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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寂寞埋藏,男,四川 - 成都人,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遊戲競技 > 遊戲異界

【內容簡介】:

  淩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結果卻發現自己成了「君子劍」岳不群的真傳八弟子,他很糾結,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坑徒弟啊。然而這時,一聲機械般的脆響突然在心中響起。
  「天賦武俠系統激活!確認宿主淩靖!」
  「靠,這又是什麼?」
  一副天賦樹圖案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的視線很快便掃到天賦樹最後一層:乾坤大挪移、九陽神功、獨孤九劍、淩波微步、易筋經、北冥神功......
  我靠,這是系統在手,天下我有的節奏嗎?
  封禪臺上,左冷禪痛苦的在全身抓撓:「淩靖小賊,你這是什麼武學?」淩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生死符,你慢慢享受吧。」「孽障,你怎麼會這種歹毒的武功?」淩靖:「我開掛了行不行。」左冷禪:「......」

【其他作品】:《超凡寄生》、《劍氣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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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結局

凌靖帶著岳靈珊等人回了開封,但是還未回到府中,便聽到江湖上傳來消息,說華山派和恆山派在嵩山腳下一番血戰,兩派死傷慘重,岳不群和定逸師太都各自受了重傷,兩派自此交惡。

而後又傳來青城派掌門余滄海身亡的消息,而且據傳還是死在一個少年高手手中,兩個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登時在江湖上掀起了好大一陣風浪。

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共同進退,這是江湖上眾所周知的事兒,但是如今剛剛合併為一派,就傳出華山派和恆山派死鬥的事,江湖上的人都在猜測,不知道莫大先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但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大根本就沒有任何要插手這件事的意思,自嵩山大會結束以後,莫大便帶著門人徑直回到了衡山城,他雖名為五嶽派的掌門人,但對華山派和恆山派的爭鬥卻並未作出什麼回應。

至於余滄海身死一事,卻在江湖上影響甚大,因為有消息稱,殺死余滄海的少年高手,正是林家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此人手上一路又快又奇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余滄海和「塞北名駝」木高峰兩人合力抗敵,但最後還是雙雙死在了此人劍下。

開封府,一處酒樓當中。

其時正是晌午,酒樓中人滿為患,上下兩層酒樓中都是吵吵囔囔的一片,其中販夫走卒,來往商戶、江湖俠客皆有。

一樓的大堂之中,幾個佩劍帶刀的江湖人正在喝酒閒聊。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飲了一碗酒,忽然嘆了一聲,道:「青城派的余滄海也是一代宗師,但想不到最後竟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華山弟子手上,著實讓人吃驚。」

同桌的幾人都點點頭,顯然也有些想不明白,以余滄海的武功,怎會敗在一個少年人手上,而且還是和「塞北名駝」這等高手一起死的。

隔著幾桌之外,那裡一個頭戴斗篷的中年人忽然冷哼一聲,哂笑道:「名不見經傳?好大的口氣,你們可知那個少年人使的是什麼劍法,福建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你們難道都沒聽說過麼?」

這人說話的聲音極淡,但是出聲之後,上下兩層的酒客都聽的清清楚楚,顯然此人功力極高。

酒樓中忽然靜了一下,隨即有人驚呼道:「辟邪劍法?難道就是當年林遠圖縱橫江湖的「辟邪劍法」?」

這人話音一落,酒樓中頓時搔動起來,無數人都看向先前說話的那個斗篷人。

「那是自然。」斗篷人微微一哂,淡淡道:「這件事在江湖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我還聽說那個林家小子的眼睛已經被木高峰弄瞎了,他的劍術雖精,但此刻卻與活劍譜無異,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

「原來還有這回事。」

一時間,酒樓中有不少人都開始目光閃動起來,顯然都已經心動了

林平之學會「辟邪劍法」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脛而走,而且此時他雙眼已瞎,武功不免大打折扣,江湖上登時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都把他當成了一塊肥肉,想要抓住他,以逼問出劍譜。

開封城凌府內。

凌靖和玲瓏、漣依、岳靈珊三人正在一處花園中閒聊,幾人坐在園中的石桌旁,此時已經到了初春時節,園中花草樹木都重新煥發出了生機,整個院子裡都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草木芬芳。

「臭小子,這個林平之現在就是一個活靶子,你難道就不想抓住他麼?」玲瓏疑惑的看著凌靖。

「我抓他有什麼用。」凌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他們家的那套劍法,誰練誰死,你就等著看吧,不出一年,這個江湖上便再也不會有「辟邪劍法」的傳聞了。」

林平之學會的「辟邪劍法」並不完整,就算他最後說出去了,也只是害人害己,不過真正的正道俠客顯然不會去出手搶奪這套劍法,最後死的,只會是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凌靖倒是樂見其成。

不同於玲瓏的淡雅,岳靈珊此時卻有些憂心忡忡,一臉擔憂的問道:「凌靖,我爹他真的沒什麼事麼?他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凌靖苦笑一聲,道:「我都跟你說過八百遍了,你爹的傷不算太重,沒有性命之憂,修養幾個月便當無礙。」

這個消息是他派人出去打聽到的,當日岳不群和定逸師太在嵩山腳下死鬥,兩人都打出了真火,但岳不群有傷在身,最後也沒能奈何得了定逸師太,兩人各自負傷,最後不了了之,但是恆山派和華山派從此交惡,卻是坐實了的。

岳靈珊幽幽的嘆了口氣,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恆山派會和華山派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漣依在旁邊寬慰了岳靈珊幾句,最後又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交到凌靖手中:「公子,這是任小姐前幾日飛鴿傳書送來的書信。」

凌府的幾個女人當中,也就只有她才能跟任盈盈說上幾句話,兩人關係還算不錯。

凌靖將書信展開,看過之後,神情連續變化了幾次。

三個女人見他神色有異,都不禁有些疑惑,玲瓏問道:「怎麼了?難道是任我行又要對我們不利了麼?」

凌靖搖搖頭,忽然吐出幾個字:「任我行死了。」

「死了?」三個女人都愣了一愣,便是連玲瓏這般定力高深的人,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是誰殺了任我行?」玲瓏蹙眉問道,以任我行的武功,江湖中能殺得了他的人已經不多,如果凌靖和自己不出手的話,就算面對再厲害的人,他起碼也能逃命的吧。

「不是誰殺了他,而是他的命數到了,誰也阻止不了。」

凌靖其實早就有預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缺陷太大,此人自以為已經找到了化解的辦法,但實際上卻是治標不治本,他的內力越高,死的就越快。

而上次在英雄大會上交手時,他就發現任我行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應該是此人自知不是自己和玲瓏的對手,又強行吸納了別人的功力,所以才會猝死在黑木崖上。

「任我行既然死了,那現在黑木崖上是誰在做主?」玲瓏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凌靖一眼,任我行死不死跟她其實關係不大,現在她更關心的倒是任我行死後,黑木崖上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額」凌靖無奈一笑,道:「是盈盈,她接過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目前是向問天在輔佐她處理教務。」

漣依嘻嘻一笑,道:「公子,那日後這邪道之中,豈不是變成了你一個人的天下,任小姐當教主,那跟你自己當也沒什麼差別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啊。」凌靖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

任盈盈當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其實就跟他自己掌控了日月神教無異,不過日月神教這麼一個爛攤子,他真的不想再去接手,倒是不如讓盈盈先折騰一段時間,最後再把日月神教收編過來

時間很快到了兩年之後。

這兩年中,江湖上又發生了不少大事,華山派的掌門岳不群於一年之前忽然病故,但是華山派對他的死因卻一直閉口不提,頗有一種羞於開口的意思,之後令狐沖接過了掌門大位,寧中則退隱江湖,隨著女兒女婿歸隱到了開封府。

五嶽劍派中的恆山派掌門定逸師太也在岳不群死後不久宣布退隱江湖,門下弟子儀和繼任掌門,而她自己則選擇常伴於菩薩左右,每日誦經念佛,武功一道,卻是已經很久沒去碰過了。

關於兩年前「辟邪劍譜」引發的爭端,近來也逐漸消弭於無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兩年中,先後有十餘人曾得到過這門劍法,但到最後,卻沒有一人能活過一年,尤其嵩山派的左冷禪等人得到劍譜後,一派當中,起碼有大半的一代高手都修練了這門劍法,但最後卻無一例外,全部暴斃而亡,甚至包括林平之本人在內。

經此一難,嵩山派的一代高手所剩無幾,實力大不如前,此時或許連江湖上一些有點實力的中小門派都比不上了

開封府城外的歸雲山莊內,此時的歸雲山莊早已成了邪道中人心中的聖地,尤其在一年多以前,曾經的邪派第一大教日月神教宣布臣服天機門以後,天機門便徹底坐上了邪派魁首的寶座。

「小語兒,快叫聲爹爹好不好?」

山莊內,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正懷抱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嬰兒在逗弄,小嬰兒的眉目有六七分和他相似,眉清目秀,此時正伸著一隻白嫩嫩的小手在他臉上亂抓,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著什麼。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凌靖,而他懷中的女嬰,則是他跟玲瓏生下的女兒,前些日子才剛滿一歲。

這時,忽然有一個風姿綽約,氣質高貴的少婦走了過來,嗔了凌靖一眼,道:「女兒才一歲,哪有這麼快學會說話。」

「我的寶貝女兒天資聰穎,自然不是別家孩子可以比的。」凌靖哈哈一笑,下巴上已經長了胡茬子,忽然在女兒柔嫩的小臉蛋上蹭了蹭。

小語兒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呀。」玲瓏眉目含笑,看著這對父女,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小語兒是凌家的長女,本來她還怕凌靖會不太喜歡女兒,而偏心家裡的男孩兒,但是事實卻證明,不論是京城那個公主生下的男嬰,還是漣依生下的那個老三,其實最受他寵愛的,還是這個最大的寶貝女兒。

「別人都喜歡男孩兒,但你這人卻怪,京城有個兒子,家裡也有個兒子,但你怎麼就最寵這個女兒呢?」

雖然小語兒是玲瓏生下的,但她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凌靖為什麼會喜歡女兒多過兒子。

「兒子有什麼好的,只有女兒才是爹爹的貼身小棉襖啊。」凌靖在女兒臉上吻了一下,笑道:「你看,咱們女兒這胚子,一看就知道以後是個大美人,就跟她娘一樣,長大後一定禍國殃民。」

「去,有你這麼說自家女兒的嗎?」玲瓏嬌嗔著拍了他一下,伸手接過凌靖懷中的女兒,自己哄了起來。

凌靖微微一笑,忽然又抬頭看了看天上,在他頭頂數十丈的地方,一座暗色的大門正矗立在那裡,威嚴、森冷、神秘莫測。




《全文完》




完本感言以及新書

就在剛剛,終於敲下了這本書的最後幾個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很複雜,難以形容。.

天賦一書,第一個章節上傳於2013年5月24曰,今天則是2014年2月11曰,總共寫了八個多月,全書130萬字。

這本書裡面有很多我的第一次,第一次簽約,第一次上架,第一次收到稿費,說句實話,寫這本書讓我收穫了很多,當然也失去了很多。

世間萬物皆講因果輪迴,在你得到的時候,同時也註定會失去一些東西,我得到了什麼,我願意與大家分享,但是我失去的,我只能藏於心底。

自寫這本書以來,我認識了很多朋友,這是我的收穫,後台裡面二萬三千個書友收藏,這也是我的收穫,八個月的時間,我將我想表達的東西變成一個一個的文字,與你們分享,我很快樂。

這本書的成績其實不算好,寫到後期,尤其無力,或許很多朋友因此感到失望過,在這裡我要向大家道歉,這是我的過錯,因為錯估了一些東西,導致後面的情節出現了誤區,很多挖好的坑,無法再去填,最後幾處情節,也感覺有些高開低走,十分草率,不是我不想寫好,而是情節走到這裡,我也感覺很無力了。

總之,這本書我感覺並不十分滿意,因為是起點新人,所以無論從構思還是布局上來看,這本書都有很多不足。

當然,這裡肯定要提一下新書,下本書肯定會比這本書成熟很多,寂寞繼續講故事,希望大家能夠一如既往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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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搶人

林平之仍然不拔劍,又往前走出兩步,和余滄海越來越近。

「小子狂妄。」余滄海冷笑一聲,使出一招「碧淵騰蛟」,徑刺林平之小腹,這一劍蓄勢待發,長劍上劍芒森森,吞吐不定,若是被刺中,只怕一劍就能要了林平之的性命。

但是驀地,卻見林平之身形閃動,動作如兔起鶻落,一個眨眼就衝到了余滄海身前,一瞬之間,與余滄海相距已不到一尺,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這一衝,招式之怪,無人想像得到,而行動之快,更是難以形容。

便在這剎那之間,忽然又聽刷的一聲,余滄海手中的長劍竟然倒灌入劍鞘中,而他的手腕卻被林平之以手掌抵住,死死的按在劍柄上。

「余滄海,你不是想看我們林家的「辟邪劍譜」麼?我現在就讓你瞧個清楚如何?」

林平之輕聲一笑,語氣說不出的快意和戲謔。

余滄海心中震驚,方才這小子的動作實在怪異之極,一時不查,竟然會變成了受制於人的局面。

便在此時,黑夜中忽然傳來一個淡淡的笑聲。

「林家的「辟邪劍譜」,余觀主,你可算是見識了。」

林平之和余滄海聞聲都面色一凜,因為這夜色中的聲音實在飄忽的很,讓人根本找不出到底是誰在說話。

「在找我麼?」忽然之間,一條人影來到林平之和余滄海二人面前,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

「是你!」

林平之面色大變,這個人不正是今日在封禪台上打敗岳不群的那個高手麼,他們林家的「辟邪劍法」也正是被此人破的一乾二淨。

「林平之,你想報仇,本來我是不想打斷你的,這個余矮子是死是活,都是咎由自取,不過現在麼,只怕還不行。」

凌靖微微一笑,道:「現在整個嵩山都是我們衡山派在管理,你若是在這裡殺了余滄海,咱們衡山派可不好和武林同道交代。」

林平之臉上閃過忌憚之色,點點頭,道:「在下不會讓這位師兄為難,這個余矮子的人頭我是取定了,如果一劍殺了他,那隻能是便宜了這個余矮子。」

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看著余滄海道:「余滄海,我要讓你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但你卻沒有絲毫阻止的辦法,今日我就先饒你一次,咱們的帳,日後再慢慢來算。」

哈哈大笑聲中,林平之轉身離去。

余滄海面色鐵青,也不去搭理凌靖,冷哼一聲,帶著三個弟子離開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凌靖心知今日一過,林平之和余滄海必定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對於這兩個人的命運,他不想去做任何改變,不管最後是什麼結局,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

次日一早,各大門派的人先後下山離去,嵩山別院內的賓客很快就去的乾乾淨淨。

青城派的余滄海早就連夜帶著弟子下了山去,但是卻並未發現林平之一直就跟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臉上始終掛著冷笑。

華山派的人並未在山上找到林平之,最後只得不了了之,只是拜託衡山派和嵩山派的弟子幫忙傳訊,如果遇到林平之,便通知他趕快回華山。

岳靈珊一臉不高興的跟在華山派下山的隊伍中,因為岳不群嚴令她不得再跟凌靖見面,又吩咐了令狐沖等弟子看著她,所以岳靈珊也沒有什麼辦法逃跑,就是寧中則想幫她都不行。

「娘,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趁別人沒有注意,岳靈珊趕緊在母親耳邊低聲祈求道。

寧中則苦笑一聲,道:「珊兒,娘不是叫你別回來了麼,你爹現在這樣,就是我勸他,他也什麼都聽不進去的。」

「我還不是擔心爹的傷勢麼。」岳靈珊委屈的說道。

眾人下了山後,轉道向西,但是走出里許之後,卻見前方的道路上有幾道人影攔在了路中間,不閃也不避。

「前面的兄台,可否借過一下?」令狐沖走上前去,抱拳道。

他們的隊伍中足有上百人,但是這條道路卻不是很寬敞,那幾人攔在中間後,根本沒辦法再容他們穿過。

「令狐兄,好久不見。」那幾人轉過身來,中間一人面帶微笑,衝令狐沖打了聲招呼。

「小師弟!」令狐沖面色一變,隨即回過頭來看著師傅,面露苦笑。

岳不群早已是面色陰沉似水,冷冷道:「凌門主,你半路將我們華山派攔下,到底有何貴幹?」

「沒什麼,只是想帶走一個人而已。」凌靖淡淡一笑,對於岳不群這種將死之人,他也懶得跟他多說了,身形一閃,如風似電一般衝入華山派的人群中,腳下步法連換,快的讓人只能看見他的身法殘影。

岳不群勃然大怒,未受傷的右手憑空一吸,身旁一個弟子的佩劍落入他手中,接著便是「刷刷刷」連攻三劍,想要封住凌靖的退路。

「你的劍法,實在太差。」凌靖哂笑一聲,指發劍氣,連彈三次,將岳不群的兵刃彈飛出去,隨即抱著岳靈珊飛速的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岳靈珊見凌靖沒再出手傷了自己的父親,心中鬆了口氣,隨即低聲笑道:「咱們快走吧,要不然爹爹可要急了。」

「嗯,你要是不亂跑也沒這麼多事兒了。」凌靖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岳靈珊吐吐舌頭,低聲道:「人家知道錯啦,你要是再不跑,我爹爹可追上來了哦。」

凌靖微微一哂,道:「你爹追上來又有什麼用?他打得過我麼?」

「哼!」岳靈珊一拳捶在他胸口,嗔道:「你不准再跟我爹動手,要不然以後都別想我再理你了。」

凌靖無奈一笑,隨即又對寧中則傳音交代了幾句,這才帶著岳靈珊施展輕功離去。

岳不群有傷在身,功夫不免大打折扣,此時又哪裡追得上凌靖等人,最後只能憤憤的看著他們離去,心中一怒,手中的長劍都被他震成了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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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尋仇

