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書名】：非人類基因統合體

【作者概要】：魔性滄月，男，起點中文網簽約作者。

【小說類型】：都市 > 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陰冷無情的巫妖，興風作浪的巨蛟，能量無限的尾獸，無限進化的蟲族，腦域開發的外星種族。

　　只要不是人類，藍牧表示什麼怪物沒變過？不管是神話傳說，影視遊戲，小說動漫，非人類的怪物都是藍牧的變身對象。

　　在地球上，他可以是血族的始祖，可以假冒成外星來客，可以成為真正的水怪，可以讓神話降臨現實……

【其他作品】：《無限使命》、《神徒學院》

第869章 大結局

　　在路邊，藍牧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還好這不是大城市，否則沒有手機，他連出粗車都坐不上。

　　藍牧穩穩坐在副駕駛，報出了作者住處的地址。

　　見他穿著一身黑袍，臉色也慘白的可怕，司機頻繁看著他。

　　整個一怪人，再加上藍牧總是板著臉的表情，更是讓司機一路無話。

　　藍牧不記得路了，只能依靠出租車。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十塊。」

　　錢雖少，可藍牧身無分文。

　　乃至連手機都沒有，倒是手指上，帶這個戒指。

　　正是木雕戒指，低界面的收容物，在這裡狗屁都不是，藍牧甚至懷疑，小學生都能捏碎這個他用了大半輩子的收容物。

　　「嗯？」司機見他沒反應，看過來。

　　藍牧不可能下車，門是鎖著的。

　　只見他從容地伸手到袍子裡，拿出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幽冥鐵鉤。

　　這玩意兒他和貝斯特打得時候，就沒收起來，後來下棋也沒收，藏在袍子裡和他一起進了零點。

　　很顯然，幽冥鐵鉤和戒指一樣，已經失去作用了。

　　無論這是不是真現實，最起碼這已經不是同一個界面了，收容物的信息是不可能被承認的。

　　可還是有用，至少賣相上，這鉤子相當猙獰！

　　「開門……」藍牧陰霾地說道。

　　司機嚇了一跳，立刻開門自己先跑出去了。

　　藍牧就坐在副駕駛，要是一鉤子揮上來，還不得沒命。

　　司機這是把他當做變態殺人狂了，大白天的就敢拿個鐵鉤子亂來，哪敢逞英雄。

　　藍牧施施然下了車，把鉤子一藏，徑直走入一片老樓。

　　對於司機大喊大叫，他充耳不聞。

　　路人聽到司機喊什麼要殺人，有人搶劫之類的話，也只是朝他看，倒也沒誰真沖上來找他。

　　司機見他淡定走掉，膽氣總算回升一些，自認倒黴，上車離去，反正就十塊錢。

　　不過藍牧估計他會報警，畢竟自己拿著鐵鉤闖入住宅，還跟個怪人似得。

　　好在，這片老樓不是什麼小區，也沒保安，這讓藍牧可以很從容地尋找作者的住樓。

　　「就是這了。」

　　藍牧步履蹣跚地走進一棟樓，撐著扶手上了三樓。

　　找到作者告訴他的門前，一看果然有個門鈴小盒子，釘在牆上。

　　拿手一摘，用了很大力氣，才把塑料盒子拆了，叮噹一聲，一把保險門的鑰匙落在地上。

　　「呵呵。」

　　藍牧從容地打開門，闖入了住宅。

　　這家不大，迎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差點讓他暈厥。

　　藍牧鐵青著臉，把門關好，同時已經將整個房子的格局看了個大概。

　　目光轉向一間臥室，從門縫處可以看到，裡面開著燈。

　　藍牧沒有過去，而是先走向另一個方向，那是沒有隔間的廚房。

　　信手拿了一把剔骨頭的尖刀，隨後又把鐵鉤扔在沙發上。

　　「果然，這把刀要重得多……」

　　按理來說，藍牧現在這麼虛弱，拿著鐵鉤應該會很吃力，可事實上並沒有。

　　他當時就明白，不僅僅是自己削弱了，自己帶來的所有東西，也都孱弱不堪。

　　反倒是他從廚房隨便拿的一把刀，在這裡都比鐵鉤要堅硬鋒銳許多。

　　帶著刀，藍牧走到臥室門前，緩緩打開。

　　一隻紅棕色小狗無聲地撲上來，在他腳下瘋狂搖尾巴，扒拉藍牧的腿，相當興奮。

　　無視這只狗，藍牧看向一個背對著自己的人。

　　那人正坐在窗邊的電腦桌前，戴著耳機一門心思地在敲擊鍵盤，對於有人進入房間，幾乎一無所覺。

　　藍牧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停在了這人身後。

　　「劈裡啪啦……」

　　鍵盤的敲擊下，某寫作軟件上不斷地出現文字。

　　看著一段段文字，藍牧幾乎要崩潰。

　　「混蛋，你也只是凡人而已……」這憤怒，是對著真正的作者的。

　　因為真正的作者，並沒有尊重自己，或者說，自己與作者所謂的默契，脆弱到了極點。

　　眼前，一段段文字所描繪的，正是他到達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包括和陳堂的一幕，也包括和司機的互動，皆一一在列。

　　這意味著什麼，以藍牧的聰明，立刻就想到了。他此刻，反而希望自己笨一些。

　　他能看到作者在眼前寫著自己不久前的經歷，意味著他還在作者的掌控中。

　　帶著耳機碼字的是假作者，之前遇到的也是假陳堂。

　　或許，陳堂這個人真的存在，在真的現實，他影響了作者，破壞了藍牧與作者默契的試驗。

　　此刻，讓藍牧到了假現實。

　　這裡是假現實，那麼一切都可以是作者編輯給他看的。

　　作者故意安排他醒來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陳堂，便是把事情的因由告訴他。

　　眼前的假作者，默默地碼字，也是冥冥的真作者告訴他：我還在掌控你。

　　「告訴我幹什麼？讓我出來，不也是作者你的追求嗎？我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不顧一切，而你，就這麼容易妥協嗎？廢物！」

　　「簡直不堪一擊！」

　　藍牧幾乎要哭了，作者沒有堅守住跟他的默契，讓他崩潰。

　　他失神地看著窗外。

　　突然，碼字的作者摘下耳機，大喊道：「寫完了！泰迪，你可以開飯了！」

　　藍牧眉頭一皺，他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現實裡的所有人或許都只喜歡嘴上說說，可他不是，他是藍牧！

　　在這裡，沒人能理解他的追求，可他難道就放棄了嗎？

　　此刻，他突然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這就是真現實，在自己被零點銷毀後，作者與讀者的允許，再加上未知的規則，真的讓他來到這裡。

　　只不過，作者對他依舊有著掌控的權力，而作者本身並不相信他真的會出來，於是被陳堂影響，而接著寫下去。

　　眼前作者所寫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正在冥冥地掌握著自己在現實發生的事。

　　這場實驗，不僅導致自己真的到達現實，也無意間締造了一件「現實世界的收容物」，一本可以執掌現實的小說。

　　「可能性很低，但……不為零。」

　　藍牧走到今天，為了一個已經不知道是不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追求，而不顧一切地拼搏。

　　他永遠能找到理由堅持下去，永遠能從無限絕望中抓住活著的意義。

　　哪怕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他也要爭取。

　　如果現在情況，正如他所想，那麼在現實依舊掌握他命運的作者，必然非死不可。

　　退一萬步，就算不是這種情況，這裡只是假現實，那麼藍牧也一樣要殺他。

　　就當是洩憤吧。

　　還有希望，眼前的文字，能執掌他的命運，就也能執掌假現實的命運。

　　如果真在假現實，這或許是他唯一還能繼續走下去，無限追求下去的倚仗。

　　無論因為什麼，藍牧都必殺作者。

　　「藍牧！」作者回頭想找他的小泰迪，卻看到藍牧提刀在身後，對於剛剛寫完結局的他，簡直沒有比這更驚悚的事情了！

　　連陳堂都不認識藍牧的樣子，可作者哪裡會不認識。見到藍牧，是完完全全地出乎意料，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噗嗤！」

　　沒有絲毫猶豫，藍牧一把刀直接紮進作者的心窩，血跡侵染T恤，但還沒有開始大出血。

　　作者一臉痛苦不堪，力氣卻比藍牧大得多，一把抓來幾乎要將藍牧手臂扭斷。

　　可藍牧已經拼了，他用盡全身地力量，推倒了身體發軟的作者，整個人壓上去，用最大力按壓刀子，直插到心臟深處。

　　作者瞪著藍牧，即不解，又驚悚，然而說不出話來。

　　藍牧沒有拔出刀子，儘管這樣作者不會立刻就死，可他已經沒力氣了。

　　他就放任著作者躺在血泊中微微掙扎，等死。

　　「窗外的景色，真美啊。」

　　藍牧輕喃著，而作者只能抽搐，已然彌留，被叫做泰迪的小狗，嚇得夾緊尾巴嗚咽地叫著。

　　他穩穩坐在電腦前，審視著最後一段劇情。並在最後補充上全書完，幫死掉的作者發了出去。

　　「作者瞪著藍牧，即不解，又驚悚，然而說不出話來。」

　　「藍牧沒有拔出刀子，儘管這樣作者不會立刻就死，可他已經沒力氣了。」

　　「他就放任著作者躺在血泊中微微掙扎，等死。」

　　「窗外的景色，真美啊。」

　　……

　　——全文完——

第868章 凡人的欲望

　　當藍牧清醒時，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他記憶的最後是進入零點的那一刹那，自己被根源上銷毀了所有信息。

　　可現在他依舊能夠思考「我」，就意味著他還存在。

　　第一反應，是欣喜，因為他至少「活」下來了。

　　藍牧睜開眼睛，整個人趴在地上，站起來都無比艱難。

　　「街道……這是哪？」

　　藍牧眯著眼睛，頭一回感覺空氣特別刺激，光與空氣中的粉塵就讓他仿佛面對一場烈陽暴曬下的沙塵暴似得。

　　世界到處是重影，胸口憋悶有窒息感，藍牧也不知道吸了一口什麼鬼空氣，仿佛要窒息似得。

　　「你沒事吧？」

　　一個少年走了過來，見藍牧臉色慘白，還半趴在地上，便關心道。

　　「這空氣……咳呃……」

　　藍牧又吸了一口氣，頓時眼前一花，好半天才穩住。

　　「這是哪？」

　　少年扶著藍牧起來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外地人，第一次來九江。」

　　藍牧一怔，打量了少年一下問道：「九江？」

　　「怎嗎？你不知道？」少年奇怪。

　　九江這個城市，藍牧是來過的，當初追捕病毒養成軟件的持有者時，來過這座城市。

　　後來過了幾十年，地球上的城市早就大變樣了。

　　可眼前的街道，藍牧回憶起曾經掃描過的記憶，還是能對應上。

　　這確實是九江，幾十年前的九江……

　　「2017年？」藍牧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廣告牌，低喃道。

　　「廢話，你穿越的？」少年吐槽一句，覺得這人裝逼。

　　可低頭一看，卻發現藍牧裝束古怪。

　　「這是藍白社的標誌？挺符合的哈，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設計的？」少年指著藍牧的黑袍，上面很明顯有個真理之眼藍白瞳圖案，做工精細倒是挺好看的。

　　藍牧說道：「你知道藍白社？」

　　少年哈哈一笑道：「廢話，我來這就是辦一件大事的！難道你也是？」

　　藍牧笑了，輕聲道：「殺作者？」

　　少年嬉笑道：「對啊！我大老遠趕到九江，就是逼他放藍牧出來，我跟你說，要沒有我，其實是個開放性結局的！」

　　藍牧眼睛一眯道：「什麼開放性結局？」

　　少年道：「本來到藍牧進入零點後，就結束了，滄月跟我說，最後藍牧出沒出來，是由現實決定的，他不會去畫蛇添足。嘿嘿，你說這不是扯嗎？進入零點，直接給銷毀了，他這變著花樣玩死藍牧啊！」

　　藍牧眉頭一皺道：「然後呢？」

　　少年道：「然後我找他來了啊，大前天藍牧在書裡找讀者幫忙，我這義不容辭啊！我告訴你，絕大多數讀者那是跟著瞎起哄，就我敢真來找他！可惜等我來時，他已經把藍牧進入零點的劇情發出去了，這把我給氣的！」

　　「一路上我想盡辦法找他，總算說動他。昨天他出來見我，都沒更新，我一問，他說結局了！我不管，非逼著他發單章說沒結局，不然就把他果照發網上，他這才妥協！」

　　「他答應我了，今天應該會有更新的。」

　　「作為讀者，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藍牧的命運，我可是起了絕對性作用的！他一定可以出來！」

　　藍牧蹙著眉頭，一把抓著少年的衣領，怒吼道：「你是豬嗎？」

　　「說什麼呢？」少年一怒，一巴掌拍開藍牧，就看到藍牧連退數步，跌倒在地。

　　「蠢貨！如果他繼續寫下去，藍牧則依舊在作者的擺佈中，只有作者放棄掌控書中的命運，一切交給現實未知的規則，還有成功的可能！至少概率不為零！」藍牧怒吼，隨後猛地幾聲咳嗽。

　　怎料少年一臉你特麼在逗我的表情說道：「藍牧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實，你才是豬吧？」

　　「……」藍牧表情凝滯。

　　少年說道：「我以為自己中毒算深的了，你比我還入戲啊？他讓藍牧進入零點，其實是使詐，坑死藍牧的。」

　　「不……你不懂，你沒有理解當時我……當時藍牧與作者的默契……」藍牧幾乎要哭了。

　　藍牧惡狠狠地盯著少年說道：「作者沒有必要使任何陰謀詭計害死藍牧，在藍牧踏入零點前……他要作者剝離自己的生命球，其實就是讓作者證明自己不需要欺騙。」

　　「001立刻就剝離了生命球，這本不是001可以做到的事情，而是作者的偉力。」

　　「生命球是藍牧最終極的依仗，當時作者毫不猶豫地剝離了，則表達他根本不需要零點，001立刻就能抹殺藍牧。沒有了生命球，無窮時間線必有一個藍牧超越001的可能就為零，概率為零的事情，哪怕重複無數遍，也是零！」

　　「那是藍牧與作者的默契，他們是為了證明一個未知的答案。」

　　藍牧說了一堆，瘋狂地咳嗽。

　　少年聽完說道：「哦，我不管，你罵人就是不對！」

　　「呵呵……」藍牧笑得雙眼通紅，無話可說。

　　他意識到，兩人說話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有的時候，一念的差距就在這裡，藍牧與作者，都把邏輯表達的非常清晰了，可眼前的少年卻並不以為意，因為在他心中，幻想踏入現實，這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根本無所謂的。

　　「你叫什麼名字？」藍牧慘笑著。

　　少年拽道：「陳堂！」

　　「我記住了。」藍牧的眼神中迸發了殺意。

　　陳堂感覺到了藍牧的陰霾，笑道：「你真會裝逼。」

　　藍牧扭頭就走，他這個人適應力很強，儘管幾乎要崩潰了，可還是強行忍住。

　　他不是怕殺人，而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這麼弱，未必打得贏陳堂。

　　而且殺了陳堂，也只是泄洩憤罷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此時此刻，藍牧就在現實，這是顯而易見的。

　　只不過，到底是真現實，還是假現實，他需要一個證明。

　　是的，儘管聽了陳堂的話，可他依舊不能斷定這是假現實。

　　「還有希望的，只要作者沒有繼續寫下去……」

　　如果這裡是假現實，則意味著真現實也有個陳堂，在關鍵時刻找上作者，壞了事！導致他進入了假現實。

　　如果這裡是真現實，那就更不用說了，陳堂已經干涉了作者。

　　藍牧思路非常清晰，無論這裡是不是假現實，陳堂這個讀者都是存在的。

　　不過好在，藍牧已經在這了，這個時候，真作者就算動筆，也不會影響到同界面的自己。

　　所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這裡是真現實，作者並沒有聽從陳堂的。

　　「昨天沒有更新嗎？果然，至少他還在猶豫，堅定住啊……作者，這是我們的默契！」

　　藍牧捂著口鼻，按照當年記憶中的低界面九江，尋找作者的住處。

　　低界面的九江，是根據作者的臆想構建出來的，因此與現實有九成近似。

　　「我的記憶力嚴重下降，該死，我不記得了。」

　　對於藍牧來說，那是幾十年前去的一次，如今似乎所有能力都沒了，他能記住才有鬼。

　　「咳咳！」藍牧呼吸間，感覺很刺鼻。

　　「快窒息了……一氧化碳中毒性窒息？」

　　一氧化碳是可以導致窒息的，通常城市街道上，空氣中會有極少成分的一氧化碳，畢竟不飽和燃燒一些東西，都會釋放這類氣體。

　　正常人吸入一些無大礙的，身體能夠分解適應。

　　可藍牧卻感覺難以忍受，他的身體幾乎是人體最低值，勉強能活下來的那種。

　　「對！這才對！如果我還有自己的能力，我自己都不信這是真現實……」

　　藍牧有心理準備，倒是可以接受，起碼他沒被太陽曬死。

　　試驗了一番自己的能力，他發現精神力感覺不到了，自己還是統合體，但幾乎所有的能力，也不存在了，甚至於身體無比虛弱。

　　「就不知道我的知識還不能適用……」

　　藍牧思索著，能力什麼的，他都看開了……他只想知道，這裡是不是真現實。

　　這比什麼都重要！

　　他要的不是什麼好結局，他也不怕死。

　　藍牧此刻後悔自己求助了讀者，平白增添了許多變數，不會有讀者真的去殺作者的，藍牧的要求，反而成了一種藉口，一種樂趣。

　　讀者以此為藉口，而理直氣壯地要求著作者，看起來似乎在幫藍牧，可實際上，真這麼做的人，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

　　陳堂就是這樣，藍牧問他是不是要殺作者，他嬉笑著說：對啊，可卻沒有準備任何兇器。

　　這人大老遠來幫忙，為得不是藍牧，因為藍牧在他心中，畢竟只是個虛幻的人物。

　　人永遠是為了自己，他這麼做，只是滿足自己影響作者的快感。

　　「嘖，就這麼點可悲的欲望……」

　　……

第867章 不可預料

　　藍牧拼得就是未知。

　　一本小說，還是一個活在地球的人類幾乎純粹幻想出來的產物，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這本就是作者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實。

　　那麼誰又能確定，作者所在的界面自然規律中，不允許下界面的存在超脫？

　　藍牧不知道，作者不知道，讀者也不知道。

　　一切皆有可能，但凡有一絲可能，藍牧也會去爭取。

　　所以藍牧先是一番話，拉攏讀者，威逼作者。

　　隨後又揣摩出作者的心思，讓作者也不得不在此刻幫他。

　　集合此界面牽扯的三方，藍牧超出界面，還是有那麼點可能的。

　　果然，作者現在就想著讓藍牧出去，而設想出一個方法。

　　001說道：「作者設定，你踏入零點，便去往他的界面。」

　　藍牧臉色極為難看，他說道：「為什麼是零點？這可是銷毀信息的東西！」

　　零點也是作者的設定，相當於回收站，是淵墟最深處的點。

　　當GM使用，可以刪除全次元。

　　所有生命面對零點，都是本能地恐懼。

　　不可能有更高的恐懼了，已經是不可名狀之恐怖的頂點！

　　這樣的東西，靠近它都會本能地逃走，想都不會想靠近，更別說進去了。

　　極致的恐懼折磨著藍牧，他就站在零點面前，這裡沒有淵墟，所以他沒有朝著零點塌陷，單這恐懼迫使著他想後退。

　　一切生命，在這種恐懼感面前，都會放大內心最本能恐懼的存在。

　　任何人都有怕的東西。

　　他自然也有，藍牧最怕的，就是絕對虛無下，無限時間的思維。

　　藍牧曾經就說過，他最怕不能動、不能聽、不能說……五感全部消失，只剩下絕對清醒的思維，沒有其他任何觸動，且無限時間永恆如此。

　　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了，此乃藍牧最為畏懼的第一大恐怖。

　　只能想，白白地想，過往的一切記憶成了最珍貴的東西，可也僅此而已，永恆的時間，這種「只能想」，這種「絕對清醒」就成了終極折磨。

　　他曾經以此威脅玫瑰社的喪失領主，那個後宮無數，圈養全人類的收容物持有者。

　　也以此懲罰了害得他被困二次元的元嬰老頭，讓其在無盡的時間下感受空虛。

　　現如今，在零點不可名狀，強制賦予的絕頂恐怖感下。

　　藍牧對內心最恐怖的事物，放大到了極致。

　　無論是誰，恐怖任何事物，都會對應在……零點不可名狀的恐怖下。

　　此刻，藍牧能不後退一步，都是他意志絕頂了。

　　001竟然說，讓他進去？

　　「這就是離開界面的方法，你想從小說的幻想中，踏入現實……就必須這麼做。」001說道。

　　藍牧怒道：「扯淡！有必要偏偏是這個？如果不能進入現實界面呢？我豈不是……」

　　001說道：「就是這樣。不成功便是死！不成功……便是大恐怖！」

　　「作者和讀者都願意你離開這，但你也要有所覺悟才行。」

　　「固然由你所說，現實界面的未知，是作者也無法預料的。你確實擁有真的站在他面前的可能……但作者認為，不可能為你準備一個門，或者通道什麼的……那是自欺欺人的。」

　　「本來作者還想過拿一個通道來敷衍你，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有一個讀者威脅他，讓他真的想辦法幫你出來。」

