾個月的十幾次嘗試中從來沒有成功過。


“在神魂國制的問題上,仙界現在已經輸了。除非未來辛德文明得到跟我們神魂族接近的力量,否則不可能重建。神魂國會一次又一次的摧毀仙界的能量,也不會去相信它。如楚高歌、李狂他們現在所考慮的,也是通過神魂國制的方式,設法表現和爭取信任和認可。但其實我覺得,即使他們當上了宗主,也只能維持神魂國制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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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會有多少的死亡和毀滅?不是懼怕,只是,有必要嗎?鄭國如今不復存在,對於鄭國人而言,難逃滅國之恥的心結。然而,神魂國制原本可讓人人得自由、平等。而你,更創前所未有之奇跡,一己之力所創的神魂國,在天下一統後,卻願意力行神魂國制,甘願放開權力。正是有這樣的你,才有神魂國制的實質。鄭國人雖然失去國家,但在神魂國卻得到過去不能得到的、真正的自由與平等,還有天下一統後的,遠離戰爭的平靜。”



凌落注視著步驚仙,認真反問道“鄭國人有反抗神魂國,重建、或者說再建一個神魂國制的鄭國的必要嗎?如果這麼做,反而只會埋下戰爭的禍患。如今神魂族的情形,難道不是如此嗎?何必在意虛妄或真實,何必放不下曾經被侵略的歷史。破開虛妄,回到原本的天地所擁有的自由、平等也不會超越這裡。反而要通過漫長的戰爭才能夠確保穩定長久。為什麼還要破天?”


步驚仙險些被凌落這番話打動,但最終還是沒有。


因為凌落這番話,他曾經問過自己,也得到了答案。


“因為神魂族的自由與平等,不是被圈養在羊圈中所得。也許戰爭漫長,也許戰爭之後甚至可能會發現身在另一處更大的羊圈。但是,只要意識到了,就應該積極的、繼續爭取脫離羊圈獲得真正自由與平等的天地。即使永遠只能身在羊圈,那座羊圈也應該是我們神魂族為自己建造的羊圈,而不是別人為神魂族限定的。只有這樣,我們的自由與平等才能擁有的長久。因為即使我們不變,我們以外的一切也不會因為我們的不變就不變。當有一天驟然發現,我們沒有改變,但我們以外的一切已經改變至羊圈不能讓我們繼續擁有時,就已經晚了。神魂族過去正是如你所說那般生存著,卻被突如其來的侵略帶到這裡,失去了過去的羊圈。這樣的歷史不能夠重復,不能重復就必須得到屬於自己的羊圈。這就是必須的理由。”


“也許你是對的。”凌落說著,微笑。“但我此刻不能贊同。”


“那麼,假如我要破天,而那時你已經成為入道者,就一定會遵循公投的決議,阻止我?”


“是。”


步驚仙毫不意外,失笑道“看來如果我要破天,最好還是在你還不能離開北靈山的時候去做,否則就會雪上加霜,讓事情更難成功。”


這時,天籟公主過來叫他們用餐。


凌落原本不食食物,但食用咕嚕果的肉菜,發現對修為沒有影響,就陪著天籟公主一起吃。


如今的食量,竟然十分驚人。


三個人,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


只是酒就喝光了三壇。


次日一早,步驚仙醒來時,見凌落仍舊再睡。


走出去時,看到天籟公主在廚房忙碌,便過去招呼告辭。


天籟公主並不跟他客氣,只叫他閑暇時再來,沒有多餘挽留。


步驚仙徑直離去。


天籟公主目送了片刻,見他遠去之後,就要繼續做早飯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廣場上北君離開時留下的一串腳印……


她臉色驟然變了。


她曾經在北靈山呆過,雖然沒有親眼目睹。


但她聽凌落說起、描繪、甚至在不久前,凌落還曾經在廣場走出一串腳印,告訴她是何等模樣。


是的,凌落告訴她,冬天時候,他那個三師弟每次經過北靈山的練武廣場時,留下的腳印痕跡如何與別人都不一樣。


那一串腳印,曲折蜿蜒。


但如果把留下腳印的雪翻開,就會發現,每一腳的腳掌,都必定正好踩著廣場上黑色的、兩寸長寬的磚石上面。


因為那時候步驚仙在廣場走過無數次。因為北靈老人不教授他武功,也沒有人管他,他也沒有自己的起居地方。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就獨自練功,經脈練的脹痛時,就會在廣場走動,冬天時,天寒冷,那時候步驚仙功力淺,還覺得冷,就靠走動取暖。


而北靈山頂廣場上的石頭共有四種顏色,分別代表四季,四種顏色的石頭排列組合並不規則有序。


步驚仙那時候最喜歡黑色的磚石,閑著無聊走動時,就專門記憶黑色磚石的位置,這麼一趟趟的來回走動,這樣就不會覺得那麼無聊,時間也不會覺得那麼漫長。


時日久了,廣場上所有的黑色磚石的位置都被他準確無誤的記下來了。


無論從廣場任何位置開始走,他的每一腳都必定落在黑色磚石上,沒有任何差錯。


久而久之,步驚仙連平時在廣場經過時,也會自然而然的那麼走。冬天時,因為磚石顏色的不規則排列,就讓他走過留下的腳印變的很特別。


天籟公主緩緩走到廣場,揮袖將腳印下的冰雪震飛,看到的,腳印的腳掌位置,正踩在黑色磚石上面。


第一個腳印如此,第二個、第三個……直至廣場另一頭的最後一個腳印,全都是如此!


天籟公主愣呆當場。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現出當年皮縣崖邊,在馬上看著步驚仙背影的場景……


不由自主的,想起剛才北君離開時的背影……


北君的背影,天籟公主留意過很多很多次。


因為讓她不由自主的喜歡觀賞。


但天籟公主從沒有把北君跟一個已經離世多年,還是一個如果或者不可能不讓凌落知道的人聯繫在一起想。


但這一刻,她卻驚覺,原來本就是同一個人!


北靈山廣場的磚石顏色有四種,排列根本不規則,如果是湊巧,根本不可能走出這樣。也沒有正常會在覆著冰雪的廣場上不直走離開,而是走的一步斜、一步側移、三步成弧線,七步成半圓等等的奇怪路線。


“天籟——”


凌落從睡夢中醒來,人還沒有站起,口中就已呼喊了起來。


白袖揮動。


廣場上堆積的冰雪,受力量影響,瞬間紛紛揚揚的飄飛滿天。


凌落起身出屋,看見時,不禁笑道“天籟今日大清早竟有如此雪中起舞的雅興,好,我來彈奏,為你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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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公主微微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嘻”的笑了聲道“我不懂如何幫你,不如你到北靈山走走,看望凌落,跟他聊聊。”


“凌落也沒有主意。”步驚仙說罷又笑道“也有好幾日沒有去北靈山了,該去探望他們了。你去不去?”


落公主搖了搖頭。


“喔?”


這比較反常,往常落公主都會想去探望天籟公主。


“我去了,忍不住又鬧騰插嘴,讓你跟凌落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等你不煩惱的時候再帶我去吧。”


“好。”


步驚仙站起身,張開黑羽的光翼。


紅光的亮起、消逝中,他已經離開咕嚕林,到達了北靈山頂。


這裡來的多,精神力在這裡已經留下了清晰的印記,不需要通過意識空間找尋和定位就能夠直接飛閃而至。


這季節的北靈山已經覆蓋了一層白雪。


但山頂上的廣場、道路卻很乾凈。


因為凌落每天早晚都會清掃積雪。


山上寒風凜冽。


但凌落卻和天籟公主偎依著、相擁著坐在後山崖邊。


兩個人都很安靜的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沒有說話。


天籟公主閉著眼睛,好像睡著。


凌落則眺望著遠空,神態平靜。


步驚仙飛落在凌落身旁,坐下,忘了眼天籟公主,便也不做聲的靜靜端坐,眺望遠空。


許久過去。


天籟公主才從熟睡中醒來,發現北君,抱歉的笑了笑。


“你們聊,我去準備晚飯。”


說罷,就徑自去了。


“天籟總說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只想一直和我在這裡平靜悠閑的度日。但我覺得,神魂國處處是凈土,處處都有寧靜。而這裡,總也吃不到別的酒菜,太苦了她。”


凌落說著,拿起身後的酒壺,斟滿了一杯咕嚕酒,遞給北君。


兩人一起仰頭喝干。


“其實公主性本寧靜,跟你確實相合,我相信,即使要在這裡永遠呆下去,公主也不會厭煩。”


“我也相信。”凌落微笑舉杯,邀他再喝。


“七月還好嗎?”


“她最近釀了三百多壇咕嚕酒,明日應該可以飲用了,說過要送你們幾壇。只是我先來了這裡,還沒有去取。”


七月在當時戰後,沒有到神魂國。


因為她在戰爭中殺死的神魂軍太多,公投必定不會放過他。


她選擇了在極北之地獨自生活,還在那裡成功的栽種了大片的果實都如同冰雪般晶瑩剔透的咕嚕果林。


神魂國制沒有追殺的制度。


如七月這樣的人,也不會被追殺。除非她做了反對、危害神魂國的事情。


神魂國制能夠包容非神魂意志者,但前提是對神魂國不危害、不反對、不影響、不阻礙。


所以,過去鄭、楚的普通民眾會被屠殺,因為他們生產、制造的是軍隊的糧草、兵器、工具。


如七月那樣,沒有歸入神魂國,在沒有人的地方生活的人還有不少。主要都是在戰爭中被神魂軍殺害太多親人的人,他們知道不可能對抗神魂軍,也不願意變成神魂國人,因為心裡還帶著恨。索性就去了荒蠻之地,或成群結伙、或獨自一人的生活著。


凌落又喝干了一杯。


“我知道,我太關心七月。總覺得十分愧對天籟。”凌落說著,步驚仙忍不住接話道“以你的性格,如果這麼想,就一定會對天籟坦白相告,而不願意藏在心裡。”


“呵呵,確如你所料。我確實對天籟坦白了心中對七月那份不由自主的關切和牽掛。”


步驚仙十分好奇的追問道“能否請問天籟說了什麼。”


