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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天下一鍋燴

【作者概要】:戰豆機,女,起點女生網作家。

【小說類型】: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其他作品】:無

【內容簡介】:

  人家穿越不是大小姐就是皇親國戚,為毛她穿過來就要躺在路邊挺屍等死?還好她蕭若水命大這次挺過來了。
  既然活過來了那就好好活!蝦米?沒錢?那就賺!上輩子一身的廚藝不能白學!煎炒烹炸煮燉烤,金銀銅子滿手撈!誰說人醜就要多作怪,鬼面廚娘一雙巧手也能惑人心!
  找茬踢館她不怕,同行切磋更無懼,路邊攤開成大酒樓,市井走到沙場上。誰說打仗都是兵的事?小廚娘也能派上大用場!
  蝦米?這裡怎麼有個將軍長得如此可口?快快拖來我的鍋裡!一起燉了他!
  本文多是以其廚藝為踏板,描寫她的逐漸成長和改變,以及各種匪夷所思的經歷,還有權謀鬥爭感情糾葛。歡迎廣大古言喜愛者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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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對影成三人(大結局)



李顯尚還不知道,自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白雅馨的時間越來越多,若水卻越來越少,這除了喜歡上了白雅馨,根本不作二想,然而他卻始終無法看明自己的心。

“李顯,我有話想跟你談一談。”

那一日,白雅馨約了李顯在船頭密談,趕走了所有船頭駐守的兵將,鄭重其事地說道。

“什麼事?”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是不是想對付我爹?”

李顯還真沒想到,自己隱瞞得這麼好,怎麼就被白雅馨給發現了。

“你不用覺得奇怪,我一開始就知道涼生他要對付我爹,這次海戰這麼莫名其妙,涼生哥也一直沒有消息出來,我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陰謀。你們打算怎麼對付他?”

李顯看著白雅馨認真的樣子,什麼也沒說,只是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我這麼多你肯定不能隨隨便便告訴我,但是我只是想替他求求情,並不是要求你們放過他。我知道,他罪無可恕,可是他畢竟是我爹……就請皇上和大將軍王看在我為大凌王朝守衛疆土這麼多年的份上,讓他安度晚年吧~只要削去官職幽禁即可,我保證他不會再出來為禍大凌王朝了。”

白雅馨如是說,就更讓李顯詫異了。不管怎麼樣,那可是白雅馨的親爹,哪裡會有力主將自己親爹繩之以法的女兒?雖然這對於白相來說。已經夠仁慈的了。

像是看出了李顯的疑問,白雅馨又接著說道。

“我知道他裡通外敵,死有余辜……”

“你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情是個秘密。即便是李顯,也是洛涼生告訴他的。在外人看來,白相雖然權傾朝野,也似乎會對皇位有野心,

但是裡通外敵這種事情,還是應該不可能會做的。但是他偏偏就做了,而且一看就是精心布局多年。應該早就有了反心,而且阿克蘇城的慘劇。他是幕後直接黑手。

“邊境戰事的局勢,我看得清楚,他是我爹,我也多少能夠了解他一點。開始也只是懷疑,但是後來出了阿克蘇城的事情之後,一切都太湊巧……”

這下子,李顯總算明白了,看來白雅馨也知道自己的爹到底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只是這樣的求情,究竟會有怎樣的結局,李顯是知道的,白雅馨能夠如願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我求求你了。只要讓我跟皇上去說,我可以不要官職,不要祖宅。家裡所有的財產都可以罰沒,只要能留我爹爹一條命,怎樣都可以。他畢竟還沒有釀成大錯,求求你了。”

看著白雅馨聲淚俱下的樣子,李顯很是不忍心,他知道計劃最終的結局應該是將白相的死推到倭國人的身上。然而……死?對了!就這麼辦!

“白將軍,你先起來。我有主意能夠保下你爹爹的一條命,但是這件事情需要你來親自操作。至於皇上和大將軍王那裡,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白相還是死在了倭國人的手裡。”

“只要李將軍能救我父親,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雅馨雖然不知道李顯的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但是聽他說能救白相,便已經開始感恩戴德了起來。

……三月之後,李將軍大勝歸來,只是白相在一次海戰中不慎跌入海中,死無全屍。

再後來,白相又接連爆出了與突厥人互相勾結的各種證據,整個白相府被查抄罰沒了個干淨,倒是白雅馨因為多年抗敵有功,被單獨賜了宅邸和良田,也算是對白家人的一點補償。

白相死後,朝堂之上頗為動蕩了一段時間,但是在洛涼生的暗自教授下,小皇帝用雷霆手段鎮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終於穩住了朝政。

還好當年白相的權力欲望太大,將整個朝廷都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生怕有其他人借了他的東風。這倒是給小皇帝整頓朝綱幫了一個大忙,白相死後,便再沒有一個能夠領頭的人站出來公然反抗了,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勢力,也根本不成氣候,大凌王朝終於在一年之內恢復到了原本的國力,甚至還要更強。

然而,就在洛涼生做完了這麼多之後,卻卸掉了大將軍的職位,頂著一個********的閑散頭銜,開始過上了富貴閑人的生活。而他原本的位子卻給了軍中新晉,有海戰戰神之稱的李顯。

李顯到底還是順了他的意,成為了若水最不喜歡那種身不由己的高階官員,然而現在的李顯卻已經不再在乎了,因為他現在喜歡的人是白雅馨,想要把白將軍追到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書生能做得到的,必須得文武全才才行。

這是白雅馨當初拒絕李顯的話,只要他能與當年的大將軍王比肩,她就嫁了他。

結果現在他真的做到了,白雅馨也終於如願下嫁。

喜事是在京城之中最大的酒樓操辦的,就連皇上都親自蒞臨,這皇家大酒樓的招牌,簡直要比當年的膳塔還要風光無數倍。只因這酒樓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大有來頭……

“洛涼生!阿毛的尿布換了沒有?沒聽到阿毛的嗓子都哭啞了嗎?”

“是是是,老婆大人,為夫馬上就好了!”

洛涼生剛剛放下一擔菜,就衝進了裡屋,床上一個孩子正哇哇大哭。他急忙洗了一把手,利利索索地將尿布換完,又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兒,接著又被若水給河東獅吼了。

“換完尿布快來幫忙!明天就到日子了,你是不是不想白家大小姐嫁給別人啊!要是不想現在趕緊說。還來得及~”

“哪能啊~我心目中只有老婆大人一個人!”

洛涼生一溜小跑跑到了廚房,一邊笑得狗腿,一邊掏出了絹帕給正在准備食材的若水擦汗。

若水雖然還撅著嘴。但是嘴角噙著的笑意卻是掩都掩不住。

“真沒想到啊~白雅馨居然和李顯走到一起了,這世事難料,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奇妙的事情。”

“是啊~白雅柔那樣的潑皮性子都能去當了尼姑,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的?”

說起白雅柔來,若水就笑出了聲。

“她那個尼姑當得是逼不得已的吧~要不是她那個小丫頭石榴,她還好好地做著她那白家二小姐。不過說起來,石榴那個丫頭確實心機深重。人都狠毒,如果真讓她入主後宮。無涯可就有得受了~”

“無涯現在可是長大了,還能讓一個女人給治了?石榴再聰明,那也是小聰明,哪比得上我們家若水。看她現在聰明反被聰明誤,被調去皇陵永遠守護皇太後的陵墓,這輩子都出不來,說起來無涯也夠狠的,這招可比讓她死痛苦多了~”

兩人原本是在准備食材,但是聊著聊著,卻把近一年以來的那些相熟的人和事都評說了一番,聊到興頭處,就連菜都糊鍋了也沒察覺。最後燒起來了,才讓兩人狼狽地撲滅了。

第二天,喜宴如期舉行。一對新人喜結連理,整個京城都被喜氣所沾染了起來,一到晚上全城都在大放煙火,倒像是成了過年過節的氣氛。

酒席持續到深夜,大家全都喝得爛醉,席間沒有幾個清醒的了。不過。在酒樓的一角,還有兩個人。一直到了深夜都在相對飲酒。

那是麻姑和阮太妃,她們面對面地坐著,臉上的笑容盡是釋然,看來那麼多年的糾結和苦痛也趁著今日的酒勁說了開來,兩人終於不再生活在多年的痛苦裡了。

“聽說突厥政變,新王是葉楓天。”

“是啊~那是我們部落最後一個還在突厥的族人了,沒想到我們執著了這麼多年,最後成功的時候,也終究還是沒有靠著女人的力量,如果他們還活著,也許會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吧~”

“這個誰知道呢~”

阮太妃笑了笑,如今她已經徹底不在乎了,不過,能看到族人成為突厥的新王,總是讓她覺得有幾分欣慰。

夜越來越深,麻姑也不勝酒力睡了過去,阮太妃站了起來,拎起了酒壺,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樓。

大街上此時已經沒什麼人了,阮太妃一路晃晃悠悠,走回了洛涼生和若水在京城的府邸。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若水和洛涼生在吵得不可開交,但是吵著吵著,曖昧的喘息聲就響了起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又轉身走了出來。

月色正好,她走了幾步便走不動了,歪在了一棵老槐樹下,對著月亮喃喃自語了起來。

“有些事,還是永遠都不要說出來比較好,你說對不對?我們干杯——”

阮太妃嬌喝一聲,酒水順著嘴角淋漓而下,淋濕了半邊衣襟,但是她卻仍舊一無所覺,笑魘如花,一如多年前那個部落最美麗的公主。

而在她的頭頂樹上,一個身影隱沒在濃密的綠葉之內,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地上投出了一個細細碎碎的身影,那影子好像也做出了一個虛握酒杯的手勢,與早已睡過去了的阮太妃“碰”了杯,然後一飲而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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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移情別戀




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李顯總會被自己給嚇一大跳。因為他發現,自己這樣的想法,好像離喜歡白雅馨已經不遠了。

可是,他喜歡的人應該是若水,而白雅馨的心裡也只有洛涼生而已,雖然兩個人同病相憐,但是想要湊成一對還是不太靠譜的,尤其是他對白相設下的陷阱也馬上就要收網了,作為兩個即將勢不兩立的人,估計到時候白雅馨對他的恨會更多吧~