凌靖幫衡山派奪下五嶽派掌門之位,但只是一轉眼,這個大功臣就不見了蹤跡,那邊數百上千的群豪本來還想上來恭維一番,跟他套套交情,此刻找不見他的人,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跟莫大先生寒暄起來。

莫大性子向來孤僻,被這麼多人圍著,登時面露不愉之色,冷哼一聲,背上古舊的胡琴舉到身前,自顧自奏了一曲凄涼婉轉的曲子,直接往山下去了。

群豪不禁目瞪口呆,心想,這新任的五嶽派掌門也未免太孤傲了一些,我們這麼多人等著給他道賀,他倒好,竟然撇下我們不管了。

但是衡山派中終究還是有些識大體的前輩高手,此刻便接過莫大先生的職責,吩咐弟子們給群豪安排好歇腳的地方,在山下的嵩山別院準備好了宴席,以酬謝群豪的捧場。

岳不群受傷之後,被人扶到了嵩山別院中養傷,此刻偌大一個廂房之中,寧中則和令狐沖等真傳弟子都在。

「師兄,等你傷再好些,咱們就啟程回華山去吧,這嵩山之上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今日你刺瞎了左冷禪的雙目,我怕他會暗中報復我們。」

寧中則扶著岳不群躺下,默默的嘆了口氣。

「左冷禪雙目已瞎,武功難免大打折扣,不足為懼。倒是衡山派那個小賊,劍術之精,讓人難以想象。」岳不群眼中精芒閃動,隨即皺眉道:「師妹,你可還記得先前那小賊最後使出的一招劍法?」

「我記得。」寧中則點點頭,沉吟道:「不過那招劍法看起來卻不像是衡山派的武功。」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岳不群思忖片刻,隨即從床上坐了起來,肩膀上的傷勢早已處理過,只是手臂還是無力,無法抬起來。

「我懷疑此人根本就不是衡山派的弟子,而是莫大從江湖上尋覓來專門對付我們的高手。」

令狐沖聞言面露猶疑之色,吞吞吐吐的說道:「師傅,莫大師伯為人光明磊落,應該、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岳不群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懂什麼,今日咱們五嶽派齊聚於此,這是何等的盛事,難保莫大不會因此而另使詭計,好奪下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如果不是這樣,何以之前我們從未見過那個衡山派的高手。」

寧中則見他面有忿色,顯然還在耿耿於懷,嘆了口氣,勸道:「師兄,事已至此,咱們也不必再做計較了,還是得早些回到華山才是。」

岳不群聞言心中也有些頹然,心想,那個衡山派請來的高手,武功之高,劍術之精,遠在我岳某人之上,現在大局已定,莫大此刻恐怕已經坐上了五嶽派掌門之位,我縱使學會了「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那也是回天乏力啊。

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聲,唯獨高根明面露驚疑,神色恍惚。

沒過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爹,娘,是女兒靈珊啊,你們快開開門。」門外傳來岳靈珊的聲音,語氣十分急促。

「珊兒。」寧中則看了丈夫一眼,門口那邊,令狐沖面露喜色,三兩步上去打開了房門,喜道:「小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大師兄,這件事待會兒再說。」岳靈珊隨便應付了一句,連忙走到床前,急道:「爹,你沒什麼事吧?」

岳不群見到女兒忽然出現,臉上不禁露出詫異之色,隨即目光閃動,一瞬間似乎就想通了許多事情。

「珊兒,那個小子是不是也跟你一起來了?」岳不群沉聲道。

「嗯?」岳靈珊愣了愣,發現父親的傷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嚴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吐了吐舌頭,道:「爹,你都知道啦。」

「哼!」

岳不群冷哼一聲,面容一肅,冷冷道:「那個小畜生呢,方才敢在封禪台上比劍傷我,現在怎麼沒膽子來見我了?」

寧中則一聲驚呼,問道:「師兄,你說那個衡山派弟子就是靖兒?」

令狐沖、陸大有等人也都面露震驚之色。

「不是你那個好徒弟又是誰!」岳不群心中暗恨,其實先前他心中便隱隱有這種預感,早前天門道長和玉璣子爭奪掌門之位時,有高手暗中相助天門道人,但是在場之中,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蹤跡,那這人武功之高,便也可想而知了。

後來衡山派又突然莫名奇妙的走出這麼一個驚世駭俗的劍術高手,兩兩聯想一番,其實已經不難看出端倪。

「可恨,又是這個小畜生壞我大事!」

岳不群氣的胸口發悶,右拳緊握,這小畜生似乎天生就和他不對付,三番兩次壞他的好事,而且還屢次削他的臉面,如果不是因為忌憚這小畜生的武功,他一定會親自出手廢了這小子。

「珊兒,你日後萬萬不能再跟那小子混在一起,否則就別怪爹爹不念我們父女的情面了。」岳不群看著岳靈珊,沉聲說道。

「爹爹......」岳靈珊眼眶一紅,求助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哎,這孩子,這個時候你又回來做什麼?」寧中則知道這對師徒的仇恨日漸加深,已經到了難以消磨的地步,這個時候女兒忽然跑回來,丈夫又怎麼能容忍她再次離開。

......

凌靖在嵩山別院中和莫大會面密談,他此次的主線任務乃是破壞五嶽劍派合併,如今莫大當上了五嶽派的掌門,他的目的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

「莫師伯,現在您老人家可已經是五嶽劍派的掌舵人了,日後可有什麼打算麼?」凌靖跟莫大已經算是頗為熟識,這時便打趣一般的問道。

莫大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可不要跟我開這天大的玩笑,我莫大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這什麼勞什子掌門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若不是你逼著我來坐上這個位置,我只怕逃都來不及。」

凌靖微微一笑,隨即嘆了口氣,道:「莫師伯當上這個掌門,總比左冷禪或者岳不群來坐要強吧。如果這兩個人控制了五嶽劍派,那後果才是不堪設想。」

莫大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聞言撫須笑道:「小兄弟放心,我莫大別的不敢跟你保證,但是只要我當這掌門一日,那五嶽劍派便會一直相安無事下去,五派互不相干,絕不會跟之前有什麼兩樣。」

「有莫師伯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相視一笑,凌靖最後的主線任務,終於算是完成了一半。

......

另一處別院當中,定逸師太和一眾弟子都坐在客廳內,客廳外面則有恆山派的弟子在把守著,外人無法靠近。

「師傅,今日岳不群比劍受了重傷,咱們什麼時候去找華山派的人報仇?」說話的是儀和,此刻坐在客廳左手邊的位置,沉聲問道。

定逸端坐在上首,冷冷道:「這嵩山之上,咱們不好動手,但是只要華山派的人一下山,咱們便沒有這麼多顧忌了。」

「那弟子這就去安排,讓師姐妹們多注意華山派的動靜,這次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恆山派一眾弟子都是義憤填膺,岳不群枉有「君子劍」的美名,實際上卻是個欺世盜名之輩,暗害了她們的前任掌門師伯不說,還險些殺了現在的掌門定逸師叔,此等大仇若是不報,當真枉自為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嵩山別院內的喧囂也漸漸消失,在宴會之後,一大半的江湖豪傑便已經先行下了山去,但此刻嵩山別院內依然是人滿為患,有些小門派和獨行的江湖人不得不在別院外面的廣場露宿。

便在此時,廣場西面忽然走出一條人影,從群豪睡覺的地方路過,腳步聲極輕,很快就到了廣場中央。

這時,又有一道人影,從東面從天而降,破開夜色,落在先前那人對面。

「姓林的,你深夜約老道到此,莫非是要找老道的麻煩麼?」這人嘴角一動,面目更顯醜陋,卻是青城派掌門余滄海。

而對面那人,自然就是林平之無疑。

林平之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找你來,自然是要跟你報殺父殺母的大仇的。今日你青城派來到嵩山的,連你共有三十四人,我約你一齊前來相會,怎麼只來了三個?」

余滄海仰天大笑,說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叫我這樣那樣?你有什麼屁,趕快就放。要動手打架,那便亮劍,讓我瞧瞧你林家的「辟邪劍法」,到底有什麼長進。」

林平之走上兩步,說道:「余滄海,你為了覬覦我家劍譜,害死我父母雙親,我福威鏢局中數十口人,都死在你青城派手下,這筆血債,今日要你用鮮血來償。」

余滄海氣往上沖,大聲道:「我親生孩兒死在你這小畜生手下,你便不來找我,我也要將你這小狗千刀萬剮。你託庇華山門下,以岳不群為靠山,難道就躲得過了?」

「嗆啷」一聲,長劍出鞘,這日正是十五,皓月當空,他身子雖矮,劍刃卻長,月光與劍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在他身前晃動,只這一拔劍,氣勢便大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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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五嶽派掌門莫大

因為寧中則和岳靈珊的緣故,凌靖無法直接下手殺了岳不群,但是岳不群所練的「辟邪劍譜」其實並不完整,其中最重要的一段引氣口訣被他撕下,不出一年,岳不群一定會真氣暴亂而亡。

而現在,他自然也沒有打算會將這段口訣告訴他。

岳不群左肩被洞穿,鮮血淌了一地,登時整個左臂便如斷掉了一般,頹然的垂了下去。

「小賊,給我去死!」

忽然之間,卻見岳不群滿臉的戾氣,握劍的右手在地上一錘,整個人拔地而起,一劍前刺,飛一般朝凌靖刺了過來。

「找死!」

凌靖面色一冷,直到這時岳不群還想做什麼稱霸武林的白日夢,不得不說這人已經走火入魔了。

刷!

凌靖一劍撩出,普普通通的劍招裡面卻蘊藏著無可抵禦的浩大劍氣,幾乎就在岳不群騰空而起的瞬間,就把他擊飛了出去。

「師傅!」

外面的華山派弟子登時急了,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凌靖,眼中的目光幾欲殺人。

岳不群在華山派弟子中,一向威望極高,縱然此刻師傅看起來已經有些著魔,與平日裡溫和的表現大不相同,但是一眾華山弟子哪裡能容這衡山派弟子三番兩次的打傷岳不群。

「這位師兄,你莫要欺人太甚!」

說話的是高根明,華山派的真傳弟子,一躍跳上中間的場地,隨後又有一大群華山派弟子跑了上來。

令狐沖等人上去扶起了岳不群,只見他胸前滿是鮮血,肩膀上一個大洞,不過所幸都不是致命的傷勢。

「怎麼,你們想以多勝少麼?」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這些日子他什麼大陣仗沒有經歷過,再者說,這些華山派以前的同門似乎也有些蠻不講理,如果不是岳不群忽施偷襲,他又怎會繼續出手,起碼看在寧中則和岳靈珊的面子上,他也不會下死手的。

「你贏了就足夠了,需要這麼耀武揚威麼?」

高根明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氣,本來師傅就要奪得五嶽派的掌門之位,門下的弟子們哪個不是心中振奮的,但偏生卻被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攪了局。

「高根明,不要給你臉你卻不要臉,我要殺你只需要一劍就夠了,難道在這封禪台上,你就料定我不敢動你麼?」

凌靖冷冷一哂,似乎這些華山派弟子把他當成了中規中矩的正派弟子,居然敢用這種口吻質問自己。

「你!」高根明大怒,喝道:「來啊,有種你來殺了我!」

碰!

回應他的是一道劍氣,直接將他掃飛出去七八丈遠,胸前留下一道劍痕,但卻並不算太深。

「高根明,這次只是給你點教訓,當年你跟華山派門中幾個師兄弟的齷齪事,別讓我來提醒你。」

這句話卻是凌靖傳音說出去的,當年在華山派時,中傷詆毀他最多的,偏偏正是這幾個真傳弟子當中的師兄,如果說他心中真的沒有一點怨氣,那又怎麼可能,要是這個高根明真的不知好歹,一劍殺了他也就是了。

「你......你是.......」高根明面色一白,指著凌靖說不出話來。

「嗯?」凌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看了高根明一眼,登時讓他不敢再亂說話。

之後的事情就順利了許多,令狐沖等人將受傷的岳不群扶走,五嶽劍派當中自然不會再有人上場和凌靖挑戰,莫大在群豪的喝彩聲中,順理成章的結過了五嶽派的掌門之位。

其實在群豪眼中,莫大先生的這個掌門之位未免得來的有些太過輕鬆了,不過誰讓人家衡山派中有一個這麼傑出的弟子呢,眾人也就只能在心裡暗暗嘀咕兩句,卻是誰都不敢擺在檯面上說的。

眼見莫大接手了五嶽派的掌門之位,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也算長長的鬆了口氣,莫大先生是什麼樣的人,想必江湖上大多數人都清楚,這個衡山派掌門向來孤僻,行蹤詭異,連他本門中的事務,他都鮮少插手,那這五嶽派日後的景象,便也可想而知了。

「如果由莫大先生當了這掌門,那也是好的很啊。」沖虛道長顯然興緻極高,哈哈笑道。

方證大師點點頭,道:「阿彌陀佛,莫掌門現在統領五嶽劍派,自然不會如左冷禪或岳先生那般胡來,或許五嶽劍派日後也會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畢竟莫大先生的為人我們二人都清楚,絕非那種喜歡插手別派事務的人。」

「大師說的是。」沖虛道長笑道:「不過那個衡山派的弟子,倒是端的厲害。老道自小習劍,卻也還沒達到那年輕人的境界,尤其先前他使出的最後一招劍法,當真是厲害,老道也自嘆弗如。」

方證大師微微一笑,道:「當今之世,若要論誰的劍法最高,其實只有一個人而已。」

沖虛道長眼前一亮,道:「大師,莫非你是說他是他?」連續兩個「他」字,旁人若是聽來,只怕是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但是方證大師卻笑了笑,道:「正是。」

兩人相視一笑,再去尋找封禪台上的那個人影,但是尋了半晌,卻也沒瞧見那人到底在哪裡。

此刻凌靖早已回到了岳靈珊等人身邊,先前岳不群受傷倒地,岳靈珊自然十分擔心,此刻見了凌靖,難免大生怨氣,怒道:「凌靖,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你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

凌靖苦笑一聲,道:「你也該看到你爹的反應了,我方才明明繞過了他,但他卻根本不打算放過我。何況,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爹就不是輕傷這麼簡單了。」

「輕傷?」岳靈珊將信將疑的看他一眼,隨即道:「不行,我現在就要去看看我爹。」

說罷,也不再理會凌靖等人,徑直出了人群,往華山派那個方向去了。

凌靖看著岳靈珊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如果讓岳靈珊知道他爹已經活不過一年,真不知她會如何的勃然大怒。

但是這件事註定只會有他一個人知道,岳不群作惡多端,害死了恆山派的定閒師太,這個下場乃是他咎由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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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鬥劍(五)

「不過麼......」莫大忽然笑了笑,話音一轉。

「嗯?」岳不群面色一凜,盯著莫大先生,不知他葫蘆裡到底又在賣得什麼葯。

「莫師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莫大先生哈哈一笑,道:「岳先生,今日咱們五嶽劍派比劍奪帥,我南嶽衡山派若不派人上場走一遭,終究是說不過去的。」

「這麼說,莫師兄還是要跟我過招麼?」岳不群倒是怡然不懼,連左冷禪都敗在他的手上,莫大的武功還在左冷禪之下,他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打敗莫大。

「呵呵,我先前便說過,莫大不是岳先生的對手。不過我門下卻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後輩弟子,希望能向岳先生討教兩招。」

「後輩弟子?」岳不群雙眉一軒,隨即點點頭,道:「好,那就請衡山派這位師侄出來吧。」心想,一個衡山派的二代弟子能有多高明的劍法武功,這莫大莫非是在敷衍我不成。

一個面色青白的年輕人很快從莫大身後走了出來,相貌看起來普普通通,身上穿著衡山派的黑色長袍,一點也看不出什麼出奇的地方。

「哎,看來莫掌門是放棄這次比鬥了。」方證大師忽然和沖虛道長相視一眼,各自嘆息。

本來他們一直都覺得,如果華山派的「君子劍」岳先生能奪得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樣至少可以遏制住左冷禪的野心。

但是方才岳不群和左冷禪比鬥之時,這人的劍法招式戾氣實在太重,哪裡還有半分「君子劍」的氣度,這時,二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擔心起來,似乎這個岳不群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氣的。

「大師,事已至此,咱們也無能為力,只希望這個「君子劍」日後能夠有所收斂,別弄的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沖虛道長無奈嘆道。

「岳先生,你方才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堂?怎地以前從未見華山派的師兄使過。」那年輕人的聲音十分沙啞,聽起來讓人感覺有些刺耳。

岳不群微微蹙眉,心想,你一個後生小輩,哪裡有什麼資格打探我劍法的來歷,便淡淡道:「看來師侄心中疑惑頗多麼。這套劍法自然是我們華山派的,只是名字麼,實在不宜透露,抱歉。」

「呵呵,這樣啊。」那青年長劍也不出鞘,只是看著岳不群道:「岳掌門,那就請你出招吧,我師伯既然讓我上來向岳掌門請教,那我自然不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岳不群心中冷笑,面上卻愈發和善起來,笑道:「師侄是衡山派的後輩,我自然會讓你先出招,師侄,請吧。」

「好,那就得罪了。」那青年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長劍從劍鞘中一寸一寸拔出,鋒芒畢露。

嗤!