凌落含笑道“她說,她不能接受我再多一個女子相伴。但她非常能夠理解我對七月的關心和思念。不是因為她一心一意為我考慮。而是因為,她覺得,許多情感不由自主而發,盤旋在心頭。有這樣的情感並不是本身的錯,但如果對這種不應該的情感產生了渴望和奢望,甚至迷失,那才是本身的錯,甚至是不可原諒的過錯。天籟說,她對此有深切的體會。”


步驚仙便不再追問下去。


這句話猶如是說,天籟公主心裡也有如凌落般的情感,而且時日比姿落更久。


步驚仙並不好奇是誰,也不想知道是誰。


天籟公主自小奔走天下,認識的人極多,其中有人讓她不由自主的牽掛,並不奇怪。


“不怕你笑,天籟這話,當時讓我內心如遭錘擊,竟然險些難過的不能自己。但當天籟說了詳細之後,我突然豁然開朗。再沒有絲毫芥蒂。”


步驚仙沒有問,凌落卻自己說了,十分的平靜,似乎確實沒有任何心結。


“天籟曾經被我的三師弟在北靈山拼上性命救助過。那時候,我與天籟多年未見。重逢之時,因為太過緊張,反而太過著意。以致讓自己變的不似原本,相較之下,天籟卻覺得三師弟更沉著冷靜,有勇有謀。後來三師弟又為救我們而葬身懸崖。天籟在那之後,時常做夢都是三師弟的背影。她未曾刻意想,卻從不能忘。然而她未曾有過任何渴望,因為她說,相救之情、傾慕之情,不由自主。如我欽佩平王的心胸,欽慕北君一般,發自內心。但渴望、奢望則是可以控制的情感。她心中,從來只視我為終身唯一的伴侶,自然不可能因為別的情感而對他人產生這般的渴望。相較之下,我曾對七月心存奢望幻想,實在不及天籟的清醒和專注。”


“你們二人,本是天作之合。均有這樣的心胸,實在讓人敬服。”


凌落曬然失笑道“左岸與七月又何嘗不是天作之合?”


“神魂意志理念未曾完全實現,不敢多想。”


凌落不禁搖頭道“你仍然沒有放棄破天?”


“嗯?”步驚仙覺得驚疑,反而覺得凌落這話問的奇怪,他怎麼可能放棄?


“天地虛妄,縱然天地虛妄,縱然神魂族曾被侵略。但如今,神魂族在這裡得到了自由與平等。正所謂周公夢蝶。真實、虛妄分清與否,是否執念?破天之後,明知將會有一場與辛德文明的戰爭、漫長的難以估計終點之期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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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大地怎麼破開?”


“只有在天地本源之地向神王禱告才能夠打開,強行破開會讓天地毀滅,所有人都會死亡,靈魂都會被禁錮……”


步驚仙轉身,獨自離開。


他徑直去了咕嚕仙果林。


神魂軍早已經進入楚國,楚高歌也來了神魂國都。


一切都發展的十分順利。


天下的確一統了。


鄭國歸入神魂國,平王被公投推選為副宗主。神魂國的人早就知道平王的意願,認為他是入道者。因此公投上,都願意推選他為副宗主。


左庶長因為相助平王,公投認為其即時悔改,沒有遭到責難。


但凌落和天籟公主,卻被暫時安置在北靈山頂,進行為期一年的、入道者修行。


還是因為平王的幫助,以及步驚仙在公投上的堅持,才讓她們二人免卻了罪責。


李狂自稱妖鞭王被其蒙蔽,因此妖鞭王只被公投判決修行入道者意志。


李狂則被公投判決罰勞役一百年。


步驚仙在咕嚕仙果林獨行散布。


他曾經問過咕嚕仙果,得到的答案國策部也知道了。


破天,則天地毀滅。


步驚仙還詢問天地本源是否真有能夠解救的力量,咕嚕仙果說,有,但也許直到天地毀滅了也得不到那種力量。


因此,國策部對於破天的事情,公投的結果是擱置。


想到拉卡剛才的表現,步驚仙已經完全肯定,這就是拉卡計劃的一環。


拉卡要迫使他無法破天,迫使他如果一意孤行則只能前往天地本源之地。


因為他不可能不考慮結果如果要破天,他則必須到天地本源之地尋求那種解救神魂族的力量。


拉卡的話他可以不信,但神魂仙果的話他不會不信。


他如果放棄破天,眼前的局面也許能夠繼續維持。


楚高歌放下了楚王的身份,放下了顏面自尊,從認真修行入道者意志,到被認可為入道者,直至如今被選為國策部的一員。


這本是理所當然,楚高歌擁有楚國全部人的支持,無論做什麼都會很容易。


盡管楚國有不少人變成了真正的入道者,但更多人,對神魂國制其實心懷抵觸,卻偽裝入道。


這樣的情形,只有時間才能夠改變。


但楚高歌的野心,時間未必能夠消磨。


拉卡用盡辦法的讓神魂國人對破天的毀滅結果加深認識。


楚高歌、妖鞭王、鄭飛仙等等,則在偽裝入道,然後利用神魂國制宣傳貿然破天的毀滅性災難結果。


那結果經由了咕嚕仙果證實,神魂國內,人人相信。


步驚仙很明白的意識到神魂國不會破天,不會在沒有得到解救力量的情況下破天。


甚至於,會阻止破天。


咕嚕林中,一條淡黃色的身影,在威風的輕拂中小跑著奔到步驚仙背後,緊接著,撲到他身上,將他緊緊抱著。


“左岸一一”


步驚仙不必回頭就知道是落公主。


天下一統後,落公主就在神魂國都的宗主殿站著直說找左岸。


見面時,她就說“左岸,你說過天下一統了,就娶我。


當時落公主說這句話時,聲音很響亮臉上寫滿歡欣的微笑。


拜月當時瞪著她,但落公主嘴一撇,就不理會她的瞪視。


落公主伸長了脖子,直到能看見步驚仙的半張臉時才停住。


“又再想破天的事情,是嗎?”


“沒有辦法不想。”


“可是,大家都不支持,如果你勉強要做,就只能申請暫時外放。你自己也知道,一旦那麼做了,楚高歌他們一定會提議阻止你魯莽破天公投肯定會通過。”


是的,步驚仙很清楚。


公投的決議是必須遵循的,即使步驚仙明明知道如果不破天。神魂國即使統一了天下,也只能在這片虛妄的天地中永遠待下去。


但這是公投的決議,有根有據,決議的本身並沒有錯。他即使是宗主,也必須遵循。如果非要堅持己見,那就只有申請暫時外放,外放之後,則可以不考慮公投決議的獨行其事。


但那樣的結果正是拉卡想要的,那時候,公投會認為他的行為必須阻止。


是的,那時候,神魂國都會阻止他的破天。除非他能夠在神魂軍的阻止之前就找到解救的力量。


落公主那對清明靈動的眸子轉動著,打量了四周,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問“左岸你不要責備我,我實在忍不住好奇。你有沒有後悔創立神魂國制呢?因為神魂國制,你現在才不能夠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步驚仙不由曬然失笑。


落公主如此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實際上她已經被罰重修入道者意志兩次了。所以能夠有耐心的接受處罰,還全虧拜月。第一次受罰,落公主就生氣的叫喊說不去。還是拜月對她說了一句話,才讓她放棄了任性。


“你既然是左岸的女人,就應該比神魂國任何人更能奉行神魂意志的精神,你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好,讓左岸有何顏面繼續領宗主之職!”


因為這句話,落公主重修了一次又一次的入道者意志。


此刻還是要問這種不符合入道者精神的話。


“當然不後悔。如果不是因為辛德文明的侵略和控制,現在就不會有這種煩惱。雖然煩惱,但也不會認為是公投的錯誤。雖然破天的計劃擱置,但擱置確實有其理由。”


“但是,你說過,如果拖延的太久,也許辛德文明就有時間抽調戰斗力來這裡。也許神魂樹就會被辛德文明完全控制。”


步驚仙將落公主自後一抱,甩過頭頂,穩穩輕放面前,後者早就對這種動作不感到害怕,反而樂此不倦,所以每次都要從後面抱著步驚仙,就等被他這麼一抱甩過頭頂,輕放面前。


“這些是也許,沒有足夠的證明。但魯莽破天的結果確是能夠證實的必然,公投的結果,沒有錯。”


落公主不由撅嘴反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煩惱呢?”


步驚仙失笑道“如果我的憂慮也有道理,那麼,我在想,冒頂犧牲自己的危險去驗證,是否應該。並非我太過焦急,而是這麼拖延下去,本身也是拉卡所希望看到的、另一種符和她預期需要的、計謀實現的目的…拖延時間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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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看著能量場中劈啪炸響的、能量對碰的光華,只恨不得沖進去助陣,但他更怕反而要北君照顧,變成累贅,就只能看著。


步驚仙與妖鞭王的能量場對拼只持續了半刻鐘,儼然就已分出了勝負。


妖鞭王的光鞭舞動的範圍越來越小,而黑色的閃電能量場卻炸響的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迅快。


眼看能量場一步步緊縮、妖鞭王幾乎支撐不住的時候。


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叫響了起來。


“北君住手,我們知道錯了,甘願領受任何懲處、接受公投處決,誠心悔悟。”


拼斗的妖鞭王和步驚仙不約而同的一起住手,望向說話的人。


表示投降的人,不是別人,是李狂。


步驚仙看著在拜星陪同下過來的師父,心裡非常懷疑。


他率領追道軍反叛,公投的結果幾乎可以斷言,不可能饒恕,因為其對行為對神魂國帶來的傷亡太過嚴重。


李狂會是甘心受死的人嗎?


李狂會是怕死而選擇投降的人嗎?


步驚仙覺得難以置信。他很肯定,李狂的投降隱藏這陰謀,雖然他還不能知道究竟是什麼理由。


拜星歡喜的飛到步驚仙身旁,笑道“夫君,李狂因為仙界的滅亡,幡然醒悟啦。這樣就不必再打無謂的戰斗了。楚高歌剛才也派來使臣,遞上了投降書,說願意接受神魂國制同化,從此追求神魂意志的力量,去楚國之名,成為神魂國的一州屬地。”


“追道軍還有多少人?”