還好他裝病裝得及時,也舍得下本錢,不過,那馬上要愈合了的傷口,被自己這麼用力按著,想必也該裂開了。

唉~自己也不容易啊~

就這樣,若水就被洛涼生成功地糊弄了過去,而且同樣的方法,洛涼生也用了許多次,直到他的傷口無論怎麼按都沒辦法再裂開,直到就連若水也可以順順利利地下地走路,他才再也騙不過去了。

這一日,若水坐在呈祥宮門口,不停地用小棍兒撥拉著腳下台階上成群結隊的螞蟻,一旁是腆著臉在說話的洛涼生。

若水已經有三四天沒有搭理他了,只因為他拒不說明李顯到底去干什麼了,剩下的奴才包括魯力和林嬤嬤也沒有人敢告訴他,至於阮太妃,則是老是一句“你去問涼生啊”來打發她。

雖然她還有小皇帝可以問,但是礙著洛涼生的面子,她跟小皇帝從未單獨見過面,而小皇帝估計也對她死了心。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頂多在家宴上提上幾次若水做的點心很好吃,便再沒有其他了。

若水無處可問。終於決定跟洛涼生冷戰。

算計著日子也差不多了,洛涼生知道,李顯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便主動跟若水坦白了,關於他讓李顯實施計劃的事情。

這件事情是相當有風險的,雖然倭國皇族的人都在大凌王朝的手中,但是不排除倭國國內會出現造反勢力。正好趁這個機會把王權奪到手。

出征的時候,訊息傳遞總沒有那麼及時。所以到目前為止,洛涼生也只收到了兩封消息。消息都是信鴿帶回來的,簡短得很,只有“一切順利”和“計劃照常進行”兩個字條。涉及到計劃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卻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洛涼生知道,李顯這是為了謹慎,要知道白相行事也頗為小心,要是讓他截獲了這消息,起碼不會出現將計就計的情況。

不過,看樣子李顯掩飾得很好,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一直沒有壞消息傳來。看來應該是應該能順利進行。如果這個時候再不跟若水解釋,恐怕她真要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了。

不過好在若水聽了這些事情之後,雖然一直沉默。卻並沒有露出太過不滿的表情,只是皺著眉頭,問洛涼生“會不會很危險”。

“當然危險,不過是他自己自願的,我看白相家的大女兒跟他關系也不錯,正好借機一路培養一下。”

聽了這句話之後。若水就好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向了洛涼生。

“……他是要去殺她爹的,你還指望他們兩個人能靠著這一路培養感情?再說了。那白雅馨不是……”

說到這裡,若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然而,李顯卻接著這話頭繼續說開了。

“那李顯不是也喜歡你麼~人得向前看,總不能因為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別人就得干看著,不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洛涼生說到這裡,若水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說道。

“可是……你完全可以把白雅馨娶回家……”

然而,洛涼生卻突然笑出了聲。

“開玩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有一雙手,我也有一雙手,這樣我們的手就都滿了,哪還有閑著的能去抓別人!”

聽到洛涼生如是說,若水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你是說……不,不可能,你是什麼身份,堂堂大將軍王,卻只有一個女人,會被人笑話的。”

若水剛剛激動了沒一會兒,又自己給自己打了退堂鼓。然而,洛涼生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沒有想到。

“我可以不當大將軍王,但是我有你一個女人,就已經足夠了。若水,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放心,這些都不是問題,你只要安心等著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然後乖乖嫁給我就好了。”

“誰要嫁給你了!”

若水臉紅了一下,含羞帶臊地說道。

“啊!原來不是你啊~難道是白家大小姐?我是不是記錯了?”

洛涼生存了刻意逗弄若水的心思,便半開玩笑地如是說道。兩個人打打鬧鬧,終於和好如初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顯所帶領的大凌王朝海軍,卻剛剛結束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海戰。

洛涼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倭國國內果然分裂出了新的爭權,新政權當然不會再顧忌舊政權的死活,於是,一場海戰就真的打響了。

還好李顯原本就是有野心的,帶過去參與海戰的將士也都是精心訓練過的。雖然戰爭一開始的時候偶有失利,但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因著人多的關系,也漸漸開始有了勝局。

這一切假戲真做,倒是正好打消了白相的最後一點懷疑,也給李顯的計劃增添了幾分便利。

但是,這其中卻還是出了差錯,因為李顯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越來越多地將目光落在了總是在前線指揮海戰的白雅馨身上。

那個女人大概是想通過不斷的勝利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幾乎整日整夜都窩在最前線的戰船上,與將士們同吃同住。而李顯也想著在這次戰爭中贏得真正的認同,所以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相處在一起的。

越是相處,李顯就越是覺得,白雅馨與她的爹爹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一個陰險一個率直,一個腹黑一個爽朗,也不知道白相是怎麼養出這麼好一個女兒的,洛涼生竟然這麼多年都不曾認真看她一眼,簡直就是瞎了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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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重逢




若水才剛剛衝進了門口沒有幾步,就聽到來自前方的熟悉的聲音,她震驚地緩緩抬起頭來,正看見自己朝思暮想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那張臉。

他瘦了,也比之前白了許多,但是臉色卻還好一些,應該是傷已經好了不少。不管怎麼樣,他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看上去明明早就已經醒了的人,為什麼直到她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肯出來見她。

“洛涼生!你這個混蛋!”

若水一下子就哭出了聲,她緩緩地蹲了下來,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哭得撕心裂肺。

洛涼生原本還在笑著,卻沒想到若水突然好像發了瘋一樣的哭了起來,頓時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他幾乎是用“飛”的過去的,一把將若水按到了自己的懷裡,輕聲哄著。

“是是是,我混蛋,我是大混蛋,你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他沒有問若水到底為什麼會罵他,只是一味地罵自己,只求若水能夠不要再哭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根本經不起情緒的大起大落,洛涼生現在別說解釋了,只要若水能夠不哭,他跪下都沒有問題。

“若水,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罵我,你打我也行,要不你再捅我一刀……”

洛涼生拉過若水的一只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捶,嚇得若水急忙一收手,哭聲也跟著止住了。

“你瘋了!那傷口怎麼能碰!”

若水衝著洛涼生大吼了一聲,卻在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之後,表情還是迅速地柔和了起來。她抬起手來,輕輕地摩挲著洛涼生的臉頰,好像在摩挲一件稀世珍寶。

“咳咳咳!”

就在兩人的嘴唇越靠越緊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突然響了起來。若水馬上就好像觸了電一樣地低下了頭,臉頰頓時羞得一片通紅。

眼看馬上就要一親芳澤了,卻在關鍵時刻被人給打斷了,洛涼生當即氣急敗壞地就要罵人,卻沒想到一抬頭,看見的卻是阮太妃。

“母妃?”

一看見來人是自己的娘,洛涼生就算心頭有再大的火氣,也都煙消雲散了。他有些尷尬地衝著阮太妃笑了笑,想要站起來,但是想到若水還在自己的懷裡,頓時又有些舍不得了。

阮太妃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揶揄地笑了笑,說道。

“哀家是不想打擾你們恩愛,但是眼下李顯馬上就要出征了,你不需要交待他些什麼麼?”

“李顯?出征?怎麼回事?”

一聽到李顯的名字,若水當即就抬起頭來了,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紅暈,看得洛涼生一陣嫉妒。

“不許問,我不會告訴你的,從現在開始,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洛涼生難得這麼幼稚一次,若水聽了有些好笑,但是心裡又擔心李顯不知道被派去做什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表情遲疑得很。

結果洛涼生又來了一句。

“想也不行!”

這下子別說是若水了,就連阮太妃都笑出了聲。

“好了,吃醋也不看看場合,李顯這一次出征,只要事情進展順利,我們擔心的事情就會徹底解決了。人家替你做了這麼多事,你還不去給人家送送行,這麼小心眼干什麼?若水心裡到底有誰,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麼?”

阮太妃這一番話,別說若水臉羞得通紅,就連洛涼生的臉頰也泛上了一絲微紅。

阮太妃說得也是,李顯這一次出征決定的是大凌王朝的生死存亡,洛涼生把兵權都給賭上了,在這個時候可不能犯小心眼。

他扶著若水站起身來,很認真地說道。

“李顯現在就在裡面,我們進去吧~不過……你不許跟他多說話,我會嫉妒的。”

開始還一本正經的洛涼生,在說到最後把嘴一撅,看上去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把若水逗得一下子笑出了聲。

“好,你知道告訴我他是去干什麼的就可以,只要不是要殺他,怎樣都好~”

其實洛涼生這樣賣萌耍無賴,為的就是要看到若水的笑臉,現在若水好不容易笑了,他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兩人相攜進去了。

但是,沒成想,他們卻誰也沒有見到李顯。

才一進門,他們就聽到前廣場上一片整齊的吶喊聲,緊接著馬蹄聲紛亂,那刀劍相撞的聲音竟然開始漸漸遠了。

“怎麼回事?皇上呢?李顯呢?”

洛涼生有些意外,進門之後到處都沒有找到這兩個人,倒是碰見了魯力,便抓著他一通問。

“皇上去給李將軍餞行了,他說白相也在,大將軍不方便去。”

洛涼生愣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焦急的若水,沉吟了一會兒,這才突然露出了一臉輕松的表情,倒是讓若水看了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洛涼生明白李顯的意思,他大概是聽到了若水過來的聲音,不想看到她與洛涼生親親我我,便直接走了。雖然這樣做對洛涼生有些不恭敬,但是洛涼生反倒很歡喜。

他知道,若水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更何況李顯與她之間本來就有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雖然現在大概也已經沒有了,但是對於李顯這個人,洛涼生還是非常忌憚的。

走了也好,等他成為了若水最討厭的那類人,倒也不枉他放棄了這麼多。

“李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

若水看到洛涼生莫名變幻的表情,終於有些不高興了,她嘟著嘴半撒嬌似的對他如是說道。

洛涼生見若水終於被自己糊弄過去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現在這種時候,要是把自己派李顯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告訴若水,她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在公報私仇,說不定兩個人剛剛和好,就得鬧別扭。

“李顯啊~啊——我的胸口好痛!不行不行,傷口舊疾發作了!我得去躺躺!”