一道逼人的劍氣從他手中迸發,長劍在他手中忽然疊加了數道幻影,劍氣凌空激射,在岳不群身前一尺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長達丈許。

「岳掌門,我已經出招了,你大可不必再跟我客氣。」

底下的群雄忽然「哄」的一聲炸開了鍋,這少年劍術之精,內力之強,簡直出人意料之極,方才那一劍快的幾乎沒有幾人能看清楚。

「衡山派才真的是臥虎藏龍啊,有誰知道這年輕人的底細麼?」

「不知道啊,你們看莫大先生笑的多得意,看來他是早就準備讓這個弟子上去奪帥了,難怪之前那麼平靜,原來是勝券在握了麼。」

另一處地方,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盡皆駭然,相顧失色。

「這......道兄,咱們也看走眼了啊。」方證大師也不得不承認,單是方才這少年使出的一劍,便已經有了宗師氣度。

「看走眼了,真的是看走眼了。老道練了一輩子的劍,竟然愣是沒看出這青年的劍法竟然如此高明。」

與底下的群雄相比,岳不群的面色則要更加凝重了許多,眼中的驚詫幾乎難以掩飾。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衡山派中還有這等年輕高手。」

岳不群感覺此子十分棘手,想起方才那一劍的威勢,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涼意。

「原來師侄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好,如此便也不會有人說我岳某人勝之不武了,師侄,你小心。」

岳不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腳下一錯,如鬼似魅一般閃到了凌靖的身側,一劍吞吐不定,刺向凌靖的胸腹位置。

凌靖面色不動,實際上,現在也沒人看得清他到底是什麼表情,臉上的人皮面具,幾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臉。

「芙蓉劍法!」

岳不群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招式怪異之極,劍路完全出人意料,凌靖當即以亂打亂,使出衡山五神劍當中的「芙蓉劍法」,招式飄逸絕倫,但劍招看起來卻極其散亂,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劍招底細。

噹噹噹噹!

凌靖身形不動,只是以「芙蓉劍法」拆擋,他的劍法境界擺在那裡,以意境二重天的武學修為催動任何劍法,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即便岳不群的劍招如何快、如何險,卻始終無法突破他的劍網。

「飛燕穿柳!」

岳不群面色陰沉,眼中閃過一道道寒芒,他實在沒料到在打敗了左冷禪之後,居然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而且此人劍法之高,簡直匪夷所思。

「衡山五神劍」他也並非沒有見識過,就算是莫大親自使出這路劍法,他也有十幾種法子可以一一破解,但是這五路劍法在此子手中使出,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劍招雖然未變,但其中的意境卻差得太遠了。

岳不群一劍穿過凌靖布下的兩道劍光,長劍一伸一縮,竟然極其詭異的刺向了凌靖的後頸要害。

當!

凌靖這一劍如天外飛來,於間不容髮之際,將岳不群的兵刃盪開。

「這都行?」群豪盡皆訝然,方才他們還為這衡山派的弟子捏了把冷汗,認為他絕對擋不住岳不群這一劍,但最後卻被此人輕易又給化解了。

「了不得,這青年的劍法了不得啊。」無數人都在感嘆。

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又快又奇,若是普通高手遇上,就算境界比對方高,但也難免會手忙腳亂,但是此刻凌靖卻彷彿是在閉著眼睛和岳不群交手一般,當真是指哪兒打哪兒,將岳不群的劍招破的一乾二淨。

轉眼之間,岳不群的劍法已經使到一半,三十六路劍招使了一整遍。

「岳掌門,還有三十六招劍法,何不一一使來?」凌靖哈哈一笑,聲音依然刻意壓低,十分沙啞,讓人聽不出他的來歷。

「他怎麼知道?」岳不群心中巨震,連劍法中都出現了一絲破綻,這時連忙後退兩步,欲從新調整劍法。

「煙雲鎖身!」

凌靖長劍一圈,往前踏出兩步,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進攻,只是一招就將岳不群的身形鎖住,讓他後退不得。

「岳掌門,我勸你還是趕緊將這路劍法使完,否則你以後就沒有機會再使了。」凌靖嘴角一翹,在人皮面具上,他的笑容看起來既冷漠,又詭異。

「你到底是誰!」岳不群心中大恨,隨即又生出一絲寒意,回了兩招劍法之後,忽然左手一抬,兩道極其細微的寒芒射了出去。

破空聲幾不可聞,那寒芒的速度卻極快,幾乎瞬間就射到了凌靖的面前。

凌靖左手屈指連彈兩下,兩道氣勁射出,後發先至,將岳不群的暗器打飛到了一旁。

「此等雕蟲小技,岳掌門就不要再我面前使用了。」

岳不群心中一震,面色劇變。

隨後兩人又在封禪台上飛快遊鬥起來,岳不群學了「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步法、劍法皆是怪異絕倫,忽退忽進,身形扭曲,看的人眼花撩亂。

但是凌靖自學會「神行百變」之後,還從未遇到過輕功比自己更高的人,不論岳不群如何變幻身法,他都能瞬間跟上。

「群邪辟易!」

岳不群眼中忽然有紫氣閃過,劍速登時快了三分不止,一劍橫掃,在半空中留下一連串的劍影。

凌靖一一招架,卻並不急著進攻。

待岳不群將七十二招劍法一一使完,凌靖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岳不群終於開始亂了陣腳。

「小子,你到底是誰?衡山派中絕無可能有你這等高手,而且衡山劍法的路子,也跟你完全不同。」

岳不群不愧是一派宗師,很快就發現凌靖的劍法跟衡山派還是有些差別,雖然劍招一樣,但劍法內在的東西卻差異極大。

「岳掌門不妨猜上一猜。」

凌靖微微一笑,隨即右掌在劍柄末端一拍,長劍凌空而起,盤旋在身周,如遊龍一般的劍氣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

「靈犀一劍!」

這招劍法一出,封禪台的地面登時一寸一寸龜裂開來,六十四道劍光分分合合,晃得人眼花撩亂,最後一劍刺中嶽不群肩膀,透劍飛出。

岳不群長叫一聲,跌落出去,鮮血在空中灑成了一片。

「岳掌門,你的武功劍法可還差得遠了,這個五嶽派的掌門只能是我們衡山派的。」

凌靖淡淡一笑,站在封禪台上,睥睨群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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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鬥劍(四)

岳不群劍法陡變,隨之而來的是飄忽不定的身法,只見他的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但卻始終盤踞在左冷禪身周,讓他的掌法無法落到實處。

「岳先生,這也是你們華山派的劍法麼?」左冷禪心中雖驚,但卻夷然無懼,「日照乾坤冰火掌」乃是他融合「日照乾坤」和「寒冰神掌」自創的絕學,自忖不在當世任何絕學武功之下,岳不群雖能拖得住一時,但此人也不敢貿然挺進。

「這就不勞左盟主多慮了,此路劍法自然是我們華山派的。」

岳不群聲音飄忽,身形如電,冷不防就轉到了左冷禪身側,無聲無息的刺出一劍。

當!

左冷禪格開岳不群的兵刃,順手拍出一掌,掌風一掃而出,但卻被岳不群瞬間避了開去。

碰!

地面上忽然出現一個大坑,足有半尺深,兩尺寬,可想而知這一掌的威力如何驚人,若是岳不群沒有及時避開,此時哪裡又還有命在。

「岳先生,你難道就只會躲麼?」左冷禪一招不中,便出言譏諷岳不群。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如能將左盟主的掌法全部躲開,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岳某正是要試上一試。」

左冷禪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左掌不停翻轉,右手長劍翻滾刺出,一時間威勢大盛,逼的岳不群無法近身。

凌靖易容之後,便一直站在莫大先生後面,此刻場中二人已經鬥到了關鍵時刻,相信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

「左冷禪的「日照乾坤冰火掌」糅合了極陰和極陽真氣,威力驚人,但是招式卻說不上太精妙,打不中人,一切都是虛妄。而岳不群的「辟邪劍法」雖不完整,但是我當日拿走的只是內息運轉的那一塊,他的劍法倒是練的不錯,飄忽不定,很是難防。」

以凌靖的眼力,自然很容易就瞧出了這兩人武功的優劣,不過要說誰能最後勝出的話,只怕還真不好說。

但是猛然間,卻見岳不群的長劍在左冷禪兵刃上一挑,兩人的兵器都極度彎曲,扭曲的不成樣子,而岳不群左手食指、無名指、小指卻微微翹起,往左冷禪臉上一揮,隨即借著劍上的力道倒縱出去。

左冷禪忽然一聲長叫,岳不群倒縱出去後,站在封禪台的西南角,離台邊不到一尺,身子搖晃,似乎便要摔下台去。

左冷禪右手舞動長劍,越使越急,使的儘是嵩山劍法,一招接一招,護住了全身前後左右的要穴。

但見他劍法精奇,勁力威猛,每一招都激得風聲虎虎,許多人都喝起采來,過了片刻,卻見左冷禪始終只是自行舞劍,並不向岳不群進攻,情形似乎有些不對。他的劍招只是守御,絕不向岳不群攻擊半招,如此使劍,倒似在獨自練功一般,哪裡是應付勁敵的打法?

突然之間,左冷禪一劍刺出,停在半空,不再收回,微微側頭,似在傾聽什麼奇怪的聲音。

只見他雙眼中流下兩道極細的血線,橫過面頰,直掛到下頦,人群中有人說道:「他眼睛瞎了!」

左冷禪耳朵一動,暴喝道:「誰說我瞎了,誰!」

他左掌一揮,眼前的地面不斷爆炸,一層層氣浪翻天而起,地面被炸的支離破碎,一塊塊碎石激射到人群中,逼的群豪不得不閃身躲避,或者拔出兵刃拆擋。

「岳不群,你這個卑鄙小人,有種再來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偌大的封禪台上,迴蕩著左冷禪暴怒的聲音,但此刻他眼睛既已瞎了,任他的「日照乾坤冰火掌」如何厲害,卻也根本無法傷的到岳不群分毫,就算是想要找出岳不群在哪裡,也沒有什麼辦法。

岳不群臉上又露出那種怪異之極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一手長劍負在身後,淡淡道:「左盟主,咱們比武較技,有些損傷那是在所難免,不過岳某確有不當之處,方才一個沒留手,竟然傷到了左盟主的眼睛,當真是萬死莫贖了。」

左冷禪聽聲辯位,忽然一劍徑直刺向岳不群所在的方位,同時左掌拍出,浩然掌力衝向前方。

岳不群腳下一點,已從左冷禪右側閃了開去,身子一縱,出現在左冷禪下方數丈之外,不再作聲。

沒有了岳不群的動靜,左冷禪只能將長劍橫在胸前,腦袋微微轉動,鮮血順著兩頰滴下,卻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岳不群,你這個偽君子,暗算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岳不群長聲一笑,左冷禪又合身撲上,但是岳不群卻只是圍著他的身周打轉,別說讓左冷禪摸到衣角,便是左冷禪想近他身前三尺範圍都做不到。

「左掌門,你眼睛都已經瞎了,如何還做得這五嶽派的掌門?不如早早的下了台去,趕緊去江湖中尋找神醫,興許還能將眼睛上的傷治好。」

「岳不群,你這奸賊,有種的便過來決一死戰,躲躲閃閃的,真是無恥小人!你......你過來,過來再打!」

岳不群哂笑一聲,卻不去接左冷禪的招。

過得片刻之後,左冷禪漸漸冷靜下來,心知大勢已去,自己眼睛被岳不群這個狗賊刺瞎,怎麼還能爭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

「不過這個仇,我卻是一定要報的,就算最後死了,也得拉上這個偽君子墊背。」

底下有嵩山派的弟子上來扶住了他,往下面走去。

群豪盡皆唏噓,這一場比劍的結果當真讓人始料未及,也不知岳不群最後到底使的是什麼劍法,竟然如此厲害,而且他到底是如何刺瞎左冷禪雙目的,眾人也根本未曾看清楚。

此時唯獨華山派中,一人冷笑不止。

岳不群仗劍轉身,也不再去瞧左冷禪的背影,這時卻看著莫大先生,笑道:「南嶽衡山派的莫大師兄,岳某在此恭請賜教。」

莫大微微一笑,站起來道:「岳先生技藝驚人,莫大甘拜下風,這打我肯定是打不過的。」

岳不群面上露出喜色,莫大甘願認輸,那自然是極好的,否則卻也還要浪費他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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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鬥劍(三)

玉璣子使出「泰山十八盤」後,身形快速閃動,每一劍盡攻岳不群周身要害,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

但是岳不群的手段卻似乎更加高明一分,身形絲毫不動,只是圍著原地旋轉,手中劍招並不見多麼凌厲,但是每一劍落下,總是能將玉璣子的劍招破去,其中有幾劍更是貼著玉璣子的胸前穿過,險而又險。

玉璣子越打越驚,心想:「這岳不群當真好狠毒的心思,如非將我泰山派的劍法鑽研了無數遍,怎會將我的劍法破的這麼乾淨?」

先前他見令狐沖使出恆山派的劍法,還不甚放在心上,但是此刻面對岳不群,發覺自己的劍招盡數被他剋制,這才慌了手腳。

刷!

便在此時,岳不群長劍倏地刺出,一連五劍,每一劍的劍招皆蒼然有古意。

玉璣子失聲叫道:「五大夫劍!」

「正是!」岳不群淡淡一笑,無招劍法連環相扣,籠罩玉璣子上盤數處大穴,劍光圈來轉去,寒氣森森,逼的玉璣子不跌後退。

「看來令狐沖先前所說也不全是信口開河,這岳不群當真苦心鑽研過我們五嶽劍派的劍法。」左冷禪目光閃爍,玉璣子是他收買的高手,本來武功已經不弱,但是現在卻完全被岳不群克制住了,絲毫取不到上風。

他心中忽然對這個「君子劍」生出許多忌憚,如果岳不群不是衝著五嶽派的掌門之位來的,又何苦下這麼多的功夫鑽研別派劍術。

玉璣子竭力擋住岳不群的五招劍法,忽然之間,岳不群劍上有紫芒上過,隨即只聽「啪」的一聲,玉璣子手中的長劍被挑飛出去。

「玉璣道兄,承讓了。」岳不群反手將長劍負在身後,客氣道。

玉璣子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今日當著這麼多英雄豪傑的面被華山掌門以泰山派劍法打敗,讓他顏面何存。

「岳掌門技高一籌,來日再向閣下請教。」玉璣子冷哼一聲,憤憤的下了場去。

這時忽然有人「啪啪」的鼓起掌來,眾人循聲望去,卻是封禪台最高處的左冷禪。

「岳先生劍法高明,想不到竟然精通我們五嶽劍派的各家劍法,如今岳先生和令徒已經先後施展過恆山、泰山兩派的劍法,不知我們嵩山派和南嶽衡山派的劍法,岳先生也會使麼?」

岳不群抱拳一笑,道:「左盟主過獎了,五嶽劍派的劍法何其精深奧妙,岳某又豈能當得起「精通」二字。在下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而已,今日倒是讓眾位英雄豪傑見笑了。」

底下立時有人道:「岳掌門何必自謙,你用泰山派劍法打敗玉璣子道長,咱們眾目睽睽,可是瞧得分明,這是做不得假的。」

「是啊,岳先生既然精通五嶽劍派的劍術,那坐這五嶽派的掌門人,倒是蠻合適的。」

......

岳不群將底下群豪的話收入耳中,謙遜的笑了笑,但是左冷禪卻在心中不停冷笑,忽然對著南嶽衡山派所在的方向問道:「莫大先生,華山派的岳先生精通咱們五嶽劍派各家絕學,難道莫大先生不想領教一下麼?」

莫大哈哈一笑,撫須道:「左盟主可莫要激我,莫大的武功稀疏平常,不如就由左掌門先向岳先生領教一番如何?」

「好,既然莫大先生藏拙,那左某便獻醜了。」左冷禪其實並未怎麼把莫大看成勁敵,衡山派的武功雖然厲害,但是他自忖還應付的過去,現在只要收拾了岳不群,那麼就沒有什麼後患了。

「岳先生精通泰山、恆山兩派劍法,確實難能可貴,若能再以嵩山派劍法勝得我手中長劍,那我嵩山全派自當奉岳先生為掌門。」

說話之際,左冷禪走到場中,左手在劍鞘上一按,「嗤」的一聲響,長劍在劍鞘中躍出,青光閃動,長劍上騰,他右手伸出,挽住了劍柄。

這一手漂亮之極,而左手一按劍鞘,便能以內力逼出長劍,其內功之深,當真罕見罕聞,嵩山門下弟子大聲歡呼,別派群雄也是不停喝彩。

「左盟主說笑了。」岳不群雙眼微微一眯,笑道:「嵩山派快慢一十七路劍法,名震江湖,而論及武功,左盟主實乃我五嶽劍派之冠,岳某又豈敢在左盟主面前班門弄斧。」

「岳先生口頭上雖如此說,但只怕心裡還是不服的,否則又何須將我五嶽劍派的劍術悉數鑽研破去。」左冷禪對岳不群有些忌憚,此人既能破去泰山派的劍法,又會使恆山派的劍法,那就難保他不會故技重施,將嵩山派的劍法也破去。

不過高手過招,不是說誰能剋制誰的劍招,那就一定能獲勝的,個人內力、眼力不同,決戰制勝,可不僅在招式的優劣。

「豈敢。左盟主,請。」岳不群長劍斜指著地面,朗聲道。

嗡!

回應岳不群的是一聲劍鳴,只見左冷禪居中一劍刺出,那劍身不停顫動,發出獨特的嗡鳴,劍氣暴漲之下,地面上若有一條裂縫劈哩啪啦的延伸到岳不群腳下。

岳不群不敢怠慢,先前他口中所說「左冷禪乃是五嶽劍派武功最高之人」,其實也不全是恭維,左冷禪擔任五嶽劍派盟主多年,武功向來極高,絕非另外幾大劍派的掌門人可以比擬。

左冷禪這一劍招名為「天外玉龍」,一劍出,有遊龍驚天之勢,劍快人快,幾乎是剎那間,便刺到了岳不群眼前。

劍未及身,但是那森森劍意已經刺得岳不群面頰生疼,身上衣衫幾乎都貼在了皮膚上,一股磅礡的劍氣迎面撲來。

「古柏森森!」

岳不群連忙還了一劍,兩劍交接,左冷禪不退不避,而岳不群卻被對方劍上的勁力震的連退兩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底下群豪見左冷禪一上場便佔據上風,無不大聲喝彩,尤其嵩山派的弟子,見這一招「天外玉龍」在掌門手中使出,當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當即吶喊助威。

左冷禪一劍逼退岳不群,很快又趁勢攻上。

噹噹當!