“十三萬。”


“國策部有結果了嗎?”


步驚仙又問。


拜星笑道“姐姐去了,很快應該就有消息。鄭國因為平王的帶領改變了立場,武尊七月就不跟姐姐打了。”


步驚仙心中疑慮更深。


因為在剛才,拜月還在與七月決斗,但這麼一會的工夫,李狂趕過來喊叫投降,楚高歌派使臣來遞交投降書,拜月去了國策部。


他想著,心裡不由對仍舊提著的拉卡產生了猜測和推想。


就在這時,拜月飛趕回來。


“國策部進行了戰事公投,接受李狂和楚高歌迷途知返的投誠。”


“既然這是國策部的公投決議,就立即著手戰後事宜。神魂國與鄭國併國的事情,我請命與鄭王磋商細節,夫人代為轉達國策部。”


拜月不由微笑道“戰事既然結束,戰事狀態也就解除了,夫君是宗主,自然能夠決斷此事。”


拜月說罷,運功高呼道“仙界滅亡,天下一統!楚國投降,鄭願併國。神魂國以神魂意志力量一統天下,神魂意志力量的榮光重照天地。戰時狀態,正式解除囉”


拜月運功的高呼聲音,傳開的範圍內,神魂國人聽見的,全都運功放聲高呼,如此越傳越傳、越傳越遠,直到大地都在這樣的呼喊聲中震動、震動……


拜星聽著大地上一直叫響的呼喊聲,不由喜上眉梢,想到多年的奮斗、戰斗,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反而覺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議。


“夫君,神魂國終於一統天下了,終於一統天下了……”


說時,想起晚霞族眾,拜星又禁不住黯然傷神,只為晚霞族眾不願意放開舊制而唏噓。如果不是那樣,此時此刻,晚霞族眾就能夠和她一樣,放寬了心的回味昔日的辛苦,和此刻願望達成的喜憂。


不要說拜星覺得這一切來的突然。


連鄭凜然都覺得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她無法相信鄭飛仙會讓鄭國投降。但鄭飛仙降了,因為她已經看到,遠處飛過來的、師父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北君一些,下意識的、害怕面對鄭飛仙。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拉卡的心語。


‘楚王認為,眼前不能力戰,不如暫降。如此一來反而方便讓凡間所有人都知道北君瘋狂破天舉動會造成的結果,也能非常容易的讓北君走入絕境。在此之前,你不可貿然行動,無論有多少把握,也必須在天地本源之地才能夠行動。


鄭凜然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她再看北君時,發現他沒有理應有的喜憂。


步驚仙並沒有感到喜憂。


因為他覺得此刻正陷入危機、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


因為他還沒能夠推想出楚高歌、李狂、鄭飛仙、妖鞭王他們內心的意圖,盡管他已經能有把握認為,拉卡是部署這個陰謀的主謀。因為要統合這些人,除了拉卡或許能夠利用仙界的力量達到外,再沒有別的可能。


步驚仙注視著拉卡,後者對他的注視沒有任何退縮的回避。


四目交接的這一刻,步驚仙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戰斗還沒有結束。


他望著拉卡。


拉卡的雙腳並著,被不懼火焰焚燒的避火咕嚕樹種的皮搓成的繩索捆綁在十字金屬架下頭,她的雙臂分別被捆綁在金屬架的左右兩端,她的脖子、腰也被捆綁著。


她赤身裸體。


她渾身上下都被火油澆濕,她腳下,堆積著大量的木柴。


她是侵略神魂族的敵人,仙界的守護神,此刻卻陷身於這樣的境地。


無數神魂國人或在地上、或在房屋、樹上、天上,弄著她。


拉卡扭動著身體,仿佛在掙扎。她的臉上表現出極度的恐懼,她的嘴裡在不斷說著求饒的、認錯的話。


步驚仙望著拉卡的眼睛。


拉卡的眼睛裡面透出的也是驚慌、害怕,哀求。


但在步驚仙眼裡,拉卡此刻表露的一切,都是偽裝。


盡管他找不到任何破綻,但他不能相信拉卡會驚懼。


如此的方式對待拉卡,是公投的決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拉卡的能量只剩零,但卻無論如何都殺不死。


此刻是公投前最後的審訊,火焰會被點燃多久,將取決於拉卡的表現對公投結果的影響。


拜月主持公投。


將國策部擬定的那些問題,一條條的問出口。


拉卡回答的非常快,猶如不假思索,回答罷了,總會帶著哀求的話。


“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罪惡了,請求得到你們的寬恕,我願意用一切辦法償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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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驚仙帶著鄭凜然,催動光翼的飛閃之能,原地消失。


他帶著鄭凜然飛落低空。


眼裡看到的大地上,神魂軍覆蓋了大地幾千里。


追道軍、妖鞭王率領的北秦族大軍,都在包圍中被迅速蠶食。


而妖鞭王自己,則被平王、劍聖王大、舞菲三人圍攻。


大地上的神魂軍看到步驚仙的身影,就有人高聲呼喊。


“仙界已滅,神魂意志必將覆蓋大地!”


只是聽這些吶喊聲,步驚仙就猜到這樣的口號一定是拜月帶頭叫起來的。


他找尋拜月的身影,在遠處的高空看見突然亮起的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式的能量光柱,不由安心。知道拜月必定不服敗給了七月,尋她決斗。此刻看來,並沒有分出勝負。


拜月初戰大意敗了一次之後……必定不會再驕傲自大,又有神兵相助,七月理當不會再有機可乘。


平王發現步驚仙在半空,忙抽身飛上來,一把按在他肩頭,大笑道“北君!你我果然能夠並肩作戰了。本王已經命令鄭國神國軍一同鎮壓叛亂,這些亂軍最多還能再支撐半日,屆時必亡!只是這個妖鞭王著實厲害,本王使盡渾身解數,也還奈何她不得!”


步驚仙不由笑道“你我齊心協力,何愁這妖鞭王不能拿下?”


“好!”


平王不由暢懷大笑,把劍一揮,遙指妖鞭王道“就讓她知道厲害!”


由始至終,平王都好像沒有看見鄭凜然似的,只顧與步驚仙說話,兩人一起朝下方的妖鞭王飛將過去。


途中步驚仙喊話道“請兩位劍聖往別處支援,這裡交給我和平王即可。”


原本在與妖鞭王糾纏打斗的舞菲與王大聞言一起飛退,頭也不回的邊自回答著飛走。


“我們去對付李狂。”


步驚仙與平王停落在妖鞭王前後。


步驚仙打量著而前的人,心裡十分欽佩其能。


妖鞭王被平王、王大、舞菲三人圍攻纏斗了三天三夜,但此刻看來,一點都不狼狽。


長髮沒有沾染什麼塵土,衣裳也沒有被汗水浸濕,面色平常,目光清明,精神抖擻。


步驚仙面掛微笑的打量著大地上被完全包圍的北秦蠻荒部落。


一陣,失笑道“妖鞭王前輩果然厲害,只是如此相助李狂,致使北秦族落得這般下場,值得與否,實在讓人難以評說。數十萬北秦蠻荒族眾,如今看來,剩不足幾萬了。倘若妖鞭王前輩繼續固執,除了前輩自己,他們只怕無一得活。”


“呵!”妖鞭王笑著,不以為然的道“成王敗寇,北君確實有道理在此說這些話。”


步驚仙聽出其中的譏諷意味,不由失笑道“李狂此戰有敗無勝,實屬必然,縱然拉卡沒有被晚輩戰勝,李狂也必敗無疑。誠然,以李狂和前輩的修為,神魂國未必有人能夠戰勝。然而,拉卡即使不敗,神魂軍也必定能夠支撐至仙界能量耗盡只是,而前輩和李狂仍舊會被神魂國的天靈級高手糾纏住。當仙界再無法為神國軍帶來死而重生的永恒生命時,敗也就成為必然。而那時,晚輩早就料定,鄭國上下必定有無數人對鄭王天籟公主不滿,平王必定重掌軍政,那時,鄭國也就會退出戰斗。只憑追道軍和北秦族蠻荒部落,戰到最後,死剩前輩和李狂兩人,除了投靠楚國,還有什麼出路可言?”


妖鞭王心中暗凜,其實他早曾聽李狂提起北君說過的話。


李狂會敗給神魂軍。


此刻,她才相信,北君早有所料。


“如果不是拉卡戰敗,神魂軍能支撐多久?”


“前輩與李狂都拿墮落者國的情形評判神魂軍,對神魂軍戰力估計嚴重不足,當然失敗。憑借神魂意志的信仰,神魂軍必定能夠支撐至仙界滅亡。仙界的能量幾何,只需要估算神魂族來到這片虛妄天地多久,估算過往人口,戰力水平,對比神魂大仙和咕嚕仙果的法力,即可推算出大概。因此晚輩才料定,李狂起事,必敗於神魂軍無疑。”


步驚仙見妖鞭王沒有做聲,轉而又道“如果前輩此刻改變主意,還能保全數萬北秦族眾。破開虛妄天地之法晚輩已然心中有數。以仙界能夠收納死者靈魂推斷,當破開虛妄天地之後,所有在虛妄天地死亡的神魂族,都必定能夠在神魂族的天地得到重生。這,也是救助北秦族眾的辦法。”


步驚仙見妖鞭王似乎被打動,但緊隨著,就見她突然頭痛一般按住額頭,卻只有短短瞬間。


當妖鞭王按著額頭的手掌垂放下來時,臉上再看不到任何猶豫之態。


“不必多說。消滅了妖物咕嚕,仙界重建之後,北秦族眾即可死而重生!而北君你只會讓天地步入毀滅!”