洛涼生突然緊按胸口,大聲呼痛了起來。若水見他喊疼喊的時機這麼恰到好處,頓時覺得他可能是在使詐。但是他畢竟還是受了很重的傷,臉色竟然也漸漸地蒼白了一些,若水到底還是沒能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而是急忙招呼魯力把洛涼生送去了床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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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新的戰爭




若水自從醒了之後,就被吩咐了哪裡也不能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每日裡她只能見到阮太妃和程太醫兩個人,就連林嬤嬤和魯力都甚少見到,更別說小皇帝了。

洛涼生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據說還沒有醒,她央求了阮太妃許久都沒能得到機會去看他,自己又確實是沒辦法自由行動,無奈只能等在屋裡焦灼。好在洛涼生那邊沒有動靜也是好事,至少他不會出現什麼大事,這讓若水也多少有些安慰。

然而,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被徹底打破了。

這一日,若水好不容易能從床上下來,扶著牆勉強走上幾步了,卻突然聽到屋外出現了不少嘈雜的人聲。這些聲音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卻也能聽出有刀劍金屬相撞的聲音,這聲音若水在之前“勤王”戰爭的時候聽到過,所以印像很深刻。如今又聽到這聲音,她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已經鬧過一場了,那一場把他們的命差點都給玩掉了,現在才過了多久,又要來一次?這一次恐怕就沒有之前那麼幸運了!

她當即激動地就要出門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然而她剛要推門,就被進來的程太醫給擋住了。

“蕭姑娘,您要去哪啊?該吃藥了~”

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臉上還陪著笑容,一看就是在遮掩些什麼。若水知道自己能活過來。也多虧了程太醫的照顧,所以即便是現在想要出去的心已經要衝破天際了,卻還是耐著性子對程太醫說。

“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又要打仗了?我要出去。洛涼生在哪?我得去見他!”

但是,說著說著就又激動了起來。自從死裡逃生之後,若水對洛涼生的感情態度已經完全轉變了,她現在早已經不在乎什麼三妻四妾,她現在只要能看見洛涼生安安穩穩地活著,能陪在她的身邊,無論有什麼樣的困難和痛苦。她都能忍過去。

“姑娘怕是聽錯了,是皇上最近新招來的太監和宮女。今日都進宮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人聲。”

“太監和宮女?不對!我聽到了刀劍相撞的聲音,那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太監宮女!我要出去!”

若水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被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了。她當即就要推搡程太醫。雖然她現在身體虛弱,連站都站不穩,但是程太醫卻生怕自己碰到了她的傷口,又不敢多加阻攔,兩人爭來爭去,竟然真的讓若水衝了出去。

但是,若水雖然衝出了門,卻到底也沒能走出去多遠,因為阮太妃回來了。

她好像猜到若水會在這個時候衝出來。早早地就等在了屋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進屋去,在看到若水衝出來之後。便衝著她笑了,而且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哀家就知道你會出來。”

若水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現在也顧不得詢問了,她直接衝著阮太妃大聲喊。

“師父,我要去見洛涼生,我要看看他到底好不好!”

“好。那哀家現在就帶你過去。”

若水本以為自己還要掙扎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只說了這麼一句。阮太妃就同意了。她還因此愣了愣神,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接話了。

“怎麼?又不想去了?”

阮太妃看著她,似笑非笑。

“去!當然要去!”

若水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還是堅持自己的初衷。現在只要能讓她見到洛涼生,上刀山下火海都沒有關系,更何況只是跟著走而已。阮太妃對她有多好,她是看得見的,所以想來阮太妃也不會怎麼難為她。

可是,沒想到,她們竟然去了乾坤宮。

若水在皇宮待了這麼久,乾坤宮她也去過幾次,路熟得很,所以當阮太妃帶她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她就開始詫異了。

不是去見洛涼生麼?為什麼要去小皇帝住的地方?

她這樣想了,也就這樣問了出來,而阮太妃卻露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對若水說道。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若水不再說話,她知道,阮太妃一旦這麼說了,那就代表她肯定不可能再問出什麼了。

除了目的地令若水意外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所聽到的嘈雜聲,也越來越近了。她們竟然是在向著那個聲音在走的!

離得越近,若水就聽得越清楚,那些刀劍相撞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這樣多的聲音,她料想得果然沒錯,戰爭,又要開始了。

乾坤宮很快就到了,若水走了這麼長一段路,身體有些吃不消,盡管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卻在門口喘得厲害,站都站不穩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沒來之前日思夜盼,現在到了門口了,卻又突然膽怯了起來。她害怕自己這一步邁進去,看到的洛涼生是讓她無法接受的憔悴,甚至,她更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口黑棺。

“怎麼?不敢進去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阮太妃突然開了口。若水一下子意識到,洛涼生是阮太妃的親兒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想來也應該能從她的表情裡看出端倪。

然而,阮太妃的表情卻根本看不出什麼來,而且明顯有些嚴肅,看上去好像心情並不怎麼美麗的樣子。若水不看還好,一看心裡就更加害怕了。

但是這害怕卻讓她突然生出了許多勇氣,轉過身去,一下子就衝進了乾坤宮的大門。

這皇宮之中雖然太監宮女都被趕得差不多了,禁衛軍也趕走了不少,帶刀侍衛倒是還留下了不少。不過這會兒基本全都在乾坤宮這裡守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看著著實有些嚇人。

不過,這麼多的侍衛,在看到若水跌跌撞撞地往裡衝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出手阻攔,不過這會兒若水根本就沒有精力去關注這個,她想知道的是,洛涼生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若水,你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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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相信她




“突厥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皇帝對白相的所作所為並不太清楚,只是一直在順著洛涼生的意思。洛涼生也知道,要對付白相,小皇帝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他要的是一個能有能力擔起整個王朝的真正的帝王,而不是一個傀儡。所以,該學的,他現在就要教明白了。

“皇上還記得您八百裡加急給我的書信裡,提到要放的那個葉楓天麼?那個人是白相讓您放的吧~他是突厥人,是奸細。阿克蘇城的塔密區,就是被這個人親手毀掉的,那裡已經成了人間地獄,恐怕再也不能住人了。”

聽到洛涼生如是說,小皇帝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他躑躅了半天,這才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

“人,是,是若水,讓朕放的……”

兩個人突然就這麼沉默了下來,這件事情如果牽扯到的是敵國奸細的話,就不那麼簡單了。小皇帝也沒想到,當初那麼打包票要為若水放的那個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怪不得當時若水的表情那麼欲言又止,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詢問要不要知道細節,倒是他想當然地拒絕了。現在想來,自己在對於這件事情上,實在是太過草率了。

洛涼生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就笑了。

“你相信她麼?”

洛涼生突然這麼問,讓小皇帝一下子愣住了,他躑躅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然而過了一會兒,洛涼生卻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我相信她。”

“為什麼?”

小皇帝的問話脫口而出,然而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問。顯得對若水特別的不信任,然而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收回也已經來不及了,他便只能死死地盯著洛涼生,想聽聽他到底能說出什麼理由來,好讓自己的心也能寬一些。

“我相信她,是因為我了解她。若水是個太善良的姑娘。誰只要對她有一點好,她就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還回去。我曾經在阿克蘇城。見她為了保護一具屍體,連命都不要,只因為那個死去的人,曾經保護過她。她很傻。但是絕對不是一個不懂得民族大義家國天下的女人,我相信她雖然想要留下葉楓天的性命,卻也不是打算要讓他在繼續為禍大凌王朝,想來應該是打算囚禁他,讓他反省反省罷了~”

洛涼生這一席話說得,讓小皇帝感覺愧疚難當。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深愛若水,也已經足夠了解她,愛護她,可是在面對這樣的事情時。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相信她,而是懷疑她的動機。只這一點,他就已經輸給洛涼生了。

但是。這一次雖然他覺得自己輸了,卻意外地輕松了許多。他總算再也不必為自己為什麼會敗給洛涼生而痛苦了,原來不是只要他足夠努力就能得到她的心,感情的事情,可能唯有心是在一起的,才能無論相隔多遠。都無法改變。

而若水的心,怕是他永遠都得不到了。

“既然皇兄相信她。那朕也相信。”

小皇帝笑著回答。

洛涼生醒來的消息,可以隱瞞任何人,卻唯獨隱瞞不了阮太妃。她只是被輸血人,所以只要把貧血的症狀補好了,下床行走什麼的就沒有大礙了。她又是練武之人,身體恢復的速度要比普通人快上許多,所以很快她就開始吵著要見洛涼生了。

做娘的見兒子無可厚非,誰也不能攔著,阮太妃的立場也很明確,倒是不至於壞了洛涼生的事。但是對於小皇帝的態度就不是很明確了。不過還好還有洛涼生坐鎮,看在自己剛剛死裡逃生的兒子的份上,估計阮太妃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畢竟洛涼生也是摻和在裡面的,如果她鬧事,自己的兒子也擇不干淨。

於是,阮太妃就與洛涼生見面了。

當她第一眼看見洛涼生的精神狀態這麼好的時候,她著實高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樣好的精神狀態,絕對不是剛剛醒來,肯定早就已經醒了。但是為什麼早就醒了卻不找她,這就是個問題了。

阮太妃是個多麼聰明的人,洛涼生最清楚不過了,他也知道自己那些計劃根本瞞不了阮太妃,便全部都和盤托出了。本以為會受到一些阻攔,但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不僅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甚至跟著參與了討論,完善了不少細節。

“……母妃,為什麼要幫朕?”

比起洛涼生來,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人是小皇帝。在帝王的嬪妃中,沒有哪個人會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然而,阮太妃卻與別人完全不同,她甚至巴不得洛涼生跟那個位子一點關系都沒有,當然,白相她也不怎麼喜歡,不然也不會幫著他們對付白相了。

“因為哀家喜歡你啊~”

這個回答既敷衍,又沒有誠意,讓人一聽就覺得是在被糊弄,小皇帝雖然單純,但是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糊弄了。但是阮太妃卻是擺明了一副已經不想再多說的樣子,他也就只能這麼過去了。

三人湊在一起討論了許久,確定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阮太妃便告辭要回去看若水。若水醒來的消息讓小皇帝和洛涼生兩個人都非常的高興,但是洛涼生並沒有提出要去見他,小皇帝礙於洛涼生的面子,盡管非常想見,但到底還是別別扭扭地沒把自己這個願望說出來。最後阮太妃意味深長地衝著他笑了笑,離開了。

“皇兄,母妃為什麼不想讓你當皇帝呢?”