兩人纏鬥一處,各使本派劍法相鬥,此時岳不群雖已熟知嵩山派的劍法,但卻終究不敢在左冷禪此等大宗師面前施展,否則一著不慎,便有可能重傷落敗。

嵩山派劍法氣象森嚴,如群山峻岭,厚重而勢渾,一招一式威力奇大,如是普通高手中了一劍,必定會身受重傷。

而華山派的劍法卻是輕巧靈活,翻轉如意,岳不群很少會選擇和左冷禪硬拼,但是二三十招已過,岳不群卻也無法取得先機,十招之中,倒是有六七招是在防守拆擋。

底下群豪不乏眼力高明之人,心知如果一直保持這種局面,那岳不群最多只佔著兩成贏面,更或許連兩成都不到。

便在此時,左冷禪一劍上挑,擊中嶽不群的兵刃,兩人的兵器先後往空中挑去,左冷禪冷笑一聲,左足往前一踏,順勢一掌拍出,掌風劃過之處,空氣中結了一層白色的冰晶。

岳不群面色凝重,臉上紫氣密布,同樣回了一掌。

「碰!」

兩人腳下的地板寸寸裂開,裂縫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兩三丈外的地方,而且還有一層薄薄的冰霜凝結在上面。

岳不群身子一旋,連續倒退數步,左臂袖子上白茫茫一片,顯然已經被左冷禪的寒冰真氣傷到了。

「左掌門的「寒冰真氣」果然名不虛傳。」

岳不群淡淡一笑,暗中運轉「紫霞神功」,試圖將寒氣逼出,但是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本就極其難纏,一時間他也只能暫時將這些寒氣壓制在左臂內,卻並沒有辦法全部逼出。

「岳先生的「紫霞神功」也讓我大開眼界。」左冷禪哈哈一笑,有些意氣風發。

「嘿!」岳不群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起來,但是笑容卻十分古怪,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刷刷刷!

兩人急速對攻,片刻間片拆了七劍,對了三掌,猛地只聽左冷禪厲喝一聲,左掌上一半紅,一般白,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匯聚在掌心,迅猛無倫的拍向岳不群胸口。

這一掌的威勢遠比之前任何一掌都要厲害的多,岳不群心中一緊,認出這一招正是當日左冷禪在少林寺中使過的絕技,當日那個逆徒劍法驚人,兀自不敢硬接,還得憑藉神妙劍術破去,此時他自己又怎麼敢去直接接招。

突然間岳不群劍法一變,劍刃忽伸忽縮,招式詭奇絕倫,但那劍刃卻始終纏繞在左冷禪的左掌四周,讓他這一掌無法順利使出。

台下群雄大感詫異,紛紛低聲詢問:「這是什麼劍法?」

問者儘管問,答者卻無言可對,只是搖頭。

左冷禪面色陰沉之極,這「日照乾坤冰火掌」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被他一掌擊中,就算是意境二重天的高手也要殞命,但是岳不群的劍法卻極其詭異,如果所料不差,應該就是福建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了。

「偽君子,終於技窮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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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鬥劍(二)

「太岳三青峰!」

定逸師太此時施展出的劍法確實出乎岳不群的意料之外,全然沒有恆山劍法那種綿裡藏針的感覺,而是直來直往,縱橫捭闔,端的是狠辣。

但是岳不群此刻卻鎮定無比,使出自己的得意劍招「太岳三青峰」,三劍連續點向定逸師太身上三處要害,旨在逼她退去。

刷!

但是定逸師太卻不閃避比,竟是要拼著中劍,也要刺中嶽不群。

岳不群眉頭一挑,間不容髮之際,劍招迴轉,閃身避開兩步。

嗤拉!

岳不群袖袍被切開一道口子,凌厲的劍氣刺得他手腕生疼。

「拚命了麼?」岳不群心中明了,陡然間,臉上似有一層紫雲密布,一劍劈出,如有千鈞之力,連封禪台的地面都被震開了一道道裂縫。

「這是華山派的鎮派絕學「紫霞神功」,聽說岳掌門浸淫這門神功多年,內力深厚,這一劍可厲害了。」

「不知定逸師太能否接住這一劍?她們恆山派的內功雖說也很厲害,但卻還算不上太強。」

便在此時,只見定逸師太左手抵住劍柄末端,一聲呵斥!

「捨身求法!」

她現在所使的劍法正是曉風師太當年遊歷江湖時得來的一門厲害劍法,只是此路劍法殺性太重,與佛家理念衝突太多,這才沒有修練,之後便一直封存在恆山派內,從未有一人修練過。

不過恆山派近來連連遭受大難,定逸師太急欲報仇,便顧不得這許多了,將這門「捨身劍法」取出,潛心修練,終於劍法修為大進,勢必要在這封禪台上為死去的兩位師姐和門人報仇。定逸師太這一招劍法一出,場中登時破空聲大作,岳不群心中一驚,萬萬沒料到恆山劍法中還有這般厲害的劍招。

剎那之間,岳不群心中便轉過許多念頭,但是手中的長劍還是毅然揮了出去,一層淡淡的紫芒瀰漫在劍身上,看起來極具威勢。

碰!

兩人拼了一招,各自退開幾步,竟是不分勝負。

定逸師太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一旋,再度攻來,速度十分之快,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年逾五旬的老師太,身法竟會如此矯捷。

岳不群眉頭緊皺,如果他想擊敗定逸師太,其實也不難,但是如此一來,可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細,而之後卻還有左冷禪這個大對頭沒有對付,此刻如果暴露太多,對自己可是十分不利的。

「這定逸倒是好生難纏。」岳不群心中有些不耐,華山劍法在他手中接連使出,殺招迭起,兩人在場中不斷飛騰,直把下面的群豪看的熱血沸騰,紛紛叫好。

「以往人人都說恆山劍法軟綿綿的,只有女人才會去練。但是今日一看,方知恆山派還有此等神妙的劍招,當真讓人大開眼界。」

「華山派劍法也不錯,尤其岳先生內力精深,這每一路劍法在他手中使出,都平添兩分威力啊。」

「也不知他們二人到底最後誰能勝出。」

凌靖站在衡山派的人群當中,卻默默一嘆,定逸師太此時所使的劍法雖然精妙,論威力,還要在恆山派的本門劍法之上,但是此路劍法卻跟恆山派的路子截然不同,定逸師太是浸淫恆山派劍法多年的高手,此時陡然間換了一個路子,終究是欠了幾分火候,只怕無法持久。

砰砰砰!

場中二人鬥的極快,片刻間已經走了三十餘招,結果果然不出凌靖所料,在第三十五招之時,岳不群使了一招「天紳倒懸」,從定逸師太頭頂掠過,反手一劍刺向定逸師太後心,登時讓定逸師太落入險境。

定逸師太反應也極快,連忙往後劈出一劍,結果卻被岳不群以「紫霞神功」震的往前跌出七八步,吐血重傷。

「師太,承讓了。」

勝負既分,岳不群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繼續進攻,否則他「君子劍」的名號可就變得浪得虛名了。

定逸師太一臉憤恨之色,冷冷的注視著岳不群,心中大恨。

「想不到我修練了「捨身劍法」竟然還不是這個偽君子的對手,而且他連「辟邪劍法」都沒有使出,難道我這輩子都沒法替師姐報仇了麼?」

凌靖暗暗皺眉,忽然對定逸師太傳音道:「師太,稍安勿躁,切莫衝動行事。我現在就在莫大師伯身後,易容成了衡山派的弟子,恆山派的仇,咱們還需從長計議,到時我自會站在師太這一邊的。」

定逸師太聞言心中稍定,如果有凌靖出手,那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她就怕這個少俠還顧念著當年在華山派的情意,無法對岳不群下手。

不過此時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比武不勝,她自認也沒有臉面繼續待在場中,只得恨恨的下了場去。

左冷禪神色不動,岳不群施展出的武功尚在他的意料之內,如果此人只有這種境界的話,那倒是不足為懼的。

便在此時,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笑了一聲。

「哈哈,岳先生劍藝驚人,我玉璣子一時技癢,說不得也要跟岳先生討教討教了。」玉璣子從泰山派所在的地方緩緩走出,佝僂的身形,蒼老的面容,但卻自有一派高手的風範,從表面上看去,任誰也瞧不出此人就是陰謀奪位的泰山派那個陰險小人。

「原來是玉璣道兄,請了。」岳不群倒是彬彬有禮,笑著說道。

本來玉璣子是泰山派的上代前輩,按輩分還要比岳不群高出一輩,只是此刻大家都是五嶽劍派的掌門人,便不能再按輩分稱呼了,否則他華山派不是無緣無故就比泰山派矮了一截麼。

「岳先生也請。」玉璣子抱拳一笑,長劍出鞘之後,斜指地面,劍上閃爍著森森寒氣。

「泰山十八盤!」

玉璣子一上來便是泰山派的殺招,招招指著岳不群的要害所在。

此路「泰山十八盤」劍法,總共分為一十八招,使出之後,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陡,絕對是泰山派的上乘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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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鬥劍(一)

待眾人坐定,左冷禪便朗聲道:「半個時辰已過,不知各位可都有合適的人選了麼?」

便在此時,卻有一人一躍跳到場中。

其時,偌大的封禪台中間,已經留出了一大片空場,以供五嶽劍派比武之用,此人躍到場中之後,便冷眼瞧著左冷禪。

「哪裡需要這麼多廢話,我定逸便要先跟華山派的岳先生討教討教。」

上場之人竟然是恆山派掌門定逸師太,這或多或少總是讓人有些驚異,只因今日定逸師太的作風似乎與恆山派的歷來風格有些格格不入,一點也看不出出家人的溫和模樣,反倒是有些殺氣騰騰的樣子。

「奇怪,這定逸怎會先跟岳不群討教?難道岳不群私底下跟恆山派有什麼無法開解的仇怨不成?」

左冷禪本來料定定逸師太必定會趁機向自己尋仇,卻萬萬沒料到,她上台之後,竟然指名道姓要跟岳不群過招。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定逸師太有禮了。」

「當不起岳先生的大禮。」定逸師太冷笑一聲,右手在腰間一抹,長劍轉了一個圈,落入手心,冷冷道:「岳先生,請賜教吧。」」

這時,岳不群身後卻有一人哈哈一笑,朗聲道:「定逸師叔,咱們五嶽劍派既已合併,那這掌門之位,我師傅來坐卻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小侄便在這裡以恆山派劍法會一會師太如何?」

群豪驚咦一聲,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岳不群身後一個青年人,此子年齡不過二十五六,但這說話的口氣可是不小啊,而且華山派是華山派,恆山派是恆山派,這小子難道還真會什麼恆山派劍法不成?

「沖兒,休得胡言亂語。」岳不群沉下了臉,訓斥了一句,隨即又對定逸師太抱拳笑道:「小孩子喜歡信口開河,還望師太見諒。」

定逸師太淡淡道:「信口開河或許還不至於,貧尼當日便見過貴派一個弟子,精通五嶽劍派各家劍法,而且造詣極高,遠超我們五嶽劍派任何一人。既然令狐賢侄想以恆山派劍法與我過招,那就請上來吧,待我會過了你,再跟令師討教討教。」

岳不群面色一僵,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之色,隨即道:「既然師太執意如此,那就還請手下留情了,畢竟沖兒是晚輩,自然及不上師太劍法精深的。」

令狐沖得到岳不群的首肯,當即一躍跳到場中,行了一禮,道:「定逸師叔,請。」

「請了。」定逸師太對華山派的人可沒有什麼好感,只聽刷的一聲,長劍已出鞘,劍氣逼射出去,流水般的劍身上閃爍著瑩瑩白光。

鏗!

令狐沖一劍刺出,招式竟然跟定逸師太一模一樣,兩人在空中拼了一記,接著又連鬥七八招,使的都是恆山劍法。

群豪心中暗驚,這令狐沖明明是華山派的首徒,但是一手恆山劍法使出,當真是似模似樣,而且精妙之處,似乎還在定逸師太之上,這便讓人嘖嘖稱奇了。

「你們說這令狐沖怎麼也會使恆山派的劍法呢?」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聲問道。

「興許是華山派岳先生潛心鑽研過另外四大劍派的絕學,之後又傳給了門下弟子,否則你們以為令狐沖年紀輕輕,便能領悟另外四派的絕學麼?」

「說的有理,看來岳先生對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也是志在必得的啊,就是不知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的劍法,他是不是也一樣精通了。」

「這個不好說,不過咱們繼續看下去便知一二。」

便在眾人說話的片刻之間,令狐沖在定逸師太手中已經走過了三十餘招,令狐沖本來悟性就極高,學會這恆山派劍法之後,更是自出機杼,做了些許變動,即便內力不如定逸師太那般深厚,但一時間竟也沒有落敗,而且隱隱還克制住了定逸師太的劍法。

「令狐沖,你這劍法到底是從何學來的?難道是凌賢侄傳授給你的麼?」定逸師太早已見識過凌靖這個精通五嶽劍派各家劍術的高手,所以對令狐沖會使恆山劍法也不如何吃驚,只是心中終是有些疑惑,這才出聲問道。

令狐沖一劍盪開定逸師太的長劍,又飛快的還了一招,笑道:「還請師叔恕罪,這件事若是沒有師傅的首肯,令狐沖是萬萬不能說的。」

「哼!」

定逸師太冷哼一聲,冷冷道:「你是華山派的小輩,我本來不欲與你為難,但是若不先將你打下去,你師傅只怕不會出手。令狐沖,休怪貧尼無禮了。」

「師叔只管出招便是。」令狐沖哈哈一笑,心中卻怡然不懼,華山思過崖密洞的所在他早已告知了師傅,這幾月他便跟著師傅等人潛心研習思過崖密洞中的武功,自覺武功大進,便是定逸師太親自出手,他也自忖不會落敗。

刷刷刷!

定逸師太忽然連攻三劍,劍勢陡變,一改中正平和的劍路,反而變得殺機凜凜起來,而且劍法招式中,全然不給自己留什麼退路,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異常,頗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的架勢。

「這可不是恆山派的劍法啊?」令狐沖匆忙拆擋,但是定逸師太的劍招變得實在太快,他終究有些準備不足,一時間竟被逼的手忙腳亂,三劍都是貼著他的衣衫劃過,在他衣衫上留下幾道長長的口子。

「好險!」令狐沖暗自捏了把冷汗,方才若是再有毫釐之差,那長劍定然是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刷!

定逸師太又是一劍刺來,令狐沖吃了一驚,連忙舉劍拆擋,卻冷不防定逸師太這招只是虛招,劍到途中,便轉而刺他腳尖,驚的令狐沖差點兒跳了起來。

「碰!」

定逸師太無意與令狐沖為難,見他失了方寸,忽然左手一掌拍出,將他擊落出去。

岳不群飛身而起,將令狐沖接住,身子一折,又往之前的座位落下去,落地之後,對令狐沖說道:「沖兒,還不快謝謝定逸師太手下留情,否則你又哪裡還有命在。」

令狐沖苦笑一聲,對定逸師太抱拳道:「多謝師叔教誨。」

定逸師太面無表情,也不去看令狐沖一眼,只是盯著岳不群道:「岳先生,令狐沖是後生小輩,貧尼勝之不武,所以這場比試原也做不得數,下面就請岳先生上來賜教吧。」

岳不群微微一笑,卻轉頭望向了左冷禪,問道:「左掌門,我徒兒已經上場過一次,如今我若是再上去比武,不知合不合規矩?」

左冷禪道:「咱們五嶽劍派在這裡比武奪帥,自然不是小輩可以隨意插手的,方才令狐賢侄可有些孟浪了,岳先生若是此番上場,也不算壞了規矩。」

「好,那岳某人就獻醜了。」岳不群身子一縱,到了場中,衣衫飄飄,看起來氣度非凡。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定逸師太一見岳不群上場,握劍的右手不由更緊了數分,恨不得一劍就將岳不群斬於劍下。

便在此時,卻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愣了愣。

「定逸師太,小心岳不群的劍法,他現在已經學會了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萬萬不可大意。」

「這個聲音,難道是凌少俠?」定逸師太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知道凌靖此時便在封禪台上,但卻猜不透他到底藏在何處。

不過得了凌靖的提醒,她心中便更加謹慎起來,本來今日她有底氣找岳不群尋仇,也是因為學會了曉風師太留下來的一門秘傳劍法,否則憑她的武功,只怕還不是岳不群的對手,但萬萬沒料到,岳不群竟然得了林家的「辟邪劍譜」。

「果然是偽君子,連自己弟子家的東西也不放過,還滿口假仁假義,真不是個東西。」定逸師太心中鄙夷,對這個偽君子簡直不齒痛恨到了極點。

很快,岳不群便動了手,只見他右手在劍柄上一撥,長劍在輕吟聲中落入手中,隨即他身形一動,長劍筆直刺出,速度快的驚人,長劍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刺向定逸師太的要害之處。

「來得好!」

定逸師太新學了祖師的秘傳劍術,信心大增,同樣一劍刺出,劍勢比岳不群還要凌厲許多,一劍掃在岳不群兵刃的正中。

鏗!