多驚仙覺得其中有古怪,但他聽不到拉卡對妖鞭王說的心語。


他也無暇多想,因為妖鞭王手裡幻化出來的、能量實質化形成的光鞭舞動了起來,形成如長鏈般環繞、交錯的光鞭陣,將平王和步驚仙一併吞沒其中。


鄭凜然看見動上了手,忙要飛過去幫忙時,聽見北君叫她幫助地面上的戰斗,她原本就只根本不是妖鞭王的對手,當即答應了聲,飛落地上,幫助神魂軍屠殺北秦族眾。


步驚仙很快知道妖鞭王為何能夠獨戰劍聖王大和舞菲。


她的天靈力量十分厲害,而光鞭形成的能量場更有奇特的作用。讓陷身其中的人只有招架之功,無數的光鞭錯綜復雜的將敵人困在中央,眨眼之間,那些不斷變化、運動的光壁就可以對敵人施以百餘次的攻擊。


步驚仙連連應付了一陣,沒有辦法破解。


也不願與妖鞭王這麼繼續斗下去耗費時間。


當即催動能量場,黑色的閃電構成的網,頃刻間將他和妖鞭王包圍在中央。


劈啪炸響的閃電能量、龍吼聲波沖擊的滾動能量。


與妖鞭王的光鞭能量場持續不斷的對撞。


這樣的戰斗,已經變成比較彼此能量場生成能量的速度、質量、殺傷力高低的對戰。


平王被隔絕在黑色閃電的能量場之外,妖鞭王的能量場被迫收攏,以全力以赴的與步驚仙的能量場對拼,倒讓平王變的無事可做的只能在一旁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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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0 23:26:29

拉卡對千鄭凜然的提議沒有異議,她很清楚凜然的心恩,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從鄭凜然身上開始著手。


從她被北君制服、帶到天之頂開始,拉卡就在思考如何挽救眼前的局面。


她很快整理出一套計畫。


但計畫的難點在於,誰才能夠讓北君放棄攻擊天之頂而前往天地本源之地。


如果在天空,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北君破天。


當拉卡查知鄭凜然的處境時……她覺得鄭凜然就是最佳的人選。她是一個追求權勢的女人,為了權勢可以放棄其它的一切。而她又與北君有私情,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投靠北君,以北君為人,必然接納。


鄭凜然自然會有機會暗算北君,從她口中的話,自然也能夠讓北君相信。


鄭凜然乘著不死火鳳飛上更高的天空。


高空的寒氣仍然讓她覺得不適,火鳳飛拔的速度越來越慢。


但寒氣的侵襲,並不足以讓她無法承受。


當她終於見到黑龍瞾舞動的身影時,不由欣喜的放聲喊叫道“左岸~~左岸~~左岸~~……”


步驚仙回頭,下望,看見了鄭凜然。


當即飛閃到她身旁……一把抱著她,飛閃回到天之頂前,仍舊操縱黑龍墅不斷攻擊天之頂。


“你怎麼會來這裡?”


步驚仙暗覺驚奇。


就見鄭凜然臉上的笑容消逝,變成傷心,痛哭起來道“左岸,過去是我的錯。我總以為神魂意志是幻想,是癡人說夢。總以為仙界就是正義的象征。知道仙界滅亡後,我才突然醒悟,如果仙界真的是主宰一切的全能,為什麼會被擊敗、會被消滅?那一刻,我才醒悟,神魂意志是真的,只有神魂意志是真的,才能解釋仙界會被擊敗。因為我們神魂族是超越仙界這些統治者的、更強大的存在。”


步驚仙靜靜聽著。


鄭凜然繼續哭訴著。


“當我醒悟過來後,就想幫助你,就想為神魂意志做些什麼。我想到平王,原本打算去幫助平王,從鄭國內部起事。不料左庶長竟然在仙界滅亡後也意識到鄭國已經窮途末路,不但搶先一步派人到了鄭都,還反過來攻擊我率領的人,如此不說,甚至為了搶占功勞,也為了把推卸罪責,指責說我圖謀不軌。而我的師父,認為我那麼做是要獨占功勞,竟也要殺了我!左岸你是知道的,我怎麼敢對師父有異心,實在是因為擔心師父不會贊同,又一心只想為神魂意志做些事,想要對你表達我心裡的歉疚之情,所以才會沒有得到師父的同意就帶人去鄭都。左岸,現在無處容身,鄭國左庶長誣陷我,師父要殺我,我、我沒能為你做任何事情,卻變成現在這樣、猶如喪家之犬般跑過來求你收留,我、我原本實在覺得無顏相見,可是,可是我又不甘心等死。雖然古語有云‘朝聞道 夕可死’,可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大徹大悟,如果不做些什麼,我不甘心!我不願意失去為神魂意志努力的機會,更不願錯過可以跟你朝朝暮暮,並肩戰斗,朝著同一個目標前進的時光!”


步驚仙微笑聽著,直到鄭凜然說完,他才出言寬慰。


“我原本就知道,仙界滅亡後,天下間的許多人都會醒悟。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神魂意志,你會跟我並肩戰斗,為了神魂意志力量而戰斗。不要覺得自己沒能夠做些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就能夠為神魂意志貢獻自己的那份力量。”


鄭凜然嚶嚶哭泣,埋頭在步驚仙懷裡。


她知道自己有太多機會能夠出手。但此刻,北君運用著天靈之力,她不可能成功。而且拉卡一再叮囑過,必須將北君誘騙到天地本源之地後,才能夠動手。意圖很明顯,拉卡是做完全考慮,怕她萬一失手。


鄭凜然雖然自信滿滿,但也需要那種機會。否則只是陪北君在這裡攻擊天之頂的話,她根本不存在用北靈山封穴術成功的機會。


鄭凜然抽泣了一陣,佯裝從傷心中平靜下來,便望著不斷撞擊虛空般的黑龍瞾一陣,問北君說“這是在做什麼?”


“這裡是天空的極限地帶,以為天地本虛妄,這裡正是虛妄天地的無形墻壁。只要粉碎了這面無形的墻壁,我們神魂族應當就能回到原本的自由天地。”


鄭凜然聞言皺眉再思索狀,一陣,遲疑著輕聲道“可是,我曾經聽到師尊跟李狂談起破天的事情。李狂的意思,只有在天地本源之地破天,才能夠解放神魂族的什麼……好像是翱翔的力量,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在虛妄天地毀滅的時候保證神魂族的安全。當時聽了也不太以為然,因為師尊斥責李狂當年糊塗荒唐,相信這種謊言而做破天的荒唐事情,那時候我也覺得荒謬。此刻突然想起來,忍不住覺得,李狂當年得到的信息,是不是確有其事?大地上到處都是天災禍害,如果攻擊天之頂大地果然會毀滅,那麼,那麼除了我們這些擁有武魂能夠飛起來的人外,其它人不都會死亡嗎?靈魂不都會被仙界禁錮嗎?”


步驚仙聽著,思索著。當年李狂去天地本源之地,為何會去,天地本源之地到底藏著什麼,這些都是謎。


步驚仙攻擊天之頂,聽拉卡說大地會發生災變時,就想到天地本源之地的那面光幕。本以為兩個地方是一樣的。此刻聽鄭凜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後,禁不住暗自思索推想。


就在這時,被他提著的拉卡開口道“無稽之談,攻擊天之頂和天地本源之地的結果都是大地災變,直至徹底毀滅。除了偉大的神王力量,沒有人能夠拯救天地毀滅中的凡間。”


拉卡故意的話,果然讓步驚仙增加了對鄭凜然這番話的信任程度。


“曌,走。”


黑龍瞾頗有些不甘心的又狠狠撞擊了天之頂一次,才飛回步驚仙額頭的武魂印記。


“這一次,多虧了你。”


步驚仙微笑說著,鄭凜然佯裝驚喜的道“沒想到這事情真的能夠對你幫助,如果天地本源之地真的藏著能夠幫助神魂族的力量,那我覺得自己也算為神魂意志力量做出些貢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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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0 23:26:29

鄭凜然記得離開之前北君在天上的仙界,而進入仙界的入口則是一處缺口。


當即喚出火鳳朝更高的天空飛去在高空之中找尋那處缺口。


然而,仙界的缺口早已消失她只能不斷的飛走、找尋。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孤雁在天空不斷的飛…”


話說黑龍曌以劍氣化姿態飛撞那無形的天之頂。


當碰撞之後不見任何異樣。


卻也如步驚仙所料的那般天之頂已經不能夠反彈他與黑龍翌的力量。


龍魂絲毫沒有喪氣一次又一次的,根本不停歇的,瘋狂不斷的對天之頂發起攻擊。


被步驚仙提著的拉卡眼看黑龍曌根本沒有停歇放棄的打算終於開口道“你們每攻擊天之頂一次,天之頂承受的傷害就會在大地之上產生反應。地裂、火山噴發、海嘯巨浪涌上陸地島嶼碰撞陸地,萬千年冰雪消融。天之頂被粉碎的時候也就是凡間完全毀滅的時候。那時候凡間所有人都將伴隨天地的毀滅而毀滅。辛德文明沒有滅絕神魂族,而神魂族卻將在邪君手中滅絕。”


步驚仙不由失笑道“不必危言聳聽。如果不是你讓我了解了宇宙,此刻或許還會被你的話嚇住。虛妄天地毀滅的時候,也就是神魂族回到自由天地神魂星系的時候。”


拉卡絞盡腦汁暗想著如何才能夠阻止。


就在這時候,她發現下面的天空,有一個人在飛走。


憑借她守護神對凡間的感應,她立即認出那是鄭凜然。


一個念頭立即自她心裡浮現。


她的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柄漆黑的短劍,在她鬆手的時候那劍就朝下墜落了…”


那是守護神的兵器但在她手中,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即使她此刻能量全臉,即使北君站著不動她也沒有可能用守護神劍刺進北君的身體。


茫然飛走著的鄭凜然突然聽到拉卡的聲音,這讓她十分意外。


邪君意圖毀滅天地,天之頂每承受邪君一次攻擊大地就會有一些地方發生災變。當天之頂被北君破壞的時候,凡間天地間的一切都會毀滅成塵埃。那時候沒有人能夠活下去。邪君擁有惡魔的力量只有漆黑之牙才能將他殺死。然而要將漆黑之牙刺進北君身體凡間只有寥寥數人才能辦到。你帶著漆黑之牙,讓凡間人知道邪君在做的可怕事…“鄭凜然聽著心裡暗暗計較著。


便打斷了道“仙界都已經毀了我甘冒大風險幫助你,能得到什麼?”