等阮太妃走了,小皇帝還是問了出來。

“……不知道。”

洛涼生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麼,而且這件事情在他的心裡也一直是一個疙瘩。雖然母子兩人的最後初衷是一樣的,但是這難免會讓洛涼生覺得自己是不受寵的,而且阮太妃絕對有事情在瞞著他。

被自己的親娘瞞著的感覺很不好,但是洛涼生並不像小皇帝那樣,凡事都要問個究竟,他只是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默默地埋在了心裡。想著等所有的事情一結束,他就找個合適的機會跟阮太妃談一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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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為白相准備的彌天大網




“是……”

他低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而白相倒也沒有難為他,只是莫名地笑了笑,然後說道。

“等洛涼生死了,馨兒這丫頭,還是需要人來照顧的,小李啊~我看你人也不錯……”

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但是後面的深意,李顯卻也能聽得出來。他不禁為白雅馨感覺悲哀,她這個爹爹,恐怕只是將她當作拉攏人的籌碼吧~

兩人一前一後,朝白相的書房走去,而一個驚天的大陰謀,也慢慢顯現出了端倪。

洛涼生,真的危在旦夕麼?不,如果白相看到了這一幕的話,估計會直接氣到把李顯給生砍了吧~

乾坤宮裡,在內殿的龍床上,躺著一個人,然而這個人卻並非小皇帝,而是號稱危在旦夕的洛涼生。

可是,他現在哪裡有危在旦夕的樣子,分明目光炯炯有神,頂多也只是面色蒼白一些,但是看上去精神應該是不錯的,想來那一身的傷,可能將養些時日就能恢復了。

皇室秘傳的藥,可不是那些江湖上的赤腳醫生賣得大力丸,吹得神乎其技,其實藥效根本就是糊弄人的。但是這僅有一顆的回魂丹,卻真的是救命的法寶。

洛涼生其實早就已經醒了,要知道,連沒吃藥,身體狀況更差的若水都能醒過來,他又怎麼可能醒不過來呢?只不過他是否醒轉的消息始終都是左右朝廷局勢的關鍵點。為了保持現有的朝堂安穩,他才一直裝病。

而李顯,就是他派出去的。更讓人震驚的是。不僅僅是李顯,就連兵權轉交給白相這件事情,也是他建議小皇帝這麼做的。

其實,早在他被小皇帝刺了一刀的時候,最終又放過了小皇帝的時候,小皇帝就已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反省了。後來林嬤嬤在照顧洛涼生的時候,又被他半哄半嚇的說了不少他始終不曾知道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李顯又將洛涼生一開始“勤王”的目的都說得清清楚楚,小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犯了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他是真的將對自己好的哥哥,當成了謀權篡位的謀逆者了。也許是洛涼生太過優秀,這才讓他危機感和挫敗感深重。可是,當他連母後都已經失去了之後。又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這樣深愛著自己的哥哥,他現在別說不會對洛涼生怎麼樣,就算洛涼生真的想要他的皇位,他都會雙手奉上了。

這個皇位讓他得到了多少,他根本沒有看到,也不在乎,但是讓他失去的,卻是他最在意最重視的人和事,所以他現在大概是最不想得到這個皇位的人了。

然而。如果洛涼生想要這個皇位,早八百年前就根本輪不到小皇帝,所以即便小皇帝已經明確表示過這個意向。卻也被洛涼生給斷然拒絕了。

但是,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將白相徹底扳倒。

其實早在不久之前,小皇帝親政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白相對他王權的掣肘,再加上皇太後也偶爾在他耳邊提過幾次對白相不滿的話。這讓小皇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乖乖相信白相的小男孩了。

他現在對洛涼生信任有加,再加上對白相也有所懷疑。所以洛涼生一說要扳倒白相,他就立馬答應了。

但是,當洛涼生說要把自己的兵權轉給白相的時候,小皇帝又不願意了。

小皇帝即便對朝堂的事情一直不怎麼關心,但是多少也知道白相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有多高,手中的權力有多重。現在要是把兵權也交給了他,那麼整個大凌王朝,豈不都要落在他的手裡了。

這哪裡是要扳倒他?這簡直就是要扶他登基麼!

“皇上,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大權在握呢~只不過是給他一點甜頭,讓他放松警惕。我的那些下屬們我最清楚不過了,隨便安排一個酸腐老儒過去當他們的大將軍,還不如直接把邊境大營就地解散了利索,免得他們集體鬧事。”

“那你這是……”

“還記得倭國使臣麼?”

“記得記得。”

小皇帝對那個倭國使臣的印像幾乎是刻骨銘心的,倒不是因為他想暗害於他,只是因為那一段時光,是他與若水最美好的時光,估計也是唯一一段能和若水單獨在一起的時光了。

只可惜,他與李顯一樣,在看到那樣生死相許的感情之後,便徹底死了心裡。不過,與李顯不同的是,他本可以靠著皇權強搶,但是一想到若水望著洛涼生那樣灼熱的目光,他就知道,即便是得到了人,恐怕也得不到心了~

“倭國使臣被斬,倭國極為不滿,本欲發兵入侵中原……”

“啊?朕怎麼沒聽過這件事情?”

自己的國家要被入侵了,結果自己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這不禁讓小皇帝挫敗感十足。

“因為他根本就沒能成行,倭國國王的一家老小,全部都被我母妃身邊的侍衛長魯力給抓到大凌來了。”

“什麼?”

小皇帝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那還等什麼?人呢?快快快!都給朕砍了!”

盡管是真心疼愛這個弟弟的,但是洛涼生面對他的時候,總會經常有這種十分無語的時候。

“這些人留著有用的,不能隨便砍,用來對付白相,是最好不過的了。”

“對付白相?這怎麼會跟對付白相扯上關系?”

洛涼生笑了笑,突然凝神感受了一下大殿周圍,確定附近並沒有什麼人經過,也沒有人偷聽,這才輕聲將自己的計劃與小皇帝說了一遍。小皇帝聽完之後,不禁拍案叫絕。

“太棒了!用外敵之手來對付內賊,既不損害我朝兵力,又能讓白相永不翻身,這招數實在太棒了!”

“其實……利用外敵拯救內患,這並不是我第一個發明的。白相,其實早就搭上了突厥人,只不過他是引狼入室,而我們則是與他恰恰相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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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籌碼



這樣的話,原本李顯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他到底還認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白相多少還會有所忌諱,但是如今看來,他如果再一再地隱晦下去,這談話就要崩了。而如果他能夠徹底放棄自己的忌諱,這樣大膽的言論說出口,無疑就是給白相一個強有力的把柄在手中,這樣總應該能卸下他的心防了吧~

“哈哈哈——好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池中之物,珍珠怎甘埋沒與砂礫之中。好!你且隨我到書房來,關於海戰這件事情,我們詳談!”

“爹?你們在做什麼?李顯?你怎麼來了?”

就在這裡時候,白雅馨突然推門進來了。白相一看來的人是自己的大女兒,頓時心就懸了起來。

怎麼把她給忘了!

白雅馨自從“勤王”戰爭爆發初期,就已經被囚禁到了家裡,後來整個動亂告一段落之後,這才被暫時放出了房間,不過還是只能在府裡活動,出府是萬萬不可能的。

白相看白雅馨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聽到他跟李顯剛才的談話內容的樣子,這才稍稍放下了心,開口問道。

“馨兒怎麼過來了?不是平常最討厭來爹爹這裡麼?”

白相知道白雅馨既然來這裡,便是肯定找自己有事,就急忙岔開了話題。

“女兒確實找爹爹有事……”

白雅馨被白相說中了心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義無反顧地說了出來。

“好了,你的事待會兒再說。爹跟李將軍有話要談,等事情談完了,爹去你房裡找你。”

白相大約能知道白雅馨問得到底是什麼事,便皺著眉頭打斷了她的話。不過,白雅馨卻是一副不問不罷休的姿態,直接擋在了門口處,大有白相不回答她的問題。就誰也別想出屋子的架勢。

“……馨兒,聽話。”

白相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他一直覺得對不住白雅馨,所以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當場發火。命下人把她給帶下去,便只是耐著性子勸她。

可是,不管白相怎樣軟磨硬泡,白雅馨都是一副鐵了心要問個明白的樣子,繃著一張臉站在那裡。最後,倒是李顯開了口。

“白將軍是要問大將軍王的事麼?”

在整個邊境大營,白雅馨喜歡洛涼生的事情從來都不是秘密,所以李顯也早有耳聞。而且,正因為大凌王朝正處於封建社會。所以對於女子勇於追求愛情的事,是相當瞧不起的,若不是白雅馨有個白相這樣位高權重的爹。恐怕在京城之中的風評,還不知道要差成什麼樣子呢~

但是,這個女孩子對於李顯來說,卻有些與眾不同。李顯總覺得,她和自己很像,尤其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執著得好像飛蛾撲火。

但是,她卻還是比自己要勇敢。因為她從來不曾畏懼別人的目光,而李顯自己,還是考慮得太多了。以至於在若水曾經是琳琅的時候,他沒能好好珍惜,現在琳琅已經成了若水,心也跟著成了別人的了。

在看到若水那當胸一刀之後,李顯就知道,自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但是白雅馨卻與他不同,因為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但是女人卻不能同時嫁給兩個男人,所以只這一點,就算他再有勇氣,也只能祝福了。

有很多時候,自己得不到的痛苦,也出現在身邊人的身上的時候,總會讓人格外的同情,想幫上一把。而在這裡,李顯也不例外。他一眼就看出,白雅馨怕是想要問洛涼生的情況,只是白相畢竟與洛涼生勢不兩立,現在又是關鍵時刻,又怎麼允許女兒喜歡冤家對頭呢~

所以,盡管知道這是人家的家事,李顯還是開口了。

“李顯!涼生他怎麼樣了?”

果然,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白雅馨臉上的焦急就表露無疑了。

“咳!李將軍……”

白相干咳了一聲,面露不悅。

他確實已經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跟洛涼生有任何關系了,所以才將消息瞞得緊緊的,所以他對於李顯的擅作主張,就有些不滿了。然而,李顯卻是一副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直接就開口回答了。

“他胸口中刀,失血過多,一直在昏迷當中,情況不明。”

“爹!我要去……”

“來人!送小姐回房!”