有火花飛濺出來,在空中劃過幾道弧線,落到地上。

「師太劍法高明,岳某佩服。」岳不群和顏悅色的一笑,抽身倒退兩步,舉止從容,看起來倒不像是在比武,而像是在切磋一般。

「就是不知師太現在所使的,可也是恆山派的劍法,怎地岳某以前從未見過?」

「怎麼,岳先生莫非是怕了不成?」定逸師太冷冷一哂,道:「當日在少林寺中,你暗算我和我師姐,可曾想過有今日?」

兩人說話的聲音極低,外人根本難以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有這回事麼?師太可莫要血口噴人,岳某怎會向定閒師太以及定逸師太你出手,咱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岳某怎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無恥之尤!」定逸師太含怒刺出一劍,風聲凜冽,劍光快似閃電,全然不去顧及自身門戶,威力驚人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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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比武奪帥

左冷禪待人聲稍靜,說道:「五嶽劍派之中,東嶽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北嶽恆山,中嶽嵩山,五派一致同意併派。那麼自今而後,這五嶽劍派的五個名字,便不再在武林出現了,我五派的門人弟子,都成為新的五嶽派門下。」

他左手一揮,只聽得山左山右鞭炮聲大作,跟著砰拍、砰拍之巨響不絕,許多大炮仗升入天空,慶祝「五嶽派」正式開山立派。

群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臉上都露出笑容,均想:「左冷禪預備得如此周到,五嶽劍派合派之舉,自是勢在必行。倘時今日合派不成,這嵩山絕頂,只怕腥風血雨,非有一場大廝殺不可。」

峰上硝煙瀰漫,紙屑紛飛,鞭炮聲越來越響,誰都無法說話,直過了良久良久,鞭炮聲方歇。

之後便有若干江湖豪士紛紛向左冷禪道賀,看來這些或是嵩山派事先邀來助拳的,或是眼見五嶽合派已成,左冷禪聲勢大漲,當即搶先向他奉承討好的。

左冷禪口中不住謙遜,冷冰冰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一二絲笑容。「我五嶽派今日初立,尚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可謂百廢待興。此時便有一件大事不得不先提出來,大傢伙兒一起參詳參詳。咱們這五嶽派也該推舉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出來接任掌門才是,否則群龍無首,與一盤散沙無異。」

「左掌門說的極是,若是要我來說,左掌門便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論人品、比武功,在座之中又有誰能比得上左掌門。」封禪台上立時便有人高呼出聲,顯然是左冷禪的擁躉。

「是啊是啊,我瞧著也是如此。左掌門本來就是五嶽劍派的盟主,此番再坐上五嶽派的掌門之位,本也是順理成章之事,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莫大先生聞言冷笑,方才說話的幾人並非五嶽劍派的弟子,一看便知是左冷禪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此刻給他助威來了。

「但是今日豈能讓左冷禪如願,否則我衡山派的數百年基業不是就毀於一旦了麼?」

念及此處,莫大先生顫巍巍的身子忽然站了起來,抱拳道:「左掌門武藝過人,如要坐這五嶽派的掌門之位,自然是夠資格的。不過麼,總是要讓人心服口服才行,我們五派之中門人何止數千,如果沒有過人的手段,又怎能讓人信服。」

左冷禪點點頭,道:「莫大先生說的有理,不知尊下可有什麼高見?」

莫大先生笑了笑,但是還未說話,便聽一個聲音冷冷道:「五嶽派的掌門之位能者居之,自然是要比武奪帥,最後擊敗了所有人,才有資格成為掌門人。」

說話的卻是恆山派的定逸師太,簡直出人意料之極。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都不由轟然叫好,但是隨即又不禁奇怪起來,心想這恆山派都是佛門弟子,何以這定逸師太說起話來卻是如此的殺氣騰騰,全然沒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樣。

此時除了恆山派的一些弟子可能知道定逸師太是什麼想法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凌靖能猜出幾分了。

左冷禪和岳不群跟恆山派可謂是仇深似海,恆山三定中,定靜師太和定閒師太便是命喪這二人之手,當初若非凌靖及時趕到少林寺,只怕定逸師太也不可能活的到今日。

群豪一聽到「比劍奪帥」四字,登時來了興緻,哄鬧起來,吵吵嚷嚷的吼道:「比劍奪帥!比劍奪帥!誰的武功高,自然就是五嶽派的掌門人!」

左冷禪暗自皺眉,當初他布局設計恆山派的人手,本以為會全殲她們,卻不想最後被凌靖給攪了局,不僅功虧一簣,而且還間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才會深恨凌靖此人。

此刻聽到定逸師太所言,便猜到她是要為定靜師太報仇,尋自己麻煩來了。

「可是你恆山派的武功也就如此而已,難道還能比得過我麼?」左冷禪根本夷然無懼,朗聲道:「師太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不知玉璣道兄、莫大先生和岳先生意下如何?」

凌靖這時卻回到了岳靈珊等人身邊,岳靈珊一見他走近,連忙拉住他,急道:「凌靖,我爹爹怎麼會同意五嶽併派呢?」

五嶽併派一直都是左冷禪的野心,目的就是要吞併另外四大劍派,以稱霸江湖,連她這麼一個小女子都看的明白,她實在不信自己的父親會看不出其中的關竅。

「你爹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你不用想太多。再者說,咱們現在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了。」凌靖傳音道。

「怎麼會這樣呢?」岳靈珊不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向來精明的父親,怎麼會走了這麼一招昏棋。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旋即又對計無施等人傳音道:「你們保護好我師姐,我還有要事,要離開一會兒。」

四人點點頭,護在岳靈珊左右,凌靖一個人分開人群,朝衡山派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很快就到了莫大先生身後。

便在這片刻之間,華山派、泰山派以及衡山派都同意了比劍奪帥的提議,左冷禪自忖五嶽劍派中沒有人武功比自己更高,自然也不會反對,那麼這件事,便順理成章的被搬到了檯面上來。

岳不群此時卻又朗聲道:「比劍奪帥,實乃不得已而為之的法子,只不過我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本意是減少門戶紛爭,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愛,因此比武只可點到為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否則可大違我五派合併的本意了。」眾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都靜了下來,有一大漢說道:「點到為止固然好,但刀劍不生眼睛,真有死傷,那也是自己晦氣,怪得誰來?」

又有一人道:「倘若怕死怕傷,不如躲在家裡抱娃娃,又何必來奪這五嶽派的掌門?」群雄都轟笑起來。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話雖如此,總是以不傷和氣為妙。在下有幾點淺見,說出來請各位參詳參詳。」有人叫道:「快動手打,又要說些什麼了?」

另有人道:「別瞎搗亂,且聽岳先生說什麼話。」

先前那人道:「誰搗亂了?你回家問你大妹子去!」

那邊跟著也對罵了起來。

岳不群輕咳兩聲,道:「哪一個有資格參與比武奪帥,可得有個規定......」他內力充沛,一出聲說話,便將污言對罵之人的聲音壓了下來,只聽他繼續道:「比武奪帥,這帥是五嶽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嶽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可也不能見獵心喜,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卻不是為決定五嶽派掌門了。」

群雄都道:「對!不是五嶽派門下,自消不能下場比武。」

也有人道:「大伙兒亂打一起,爭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可也不錯啊。」

這人顯是胡鬧,旁人也沒加理會,岳不群道:「至於如何比武,方不致傷殘人命,不傷同門和氣,請左先生一抒宏論。」左冷禪冷冷的道:「既然動上了手,定要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那可為難得緊,不知岳先生有何高見?」

比劍奪帥於他而言,更像是一場藉機立威的比試,而且還可以趁此機會翦除異己,若要點到為止,可顯不出他的厲害來。

岳不群道:「在下以為,最好是請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丐幫解幫主、青城派余觀主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作公證。誰勝誰敗,由他們幾位評定,免得比武之人纏鬥不休。咱們只分高下,不決生死。」方證道:「善哉,善哉!「只分高下,不決生死」這八個字,便消弭了無數血光之災,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禪道:「這是大師對敝派慈悲眷顧,自當遵從。原來的五嶽劍派五派,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武奪帥,否則每一派都出數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結局。」

群雄雖覺五嶽劍派每派只出一人比武,五派便只有五人,未免太不熱鬧,但這五派若都是掌門人出手,他本派中人決不會有人向他挑戰。

只聽得嵩山派中數百人大聲附和,旁人也就沒有異議。便在此時,卻聽莫大先生笑道:「左掌門莫急,比劍奪帥事關重大,總得讓人準備準備才是,不如半個時辰之後再進行比武如何?」

左冷禪眉頭一挑,心想,這莫大又想搞什麼名堂?

沉吟片刻,料想他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便道:「好,那咱們便先休整半個時辰,五大劍派也好選出參加比試的人選。」

莫大撫須微笑,聞言便站起身,帶著身邊一眾師兄弟和弟子去了一旁,一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去,才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半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過,此刻封禪台上的氣氛卻是高漲到了巔峰,群豪都注目著五嶽劍派所在的位置,目露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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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勢在必行

天門道人一死,泰山派中更無人會反對五嶽併派一事,光是天門帶來的那數十門人,此時根本說不上什麼話。

左冷禪朗聲道:「我五嶽劍派之中,衡山、泰山兩派,已然贊同併派之議,看來這是大勢所趨,既然併派一舉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嵩山派自也當追隨眾位之後,共襄大舉。」

說到這裡,又頓了一頓,看向右手方向一處地方,那裡是恆山派定逸師太以及眾位恆山弟子所在的地方。

「五嶽劍派之中,已有三派同意併派,不知恆山派的定逸師太意下如何?」

定逸師太神色冷淡,但是眼中精光內斂,看起來武功似乎又有大進,聞言道:「既然衡山派的莫師兄和玉璣道兄都不反對,那我恆山派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糟糕,定逸師太到底有什麼打算?怎地竟會同意併派?」

凌靖心中一驚,實在未曾料到定逸師太竟會說出這番話來,按理說,恆山派與嵩山派該當是仇深似海才是,當初嵩山派暗算恆山弟子,害的定靜師太身死,此等深仇大恨,實不在華山派岳不群之下。

但定逸師太此時為何會同意併派?

凌靖始料未及,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本來以為會最頑強反對五嶽併派的恆山派居然出了這麼一招棋,那麼之後便只剩下華山一派了,而岳不群一直深藏不露,又對五嶽劍派的盟主之位虎視眈眈,那五嶽併派之舉不是勢在必行了麼?

「想不到這次竟然失算了。」凌靖暗暗皺眉,不過現在的情況還談不上是最糟糕的時候,想要挽回也還來得及,如果五嶽劍派的盟主之位決不出來的話,那五嶽併派一事也就成了笑話了。

「定逸師太深明大義,老夫佩服。」左冷禪其實心中也著實吃了一驚,本來準備了無數手段要對付定逸師太,卻不想她竟然開口同意五嶽併派一事,這一拳頓時便如打在了空處一般,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場面話還是必須說兩句的。

定逸師太漠然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誰也看不出她此刻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左冷禪微一沉吟,便已經回過神來,隨即又看著華山派眾人所在的方向,抱拳道:「岳先生,現在五派之中便只有華山派還沒有表態,不知岳先生尊意若何?」

岳不群手中握著一柄摺扇,聞言便將扇子一收,道:「承左盟主詢及,在下雖於此事曾細加考慮,但要作出一個極為妥善周詳的抉擇,卻亦不易。」

一時峰上群雄的數千對目光都向他望去,心想,如果此時華山派也同意了五嶽併派之議的話,那五嶽劍派合而為一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岳不群風度翩翩,在江湖上又素有「君子劍」的雅號,此刻正襟危坐,氣度非凡,倒是讓許多人都暗自喝了一聲彩。

只聽岳不群繼續說道:「我華山創派二百餘年,中間曾有氣宗、劍宗之爭,眾位武林前輩都知道的。在下念及當日兩宗自相殘殺的慘狀,至今兀自不寒而慄。」

「因此在下深覺武林中的宗派門戶,分不如合。千百年來,江湖上仇殺鬥毆,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於非命,推原溯因,大半是因門戶之見而起。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並無門戶宗派之別,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麼種種流血慘劇,十成中至少可以減去九成。英雄豪傑不致盛年喪命,世上也少了許許多多無依無靠的孤兒寡婦。」

他這番話中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情,極大多數人都不禁點頭,有人低聲說道:「華山嶽不群人稱「君子劍」,果然名不虛傳,深具仁者之心。」

方證大師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這番言語,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這般想法,天下的腥風血雨,刀兵紛爭,便都泯於無形了。」岳不群謙遜一笑,道:「大師過獎了,在下的一些淺見,少林寺歷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過。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聲望地位,登高一呼,各家各派中的高明卓識之士,聞風響應,千百年來必能有所建樹。」

「固然各家各派武術源流不同,修習之法大異,要武學之士不分門戶派別,那是談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盡可不同,卻大可和和氣氣。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是派別眾多,或明爭,或暗鬥,無數心血性命,都耗費於無謂的意氣之爭。」

「既然歷來高明之士,都知門戶派別的紛歧大有禍害,為什麼不能痛下決心,予以消除?在下大惑不解,於此事苦思多年,直至前幾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所在。此事關係到武林全體同道的生死禍福,在下不敢自秘,謹提出請各位指教。」群雄紛紛道:「請說,請說。」

「岳先生的見地,定然是很高明的。」

「不知到底是甚麼原因?」

「要清除門戶派別之見,那可是難於登天了!」

岳不群待人聲一靜,說道:「在下潛心思索,發覺其中道理,原來在於一個「急」字與「漸」字的差別。歷來武林中的有心人,盼望消除門戶派別,往往操之過急,要一舉而將天下所有宗派門戶之間的界限,盡數消除。殊不知積重難返,武林中的宗派,大者數十,小者過千,每個門戶都有數十年乃至千百年的傳承,要一舉而消除之,確是難於登天。」

左冷禪道:「以岳先生的高見,要消除宗派門戶之別,那是絕不可能了?如此說來,豈不令人失望?」岳不群搖頭道:「雖然艱難萬分,卻也非絕無可能。在下適才言道,其間差別,在於緩急之不同,常言道得好,欲速則不達。只須方針一變,天下同道協力以赴,期之以五十年、一百年,決無不成之理。」左冷禪嘆道:「五十年、一百年,這裡的英雄好漢,十之八九是屍骨已寒了。」

岳不群笑道:「我輩只須儘力,最後是否成於我手,卻也不必計較。所謂前人種樹後人涼,咱們只是種樹,讓後人得享清涼之福,豈非美事?再者說,五十年、一百年,乃是期於大成,若說小有成就,則十年八年之間,也已頗有足觀。」

左冷禪道:「十年八年便有小成,那倒很好,卻不知有何良策可行?」

岳不群微微一笑,說道:「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於江湖同道的美事。咱們要一舉而泯滅門戶宗派之見,那是無法辦到的。但各家各派如擇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盡量合併,則十年八年之內,門戶宗派便可減少一大半。咱們五嶽劍派合成五嶽派,就可為各家各派樹一範例,成為武林中千古艷稱的盛舉。」他此言一出,眾人都叫了起來:「原來華山派也贊成五派合併。」

此刻不止群豪吃驚,意料不到,便是岳不群的結髮妻子寧中則寧女俠也不由愣住了,他們夫妻二人一路相商,所討論之事無非就是如何阻止左冷禪吞併五派,但此刻卻萬萬想不到岳不群竟然會欣然同意這併派之議,而且還說出這麼一大篇頭頭是道的話。

「師兄,你瘋了麼?咱麼路上可不是這麼打算的。」寧中則心中著急,連忙在岳不群耳邊低聲道。

岳不群衝妻子輕輕擺手,腦袋微不可查的搖了搖,示意她稍安勿躁。

寧中則不知道丈夫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心中已經隱隱不安起來,但是華山派的大事向來都是丈夫做主,她習慣了聽從他的指揮,此刻竟然也沉默了下來。

左冷禪一直擔心岳不群會力持異議,此人能言善辯,江湖上聲名又好,不能對他硬來,萬料不到他竟會支持併派,當真大喜過望,說道:「嵩山派贊成五派合併,老實說,本來只是念到眾志成城的道理,只覺合則力強,分則力弱。但今日聽了岳先生一番大道理,令在下茅塞頓開,方知原來五派合併,於武林前途有這等重大關係,卻不單單是於我五派有利之事了。」

岳不群道:「我五派合併之後,如欲擴張己力,以與各家門派爭雄鬥勝,那麼只有在武林中徒增風波而已,於我五嶽派固然未必有什麼好處,於江湖同道更是禍多於福。因此併派的宗旨,必須著眼於「息爭解紛」四字之上。在下推測在坐同道的心情,以為我五派合併之後,於別派將有不利,此點諸位大可放心。」

群雄聽了他這幾句話,有的似乎鬆了口氣,有的卻是將信將疑,左冷禪道:「如此說來,華山派是贊成併派的?」

岳不群點點頭,道:「正是。」

左冷禪臉上露出喜色,即便他心機再怎麼深沉,此刻也不禁心懷大暢,如有一塊巨石落地,他暗自籌謀數十年,為的不正是今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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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身死

玉璣子此話一出,本來許多準備出手干預的人便也不好繼續動手了,畢竟玉璣子也說得有理,不管這些人再怎麼打,但終究是別人泰山派的派內之事,沒看見五嶽劍派那幾個掌門都沒有動手麼?那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天門道人以一敵三,依然是威風凜凜,但是玉璣子三人都是泰山派的上代弟子,對泰山劍法浸淫已久,也不會比天門道人差上多少,很快,天門道人就漸漸落入下風。

而天門道人門下的那數十弟子,此刻卻已被玉璣子麾下的百餘人團團包圍住,根本無法衝出重圍,只能眼睜睜看著掌門被人圍攻。

方證大師慈悲為懷,不欲看到泰山派在此內鬥,當即對左冷禪道:「左掌門,你是五嶽劍派共同推舉出來的盟主,於泰山派而言,自然不是外人,還望左掌門能夠出手制止這場爭端。」

左冷禪微微一笑,卻不動手,道:「此乃天門道兄和玉璣子前輩等人的私怨,左某雖然忝為五嶽劍派盟主,但也不好隨意插手,還望大師見諒。」

「這......」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相視一眼,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干涉。

便在此時,卻見一個頭戴斗笠的漢子縱身一躍,跳入天門道長幾人的戰圈,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這漢子已經伸出兩指去抓天門道長的雙眼。

「好賊子!」

天門道長心中大怒,用這等下九流的招式來對付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人是「青海一梟」?」凌靖此時已經和岳靈珊幾人分開了,畢竟他還有要事在身,如果幾人聚在一處,難免目標太大。