鄭凜然心裡對拉卡的話其實已經相信,並且暗覺害怕。因為鄭都不久前的災變實在發生的莫名其妙。但她更知道此事帶著風險如果被北君知道,或者神魂國人不相信,那麼她畢竟死無葬身之地。因此也懶得兜兜轉轉索性直接反問拉卡。


邪君一死仙界就能夠重建。如果你能夠辦成此事阻止邪君。到時候凡間神魂國的土地盡歸於你,你就是凡間神國的女皇擁有永恒不滅生命、永遠不會消失的青春美貌的神國女皇。


“只怕到時候鄭國和楚國都不會答應。凡間高手眾多仙界的力量卻如此讓人不能信任,如何保證你承諾的那些一定能夠給我?”


凡間高手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或者,讓你親身體會。


鄭凜然驟然覺得頭部舉動仿佛靈魂、以及身體的所有力量都擊中在額頭、然後的一起的東西又在緩緩的朝額頭外面鉆。


她只覺得滿懷恐懼然而無論如何努力,都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這樣的感覺持續了片刻就又消逝。


她的跟隨著力量重新回到身體。


凡間的高手不會坐視陷入瘋狂的邪君毀滅天地,甚至於被邪君迷惑的神魂軍也會有很多人因此而醒悟。只要你能夠讓凡間的人都明白天地災變因何發生,讓他們團結起來對抗北君事成之後許諾的那些都必定會實現。


鄭凜然飛快的在心裡計較一陣,突然又問“如果我親自動手制服了邪君的話,又將如何?”


神魂國和楚國的土地,都會是你的。


“好!但我要知道北靈山封穴術的用法料想你不會不知道。”


鄭凜然眼睛一亮,心中早有計議的她立即索要成事必須的基礎。北君的力量她自知不能匹敵就算拿著守護神的劍,也刺不進北君體內。除非北君功力不能提聚,能實現這個條件的,只有北靈山封穴術。


她雖然不知道北靈山封穴術如何使用但知道其厲害。


從第一指點中敵人的時候,對方的氣脈就會被指法震動而不能自控,後面的也就無從躲避了。


但這第一指在彼此功力太懸殊的時候也不能成功。但鄭凜然思謀者必定有把握能夠等到北君沒有運用天靈力量、又毫不設防的時機。因此便下定決心要乘此機會得此天大的功勞。


這一刻她已經不能控制的幻想起當女皇的情形,偌大的土地之上她是神國賜予的、唯一的王。所有的人都匍匐跪拜在她面前接受她的統治。


昔日的鄭國也將在她的女皇神國的勢力面前,瑟瑟發抖的稱臣跪起……”


而鄭飛仙,這個原來逃不出拉卡控制的人,那時候也要跪拜在她腳下。


邪君的光翼讓凡間高手難以圍攻,你可以告訴他,天地本源之地裡面藏著能夠讓神魂族翱翔的力量,那時候即使凡間毀滅,擁有翱翔力量的神魂族也未必會滅亡。如此就能讓北君的光翼失去用武之地,讓其陷入被凡間高手圍攻於天地本源的絕起……“鄭凜然一一記下拉卡的話,同時琢磨著該如何行事。


很快她就有了主意。


如果她自己去為拉卡聯絡凡間的高手,那麼勢必無法取得北君的信任,也就沒有奪得頭功的機會。


“聯絡凡間高手的事情我就不去做了,否則就難以制服邪君,反正此事不是非我不可,假若由鄭飛仙、李狂他們去辦,必然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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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8-30 23:26:29

旁人都為這番話感到詫異平王自己反而顯得十分平敬,像早有意料,不感到驚訝意外


“好。左庶長對鄭國果然忠心耿耿,本王原本不願引起鄭國朝野動蕩不安,如今既有左庶長奉公主之命表態,本王為了鄭民,自然也不會推卻。你等即刻安撫城中軍民,再請天簌公主派使臣與神魂軍交涉兩國停戰、一致對仙界的事宜”


有朝臣忍不住開口道“君上萬不可疏忽大意,左庶長命這些來歷不明之人前來,口說是護駕,誰知有否包藏禍心?”


平王不以為然的笑道“愛卿多心了,本王了解左庶長的忠心”


他心裡自然不怕這些人對自己有謀害之心,因為他自知此刻的自己已經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刺殺傷害的


平王交待罷了,便道“眾愛卿且不可生事,務必確保城中軍民安定、各級將士軍心穩定”


許多人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無不覺得左庶長派人前來護駕的舉動簡直匪夷所思,但平王不疑,他們也都無話可說


話說鄭凜然原本率領了數百飛仙宗高手,都過去跟隨她的那些弟子。其中雖然沒有如四季長老般的人物,但也有些修煉出了武魂,且個個都領悟了神魂意志訣,心法修為在飛仙宗中也都出眾之列。


鄭凜然原本就知道平王厲害,根本沒有存著能夠戰勝平王的打算。因此采取孤立手段,控制住鄭都的官員,控制住守城軍將。如此一來鄭王武功再高,也沒有可能逐個逐個的過去解救,無兵無將可用,自然起不了事。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橫里殺出來一群邪道武修高手,仿佛早就知道她的計劃一般,齊動之下,頃刻間就把被飛仙宗弟子控制的官員給解救了出去,反而殺的她率領的飛仙宗弟子一個個失靈敗走,還有幾十個甚至靈能耗盡都沒有能夠殺出包圍,直接就死在當場。


鄭凜然知道事情已經不可能成功,匆忙帶領眾人逃走出城後,又命人回去打聽消息


等到打探的回來稟報後她不由僵在當場。


那些邪道高手是左庶長所說……


那就意味著,她或許會沒有容身之地


“好個左庶長見勢不妙便立即倒向平王”


眾多得知訊息的幾百個飛仙宗弟子這時議論紛紛,難以置信


“左庶長怎麼會壞宗主大事?平王繼位,他們凌家哪裡還會有今時今日的權勢”


“依我看,莫非左庶長為了保全自己和凌家,捨棄了信侯與鄭天簌。“八九不離十,左庶長身為凌家之首,犧牲信侯一子換凌家一族平安不是沒有可能……”


“宗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宗…”


“宗…”


鄭凜然絞盡腦汁的思索著。


她知道自己回去也十分危險,如果鄭飛仙恢復常態,知道情況必定不會放過她。如果事情成功,鄭飛仙尚且不會發作,如今事情失敗,等若被左庶長在背後捅了一刀,鄭飛仙本對她鄭凜然有恨,未免連累別人,絕沒有不拿了她治罪的道理!


“都不要胡亂猜測,隨本宗先回戰區看看情形再說”


鄭凜然領了一眾人回到前線戰區時,發現安靜的十分反常


原本的廝殺激戰聲響此刻全都聽不到。


鄭凜然心中疑慮,就叫了幾個弟子到戰區打探。


那幾個人去到戰區後,沒多久便打聽清楚了情況,回來了稟報。


“宗主,師尊她老人家已經回去主持大局了。鄭王立刻下旨,禪位平王。鄭國依平王旨意,已經與神魂軍停戰,鄭軍將改而整備出兵伐楚。神魂軍退兵,轉身收拾李狂率領的叛軍。”


鄭凜然聽了後不禁皺眉道“本宗方面有什麼消息?”


“宗主不用擔心。師尊說宗主是奉命行事,平王已經下旨說不追究鄭都的事情。我們可以回去了”


鄭凜然仔細打量那幾個去打探的弟子,心中猶疑不定。她不相信鄭飛仙會放過她,也不相信鄭都的事情平王會赦免不追究


“好,本宗知道了,你們且先回去,本宗稍後就到。”頓時,大半人都領命去了。


那幾個打探消息的及少部分弟子卻留著,堅持要與鄭凜然一同回去。


鄭凜然見狀,不笑反恨。


“本宗早就知道你們包藏禍心,必是師尊叫你們來誘騙本宗回去受死!憑你們還休想攔阻本宗!”


鄭凜然說罷,當即喚出武魂,飛逃而去


那些弟子放聲呼喊,她卻頭也不回。


“宗主弟子所言句句屬實一一”


鄭凜然只身飛逃,唯恐鄭飛仙派了四季長老來抓她回去。


直到飛出千里之高,鉆進了雲霧裡頭她才敢停下來歇息。


想到前途無路,此刻無處容身的絕境,她不由痛哭失聲。


如此獨自哭了半晌,情緒平復了些後,便立即又計較起下一步的打算。


鄭國已經不能容身,楚國沒有了仙界的庇護,神國軍失去永恒的生命,在鄭軍和神魂軍的打擊之下,必定滅亡。


“看來只有投靠他…”鄭凜然想著唯一的活路,不由暗覺心酸。


鄭國飛仙宗宗主,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地位。但自從鄭飛仙回來後,她就失去了,如今甚至連個虛名都沒有,甚至連在鄭國容身都不能了!


她不喜歡神魂國,因為神魂國制下,即使如北君左岸,實際上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權勢,更不要說神魂國每個人都要過的樸素,每個人都不能奢華。


那種生活對她而言,簡直想想都覺得是噩夢。


她在神魂國會吃粗茶淡飯,沒有華麗的衣裝,沒有耀眼的珠寶飾物,沒有人會對她跪拜,匍匐聽命。


鄭凜然簡直不明白北君辛苦打拼,創建這樣的國家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有什麼意義!


正是因為這些,鄭凜然在今天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投靠北君。哪怕她相信北君對她很有情義,相信北君不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對她置之不理。但她不願意過神魂國人的生活。


但此刻她覺得已經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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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少,鄭都的守軍原本不多。只要本宗帶上五百高手,你等再領一萬神國軍,足可控制局面。”


“一切但憑鄭宗主吩咐!”


鄭凜然不由笑意盈盈。


天黑的時候,那群將領就準備好了人馬,按鄭凜然的吩咐,在約定的時辰假裝奉命領兵出營,直奔鄭都方向。


二更時分,這一萬神國軍就已到了鄭都。


鄭凜然親自率領的那些飛仙宗高手則更早進入國都內,每一人控制一座可能謀反的、朝臣官員的府邸。


當一萬神國軍回到鄭都的時候,已有飛仙宗高手準備接應,打開城門。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從戰區方向傳過來劇烈的震動聲響……,埋伏在城外的那一萬多神國軍,個個莫名其妙的張望猜測,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


突然之間,鄭都的西城墻整面倒塌,且在眨眼工夫突然沉進了地底下一般,失去了蹤影。


“大地裂開了!”