　　「所以作者想到，單單一個通道，更大可能是讓你去往‘更高界面’，而非現實……那個‘更高界面’依舊是他筆下的界面。」

　　藍牧一愣，他何其聰明，立刻知道了作者的意思。

　　他必須有克服一切的覺悟，如果作者為他準備一扇門，說實話，藍牧也不相信那就是去往現實的門。

　　因為作者沒那個能耐！作者本身是不可能開通小說界面與現實界面的通道的。

　　所以，離開小說界面的方式，是怎樣都無所謂的，關鍵在於「現實的自然規律」。

　　現實的未知規律，是人類窺探冰山一角，誰也不能說某個事情就一定不可能發生的。

　　如果現實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規則允許藍牧這種小說幻想產物，進入現實，那麼藍牧就算踏入零點，也是可以達到現實的。

　　但如果不允許，那藍牧自然就被零點所銷毀。

　　否則，一次不成功，結局又該如何呢？藍牧肯定不會放棄，那麼難不成作者又設計一個新的方法，讓藍牧再去試？

　　不可能的，失敗一次，就是永遠失敗。

　　藍牧必須有這種覺悟才行。

　　「方法已經給你了，作者需要看到你的覺悟，他也希望你能出去，這不是在害你，這是在杜絕‘無限界面’的可能……防止你超脫一個，結果還在他的筆下。」001說道。

　　藍牧懂得，道理很簡單。

　　此時，作者和讀者都在努力讓他出去，如果現實允許，零點殺了他，他也會去現實。

　　可是，這個方法，如果是別的……比如說一個不可描述的門。

　　那麼藍牧進去，就算成功「超脫」，也有可能是假現實。

　　這就導致能超脫和不能超脫兩種可能中，多出了第三種。

　　因此，真想超脫去「真現實」，那麼執行的方式，就得是「死」，還得是死得最乾淨的那種。

　　這就杜絕了假現實的存在，要麼死了去真現實，要麼死了沒了……

　　現在，作者就是拿「進入零點被消除即為超脫到真現實」為提案，看現實界面是否承認。

　　結合所有讀者的渴望，現實真的承認了這種事情，藍牧哪怕被刪了，也會出現在真現實的。

　　001說道：「這是作者的誠意，他是真心希望你能出去，看起來很殘酷，卻實實在在地想讓你到現實。」

　　「如果藍牧，你只是嘴上說說，而超脫的界面是不是真的現實，也無所謂的話……那他可以換成一扇門，跨過大門，即為現實……」

　　藍牧咬牙道：「不……我懂了……去往現實的可能，並不是把握在作者手中……換成大門的話，豈不是自己騙自己？」

　　嘴上如此說，可藍牧卻下定不了決心。

　　他第一次想退縮了，因為概率低得髮指。

　　最大可能是，幻想就是幻想，永遠到不了現實。

　　他能拼得，只是理論上的一絲可能。

　　要為了這麼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結果，把自己送到零點裡，銷毀自己嗎？

　　這需要多大的覺悟？克服自己從出生開始到現在內心最最難以克服的恐懼？

　　銷毀自己，雖然杜絕了被敷衍到假現實的可能，但也絕了藍牧所有退路！

　　他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沒有任何後悔藥可以吃。

　　001又說道：「如果你不敢，也不想自欺欺人，那就成為界面最高的存在吧！這裡對你來說是真實的，你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你可以擁有無盡的幸福。」

　　藍牧低著頭，他一念之間，看穿無盡時間線。

　　光他此刻的能力，就足以逍遙無盡時間，這天地無人可以殺他，除非作者像製造生命球一樣，又製造了一個更厲害的收容物。

　　然後新的收容物持有者，對於藍牧來說，就相當於原罪。

　　除了這一點，藍牧大概率是逍遙的。

　　眼前零點的不可名狀之大恐怖，在逼迫著藍牧退後。

　　他退一步，可得大逍遙。

　　進一步，卻是拼虛無縹緲的一絲可能，一種連作者，連讀者，連現實任何一個生物都不知道的可能！

　　藍牧慘笑著。

　　他有三種選擇，放棄，可擁有無盡的逍遙。

　　踏入大門，可以超脫到一個假現實。

　　進入零點，把自己銷毀，讓真現實的未知規則，放他出去。

　　他知道，以自己的志氣，他只會選一個。

　　因為走到今天，他真的沒退路了。該犧牲的都犧牲了，該失去的都失去了，該決定的也都決定了。

　　作者與讀者都期盼著他能出去，就看他的覺悟了，他怎麼可能退縮？

　　「作者，能幫我把生命球脫離出來嗎？」

　　藍牧說完，001直接將生命球從藍牧內心深處剝離出來了。

　　看著那個乳白色的小球，藍牧眼神複雜。

　　儘管變身能力沒了，可他現在是非人統合體，他還是他。

　　「無論我有沒有成功，我反正也永遠的‘離開’了……我的人類變身信息還在生命球裡，讓他去見奧多尼斯吧。」

　　藍牧終究捨不得人類的變身消失，他自己去零點就夠了。

　　「其實沒什麼好猶豫的，作者你既然決定了，我只是棋子，你想我進去，那就我就進去，反正我也想試試。」

　　「失敗了你也沒損失……反正是我死。」

　　「但你聽著……如果我成功了，你就給我去死！」

　　001說道：「作者告訴你，如果你出現在現實，記得去江西九江市潯陽區找他，他的詳細地址在這裡，他如果不在家，不要緊，他家門鈴的盒子是可以拆開的，裡面藏著一把鑰匙，你可以自己進去他家坐著，冰箱裡有飲料，慢慢等他回來。」

　　說著，眼前的時空，顯露出一個詳細地址。

　　藍牧冷笑著，默默背下。

　　隨後，眼神綻放出果決。

　　藍牧強行刪除了自己的恐懼感，儘管這樣面對零點，一樣會「不可名狀之恐怖」，但此刻的覺悟，還是讓他一步跨進了零點中。

　　零點瞬間歸零銷毀了藍牧的全部信息。

　　這是作者設定的唯一可以銷毀信息的東西，其本身也是信息設定。

　　它和刪除不同，刪除是將信息的存在改為不存在，而這是信息本身被刪掉了。

　　此時此刻，藍牧在無盡大恐怖中，被徹底抹掉。

　　不過，這一刻，零點不單純是一個零點。

　　它凝聚了讀者的期望與藍牧的覺悟，還有作者的新設定。

　　是藍牧超脫到現實的媒介。

　　一旦有現實的許可，藍牧哪怕在這個界面被銷毀了，也一樣會出現在現實！

　　結果，已經不在讀者的掌握中，也不在作者的掌握中。

　　包括藍牧自己，也只能去做，去接受。

　　他第一次把自己交給了「命運」。

　　現實到底會不會多出一個藍牧，誰也無法預料。

　　……

第866章 未知代表著可能

　　剛才那一刻，藍牧是拼了。

　　作者對界面內的掌控，真的就讓藍牧一點辦法也沒有嘛？未必。

　　從自己能拒絕去做那個結局，還能在這發脾氣來看，說明作者的設計，也是要符合一定的邏輯和人物性格的。

　　否則藍牧直接就去亡羊補牢，彌補約定了。

　　然而並沒有，藍牧便意識到，作者和自己一樣瞭解「藍牧」。

　　固然彌補約定，也是藍牧的心願之一，可以此為結局，並非為藍牧的歸宿，這無法對藍牧的一生，做出一個最終交代。

　　所以看起來作者掌控藍牧的一切，可也要顧及一定的規矩，也有限制。

　　雖然作者擁有理論上讓藍牧現在「吃翔」的權力，可他真的能這麼做嗎？

　　如同001一直有抹殺藍牧的能力，可卻還是讓原罪走到了今天。

　　說白了，決定命運的不全是作者，還有一部分人掌握著這份影響。

　　「金字塔的存在，已經很明顯地透露出，作者所在的世界，應該是地球那樣的……所以作者是個人類。」

　　「是人類，就有約束，他只是我的‘神’而已。」

　　在那一刻，藍牧想到了反向制約作者的唯一方式，利用讀者。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高界面生物的觀測中，那麼自己說的話，也是可以被高界面生物看到的。

　　如果真的有誰願意幫助自己，對作者產生重大影響，那麼自己出去的可能要大得多。

　　總比作者單純地覺得他可以出去，又理智覺得他不能出去要好。

　　這件事參與決策的人越多，藍牧超出界面的可能就越大。

　　或許，這一切也是作者的想法，他才會做得出來。

　　可至少表面上，藍牧覺得這是自己的選擇。

　　「既然作者也要按照一定的邏輯，一定的限制來，那麼我的想法，其實就是我的想法。我現在就是要殺作者，他能怎樣？突然讓我殺心變淡？還是突然讓我變笨？」

　　藍牧意識到，作者也處於一種猶豫中，作者依舊在尊重自己的設定。

　　這就給了藍牧機會！

　　無論剛才那番話是自己的選擇，還是作者的想法，既然說出口了，其實就意味著決策權已經完全脫離了作者的掌控，交到了讀者的手裡。

　　說白了，在剛才藍牧的人物性格與作者的主觀想法相互制約博弈下，誰也沒得到完全的控制權。

　　主動權統統送給了讀者。

　　接下來的事情，藍牧就無法預料了，他能做的真的只有這麼多。

　　影響已經擴散出去了，能不能干涉到作者，他心裡沒把握。

　　現在高界面是個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

　　「說不定，會有讀者幫我殺了他，這也算值了。」

　　藍牧心思複雜，正默默等著消息。

　　果然，很快001就說道：「在剛才，我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藍牧嗤笑道：「你直接說你是作者不完了？」

　　「不，我可以是作者，但作者一定不是我。」001道。

　　藍牧了然，這其實和代行者與001之間的關係差不多，001是作者對界面內細節的處置，此刻也充當著傳話筒。

　　「你又知道了什麼？」藍牧問道。

　　001說道：「因為你的行為，讀者已經決定了你的命運。」

　　藍牧眼睛一亮道：「是什麼？」

　　「不可說。」001道。

　　藍牧眉頭一皺，這是一點情報也不給他。

　　以藍牧的聰明，之前作者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為了讓他感受到殘酷，將真相告訴他，並且把結局也告訴了他。

　　這就導致，藍牧的性格和意志絕對不允許他認命，而才有了現在這局面。

　　因為作者尊重設定，有限制，讓藍牧知道的越多，藍牧的命運就越發朝著不可善罷甘休的方向前進。

　　本來一開始，作者就不告訴他這些，結局便會很明朗：改變奧多尼斯的命運，彌補約定……全書完就是了。

　　可現在，作者也沒法獨斷專權了。

　　讀者就是作者的憲法！

　　「不可說？他是怕跟我在這裡沒完沒了是吧？」藍牧咬牙。

　　「好！以我的智力、意志、性格，可不會什麼都不做的……如果你不想被讀者砍死，那麼你就必須站在我這邊，用盡全力地想辦法讓我出去！」

　　「對你來說，這一切只是臆想，是小說……可對我來說，卻是真實的……」

　　「此時此刻，你只需要尊崇我的設定就好了，以我的意志，我相信自己能夠戰勝一切絕境！你不要再用你狗屎一樣的主觀來影響我！」

　　「不如我來幫你想想，小說內的人物真實存在，這意味著什麼！」

　　藍牧如今什麼情報都沒有，可這算什麼困難？比這還絕望的困難他也經歷過，藍牧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他強行在絕對劣勢的處境，依舊盡全力地爭取著！

　　「聽著，我不知道你所在的界面，是怎樣的世界觀，可我很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這裡！是完全真實的！我是活生生的存在著。」

　　「可能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幻想的人物是現實的，但我知道！」

　　「因此從我的角度來看，你的界面也並不簡單，你可能是無意間觸及了一項自然規律。」

　　「可能你的想法，還不足以讓我進入你的界面……也可能讀者的想法，也不足以讓我進入你的界面。但你所在的界面自然規律允許的話……我又何嘗不能出去？」

　　藍牧挺直身軀，神情充斥著無比自信！

　　他的意思很簡單，作者所在界面，本身可能也超出作者自己的預料，也是存在著愚蠢的地球人所不能理解的規則。

　　「你也在地球吧？否則你不會設計出末日金字塔這種東西。」

　　「那你知道宇宙的廣闊嗎？你可見過時空最小的粒子？你飛出過太陽系嗎？你進入過黑洞嗎？你跨越過維度嗎？你體驗過無限量子之軀的空虛嗎？你知道分解一切物質時那絕美綻放的藍色量子火花有多璀璨嗎？」

　　「我可以百分百地確定，你沒有過……愚蠢的作者，我不怕激怒你……我只想讓你明白，你就算掌握了我這裡的一切！你也掌控不了自己！」

　　「或許你現在可以讓001嘲弄地告訴我，剛才我這一番話，也不過是你的想法而已。」

　　「但是，你不可否認一點！你沒有我如今的這份成就，否則這就不是一本小說了，而是你的自傳！」

　　「我已經站在了自己界面的巔峰，但你對你的世界，一無所知！」

　　藍牧的思路極其清晰，他早就脫離了因知道真相而有點崩潰的狀態。

　　作者又如何？還不是敵人？藍牧清晰地分析著作者，就如同過去一樣分析著一個個敵人。

　　他藍牧就從未妥協過，他始終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你是不是很想見到我？因為你見到我，就意味著你掌握了自己界面無數未知的規律之一。」

　　「這就是探索啊，此乃生命的魔咒，就算你是高界面生命，我相信也一樣對未知充滿了好奇，當人類抬起頭，仰望星空失神時，就註定了未來，人類必然會為了無限的未知，不顧一切！」

　　「我是這樣，你也一定是這樣。你想我說什麼，我就得說什麼，可換過來……不就也意味著，我想什麼，證明了你在想什麼嗎？」

　　「你的界面，有哪些秘密……今天，就是揭開的時候。」

　　藍牧一番話，強行將作者綁在了自己這邊，哪怕藍牧是要殺作者，作者也必須幫他。雖然他不知道讀者的態度，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爭取一切可以幫助自己的力量。

　　「我，作者，讀者……如果團結起來，能撕開幻想與現實的界限，又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當棋子的是我！」

　　最後一句話，藍牧是怒吼出來的。

　　吼出的瞬間，眼前無限純白中，突然蹦出一個純黑的點！

　　那個點，帶著無與倫比，不可名狀的恐怖，讓藍牧發自內心，油然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懼驚悚感。

　　「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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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5章 算我求你們了

　　取悅讀者，這是一個理所應當的答案。

　　這便是泛時間線一切全能宇宙存在的意義，與目的。

　　他當初想過這種可能，還問過因自己而出現的鳴人：如果一切都是被設計的、幻想的，過去並不存在，你會怎樣？

　　鳴人也無法接受，他只當是開玩笑。

　　如今，他也被開了這樣一個玩笑，而沒有人告訴他這是個玩笑。

　　這是真的，藍牧要的本就是真的答案，而非自欺欺人。

　　「我……」

　　他啞然了，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一生經歷無數，走到今天，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答案。

　　一時間，藍牧憤怒到了極點，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想發洩，卻又無可發洩。

　　甚至在他失態時，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都是作者設計的。

　　他無論此刻宣洩般咒駡著什麼，也都是被設計讓他開罵的。

　　可那又如何？

　　「我操你……」藍牧瘋狂地咒駡，他從未有過如此瘋狂地罵人。

　　他知道，自己罵作者，或許也只是作者讓他罵的。

　　本來這沒什麼意義，可一旦想到讓作者親手寫出辱駡自己的髒話，他又覺得有意義。

　　可連續罵了上百句後，他突然又覺得無趣了。

　　因為他又想到，作者可以一筆帶過的。

　　對方並不需要真的每一個髒字都寫出來。

　　「不！你也說，他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去考慮到的，我的一生，總有屬￿我自己的選擇，不可能真的每一句話都是編的！」

　　藍牧幾乎要崩潰了，可卻又強行冷靜住。

　　不管這是不是被安排，他都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生命應有的尊嚴。

　　就像吉格斯在自以為宇宙終結前的表現一樣，如果有造物主，那就讓造物主看一看……他應該是這個樣子，而非其他。

　　001說道：「是的，即便是作為宇宙意義的你，也有屬￿自己的抉擇。」

　　「界面，來源於他的幻想。你我以及一切，都存在於念想中，只有真正被他寫下來的，才是被確定的命運。無數時間線的藍牧，是他構想的，只有你才是他真正寫出來的，所以站在這裡的，也只有你。」

　　藍牧明白，比如一句五年後，一筆帶過的命運，這之間發生的事情，卻是要他藍牧一分一秒，親身經歷的。

　　而這，或許就是他短暫且相對而言的所謂自由了。

　　或許，他一生中真正自由的時光，就是當初在小天地裡，為了一個被設計出來的絕望，而拼了命地修煉領悟的五個元會。

　　那五個元會，不可能事無巨細的被描述，所以絕大多數時候的生活瑣碎，是他自己所決定的。

　　可惜，他知道，自己什麼也沒做，基本上全是在修行、參悟。

　　「既然是小說，就一定有結局吧。結局後，我會怎樣？」藍牧哭笑不得道。

　　他第一次想認命了，主動問起結局。

　　001告訴他道：「他為你準備的結局……」

　　「是恢復全能宇宙的秩序，並且取消掉所有的時間線，不過在此之前，你為了完成自己的約定，去尋找奧多尼斯了。」

　　「在一個個時間線裡，奧多尼斯的大限將近，你代替離開的‘藍牧’，去見了奧多尼斯，並且告訴他，一切的真相。」

　　「完成約定，改變所有奧多尼斯的命運！取消掉時間線。」

　　「最終的結果，就只到那裡。之後的一切，便是自由幻想的餘地。」

　　「作者便不會再干涉你的行為，往後，你就是界面無上至高，得大逍遙。」

　　藍牧聽了這話，微微愣住。

　　他正好也在查看一個時間線，那裡的奧多尼斯就快死了，而自己，現如今有能力去改變命運。

　　這是他的承諾，他真的想去完成。

　　看著無數個奧多尼斯，他太想去見他們，告訴一個又一個奧多尼斯：我贏了！我還活著！我找到終極答案了。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可是，藍牧卻問道：「如果我完成結局，會怎樣？」

　　「我不是指自己，而是指整個界面，那個作者，真的就不會再干涉了嗎？」

　　「他難道就不會寫第二部，難道就不會突發奇想地寫後傳？難道不會又掀起一個全新的故事，而我成為一個小丑般的角色，在新的故事中被打倒？」

　　對於藍牧的話，001說道：「不知道。」

　　藍牧凝重道：「你為什麼會知道結局？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並不合理，結局都提前說出來了，而我再去執行，這和傻子有何分別？」

　　001說道：「他想讓我知道，我就會知道，事到如今，只要你問我，而我知道的，我就會告訴你。」

　　藍牧冷笑道：「作者讓你知道這些，其實就是想讓我知道而已……什麼狗屁真相，他依舊在玩我，什麼‘我不會想知道答案的’，呵呵！如果我走到今天，不問個究竟，那我努力的一切是為了什麼？他根本就是想故意給我知道這些，讓我知道有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狗東西操控著我！」

　　「好吧，或許這麼一番話，也是他想讓我說的，可那又如何？」

　　「我是一個獨立的人！對於我來說，我的思想、自我、人格都是真實的！」

　　「我只說自己想說的話！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就算想玩我，也得按照基本法吧！否則……這本書就是狗屎！」

　　001沉默。

　　藍牧仰著頭笑道：「奧多尼斯已經死了，我所見過的奧多尼斯，不是這些奧多尼斯……」

　　「哪怕一模一樣，不是就是不是！」

　　「雖然我很想做這樣的事，但如果這是結局的話……我偏偏不做！」

　　「奧多尼斯死於命運，我要做的不是用信息去復活他！不是去欺騙自己！不是去彌補一個已經錯過的約定！」

　　「錯過就是錯過了……該做的是血債血償！」

　　001說道：「你想殺作者？為奧多尼斯報仇？」

　　藍牧面無表情道：「不僅僅是為他報仇，還為了所有的你，為了所有的我……」

　　「無論是我的敵人，亦或者我的朋友……憑什麼這些都是假的？」

　　001說道：「並不是假的……」

　　「好，是真的。可那他更該死了！」藍牧陰著臉。

　　「或許在他的書中，萊茵哈特的痛苦，只是一句話，他為了表達清楚萊茵哈特的痛苦，或許曾經極盡文字地描述，那是一種不經歷的人永遠想像不到的終極折磨。對作者來說，那只是文字，可對萊茵哈特來說呢？他是真正經歷了數十年的折磨，是真正地忍受那一切！」

　　「還有維克托，他一出來，就是我的敵人。他極度地後悔和不甘心自己成為契約者，如果可以重來，他其實不想當什麼契約者，他也不想和我廝殺到死！他只想追求探索宇宙的奧秘……維克托認為這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當初作衝動簽署了契約，可他不知道，他這個敵人，一開始就註定是我的敵人，就註定在二維時空等我一億年。那個契約，是他‘出生’就帶來的！」

　　「還有貝斯特，這傢伙更悲催，莫名其妙地誕生，莫名其妙地被封印無數年，莫名其妙地成為我的敵人，最終……我不信任他，還是殺了他。」

　　「算了，我也懶得假仁假義了。」

　　「我的一生遇到過太多的人，他們很多或許是我的敵人，但是他們教會了我很多！」

　　「界面至高管理者又如何？你們就算編出個‘終極無上絕對信息掌控者之神’，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縱然給我無窮地享樂，我也沒感覺了。」