「這人的武功倒是有些名堂。」

「青海一梟」的武功乃是從一個邪派高手身上學來的,說起來這人也該算是邪道中人,不過他師傅卻早已被左冷禪暗中籠絡,此番派他過來,自然是相助左冷禪完成五嶽併派的。

「小角色而已,我看你能翻起什麼風浪。」

此時凌靖出手的機會已經不多,畢竟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的武功也極高,有這二人一直注視著群豪中的動靜,凌靖也必須要找到合適的時機才敢出手,否則很容易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跡。

「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漢見得多了,然而說過了話立刻就賴的狗熊,倒是少見。」那青衣漢子一邊出招攻擊天門道長,一邊哈哈大笑,試圖用言語激怒天門道長。

玉璣子等人知道是來了強援,心神一振,三劍連環使出,逼的天門道人險象環生,眼見玉璣子的長劍就要抹向他喉嚨。

「彈指神通!」

凌靖一手放於腰側,忽然屈指一彈,無形氣勁將玉璣子的佩劍崩飛,隨即腳下一錯,剎那之間便和數人換了個身位。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眉頭一挑,似有所覺,但不知為何,終究還是沒有做聲。

左冷禪一手負在身後,拳頭緊握,雙目如電一般在群豪之中掃過,但是眉頭卻越皺越緊,心思起伏。

「這麼一個高手藏在這封禪台上,實乃我心頭大患,還得想個辦法逼他現身才是。」

便在此時,只見那青衣漢子倏地一撲,從天門道人的胯下鑽過,右手據地,身子倒了轉來,呼的一聲,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門道人背心。

這幾下招數怪異之極,峰上群英聚集,各負絕藝,但這漢子所使的招數,眾人卻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天門猝不及防,登時給他賜中了穴道。

「這老牛鼻子怎麼這麼不中用?」凌靖暗暗皺眉,方才他已經出手過一次,待想要再出手時,那「青海一梟」卻已經指住了天門道人。

「老牛鼻子,你明明已把掌門讓了給人家,難道說過的話便是放屁?天門道人,你名字中這個「天」字,只怕得改一改,改個「屁」字,那才相稱。」

「青海一梟」制住天門道長以後,登時得意洋洋,出言嘲諷。

天門道長一張臉憋的通紅,方才他被玉璣子三人逼的無法還手,空有一身武藝,卻被這種賴皮狗一般的人物給制住了,絕對是奇恥大辱。

「給我拿來吧。」那漢子伸手從天門道長懷中取出那黑色短劍,隨即拋向玉璣子,笑道:「這位前輩,在下平生最見不得出爾反爾的小人,見到不順眼之事,那閒事便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嶽劍派併派為一的好日子,但這牛鼻子卻在這裡拔劍使刀,大呼小叫,敗人清興,當真是放屁之至,這什麼勞什子掌門信物理應交給前輩這種德高望重的人物才是。」

「如此,那老道可就多謝了。」玉璣子哈哈一笑,接過短劍後,也不再去看天門一眼,如今天門道人已成階下囚,自然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左冷禪這時卻道:「玉璣道兄,恭喜你接任泰山派掌門。於五岳劍派合併之議,道兄高見若何?」

眾人見他對天門道人的遭遇竟然視若無睹,無不心寒,但是表面上左冷禪卻也挑不出什麼有毛病的地方,眾人只得暗暗納罕。

玉璣子手執鐵劍,得意洋洋的說道:「五嶽劍派並而為一,於我五派上下人眾,惟有好處,沒半點害處。只有像天門道人那樣私心太重之人,貪名戀棧,不顧公益,那才會決議反對。」

「左盟主,在下執掌泰山派門戶,於五派合併的大事,全心全意贊成。泰山全派,決定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隨你老人家之後,發揚光大五嶽派的門戶。倘若有人惡意阻撓,我泰山派首先便容他們不得。」泰山派中百餘人轟然應道:「泰山派全派盡數贊同併派,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干休。」

突然之間,天門道人「哇」的一聲大叫,腦袋一轉,和那青衣漢子面對著面,口中一股鮮血直噴了出來。

「狗賊,你敢壞我泰山派根基,我饒你不得!」

那漢子吃了一驚,待要放手,已然不及,霎時之間,那漢子滿頭滿臉都給噴滿了鮮血,便在同時,天門道人雙手環轉,抱住了他頭頸,但聽得喀的一聲,那人頸骨竟被硬生生的折斷,天門道人右手一抬,那人直飛了出去,拍的一聲響,跌在數丈之外,扭曲得幾下,便已死去。

天門道人身材本就十分魁梧,這時更是神威凜凜,滿臉都是鮮血,令人見之生怖。

過了一會,他猛喝一聲,身子一側,倒在地下,原來他被這漢子出其不意的突施怪招制住,又被人奪去祖師靈物,怒火攻心,竟甘捨己命,運內力衝斷經脈,由此而解開被封的穴道,奮力一擊,殺斃敵人,但自己經脈俱斷,也活不成了。

天門座下眾弟子齊叫「師父」,搶去相扶,見他已然氣絕,登時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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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奪位

天門道人臉色本就甚是紅潤,聽得玉璣子這麼說,更是脹得滿臉通紅,大聲道:「師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師侄自從執掌泰山門戶以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本派的聲譽基業著想?我反對五派合併,正是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什麼私心了?」

玉璣子嘿嘿一笑,說道:「五派合併,五嶽派聲勢必將大盛,五嶽派門下弟子,哪一個不沾到光?只是師侄你這掌門人卻做不成了。」

天門道人怒氣更盛,大聲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什麼關係?只是泰山一派,說什麼也不能在我手中給人吞併。」

玉璣子嗤笑一聲,道:「你嘴上說得漂亮,心中卻就是為了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天門道人怒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鐵鑄短劍,大聲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眾人見這柄短劍貌不驚人,但五嶽劍派中年紀較長的,都知是泰山派創派祖師東靈道人的遺物,近三百年來代代相傳,已成為泰山派掌門人的信物。玉璣子退了一步,冷笑道:「你倒捨得?」

天門道人怒道:「為什麼捨不得?」

玉璣子道:「既是如此,那就給我!」右手疾探,便要去抓他手上短劍。

玉璣子這番出手之快,別說天門道人沒有反應過來,便是在坐許多武林名宿也想不到他們泰山派的同門窩裡鬥,竟是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顧同門情誼。

而且這玉璣子說起來還是天門道人的師叔,這番動手便是完全不顧忌身份了。

玉璣子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兩根指頭都已經搭上了那短劍的上半截劍身,只需一息過後,這掌門信物便是他的了。

「等我得到了掌門信物,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便在此時,忽然卻有一道凌厲之極的氣勁直往他右手掌心飛去,瞬息之間,只聽玉璣子「啊」的一聲慘叫,握著右手倒在了地上,手上鮮血淋漓,不住慘叫,神情可怖。

那氣勁擊傷玉璣子之後,餘勢不消,又擊打在天門手中的短劍上,發出「鏗」的一聲大響,險些從天門手中脫手飛出。

「好險!」天門道長連忙運氣將短劍拿住,但那股勁力之強,只震得他氣血逆湧,喉頭一甜。

「這位前輩好深厚的功力,不過他暗中相助於我,應該是友非敵,否則這祖師爺留下的信物就得落到玉璣子手中了。」

念及此處,心中一陣後怕,又暗惱自己太過衝動,一時不查,竟然中了玉璣子的詭計。

「玉璣子!你怎敢作亂犯上,對我出手?」天門道長面色氣的通紅,刷的一聲拔出了佩劍,指著地上的玉璣子。。

玉璣子面孔扭曲,似乎痛的厲害,渾身顫抖,一直到他站起了身,眾人才發現,原來他的右掌已經被人完全洞穿,掌心處有一道豎直的傷口,看起來更像是被利劍穿透了一般。

「誰?到底是誰?暗算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出來跟我玉璣子大戰一百回合,我玉璣子要是皺一下眉頭,那就不是好漢!」

玉璣子狂怒之極,對著封禪台上的群豪吼道。

但這封禪台寬不知幾何,此刻人也是極多,數千人擠在這裡,東一撮,西一處,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出的手。

嗤!

又是一道氣勁襲來,這次玉璣子還是沒能躲開,忽然就單膝跪在了地上,膝蓋上鮮血淋淋。

「啊!」

玉璣子又痛又氣,簡直像要發狂了一般,但那道氣勁來的實在太快,他根本來不及躲閃,也無法探知到底是從哪裡射過來的。

「到底是誰?」在坐的各門派掌門可謂都是武林正道中的中流砥柱,各個武藝驚人,但此刻竟也絲毫不知那氣勁到底從何處而來。

左冷禪面色一冷,有人在這封禪台上暗箭傷人,那無疑就是在挑戰嵩山派的權威,如果不能將此人找出來,那他這個嵩山派掌門又顏面何存。

長身一縱,左冷禪直接飛到了封禪台的頂端,睥睨台下群豪,目光如電,在群豪中一一掃過。

「不知是哪位朋友適才出手傷人,這手段未免有些不光彩吧?」

封禪台上一時寂寂無聲,根本沒有人回應。

「哼!」左冷禪忽然冷哼一聲,譏諷道:「無膽鼠輩,只敢暗箭傷人麼?今日我武林正道齊聚於此,最好不要讓我將你抓出來!」

碰!

回應他的是一道驚人氣勁,直接射向他的面部,好在左冷禪武藝驚人,間不容髮之際側身閃避,這才躲了開去。

但他身後的大鼎,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悶響,聲如洪鐘,直震得人頭暈眼花。

「找到你了!」

左冷禪這時卻冷笑起來,忽然飛身往群豪中的某處地方撲去,兩手成爪,往一個身穿麻衣的漢子抓去。

「左掌門,你這是何意?」那漢子見左冷禪這一招聲勢驚人,被他一抓,只怕肩膀都要被他卸掉,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連忙一刀上劈,攻向左冷禪小腹。

「難道不是他?」左冷禪見對方刀法稀疏平常,內力也不過爾爾,也不可能使出剛才那般駭人的氣勁。

心中念頭一轉,左冷禪的身形忽然在空中一折,如大雁一般又落回了封禪台頂部。

「好!」

群豪見他使出如此巧妙的輕功,無不拍手稱讚,唯獨先前被左冷禪攻擊的那漢子面有不愉,神色陰沉。

「這位兄台,方才是左某孟浪了,還望恕罪。」左冷禪心知自己多半是找錯了人,當即抱拳告罪。

「不敢當。」那漢子只是個江湖獨行客,自然不敢跟嵩山派為難,這口氣也只得暗自咽下去了。

左冷禪歉意一笑,隨即眉頭緊皺,那暗算傷人的高手武功之高,讓他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危險的感覺,但今日乃是五嶽併派的大日子,可不能被人給攪了局。

念及於此,他便對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抱拳一禮,朗聲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此時這封禪台上有賊子意欲對我正道中人不利,左某在此懇請二位前輩出手相助,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方證大師雙手合十,道:「左掌門不必多禮,老衲和道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這出手之人手法十分高明,我們暫時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還望左掌門提醒大傢伙兒都小心些。」

「是,自當如此。」左冷禪應了一聲,隨即轉過頭來,面色已經有些陰沉,衝泰山派中的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

便在此時,玉璣子身前忽然有兩道青影一躍而出,卻是兩名老道仗劍齊上,攔在天門道人面前,齊聲喝道:「天門,你以下犯上,勾結外人暗算玉璣子師兄,難道忘了本門的戒條麼?」

天門道人看這二人時,卻是玉磬子、玉音子兩個師叔,他氣得全身發抖,叫道:「二位師叔,你們可莫要血口噴人,方才你們也都親眼瞧見了,玉璣......玉璣師叔剛才幹什麼來!」他實在不料,門中的上代師叔們竟然都已被左冷禪拉攏了,這時一齊跳出來為難自己,當真是讓他不知所措。

玉音子道:「我們確是親眼瞧見了。你已把本派掌門人之位,傳給了玉璣師兄,退位讓賢,那也好得很啊。」

玉磬子當即喝道:「既已退位,還不把掌門信物交出來!」

「交出來!」玉磬子話音方落,門下兩百弟子中,倒是有一百六七十人響應,齊聲呼喝,直把天門道長氣的面色發白。

他此次上嵩山,只帶了門中兩百餘弟子,卻不想其中一百六十餘人都已經暗中投靠了玉璣子他們。

「你.......你們......」天門道長氣的渾身發抖,指著玉璣子和門下那些弟子,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師傅,咱們跟他們拼了!」說話的是個中年道人,法名建除,是天門道人的第二弟子,此刻神情激憤,腰間佩劍已出鞘。

「有點麻煩了。」凌靖藏身於暗處,暗自皺眉。

方才連續三次出手,自然都是他的手筆,「彈指神通」無形無跡,再加上他此刻怪異的真氣,威力比之以往還要強出數倍,而且他現在的武功境界,實非普通的掌門級高手可以揣度的,自然沒人能發現他的行跡。

「如果天門老牛鼻子和玉璣子他們打起來,我可不好出手啊。」

泰山派一旦內鬥,那場面可就很混亂了,而且天門道長此刻可完全不佔什麼優勢,到時如果凌靖不出手的話,他多半只有死路一條。

「天門,你以下犯上,已經犯了眾怒,還不快快將掌門信物交出來,束手就擒!」玉璣子冷冷一笑,喝道。

「休想,想要奪掌門之位,你就不怕死後無顏去見泰山派的列祖列宗麼?」

「不交出來?那也由不得你了!」

玉音子和玉磐子同時出手,往天門左右兩邊包抄過去,玉璣子這時卻轉身抱拳道:「今日我們泰山派在這裡處理門內事務,還望各位武林同道不要隨意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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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異議

「一個世界之門只能容納一人穿行。」系統的回答徹底擊碎了凌靖的希望。

「一個?」凌靖的笑容多少有些苦澀起來,那豈不是說如果要離開這個世界,那玲瓏和漣依她們,自己都必須捨棄。

但這可能嗎?

這幾個女人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無法割捨的存在,就算殺了他,他也無法拋下她們的。

「關於世界之門還有什麼其他信息嗎?」凌靖嘆了口氣,平復了心緒,又在腦中沉聲問道。

「世界之門可以聯通無數平行位面,而此次任務獎勵的世界之門,比宿主當初第一次穿梭世界時的那一個要高出一個等級,所以理論上說,你會到達一個更高等級的位面世界。」

「也就是高武位面?」凌靖苦笑道。

「宿主可以這麼理解。」系統機械的回答道。

「好吧。」凌靖的心緒有些複雜,如果到了高武位面,那麼武學水準肯定又會有大幅度的提升,那麼自己的追求肯定也就更高了,但一個世界之門只能讓一人穿行的限制,卻讓他感覺十分無力。

「那這次還是靈魂轉生?」凌靖也不知是第幾次嘆息了,在腦中恍恍惚惚的問道。

「不是靈魂轉生,但卻會在一定限度內調整宿主的身體年齡,或許你穿行到另一個世界後,會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孩子,更或嬰兒。」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凌靖心亂如麻,隨即切斷了和系統的聯繫,這個世界之門他肯定會得到手,但是在有生之年,只怕他都不會動用了。

「世界之門,原來我當初就是這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凌靖心中苦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恰在此時,他只聽左冷禪說道:「兄弟適才說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們五派中人,自相殘殺戕害,不顧同盟義氣。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陽手費師弟,在衡山城外喪命,有人親眼目睹,說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凌靖細細咀嚼左冷禪的話,便也猜到之前發生了什麼,一定是左冷禪提出五嶽併派之後,莫大先生出言阻攔,卻反被左冷禪以費彬之死威脅了。

當日在衡山城外,莫大先生施展「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將費彬殺死,為劉正風報仇,不過這件事十分機密,也只有自己幾人知道罷了,倒是不知左冷禪是如何看出來的。

但莫大先生乃是處變不驚之人,聞言若無其事的道:「並無其事!諒莫某這一點兒微末道行,怎殺得了大嵩陽手?」

群豪中不少人都注視著左冷禪和莫大先生,因為此事牽扯到嵩山派一名高手的命案,眾人都十分好奇,想看左冷禪到底會怎麼處理。

左冷禪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單打獨鬥,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殺得了我費師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這等百變千幻的劍招,再強的高手也難免著了道兒。我們細查費師弟屍身上傷痕,創口是給人搗得稀爛了,可是落劍的部位卻改不了啊,那不是欲蓋彌彰嗎?」

莫大先生心中一寬,搖頭道:「你妄加猜測,又如何作得準?」心想,原來他只是憑費彬屍身上的劍傷推想,並非有人泄漏,我跟他來個抵死不認便是,但這麼一來,衡山派與嵩山派總之已結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難說得很了。

左冷禪面露微笑,隨即又繼續道:「我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來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當知大事為重,私怨為輕。只要於我五派有利,個人的恩怨也只好擱在一旁了。莫兄,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費師弟是我師弟,等我五派合併之後,莫兄和我也是師兄弟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又何必再逞兇殺,多造殺孽?」

他這番話聽來平和,含意卻著實咄咄逼人,意思顯是說,倘若莫大先生贊同合派,那麼殺死費彬之事便一筆勾銷,否則自是非清算不可。

他雙目瞪視莫大先生,問道:「莫兄,你說是不是呢?」

莫大先生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左冷禪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說道:「南嶽衡山派於併派之議,是無異見了。東嶽泰山派天門道兄,貴派意思如何?」

天門道人站起身來,聲若洪鐘的說道:「泰山派自祖師爺東靈道長創派以來,已三百餘年。貧道無德無能,不能發揚光大泰山一派,可是這三百多年的基業,說什麼也不能自貧道手中斷絕。這併派之議,萬萬不能從命。」左冷禪一手收入袖中,懸於胸前,掃了天門道長一眼,隨即目光移開,微不可查的和另一人對視了一下。

泰山派中一名白須道人忽然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天門師侄這話就不對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餘眾,可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阻撓了利於全派的大業。」