“爹!我……”

與上次一樣,白相直接伸手將白雅馨一個手刀打暈過去。白雅馨倒下的方向並不是白相所在的位置,而是倒向了李顯。李顯急忙伸手將白雅馨抱住,但是又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也不敢隨意觸碰白雅馨的身體,只能身體僵硬地只用一只胳膊攔著,拳頭也攥得死緊,整個人尷尬得很。

不過,尷尬之余,他卻又有些震驚。因為他突然發現,白相竟然會武功,而且功夫不低。

他雖然不懂武功,也看不出高低來,但是白雅馨的功夫他是聽說過的,據說軍營之中很多有功夫的男副將都打不過她,也就只有洛涼生能與她一較高下。可是,白相明明只是一介儒相,怎麼能將白雅馨給這麼干脆利落地就打昏了?

“……白相,好功夫啊~”

李顯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輕輕說了這麼一句。而白相卻好像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暴露了,反而笑著衝李顯點了點頭,然後對隨後進來的管家說道。

“把大小姐送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放她出來。”

“是!”

管家帶著白雅馨下去了,李顯卻有些擔心。

白相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李顯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識相,這合作恐怕就不用再提了。

“白相,白將軍她對大將軍王也是一片痴心,現在大將軍王命在旦夕,她……”

“她是我白相的女兒,就永遠不可能跟洛涼生在一起了。小李啊~眼下時局緊張,大權爭奪刻不容緩,兒女私情這點小事,還是等政局穩定之後再說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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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野心




這一次白相終於沒有裝模作樣地反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但是眼睛卻還是看著李顯的,好像是在等著他說出些什麼能讓他認同這件事情的話來。

“白相,我有一個最快的方法,能讓您迅速深入到軍權中心去,只是您要吃些苦頭,不知您……”

“說說看。”

饒是白相再矜持,在聽到“深入到軍權中心”這樣的話,他所有的矜持也都煙消雲散了。

這件事情是他成為大凌王朝新皇的最後一塊絆腳石,一旦搬開,所有的事情就將迎刃而解,他也能多年的夙願得償了。

“白相親自出征。”

李顯見白相上了鉤,便笑著如是說道。

“出征?這……”

上陣殺敵殺敵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武將做的,白相再怎麼位高權重,那也是徹頭徹尾的文官一個,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情。且不說有沒有膽量,就算有,像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搖搖筆杆子還湊活,扛刀扛槍就真的不行了,更何況白相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根本不適合上戰場。

“皇上也可以御駕親征,但是卻從不見皇上親自上戰場,白相可以效仿皇上,只親征,不上陣,這樣既沒有生命危險,還可以成就自己的美名,何樂而不為呢?”

李顯說得頭頭是道,白相聽得也有些心動,但是戰場畢竟刀劍無眼。如果我方能夠一直處於勝局那還好說,萬一節節敗退,自己被包了餃子怎麼辦?這戰場可不比京城。危機四伏啊~

見白相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李顯卻並沒有露出焦急的神色,而是胸有成竹地繼續說道。

“另外,學生說白相的生命安全有保障的話,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因為我們這次的戰場並不在西北邊境……”

“不在那?那是在哪?”

“在東部海域,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倭國。”

“……倭國?就是之前那個來參加廚舉挑戰賽,想要謀害皇上的那個……”

“對。就是他們。這件事情已經拖了不少時日了,只是斬一個來使根本不足以彰顯我****的威嚴,所以這一場戰爭勢在必行。西北邊境關於大將軍王戰無不勝的傳言已經深入民心,就算白相您強行接管兵權。無論對敵人還是對下屬來說,都已經不能取代大將軍王在他們心中的位置。所以,我們還是要另辟蹊蹺,先成為東部海域的戰神,再滲透到西北邊境,就會變得容易得多了。另外,之所以說海戰安全,是因為戰船攻擊都用鐵炮,即便是上升到了甲板戰的程度。那也是僅限於前線作戰船只,後方船只幾乎不受任何影響,所以比起時常會有偷襲小隊出現的陸戰。海戰反而比較不容易出現偷襲的情況,所以會更安全一些。”

李顯這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字字句句有根有據,直將白相聽得兩眼冒光。如果話說到這份上白相都看不出這其中的機會,那也就枉為大凌王朝的第一丞相了。

“這海戰該如何打?想我大凌王朝歷史悠悠多少載,還從未記錄過關於海戰的事情。只怕我們沒有經驗,到時候會吃虧啊~”

“白相。這就是您太過小心了。大凌王朝地大物博,臣民眾多,怎麼會讓倭國那樣的彈丸小國給壓著打?他們有十條船,我們就可以造一百條,他們有一百條,我們就造一千條,就算熟練程度不足,也可以在數量上彌補,這一點白相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您也知道,如果這一戰打響了,您就是大凌王朝的歷史第一人了,屆時功績甚至能夠超過歷代帝王,這樣的榮耀,難道您就不動心麼?”

李顯顯然已經事先研究過白相的心理了,所以字字句句都能說到白相的心坎裡。但是,白相畢竟是在朝野中沉浮了多年的老狐狸,即便已經被李顯所說的給徹底打動了,卻還是躑躅著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他沉吟了片刻,隨後眯著眼睛看了李顯一眼,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這笑容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讓原本胸有成竹的李顯,也變得有些忐忑了。

“說實話吧小李,你為本相出謀劃策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要說只是為了一個女人,也不要說什麼為了報當年的知遇之恩,我知道,這些肯定都不是最重要的。”

李顯暗暗松了一口氣,心下又是一沉。幸好白相到如今還沒有看出破綻所在,但是他卻還是敏感地發現了不對勁。李顯知道,如果現在不想辦法解除他的顧慮和猜疑,今後恐怕就再也不能騙到他了。

可是,事先准備的並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白相的謹慎到底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如今只能看他臨場發揮了。

白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顯低下頭,盡量不想讓白相看到自己現在矛盾擔憂的目光,不過好在白相好像也並沒有刻意去察言觀色,只是好整以暇地端起了桌上的茶碗喝起茶來。只是這茶現在早就涼了,白相卻仍舊好像一無所覺似的慢慢“品”著,想來他應該要比李顯自己還要希望李顯說的是對的。

在躊躇了一會兒之後,李顯終於抬起了頭來,但是這一次抬頭,他的目光就徹底變了。變得好像白相一樣,不,遠比白相還要露骨地顯示出他的勃勃野心。

“白相,事到如今,學生也就不瞞您了。學生對現在這個皇帝早就不滿已久,整日不思政事,不關心民情,這麼多年以來,大凌王朝的政務,有哪件不是經過您手處理的?這樣的皇帝,大凌王朝不要也罷!至於學生我,大將軍王的那個位置,既然洛涼生坐不到了,不如就讓我來坐吧!”

這番談話說到如今,已經是赤果果地絲毫不加掩飾了。不管是白相的“雄心”,還是李顯的“野心”,一切都被李顯鋪開了擺在了明面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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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投奔




不過,白相沒有料到的是,李顯喜歡的那個女人,恰恰是他唯一弄不到的那一個。不過,那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李顯現在本就已經打算去投奔他的,是的,“投奔”白相。

“老爺,李將軍求見。”

白相正在琢磨著該怎樣去招攬李顯到自己的陣營裡來的時候,李顯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白相欣喜之余,不免也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是洛涼生的一場陰謀。

不過,他倒也不太擔心,因為從宮內傳出來的消息是洛涼生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他倒不太擔心這個消息會有誤,因為洛涼生現在應該是在小皇帝的手裡,整個“勤王”大軍的目標大概到最後都沒有表現出來時在對付自己,而且還鬧出了前廣場上的一出,所以長眼睛的都能看出,洛涼生針對的根本就不是他白相,而是小皇帝。

所以小皇帝表現出來的也是對洛涼生極為不滿,只不過礙於兄弟的身份,只能先將他困在宮中靜養著。

不過,以洛涼生所犯下的錯誤,到底要不要直接養到喪了命,這完全取決於小皇帝的心軟不軟。小皇帝的心確實挺軟的,但是他的耳根子也很軟,白相相信,只要自己能夠經常提點著點兒,小皇帝把洛涼生給弄死,那就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現在還不能急躁,白相知道自己現在剛剛拿到洛涼生的兵權。如果又這麼急著把他弄死,難免會讓小皇帝覺得不舒服,畢竟那是人家的兄弟。

所以。白相現在最關注的事情,還是如何先把兵權給徹底掌握到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空有虎符,卻壓根連一個將士都調動不了。

李顯來得正是時候,現在就算是他真的有什麼陰謀,白相也得把他請進來。

“請他進來。”

白相對送信的管家如是說道。

他用的是“請”字,管家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他跟了白相這麼多年,白相不用多說。只是一個字,一個眼神,甚至只是說話的語氣都了如指掌。白相現在這個“請”字,對李顯的態度就是有相當大的緩和了。

因此。管家再去找李顯的時候,口氣就變得比之前要恭敬不知道多少倍。

“李將軍,白相有請。”

這白相府的門檻可是高得很,有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即便是有幸能夠進去,無一不是點頭哈腰地極盡諂媚,唯有李顯這個人,昂著頭上門,又能昂著頭進去。白相府上門客三千。見到李顯這個異類,紛紛都在私下裡開始議論他的身份和白相如此待見他的理由。

白相府大得很,七進大院落。亭台樓榭,花鳥魚蟲,端得是已經接近皇宮大內的豪華了。李顯這一路走過去,不僅沒有露出任何羨慕的表情,反而皺著眉頭,好像對這樣奢侈的景像頗有微詞似的。這樣的表情越發地讓管家看不懂了。

這樣一個不懂得逢迎的大老粗,也不知道白相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就算是為了軍權。聽說在邊境大營,他所帶的也是雜牌軍,官階也是空有名頭,實際權力卻是最小的,算來算去,也不值得白相如此重視他。

但是,在白相府這樣復雜程度不亞於皇宮的地方,能做到管家這種程度,也不可能什麼都表露在臉上。管家雖然心裡納悶,但是臉上卻恭敬依舊,好像對於李顯的表現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李顯很快就到了後院的正廳裡,白相在那裡坐著,看樣子也已經等候了多時了。

“是李將軍到了啊~快請坐,看茶!”