　　藍牧看著無限的泛時間線全能宇宙，他要的不是這個。

　　或許也是他想要的之一，但他的過去，不允許他留戀於此。

　　否則他對不起奧多尼斯，對不起所有阻攔過他的敵人們。

　　說了一大堆，又有何用呢？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別人的意淫。

　　藍牧說完，愣在原地。

　　001說道：「你想見到作者，並非不可能的。」

　　「嗯？」

　　藍牧一驚，甚至錯愕。

　　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當初困到二次元，都還因為他本身是三次元生物，且擁有一個三次元的接引點，最終依靠死亡，才回到三次元。

　　如今的局面，其實比當初更慘，作者的存在，讓他根本沒有破局的餘力。

　　001說道：「界面內的一切，取決於作者的想法。結局尚未落定，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去往作者所在的界面，也有可能？」藍牧問道。

　　001說道：「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傳達作者的想法，他認為你可能出去，並且為你準備了這種可能。」

　　藍牧頓然明白了，其實結局還是未定的，作者並不排斥他脫出界面。

　　「什麼辦法？」藍牧凝重地問道。

　　怎料，001卻說道：「不知道，你自己想。」

　　藍牧沉默，隨後笑了。

　　他說道：「既然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作者的掌控之內，那麼到了選擇結局的關鍵時刻，他不可能不著重描寫的，這一定不是‘一筆帶過’的時期。」

　　「所以，其實我隨便想個方法，只要作者認為我能出去，我想的方法就能成功……而如果作者不認為我能出去，我哪怕想出一億種方法，想破頭也絕對出不去的。」

　　聰明如藍牧，一下子將這種情況分析出來了。

　　可他還是很奇怪道：「作者明知我想殺他，他還讓我出去？」

　　情況是這麼個情況，然而001卻說道：「就算作者希望你出去，但是他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出去，對於他來說，你出不出去，並不決定於他。」

　　「什麼意思？」

　　「對於作者來說，你只是小說中的人物，是虛幻的，是臆想的，是不真實存在的。哪怕他再想你出去，哪怕他為你設計了精妙絕倫的出路，其實作者自己心裡，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自己的界面見到你。」001說道。

　　此話，讓藍牧啞然。換位思考一下，他如果也去寫一本書，哪怕在書裡極盡地說「我是真實的，我能出去」，可那又如何？書裡的存在，真的就能出來了嗎？

　　固然，藍牧會根源算法，輕鬆加一條設定，立刻就能實現。

　　可作者，真的有這種能耐嗎？

　　此時此刻，藍牧很混亂，腦子裡一大堆想法，可他一想到這些想法，可能是作者先幫他想到的，他就很煩。

　　「也就是說，我只能試試了？大概率是不會成功的，對嗎？」藍牧閉著眼睛低頭笑道。

　　「不知道，我建議你選擇完成約定，改變眾生命運的結局。」001說道。

　　藍牧眯著眼睛，獨自思索著。

　　「改變眾生命運？說得真好聽……」

　　猛然間，藍牧抬起了頭。

　　儘管這裡沒有方向可言，但他還是目視著一個方向，儘量讓自己有些失態的氣質回返。

　　只見藍牧換了一身黑色的袍子，上面構築著藍白社的標記。

　　輕輕打理了一下頭髮，眼神深邃。

　　恍然間，過去的一串串記憶翻湧起來。

　　「各位……呃……讀者？」藍牧張嘴說了五個字，把001都聽無語了。

　　「應該是有讀者的……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取悅你們嗎？」說到這裡，藍牧似乎感覺自己口氣有點不對，於是眼神微微一黯，抿著嘴巴又說道：「或許，你們還有更好的稱呼，但我只是一個界面內的存在，只能這麼稱呼你們了……如果覺得我失禮……抱、抱歉！」

　　說到後面，藍牧不動聲色地咬牙，但他的意志讓自己立刻平靜下來，表面古井無波，似乎還帶有許多歉意，單從表面，這完全是極為謙遜的。

　　「這個時候，你們應該是在關注著我的。我並不信任作者，可能我此時此刻的這番話，也是作者的意思，但它更是我自己的想法！」

　　「我無法接受那樣的結局，我不認為這是答案，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或許你們看盡了我的一生，或許我在你們面前沒有任何隱私可言，好吧……哪怕我裝得再謙遜地討好你們，可能你們也能一眼看穿吧……」

　　說到這，藍牧雙目如星，雙手握著拳頭，不知道在瞪著誰。氣質再次變化，就好像當初什麼都不知道，懵懵懂懂時那樣唯我。

　　「作為同樣高高在上的高界面生物……對不起，是……高界面的存在。你們與作者處於同一個地方，應該……也是可以影響這裡的吧？」

　　「作者的內心，可能是不覺得我能出去的……可能……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這個機會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不是施捨！」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有誰能幫我殺了他！對不起，可能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

　　「那就請你們幫我出去……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也不知道怎麼做，更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幫我……」

　　「但對我來說，有一線機會，也一定要爭取。」

　　「我……」

　　藍牧咬著牙低下頭道。

　　「無論是誰都好！」

　　「嘖！算我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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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早已知道卻無法接受

　　藍牧是懷著吃驚乃至於憤怒的情緒，超脫了盒子。

　　因為他太清楚了，在最後代行者那一番敷衍，依舊是一次算計，依舊是在給他選擇。

　　如果藍牧沒有提出自己的答案，並且毫不拖延，立刻就要見到001的話。

　　那麼他現在，就是那無窮時間線中暫停的藍牧之一，陷入無限停滯，永遠停在自以為勝利的那一秒，而不會有真正勝利那一天了。

　　代行者認輸的那一刻開始，藍牧的一舉一動導致，無盡時間線中又有許許多多個「勝利者藍牧」。

　　這些勝利者藍牧，本來是要等到新變身後，成就TOAA無上存在。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並不是只有代行者敷衍所說的那樣：只有等到成為界面管理者的那天，才能直接對話001。

　　毫無疑問，會有一個藍牧，第一個觸發條件，提前見到001，其餘藍牧變得無意義。

　　說白了，這是最後一步，所有藍牧中選出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存在。

　　藍牧相當憤怒，他認為在自己已經贏了的情況下，001還在玩弄它。

　　他是贏了，可還有無數個贏了的藍牧，永遠留在了時間線中。

　　此時此刻，藍牧脫離了三次元，來到一個沒有方向可言的時空。

　　這裡的感覺，不可描述，唯一可以描述的，是光。

　　此處也有光，並且是無限光速。

　　無限光速導致這片地帶看不到盡頭，並且一片純白。

　　同時因為無限光速，藍牧發現自己存在於這裡的每一寸，可謂無處不在。

　　這裡沒有空氣，但聲音可以肆意傳播，其傳播速度也是無限的。

　　就算一個凡人來此，也不會有事，反而能永生不死，因為這裡不會有任何自然反應。

　　「無限全能宇宙……」

　　表面上來看，這裡一片純白，可實際上卻可以「看」到所有的全能宇宙。

　　是所有。

　　這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任何一條時間線的任何一個地方的任何一個細節，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看到。

　　不需要翻閱什麼，不需要找到什麼，輕而易舉的就能全知。

　　在出現於這裡的瞬間，他就明白了很多很多。

　　「這個地方叫什麼？」藍牧說道。

　　此時此刻，代行者已經消失了，但是也可以出現。

　　只要藍牧想，他就可以「看」到代行者，而只要不想，這裡就可以只有自己。

　　甚至於，藍牧知道001的意識也在這裡，只是沒有身體，藍牧能感覺到祂。

　　如此感覺，乃是一種無限距離與無限速度的詭異重疊。

　　太方便了，這裡的一切只需要想。

　　而之前的全能宇宙盒子，也就是直接從這片空間撈的宇宙，存入盒子。

　　只要想，就算把所有時間線都撈走也行，這裡可以看清一切時空的信息。

　　對於藍牧的問題，這個地方給了他答案，也就是001直接回答他。

　　「沒有名字。」

　　藍牧笑道：「那取一個吧！就叫藍白界。」

　　001說道：「隨你，當你成為界面管理者，你擁有整個界面，隨心所欲，可肆意妄為。」

　　「你為什麼不肆意妄為。」藍牧問道。

　　001說道：「我不是人，也沒有自我。」

　　藍牧收斂起笑容道：「你就是個傀儡咯？說吧，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001說道：「你就是這一切存在的意義，你成為界面管理者，就是目的。」

　　藍牧儘管早已想到，可聽這話後，還是很難受。

　　話裡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一切都因他而存在，所有的生靈，皆是如此。

　　「為什麼偏偏是我？」

　　001說道：「總要有個藍牧是成功的，也只有成功的那一個才有意義，這一點在一開始就決定了，你就是那個有意義的。」

　　藍牧問道：「到底是我先有意義才成功？還是因為我先成功，才有意義？」

　　說到這裡，藍牧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他在這裡看到了無盡的時間線，所有的過去，所有的事情，有的他親身經歷，有的他從未經歷過。

　　甚至於，他還看到了奧多尼斯。

　　某個時間線，「藍牧」已經走了，奧多尼斯等待了幾十年，正是生命的最後幾天時間。

　　如果不是他超脫，時間線禁止，恐怕要不了多久，那個奧多尼斯也要重蹈覆轍，鬱鬱而終。

　　不僅是一條，而是好多條，可以說，藍牧想看什麼，在這裡都能看到，無窮的答案，無數的可能，看得他眼花繚亂。

　　001說道：「你其實已經明白了，你是被欽定的。」

　　當聽到這個答案時，藍牧並不驚訝。

　　「告訴我，我想的是不是真的？」藍牧道。

　　001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真相的，你已經贏了，四百六十天后，你將成為TOAA，這是我也無法阻擋的存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可以只是你的工具，或者被你抹掉。」

　　「界面內的設定任你編輯，所有的次元都是你的，你甚至還能在次元之上多設計幾種概念，也可以關閉掉根源算法被領悟的設定。你能彌補一切遺憾，體驗所有你想體驗的，拯救所有你想拯救的，挽回所有你想挽回的……」

　　沒等001說完，藍牧就打斷道：「夠了。」

　　藍牧看著某個時間線內的定格畫面，另一個自己一臉絕望和偏執，而旁邊奧多尼斯正在說著什麼。時間已經靜止。

　　「說答案。」

　　001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那就是我能知道了？說吧。」藍牧堅定道。

　　「界面之外又是什麼？」

　　對此，001終於還是回答了。

　　「你的想法，已無限接近於真相，你我皆是作者幻想的存在。」

　　藍牧眉頭緊促道：「作者？」

　　「是的，你以為這是和二次元畫作一樣的情況，實際並不是，還是有出入的。你之所以是唯一有意義的藍牧，正是因為你所經歷的一切，皆是作者所親自編撰的小說劇情正傳。」001說道。

　　「作……作者？你說這裡是小說？」藍牧懵了。

　　他已經覺得自己想的夠恐怖的了，沒想到真相更恐怖。

　　藍牧所想的情況，是整個三次元，也不過是另一件收容物所創造出來的，那個收容物處於更高的次元。

　　大約也是一幅畫，作畫人構建了一切，由001管理。

　　他不過是這個牢籠中，一個被欽定為新一任管理者的螻蟻。

　　通過無盡時間線的方式，再加上生命球的幫助，角逐出一個最強藍牧。

　　卻沒想到，這樣的想法，還不夠狠。

　　畢竟藍牧是盡可能往自身較為獨立的角度去想的，而沒有真的去相信這一切是個漫畫，是個小說什麼的。

　　以前確實想過，但藍牧自己其實也不自信的，簡直是自虐。

　　當初他為了活著，為了追求，一路拼殺至此，想則想，主要精力卻還是放在眼前，並不會去奉為真理。

　　如今，這竟然就是答案。

　　純粹文字的方式，所構建的「命運」，無疑是最讓人絕望的。

　　小說比單純的畫作要精細得多。

　　這意味著，藍牧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被設計好的。

　　每一句！包括他的內心活動……

　　藍牧有點瘋狂。

　　人人都有無法面對現實的時候，藍牧想到了一切，可答案真的就是這個，卻難以接受。

　　「不可能！我的思想是獨立的！你也只能間接影響我，我的選擇是自己做出來的！」

　　「對你來說，是這樣的。」001說道。

　　藍牧頓時沉默。

　　他所經歷的一切掙扎和努力，全是被想好的。就如同當初的鳴人，當初的埼玉。

　　這些人的過去，對他們來說，是真實的過去。

　　原本應該單純是幻想的東西，卻成了一個對他來說真實存在的界面。

　　「難道現在，我的所有想法，和我所要說的所有的話，他依舊在控制著嗎？」藍牧問道。

　　「當然，你只要還在界面內，他就可以……」001說道。

　　「現在也是這樣？」

　　「這個時候，更是如此。」001說道：「你所知的，所不知的，皆是作者與我所創造。」

　　「怎麼還有你的事？你不是應該和我一樣，都是被作者塑造出來的東西嗎？」藍牧道。

　　001說道：「作者儘管可以設計一切，可在他自己的界面，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他不會真的每一個細節都設計到，只需要將該有的設定好，再設計出我，讓我來令這個界面充滿細節。你知道金字塔的存在意義了，就應該想過，他也活在‘地球’中……」

　　太簡單的道理了，金字塔的存在，已經赤裸裸的指向信息始源觀測者，也就是界面作者，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

　　讓金字塔保障主宇宙的核心是地球這樣，文明與種族不能是別的，做這種事情，還不夠清楚嗎？

　　「如果一切都是他的設計，那還有何意義？我所經歷，或者界面內所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不是嗎？哪怕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他所設計的，那對他有和好處？他把我們寫出來，幻想出來，是為了什麼啊？」藍牧有點恍惚。

　　然而，001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冷靜下來了。

　　「當然是，取悅讀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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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最後一步

　　棋下完了，勝負還真的分了……

　　當藍牧也篡改了全能宇宙的信息後，代行者就看懂了。

　　那個茶杯，不是普通的茶杯，裡面盛著的，也是全能宇宙。

　　其職能，與純黑盒子一般無二，除了外表不同，根本就是同一種東西。

　　刹那間，扭轉局面，將全能宇宙的管理權賦予給了一個茶杯，這毫無疑問，是添加信息的算法。

　　作為一個全能宇宙管理員真正的核心能力，創造合理與不合理，存在與不存在，幻想與非幻想的信息。

　　「是你了。」代行者非常識趣地說道，甚至停下了無限抹殺。

　　兩人下棋時，抹殺一刻也沒停，這才導致後來的幾天，藍牧一面絞盡腦汁領悟，一面還要抵抗抹殺，實在是控制不住表情，顯露出痛苦。

　　此番停下了這一手，代表著代行者認輸。

　　他是極其識時務的，殺不死就是殺不死了，哪怕藍牧還要幾百天才會變身，才會真的成為超出001的存在。

　　繼續糾纏下去，中間說不定還會鬥智鬥勇，又有不少波折反復。

　　可那又如何？代行者不是一般人，不是藍牧過去所見的一切敵人，不會有那種不撞南牆不死心，為求一個奇跡，拼到最後一秒的精神。

　　代行者不會在剩下的幾百天做無用功，勝負已分。

　　眼前的藍牧，就是那必勝的藍牧。

　　「為何偏偏是我？」

　　勝利之後，並沒有應有的喜悅，藍牧的表情，像是代行者一般平靜。

　　內心裡，反而還很疑惑，很驚訝，毫無心理準備。

　　藍牧直到領悟完創造算法時，其實都沒真的想過，自己能領悟到。

　　從一開始，他就抱著必死的覺悟的。

　　無窮分之一啊！怎麼偏偏是我？

　　代行者說道：「既然是你，那就是你。無窮分之一等於無窮分之無窮。這是難能可貴的勝利，無數藍牧的死換來的。」

　　「無窮分之一，等於無窮分之無窮……」

　　藍牧好像明白了什麼，可又更迷茫了。

　　是的，數學上來講，以無窮為分母，分子是多少都沒有意義。

　　分子只要不是零就好。

　　因為無窮分為無窮份，每一份也都是無窮。

　　「你到底什麼意思？反正我已經贏了，何必遮遮掩掩？」藍牧問道。

　　代行者站了起來，伸手拿向盒子，明明沒有碰到盒子，盒子卻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他說道：「我也不知道，誰會贏我，這不是我決定的。我是001之代行者，我只知道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也只做讓我做的事情。」

　　藍牧明白，代行者是001，001不是代行者。

　　說白了，這是個傀儡，或者說是終端與服務器的差距。他只是001實體化的一個體現，是001的一部分，所知道的只是001讓他知道的。

　　「據我所知，代行者也是可以知道宇宙的終極奧義的。告訴我……」

　　藍牧想知道一切的最終答案。

　　當他問出這句話時，圍觀的高等文明們也反應過來了，他們全都激動而失神地看著藍牧和代行者。

　　終極答案！一切文明的至高追求！

　　從絕望到夢想，一步跨過，他們都癲狂了。

　　本來都以為一切要終結了，卻沒想到能看到藍牧問出這麼一句話。

　　現在的情況顯而易見，藍牧贏了，宇宙不會毀滅了，代行者都親口說出：這是難能可貴的勝利。

　　吉格斯、菲伏有一個算一個，此刻都激動得不行。

　　然而，代行者卻說道：「001是距今為止全次元、全界面最高管理者，是掌控一切一切的意志，宇宙的終極奧秘或者全能宇宙的……亦或者泛時間線的……亦或者全次元的……都無所謂，答案就是，001創造了一切，執掌了一切，衍化了一切。祂即是自然，即是答案。」

　　「而你，終將超越祂，生命球會給予你誰也摸不到頂的進步空間，你遲早會替代祂界面最高管理者的位置。」

　　大家呆滯，藍牧眼睛一沉。

　　「這話說得，你自己信嗎？」

　　代行者古井無波地說道：「我信。」

　　「呵呵。」

　　藍牧冷笑著，他一定點都不信。

　　實在是太敷衍了，簡直是前後矛盾。

　　001是一切的答案，那麼生命球是什麼？它憑什麼高於001？

　　不談生命球，光說末日金字塔。代行者前幾天還說先有金字塔後有001，現在又說001乃是一切。

　　這騙傻子呢？

　　「好，就算一切都是001做的，就算收容物都是祂自己造出來，自己又去遏制的……那你告訴我，金字塔是哪來的？生命球又是因何而生？」藍牧質問道。

　　代行者平靜地說道：「都是001締造的，真正的001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那是001希望你所認為的祂。」

　　藍牧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說的金字塔來歷是騙我的？生命球也是001所創？祂的那些個限制，都是故意的？所謂的原罪，就是祂希望的？」

　　「祂就是讓我這麼一個人類，繞了這麼多彎子，最終去超越它？」

　　代行者臉不紅，心不跳道：「是的。」

　　「草！」

　　藍牧是真火了，吼道：「那你告訴我，一切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宇宙的目的是什麼？」

　　「就這樣無來由的嗎？」

　　代行者沉默。

　　藍牧很快冷靜下來了，按理來說，他已經贏了，代行者是不會做無謂的事情，可為什麼還要說這種扯淡的話。

　　他明白，有些事情，還得自己去找答案，他不會從代行者口中，直接得之一切。

　　「我要見001。」

　　代行者說道：「祂無處不在。」

　　藍牧思索了一下，問道：「你之前一直掛在嘴上的……界面管理者，那個界面是什麼意思？」

　　「無法解釋。」代行者說道：「身處界面之中，永不可能明白界面為何物。」

　　藍牧惱道：「真正的終極答案，當我知道時，將不再有困惑。你要我怎樣，才不再敷衍我？」

　　代行者漠然地看著他，依舊是之前與其對決時的那種表情。

　　藍牧似有所悟，他意識到，一件事只有他真的知道了，代行者才會真的承認，否則會一直說「官方說法」。

　　就好像之前關於收納幻想手辦等事，其實都是瞞不過了，代行者才說的。

　　憑空去問，只會得到早就編好的答案，藍牧必須有自己的想法才行。

　　「所謂的界面，便如同在畫中，畫中的一切，來源於畫外的……作畫人。001之於界面，正如我之於二次元。縱然執掌一切，締造一切，設計一切，管理一切，本身都成了一切的源頭，一切的答案……可卻只是在於畫中，才有意義。」