眾人見這白須道人臉色枯槁,說話中氣卻十分充沛,有人認得他的,便低聲相告:「他是玉璣子,是天門道人的師叔。」

「原來這貨就是玉璣子,總算是跳出來了。」

凌靖目光閃爍,看著玉璣子的背影,不知在做什麼打算。

「玉璣子收了左冷禪的好處,一定會對五嶽併派鼎力相助,但我此次的任務乃是破壞五嶽劍派的結盟,倒是不能讓這老貨壞了事兒。」

玉璣子雖然是泰山派的上代弟子,但是武功卻不甚高明,跟天門道人也就在伯仲之間,比之嵩山派的慕人清可不止差了一籌半籌。

「讓我想想,到底該怎麼做。」凌靖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現在他的身份還不宜暴露,所以最多也只能暗中相助天門老牛鼻子,看來還是得等他們動上了手,自己才好出手。

心思既定,他便又目光平靜的看向天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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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終極任務—世界之門

凌靖一行人扮作普通的江湖俠客,從嵩山之上的朝天門路過,接著又折而向西北行去,很快就到了嵩山之巔。

前面不遠處就是嵩山別院,左冷禪身披土黃色長袍,率領二三十名弟子正在迎客,本來按理說,一般的江湖人根本沒資格讓他親自出來迎接,只需派幾名嵩山弟子即可,但恰巧此時峨眉派掌門親至,他自然不能太過輕慢對方。

「柳掌門大駕光臨,真是令我嵩山派蓬蓽生輝,左某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左冷禪抱拳笑道。

那峨眉派掌門是個四五十歲的女子,面容已見蒼老,聞言笑道:「左掌門客氣了。」

兩人敘舊片刻,左冷禪便伸手引著那柳掌門往裡面走去,便在此時,忽見山道上兩名黃衣弟子疾奔而上,全力快跑,顯是身有急事。

峰頂上諸人不約而同的都向這二人瞧去,不多時兩人奔到左冷禪身前,稟道:「恭喜師父,少林寺方丈方證大師、武當派掌門沖虛道長,率領兩派門人弟子,正上山來。」

左冷禪冷了一瞬,隨即道:「他二位老人家也來了?那可客氣得很啊。這可須得下去迎接了。」他語氣似乎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凌靖立在遠處,卻見到他衣袖微微顫動,心中喜悅之情畢竟難以盡掩。

在嵩山絕頂的群雄聽到少林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齊到,登時聳動,不少人跟在左冷禪之後,迎下山去。

凌靖和岳靈珊等人避在一旁,讓眾人下山。「凌靖,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也來了,但如此一來,不是更加助長了左冷禪的威勢麼?」岳靈珊面有疑惑。

凌靖道:「左冷禪野心勃勃,這次嵩山大會只怕又會有一場血雨腥風,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為武林泰山北斗,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說到這裡,他心中忽然又有了一絲疑惑,他此次來嵩山,不過是為了應付系統隨時可能發布的任務而已,但是一直到此刻,系統都還沒有絲毫動靜,這可就讓他很是猜不透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就再耐心等等吧。」

群豪跟著左冷禪一擁下山,去迎接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很快從前面的別院中又有幾個大門派的掌門和弟子們走了出來,崑崙、崆峒、青城、丐幫等諸派皆在。

便在此時,一堵黃牆之後又走出一行人,岳靈珊一見那最前面的二人,登時身子一顫,眼中隱有淚光,神色激動。

「凌靖,是我爹和娘,還有大師兄他們。」

凌靖連忙握住岳靈珊的手,傳音道:「師姐,你先冷靜一下,現在還不到你們相見的時機。」

他現在的身份在正道當中可謂見不得光,一旦被人認出來,很可能會被圍攻。

岳靈珊抽噎了兩聲,隨即強自平復心緒,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岳不群夫婦,低聲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等嵩山大會結束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和他們相見,不過現在卻還不到時機,你再耐心等等。」凌靖安慰道。

沒過多久,左冷禪等人迎了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上來,很多江湖俠客都上去和這二位武林前輩見禮。

因為人實在太多,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也不能一一還禮,場面有些混亂,左冷禪當即朗聲道:「大伙兒不用多禮了,否則幾千人拜來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請進禪院坐著。」

嵩山絕頂,古稱「峨極」,嵩山絕頂的峻極禪院本是佛教大寺,但近百年來卻已成為嵩山派掌門的住所。

左冷禪的名字中雖有一個「禪」字,卻非佛門弟子,其武功近於道家。

群雄進得禪院,見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並無佛像,大殿雖也極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卻有不如,進來還不到千人,已連院子中也站滿了,後來者更無插足之地。

左冷禪朗聲道:「我五嶽劍派今日聚會,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賞臉,光臨者極眾,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諸般供應,頗有不足,招待簡慢,還望各位勿怪。」

群豪中有人大聲道:「不用客氣啦,只不過人太多,這裡站不下。」

左冷禪微微一笑,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時帝皇封禪嵩山的封禪台,地勢寬闊,本來極好。只是咱們布衣草莽,來到封禪台上議事,流傳出去,有識之士未免要譏刺諷嘲,說咱們太過僭越了。」古代帝皇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禪泰山,或封禪嵩山之舉,向上天呈表遞文,乃是國家盛事。

這些江湖豪傑,又怎懂得「封禪」是怎麼回事?只覺擠在這大殿中氣悶之極,別說坐地,連呼口氣也不暢快,紛紛說道:「咱們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愛說閒話,去他媽的!」

說話之間,已有數人衝出院門。左冷禪道:「既是如此,大伙兒便去封禪台下相見。」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相視一眼,各自嘆氣,左冷禪提出要去封禪台之舉,分明就是早有預謀,否則嵩山派偌大一個門派,豈會沒有群豪落腳之處?

他此行將聚會搬到封禪台上,分明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問鼎之意,其中種種心思,只要是有識之士,便不難猜出。

但此刻事已至此,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也無法阻攔,便也隨著左冷禪等各門派首腦上了封禪台。

封禪台為大麻石所建,每塊大石都鑿得極是平整,想像當年帝皇為了祭天祈福,不知驅使多少石匠,方才成此巨構。

此時若再細看,則可見有些石塊上斧鑿之印甚新,雖已塗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補上,顯然這封禪台年深月久,頗已毀敗,左冷禪曾命人好好修整過一番,只是刻意掩飾,不免欲蓋彌彰,反而令人看出來其居心不善。群豪來到這嵩山絕頂,都覺胸襟大暢,這絕巔讀力天心,萬峰在下,其時雲開日朗,纖翳不生,向北望去,遙見成皋玉門,黃河有如一線,西向隱隱見到洛陽伊闕,東南兩方皆是重重疊疊的山峰。

到了封禪台,在場之中,便以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威望最高,而左冷禪作為地主,自然又比其他門派的掌門更多了一分話語權。

「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還請二位跟左某一起登上封禪台。」左冷禪極力邀請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一起上去,語氣誠懇。

方證大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老衲本一方外之人,不問世事,而今日乃是五嶽劍派的盛會,左掌門大可不必理會老衲。」

沖虛道長也道:「大師的話沒錯,左掌門就不用再理會我們了。」

「好,那失禮之處,還望二位見諒。」左冷禪的面子功夫可謂面面俱到,抱拳謝罪後,便登上封禪台的石階,但走到離最高處還有幾步的時候便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朗聲道:「眾位朋友請了。」

嵩山絕頂山風甚大,群豪又散處在四下裡觀賞風景,左冷禪這一句話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各人耳中。

眾人一齊轉過頭來,紛紛走近,圍到封禪台旁,知道左冷禪是有話要說了。

凌靖和岳靈珊幾人落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只是此刻凌靖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看了一眼左冷禪以及五嶽劍派的各派掌門,隨即目露沉思。

「宿主凌靖觸發到達笑傲江湖世界後的第七次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問鼎江湖」

「任務內容:本次主線任務為笑傲江湖世界的最終篇,完成時間不限。

江湖風起雲湧,左冷禪於嵩山絕頂封禪台舉行五嶽併派大會,意欲一統五派,藉此爭霸江湖,同時日月神教也在任我行手中重整旗鼓,正欲大手施為,一統江湖。

值此刻,正是江湖大勢,紛爭不休,縱使想安身立命,也成了一廂情願的妄想。」

「完成條件:挫敗五嶽併派陰謀,打退日月神教的進攻,為天機門樹立江湖霸主地位。」

「任務完成獎勵:世界之門」

「任務失敗懲罰:無」

「任務發布完畢」

「世界之門,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凌靖沒有聽清楚左冷禪在台上講什麼,因為此刻他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其他的東西。

這次的主線任務,系統說得明明白白,已經是笑傲江湖世界的終篇,只要這次任務完成,那這個世界的劇情就該全部解鎖了。

但是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系統,世界之門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用處?」這個時候,他只能向系統求助。

「世界之門,聯通其他平行位面的通道,一個世界之門,可供宿主穿行一次。」系統的回答十分機械,但是凌靖卻驚住了。

「聯通其他平行位面,這麼說,一旦我得到世界之門,那我還可以穿行到其他世界去?」

「是的,當初你就是被系統選中,消耗了一個世界之門,才靈魂轉生到這個武俠位面的。」

凌靖眉頭緊皺,沉吟了良久才問道:「那一個世界之門可以容納多少人穿行?」

在這個世界他已經有了許多牽掛,如果要他一個人離開,那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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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翁婿

河南省境內某處的一段官道上,一行人馬正在策馬疾馳,這群人人數少說也有七八十,最前面是一對夫婦,男的面容清奇,馬鞍一旁別著一把長劍,那女子則面容姣好,身形修長,不過氣色看起來卻不怎麼好。

此二人身後的人馬皆著一色的衣袍,看起來應該是某個門派集體出動,路過此地。

「師兄,左冷禪此次召開嵩山大會,實乃心懷不軌,意欲將我們五嶽劍派全部吞併,以達成他的野心。咱們還得先一步趕到嵩山,與莫大先生、天門道長、定逸師太等人回合後,集所有人之力,才好和左冷禪抗衡。」馬上的女子側頭對那男子說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咱們五嶽劍派都是從祖宗手裡傳下來的基業,又豈能因為左冷禪的一己之私,便毀於一旦。不需師妹提醒,我也會儘早和另外三派的掌門人通通口風,單憑我華山派一門,只怕還不是嵩山派的對手。」

說話時目光微微閃動,誰也不知他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行人馬正是華山派的人,由岳不群夫婦帶隊,門下高徒令狐沖、高根明等人也盡皆在隊伍中,此時正準備開赴嵩山,參加嵩山大會。

林平之一人遠遠的綴在令狐沖等人身後,他是華山派中入門最晚的真傳弟子,而且岳不群曾經又將岳靈珊許配給他,雖然最後被凌靖攪了局,更是當著眾多武林同道的面將岳靈珊帶走,但這卻並不影響林平之在華山派的地位,眾人都知道師傅看中他,倒也不敢再如往常一般對他冷眼相看。

但是林平之卻把那一日的事情當成了生平的奇恥大辱,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冷冰冰的,也不再跟同門交流,只是一個人默默練習武藝。

便在此時,從西南方向忽然又有一大批人馬朝這邊官道上馳來,一路上煙塵滾滾,而且每人身上都攜有佩劍,看起來不是尋常人。

「師傅,好像是青城派的人。」令狐沖眼睛最尖,從那些馬上之人的服飾便看出了門道,認出他們是余滄海的弟子,就是不知余滄海此時是不是也在隊伍中。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林平之,卻見林平之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右手已經按上劍柄,死死盯住西南方那行人馬。

「糟糕,林師弟跟青城派的余滄海仇深似海,若是待會兒他忍不住出手報仇,那師父師娘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此只怕又會引起一場惡戰啊。」

令狐沖是華山派的掌門大弟子,考慮事情,自然要比一般弟子要全面的多,心知此刻還不是跟青城派起衝突的時候,連忙策馬行到林平之旁邊,低聲道:「林師弟,別忘了我們這次是來做什麼的,你可千萬莫要衝動。」

林平之聞言頓了片刻,隨即淡淡的掃了一眼令狐沖,右手慢慢離開劍柄,道:「放心吧,大師兄,我怎麼敢壞了師傅他老人家的大事。」

不及片刻,青城派的人便已經來到了華山派的近處,當先一人正是身材矮小的余滄海。

「呦,這不是華山派的君子劍岳先生麼?」余滄海勒住馬韁,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余觀主有禮了。」岳不群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抱拳一禮:「余觀主這次可也是準備去嵩山大會的麼?」

余滄海點點頭,笑道:「承蒙左掌門看得起,在月餘之前就向我青城派發了請柬,此次余某正是要去觀禮的。」

「那我們倒是正好同路。」岳不群笑道。

余滄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岳不群,隨即目光又在華山派弟子中掃了一圈,忽然間面色一凜,冷笑起來。

因為他看到林平之正用一種萬分仇視的目光盯著自己。

「這倒不必了,咱們各走各的,岳先生,請了。」

余滄海冷笑一聲,一揮手,帶著門下弟子疾馳而去,留下一大片塵土,絲毫不給華山派留什麼面子。

「這姓余的也未免太猖狂了吧,咱們華山派好歹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派,他青城派怎麼敢這麼放肆。」

「是啊,這群人簡直太無禮了。」

華山派弟子中頓時便有許多人憤憤不平起來。

林平之看著余滄海帶人遠去,一直盯著此人離開的背影看了許久,才冷冷的收回目光。

「好了,大家不要再吵鬧,咱們繼續趕路。」岳不群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喜怒,回頭衝身後的弟子擺了擺手,示意弟子們繼續安靜趕路。

眾人見師傅都沒有多說什麼,便只能暗自忍下了這口氣。

......

兩日之後,正是嵩山大會舉行的日子。

這一日,從嵩山腳下便有絡繹不絕的江湖俠客到來,而且崑崙、峨眉、崆峒、青城等大派的掌門人也都帶著弟子親自趕到,當真是給足了左冷禪面子,而且如此一來,也是大大助長了左冷禪的聲勢。

凌靖六人這時已經到了嵩山的山腰上,他們六人喬裝打扮過後,只是扮作普通的江湖人到此參加聚會,倒是絲毫沒有引起嵩山弟子的注意。

「公子,這左冷禪所圖不小啊,這次江湖正道中凡是有名有姓的門派,基本全部都接到了左冷禪的邀請,你看,連峨眉派這種很少在江湖中走動的門派都出動了。」

峨眉派中全是女弟子,服飾別具一格,倒是很好認,計無施幾乎一眼就看出來前面那段山路上這行人的來歷。

「左冷禪要想和少林、武當鼎足而立,這第一步肯定就是要當著天下豪傑的面立威的,如此,怎能少得了這些有名有姓的大門派?少了他們的見證,左冷禪這一切又是做給誰看的呢?所以,你也不必大驚小怪。」

凌靖看的通透,笑道。

「門主,那咱們應該怎麼做?可不能讓左冷禪如此輕易就吞併了五嶽劍派啊。」諸緒從天機門利益的角度出發,自然不想讓左冷禪輕而易舉的就完成五嶽劍派的統一,要不然日後肯定會成為天機門的禍患。

「咱們先靜觀其變,這次的嵩山大會,可有我們想不到的好戲要上演。」凌靖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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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啟程

「嗯,沒問題。」凌靖點點頭,他自己也有很久沒見過寧中則了,心裏面也不是很放心,以岳不群如今喪心病狂的情況來看,他擔心寧中則一時間難以接受,會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

「你們呢?」

凌靖看了另外三女一眼。

「沒興趣。」玲瓏撇撇嘴,自從她退出日月神教以後,似乎就對江湖上的事完全失去了興趣,除非是事關凌靖的,其他的事情,她都懶得理會。

「我、我準備回黑木崖一趟。」任盈盈說話時臉色還有些暈紅,就如剛過門的新媳婦兒一般,十分羞澀。

凌靖苦笑一聲,又看著漣依道:「漣依,你不是也準備拋棄公子吧?」

漣依還未開口說話,玲瓏便拍了凌靖一下,嗔道:「漣依妹妹自然是要在家裡陪我的,要不然我一個人多無趣。」

漣依點點頭,笑道:「是啊,公子,有靈珊陪你去嵩山,一路上也有人照料你,我們也放心啦。」

「好吧。」凌靖感覺這幾個女人一定是商量過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一致,竟然除了岳靈珊以外,沒有一個願意跟自己去嵩山。

「臭小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玲瓏又問道。

凌靖沉吟道:「昨日我已經讓計無施去準備了,待會兒我就去歸雲山莊一趟,只要人馬齊備,便不需要再耽擱了。」

嵩山大會的時間就在近兩日,雖說開封和嵩山都在河南境內,但也不是說到就能到的,路上也要花一點時間。

「這麼著急?」玲瓏秀眉一蹙,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左冷禪這個人擅使陰謀詭計,你可不要著了他的道。」

「放心,這次我肯定不會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這個熱鬧卻是必須要去湊一湊的。」

凌靖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嵩山大會他之所以不想錯過,其實更多還是因為這一幕是這個世界的重要劇情之一,而且已經臨近收官,系統在這一幕劇情中肯定會有任務發布,至於任務內容到底是什麼,他就無從猜測了,到時也只能隨機應變。

「嗯,那你自己當心。還有靈珊妹子,你也要保護好她。」玲瓏又提醒道。

之後幾個女人又跟他交代了一番,無非就是要他多注意左冷禪的動靜,別中了他的詭計,還有保護好自己和靈珊之類的。

半個時辰之後,凌靖先和岳靈珊一道離開了凌府,沒過多久,任盈盈也啟程回黑木崖去了。

在去歸雲山莊的路上,岳靈珊的臉上一直都有些不安和猶豫,出城沒多久,她便問道:「凌靖,你說爹爹知道我們在一起之後,會不會提劍殺了我?」

凌靖微微一笑,道:「你爹只會提劍殺我,怎麼會跟你動手,不要多想了。」

岳靈珊吐吐舌頭,道:「如果我爹跟你動手,那你可不許為難他,你現在武功這麼高,我爹爹只怕也不是你對手了。」

「你可不要小看你爹。」凌靖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這次嵩山大會,或許你爹會給所有人一個驚喜,到時你可不要被嚇著了。」

「嗯?」岳靈珊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什麼驚喜啊?」

「到時你就知道了。」

......