有人驚恐的叫喊起來。


埋伏在城外的神國軍紛紛振翅飛起,驚懼交加的看著腳下的大地,驟然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縱橫交錯的、寬窄不一、深不見底的裂痕。


耳中又驚聞一聲爆炸,之間遠處的山,峰中射出幾百丈高的紅色熔巖……


“這……”


他們全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鄭都西面城樓的士兵井多都葬身在大地裂痕之中。


還有人被石頭壓死。


是的,被石頭壓死。


被石頭壓死……


有神國軍看見後,覺得不可思議。


最初鄭國的軍民還沒有得到仙界的力量,因此神魂軍的大屠殺導致鄭民死傷無數。


但得到仙界的力量之後,鄭國的普通軍民雖然沒有仙界賜予的神的戰斗力量,但都擁有了不死的生命。


可是,那些被石頭壓死的、鄭都西城樓的普通將士,竟然久久沒有化成白光……騷亂讓鄭都的人驚恐失措,爭相逃命卻又在看見城外許多碰上天空的火山爆發景象後,又生無處可逃之絕望。騷亂中。


有守城的將士終於注意到飛起低空躲避大地裂開的、那些神國軍。


“賊子凌家的走狗在城外!他們要襲擊鄭都!”


軍情警報的鐘聲,頓時被人敲響,陣陣傳開,片刻就響徹了鄭都上空……”


鄭都王宮中的平王,在大地震動的時候就被黑龍帶離地面,宮中許多人也都被平王使黑龍武魂救離大地。地震過後,王宮倒了大片,猶如廢墟般狼狽不堪。


當城中的軍情警報的鐘聲響起時,襲擊而至的那一萬神國軍也立即記起使命,飛沖入城。


平王看著那許多人影在高空大喊著“保護平王”的話靠近自己,他什麼表示也沒有的靜靜坐在黑龍頭頂,直到被那一萬多神國軍包圍在中央。


帶隊的將領一副恭敬的姿態作禮道“鄭王唯恐神魂國襲擊鄭都,恐怕平王有閃失,特命我等前來保護。”


平王揮手”道“讓開些,擋住本王視線了。”


那將領聞言有些遲疑,怕讓開道路平王就會逃走,但遲疑片刻之後,還是讓包圍的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平王就眺望了遠空半晌,突然道“突然發生這種災變,到底為何?”


那領兵的將領本也一頭霧水,便不知如何回答時,就見城中突然騷動。


鎮守鄭都的那些軍將紛紛本來王宮,個個高聲呼喊大叫道“仙界已亡!仙界已亡!凌家意圖不軌,廢平王立天籟公主,實則圖謀異日讓信侯之子登基為王,兵不血刃奪取鄭國基業。凌家倒行逆施,挑起戰爭,連累鄭國無辜軍民無數慘死,如今仙界已亡,正是我們討伐凌家、輔佐平王重治鄭國的時機!凡我鄭國忠義之士,都當拿起兵器,護駕討伐叛逆,”


包圍了平王的那群神個個氣憤,卻不知發生何事以致讓鄭凜然帶領的飛仙宗高手竟然沒能夠控制住城中官員的行動。


但神國軍根本不怕鄭都的守軍,相較於他們擁有的仙界神國軍力量而言,這些普通守軍根本不堪一擊!


就在神國軍信心滿滿的時候,突然四面八方飛射過來無數氣勁。


措手不及之下,許多神國軍全都被劍氣射中。


四面八方突然殺出來許多身穿深藍色統一服飾的高手。頓時與他們混戰在一起。


這般的激戰沒有持續多久,神國軍就開始有人墜地。


那些墜地者,全都摔的不成人形。


沒有一個變成了白球……,…


“仙界已亡!你們已經沒有仙界賜予的不死力量,還不趕快棄暗投明,輔佐平王?”


同伴死亡的事實,大地災難異變的發生。讓這群神國軍措手不及,讓這群神國軍突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們試圖殺出重圍,但結果只是被包圍的深藍色服飾的高手殺死的更多、更快。


當他們傷亡慘重,自知無路可走的時候,終於選擇了放下武器,選擇了投降。


這群突然殺出來的高手維護在平王左右,很快,又有一群一樣裝扮的高手壓著幾十個飛仙宗弟子,保護著鄭都的官員飛上來半空,拜見平王。


平王見這群人個個都面生,實在猜不到他們的來歷,只疑心會否是北君派來,又覺得北君斷然不會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你們是受何人之命?”


“回稟鄭王,我等奉左庶長之命前來護駕。”


“凌曌?”


平王不由大感意外。


那些投降的神個個都難以置信的愣呆。


那些被從飛仙宗弟子控制下救出的官員也都難以置信的面面相覷。


“正是左庶長。左庶長深知平王是曠古絕今的明君,為鄭國之心更不再任何人之下。左庶長從來以為,天籟公主與平王都是全心全意為鄭國軍民考慮的明主,只是理念分歧。到底孰對孰錯,只憑言語爭論,難以斷定。如今事實證明平王對了,天籟公主錯了。為鄭國將來考慮,絕不能夠沒有了平王。因此左庶長得知飛仙宗宗主鄭凜然私調大軍,率領高手欲對平王不利後,立即就命我等前來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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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8-30 23:26:29

步驚仙沒有忘記當初與七月飛上天之頂時,被莫可抵御的力量反彈落下的經歷。


但此刻,他滿懷再試的自信。


伴隨他的大喝聲,一拳擊出。


劍氣化的黑龍曌怒嘯騰動著,自他手中飛出,直撲那看似無形卻又存在的一天之頂。


話說當初平王陪伴了白靈數日後不辭而別。


離開的時候,他滿懷對白靈的眷戀。然而這種眷戀並沒有令他改變主意回頭。


他相信,永恒美好不變的情感是似得非得,似曾擁有而又未曾徹底擁有。


平王騎上黑龍武魂,直飛青天高空。


他本該繼續游走天下,他也確實這麼打算。


然而當他發現鄭國大地上黑壓壓激戰不休的場景時,卻又決定不再到處亂走了。


他獨自乘武魂飛回了鄭都,途中自然也看到了鄭國神、飛仙宗、神宗高手與神魂國的激戰情形。


鄭都王宮人心惶惶不安。


那些沒有力量上戰場的、或是負責守護國都安全的將士都為神魂國的大軍深入而感到畏懼。


到處都有非議的聲音。


甚至於有人拿出仙逝的陳太后說,指責鄭王天籟公主奉殺死陳太后的兇手仙界行事,將堂堂天下霸主國變成屈居於楚國之下的爪牙,白白連累鄭國無數無辜軍民死在了神魂軍的屠刀之下。


諸如此類的質疑、反對聲音,無處不在。


昔日曾經備受推崇的天籟公主,因為戰事的接連不利,背負了這場戰爭中幾乎所有的責任。


平王回到鄭都,在王宮內外引起軒然大波。


許多人都議論紛紛的猜測,猜測平王這時候突然回來的用心企圖。


平王回到原本居住的宮殿僅僅半個時辰,就有朝臣前來覲見。


“恭請平王為了鄭國黎民百姓、為了先王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業考慮,登基為王,拯救鄭國與水深火熱之中……”


這樣的情形原本就在平王的意料之中。


他相信神魂國會勝利,因此料到,當失敗的時候,鄭國會需要他,鄭國會不再需要天籟公主。


但是他沒有答應,只是沉默的搖頭。


便示意左右將幾個前來覲見的朝臣逐了出去。


那幾個朝臣萬萬料不到會有這種結果,被逐走之後,商議一番,便各自去聯絡其它鄭都的官員。


次日的時候,鄭都超過三百名官員,結伴又來求見平王,齊齊懇請他重登王位,領導鄭國。


平王仍舊將這些人都驅逐離走,一言不發的沉默。


到第二日的時候,來的官員超過了四百多,其中還有許多負責鄭都守衛工作的軍將。


但無論這些人如何懇求,平王仍舊沉默不語,示意左右驅逐。


如此大的異變,在鄭都內鬧的沸沸揚揚,很快也傳到戰區軍中。


然而凌落卻堅持以戰事為重,極力勸阻鄭王不可分兵回鄭都。


凌落的主意本與鄭王不謀而合。


那些憂慮背後有變的、依附鄭王、凌家的許多軍將便只有去求助飛仙宗。


然而鄭飛仙不在,那些人最後只能求助於鄭凜然。


鄭凜然聽那些人說了情況之後,也覺得憂慮。


她自然知道平王的修為,尤其是他腰上的那柄劍難以對付,飛仙宗中,有本事拿下平王的只有鄭飛仙與七月二人而已。但這兩個人,前者不知是否受到敗給周公主拜星的打擊而一蹶不振,竟然在無數人頭頂上空,一直憑借李狂的保護呆著。


後者已被打上了飛仙宗叛逆的印記。雖然七月仍舊在幫助飛仙宗、幫助鄭國而與神魂國戰斗。但飛仙宗弟子都不敢與她有只言片語的交談。鄭凜然更不敢。她自然希望鄭飛仙索性就此一蹶不振,她就能夠重新掌握宗主大權。


然而她又知道,眼前的形勢非常需要鄭飛仙的力量,也害怕鄭飛仙突然清醒過來,那時如果發現她鄭凜然陽奉陰違不把她這個當師父的放在眼裡……


“鄭王與信侯對此事怎麼說?”


那些來的人就忙道“信侯說平王絕不會在此時此刻制造內亂,眼前必須以戰事為重,只要能夠戰勝神魂軍,平王必然不會有異動。如果讓神魂軍勝了,平王才會有所行動。君上心地仁厚,與信侯又夫妻情深,自然以為信侯所言是道理。我等實在沒有辦法可想,這才來懇求鄭宗主為了鄭國基業,出手相助!”