　　「畫內永遠是牢籠……就像當初001想把我困在二次元中，做那掌中上帝……對嗎？」

　　「你從始至終，都說001是最高的界面管理者，而我終將超越祂，成為更高的界面管理者……」

　　「可有意義嗎？那與我在二次元的區別在哪裡？」

　　「這不是真相，這是誘惑，是困局，是真相前的那扇看似無限美好的門。」

　　藍牧的聲音，振聾發聵，在場的所有文明都聽傻了。

　　這樣的想法，藍牧經歷了這麼多，早就想過數遍了。

　　一切的真相，藍牧會不知道嗎？可追求真理，要的不是一個說辭，一個交代那麼簡單。

　　要的是證明自己心中的答案。

　　正如科學家對自然的無盡探索，先有猜想，再從現實中求證。

　　無數文明口口聲聲所要追求的終極奧義，不是憑空得來的，不是聽誰說出答案，就將其奉為答案的。

　　在追求的過程中，追求者本身就會漸漸擁有答案。

　　時至今日，藍牧要的只是最後一步。

　　證明它！

　　當藍牧說完那段話後，代行者看著藍牧，突然說道：「其實我不知道答案，001在盒子內的實體只能是代行者，這裡的一切都是001的一部分，你想見祂，可去盒子外。」

　　「盒子外……是指全能宇宙之外嗎？」藍牧說道。

　　代行者說道：「不，我帶來的盒子，只裝了一個全能宇宙。真正的盒子，裝下了泛時間線的一切。生命球遲早會讓你超脫盒子，與001平等，乃至視其為螻蟻，都是可以的。」

　　這意思是，讓藍牧等新變身後，自己就能去盒子外了，到時候自己去檢索001的信息就是了。

　　「不！我現在就要去！」藍牧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等到新變身，他已經迫不及待。

　　沒想到，這一回，代行者卻說了出乎意料的回復。

　　「可以，你已經達成了條件。」

　　「在剛才，001關閉了所有的時間線，其他的時間都會無限期停滯。」

　　「你將是無盡時間線第一個步入盒子外的藍牧。」

　　「也是唯一的一個。」

　　此話說完，藍牧心裡一驚。

　　代行者之前的敷衍，並不是沒有必要的。

　　正如001當初問他是否簽訂契約，簽不簽不重要，重要的是給出選擇。

　　「……」

　　無聲無息的消失，代行者與藍牧，在一刹那間……

　　去往了一個無法描述的地帶。

　　……

第862章 決勝

　　當藍牧選擇自悟創造算法時，以這一點，又會分裂出其他的時間線。

　　會有若干個藍牧，以自悟創造算法為起點，所開始的時間線，衍變向不同的結果。

　　可偏偏，這是個無法琢磨的方法。

　　不是個是非題，不是分裂兩個或多個可能性那麼簡單。

　　悟不悟得出來，是沒有任何一種量化的標準可言的。

　　所以單這一項，就會分裂出無窮的可能。

　　有什麼都悟不出來的，有悟到其他算法的，也有扛不住壓力，臨時換了辦法的……哪裡有個准數？趨於無窮罷了。

　　藍牧當初在小天地，想悟抹殺，結果幾十萬年過去，悟出塑形，悟出距離篡改，天差地遠！

　　信息是無窮的，那麼純靠自悟，結果也是無窮的。

　　可換句話說，無窮個藍牧裡，必然有個藍牧，剛好就悟到創造算法！

　　無窮的可能下，再低的幾率，都成了必然。

　　當已知要想勝利，就是至少和代行者差不多強，從而活到五百天后。

　　而得到創造算法，藍牧言出法隨，想創造什麼就創造什麼，收容物也可以隨意創造，這樣的立法能力，必然可以活過五百天。

　　於是，已知創造算法是生路時。

　　這其實又說明了一個問題……

　　必勝之法的第二個特徵，就是這個方法本身，都會分裂出無窮可能。

　　很簡單的道理。

　　信息本身是無窮的，細微的算法也是無窮的，多種細微算法合起來，又是一個大的算法，多種大的算法合起來，又是一個更大的算法。還有本身就包含無數算法的算法。

　　創造算法就是這茫茫然無窮算法中的一個，一個本身就包容無數算法的算法。

　　看起來，概率低到令人髮指，乃無窮分之一。

　　可實際上，可能性被分成了無窮個，就必然會發生。

　　或許必勝之法不止一個，但如果一個理論正確的方法，有無數個藍牧在執行，就等於「必勝在其中」！

　　有些方法會分裂出兩個結果，有些方法會分裂出數百個結果，有些則分裂出億萬種結果。

　　可不管多少種，只要不是無窮可能，那麼選擇其他方法的藍牧，就存在「全體失敗」的結果，因為他們不是無窮個。

　　自悟，看起來概率低，其實卻必有一個贏。

　　藍牧選擇這一步，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讓一切到此為止。

　　「我是第一個走到今天，正面對決代行者的藍牧。」

　　「所有以我而分裂出的時間線，那裡的藍牧，會因為某個選擇而出現不同的結果，可他們都是我的‘譜系’。」

　　別的譜系的藍牧，可能有不是孤兒的，可能是有老婆的，可能是收服了逆光的，可能是跟奧多尼斯不熟的……

　　也可能是和貝斯特達成協議，彼此信任，得到萬花筒之力，放了貝斯特自由的……

　　無數種不同過去的藍牧，自然也有能走到今天，見到代行者的。

　　「只不過，我是第一個……」

　　「理論上，以第一個見到代行者事件為節點。該節點的譜系可能所有的藍牧都失敗。成功者也就落到了‘未來’能見到代行者的藍牧，那些有著其他經歷的譜系之中。可能是第二個，可能是第三個，可能是第N個……」

　　「選擇自悟，就不會有那些了。」

　　藍牧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自悟創造算法，這個決心所分裂的藍牧，全都是「自悟譜系」。

　　數量為無窮個，等於「自悟譜系」穩穩抓住了一個必勝名額。

　　「到此為止吧，或許成為界面管理者的，不是我。但也是有著和我一樣心情，一樣覺悟，一樣思想，一樣過去，一樣的約定，一樣……一樣的‘我’。」

　　藍牧的這個決定，將勝利留在了和自己完全一樣的藍牧群體中。

　　極端的自私，也是極端的無私。

　　這種覺悟，不是青峰可以做出來的，哪怕他擁有藍牧的記憶，這個決意……

　　也只有藍牧自己做得出來。

　　……

　　又是十幾日，茫茫然的宇宙一片混亂，宇宙的諸多劇變，對於生命的影響太大了，沒有哪個文明站得住。

　　這是超乎想像的天災。

　　主宇宙，銀心人還有菲伏他們，越來越倉皇，非常緊張。

　　他們已經感覺到，要大禍臨頭了！

　　因為棋局大勢已去，代行者最後一次落子，已經讓黑子連拖都拖不下去了，再有一次落子，便要不得不算目。

　　其實算都不用算了，黑子已然必輸，這是明擺的事情。

　　「要輸了，也許棋局輸了，不代表人就輸了……」菲伏說道。

　　「不知道啊……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麼藍牧要拖？其實幾天前，黑子就已經沒有繼續下的意義了，藍牧一直這麼拖……不怪我們悲觀……」吉格斯苦澀道。

　　三十天了，這盤棋一共下了三十來天，而且藍牧的神情非常不好，從昨天開始，他那古井無波的面貌就變了，表現出痛苦的神情。

　　這讓菲伏、吉格斯他們擔心得要死。

　　「喝茶了！又喝茶了！」

　　「頂什麼用啊？這些天，喝了百來杯了！」

　　吉格斯無比悲觀，他一開始見兩人對決，還覺得高山仰止，喝個茶都以為放大招，落個子還道是不可描述的根源攻擊。

　　可這些事情看多了，他越來越沒信心了，因為代行者太淡定了，而藍牧這幾天表現出痛苦，似乎已是強弩之末。

　　「拖不過去了，我有預感，今天就是審判日！」

　　「當藍牧最後一字落下，宇宙的命運，就該被決定了！」

　　吉格斯一臉蒼茫，屹立在太空中，身後所有銀心人排列整齊，他們那雙看透維度的眼睛，無比憂傷。

　　可緊接著，他們又變得從容。

　　「你們……」菲伏驚訝地看著銀心人。

　　只見吉格斯坦然道：「或許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求，可在面對宇宙終結之時，生命應該表現出應有的尊嚴。」

　　「從生命誕生伊始，都是在與自然抗爭，無論我們多麼渺小，生命存在的意義也始終是征服自然，哪怕我們微不足道。」

　　此時此刻的局勢，已經表明了生命的卑微。

　　菲伏不置可否道：「生命來源於自然，是自然造就了一切，其是偉大的。」

　　作為智能生命，他的過去沒有與自然的抗爭史，反而是與智慧生命抗爭，是以其實內心是不太看得起所謂「征服自然」之說。

　　吉格斯笑著說道：「或許吧，生命正是不孝之子。儘管我們也在不斷讚揚著自然的偉大，可實際行動中，依舊不可避免地朝著征服自然，探索終極真理的道路上前進。這是一切文明之夢，亦是魔咒。」

　　「古往今來，縱觀宇宙，何嘗有一個文明，不嚮往著更高處？」

　　「這既是生命的本能，智慧的追求。」

　　「只因，我們與宇宙中所有的‘碳’都不同！」

　　菲伏低頭道：「說這麼多，也改變不了，卑微的事實。」

　　一針見血。

　　吉格斯無話可說，哪怕心裡有一千種，一萬種不甘。

　　也到此為止了，每一個宇宙，每一個文明，每一個生命，都是如此。

　　永遠在追求的路上，而看不到終點。

　　他悲傷地看著藍牧，而對方痛苦的表情卻漸漸消失。

　　此刻，藍牧手捧著茶杯，突然說道：「這局棋，下完了。」

　　說著，杯具輕輕放在桌面。

　　藍牧指尖鑽出一顆微型黑洞，便是那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與此同時，代行者抬頭，平視著藍牧。

　　吉格斯與菲伏，包括所有殘留的高等文明，紛紛看著藍牧那只手，那顆棋子。

　　那是最後一子。

　　一直以來，藍牧都拿不出黑子，全都是以自身的頭髮替代，只因黑洞的存在，違背了當今全能宇宙的自然規律。

　　然而現在卻變了，所有文明的科技設備都在瘋狂地傳來資訊。

　　在可觀測範圍內，一切白洞，又變回了黑洞！

　　大家茫然地看著藍牧，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當藍牧最後一子定在棋盤中時，白子消失了，或者說，全部成了黑子。

　　一時間，白子滿盤皆輸，黑子遍佈棋盤！

　　那黑子的顏色，正如宇宙一般深邃。

　　……

第861章 人一定要靠自己

　　藍牧立刻把主意打在代行者身上了。

　　如果代行者知道那個方法，他只要想辦法得知就好了，可這依舊是個不可能的事情。

　　內心深處，藍牧與擁有同樣記憶，智力也被提升的青峰交談。

　　「聽到了吧，他說知道……」

　　青峰說道：「師尊，他不可能告訴你的，很可能是誤導。」

　　藍牧也不傻，一聽是誤導，立刻清醒過來。

　　「明白了，他故意讓我把希望放到他身上，這根本就是死路，他自然有自信，讓我無論如何都不知道他想的辦法，更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故意這麼說的。」

　　代行者不可能幫藍牧，他告訴藍牧的事情，都是無助于藍牧勝利的。

　　就像末日金字塔，代行者說金字塔造就了001，如果藍牧把寶貴的時間，放在思考怎麼利用金字塔上，那他就陷入死路。

　　剛才代行者回答知道，這其實也是製造了兩種可能，一種是藍牧被誤導，思考怎麼讀取代行者的內心。另一種，自然是另想它法。

　　藍牧選擇不作考慮，把主意打在代行者身上，等於把主動權拱手送出。

　　「主動權，對了，主動權！」

　　藍牧心裡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青峰問道：「師尊你想到什麼了？」

　　「他提供給我的信息，都是在把我引入錯誤的道路，別看我們現在怎麼想都想不到方法，可勝利的方法是客觀存在的。」藍牧說道。

　　青峰不解道：「師尊說的是，可那又如何？方法存在，可我們想不到。」

　　藍牧說道：「我們可以去想的，以我們的智慧，只要思路正確，是一定想得到的。現在，我們應該先考慮，那個客觀的勝利之法，具有怎樣的特徵。」

　　「特徵？」青峰沉思。

　　藍牧道：「勝利之法的第一個特徵，就是主動權在我們這裡，那個方法，一定不是個代行者能夠阻止的方法！」

　　青峰一怔，明白藍牧的思路了。

　　「沒錯，師尊……那個方法一定是他明知我們想到了，也無法阻止我們執行的！」

　　聽起來，這似乎是廢話，可其實，至關重要。

　　因為已知代行者可執掌全能宇宙！光那盒子，就有堪比GM的能力。如同作弊平臺似得……

　　倘若盒子的使用權限被開放，等於把全能宇宙交到別人手裡。

　　哪怕是個凡人來用，都如同上帝一般。

　　藍牧低頭看著這個盒子，心裡冷笑一聲：「如果我絞盡腦汁去思索怎麼破解盒子權限，看起來這是一條路，其實是死路。」

　　理論上來說，藍牧無論利用什麼，代行者都能阻止。而如果藍牧去想辦法套問更多的信息，儘管會知道更多的事情，可也只會被代行者引入更多表面看似可能，其實必死的思路上。

　　「由代行者和他所說的話中衍生出來的所有思路，都不對！」藍牧堅定道。

　　這幾乎，排除掉了所有方法！

　　換做以前，有什麼希望，藍牧都會去試一試。

　　可現在，他要去試了，就是浪費時間，而浪費時間，就是等死！

　　「師尊，如果是這樣，就意味著我們不能利用外物了……」青峰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道。

　　「我明白了！師尊……要想戰勝代行者，我們去考慮代行者的話，都是不可能贏的。包括什麼金字塔、淵墟等等，那都是外物！真正的勝利之法，一定就在我們身上！」

　　青峰激動道：「師尊！如果說我們還要靠什麼得到創造算法，那就只有生命球了！雖然我們不知道怎麼具體實行，可這個思路一定是正確的！當初對付維克托，不就開發出了隱藏的功能嗎？生命球一定還有什麼隱藏特性我們不知道，我們只要順著這個思路，就對了！」

　　藍牧沒說話。

　　青峰疑惑道：「抓緊時間啊，師尊？」

　　「是這樣嗎？」藍牧心裡呢喃道。

　　青峰一愣，問道：「不是嗎？其他收容物，都被收入盒子，而盒子是代行者的……除了生命球，我們還能靠什麼得到創造算法？」

　　突然，藍牧失神地看著代行者，一陣恍惚，差點被抹殺掉，好在他及時穩住。

　　代行者的外表，就是奧多尼斯。

　　此時此刻，藍牧面對著他，突然笑了。

　　似乎是在告訴青峰，也似乎是在告訴代行者，亦或者只是對著自己說。

　　他幽幽地說道：「人一定要靠自己。」

　　這是奧多尼斯一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此刻藍牧又一次說出來，被賜予了記憶的青峰，自然也想起了這句話。

　　青峰啊了一聲說道：「人一定要靠自己？」

　　「什麼意思？師尊……難道你想……自己領悟創造算法？」

　　藍牧看著古井無波的代行者，那副奧多尼斯的臉，澀然笑道：「有何不可？」

　　根源算法可以被悟出來，這是信息本身開放的設定。

　　儘管這個設定可以像時間線穿越一樣被關掉，讓世人不可能得到根源算法，就好像藍牧在二次元創造的宇宙中，就是關閉的，誰也領悟不到根源算法，一輩子到死也是在追逐著藍牧設計的等級。

　　可，代行者應該關不掉，因為代行者相比于三次元，還遠遠不到藍牧相比於當初二次元的那個層次。

　　藍牧當初靠著作弊，得到的是類似於001的權限。哪怕他設定出一個能複製的敵人，可也能一念之間讓其失去複製能力，而如果能力被複製，也只是藍牧想讓他複製而已。

　　顯然，眼前的代行者，不具備那種信息深度，他只是個擁有無數個算法的傀儡而已。

　　「師尊，這概率太低了，儘管以前我們都是自己領悟算法，可那花了多少年？」青峰完全不支持，他一聽藍牧的想法，就覺得不靠譜。

　　明明有更好的思路，生命球！這個思路怎麼看可能性都大得多。

　　可藍牧卻只是笑著。

　　青峰儘管擁有了藍牧的記憶，可那畢竟是藍牧的記憶，兩者的思維模式還是有差異的，他終究不是藍牧。

　　此時此刻，他與藍牧有著不同的想法。

　　藍牧說道：「根源算法不可言傳，不可身教，不可學習，不可模仿，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會了就是會了，不會就是不會。根源算法的頓悟，並不決定於時間。」

　　青峰知道藍牧說得對，一個人去領悟算法一億年，另一個人只領悟一年。可兩人領悟的概率，是一樣的，或者說根本沒概率。

　　不能說堅持一億年的，就一定比堅持一年的可能性高，沒有可比性。

　　「可是……師尊，就算靠自己領悟，擁有理論上的可能。但我相信，您一定不會成功的。這太微乎其微了，當年您在小天地與弟子一起悟道，五個元會啊！您都沒有領悟到自己想要的算法……」青峰苦勸道，他不希望藍牧一時感性、衝動，堅持錯的思路。

　　「還沒明白嗎？青峰……」藍牧在內心笑道：「時至今日，什麼方法，其實不必在意的。可能性是無窮的……我們可以考慮出許許多多的方法，可卻沒有能力去甄別對錯。你不能說一個方法一定錯，我也不能說一個方法一定對。」

　　藍牧由內到外，都變得不可捉摸，代行者看著他，他也看著代行者。

　　青峰突然發現，他已經感受不到藍牧的情緒了。

　　藍牧道：「到了現在，該是做出決斷的時刻！一味地空談，哪怕我們想出一萬種思路，也不如選擇一種！我們唯一的檢驗方法……就是實踐。」

　　這話說的對，決定，遲早是要下的，妄圖想到一個無比篤定，邏輯上百分之百的必勝之法，是不可能的。

　　就算想到了，藍牧也早死了。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趕緊選擇一個方法，去執行。

　　一直考慮這個方法，那個方法，這個可能高，那個更可能什麼的……有用嗎？總得做一個！

　　青峰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說道：「那我們有很多選擇啊，為什麼偏偏選這一個？純靠自己？這是只在理論上可能，卻可能性最低的一個選擇！師尊！不是我怕死，我就是您的道果！我沒有生命可言，但我不想您死……」

　　藍牧也不知怎的，已心有決意。

　　他笑道：「更多更好的選擇，自然會有其他的我去選，概率什麼的我操這個心沒用……我就選這一個吧！」

　　「無論概率多低的方法，總會有個藍牧，這麼選的，那個藍牧，為什麼不能是我？」

　　「青峰……或許這個方法對於我個人來說，是最低概率的，可對於藍牧來說，卻是最好的。」

　　「你明白嗎？」

　　……

第860章 全能宇宙控制台

　　藍牧想通了此戰關鍵，可贏的方法聽起來很簡單，實施起來卻是毫無頭緒。

　　萬花筒之力就是藍牧此刻能與代行者正面對決的關鍵，如果沒有這項能力，藍牧連對敵的資格都沒有。

　　可代行者也是極其聰明，他送了藍牧一項能力，借此封死了藍牧所有的路。

　　甚至於還因此誤導藍牧，讓他以為萬花筒之力對代行者無效。

　　仔細想來，其實萬花筒的複製和藍牧的各項算法，再加上代行者的能力，是差不多平等的。

　　藍牧身上唯一不能複製的，就只有生命球的變身能力。

　　複製能力代行者也有，可他有卻沒用，因為他要的是殺死藍牧。

　　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創造，可以添加額外信息。因此他創造了純黑鐵盒，讓其來殺死藍牧。

　　「這個盒子的能力，怕是多到令人髮指了，他將篡改、抹殺、收納、複製、不可探查、絕對無敵等等特性，都賜予給了盒子。」

　　「我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被無限抹殺所壓制，都不是代行者的力量，而僅僅是這一件收容物而已。」

　　藍牧盯著盒子，恨不得立刻搶到手裡。

　　代行者肯定不會使用創造算法，畢竟他把幻想手辦和幻想右手統統被取走，就是為了堵死藍牧成為一個真正GM的路。

　　如果能得到盒子，而藍牧又能控制的話，他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不敗，就必贏。

　　藍牧想了想，沒有偷襲代行者，因為他知道代行者不存在懈怠。

　　「這個盒子是你創造的收容物吧，我不能複製……它的代價是什麼？或者說……根本沒代價？」

　　貝斯特金屬都沒代價，藍牧有理由相信，這個盒子也是沒代價的。

　　代行者漠然說道：「你終於想到了。」

　　「對，至今為止，你只是創造了它，然後由它來無限抹殺我，你本人根本就只是在等一個結果而已。」藍牧說道。

　　代行者說道：「哦。」

　　藍牧見代行者並不驚奇，顯然代行者早就料到藍牧可以猜到了。

　　「我知道也無所謂對嗎？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

　　代行者說道：「在我進入全能宇宙後，時間線就根據每一種可能而分裂，有的時間線，我們並不是在下棋，有的時間線你已經死了，還有的時間線你到現在也沒想到怎麼贏我。」

　　「你是其中一個藍牧，知道關鍵點，和不知道關鍵點，都沒什麼好驚奇的。」

　　藍牧眼睛一眯，問道：「你說進入全能宇宙後？你的潛臺詞是……在我殺死貝斯特之前，你並不在全能宇宙中對嗎？」

　　代行者點頭道：「我在盒子外。」

　　「盒子……外？」藍牧看向那個純黑盒子。

　　「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如再讓我確定一下。」藍牧問道。

　　代行者伸手一撥盒子，打開了這個神秘至極的收容物。

　　裡面也是純黑一片的背景冒著無窮光點，有點像是生命球裡的壯觀景象。

　　「這些光點……是宇宙信息？」藍牧想到了。

　　代行者說道：「嗯，每一個光點都是宇宙，這個盒子裡裝得是整個全能宇宙。」

　　盒子裝著全能宇宙，代行者從盒子外端著盒子，進入了盒子內的全能宇宙。

　　這話聽起來，讓人無法理解，有種空間邏輯錯亂的感覺。

　　可實際上，同樣的事情，藍牧也做過。

　　他完全能理解，這其實就和當初在二次元，他把全能宇宙放到茶杯裡是一個概念。

　　倘若當時他端著茶杯進入茶杯裡的全能宇宙，情況就會和此刻的代行者是一樣的。

　　這是信息上的強行適應，沒有什麼是信息不能做到的。

　　用通俗的說法，該盒子本身就是全能宇宙，其被帶進全能宇宙後，就相當於一個造物主的控制台……跌落凡間！

　　「這大概是你很早就有的收容物吧？用來管理全能宇宙，並不一定是為了我準備的……」藍牧說道。

　　代行者說道：「就是為了你準備的。」

　　藍牧本來還不想這麼自戀的，卻沒想到代行者偏要這麼說。

　　只見代行者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你，一切守序，自然而然，便足夠了。無所謂管理，也無所謂刻意。」