到了歸雲山莊,計無施等人早就在山莊前面的廣場等著凌靖了。

「公子。」

「門主!」

在場的人並不多,也就幾人而已,不過卻都是天機門的高手,有計無施,還有連夜趕回歸雲山莊的諸緒、嚴三星和藍鳳凰。

「不必多禮。」凌靖伸手虛扶一下,這次是他交代計無施要低調行事的,所以並未準備帶多少人去嵩山,畢竟天機門立身邪道,跟正道各大門派格格不入,如果大張旗鼓的帶人去,肯定會發生極大的衝突,這個不是他現在想要看到的。

藍鳳凰一見凌靖現身,當即眼前一亮,跳上前兩步,拉著凌靖胳膊,膩聲道:「小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岳靈珊在旁不高興的撅起了嘴,心想,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一上來就挽住凌靖的胳膊問東問西。

忽然之間輕哼了一聲,自己也上去挽住了凌靖的另一隻胳膊,示威一樣的看了藍鳳凰一眼。

凌靖無奈一笑,計無施等人則是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刻意別過了腦袋。

「剛回來而已。」凌靖對藍鳳凰也是束手無策的很,這個苗家女子可不懂漢人那麼多規矩,她跟誰感情好,那她就對誰親近,絲毫不在乎什麼男女之妨,但是現在岳靈珊可在自己身邊啊,不吃醋才怪了。

「我說,你們倆這樣拉著我,咱們還怎麼上路啊?」凌靖聳聳肩,無可奈何的說道。

岳靈珊氣呼呼的甩開手,瞪了藍鳳凰一眼,道:「喂,你還拉著凌靖幹嘛?」

藍鳳凰知道這個漂亮女子是凌靖的女人,聞言卻挺了挺胸脯,還若有似無的在凌靖胳膊上摩擦了一下,嬌笑道:「他是我小哥哥,我愛拉就拉,你也管不著啊。」

「你!」岳靈珊暗中氣惱,但是又不好當面指責她,只得氣狠狠的擰了擰凌靖腰間的軟肉。

「有沒有搞錯,殃及池魚啊。」凌靖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擺脫兩個女人的手,咳嗽了一聲,斥道:「你們倆別鬧了,咱們現在還有正事,快準備趕路吧。」

計無施、諸緒、嚴三星三人此時卻是想笑又不敢笑,但聽到凌靖說到正事,計無施當即道:「公子,車馬已經備好,咱們隨時可以出發。」

「好,那我們就別再耽擱了,現在就出發吧。」

凌靖實在是怕了這兩個女人,夾在中間,還有殃及池魚之禍,連忙跟計無施等人交待了一句,便先行出了山莊的大門,往山下去了。

一刻鐘後,一輛馬車和四騎馬從歸雲山莊的上腳下出發了。

計無施四人包括藍鳳凰在內都騎在馬上,護衛在馬車左右,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在官道上留下一片煙塵。

馬車內,岳靈珊嘟著嘴,不願意搭理凌靖,連腦袋都別向了一邊,正在生著悶氣。

凌靖搖頭一笑,左手慢慢從岳靈珊後背探過去,攬住了她的纖腰,道:「別生氣啦,這一路上可還長著呢,你難道準備一直不跟我說話?」

岳靈珊輕哼一聲,轉過頭來,審問道:「那你告訴我,你跟那個藍鳳凰到底是什麼關係?」

「哪裡有什麼關係啊。」凌靖苦笑一聲,就算他有心要跟藍鳳凰有點什麼關係,這不都還沒來得及發生麼,何況他還根本就沒這方面的心思。

「你不要胡思亂想。」凌靖在岳靈珊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笑道:「藍鳳凰是苗家女子,咱們漢人那套規矩,在苗人眼中可什麼都不是。」

「那、那她還對你那麼好?」岳靈珊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被說服的人,鼓著嘴道:「還有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對,就像......就像要把你生吞了一般。」

「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凌靖被她說的話逗樂了,笑道:「只是她跟我相識比較早,認了我當哥哥而已,你再胡思亂想,小心我打屁股了哦。」

岳靈珊面色一紅,道:「你小聲些,這種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你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那你不生氣的話,我自然就不說了。」凌靖嬉皮笑臉的說道。

「無賴。」岳靈珊拿他沒有辦法,隨即半推半就的倒在了凌靖懷裡,又問道:「凌靖,這次嵩山大會,左冷禪肯定會提議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你說到時會有幾個門派支持他。」

五嶽劍派為嵩山派、華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和恆山派,她知道自己爹爹為人剛正不阿,肯定不會贊同此次併派,而嵩山派是這次併派的倡議人,可以不作他想,倒是另外三派她可就看不透徹了。

「這個麼。」凌靖心中冷笑,但面上的微笑卻愈發溫和起來,淡淡道:「你等著看吧,這次嵩山大會可是一場大戲,左冷禪處心積慮想要將五派合併,藉以和少林、武當形成鼎足之勢,你以為他會沒有完全的準備嗎?」

岳靈珊柳眉微蹙,對於凌靖的話聽的不太明白,但是心中卻忽然擔心起華山派的安危來。

「凌靖,如果左冷禪意欲對我們華山派不利,你能不能出手幫幫我爹娘?」她的語氣很婉轉,帶著一絲祈求,因為她知道華山派這幾年來做了很多讓凌靖難堪的事,現在卻想讓他出手保護華山派,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慚愧。

凌靖看著岳靈珊,兩人四目相對。

「放心,我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的。但到時候可不一定有我出手的機會。」

凌靖轉頭看向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心想,左冷禪的「日照乾坤冰火掌」如今也不知練到了什麼境界,而岳不群此時,按照劇情發展,應該已經練成了「辟邪劍法」,就是不知道他現在的武功到了什麼境界,是否還能如原劇情一般,將左冷禪雙眼刺瞎,一統五嶽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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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準備赴會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倒是一團和氣,因為有凌靖在,玲瓏和盈盈也沒有鬥嘴,總算讓凌靖舒心的吃過了一餐晚飯。

但是飯後,四個女人竟然誰都沒有搭理他,之後便各自散去,連一向乖巧的漣依也對他的眼色視若無睹,紅著臉三兩步跟著玲瓏離開了。

「我擦,不是吧?家裡四個美嬌娘,難道今晚我還得獨守空房?」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內,凌靖簡直欲哭無淚。

沒過多久,有府裡的下人收拾了桌子,凌靖一個人走出客廳,在院子中轉了一圈,隨即眼前一亮,往盈盈所在的那個小院走去。

盈盈跟玲瓏不合,他自然看在眼裡,而玲瓏在家裡儼然就是大婦,恩威並重,岳靈珊和漣依跟她都很親,唯獨盈盈看起來有些不合群。

「女人太多也是麻煩事啊。」凌靖嘆了口氣,思忖著待會兒怎麼安撫盈盈。

到了盈盈的小院中,見她的房間內燈火還亮著,一道人影坐在房間內,手上似乎還捧著一本書冊。

嘎吱!

凌靖直接推門而入,卻見盈盈正坐在桌子旁,面前擺了一把瑤琴,左手上拿著一本曲譜,似乎正在研習音律。

任盈盈見他進屋,神色有些慌亂,面色也紅潤了一分,嗔道:「你......你過來做什麼?」

凌靖走到盈盈面前,拉住她手道:「我過來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似笑非笑的盯著盈盈的俏麗容顏,直把她看的面色緋紅。

任盈盈神色有些忸怩,嗔道:「不行,你趕快出去,要不然被她們知道了,肯定要笑話我。」

她雖然跟凌靖已經算是私定了終生,但終究麵皮薄,這麼晚凌靖還留在她房裡,她怕被人知道後,會在背後亂說。

「怕什麼。」凌靖微微一笑,一把將盈盈拉到自己懷裡,環著她水蛇一般的纖腰,笑道:「現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任小姐跟我情投意合,難道你還怕別人笑話你不成?」

「你還說......」任盈盈有些氣惱,一拳捶在凌靖的胸口,羞惱道:「當初人家對你百般示好,偏你還不領情,讓我一個女兒家成了江湖上的大笑話,只怕背地裡沒少人說我不要臉。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好吧,這件事算我錯了。」凌靖連忙討饒,本來這件事他也理虧,便道:「不過現在咱們不是好好的麼,我看誰敢在背後說你壞話。」

看著盈盈如空谷幽蘭一般的俏臉,他忍不住心中一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盈盈尚還不習慣跟他如此親密,俏臉通紅,嗔道:「你說話就好好說,不許動手動腳。」

「我這哪裡動手動腳了,我只是動了嘴而已嘛。」凌靖哈哈一笑,把盈盈的身子抱的又緊了一分,聞著她身上幽幽的體香,心中便蠢蠢欲動起來。

「盈盈,我今晚就留在你這裡好不好?」

任盈盈羞得抬不起頭來,輕叱道:「你想得美,咱們可還沒成親,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我怎麼還有臉見人。」

「這裡哪有什麼別人啊。」凌靖苦口婆心的勸道。

「哼!」任盈盈嬌哼一聲,道:「不是還有她們三個麼。」

聲音中不乏醋味,凌靖很容易便聽了出來。

凌靖苦笑,左手將盈盈的身子扶正,讓她坐在自己懷中,笑道:「你跟她們在我心裡的地位都是一樣的,你可不准吃醋哦。」

任盈盈吐吐香舌,道:「誰說我吃醋了,你少亂想。」

凌靖的神色溫柔,伸手摸了摸盈盈的側臉,其實讓盈盈這樣跟著自己,也是為難她了,任我行和自己相互算計,相互提防,而且之後天機門和日月神教必定會有更大的衝突發生,到時盈盈夾在中間,也不知她該多麼為難。

「盈盈,你是不是很苦?」凌靖柔聲道。

任盈盈疑惑的看了凌靖一眼,似乎不太適應他忽然變得這麼正經,嘻嘻一笑,說道:「我不苦呀,只要你對我好,那我就滿足了。」

「我當然會對你好。」凌靖笑道:「而且我不僅會對你好,還會對我們以後的孩子好,不如咱們現在就抓緊時間,趕緊生個孩兒吧?」

任盈盈一把捂住他的嘴,面色羞紅,嗔道:「這種羞人的話你怎麼也隨口胡說,再說我可不理你啦。」

凌靖拿開盈盈的手,笑道:「好,那我不說了,我現在只做。」

在盈盈的驚呼聲中,凌靖一把抱起她的身體,三兩步就到了床邊,兩人就勢一滾,便倒在了床上。

......

次日一早,初春的暖陽從天邊斜照下來,從窗戶紙上透入房間內,給整個居室都添加了一分暖洋洋的氣息。

兩個人影赤條條的糾纏在一起,相擁著躺在床上。

任盈盈臉上掛著還未消散的春情,眉眼含羞,用被子遮住了下面的半張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悄悄打量著身邊熟睡的男人。

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她臉上又浮現出一層紅暈,而且身上的被子也往臉上更拉上去了一分。

「醒了?」凌靖忽然睜開了眼睛,隨即在盈盈額頭上吻了一下。

盈盈見他醒來,頓時大羞,身子一縮,就溜進了被子裡,只有幾根髮絲落在了被子外面。

「至於這麼害羞嗎?」凌靖哭笑不得,昨晚該做的事兒都做完了,該看的他也看完了,這個時候再害羞,是不是有點兒為時過晚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壞笑,自己也鑽入了被子裡,隨即又從裡面傳來了一陣陣喘息聲。

......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玲瓏三女都目露怪異之色,看著凌靖和盈盈,眼神說不出的揶揄和古怪。

凌靖早已練就了一張鐵麵皮,自然紋絲不動,倒是盈盈羞的抬不起頭來,尤其還是在玲瓏的面前,她更是感覺心裡不自在的很。

飯後,凌靖並未讓四女離開,而是忽然正色道:「還有兩日就是嵩山大會,我準備去嵩山走一趟,你們誰跟我一起去?」

岳靈珊愣了愣,嵩山大會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華山派作為五嶽劍派之一,到時肯定會去嵩山,而且她自己也很想念父母和派中的同門,便道:「凌靖,你帶我一起去吧,我已經好久沒見過爹和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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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13 23:33:00

第三百七十四章 相聚

凌靖點了點頭,天機門發展迅速,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內。

論聲望,他作為天機門的門主,個人聲望已經登峰造極,就算方證大師或者沖虛道長也不見得會比自己聲望更高。

論高手,自己天機門的幾個長老都是一流頂尖高手,就算是一些大門派的掌門,也不見得比他們幾人更強。

而且經過上次的英雄大會以後,天機門整個門派的聲勢都到了一種巔峰狀態,如果這樣都還吸引不了江湖上的那些獨行高手,那才是有鬼了。

尤其天機門立身邪道,他在英雄大會上一舉擊敗日月神教的任我行,更是給人一種邪道當中,誰敢與我爭鋒的意思,對於那些邪派高手絕對有莫大的吸引力。

隨即凌靖又皺了皺眉,問道:「日月神教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天機門發展如此迅猛,他就不信任我行沒有防著一手。

計無施臉上忽然露出不解之色,搖頭道:「公子,說來也奇怪,自從你離開後不久,任我行似乎就對外宣布閉關修練了,將教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向問天。期間本門也跟日月神教發生了不少衝突,但是我們的高手正在不斷增多,倒是一直沒有落過下風。」

「閉關?」凌靖目光一閃,在原劇情中,任我行的死亡似乎就在這一年之內,不過卻是在嵩山大會之後,難道在這個世界中,他功法的弱點提前爆發出來了嗎?

「日月神教中應該有我們的探子吧?」凌靖道。

計無施點點頭,笑道:「這個自然,其實本門之中肯定也有不少其他門派的探子,只是我還來不及著手清理罷了。」

凌靖擺了擺手,淡淡道:「這倒是大可不必,這些外門的尖細你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部清查乾淨的,不過本門的高層卻需要一個一個嚴格審核,切莫泄露了本門的機密。」

「是,屬下知道了。」計無施恭敬應道。

凌靖一手摩挲著椅子的扶手,又開口道:「嚴格監視任我行的動靜,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公子。」

之後凌靖又跟計無施談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漸晚,這才讓計無施先行退下,自己在山莊內又走了一圈,這才下山去了。

根據計無施彙報過來的情況,他能看得出天機門的勢力現在正在飛速膨脹,不過這種發展速度,也不是沒有隱患,至少手下人的忠誠度就無法得到保證。

「看來日後還得慢慢培養這些門人的忠誠度,否則後患不小。」

回到凌府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但是府中卻是燈火通明,那些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回來過後,玲瓏一高興又賞賜了他們什麼。

對於家裡的大小事務,他從來不插手,一直都是由得幾個女人去折騰,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前廳內,四個女人都坐在飯桌旁,桌上擺了十數樣精緻的菜肴,岳靈珊正在拉著漣依低聲說著什麼,時而又見兩人面帶紅暈的低聲笑了起來。

玲瓏看了二人一眼,笑道:「兩位妹妹,你們聊什麼竟然聊的這麼高興,也說出來讓姐姐高興一下啊。」

岳靈珊嘻嘻一笑,她跟玲瓏的關係很好,聞言便拉著玲瓏的手道:「我們在說姐姐日後會先生一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去!」玲瓏面色一紅,嗔道:「少拿姐姐開玩笑,你們兩個都跟那個臭小子圓房了,你以為姐姐看不出來麼?就算要生孩兒,也是你們先呀。」

岳靈珊和漣依鬧了個大紅臉,沒想到玲瓏的眼力竟然這麼高明,一眼就看出來她們被凌靖破了身子。

漣依面色羞紅,低聲道:「玲瓏姐姐,你應該是最早跟公子認識的,就算要生孩子,也輪不到我們先的。」

玲瓏輕哼一聲,笑道:「那也要看你的公子有沒有這個本事嘍,我可沒你們那麼笨,竟然被這個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岳靈珊吐吐香舌,道:「姐姐武功高強,自然不怕他,但我們的武功可不行,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任盈盈一人坐在飯桌旁,感覺有些沒趣,她的父親跟玲瓏是死敵,但是造化弄人,最後她們竟然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且還住在了一起。

但便是如此,她依然沒有辦法和玲瓏和平相處,頂多是平時都克制住自己,盡量不往來罷了。

漣依見桌上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便對任盈盈柔聲問道:「任小姐,我曾經聽公子說起過跟你相識的事,很早之前我就想見見你了。」

任盈盈陡然聽到漣依提起此事,忽然就面上一紅,當年可是她主動對凌靖示好,而這個小騙子還一直跟自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後更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稀里糊塗的就在一起了。

「這個小騙子肯定說我壞話了,對不對?」

漣依掩嘴一笑,道:「沒有,公子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說你的壞話呢。」

「我才不信。」任盈盈眉眼含笑,口頭上雖說不信,但是面上的喜色卻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便在這時,凌靖走入了廳中,見到四個女人都在,便笑道:「原來你們都在等著我開飯啊,哎呦,罪過罪過,害的四位夫人久等,為夫真是萬死莫辭了。」

哈哈一笑,坐到了主位上。

玲瓏白了他一眼,嗔道:「知道我們等的辛苦,那你還不早些回來?」

凌靖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你們的相公可是大忙人一個啊,不僅要操心江湖大事,而且還要東奔西走,養家糊口,為夫的心酸,你們能體量嗎?」

四個女人聽到他口沒遮攔的說笑,齊齊嗔了他一眼,隨即又掩嘴嬌笑起來。

玲瓏在他手上輕輕拍了一下,道:「這麼久沒見你,怎麼還是沒個正經的模樣。」說到這裡,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讓這臭小子正正經經的說話,看來才是最不可能的事。

凌靖看著四個女人,正色道:「我不正經嗎?」

四女都道:「一點都不。」

凌靖乾咳一聲,道:「好,那我們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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