鄭凜然對平王一直心存偏見,覺得他中了北君的盅毒。因此始終反對平王重掌大局,這時候聽到這些人的懇求。不由思謀起她自己未來的出路。


她一直是支持凌家的一派,如果平王掌權,她自討難有好日子過。即使平王不計前嫌,但鄭國那些因為凌家而失權失勢的也不會放過栽贓陷害、造謠中傷的落井下石機會。


鄭國與神魂軍的戰斗勝負如何,鄭凜然雖然關心,但並不如其它人那麼擔心。


她心裡清楚,即使神魂軍一統天下了,有北君庇護她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但她不願意鄭國失敗,她在鄭國擁有的一切,在神魂國不會擁有。


因此,此時此刻,鄭凜然更關心的是她的榮辱前途,而不是戰事大局。


“本以為拉卡靠得住,沒想到這些時日沒有交待的話,原來竟是敗在了北君手裡。仙界看來不能指望倚靠,如今只能靠自己。師尊的情形詭異,難料會如何。假使她果真一蹶不振了,又或者被遲些北君回來後殺了,那飛仙宗的大事還是在我手中。但若平王起事,我便一無所有了…………”


鄭凜然思索比較著,最終做出決定道“此事關系鄭國社稷安危,正所謂安內攘外,攘外則必先安內。此刻雖然局勢未定,勝負未分,但如果平王起事,則真正必敗無疑。本宗就領高手回鄭國,威懾鄭都群臣,讓他們不敢貿然有所圖。平王沒有了鄭都百官的支持,只憑他一人也不可能做謀反的事情。諸位以為如何?”


那些來求助的軍將聞言,個個喜上眉梢,紛紛拜服,稱贊不絕。


“鄭宗主果然智謀蓋世,如此良策,既不傷及鄭王與平王的兄妹情意,又可讓平王不能謀反。鄭宗主需要多少兵馬大可開口,我等必定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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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感恩,不需要人知道。


毒龍劍客再度化身黑影,如方才那般閃入戰場,不多久就又找尋到在戰斗中的水仙。他化成的黑影與一個神魂軍地上的影子重合,緊接著順那神魂軍的雙腳開始,迅速朝上覆蓋。轉眼就上了那神魂軍的頭臉。


那神魂軍的目光驟然黯淡,又迅速恢復清明。


揮動中的刀劍,力量驟然大增,毒蛇般刺進與水仙交手中的、那個鄭國武魂高手的要害。


三國激戰,刀兵不止。


青天百日,炎炎烈日。


晴空之上,一處缺口之中,是另一片天地。


雲霧環繞的仙界之中。


拉卡癱軟在地上。


十三天。


拉卡堅持了十三天。


她期望神魂軍會被戰勝,但這一刻,她知道已經再等不下去。


她的能量開始下降,飛快的下降。


因為不斷承受著步驚仙的傷害。每一個瞬間她都承受著三億多的殺傷、每一個瞬間她損失的能量也有這麼多。


仙界長年累月積攢的能量,就在這十三天中盡毀於步驚仙掌下。


當步驚仙鬆開手時,能量僅剩十的拉卡已經氣若游絲,癱軟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了。


步驚仙蹲地,注視著地上的拉卡,臉上掛著一抹從容淡定的微笑。


“黑光球中見到的歷史中,你們辛德文明擁有的力量比起人類文明的武修者還遠遠不及。而人類文明武修者的能量,其實與我們神魂族祖輩擁有的力量提純後相仿。在凡間,自從神魂意志訣誕生之後,任何一個修煉入門的武修者都擁有超過五十萬的殺傷力,任何一個修為純熟的武修者都擁有超過一百五十萬的殺傷力,一個修為大成的武修者的殺傷力必定超過千萬。這樣的力量,根本不是你們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在侵略我們神魂族祖輩時期所能夠擁有的。如今你們辛德文明的大聖戰仙,恐怕正是得益於我們神魂族才能夠擁有舊武修時代的百萬能量。顯然,你們說的不錯,我們神魂族的優勢,根本不是你們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能夠相比。”


拉卡靜靜的聽著,她已經沒有反抗的力量,神魂區仙界積蓄的力量就是她一切的力量,當耗盡的時候,她無從補充,凡間信奉的力量的積累,遠遠比不上北君隨手一擊的破壞。


“所以我很好奇。為什麼至今,你們辛德文明還沒有能夠擁有我們神魂族的力量?你們口中說的基因,本不是被你們辛德文明完全掌握的東西嗎?”


“我不會回答敵人的問題。”拉卡神情平淡,語氣卻十分堅定。她不會告訴面前的敵人,那是因為神魂族的基因數量是辛德文明的億次方倍,大腦復雜程度也是辛德文明的億次方倍。欲完全解析,辛德文明最初的預計是需要五千年。


辛德文明希望的是在兩百年內解析出最主要的精神力量部分的奧秘。但現在,辛德文明從神魂族得到的收獲,猶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步驚仙沒有試圖強迫追問,他知道辛德文明的人不存在逼迫的可能性,至少這個拉卡是如此。他早已理清了辛德文明口中感性開啟度的大概涵義。如拉卡這種感性開啟度低的人,根本不會因為個人的情緒而做出背離立場的事情。


“那麼,如果我想知道,怎樣才能夠破開天之頂,你大概也不會解答?”


“當然。”


“曌!”


步驚仙喊了聲,遠處本在追殺殘餘戰仙的黑龍曌立即飛趕過來。


當拉卡的力量下降到很低的程度時,仙界的戰仙被殺死後,已經不能夠死而復生。黑龍曌不由殺的更興起,此刻大半戰仙都已經被殺,剩下的那些明明知道不敵,竟然也沒有一個逃出仙界。


步驚仙提著拉卡,飛落曌的頭頂。


“去天之頂。”


黑龍曌飛出仙界的缺口之後,驟然扭頭,將巨大的龍頭伸進缺口內的仙界,張口,驟然怒吼!


龍吼聲波沖擊的能量,如駭浪般滾滾自黑龍曌口中涌動撲出,層層疊疊、滾滾擴散蔓延,那些擴散開的聲波能量沖擊中又夾雜劈啪炸響的黑色閃電。


不過半刻鐘,整個仙界都被黑色的閃電、紅色的能量聲波沖擊填充滿了。


那些殘餘的仙界戰仙,全都死在了其中。


仙界原本如廢墟般的宮殿、飄渺的雲霧,也在能量的破壞之下,漸漸粉化、消逝……


一刻鐘後,仙界的缺口淡薄的若有若無,仙界之內的景象趨向於透明,又在片刻之後,如海市蜃樓的消逝般,蕩然無存……


黑龍曌猩紅的眸子中透出滿意的喜悅。


它喜歡把敵人徹底消滅,但許多時候會被步驚仙勸阻,那種時候它會記起步驚仙教過的一些道理,雖然覺得可惜,但也會收斂自己的殺性。但步驚仙沒有勸阻的時候,它絕不會主動留情。


黑龍曌展開巨大的黑光羽翼,在羽翼亮放的紅光中,巨大的身體驟然原地消逝。


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天之頂。


自從光翼的能力因為黑光球幻境得到進化後,天之頂這處地方,他們就不止一次的來過。


步驚仙一手提著拉卡,將黑龍曌收納入體,以劍氣化形態凝聚力量,準備予以天之頂全力一擊。


他不止一次的來過這裡。但過去,只是來探索天之頂,卻從來沒有試圖擊破。因為那時候他覺得,破開天之頂的時機還不成熟。


如果不是在仙界的靈魂殿堂看到那些,此時此刻,他仍然不會做破天的事情。


拉卡本欲通過宇宙的廣闊知識、歷史讓他感到辛德文明的不可戰勝,繼而動搖原本的意志和信念。


可惜,拉卡的這個決定變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宇宙的了解,不但沒有讓步驚仙的意志動搖,反而讓他原本對虛妄天地之外的不了解,變成了了解。這種了解又促使他得到判斷形勢,比較敵我雙方力量的信息。


如今,他十分自信,破開虛妄天地的神魂族,絕不會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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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她只是跟隨李一劍支援戰斗,從不真正關心神魂軍的戰斗情況去戰斗。


此時此刻,她不由自主的開始關心其它人的戰斗情況,一旦發現哪個神魂軍有危險,就立即震退飛仙宗的武魂高手,疾飛過去救助。


得到救助的神魂軍不會說謝謝,而是自顧跟隨其它人繼續戰斗。


沒有謝謝,但水仙卻不由自主的笑了。


她突然明白神魂軍為什麼不需要謝謝,突然明白神魂軍為什麼人人都可以提醒別人做什麼而沒有高低之分。


因為神魂軍人人平等,神魂國人之間的關係,猶如親人。猶如她和李一劍那般親近、可以信任。她不會因為李一劍的救助而說謝謝,只在內心感動;反過來李一劍也必定如此。


神瑰軍中沒有感謝的話,因為神魂國人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是超越了需要道謝的關係,是更親近可以信任的關係。


地面上,先前參與救助,並在眾軍之中,提出齊心協力用旋勁將維持陣法的飛仙宗弟子震上高空的那個、穿著黑甲的戰士,正看著水仙的背影。


他那年輕的臉上,掛起一抹微笑。


下一刻,他的身體突然倒下,跌倒在地上後,變成一具屍體般……一動不動。


若看他的臉色,會發現,全然沒了血色。


若再仔細回想,在他倒下的時候,他烈日照射下的影子,突然鬼魅般的在地上飛速移動、穿過重重神魂軍腳下,片刻間就移走了幾百里,停在戰場中,一片樹木之中。


而後,影子開始長高,最後變成站著的人般模樣。


最初站直成人形時,通體濤黑,看不清模樣。


但很快,漆黑的顏色褪去,顯出一張容貌平凡的、年輕的面容。


他不是別人,正是步驚仙曾經搜尋而未果的,李一劍的師父,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刺客─毒龍劍客。


他恢復本相後,臉上仍舊掛著微笑。


他在樹林中靜靜的站著、站了半刻鐘後,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同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半刻鐘的時間裡,他就在為這個決定而思索。