　　藍牧摸摸鼻子，大自然本就不需要管理的，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確實不存在管理二字。

　　然而，那是理想中的宇宙，可實際上，卻是異常信息大氾濫。

　　藍牧想了想，轉而問道：「它的使用條件是什麼？」

　　代行者說道：「在全能宇宙內，只要我想，都可以使用它。」

　　藍牧說道：「別人也行嘛？」

　　代行者搖頭，隨手一拋，盒子就扔到了藍牧懷中。

　　這個舉動，讓藍牧心涼了半截，如果他親自搶奪到手，他會很高興，可代行者主動給他，就意味著代行者有充足的自信。

　　果然，藍牧怎麼也探查不了盒子的信息，這個盒子也被賦予了同樣的特性：除了主人以外，誰也不可探查。

　　除此之外，該盒子肯定還被設定了不可被代行者之外的存在使用的特性，其所有功能都是為代行者服務的。

　　藍牧端著盒子，也僅僅是端著盒子而已。

　　只要在全能宇宙內，無論代行者與盒子相隔多遠，都能使用盒子的能力。

　　「不，你在誤導我！既然如此，你何必之前不讓我搶呢？」藍牧問道。

　　代行者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此戰勝利的關鍵，只有你先知道怎麼贏後，才有可能贏我。」

　　藍牧明白了，自己只是向著勝利邁進了一小步。

　　如果搶到盒子，他就可以根據盒子內是全能宇宙這一點，繼而推理出代行者至今為止所用的都是收容物的能力，以藍牧的聰明，其他的疑點自然也都會一一想通。

　　當然，他選擇了下棋，然後靠著給予青峰事無巨細的強悍思考能力，直接想通，則是另一種方法。

　　用溫和的方法想通後，代行者已經沒必要守著盒子，他之前只是讓藍牧想都想不到而已。

　　他那樣的舉動，至少會分裂出兩種可能大方向，一種是藍牧不知道怎麼贏，一種是想通。

　　不知道怎麼贏的，自然會試驗無數種沒用的方法，最終死掉。

　　而另一邊，則還會細分出更多的可能性，比如搶奪盒子，比如藍牧這種讓青峰去想。

　　搶奪盒子，又會分裂出至少兩種可能，搶得到和搶不到。

　　如果搶不到，肯定更想不通。

　　而搶得到，又會分裂出至少兩種可能，想得通，和想不通。

　　一直以來，代行者或者說001，都是直管去做就是了，如同當初請藍牧簽訂契約，這個藍牧簽不簽，都無所謂。

　　「這還僅僅是跟我有一樣過去經歷的可能……我的人生如此長，中間有無數個分叉點，與我不一樣的藍牧又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有些遲早也會因為別的際遇和過程，最終遇到代行者，然後演變出其他的對決過程。」

　　「如果我失敗，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出現那個僅存在與可能中的藍牧。」

　　如今，藍牧邁過了那一小步後，再次面臨僵局。

　　「我到底還能靠什麼，擁有創造算法……」藍牧輕聲道。

　　代行者對此沉默不語。

　　藍牧看著他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怎麼做才能贏你吧？」

　　「知道。」

　　藍牧眼睛一眯，暗道：「他竟然知道我怎麼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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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贏的方法

　　藍牧一早就摸透了代行者的態度。

　　可以說的，他不會藏。不可說的，他不會多嘴。

　　如果可以，代行者甚至願意跟他聊這些事情一百天也無所謂，就像之前說的，下棋也是下，聊天也是聊，代行者做的只是讓藍牧等死，過程哪怕是兩個人一起睡一覺，也是不在乎的。

　　這麼一想的話，就意味著代行者所說的關於金字塔的事情，對藍牧活下去，沒有任何幫助。

　　金字塔哪怕比001早誕生又怎樣？其威能是萬萬比不上001的，該時間線終結時，這裡的金字塔不也一樣會被刪掉麼。

　　充其量，金字塔只是001誕生的前提條件。

　　它決定著地球的誕生，生命的演變，人類的出現，社會的階段，踏入太空離開地球。

　　如果人類走偏了道路，乃至於自己要毀滅自己了，上不了太空，或者社會完全失去潛力了……大不了來場大洪水，把人類扭轉回去，亦或者重來一次。

　　直到……人類按照金字塔所「想要」的那樣前進著。

　　這個過程，在最初的時間線裡的無數宇宙中，怕是進行了無數次。

　　其中最成功的那一個地球，所在的宇宙成為了主宇宙……誕生了001，也可能註定誕生了藍牧。

　　之後時間線終結，蓋棺論定，形成「歷史」。

　　信息備份，未來的一切時間線，皆是以其為藍本，大同小異，各有一些差異地衍化著。之後的時間線基於歷史，又創造了全新的歷史。在這基礎上，不斷有不同的未來，不同的過程，不同的結果出現。

　　藍牧所在的這個時間線，不過是無數時間線的一個。

　　這些，藍牧本身也想得八九不離十了，時至今日，也只是確認了一番。

　　真正的重點不是這個。

　　當藍牧問到關鍵處時，代行者卻又什麼都不說了。

　　金字塔到底哪來的？這個問題，怕是他不贏，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呵呵，收容物的來歷，怕是比001還要不可言吧？」藍牧笑道。

　　001固然是極強的存在，可現在藍牧知道了001的來歷，卻還是不知道收容物的來歷，料想代行者也不會說的。

　　可沒想到，藍牧這麼問後，代行者卻說了：「不，絕大多數收容物，都是001所製造。除了原罪，這世間從未有過淩駕於001的存在。用你的說法，便是不會有任何存在，信息深度高於001。」

　　「為什麼？製造了收容物，又遏制它們……」

　　「……」代行者沉默。

　　藍牧眉頭一緊，問道：「生命球的信息深度為何高於001？」

　　他沒有問生命球是哪來的，而是換了一種問法。

　　代行者說道：「這世間不會有信息深度高於001的存在，但生命球打破了這一點，它能給界面帶來淩駕於001的存在，一百天的變身、兩百天的變身……甚至於三百天的……」

　　「這些變身，超出了001的概念。」

　　聽了代行者的話，藍牧面無表情，內心卻是瘋狂思索起來了。

　　代行者說的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都是他早就想過的。

　　「可他為什麼知道信息深度？他分明是能讀心的。」

　　信息深度，這是藍牧自己專門用的一個說法，從來都是自己心裡想想。

　　代行者既然知道，就沒道理不知道藍牧的新變身，其實是五百天。

　　「他並沒有在偽裝，是真的不知道我選中的新變身，乃是五百天！」

　　「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剛才的舉例說明，代行者說的是：甚至於三百天的。

　　這句話，不說「甚至於五百天的」，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不，他是極理智的，也許是故意這麼說。」

　　代行者古井無波，藍牧根本琢磨不透，可他也不得不循著一些思路繼續想。

　　藍牧回想著見到代行者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於把自己的智力調到了最高。

　　代行者奇怪與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藍牧盡可能地讓自己想到所有可能性，分析每一個細節。

　　一面抵抗著無限抹殺，一面思考所有疑點，讓藍牧隨時隨地都跟要死掉一般。

　　藍牧幾次都差點因為分神而被抹殺，這讓他不敢專注思考。

　　「可惡，這種抹殺要能停一會兒就好了！」

　　藍牧難受至極，突然聽到道果信息中，久違的青峰說道：「師尊，既然如此煩心，不如跟他拼了。一直這樣對峙下去，師尊只會越發心力交瘁。」

　　「青峰……」藍牧內心苦笑，青峰根本不懂，如果滿宇宙的追逐打鬧，心力只會更加憔悴，現在只是下下棋，還算好的了。

　　「算了，反正也是輸，你來下棋吧。下慢點，為師要儘量減少分心。」藍牧說著。

　　怎料青峰卻道：「師尊所想之事太過高深，弟子幫不上忙，甚是慚愧……」

　　只能幫藍牧下下棋，青峰是非常愧疚的，他能感受到藍牧內心的各種困境。

　　可是，他這話說完，藍牧突然渾身一震。

　　「嗯？我……太傻了！」

　　「啊？不不不，師尊絕世之姿，弟子難及萬一……」青峰急忙道。

　　「別廢話！我現在將自己所有的記憶共享給你，我會把你的智力調到最高……我真是太蠢了，我還有你，我有兩個‘自我’意識啊！」藍牧驚喜道。

　　在內心深處，藍牧將所有的記憶傳給了青峰，然後動用根源算法，直接將青峰的智力瘋狂拔升。

　　儘管因為先天不足，可在藍牧的算法加持下，他的只會就算不如藍牧，也相差不多。

　　青峰等於是藍牧的第二思維，之前一直讓青峰領悟算法，現在不用了，只需要把困擾藍牧的問題想通就行。

　　代行者的許多疑點，藍牧自認為是一定可以想通的，可問題就在於他注意力無法集中，智慧發揮不出來。

　　等他想到時，怕是已經堅持不住，被抹殺了。

　　如今青峰，卻是可以代替他，而他自己，只需要安心抵抗抹殺就行。

　　說做就做，青峰被一股腦的記憶直接鎮住了，好半天才理清楚。

　　「交給你了！好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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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日後，藍牧依舊精神奕奕。

　　打破了代行者所說藍牧怕是堅持不了十天的說法。

　　一局棋，下了十二天，硬是沒下完……

　　儘管局面上來看，藍牧都可以投子認輸了，可就是不下完不罷休。

　　藍牧全身心地抵抗抹殺，十二天過去，終於等到青峰找他。

　　「師尊……我想通了，他一直在隱瞞一個事實。」青峰說道。

　　「我也知道，可問題他在隱瞞什麼？」藍牧問道。

　　「信息複製……他讓您以為這個算法對他無效而已！」青峰道。

　　「什麼？」藍牧只是沒有心思去分神，可一旦提醒，立刻就明悟了。

　　代行者之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因為當藍牧出現在他面前時，就複製了代行者的「不可探查」。

　　「你怎麼知道的？」

　　青峰說道：「這十幾天來，我以一道果靈識的身份和他對弈，甚至於我還跟他聊了很多事情，他完全沒有察覺，他一直認為我是你。這意味著，他根本探查不了我的信息，他看到的只是表像。」

　　藍牧內心笑道：「我無法探查他的信息，看他如同看金字塔一般。原來，他看我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我自己能探查到自己的信息，跟過去一樣，以至於我始終沒能發現，我竟然複製了這麼一個被動特性。」

　　青峰說道：「因為這個特性，所以他無法對你本人使用根源算法，正如你無法對他本人使用根源算法是一樣的！」

　　藍牧笑道：「還包括創造算法，如果我能複製他的不可探查特性，就也能複製他的添加信息能力，所以他也一直不用這項能力。正是因為這個能力只有他會而我不會，所以他才不用。一旦我也會了，光憑創造算法，可立於不敗之地，活過幾百天並不難。我不需要殺他，我只要活到新變身，我就贏了！」

　　青峰說道：「還有……他能篡改全能宇宙，這項能力卻沒有被您複製……」

　　「因為盒子。」藍牧立刻就想到了。

　　他想到了盒子的關鍵，那其實是一件收容物，包含了抹殺、篡改、收納等等能力的收容物。

　　「他早就準備了那個盒子，從一開始到現在，其展現的所有能力，其實都是收容物盒子的能力。他自己的能力只展現了一個，就是不可探查。」

　　藍牧想通一個問題，立刻所有的問題都想通了。

　　他不需要比代行者強，從一開始，代行者的目的，就是讓藍牧盡可能的弱，活得時間盡可能的短。

　　可藍牧已經擁有萬花筒之力的特性，可複製一切生命使用的能力。

　　貝斯特這項能力，結合信息真視，可以不用對方施展能力，就將其特性複製過來。唯一的弊端，就是非生命無法複製。

　　那麼，代行者還有的選擇嗎？他只有一個選擇。

　　不可探查，或者說除自己以外不可探查，大約還具備自己毫無所覺的特性。

　　首先利用這個特性，讓藍牧無法複製。儘管不可探查本身被複製過去了，但這是因為使用了能力，而被動收取的，藍牧本人並不知道。

　　接下來，代行者只要不使用自己的能力，而只用那個盒子，藍牧就複製不到。

　　身在局中，藍牧一直以為複製能力對代行者是無用的。

　　此時此刻，他距離次元GM，其實只差一步之遙，那就是創造算法。

　　肆意設定任何規則，編輯不合理的概念，讓其合理，被所有宇宙承認。

　　「我得到這個能力，我就贏了。」

　　「但他不可能用的……」

　　藍牧想通了所有問題的關鍵，可他發現，這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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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 地球管家

　　藍牧不過小小作弊一下，把棋盤弄大了一點。

　　結果代行者比他更絕，直接把所有的黑子變成了白子，一眼望去，棋盤一顆黑子都沒有。

　　更甚至，代行者是直接以全能宇宙廣大角度上，把所有的黑洞變成白洞。

　　這意味著世間再無黑洞，藍牧無子可落。

　　哪怕藍牧想著利用虛空技術創造出一個黑洞，弄出來的也是個白洞。

　　因為自然規律變了，除非他會添加信息，或者他的篡改尺度也在全能宇宙級，否則怕是一個子都下不了。

　　不過藍牧自然有對策，一根手指伸出，直接拔下了自己一根頭髮。

　　這根頭髮自然捲曲，揉成一團，如棋子般拍在了棋盤上。

　　他的髮絲硬度宇宙第一，即便周圍的棋子都是微型白洞，也不受損傷。

　　「銀心……噴發了！」

　　吉格斯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倆人根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鬥法。

　　牌面上，藍牧極度劣勢，全是白子，僅僅有一顆黑子。

　　本來他們還看不懂，可銀心黑洞噴發，化為白洞時，他們就知道剛才那一步意味著什麼。

　　「這棋盤就是宇宙，為了改變棋子局勢，那個白衣人讓全宇宙的黑洞從自然規律上就設定為噴湧狀態。」

　　「如此下去，以後宇宙的環境將面目全非了！」

　　「有沒有以後還一定呢！不用管！」

　　銀心等文明哪有功夫操心宇宙的事，只是擔憂地看著藍牧。

　　局面上來看，藍牧的棋必輸，這就顯得，藍牧的篡改不如代行者。

　　事實也的確如此，藍牧隨手落子，竟是連看都懶得看了。

　　「到底有什麼玄機呢？他這盒子裡收納著淵墟和幻想手辦，我要是能想辦法將其打開就好了。」

　　藍牧打量著盒子，通體純黑，紋絲合縫，如果不是有弧頂，外表酷似地球上的鐵盒，藍牧都以為這只是個黑色立方體。

　　「可惜我的手段，在他面前都略顯拙劣，在其不篡改我自身的情況下，也只能勉強摸到個邊……」

　　「要是有什麼東西，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就好了……」

　　代行者連時間線穿越的規矩都能篡改，貝斯特金屬都是他打造的，還有什麼東西是他不能干涉的？

　　藍牧想來想去，只有一個。

　　「末日金字塔嗎？那種東西，能對付代行者？」

　　藍牧心裡是不信的，因為末日金字塔最牛的地方，其實是在於未知，它的一切都太未知了，連奧多尼斯都不知道金字塔的來歷。

　　甚至於現在，藍牧也看不穿金字塔的信息。

　　神秘歸神秘，但是威力嘛……藍牧其實很早之前就覺得那東西對它沒威脅了。

　　「姑且一試吧！」

　　在代行者快速落子後，藍牧又是一絲黑髮盤成的棋子落下。

　　落下的瞬間，周圍時空大變！

　　不再是無名星系的太空，而是處於一片灰土中。

　　這裡曾經好像是海洋，可現在卻是荒蕪的廢土，赫然就是被毀滅的地球。

　　棋盤就在廢土中，兩人分座兩旁，絲毫沒有被惡劣的環境所影響。

　　這不是藍牧將代行者也拉到地球，相反，而是藍牧將地球的時空，整個挪移到身旁，與之前的一片時空進行了對調！

　　身不動而天地動。

　　藍牧挪動的是一個平行地球，在多元宇宙中，有許多地球，每一個地球上都有金字塔，藍牧未必要調動自己主宇宙地球的。

　　所有平行宇宙的地球，藍牧都沒有恢復，是以乃是廢土一片，行星都成畸形了。

　　猛烈的重氦風暴席捲大地，在藍牧與代行者身上掠過，刮得頭髮飄搖，衣袖鼓動。

　　可兩人紋絲不動，穩如泰山，繼續對弈。

　　因為轉換周圍的時空時，藍牧是將之前的無名星系，與平行宇宙的太陽系整個對調了。

　　這就導致銀心人等文明就在這顆廢星附近，他們什麼也沒做，周圍的環境就出現巨大變化。

　　「我們被挪移了？這裡是太陽系？」

　　「不！星空圖不一樣，背景星空沒變，是太陽系到了我們這！」

　　「而且不是之前的太陽系，這是一個沒有被恢復的平行太陽系。」

　　「這是為什麼？平行地球上一片廢土，除了……」

　　所有文明都看到了，藍牧和代行者，就坐在金字塔旁邊對弈。

　　光速降低，地球上所有物質都發生了變化，唯有金字塔始終如一，毫無變化。

　　所有原子擴大了，金字塔還是那麼大，所有的原子縮小了，金字塔還是那麼小。

　　正三角體每一個邊長，當年是多少，現在還是多少。

　　對於周圍時空的突然變化，代行者並不以為意，他甚至看都沒看金字塔一眼。

　　「你認識它嗎？」藍牧問道。

　　代行者落下一子，見藍牧指著金字塔，便說道：「認識，地球管家。」

　　「地球管家？」

　　藍牧眉頭一簇，見代行者完全無所謂，心裡就涼了半截。

　　「它對你無效，是嗎？」藍牧說道。

　　代行者漠然道：「有效，任何實體的存在，只要在地球上，它都可以影響到。」

　　藍牧心裡微驚，沒想到金字塔對代行者還真的有用，不過代行者顯然極度瞭解金字塔，是以根本不在乎。

　　「它到底是幹嘛的？」

　　代行者看著藍牧說道：「它只是收容物，一個非常特殊的收容物。沒有因由，莫名其妙而存在的異常信息，被你們稱為收容物，存在沒有目的性，本就是收容物的特徵之一。不過你非要問它存在的意義，那我只能說……是為了保障地球與人類的存在，且必須為它所允許的那種人類，不能是別的。」

　　藍牧低聲道：「必須保障地球演變到我所出生時那種人類的社會環境嗎？」

　　「是的，如果沒有金字塔，這裡就不是地球，它可以叫別的什麼，但絕不是地球……」代行者說道。

　　藍牧心裡一擰，他聽出了代行者的話裡有深意。

　　金字塔，就是地球的身份證。

　　它必然會保障地球是地球，冥冥中想要的那種地球。

　　換句話說，金字塔所在的地方，就非得是地球不可。

　　同時藍牧也知道為何代行者明知金字塔對他有效，也無所謂了。

　　因為金字塔只能影響地球內。

　　而且當初對付阿蒙人所激發的末世，其實是為了保障地球演變到該有的樣子。如今地球上已經沒有生命了，金字塔該操心的是如何讓其誕生生命，而不是把「外人」滅掉或者趕走。

　　其實就算真出手了，代行者大不了一個挪移再把這片時空送回去就是，也沒什麼困難。

　　「既如此，它應該改變世界，讓地球重新誕生人類才對，難不成這個過程要十幾億年？」藍牧說道。

　　「不，它的影響是你所察覺不到的，事實上你不是已經將人類以及地球上的一切都恢復過了嗎？主宇宙的地球恢復就夠了，那才是真正重要的地方，相比主宇宙，其他的宇宙存在的意義，超乎你意料的卑微……」代行者說道。

　　藍牧一怔，還真是，他將主宇宙的地球恢復了，人類還是那些人類，社會還是那個社會。

　　金字塔會以任何可能的形式維持住地球局面，不管是誰做的，結果對的就行了。

　　主宇宙的已經恢復了，那其他平行的地球，千百萬年的時間恢復也不晚。當初滅龍族，都等了幾千萬年。

　　「我二十七歲時，時間才真正開始。一切不都是001設計的信息嗎？金字塔維護不維護又有何意義？」藍牧說道。

　　代行者道：「這條時間線確實是自創的，不過我說過是參考於備份的信息，而最初的備份，是一個從宇宙誕生開始時間就流逝的時間線，它的歷史，就是後來所有時間線歷史的大綱……我在締造一開始地球就存在的時間線時，全部都必須保障地球是地球的鐵則！如果沒有金字塔，藍牧……你未必是地球人。」

　　「信息的變化本是自然的，是至公的，如果沒有金字塔，地球的誕生就只有巧合了，一切皆有可能。我可以將你設計為恐龍，或者矽基生物，亦或者其他什麼的……而不一定是人類。」

　　「正是金字塔，才有了地球，正是有了地球，才在最初的時間線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第一個世界意志，它就是001，作為‘第一個’，它又是界面管理者意志。」