“是~”

管家把人帶到,就急忙退出了屋子,去准備茶水去了。

以白相這樣的官階,李顯進來他是不必起身迎接的,但是白相卻還是站起了身,衝著李顯擺了擺手,已經極盡客氣了。但是李顯卻還是皺著眉頭,雙手一抱拳,只簡單說了一句。

“學生李顯,見過白相。”

不過,這禮行得雖然簡單,但是說法上卻是用了很久之前李顯還是個書生的時候的說法。在那個時候,李顯跟白相的關系顯然要比現在近一些的,所以李顯雖然表現得好像不太恭敬,但是這一趟來,顯然也是有意與白相站一條道的。

聽話聽門道,只這一句,白相就已經將李顯的來意聽了個差不多了。他隨即笑了笑,又坐回到了座位上,對李顯說道。

“那小李,你就隨便做吧~在我這裡不用客氣的~”

白相的回答也是極有含義的。

從“李將軍”到“小李”,看著好像把李顯叫矮了一輩,卻讓彼此之間的關系更親近了一些。

李顯倒也不客氣,他來就是為了攀上白相,所以白相現在的態度,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小李這次來……所為何事?”

盡管已經猜到了李顯的來意,但是白相還是要故作深沉一下的。

“白相,學生是個直性子,從一開始您就應該知道,所以學生廢話也就不多說了。關於大將軍王,學生想要和白相您一起對付他。”

“……胡說!我與大將軍王共同輔佐大凌王朝這麼多年,怎麼會想要對付他!”

白相當然不可能拍著大腿說“好啊好啊沒問題”,便裝模作樣地吼了一聲。當然,也就是純粹干吼,既沒有要將李顯趕出去的意思,也沒有斥責他的意思。

“我喜歡的女人,喜歡他,所以我要除掉他。”

李顯對白相的大吼並沒有什麼反應,相反的,他甚至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話,半真半假,他說起來倒是真得很。

所以,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的嫉妒是真實得幾乎要冒出火光來,就來白相這樣慣於察言觀色的人,都看不出一絲破綻。

若水是他喜歡的女人,為了若水,他幾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吃過了世間所有的苦楚,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若水還是跟了別人,就單看她為洛涼生都肯捅自己一刀這件事上,李顯就知道,自己已經絕無可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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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兵權旁落




不過,不想也不妨礙他嚇得直哆嗦。

就在氣氛已經凝固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若水那邊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吟。

“水……”

她醒了……

“若水,若水你怎麼樣了?”

被若水這麼一打岔,阮太妃身上再凌厲的氣勢也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幾乎是直接撲到了若水的床邊,她那個身體情況,即便是與若水的床鋪之間這麼短的距離,也讓她無比的狼狽。

若水這會兒確實已經醒了,不過還是偏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夠看清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她衝著阮太妃笑了笑,干裂的嘴唇馬上就被掙裂了好幾道口子,血馬上就流了出來。

“你先別說話!水!程太醫,快去給她倒些水!”

“是!”

程太醫心中暗嘆若水醒得實在是及時,雖然關於小皇帝把兵權交給白相的事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難保不會被遷怒。這年頭被主子遷怒的奴才多了去了,他成為其中一員也並不奇怪。只是這種事情如果被遷怒的話,後果就比較嚴重了,所以只要能避開的,程太醫絕對不會有一絲遲疑。

他第一時間就衝了出去,好在若水醒來的事情讓阮太妃無暇顧及其他。

若水此時還不能動,當然笑也是沒有了,只能衝著阮太妃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看到了。隨即眼神迷茫了一些。緊接著又突然變得有些急躁,然後著急地想對阮太妃說些什麼。

然而,她卻因為長時間昏迷缺水。嗓子裡只能發出一些嘶啞的聲音,根本聽不出到底在說些什麼。

最後,阮太妃還是從她說話的口型,看出了她到底想說些什麼。

涼生……

她想問,涼生怎麼樣了?

阮太妃頓時覺得心裡沉甸甸的,這個孩子怎麼一睜開眼想得就是涼生啊~她難道就不先關心一下自己的傷勢麼?

“涼生還活著,他沒事了。等你養好了身體,就可以去看他。當然,說不定是他先比你好得快。”

阮太妃笑著回答,若水也終於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結果,嘴上的裂口掙得更多了。

“你先別笑,心情放松一些,我們說些別的事情,關於你的身世的事情……”

見若水已經醒了,阮太妃決定直接把他們的事情說出來,趁著程太醫不在,那些不能讓旁人聽到的事情,現在說是最合適的。

水是現成的。程太醫早早地就拿過來了,但是他一站到門邊的時候,就聽到了阮太妃在跟若水說話。雖然說的是什麼也聽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現在絕對不是一個適合進去的好機會,便只能自己溜達著,圍著這房間轉悠了起來,順便替太妃娘娘把把風。

結果這一把風,倒是真的把出一個不速之客來。

來人是朱副將。但是程太醫並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只是見他穿著一身戎裝。面色嚴肅緊張,正在這附近打著轉,看樣子好像是迷路了。

這也難怪,皇宮這麼大,沒有個帶路的太監,確實很容易迷路。只是最近因為皇宮裡面人手不足,皇上應該也很少會放外人進來在宮中胡亂走動,就連白相都沒有再來過,只是不知道這個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堂而皇之地進來,而且目的不明。

別是偷偷闖進來的吧~

自京城“勤王”一戰,就連程太醫都看得出,皇宮裡的守備力量基本就是水貨,大概隨便撿個武功高強地都能隨意出入。

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程太醫個人的想法罷了~皇城畢竟是皇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出入的,不然小皇帝這個皇帝的位子早就坐不下去了,白相那種狼子野心的家伙,又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跟他虛與委蛇。

沒錯,在這樣混亂的時候,白相竟然還是沉住了氣,將自己的劣勢徹底轉為優勢。趁著洛涼生受傷昏迷的時候,借機放低姿態,直接將自己夢寐以求那麼多年的兵權給拿到了手中。

對於白相來說,這兵權拿到的過程,容易的好像是在做夢一樣。看來小皇帝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到底也是灰了心思,說是整理朝綱,其實也就是像征性的開了個早朝,然後就找他密談了幾次,字裡行間都能聽得出他的心灰意冷,原本還有些擔心的白相,在看到小皇帝這個樣子的時候,就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他算是看著小皇帝長大的,這個孩子是什麼樣的心性,他最清楚不過了。

雖然天性善良,但是做事總沒有什麼長性,也很容易去相信別人。這一次洛涼生中箭,小皇帝被圍皇宮之內,之後解圍的人還是他白相的門生李顯,這也許就是小皇帝這一次找到白相並把兵權交給他的原因吧~

至於李顯,自從他去了援軍之後,就再沒有跟白相主動聯系過,尤其是當他把白相明面上的暗棋給拔除之後,白相就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根本控制不住這個人。

但是不管怎樣,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他起到的作用比較大,雖然白相尚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又是效忠於誰,但是他手裡也有著不少兵將。白相雖然接受兵權,但是那些副將個個都是洛涼生親手帶出來的,能不能聽他的很難說,但是李顯在這些人當中是個異類,所以白相知道,如果真的要消化這些兵權,關鍵點還是在李顯的身上。

一個男人畢竟所追求的無疑就那幾樣東西,富貴,權力,美人……富貴自不必說,至於權力,趁著這個機會把洛涼生給排擠走,懸空的主將位置總不能讓白相來做,當然還要有一個新的人選,李顯是個相當合適的人選,至於美人……

他喜歡誰白相不知道,但是美女白相手裡多得是,送上一二十個美妾沒什麼問題,就算是他也是個痴情種,以白相現在的能力,弄個把女人到他的身邊來也是沒有問題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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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姨娘




想到這裡,程太醫就不敢再往下想了,根深蒂固的封建社會思想,讓他只在心裡想想這些事情就覺得大不敬了。

程太醫嚇得一哆嗦,感覺那一拳好像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似的。不過,最讓他驚悚的是,阮太妃所說的那句話。什麼叫架空?草包又是誰?她不會是在罵皇上吧?

因為兩人的身世,因為民族之間的仇恨,更多的是因為她對兒子的愛,想給他留一個回旋的余地。然而,現在的她卻發現,洛涼生為了若水已經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還要那麼些的余地做什麼?

“若水,涼生很好,我們已經得救了,我們都活著……”

阮太妃一邊說著,一邊就哽咽了。曾經有很多年裡,她一心想著求死,一心想著離開這個世界,可是如今,她卻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謝自己還活著。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有了,那些已經失去的也追不回來了,活在痛苦與內疚之中,於亡人也於事無補,反而讓活著的人痛苦,還不如活得更隨性一些,那些原本看重的世俗之事,也不用太過在乎了。

“若水,醒醒,哀家是你的姨娘,若水……”

此時程太醫還在屋裡,雖然早就已經隱約猜到阮太妃跟若水可能有血緣關系,但是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太醫確定自己聽到這些,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阮太妃明明可以先把他支開,卻並沒有這麼選擇。難道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早就已經打算好了要殺人滅口。所以即便他聽到了什麼,也無所謂了?

一想到這裡,程太醫的腿都開始發軟了,雖然他知道的確實已經不少了,而且在之前給若水輸血的時候,也作死地指揮了小皇帝給自己打雜。

雖然到現在為止小皇帝還沒有提出異議來,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要被放過了。更有可能只是因為他現在忙著整理朝綱,根本就沒有空搭理他。

“對了。程太醫,哀家有話要問你……”

“是是是!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太妃娘娘饒命啊!”

“……程太醫,你這是怎麼了?”

程太醫正在那數著自己到底犯了多少不可饒恕的罪過的時候,阮太妃恰好想起一件事來想問他。結果剛一開口,事還沒說呢~就把程太醫直接給嚇趴下了,倒是把阮太妃給搞得莫名其妙的。

程太醫聽阮太妃並沒有擺出什麼嚴肅、試探之類的態度來,頓時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些什麼,畢竟那些事情都還只是自己臆想的。說不定人家阮太妃就是一時忘情說漏了嘴,還根本沒有想到這裡,如果他表現得這麼倉皇,說不定還提醒了人家呢~

“沒……沒什麼……太妃娘娘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其實程太醫所料不錯,一開始阮太妃確實是忘情了。一心只想著和若水相認,忘了身邊還有別人。而程太醫這麼一跪,倒是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不過。她現在的心境與以往已經不同了,而且關於若水的身份,除了只是暴露出她跟自己是親戚關系之外,並沒有牽扯出別的來。麻姑把若水保護的很好,關於她背景的那些痕跡,幾乎沒有留下。就連若水自己的記憶也因為出了問題,一切都無跡可尋。

而且。程太醫是自己人,命都已經救過了,再擔心他會不會露口風,就有些不太地道了。

“起來吧~程太醫,你救了哀家外甥女的命,對哀家有恩,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這一次,阮太妃為了寬程太醫的心,直接毫不避諱地又把這個話題提了起來,她刻意擺出了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也終於讓程太醫的臉色好看了起來。

“啊,是,是……”

看到阮太妃的表情,程太醫懸到嗓子眼兒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哀家有些事情還想問你一下,是關於外面情況的。”

主子跟你客氣是主子的恩典,要是自己在順著杆子往上爬了,那就是不知好歹了。阮太妃雖然客氣,但是程太醫也並沒有恃寵而驕,反而表現地更加謙卑恭敬了。

“太妃娘娘請說,只要是微臣知道的,定然會和盤托出,不敢有任何隱瞞。”

“好,那哀家問你,白相府現在什麼情況?”