原本他受鄭飛仙所托,幫助鄭國對付神魂軍。


但他發現北君在找尋他,於是他借用一個神魂軍的身體,跟著唯一的徒弟李一劍在戰場中戰斗。


北君果然找不到他,李一劍也根本沒有想到身邊戰斗的人中,有一個是他的師父。毒龍劍客的影子神功的隱藏能力是他的天賦,神眼也莫可奈何的天賦。


當初毒龍劍客與李一劍夫妻辭別後,去鄭國見了一次鄭飛仙,就又回到神魂國。只是沒有找李一劍,而是化身成一個神魂國人,在神魂國都中生活。


他昔年是個隱士,所以不再當刺客後就生活在人跡罕見的山林,教養李一劍。


但他在神魂國都的那些日子裡,漸漸發現,神魂國都的人雖然很多,但其實也很少。


他不喜歡說話,在神魂國都就可以完全不必說話。


沒有人會打擾他。


即使他走進李一劍的住處外駐足打量,甚至拉開窗戶看看裡頭,其它經過的人也不會理他。


神魂國沒有盜賊,因為無物可竊,竊之無用。盜竊之物變不成信奉度,需要的東西都可以使用,如果不使用而留存既沒有意義也沒有什麼可能。


這種熙攘中卻能夠得到情景的自由,讓原本只想觀察徒弟日常真實生活情況後就走的毒龍劍客最後不再打算離開。


在那段期間的生活中,毒龍劍客對神魂國制的了解越來越多。


他為神魂國制動容了,這是他從來沒想過能夠存在的制度。


那是無數聖賢之士渴望創造、現實又注定不可能的美麗桃源。


毒龍劍客喜歡上神魂國制。


他對於是否幫助鄭飛仙的問題,因此存在疑問。


但他是守信之人。


盡管那個信諾其實早在若干年前開始,他就已經不必堅守。


很多年前,鄭飛仙對他說,她不會愛上他,但視他為親人,視他為兄。會如對兄長般對待他。


因為鄭飛仙的這句話,毒龍劍客決定不再追求她,而把她當作親生的妹妹看待。所以,鄭飛仙有事托付,他必然幫助。


但後來,鄭飛仙沒有說到做到。


鄭飛仙為了李狂,沒有如她說的那般,把他當作兄長看待。


那一刻,毒龍劍客明白,鄭飛仙對待他,只有對待兄長的禮節和姿態。但在真正的事情發生時,他並沒有兄長的份量。


鄭飛仙為此曾經破天荒的,向他賠罪。


也許那是鄭飛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向別人低頭、賠罪,說抱歉。


也正因為如此,毒龍劍客不再提那一次的事情。


但在毒龍刻客心裡,很清楚,他對鄭飛仙的幫助是處於守信,不再如事情發生之前那樣,完全出自感情的心甘情願。


他繼續幫助她,為的是她的賠罪,為的是本已不必堅守的諾言。


毒龍劍客一生只追求過鄭飛仙一個女人。


因此沒有子嗣。


李一劍是他唯一的徒弟,猶如父子般與他生活在一起多年。


毒龍劍客從沒有想過要傷害李一劍,他很清楚人的自私,也很清楚他自己的自私。李一劍猶如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在他心裡,李一劍的重要性超過他自己,超過其它的一切。


在他心裡,李一劍比他更有活著、和活下去的意義。


生與死,對毒龍劍而言沒有區別。甚至於他不認為有必要為多看徒弟幾眼的眷戀而留戀生。


當水仙遇險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救助。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在救助之後,他卻產生了疑問。


如果鄭飛仙要傷害李一劍和水仙時,他會不會救?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救。


那麼,既然李一劍對他而言,分明比鄭飛仙更重要,而他本身又更喜歡神魂國制,那麼,他還需不需要為一個本不必堅守的誓言,繼續幫助鄭飛仙?


他為這個問題仔細、認真的思索了半刻鐘。


半刻鐘後,他做出了決定。


他要做的事情是在戰斗中幫助和保護自己的徒弟李一劍,還有他那戰斗經驗糟糕,尚需磨練、非常需要人暗助的妻子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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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陣法光壁繼續內縮時,水仙真正與向圍她的飛仙宗弟子一起變成塞滿盒子的、彼此緊挨、成一團的螞蟻般。


水仙被包圍的飛仙宗的自殺戰術奪走一靈之後,初時驚慌失措,但很快想到自救的辦法,當即催動內功心法,形成金色的能量立場。又蓄意控制住能量場的殺傷力,將距離她最後的那幾圈人墻的內氣全控制住了,以此杜絕她們自殺求死的可能。


但這個辦法很快失去作用,與她緊緊擠壓在一起的那些飛仙宗弟子叫喊著告訴後面的人。


更遠的人就開始自殺,靈能噴發的彩光自陣法光壁邊緣處亮起,而後如傳染般、一直亮到水仙附近的人身上……


水仙終於失去冷靜,死亡的恐懼充斥了她的身心。


她用盡辦法的攻擊,使盡了所有知道的、推勁法門運用的招式,但是沒有用,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連同那些緊緊擠壓成一團的飛仙宗弟子和飛仙宗陣法的光壁一起椎開。


水仙的靈一顆接一顆的失去,伴隨靈的減少,死亡恐懼的刺激讓她越發失去了冷靜……


那些與水仙擠在一起的飛仙宗弟子們卻用仇恨的情緒、痛快的語氣叫喊著“叛徒水仙,該死!!叛徒水仙該死!!”


飛仙宗陣法外面,由二十多個飛仙宗高手維持著。


神魂軍們開始被這百多個飛仙宗弟子突然刺入的反常舉動沖了個措手不及,此刻卻都緩過神,意識到她們的目的。


那些神魂軍中修為高的全都一起飛撲維持陣法的二十多個飛仙宗高手,其它人則如蝗蟲盼覆在陣法的光壁之上,全力以赴的揮動手裡的兵器,齊心協力的攻擊飛仙宗法陣的光壁。


萬千把兵器在齊齊的喝喊聲中一起擊中陣法光壁,每一次擊落,維持陣法的那二十多個飛仙宗弟子都會失去靈。


接連三次齊砍之後,神魂軍中分出許多人,齊齊施展旋勁的力量,圍攻那二十多個飛仙宗弟子。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這樣拯救會來不及。當陣法光壁被破的時候,裡面的水仙十之八九靈也耗盡了。


那二十多個飛仙宗弟子身負艱巨責任,知道能否殺死水仙只看這一次,如果失敗,神魂軍不會第二次在她們的沖擊下沒有準備,水仙也不會第二次輕敵的中計。


他們極力催動功力,施展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式。這一招在鄭飛仙在世的時候本來輕易不傳授,即使傳授,那時代心法提升的力量讓得到招式秘訣的人也無法施展出來。但伴隨神魂意志訣的誕生,天下修煉此心法的人,輕易就擁有過去武修時代的人無法想像的強大力量。


這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式,也就不再是極少數人才能夠施展出來的招式了,只是修為高低使用出來威力也不同罷了。


爆發的二十多道能量光柱,頃刻間把那些靠近的神魂軍吞沒。


然而神魂軍根本不回避,而是帶著靈能噴發的彩光靠近,各自默契的圍住目標,在飛仙宗弟子的靈能噴發彩光消逝的瞬間,十幾把兵器齊心協力的揮動。


生成的旋勁頓時將飛仙宗弟子的身體帶著拋飛上高空。


原本穩定的陣法光壁,在神魂軍的齊心協力之下,瞬間被破解。


有神魂軍見那些人仍舊圍著水仙,不由叫喊提醒道“水仙!墮落者飛仙宗的陣法光壁已破!”


原本驚懼的水仙聞言,頓時信心恢復,而那些飛仙宗弟子,則個個激憤又不甘。


盒子不在了,水仙運功大喝之下,沖擊的能量頓時將那些飛仙宗弟子如群螞蟻般震的到處拋飛……


然而,除那些被震飛上天的,其它人都被潮水般的神魂軍刀劍斬殺。


到處都是靈能噴發的彩光。


然而神魂軍根本不懼怕。


靈能噴發殺不死他們,倒下後,自然會有其它神魂軍揮灑血液滴在身上,神魂意志的力量就會話他們生龍活虎的再站起來,繼續戰斗。


水仙運功震飛那些飛仙宗弟子,自己卻如石頭般墜落地上,險些不能站穩的跌倒。


她驚魂未定。


差一點點,她就死了。


飛仙宗的那個武魂級高手等的就是她死亡後用不死火鳳的火焰將她徹底殺死。


她差一點點就死了。


水仙大口喘息,半晌才緩過來。


身旁有奔走過去的神魂軍回頭叫道“水仙,墮落者的武魂高手需要你去壓制!”


一句話,讓水仙立即回神,就見到許多神魂軍圍攻那個飛仙宗武魂高手,但全被她打飛,這時那飛仙宗武魂高手正放出二十丈長的火鳳武魂。


水仙連忙疾飛過去的同時,放出體內三十丈長的黑龍武魂,那頭黑龍怒吼呼嘯著撲將過去,一口咬住火鳳的脖子,任那頭火鳳如何踢打、身上的不死火焰如何熊熊燃燒也不鬆口。那個飛仙宗武魂高手無可奈何的、如之前戰斗中的許多次那樣,連忙又將火鳳收回體內,避免被黑龍殺死。


與之同時,水仙人也揮掌撲到,那飛仙宗武魂高手頓時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水仙從沒有如李一劍那樣,把神魂人當作是與她自己不可分割的整體。


但此刻,她看著地上、低空、到處在戰斗的神魂軍時,想到剛才的大難不死的情形時,她心中莫名感動。


過去她戰斗總跟著李一劍,偶爾分開也沒有遇到過危險,從來沒有想過需要這些修為遠不如她的神魂軍幫助。在水仙眼裡,她是優越的,不是這些神魂軍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這種念頭她不敢說,平時也不敢表露,否則必定會被李一劍i斥。


但她原本覺得,這些神魂軍在她的修為面前,就是一群孱弱的綿羊罷了。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神魂軍會如李一劍那樣保護她、幫助你。每一個人都會奮勇、盡力的在她遇到危險時救助她。


因為她是神魂國人,與神魂軍的每一個人都一樣。


這一刻水仙才愛上神魂國人……才為自己能夠作為神魂國人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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