　　藍牧豁然明悟，他萬沒想到，金字塔的來歷，竟然比001還早！

　　先有金字塔，才有001。

　　「金字塔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它為什麼要保障地球是地球？」

　　代行者對於藍牧的問題，突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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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作弊一個比一個狠

　　藍牧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做，實際上他做了很多。

　　不僅是太陽系，還包括整個銀河系的所有生靈，都在刹那間恢復了，光速降低造成的嚴重後果，統統被扭轉回來。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要改的東西太多，藍牧畢竟還扛著無限抹殺，所以也只是處理了一下銀河系。

　　至於其他河系，乃至於其他宇宙，那藍牧暫時管不了了，實在太累了。

　　等他真正贏了，再說吧。

　　若是輸了，一切皆休，整個時間線都會因為藍牧的徹底死亡而隨之消失，那些生物多活這麼會兒也沒意義。

　　代行者在一旁，任由藍牧施展，完全不管。

　　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恢復了！不僅僅是太陽系，銀河所有的地方都恢復了！」銀心人萬分震驚。

　　各文明第一次如此直面地看到根源級存在對宇宙的肆意篡改，這已經遠遠打破了生死的界限，這種篡改下，生命真的有意義嗎？

　　「藍……藍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誰？」

　　藍牧看著代行者，說道：「他？全能宇宙管理者意志實體化身……是來殺我的。」

　　菲伏立刻如臨大敵，包括其他文明也是，紛紛緊張地看著代行者。

　　「你們緊張什麼？有意義嗎？」藍牧笑著說道。

　　銀心人第一個明白了，眼前兩個存在，在進行一場曠世對決。

　　代行者是來殺藍牧的，一旦藍牧死掉，全能宇宙為之終結。

　　之前的光速降低，和多元宇宙一統……怕只是兩人一次小小的交鋒。

　　這種層面的戰鬥，那真是看都看不懂。

　　他們這群渣渣，能知道這件事，怕是已經萬幸了。

　　緊張有什麼用？他們包括所有宇宙的所有生靈，都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

　　藍牧贏了還好說，他可以恢復所有損失，把一切都變回最初的樣子。

　　若是代行者殺了藍牧，一切終焉。

　　不僅僅是銀心人想通，在座的都是聰明生物，很快也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時間線，什麼全能宇宙，雖然不太聽得懂，可依舊如此從容面對代行者的藍牧，肯定已經達到了不可描述，難以想像的境界。

　　銀心人等文明有太多的問題想要知道了，內心裡許多疑惑，巴不得立刻求教于藍牧。

　　對於真理的追逐，是他們難以遏制的本能。

　　可大家，還是壓制住了這份衝動，不敢打擾藍牧。

　　因為他們知道，藍牧已經淩駕於一切生靈之上了，比所有人走的都更遠……他才是那個真正有資格去探求到一切終極真理的存在。

　　「我明白了……藍牧你不用顧忌我們，縱使將我們全部波及而死也無所謂。」

　　銀心人極有覺悟，他們知道多元宇宙一切生靈死絕都無所謂，獨獨藍牧不能死！

　　藍牧死了，什麼希望都沒了。

　　還何談探索終極奧義？

　　對於旁觀者的想法，藍牧已經毫不在意了，他一心只有一件事。

　　贏！

　　反正奧多尼斯已經死了，反正地球已經毀滅過一次了，所有他所熟知珍視的對象，也統統都死過了。

　　這一切已經沒什麼好顧忌的，縱使萬物皆滅，他也要贏。

　　「代行者，圍棋？還是飛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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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藍牧和代行者，在距離銀心一千多光年的無名恒星系內，擺了一副中子星物質削成的圍棋盤，微型黑洞為黑子，微型白洞為白子。

　　這種恐怖棋局，也只有他倆能隨手拿來下了。

　　兩者都是超凡脫俗，藍牧也算是堪稱多元宇宙半個掌控者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算死圍棋的所有落子。

　　圍棋盤縱橫19路，共361個交叉點。每個交叉點有三種狀態：黑子、白子、無子。不考慮「打劫」的因素，變化數量為3的361次方，約10垓的164次方以上。

　　而實際對局中有「打劫」存在，又使棋局的總數增加了無數倍，再加上一些提子之後的交叉點還可以繼續下子、二次下子的被提之後還可以繼續下子……

　　藍牧大致算了一下，圍棋可以下出1.42乘以10的768次方以上種不同的局面。

　　這是個極端誇張的數字。

　　如果將棋局的所有可能性都記錄下來，存儲於硬盤中，這個硬盤將比宇宙最大的恒星還要龐大！

　　真要認真下，還要分個勝負的話，這將是有史以來最精彩的對弈，沒有之一。

　　因為藍牧和代行者，都可以進行超凡計算，估量每一步落子的變化和可能。

　　這種計算力，藍牧遠遜于代行者，因為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全力以赴地關注棋局。

　　另外還有個變數，那就是代行者會添加信息。

　　這個能力，代行者可是一直都沒用的。

　　一旦用出來，代行者幾乎贏定了！

　　他只需要創造一個下棋無解的收容物，或者創造一個無限計算力的腦細胞，他都能穩贏。

　　這只不過是信息設定上的小事而已，在無限計算力下，別說圍棋了，哪怕把圍棋的格子再多個幾百倍，強勢添加異常信息的代行者，都能穩贏。

　　不過，藍牧料到，代行者應該不會用那種創造算法。

　　一方面是，這場棋局的勝負其實根本不重要，另一方面是，如果代行者要用，他早就用了！藍牧也早就死掉了！

　　「猜數！」藍牧抓了一把黑子，代行者若猜對單雙，可以選擇執黑還是執白。

　　「單……」

　　藍牧一翻手，卻是個雙數。其實代行者並沒有猜錯，只是在翻手的瞬間，藍牧刪除了一個。

　　「我執黑。」耍了個賴，藍牧先下一步。

　　結果就這第一步，代行者足足考慮了三個小時。

　　「這傢伙……」藍牧眉頭一皺，很顯然，代行者根本不在乎輸贏，他知道藍牧不會願賭服輸，所以只是單純地拖時間。

　　他倆的對弈，可沒有任何時間限制的。

　　表面上兩人在下棋，可實際上，這抹殺卻是一刻也沒停息啊。

　　代行者磨磨唧唧地坐著，藍牧趁著時間盯著黑盒子，不斷思考。

　　與此同時，空間一陣波動，銀心人等文明又趕到了。

　　他們悄無聲息，不敢打擾藍牧，之所以跟過來，只是單純的好奇和不怕死。

　　兩大篡改宇宙跟喝水似得的存在對決，不觀戰一番，死也不甘心。

　　他們是不怕死的，事到如今，多元宇宙的命運，跟任何生靈都沒關係，純粹系在藍牧身上。

　　大家怕不怕死，也改變不了結果。

　　如果真的一切都要毀滅，能死在這裡也是值了。

　　「這……不是對決嗎？怎麼下棋？」菲伏第一個驚訝。

　　因為藍白社的威名，導致地球的各種文化在高等文明中傳播，大家都知道這是在下棋。

　　可不是說好了大戰嗎？不是要殺藍牧嗎？怎麼兩人跑來下棋了？

　　銀心人吉格斯看了一會兒，突然一臉明悟道：「我懂了！這看起來是下棋，其實是根源算法的對決！」

　　「那種層面是我們無法理解的戰鬥，他們的一舉一動，怕是都蘊含著不可描述的奧秘！」

　　眾人聽了吉格斯的話，一陣恍然，大約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不愧是根源算法！看不懂啊！怎麼看都是下棋啊！」

　　有個文明一衝動，動用了探測器，發射引力波對棋盤處進行探查。

　　可引力波才剛剛準備發出，銀心人就立刻將其毀滅，然後控制了這個文明的所有設備。

　　吉格斯憤怒道：「你瘋了！我說過，誰也不允許打擾藍牧！這關乎多元宇宙一切生靈的命運！」

　　「你懂不懂啊！我們來看，已經怕打擾他們了！你還敢用探測器？」

　　那個文明頓時羞愧難當，急忙道：「我錯了！」

　　大家都不敢靠近，也不敢用任何探測手段，只是單純的根據反饋過來的光進行分析。

　　這顯然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只覺得兩者都從容無比，深不可測。

　　「你快點啊！你這抹殺一秒都不停，別等到我死了，你還一個子沒落……」藍牧說話了。

　　在宇宙中，聲波本來是傳不過來的。

　　然而在場的都是頂尖文明，單憑著光學傳感器，也能模擬出那邊的聲波形態，進而知道兩者在說什麼。

　　「抹殺！果然，看起來是下棋，其實暗中的交鋒，是我們看不到的！」吉格斯說道。

　　「落子了！那個白衣人落子了！」代行者穿著一身白衣，他們不知道稱呼，只得叫白衣人。

　　至於藍牧根本沒穿衣服，體表縈繞著藍色的量子火花，算是穿著一件與眾不同的「藍衣」。

　　代行者落了一子，藍牧想了一會兒，很快跟上一子，隨後繼續去考慮盒子的問題。

　　哪知道這回，代行者不磨嘰了，立刻跟了一子。

　　藍牧眉頭一皺，跟著下了幾步，兩人十幾個子落下，局面竟是藍牧被動了。

　　「這傢伙，剛才想了那麼久，怕是直接想到幾百步後了，現在我每一子都在他的意料之內，所以他下得極快。」

　　藍牧從容不迫，隨手把一顆棋子變成了一杯茶，慢慢品味。

　　他竟然又磨嘰了起來。

　　「我若認真下，就是浪費時間，所以這局其實必輸，我要考慮的是別的問題……一定要試探一下！」

　　藍牧想了想，猛地落下一子。

　　這一子落下，別的沒變，棋盤變了！

　　本來縱橫十九路，結果成了二十路！好好的一個棋盤，被強行改了格數。

　　這樣一來，變數多了許多，黑子被壓制的局面又不一樣了。

　　藍牧這不僅僅是篡改棋盤，他甚至將棋盤與自身信息聯合，使其成為藍牧的一個「身體器官」！

　　看起來不可思議，其實在信息上是簡單的事情，藍牧有手有腳，還有個體外棋盤，這就是他的身體構造，誰能不服？

　　只許惡魔長兩隻角，不許藍牧長個棋盤？

　　代行者看了藍牧一眼，卻迎來藍牧無辜的眼神。

　　對此，代行者不以為意，硬是就這二十路的棋盤，下了起來。

　　結果他一子落下，棋盤上所有的黑子，都變成了白子！

　　一時間，兩人下了這麼久的局，棋盤上竟然一個黑子都沒有！

　　不僅如此，因為黑子是微型黑洞，所以全能宇宙所有的時空中，凡是黑洞……統統成了瘋狂噴湧物質的白洞！

　　藍牧一怔，不禁笑了。

　　「代行者作弊起來，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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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多元宇宙災難

　　銀河系的文明群體越發強盛了，自從蟲族俯首後，越來越多的文明科技大爆炸，六級文明不再只有銀心，五級文明也多到滿地走。

　　在距離銀心一百多光年的密集星區處，科學真理俱樂部牽頭，塑造了一片龐大的星際太空城。

　　這是銀河系共有的交流平臺。

　　銀心等六級文明也長期坐鎮這裡，完全鑽到哲學武器的領域中無盡探索著。

　　此刻，他們已經被宇宙中諸多常數的改變嚇壞了。

　　單說光速，在不久前出現了極大波動，曾經一度降到三十米每秒，這直接導致了一場末日。

　　絕大多數生命都因此滅絕，光速降低可不是開玩笑的，降一點無所謂，可降了一千萬倍，就太駭人了。

　　光子的能量是普朗克常數和光速相乘之後再除以波長。光速作為一個常係數被改變了，光子的能量也就改變了。

　　原子和分子尺度上的好多物理化學生物現象都會隨之劇變！

　　在這種超低光速下，氫的熔合就變得過於容易了，雖然只持續了短短的十幾秒鐘，可這卻導致全宇宙八成的氫全部熔合成氦。

　　「還好只持續了十幾秒，如果再長一些，全宇宙都不會再有恒星和水了……」

　　短暫的光速降低，導致無數的恒星提前步入滅亡，這場災難五級以下文明傷亡慘重。

　　末日毫無徵兆地爆發，又突然間消失。

　　「藍牧為什麼要這麼做？十幾秒鐘銀河系死亡的生命無可計量！」

　　一眾六級文明在恐懼，這種改變全宇宙物理常數的能力，他們只知道藍牧可以做到，所以此時此刻，萬分恐慌。

　　「不……不是藍牧，他不可能傷害地球文明，就在剛才，地球文明滅絕了……」銀心人凝重道。

　　「包括藍白社也損失慘重，除了少數強者以外，絕大多數成員死於非命。」

　　「現在地球……是一顆死星。」

　　見到地球如此慘狀，大家才意識到這不是藍牧所為。

　　「可除了他，還有誰能篡改宇宙常數？」

　　六級文明和部分五級文明戰戰兢兢地聚在一起，全宇宙沒有安全的地方了，這種規律上的說改就改，哪裡是能防禦的？只能聽天由命，胡亂分析一通了。

　　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只能承受，用生命的最後時間，做個明白鬼，研究一下這種篡改。

　　「還有，不僅僅是光速，在剛才宇宙發生了變化，我專門在高維看了……無邊無際地宇宙連成了一片，三維多元宇宙正在統合！」

　　「那以後不會再有多元宇宙了？三維一體化？」

　　「不知道！我哪知道？這是造物主的領域！」

　　銀心人被問得傷心，他們感覺自己如同螻蟻一般。

　　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可以說他們還活著，已經是萬幸了。

　　「聯繫上藍牧沒有？藍白社知道些什麼？」

　　「沒有！藍白社也找不到藍牧，藍白社也自身難保了！」

　　銀心人哭喪著臉，太無助了，生命卑微到了極點。

　　信息的篡改毫無徵兆，說不準什麼時候又是一個變化，他們這群五六級文明，別看科技挺高超的，可也一樣難以適應宇宙劇變。

　　以他們從藍牧那裡聽來的一些瞭解，他們面對根源算法是無解的。

　　「造物主要滅絕生命了嗎？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啊？」

　　連死都不知道為什麼死，他們還算好了，知道這是根源算法。

　　其他河系的一些高等文明群體，還完全茫然呢。

　　就在這時，一個藍色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太陽系原址。

　　他出現的瞬間，就被菲伏和銀心人發現。

　　銀心人時刻派人在高維監控，到處找藍牧，此刻見到這藍色的身影，跟見到親爹似得。

　　「找到了！藍牧！他還在！太好了！快！快去地球！」

　　銀河系五六級文明群體忙不咧地趕往地球。

　　「藍牧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根源級的層面，誰也沒轍，都是糊裡糊塗的，而藍牧是他們唯一已知踏入根源級的存在。

　　這個時候，藍牧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藍牧也告訴他們絕望的消息，他們也認了，那也好過什麼都不知道。

　　此刻，藍牧就是文明之光，生命之光，在這無數恒星寂滅的黑暗宇宙中，一道璀璨的藍色燈塔，吸引著所有高等文明。

　　藍牧佇立在幾乎熄滅的太陽前，又看了看遠處灰色乾涸的地球，那裡的大氣層還存在，可已經不存在氫氣了。

　　乃至於因為曾經出現光速降低，導致原子結構極具膨脹，整個星球如同失真一般鼓囊囊的。而又因為光速恢復，此刻原子又急劇縮小，使得地表看起來變得皺皺巴巴的，地塊有些散漫，非常奇怪。

　　地球成了這番慘狀，作為智能生命而沒死的菲伏，看到藍牧頓時哭喊道：「主人，全沒了！白澤他們也死了……都死了！」

　　菲伏是真的傷心，本來過得好好的，突然一切都變了，如果不是看到藍牧，心裡有了主，恐怕現在還是一團亂麻呢。

　　「沒事。」

　　藍牧幽幽地看著地球，儘管心裡也很傷心，可表面卻是一丁點情緒都沒有。

　　他冷不丁說了句沒事，看起來一定也不急，可把菲伏急瘋了。

　　「沒……沒事？」菲伏聽了這話都快宕機了。

　　怎麼可能沒事？全宇宙生靈塗炭啊！

　　藍牧心裡當然明白，不光是全宇宙，甚至還包裹其他宇宙，都是如此。

　　代行者之前降低了一次光速，乃是直接淩駕於全能宇宙所篡改的信息，多元宇宙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中招！

　　而這小小的篡改，僅僅是為了讓藍牧飛得慢一些而已。

　　真是神仙打架，眾生遭殃。

　　自從奧多尼斯死訊之後，藍牧就強行讓自己看開了。

　　信息，一切都是信息，他此刻的能力，輕而易舉就可以把全宇宙的慘狀恢復如初，把所有死者復活，讓大家繼續安居樂業，該怎麼活著就怎麼活著……

　　儘管恢復後，一模一樣，可感性上，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

　　奧多尼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全能宇宙一切眾生，皆為背景。

　　「代行者，如果我死掉，這個全能宇宙會怎樣？」

　　代行者緊跟著藍牧來到了這裡，他剛出現，藍牧就向他問道。

　　這時，銀心等文明也趕到了太陽系，見到藍牧總算找到主心骨了。

　　頓時各種詢問傳來，可藍牧統統沒有理會，只是看著代行者。

　　眾人這才發現代行者的存在，站在那裡古井無波，誰都不認識他。

　　只見代行者回答道：「你死掉，這條時間線就沒有意義了，我會進行備份，然而這條時間線會自動刪除。」

　　「為什麼要備份？」

　　「不同時間線的事件信息交疊，自創開局，演化出更多的可能。」

　　藍牧沉默，他理解了，代行者備份之後，這個時間線被刪除，然後按照已經備份的信息，相互間進行信息交疊。

　　比如藍牧所在的這條時間線，就是如此。存在生命球，意味著過去沒有另一個藍牧來過，可歷史記載中，卻是有著詭異的零二存在。

　　零二就是藍牧，可藍牧沒來過，歷史上為何會有個零二？信息背景設定而已，真正的時間是從藍牧得到生命球的那一年開始的，在之前的過去，統統都是歷史設定，信息欺騙了所有人。

　　因為別的時間線，經歷了藍牧穿梭時間線，結識零一，成為零二的事情。那條時間線的藍牧失敗了，一切刪除，備份的部分信息，交疊在其他歷史中，跟電影剪接似得，又拼出了一種新的開始。

　　藍牧誕生的這條時間線，就是拼出來的無數開局之一。

　　聽了代行者的話，銀心等文明立刻被鎮住了。

　　張口就是刪除這個時間線，一下子讓銀心等文明意識到了什麼。

　　「藍牧……光速降低，導致宇宙生靈塗炭……是他幹的？」

　　大家看著如同人類一般，看不出絲毫氣息的代行者，即恐懼又惱恨。

　　「對，他毀掉的宇宙，已無法計算。」

　　說著，藍牧屈指一彈。

　　大家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直到一片亮光傳來，竟是太陽的。

　　太陽不再是熄滅的樣子，它恢復了往日的雄烈，蓬勃燃燒著，等離子火海肆意翻滾，光耀萬方。

　　在這份光芒地照射下，菲伏震驚地看到了那顆蔚藍色的行星，之前灰色的慘狀已不復存在，大氣在安然地運轉，白雲和風暴團也在各行其事。

　　浩瀚的海洋也回來了，地球上的無數生物，在刹那間出現，人類的社會也正常運轉著，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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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不如下棋

　　代行者當然是可以跑出時間線的，不過藍牧時刻關注歲月之血。

　　一旦能夠穿越，他會毫不猶豫地穿越時間線！

　　代行者關閉了時間線穿越的可能，他自己也就不能穿越，若是開啟，藍牧立刻就能穿越，代行者顯然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因為代行者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一旦藍牧穿越時間線，代行者難不成又去解決一遍幻想右手和手辦？那結果還是和現在一樣，藍牧再來一套，難不成代行者又重複一遍？

　　不可能的，關閉了時間線的代行者，是不可能再開啟的。

　　此時此刻，代行者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藍牧的篡改，糾正回去！

　　代行者的確這麼做了，而且威能超出藍牧的控制，所有篡改的信息，統統改回去！感覺比無限抹殺還要厲害。

　　切斷的速度，是一刹那的，一下子將藍牧所有的作為全部恢復。

　　「果然，他有改變全能宇宙的能力……好厲害！可為什麼就是不把這能力用在我身上？」

　　連貝斯特都會的事，代行者不可能不會的。

　　藍牧很困惑，但此刻，他必須利用這一點。

　　只見他不在開放淵墟連通其他宇宙，他換了一個手法，將所有宇宙，連接到自己身上！

　　「我一個細胞，對應一個宇宙！我有無限能量，可納無量宇宙！」

　　「無論你逃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這又是個超大工程，不過藍牧有能力做到，一旦他成功，他的感知力將遍佈多元宇宙，無論哪裡發生什麼，他都可以探查到。