一提到白相,程太醫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隱去了這表情,笑著對阮太妃說道。

“沒什麼情況,白相很安靜。”

阮太妃的眼睛厲害著呢~程太醫這點小情緒,她又怎麼可能捕捉不到。只是,為什麼程太醫會選擇隱瞞真相,這就讓阮太妃有些想不通了。

“照實說,鬼門關都走過一遍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碰上這種事情,阮太妃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了,對著程太醫的表情也開始嚴肅了起來。

看到阮太妃又恢復了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程太醫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說,恐怕剛才自己所擔心的那些,接下來就要發生了,便只能干咳了兩聲,繼續說道。

“皇上重用了白相,甚至把大將軍王的兵權,也暫時……暫時……”

說到這裡,程太醫還是說不下去了。就連他一個太醫都知道,兵權是多麼重要的一樣東西,大將軍王能有今日這樣的地方,也全都因為他手中掌握著大凌王朝最高的兵權。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過,得到兵權的那個人,會有著怎樣的力量。

“他把兵權交給了白相?”

阮太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結果被突然襲來的暈眩感擊得眼看就要再倒下去。程太醫急忙上前攙扶,然而阮太妃卻一下子把他的手甩開了,胳膊死死地撐住了,終於勉強坐穩了。

程太醫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個草包!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他現在這是在架空自己!”

阮太妃重重地捶了一拳身下的被褥,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悶響聲,聽上去好像床榻都被打穿了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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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蘇醒




“若水她……怎麼樣了?”

阮太妃一開口,卻突然覺得後面那幾個,問出來很是艱難。她已經不敢想像,如果在這樣的希望和堅持之下,若水還是終究走了的話,她該怎樣的崩潰。不過,程太醫果然沒有帶來壞消息。

“蕭姑娘的命已經保住啦~不過現在還有些發燒,需要再觀察一下,看看情況,倒是娘娘您輸了這麼多的血,微臣差點以為您要醒不過來了。”

程太醫的臉上還帶著心有余悸的表情,但是喜悅卻也是掩都掩不住的。他現在不僅能夠保住若水的命,也證明了古書上的醫術上可行的,這可謂是整個大凌王朝醫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如今阮太妃也醒了,他現在唯一的心事,就是若水能不能夠按時醒過來了~

“哀家睡了多久了?”

阮太妃揉著太陽穴,一時之間不敢再貿然起身了。她知道自己這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以往她受傷失血過多的時候,也經歷過這些。

“微臣去給娘娘端些補血的藥來,娘娘耗了不少血,該好好補一補才不會落下病根。”

“好。”

阮太妃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知道自己不能逞強,便應了下來。程太醫離開之後,她便側躺過來,看向了若水。

若水的側臉已經不似當日她昏迷之前看見的那樣蒼白了,雖然也不怎麼健康,但是至少有了些血色,只是大概是因為一直發燒的緣故,嘴唇有些干裂。

怎麼回事?外面還是沒有處理妥當麼?怎麼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留下?

阮太妃突然有些擔心了起來,按道理講,若水先不說。以她的身份,不可能連個侍奉的宮女都沒有,而且。林嬤嬤呢?向來與她寸步不離的,即便是身受重傷。但是按照她的性子,應該不會不來守著的。

就在阮太妃胡思亂想的時候,程太醫終於回來了。他端著一碗熱情騰騰的黑色的藥汁,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苦得厲害。

“為什麼只有你在這裡?其他人呢?我兒子呢?”

若水就躺在身邊,阮太妃現在首先關心的當然是她的兒子,話一出口她就無比緊張地望著程太醫,生怕他會說出什麼噩耗來。

不過,程太醫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為難的表情。只是輕松地笑了笑。

“外面的狀況雖然已經控制住了,但是還需要人手來控制。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皇上把宮裡所有的太監和宮女全都趕了出去,這段時間正在忙著招納新人,所以手頭有些緊。大將軍王那邊林嬤嬤在照顧著,因為魯大人這幾日幾乎沒有睡,這樣下去身體實在受不了,所以微臣便自作主張騙他娘娘您已經醒了,只是現在不方面見外人,怕感染。他這才終於去休息了。不過娘娘放心,微臣是一直守在門外的所以一有什麼動靜,都會進來查看。只是因為這房間裡都是女人。微臣覺得需要回避一下,這才沒有待在房間裡。”

程太醫這番話說完之後,阮太妃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之所以放下一半的原因是,她本就是個多疑的人,總覺得什麼事情不親眼看到,就不算是真實的。好在,她很快就有這個機會了。

從程太醫的口中得知,她已經睡了三天。這三天只進了些流食,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就在她剛想要跟程太醫要些吃的東西的時候,門又再一次被推開了。

“娘娘。您醒了!”

來人是林嬤嬤,她的眼下還有著濃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不知道熬了多久沒睡。不過,在看到阮太妃的時候,她卻笑得歡暢得很,看上去精神還算是不錯的樣子。

“奴婢這就去給娘娘熬些稀粥來,娘娘這麼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肯定餓了,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林嬤嬤喜不自勝,都有些手忙腳亂的了,不過到底還是阮太妃帶了多年的老嬤嬤了,雖然有些慌亂,但是還是知道這個時候最該做什麼,倒顯得程太醫有些窘迫了,竟然忘記先給病號做點吃的墊墊,這會兒肚子空落落的,就算喝了藥,恐怕也得傷了脾胃。

眼看著林嬤嬤出去了,程太醫有些尷尬了笑了笑,隨後就說道。

“這藥有些燙,還是等涼一些了,先給蕭姑娘喂下去也一樣,正好兩位都是失血過多,倒也對症。”

“若水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

阮太妃皺著眉頭,望著若水的側臉,看她睡得無知無覺的樣子,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個……微臣不知道,不過她的燒已經退下來好多了,現在只是在發低燒,也許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大概是在響應程太醫的話,若水突然低吟了一聲,手指動了兩下。

“程太醫,快!她好像醒了!”

阮太妃急忙叫到。

程太醫自然也是忙不迭地就衝了上去,激動地連手中還端著藥碗這件事情都給忘了,跑過去的時候灑了一地,等到了若水床邊的時候,就只剩了一個空碗了。

他第一時間將手指搭在了若水的脈門上,探了探她的脈相,在一段時間的沉吟之後,眉梢之間終於帶上了喜色。

“太棒了,脈相平和了許多,想來應該是沒事了!”

聽到程太醫如是說,阮太妃也松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若水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還有些迷茫,似乎還無法聚焦,但是即便是這個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涼生……快走……”

阮太妃就躺在她的身旁,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突然就噎住了。

如果這個時候還看不出這個丫頭已經對自己的兒子情根深種了的話,她也枉為人母了。

都是從那個階段走過來的人,只不過不同的是阮太妃的感情最終落得了一個悲劇的收場,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明白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她雖然沒有經歷過最開始的暴亂,但是從當時的情況可以看出,若水大概是不想拖累洛涼生,這才狠心朝自己的胸口捅了一刀,想讓洛涼生能夠順利逃走。只是她的傻兒子同樣放不下這個丫頭,看當時的狀況,兩人壓根就是要雙雙殉情的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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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皇上打雜




“那都是些必須要准備的東西,還是……還是微臣去吧~”

這下子阮太妃總算看出了程太醫到底在支吾些什麼,確實,現在他們兩個人,他一個都不能指使,但是現在除了他們兩個,身邊又沒有什麼可以指使的人,他也就只能是這樣的表現了。

“哀家和無涯都在,有什麼事你可以安排我們去做,至於你,好好做你該做的事。哀家雖然說過恕你無罪,但是如果你明明有能力,卻還是因為延誤了時機救不了她,哀家就把你的七宗八族全部拉出來砍了!”

程太醫倒不擔心七宗八族的事情,因為在這之前他也沒有見過自己的那些親戚,但是他卻比誰都惜命。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避諱也已經無濟於事了,還不如干脆拼了。只要能把若水救回來,那古書上所記載的醫術他能實驗成功,就算他被砍了頭,也絕對不會後悔了。

“那好,皇上,您去給微臣准備這些東西吧……”

程太醫轉過身去,衝著小皇帝深深一鞠躬,隨即開始在手旁的藥單上開始寫起了字。那些是需要准備的東西,東西在哪個位置,需要怎麼准備都寫得一清二楚了。

程太醫充分了解身為一個皇帝,這種雜役做的活計他肯定是做不來的,便很自覺地寫得分外的詳細。然而,小皇帝卻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好像並沒有意識到程太醫到底在跟他說些什麼。

“無涯,如果還想讓若水活命,就照他說得去做。”

好在一旁還有阮太妃,她現在最清楚小皇帝的軟肋就是若水,果然。在她話音剛落下之後,小皇帝就有反應了。

“要做什麼?”

雖然反應有些遲鈍,但是至少他沒有排斥這件事情。程太醫見狀松了一口氣。手頭的那單子也很快寫好,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就是這些了。皇上,怎麼做微臣都寫好了,您可以現在看一下,如果有什麼問題,現在問微臣就可以了。”

小皇帝遲疑了一下,接了過去。

程太醫確實寫得很詳細,他幾乎沒有什麼要問的,阮太妃估摸著他也看得差不多了。就抬起手來不輕不重地抽了他的後腦勺一記,大聲說道。

“還在這裡愣什麼?還不快去!”

“……額,好!”