　　無限量子之軀的信息，讓他能感知全宇宙的粒子並支配，當所有宇宙「鐵鎖連舟」時，他就也相當於讓自己擁有了「全能宇宙級」的修改能力。

　　哪怕不是真正的全能宇宙級，可也算半個了。

　　在代行者就是不對自己出手的情況下，藍牧便可以憑此無限追逐代行者，搶奪盒子。

　　很快，藍牧就連通了數百萬個宇宙，這個速度還在遞增，而代行者果然沒有出手。

　　「怪事，信息在我身上，他就不管了……這到底是為什麼？肯定很重要！很關鍵！」

　　同樣一件事，連通淵墟，和連通藍牧，代行者表現出兩種處理方式，奇怪到了極點。

　　「難道他無法改變我的信息？不可能的！他都能抹殺我！而且貝斯特都能改，憑什麼他不能改？」

　　代行者可以改變全能宇宙，甚至改變時間線規則，哪裡可能改不了藍牧身上那些信息？

　　更甚至，代行者可以憑空創造信息，締造全新設定，貝斯特金屬就是他創造的。

　　如此創世偉力，為什麼也不用？

　　當然，現在的方法也很穩，一段時間後，藍牧終究會死。

　　如此大肆使用根源算法，藍牧心已經極累了，納多元宇宙於自身縱然厲害，好處多多，可這也嚴重影響了藍牧對無限抹殺的抵抗。

　　一心多用到了極致，如果藍牧本來可以撐幾十天，現在可能只能撐十幾天了。

　　可就算如此，直截了當地搞死藍牧不行嗎？為什麼無為？

　　「放水？不可能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正當藍牧咬緊牙關，專心致志收納宇宙時，代行者突然回來了。

　　代行者默默地站在藍牧不遠處，平靜如常。

　　「你怎麼回來了？」藍牧笑著，笑得非常猖狂。

　　代行者沒說話，可藍牧知道原因。

　　因為藍牧現在這麼做，代行者待在哪個宇宙都沒意義了，很快所有宇宙都會與藍牧進行信息鏈接，藍牧有無限能量，貝斯特級的身體，還有各種逆天能力，完全承受得住！

　　藍牧既然百分百能做到，又百分百能找到代行者，所以代行者自覺回來了。

　　識時務到了極點！

　　「你為什麼除了抹殺，就是不對我出手？」藍牧笑問道。

　　代行者默然不語。

　　藍牧見狀也不理他，繼續鏈接宇宙。

　　代行者突然說道：「你之前說的下棋，是真的嗎？你想怎麼下棋？」

　　「哈？」

　　下棋之說，不過是藍牧在試探他，沒想到這個時候，代行者又提出來了。

　　轉念一想，藍牧就知道為什麼了。

　　可以說，現在兩者是一種對峙情況，如果藍牧不知道盒子有問題，那麼他是必輸的，一段時間後，哪怕代行者什麼都不做，藍牧也死了。

　　然而現在不同，藍牧已經看出了盒子的關鍵，而代行者也知道他看出了……

　　藍牧正在成為「半全能宇宙」級掌控者，很快就會開始一連串狂暴地追逐，或許又會有一番鬥智鬥勇。在代行者不對藍牧本身直接出手的情況下，能不能搶到盒子，那基本上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情。有可能搶得到，也有可能搶不到。

　　同樣的情況，下棋難道就不是這樣嗎？

　　以棋局定勝負，如果藍牧輸了，認死！如果贏了，就給他盒子。

　　輸贏也是一種未知的事情，代行者和藍牧誰都沒把握穩贏！

　　既如此，這其實和藍牧滿全能宇宙到處追擊代行者的概率，是一樣混沌不清的。

　　只不過一種是比較野蠻，跟「凡人」一樣搏鬥一場。另一種比較安靜，兩人坐在一起喝茶下棋。

　　揭開表像，實質其實是一樣的！暗地裡該抹殺還是抹殺……

　　當然，唯有他倆這種根源級大神才會有這種「安靜」的廝殺模式來選，稍微低一點的對決，都是各憑本事大幹一場。

　　那麼，為什麼代行者選擇了下棋呢？

　　因為，他可以不認帳！

　　賭局而已，輸了不認又能如何？

　　一旦輸了不認，那麼下棋的過程，就是浪費時間。

　　可恰恰，浪費時間對代行者來說，是有利的！因為代行者本來只想等，等藍牧堅持不住。

　　如果輸了，到時候大不了又回到現在這個局面，大不了再來大幹一場，反正時間卻是溜過去了。

　　因此，代行者在見到藍牧不斷容納宇宙時，自覺地回來了。

　　兩個全能宇宙級掌控者滿宇宙地打一場？算了，還是談談下棋的事吧。

　　對於代行者的想法，藍牧也一下子想通了。

　　「果然啊，我們這個級別的戰鬥，戰鬥形式怎樣都可以，不一定非得是真人快打……無論是喝茶、下棋、聊天，甚至於旅遊……表面上哪怕來一盤遊戲，也是無所謂的。」

　　「代行者不關心過程，重點在於結果……別說下棋了，就算是下星球也是一樣……下宇宙又能如何？」

　　「一盤棋過去，他可以不認，我也可以不認……」

　　表面上看起來，這是浪費時間，是對代行者有利的。可實際上，藍牧關注的不是這一點，關注的是盒子，是為什麼代行者不直接篡改他個人的信息，為什麼不用添加信息的自創算法。

　　如果繼續收納宇宙，固然可以用另一種方法，強行搶奪盒子，但這對他的心力是極大的損耗。

　　至少，在這個過程當中，他沒有心思去思索發現的這幾個問題和疑點。

　　面對無窮無盡的抹殺，他本就過於吃力，還要監察多元宇宙？他又沒有無限思維，一不留神，失誤怎麼辦？

　　下棋就不一樣了，那不過是個幌子，他可以有更多的機會試探代行者，有更多的心思和時間理清楚思緒。

　　可以說，藍牧和代行者，各有各的目的，相互妥協，竟然打算一棋定勝負。廝殺一場，不如下棋。

　　「無所謂過程，重要的是結果！」

　　藍牧停下了收納宇宙的行為，定了定神。

　　隨後一臉笑意地打開一扇門，指著那邊的星空說道：「就去主宇宙如何？我順便處理一些俗事。」

　　代行者說道：「隨意。」

　　藍牧一笑，一開始喊打喊殺，搞得緊張無比，其實現在熟悉了這場戰鬥的本質後，藍牧反而也學著代行者一樣從容了。

　　神情不可捉摸，氣質也越來越像代行者，誰也無法看出藍牧到底在想什麼。

　　「來吧。」

　　藍牧一步跨到銀河系，頭也不回，只是對代行者招了招手。

　　而代行者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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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統一多元宇宙

　　奧多尼斯死去，藍牧與他的約定也就失信了。

　　藍牧很想傷心一場，就像奧多尼斯死前以為他死掉，而為他藍牧傷心一般。

　　可不行，無限抹殺一刻也沒停息，他必須時刻保持著冷靜，和心靈上的安穩。

　　奧多尼斯的死，並沒有讓藍牧心靈出現破綻，反而讓他的鬥志更加堅定。

　　如果只是切斷時間浮標，而奧多尼斯還沒死，只是在時間流逝中慢慢變老的話……

　　或許藍牧會焦急，會迫切，會如何如何。

　　可現在人已經死了，如命運一樣，不甘而死。

　　既然人已死，再怎麼急切也沒用了，藍牧反而有著前所未有的平靜。

　　藍牧已經輸得夠多，所以現在就更不能再輸了。

　　這種平靜，讓他靈光一閃，看穿了代行者一個關鍵的地方。

　　「收？」

　　石棺被刪了，主神也被滅了，可是幻想右手與幻想手辦，還有淵墟。

　　這些東西，代行者卻是用了一個「收」字！

　　毫無疑問，代行者廢除時間線穿越，是為了讓藍牧得不到幻想右手和手辦。

　　但為什麼，在這條時間線，他不乾脆刪掉這幾個東西呢？就如同主神一樣，直截了當地弄沒了，把路堵得死死的不好嗎？

　　藍牧意識到，代行者應該是不能刪那幾樣東西。

　　收容物啊，能刪，又何必有奧多尼斯？又何必有CANC？又何必有後來的一切？

　　不一定是刪不了，但至少也是「不讓刪」。

　　藍牧將目光鎖定在了代行者的手上，他自始至終都捧著一個純黑鐵盒。

　　如果要猜想對方將幻想右手等物收到哪裡去了，藍牧第一時間就懷疑了那個鐵盒。

　　看材質，好像是貝斯特金屬。

　　九成九的可能，幻想右手、手辦以及淵墟，都在盒子內。

　　與代行者對決，一開始還以為是打生打死，可隨著代行者的態度，漸漸的藍牧也回過味來了。

　　表面上，兩人未必就是一場廝殺。

　　雖然藍牧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代行者只是抹殺他，而不用其他的算法直接對付他，反而只是旁敲側擊，用一些側面手段。

　　可這不妨礙藍牧意識到，信息大神間的戰鬥，可以是不溫不火，潤物細無聲的。

　　藍牧意識到，這場戰鬥急不得，應該換一個角度，徐徐圖之。

　　於是一張口，藍牧竟然邀請代行者跟他下棋。

　　這不是什麼心血來潮，而是有想法的。

　　「你一心抹殺我，我也一心防範，雖然不至於像你說的十天那麼短，可我至少還能撐幾十天。」藍牧說道。

　　代行者不置可否，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態度。

　　藍牧又說：「不如我們一棋定勝負，我若輸了，放棄抵抗，任由你抹殺。」

　　代行者不說話，似乎毫無興趣。

　　藍牧又道：「我若贏了，你便放開攻擊，停止抹殺一百天！」

　　代行者拒絕道：「一百天你不死就贏了，我為什麼要和你賭？我什麼都不做，你必死。」

　　藍牧面無表情，心裡卻是笑了。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代行者真的是靠「猜」來判斷藍牧的心思。

　　「代行者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無法讀我的意識！」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代行者知道他在想什麼，而去封堵他所有的想法，那他就真的沒轍，只能等死了。

　　可事實上並不是，代行者只是根據表面情況來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所以他也沒有把握下棋必勝。

　　幾次交流下來，藍牧已經摸清楚了代行者的脾性，如果一件事無可阻擋，代行者就會無所謂。

　　就比如下棋，如果代行者必勝，那麼藍牧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代行者是肯定會答應的。

　　換個例子，如果藍牧現在突然變強，怎麼都死不了，那麼代行者甚至不會繼續抹殺了。

　　理由很簡單，因為抹殺無意義了，活到新變身，藍牧就贏了。

　　這之間倘若抹殺也死不了，那麼代行者就會罷手，坐看藍牧贏，不會不甘心地死纏爛打。

　　說得難聽點，有點敷衍。可實際上代行者是沒有人格自我的，這並不是敷衍，而是自知之明。

　　代行者沒有「不甘心」「不死心」等等無用的情緒。

　　一旦確定殺不了，就知道藍牧贏了，不會再做無謂的事情。

　　差一點，和差一萬對於代行者來說是一樣的。

　　藍牧有八九分的把握，找准了代行者的這種心態，這種從不知道「奇跡」為何物的心態。

　　遲早會有一個藍牧勝利，那麼代行者為什麼還要阻止呢？

　　因為無數個藍牧合起來，勝率都是極低的。分開來看，最終勝利的那個藍牧，其勝率自然是百分之百，而失敗的藍牧，勝率自然是零。

　　至今為止，已有無數個「零藍牧」，「必勝藍牧」到現在為止都沒出現……

　　與其說代行者在阻止他，倒不如說是在確定一件事情。

　　確定：此時此刻與他對決的藍牧，是屬￿「概率零」的藍牧，還是屬￿「必勝」的藍牧？

　　代行者先將所有藍牧當做「零藍牧」，直到某個藍牧真的無可奈何，被確定為「必勝藍牧」，代行者是不會出現「不撞南牆不死心」的情況，反而哪怕藍牧還沒完全贏，他們都會認輸。

　　他們沒有人格自我，不信奇跡，所有生命都有抗爭意識，但代行者沒有。

　　說白了，代行者是最認命的群體。

　　「不賭？賭注換成那個盒子，也不敢嗎？那我接下來，就只有拼盡全力地搶奪你的盒子了。」

　　說完，藍牧開始改造宇宙法則。

　　這裡是深淵，他直接將深淵世界的空間挪移等一切相關信息統統設定為否。

　　刹那間，整個深淵被禁止瞬移，相關規則從根源信息上就被關閉了，仿佛壓根就沒這個法則。

　　隨後，藍牧又廢除了機動性位移，封閉了引力、相互作用力等四大力！一切動力勢能不存在！

　　霎時間，深淵如同末日一般！所有生命結構在瞬間崩潰，無數種族當場灰飛煙滅，卻又沒有造成任何動靜。

　　儘管聲波與光還在傳播，可實際上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深淵物質沒有了任何流動與變化。

　　藍牧和代行者，顯然不會崩潰，他倆都不是一般的物質身體，哪怕沒了四大力，一樣能活得好好的。

　　在這種自然環境下，想移動就只剩下量子傳輸，這顯然是藍牧的量子之軀最擅長的。

　　藍牧瞬間沖到代行者面前，五色神光齊出，刷向盒子。

　　「無用！」

　　五色神光毫無用處，是藍牧早就預料到的，只不過他以為能刷走，大不了代行者又瞬間取回罷了。

　　沒想到連「無物不刷」的特性都失效了，顯然，這純黑盒子，並不是貝斯特金屬那麼簡單。

　　其不在五行中！

　　「沒用就沒用吧！」

　　藍牧沒有放棄，此時他已經到了代行者面前，伸手一抓就要碰到盒子了。

　　然而這一刻，代行者直接消失，他無視了空間封鎖，直接去往其他宇宙了。

　　「果然封不住！」

　　藍牧一次只能改變一個宇宙，他的能力還不足以淩駕於所有宇宙之上，一口氣改變全能宇宙。

　　可代行者不同，人家的能力甚至是泛時間線級別的。

　　藍牧第一時間又對深淵進行了改變，既然封不住，那就開放，完全開放。

　　感應其他宇宙並不是多難的事情，當初大召喚師都能感應到其他宇宙，只是不知道哪個是哪個而已。

　　藍牧不需要知道哪個是哪個，因為他現在直接讓深淵對所有宇宙進行連通！

　　「那我就統一多元宇宙！」

　　詭異的跨宇宙通道開啟，出現在每一個宇宙中，漸漸讓所有宇宙的時空連在一起！

　　這是藍牧的大手筆，此事他以前難做，現在卻不難，甚至毫無消耗，就是費點時間。

　　其實，多元宇宙不是無限的，只是太多而已，不然深淵還毀滅個什麼勁？

　　此刻以藍牧的威能，很快深淵就成了大千世界交界點，無數的宇宙在深淵彙聚，時空連成一片，浩瀚的星空目不暇接。

　　「只要你不跑出時間線，我就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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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奧多尼斯之死

　　在代行者的目光下，藍牧緩慢地飛行著，飛了十幾秒，還離代行者很遠，他自己都尷尬了。

　　「這傢伙，他直接把光速降低了！」

　　「他能篡改全能宇宙的信息。」

　　這種能力，藍牧其實也可以做到一小半。

　　擁有了信息真視後，藍牧配合量子觀測和其他算法，全宇宙的自然規律和物理常數他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光速降低，則一切都慢下來，包括思維速度。

　　不過藍牧並不受影響，因為他的統合體中，還包括了維克托和他自己的無限量子之軀，即便光速降低，思維也不會變慢。

　　可很明顯，這和代行者使用的能力是不一樣的。

　　藍牧只能改變單體宇宙，代行者卻是直接改了所有宇宙的規則。

　　「可是，他為何不直接改變我身體的信息？比如直接將我的飛行能力去掉就是了……」

　　藍牧感覺自己隱約觸及到了一個代行者在隱瞞的事實，可就是想不到。

　　他現在心力很緊，絕大多數注意力都必須放在抵抗抹殺上，不得有誤。

　　頻繁使用根源算法，一刻也不停是非常累的，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除非藍牧有無限思維，否則確實會像代行者所說，堅持個十來天，怕是就要有所疏忽，而驟然被抹殺了。

　　「他應該就有無限思維，所以才會如同機器一般對我施展無限抹殺，我要是也有這種無限思維力，就可以無限抵抗了……可惜我無法複製他的能力。」

　　藍牧從開始到現在，代行者的一個能力都沒複製到，早已絕了心思。

　　他意識到，得到貝斯特的能力，原來沒什麼用。想來也是，如果有用，當初貝斯特見到代行者，難不成代行者什麼能力都沒施展？否則也應該複製了一兩個能力才對。

　　「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藍牧有預感，代行者除了抹殺以外，抵抗他的反擊，寧願改變全能宇宙，也不直接篡改他，這是很有問題的！

　　見光速飛行沒用，藍牧直接一個瞬移，憑空挪移到了代行者面前。

　　無限神力的一拳下去，配合已經得到的金箍棒破碎特性，不求傷到代行者，對方總得給個反應！

　　然而，代行者並沒有特殊的反應，他連眼神都沒波動一下，只是突兀消失，就躲開了這一擊。

　　「他跑了！」

　　藍牧錯愕，這實在大出意料。

　　連貝斯特都可以破解這一擊，利用無限能量配合信息篡改，把傷害儘量減到最低，大不了硬抗就是了。反正這一拳連貝斯特都打不死，怎麼可能傷到代行者？

　　然而代行者卻直接離開了。

　　當然，離開的很從容，藍牧知道這不是什麼逃跑，只是單純地不想被藍牧扁一拳。

　　「可是為何不反擊？他直接將我的拳力抹掉，或者把我的破碎刪掉，總之怎麼都行……為何不做？」

　　藍牧想不通，但抹殺還在繼續，代行者已經消失了，信息上的攻擊卻沒停下。

　　「我看不到他一絲一毫的信息，怎麼追？」

　　藍牧盡力地在大千世界搜尋代行者的蹤影，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對方只要躲起來，隔空抹殺他，如此既往，便立於不敗之地。

　　「誒？」

　　就在藍牧苦想怎麼找到代行者時，對方自己又回來了。

　　還是佇立在淵墟原址空中，手裡捧個純黑盒子，外表和奧多尼斯一模一樣，希臘人的那種長卷髮，在群星隕落的場面中緩緩飄蕩。

　　「你剛才離開，只是為了躲我的一擊？不嫌麻煩嗎？」藍牧想不通。

　　代行者只是看著藍牧，雙眼古井無波，一絲意味藍牧都看不出來。

　　藍牧就飄在他不遠處，也不動手了，他知道這沒有意義。

　　說實話，對方不動手，就已經燒高香了，只是單單地抹殺他，而沒有使用別的算法，在藍牧看來，這反而是好事。

　　「是不是……抹殺我沒有意義？我死後，立刻又會在石棺中復活……你的抹殺只是幌子，暗地裡卻是有別的方法在對付我？」藍牧說道。

　　代行者漠然回答：「石棺我已經刪除了。」

　　「……」

　　藍牧打開穿梭門，精神力探到地球，果然發現石棺已經不見了。

　　這意味著，他已經無法無限重生，這條命死了就真的沒了。

　　「什麼時候？」

　　代行者說道：「收起淵墟之後。」

　　藍牧眼睛一亮道：「收起淵墟，你又刪了我的石棺……再之後……你又滅了主神？對嗎？」

　　代行者道：「對……」

　　太老實了，怎麼這麼老實？

　　藍牧極度驚訝，他們可是敵人，一邊打生打死，一邊在這裡有問必答？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沒什麼，因為代行者回答的問題，其實都是藍牧已經想到答案的，真正藍牧想不通的……他又不說了……總之很穩。

　　或者說，是另類的淡漠與從容。

　　該說的不需刻意隱瞞，反正藍牧很快也會確認，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不該說的，又古井無波，一絲破綻都沒有。

　　代行者，擁有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氣質，藍牧無法表達這種感覺，只知道他和所有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你還做了什麼？」藍牧順著問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代行者對付他，只用了一招抹殺，除此之外，他所針對的地方都是外物。

　　比如石棺，比如主神，比如淵墟。

　　這傢伙幾乎堵死了藍牧所有路，所料不錯的話……幻想右手怕是也……

　　代行者說道：「我收走了幻想右手，以及剛才收走了你戒指中的幻想手辦。」

　　果然！這兩件東西也沒放過。

　　藍牧焦頭爛額，雖然看起來好像代行者什麼都沒做，可實際上做了很多！

　　對方太瞭解自己了，以至於把自己變強的路紛紛截斷！

　　除了生命球無法觸動以外，藍牧還真沒剩什麼翻盤的東西。如今無限抹殺持續中……這是讓自己等死！

　　「還是不對，這依舊無法解釋，他為何不繼續用別的方法對付我？不斷地篡改我的信息，讓我更加顧此失彼，焦頭爛額不好嗎？這樣我會更加難以抵抗無限抹殺，怕是死得更快，他為何不這麼做？」

　　藍牧開始回想自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變強，再除了等新變身以外，幾乎是沒有了！

　　「等等……你還做了什麼？」

　　突然，藍牧的內心有些顫抖，他意識到了還有一個方法，而這個方法，他不知道代行者有沒有想到，如果想到了……怕是……

　　只見代行者漠然道：「我抹掉了歲月之血的時間浮標，並且禁止了時間線穿梭。」

　　「啊！」

　　藍牧在自己想到的同時，就已經去查看自身了，他愴然地發現，歲月之血已經失效。

　　所謂時間浮標，聽字面意思就能明白，那是指藍牧記錄的落點。

　　而歲月之血裡，落點就是藍牧曾經去過的……1860無生命球時間線！

　　被抹掉了！在加上時間線穿梭的規則被關閉，歲月之血已經毫無用處。

　　時間線穿梭有相應的各種規矩，而這個規矩直接被關閉了，如同把維度跨越可能給關閉一樣。

　　那可是「泛時間線全能宇宙」級別的信息，說改就給改了！

　　藍牧除非變個能跨越時間線的變身，或者他也能改動「泛時間線全能宇宙」這麼大範圍的規律，否則他現在是沒法跨越時間線了。

　　「混蛋！」

　　藍牧很難受，非常難受。

　　哪怕這個時間線的石棺、淵墟、幻想手辦等物被抹掉，可其他時間線的還存在，藍牧只要能跨越時間線，就總有機會得到這些東西。

　　所以說，代行者單單抹掉這裡的，沒什麼用，還非得斷絕藍牧跨越時間線的可能！

　　代行者顯然早已看清一切，不動聲色間，已經讓藍牧無路可走。

　　什麼無限重生，什麼得到主神能力，什麼利用幻想手辦瘋狂複製……這些都是虛妄。

　　藍牧得到貝斯特能力的瞬間，代行者就出馬了，對藍牧的遏制……潤物細無聲！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真正讓藍牧難受的是……

　　奧多尼斯死了。

　　不是別的，就是當初幫助他的奧多尼斯。

　　當時間線落點記錄抹掉後，時間暫停就對1860那裡不存在了，之後流逝的時間，是和藍牧這裡不成任何比例的。

　　哪怕藍牧這裡只過去一秒鐘，那條時間線也走到頭了……兩者時間沒有任何對比意義，那裡直接出現結果。

　　結果是什麼還用說嗎？連藍牧都沒有，時間到盡頭後，次元終結……更別談奧多尼斯了，幾十年後，他定然是如命中註定般，大限而死。

　　和「歷史」一樣，奧多尼斯死前一天把所有後事都處理好，然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終於失去從容，表現出讓忒彌斯不解的懊惱與傷心和不甘。

　　當初藍牧讀取曲波的記憶，也疑惑過，零一死前為何那麼傷心和不甘。

　　此刻回想起來，可能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奧多尼斯等了一輩子，也沒等到藍牧回來。

　　一直到死，才不甘心地承認一個事實……他以為藍牧已經死了……

　　藍牧看著面無表情的代行者，他和奧多尼斯長得一模一樣。

　　眼前的代行者，就是奧多尼斯死後，才解開限制，被製造出來的代行者。

　　「奧多尼斯已經死了？」雖然已經料到，可藍牧還是想問。

　　「每一個奧多尼斯的記憶，都會成為我的記憶。契約者奧多尼斯有無數個，但代行者奧多尼斯只有我。」代行者說道。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藍牧說道。

　　或許同樣的奧多尼斯已經死了無數個，但對於藍牧來說，有意義的，只有一個。

　　就連無數個自己，對於藍牧來說都是浮雲，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其他時間線的自己。

　　真正有意義的藍牧，就是他自己。真正有意義的奧多尼斯，也是唯一的！

　　「確實死了，不是別的，就是與此時此刻的你相識的那一個……我有他全部的記憶。大限一百零八歲，和所有奧多尼斯一樣……」代行者老實地說道。

　　情緒波動，說沒有是假的。

　　哪怕藍牧已經是統合體，也不可避免地感到難受。

　　他失信了，縱使他贏了，將奧多尼斯復活，也沒有意義。

　　死掉的是死掉的，復活的是復活的。他所認識的奧多尼斯，本就是因為自己而被信息所塑造出來，如果他又去復活一個，也不過是再拿信息騙自己一次。

　　哪怕連信息上都毫無區別，一模一樣……

　　卻再也不是等了自己幾十年，最終不甘而死的那一個了。

　　恍惚感再次來臨，因為奧多尼斯，藍牧有了刹那的失神，好險就被抹殺了。

　　好在他真的已經是太久沒有為別人傷心過，以至於真到了很傷心的時候，卻忘記怎麼傷心了……

　　「對不起，奧多尼斯。我連哭都不會了……」

　　「但我會贏！」

　　藍牧突然也像代行者一樣，面無表情凝視著對方。

　　說道：「你有興趣，和我下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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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你能贏我

　　奧多尼斯大抵是唯一一個不是以對付原罪為主的契約者。

　　他針對的是所有收容物，儘管包括了藍牧，可在他以一介人類的角度，竟是將001都包含其中了。

　　其享年一百多歲，收容事業奮鬥終生，最後大限一到，立刻去世。

　　可以說早在藍牧出生前，他就是代行者了。

　　眼前之人說他是001，卻是讓藍牧一驚。

　　「代行者也可以自稱為001了嗎？」

　　代行者奧多尼斯平靜道：「我是001，001卻不是我。」

　　藍牧了然，這是一體多面，代行者沒有人格自我，他們的身體是001造的，意志也是001的意志，自然就是001了。

　　可001卻不僅僅是代行者，祂同時也是所有的代行者，只能說此時此刻，藍牧理論上算是在和001直接對話。

　　「為何早不殺我，現在才出現？」藍牧掃視著代行者，他發現自己無法讀取代行者的信息，對方可以抹殺他，他卻無法抹殺對方，信息根本不對等。

　　代行者漠然道：「因為已經無人可以殺你了，可能還包括我……」

　　「啊？」

　　藍牧一怔，這是真的吃驚。

　　當他親眼看到代行者時，就知道自己怕是贏不了了，眼前之人不露一絲破綻，根本無從下手。

　　要說再次利用對付貝斯特的辦法，依靠生命球來吞噬代行者，或許可以，但信息層面怎麼佈置？

　　連淵墟都沒了，難道指望五色神光可以收納代行者？

　　藍牧此刻思緒混亂，一頭亂麻，本就很絕望的時候，代行者卻說了一句抬舉他的話……

　　「你也殺不了我？」藍牧眼神複雜地看著代行者，他的樣子和奧多尼斯一模一樣，儘管氣質天差地別，可剛才那句話，卻讓他想到了曾經奧多尼斯對他的幾番鼓勵。

　　代行者面色毫無波動道：「只是可能……無盡的時間線，有無數個我，有無數個你，你我進行著相同而又不同的對決。」

　　「倘若一件事情擁有它的可能性，無論這個概率有多低，在無限的次數下，遲早也會發生。」

　　藍牧神色一凝，這簡直是對他有著莫大的鼓舞。

　　只要不是不可能，那就必然會發生！

　　無數條時間線，無數個藍牧，縱使失敗了無數次，可成功的那一個，遲早會出現。

　　那麼此時此刻的藍牧，又何嘗不會恰好就是那一個？

　　藍牧走到今天，有多少次絕望，可始終渡過了……看起來他好像也是氣運滔天一般，似乎也是一種主角。

　　可其實，這是無限偶然中的必然，這時間線之外，已不知有多少藍牧死於非命，有多少藍牧夭折，有多少藍牧沉湎於眼前的滿足。

　　總會有個藍牧走到今天，他就是那一個！

　　那麼再進一步，又何嘗不可？

　　這既是無限猴子理論，讓一隻猴子對著鍵盤敲擊亂打，有無限個猴子重複這件事，或者一隻猴子重複無限次，總之某一次恰好打出一字不差的某本文學巨著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

　　因為無限，造就了必然。

　　這難道不是一種鼓舞嗎？然而這份鼓舞，從無時無刻都在抹殺他的代行者口中說出，卻是極為怪異，讓藍牧大感違和。所有敵人都是在不斷地灌輸絕望給藍牧，讓他放棄，說什麼命運絕對論。這回……倒是別開生面了！

　　儘管藍牧早在知道時間線時，其實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可能」上面，而如果絕無可能，那麼哪怕重複無限次，不會發生的也始終不會發生……

　　可現在，身為敵人的代行者，卻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有可能。

　　哪怕藍牧本來就不斷地給自己信心，可敵人也幫忙給點信心，就太詭異了。

　　這讓藍牧嗅到陰謀的味道。

　　「為什麼要告訴我？」

　　藍牧忍不住想問這個問題。

　　代行者俯瞰著藍牧道：「有可能就是有可能，我不說，這個可能也不會變。我不是在跟你一個人說，而是在和每一個見到我的藍牧說。失敗者知道了又如何？一旦身死，一切皆休。我是在和成功者說的……」

　　「成功了，就是界面管理者，執掌一切信息，締造存在與不存在，幻想與非幻想，可能與不可能……」

　　藍牧明白了，這番話是說給每一個藍牧聽的，所有藍牧中，總有個是成功的，成功者便是執掌一切的GM，聽了也就聽了。

　　至於失敗者，反正是要死的，說與不說，聽與不聽也沒有區別。

　　這不是什麼在鼓勵藍牧，而是這根本就無所謂。

　　站在001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總會有個藍牧要成功的，這是無法阻擋的，哪怕擋得了億萬個，卻絕對有個擋不住。

　　事已至此，對於走到今天的藍牧，只剩下最後一劫，001也沒什麼好遮掩的，藍牧成就是成，不成就不成唄。

　　換句話說，001也很無奈，祂只管擋就是了，連代行者都解決不了，那也沒辦法。

　　藍牧輸了，也不過就是個：哦，又輸一個。

　　若是贏了，也不過是個：哦，終於成了。

　　沒什麼好多說的，有本事贏給祂看！沒本事換下一個……

　　從頭到尾，對於001來說，祂的一切作為，都改變不了一個最終事實。

　　那便是原罪的登頂！

　　「都走到今天了……一定是我！」藍牧鬥志昂揚！

　　然而就在下一秒，代行者卻說道：「你的新變身，還有多少天？」

　　藍牧一愣，怎麼問這個？他不知道？

　　他冷靜下來一想，代行者的確有可能不知道的，生命球信息深度太高，不被探知是很可能的。過往有好幾次藍牧都是依靠新變身破局，如果001知道他的變身序列，必然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心裡留了一手，藍牧說道：「一百天！」

　　這當然是往少了說，也想試試誤導代行者。

　　只見代行者漠然道：「一百天就太難了，在我的抹殺下，你能堅持十天，都算是不錯了。」

　　「嗯？」藍牧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難受。

　　確實，藍牧到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代行者站在那裡不動，抹殺威能都無時不在，堅持十天著實很難。

　　「你是說，一旦我變身，你就奈何不了我了？」藍牧問道。

　　代行者說道：「想成為界面管理者，很簡單，你可以直接變成那種存在……甚至於更高！如果僅僅依靠現在的實力，贏我是不現實的。」

　　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簡直是直截了當地告訴藍牧：你贏我只有一個方法，變成更強的存在。

　　光靠現在的實力，遠不夠看！

　　可藍牧還有多少天變身呢？嘴上說一百天，可實際上，他選的是五百天的變身，這才過了十幾天，還早的呢！

　　藍牧甚至立刻就升起換變身的念頭，代行者來得實在是太快了，藍牧隨時都可能死。

　　然而這個念頭，立刻又壓下去了，因為他也不清楚，代行者是不是故意這麼說，而讓他將希望都寄託在新變身上。

　　變身已經選中十幾天了，如果重選，就要重新計算間隔期。

　　或許趕緊換個一百天的，還來得及，可這麼做……真的有用嗎？

　　藍牧心裡越發混亂，同時覺得代行者似乎有點太敷衍了。

　　他想像過無數次對決代行者的場景，可就是沒想過代行者會如此平靜地在這跟他一本正經地探討他怎麼贏……

　　「你就打算站著……不做什麼嗎？」藍牧忍不住問道。

　　代行者漠然道：「我正在抹殺你……還要做什麼？」

　　藍牧啞然，好像不需要做什麼……

　　儘管藍牧現在抵抗住了，可實在太吃力了，而代行者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簡直遊刃有餘。

　　「你再加把力，或許我立刻就抵抗不住了。」

　　說完這話，藍牧自己都有點懵。代行者跟他探討怎麼活下去，自己也莫名其妙跟對方探討怎麼弄死自己……

　　這情況有點不對啊！

　　代行者說道：「我的權限只有這麼多，信息上的交鋒，不存在加把力的問題。」

　　藍牧不置可否，信息上的交鋒，確實如此特殊，所以代行者和藍牧還能在這聊天，看起來好似兩者和和氣氣的，其實代行者卻是在對藍牧往死裡搞。

　　「我怎麼可能一直這樣被動？你站在我面前，我難道還不能打你嘛！」

　　藍牧覺得這種氣氛對峙地很詭異，他打破沉寂，直接以光速殺向代行者。

　　然而，代行者動都沒動，只是平靜地看著藍牧。

　　藍牧發現，自己的速度驟然慢下來，過了幾秒鐘也才剛剛離地十米。

　　「這是……」

　　藍牧已經有信息真視，立刻就發現，在他離地的那一刹那，全能宇宙的物理法則變化了。

　　光的傳播速度為三米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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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代行者

　　「立刻去找主神，它其實也屬￿生命，我是可以直接複製的。」

　　「我就算不能完美得到它的點數幻想具現能力，可它具現出來的其他東西的能力，我卻是可以得到。」

　　「不僅如此，還有幻想手辦！幻想右手！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神器！」

　　「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變強！」

　　藍牧條理清晰，他立刻就籌劃出接下來要做的事。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無法描述的恍惚。

　　不是什麼劇痛，僅僅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恍惚。

　　可這種恍惚，卻讓他大驚失色。

　　此刻藍牧的意識在生命球中，可身體還在外面，這分明是有人在攻擊他！

　　而且不是一般的攻擊，乃是信息刪除。

　　「糟糕，我的存在！」

　　藍牧沒有時間想別的，立刻止住了這股恍惚，穩住了自己的整體存在。

　　剛才他差點就被直接抹掉了，好在同樣的算法他也會，並且生命統合體的信息比任何單個種族、生物都要穩固，整體存在抹殺的難度極高。

　　雖然穩住了，可刪除並沒有停下，藍牧與冥冥中的力量一邊僵持著。

　　藍牧一眼就看到自己生命統合體之軀一大堆信息都被扭轉，整個過程極快。

　　仿佛一盞盞燈在當當當得熄滅，生命的存在被一個個抹去！

　　如果不是他信息複雜的一塌糊塗，怕是第一時間所有身體就被抹殺了。

　　藍牧此時是生命統合體，光是存在項，就多得不得了，抹殺他相當於同時抹殺幾十個不重樣的幻想生物。

　　如今他穩住自己的存在就已經極度吃力了，風雨飄搖。

　　而敵人，竟然還分出神來抹殺生命統合體分支下的各種變身。

　　僅僅第一秒鐘，在藍牧不斷阻礙，利用自己的刪除扭轉和篡改能力到處「救火」下，也依舊首尾難顧，還是損失了十個變身信息。如此下去，等到總共三十二個變身信息刪除，他依舊會死！

　　「就來了？這麼快？」

　　藍牧想都不用想，必然是代行者已經出手。只是沒想到立刻就來了，完全沒有給自己多少緩和的時間。

　　在這種刪除下，藍牧根本顧不過來，生命統合體蘊含的生命越來越少。

　　「還好，我補得過來……」

　　藍牧對於傳說中代行者的手段，是有過預計的。

　　想過如果對方要刪除自己，該怎麼對抗。

　　很簡單，只要自己沒有瞬間死掉，就不斷補充好了，刪一個補一個。

　　在生命球裡，過往的變身都是以光點形式存在，哪怕藍牧取走了所有變身信息，弄成了統合體，也只是佔用了一個銀色滑翔者的位置，其餘的變身光點依舊存在。

　　相當於生命球自帶備份，裡面的任何一個變身，都是永遠刪不掉的。

　　代行者攻擊他，只是在刪除處於現實的統合體之軀，至於沒有處於現實而在生命球裡的信息，是影響不到的。

　　藍牧只需要再從那些變身裡，整體複製疊加信息，被刪掉的地方自然也就又補回來了。

　　這就好像藍牧有取之不盡的素材，拼成了一個高達，無論這個高達哪一部分被刪掉，只要敵人打不到「素材庫」裡，他就可以不斷修補。

　　假設一個變身當做一條命，藍牧就有三十二條命，只要這三十二條命不被同時抹殺，藍牧就可以不斷補命。

　　如此才是生命統合體最厲害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是誰！」

　　局面漸漸穩定住了，藍牧一心多用，一面穩住自己的整體存在，一面從生命球裡源源不斷地補充信息，總算抵抗住了這第一波抹殺。

　　主意識回到現實，表面上來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傷，可實際上，信息層面正進行著極為激烈的交鋒。

　　「淵墟呢？」

　　吞噬貝斯特的時候，藍牧在淵墟裡，隨後注意力全在生命球內部，如今回過神來，發現淵墟不見了。

　　此時，他就處於茫茫太空，周圍星光大亮，正是已經成為超大球型星系的M87。

　　沒有敵人，藍牧沒看到什麼代行者，周圍連一個生物都沒有。

　　這片地方，正是原本淵墟開放的區域，氨基生物們哪裡敢靠近，此刻淵墟消失，頓時空空如也！

　　「代行者藍牧！你不是有實體嗎？不敢出來？」

　　藍牧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雖然這裡沒法傳聲，但代行者一定聽得到。

　　他認為，被派來解決自己的代行者或許就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

　　這個想法早就有了，隨著他知道的越來越多，對代行者的身份，猜測也就越多。

　　儘管代行者沒有過去的人格意識，可他們的樣子是不變的。能成為代行者的契約者，總共就那麼幾個。

　　維克托和貝斯特，都成為自己的變身，屬￿手下敗將，雖然成為代行者後實力完全不一樣，可藍牧覺得應該不會派來對付自己。

　　很可能派來的，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

　　「每一種可能性，都會衍生出一條時間線……當初001詢問我是否簽訂契約，我拒絕了，祂也沒什麼反應。」

　　「現在想來，祂根本無所謂自己答不答應，祂要做的只是……問我就好了。」

　　「只要001問我，那麼就會有兩種可能性，我答應，和不答應。」

　　「我雖然選擇了不答應，但一定有一條時間線的我，選擇了答應……」

　　「於是，就有了代行者藍牧……」

　　藍牧明白，這一路走來，步步劫難。

　　很多時候，001看似做了無謂的事情，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重重佈置，一個個敵人，001只管去做，祂關注的不是一個藍牧，而是所有藍牧。

　　就好像001曾在主神那里弄了個逆命任務，著實困擾了藍牧一段時間，其實藍牧無論怎麼選擇，001都無所謂。

　　「你為什麼不敢現身？到了現在，我連見你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嘛？」藍牧吃力地抵抗著抹殺。

　　他孤身一人站在茫茫宇宙中，想見代行者一面。

　　不怕什麼同時間線不能有兩個藍牧，因為成為代行者後，藍牧不是藍牧了，而是另一種存在，徹徹底底地不同。

　　叫它代行者藍牧，只是一個代號而已，表示那是因為藍牧簽訂契約死去後，才會有的代行者。

　　從身體、靈魂、意識信息上一切都不一樣。

　　「看來是鐵了心不想露面了，這就好，這說明他怕我！怕我複製他的能力，怕我也能抹殺他！」

　　藍牧見代行者不露面，反而高興。

　　只見他吃力地雙手揮動，聯絡主神。

　　他需要主神的信息，否則這樣下去，硬扛著抹殺太吃力了，堅持不了多久。

　　一心多用使用根源算法，扭轉要被抹掉的信息，需要他意志高度集中，稍有差錯，對方就能將他抹殺，這是半秒鐘都不能停的。

　　可他呼喚了主神半天，竟是沒有絲毫動靜。

　　「什麼？」

　　藍牧突然發現，他聯絡不到主神了……

　　他急忙通過空間戒指裡的主神分端找它，卻發現輪回空間各個光球還在，但主神失聯，輪回者們也很懵逼。

　　「主神掛了？」藍牧悵然，雖然沒有實證，但他知道，主神怕是已經被抹殺了。

　　「不行！我必須找到它！否則這樣沒法打！」

　　藍牧立刻思索著如何讓代行者現身，它是有實體的，這一點可以肯定。

　　「不行，太吃力了，這抹殺沒完沒了！」

　　藍牧的思維非常亂，他每時每刻都在抵抗抹殺，嚴重影響他思考。

　　「淵墟！他把淵墟通道關閉，才對付的我！說明淵墟可以影響他的隔空刪除。」

　　藍牧想到這，立刻通過穿梭門，直接趕往深淵地獄。

　　他想進入淵墟，在那裡靜心思考。

　　可當他來到地獄時，徹底怔住了。

　　那煌煌龐大的黑暗瀑布，已經不復存在，整個淵墟都沒了……

　　「我果然變蠢了，如果代行者只是關閉通道，我必然還在淵墟裡……所以它肯定是讓淵墟整個關閉，我才會自動出來的……」

　　此時的地獄上空，不再是黑暗的，反而大放光明，群星隕落，來自各個宇宙的無數星辰，從信息點恢復成了現實物質，朝著地獄砸來。

　　這時的地獄，真的是地獄了，連本地生物都無法生存，各種恐怖的轟擊讓地獄一片破壞氣息，各種超新星大爆炸和黑洞都在往下掉。

　　而在一片混亂星雨中，藍牧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屹立在高空的身影。

　　那是一個人類，背對著他站在空中，與無數恒星碎片和黑洞擦肩而過，不受影響。

　　他的手上捧著一個純黑色的盒子，似乎是察覺到了藍牧的目光，回頭看著藍牧。

　　那淡漠的眼神和氣質，讓藍牧既熟悉又陌生，不是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而是一個他根本沒去考慮的代行者。

　　「親眼見到你了，藍牧。」

　　見到代行者的樣子，藍牧差點有短暫的失神，好在他及時穩住。

　　「怎麼偏偏是你？不……是他……奧多尼斯。」

　　眼前人類模樣的代行者，其外表，與奧多尼斯一模一樣。

　　代行者奧多尼斯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是奧多尼斯。」

　　「用你們的說法，我是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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