小皇帝猛地反應過來,徑直朝門外跑去。這樣利索的身手,倒把程太醫看得一愣一愣的。

竟然還有人敢抽皇帝的後腦勺,程太醫愣完之後,再看向阮太妃的目光,就驚為天人了。

小皇帝畢竟整日裡也在皇宮中廝混過,這其中也包括太醫院,所以程太醫讓他准備的那些東西。他多少也能准備個差不多。在他四處奔波的時候,程太醫也開始用現有的材料做起了准備工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消毒。

在最早先的時候。他也拿過小動物來做過這種實驗,雖然用得是同一窩出生的小動物,卻也總是會造成死亡,而且死亡率極高。後來從若水那裡聽到過關於給洛涼生做開胸手術的時候,要做的准備工作,他這才突然明白,很有可能那些手術失敗的原因,都因為他沒有事先消毒。

按照若水的說法,如果感染就會造成嚴重的並發症。其中高燒不退就是最常見的一種。這與他所做的實驗對像最後的死因不謀而合,所以他對若水這種理論也是推崇備至的。

熱水和蘆葦管都是現成的。連匕首都已經在火上烤了好幾個來回。就在程太醫將若水的傷口徹底包扎過,也敷上了止血的藥物之後。小皇帝的准備工作也做了個差不多了。

也許還有許多准備不到位的,那些程太醫來做就已經簡單得多了,當一切准備停當,輸血工作也要開始了。

程太醫緊張得一塌糊塗,從剛才的止血工作開始,他的手就一直抖得幾乎都要握不住手上的東西,阮太妃提醒了他好幾次,他都控制不住。然而,當他真的開始要做輸血工作的時候,那種顫抖卻突然奇跡般地止住了。

阮太妃看見,他的目光突然就仿佛閃出了一道亮光似的,整個人突然就平靜了下來,那把匕首在割向自己手臂的時候,也再也沒有顫抖過,手法利落得很。

起初她也是有些緊張的,畢竟生死只在這一念之間,但是當她看見若水蒼白的側臉之後,她便平靜了下來。這是她欠若水的,也是她欠明玉的,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她不想連死得時候都要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得不得安寧。

蘆葦管插了進去,鮮血順著蘆葦管緩緩地朝若水的手臂流了過去。阮太妃因為事先喂過麻沸散,所以神智很快就變得模糊了起來,手臂上的疼痛也漸漸地消失了。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蘆葦管的接口處,有紅色的液體漸漸地流了下來,滴在地上,開出一灘妖艷的花……

等阮太妃再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除了躺在她身邊的若水,就沒再有別人了。屋子裡很暗,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多久,因為在這之前,程太醫就已經用暗色不透光的布把這裡遮得嚴嚴實實的了,不掀開窗簾,壓根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然而卻被突如其來的頭暈給擊得又倒了下去,磕在床上,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

也許是這聲音有些大,外面很快就有人聽見了,推門進來。那房門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阮太妃被突然射進來的日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看日頭,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她記得自己輸血的時候還是傍晚,這樣算來,她至少已經睡了一夜了。

“太妃娘娘,您可算醒了……”

進來的是程太醫,他的下巴上已經有了青色的胡茬印跡,兩只眼睛也是黑眼圈深重,看樣子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但是在看向阮太妃的時候,表情還算是輕松,這讓阮太妃多少心裡有些安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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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輸哀家的




阮太妃因為洛涼生的身世問題,從很多年前就一直擔心這件事情,所以這個觀念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不過,這句話倒也說到了點子上。

“話倒是這麼說的,可是蕭姑娘的身世,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她根本沒有血緣上的親人,其實即便是相近的親緣關系,風險也會減少許多的。”

程太醫嘆了一口氣,說道。

“輸哀家的。”

誰知道,阮太妃突然伸出了胳膊,看向了程太醫。

程太醫一下子愣住了,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說輸血的時候,她沒有提任何意見想要獻血也就罷了,現在明明問出了隱憂,並在得到他的確定回答之後,還是這麼毫不猶豫地執著於獻血,這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阮太妃,微臣剛才說得這些,您聽明白了沒有?”

阮太妃沒有正面回答程太醫的問題,只是含糊不清地又問了一句。

“她需要多少血?”

程太醫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挺多的,恐怕要多幾個人……”

“不需要,就抽我一個人的。”

程太醫話還沒有說完,阮太妃就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

“沒有可是,照我說的去做!再羅嗦,哀家砍了你!”

阮太妃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太醫就算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問出口了。

在場的各位都是些玲瓏剔透的人,阮太妃這樣的堅持,其實詭異得很。他們可以把她理解為是為了救兒子而放棄了救徒弟,心裡有愧所以想求個心安,但是。關於程太醫那一句“相近的血緣關系,風險也可以減少很多”的話,所有人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裡。至於阮太妃為什麼不讓程太醫在繼續問下去。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當程太醫自己回過味來的時候,冷汗就“唰”的一下流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現在不能表現出自己猜到了什麼的意思,便急忙裝出毫不知情的鎮定樣子,然而,顫抖地雙手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不過,阮太妃似乎並不在意別人的猜測,只是兩只眼睛緊緊地盯著若水,生怕她因為來不及救治而徹底離開。她已經放棄過她一次了,不能再放棄第二次了!

“還有什麼問題麼?沒問題的話。就快點給她輸血吧~哀家這裡沒什麼問題。”

“沒……沒什麼了……”

一提到“輸血”,程太醫的心頭就更加緊張了起來。雖然他知道這種時候,緊張只會壞事,但是這種情緒根本控制不住。在皇家秘史和疑難雜症的雙重打擊之下,他的鎮定能力明顯有些不夠用了。

“好了,鎮定點,不管結果如何,哀家都不會怪罪於你的。李顯,你先去收拾一下外面的殘局,魯力。你去各個宮中看一下哪些主子奴才不老實的,可是先斬後奏,另外再找一個太醫來。涼生的傷也不能就這麼拖著,至於無涯,你……算了,你現在這裡等著吧~”

在決定了自己要輸血之後,阮太妃好像迅速鎮定了下來。她一個接一個,將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不過當她看向失魂落魄的小皇帝的時候,到底還是沒能說出讓他去緊急召集大臣議事的話來。

面對這個剛剛失去娘親的孩子,她的心中最是不忍。

明明是在最單純的環境中長大的,又原本可以享受一世的康寧。卻偏偏陰錯陽差,失去了所有。這其中。也不乏是因為她而造成的誤會和遺憾,所以。面對小皇帝的時候,阮太妃的口氣都變得溫和了下來。

不過,她這樣的溫和,卻壓根沒有入到小皇帝的眼裡去。這會兒小皇帝滿眼裡都是面色蒼白的若水,別說阮太妃讓他去議事了,就算讓他坐下這樣的簡單要求,估計他都聽不到了。

還好另外兩個人還算理智,盡管李顯萬分不舍,也知道自己這一走,再回來可能能看到的,就只是若水的屍首了,甚至連屍首都有可能見不到。但是現在城外的局面確實亂得很,更何況還有一個白相在伺機而動,眼下大將軍王中箭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經傳出去了,畢竟他們在前往太醫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故意避開別人。一旦讓白相知道大將軍王身受重傷,恐怕蟄伏多年的那些隱藏力量,就都要一擁而上了。

現在的大凌王朝,脆弱的就好像是一個紙糊的燈籠,一旦有一絲火舌舔過,整個燈籠就會被徹底燒起來了。

於是,李顯最後默默地看了一眼若水,隨後掉轉過頭去,朝前廣場一路狂奔而去。那裡有他帶領的一種援軍親兵,接下來說不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至於魯力,他的任務倒是不重,雖然先斬後奏這權力著實有些大了,而且以阮太妃現在這種隨時都可能會因為輸血過多而死亡的情況來說,口諭太不保險。

然而,對於魯力這種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生存使命就是將阮太妃的要求執行到底的人,後果究竟會是怎樣,應該也無所謂。

李顯和魯力走後,太醫院的小房間就明顯寬敞了許多。程太醫看了看周圍,自己能使喚的人一個都沒有,那些需要准備的東西李顯和魯力之前雖然都拿過一點過來,但是還沒有拿全,再加上這個房間也需要收拾一下,做個徹底的消毒和避光,需要做的工程量也不少。

這些工作平常都不是程太醫來做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又能使喚誰?只能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

阮太妃急忙問道。

“還需要准備些東西,微臣去找一找。”

“還需要很長時間麼?若水現在應該等不了吧~”

雖然對醫術並不精通,但是阮太妃看人面色情況的能力還是有的。若水現在臉都蒼白得跟紙一樣了,如果再不趕緊治療,恐怕會越來越危險。

“……”

程太醫當然知道若水現在很危險,但是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小皇帝,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讓他去做什麼事情,便只能干笑著對阮太妃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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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輸血




那個人,怎麼這麼像若水!

他這會兒再也顧不得尊卑,直接撲了上去,甚至把小皇帝都擠到了一邊。但是當他把手伸向了若水的時候,卻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開始顫抖著不敢往下落了。

如果真的是若水該怎麼辦?他不敢往下想了。

被他撞到一邊的小皇帝,壓根就沒有要追究他的意思,只是一下子被驚醒了,以為是太醫過來了,便死死地抓著李顯,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太醫是麼?太醫,快救救若水!快救救她!”

李顯終究還是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這個人真的是若水,無論他多麼不想面對這個現實,事實就在那裡,不容得他逃避。

那只一直沒能放下去的手,這一次終於顫抖地放下了。李顯輕輕捋起若水蓋在臉前的一縷亂發,將它掖到了若水的耳後,動作輕柔得好像在撫摸最昂貴華美的綢緞。

然而,當他看見若水已經徹底閉上了的眼睛,還有手上冰冷的觸感的時候,他那一聲嚎哭終於衝破了喉嚨。

“若水——”

雖然魯力對若水的感情也頗深,但是比起現場這些人來,他已經算是最理智最清醒的一個了。雖然知道若水已經沒救了,但是魯力還是堅持將若水抱了起來,隨後對阮太妃說道。

“我們先去太醫院,看看蕭姑娘還有沒有救,另外,大將軍也需要治療,不然即便是那個藥,也頂不了多久的。”

“對對對,去太醫院。去太醫院!”

被接二連三的事情打擊的有些糊塗了的阮太妃,在聽到魯力這樣說之後,阮太妃終於有了一點主意。

另外那兩位。李顯還算是沒有崩潰到小皇帝那個地步,也緊跟著站了起來。至於小皇帝,他現在的心思完全都在若水的身上。若水起來了,他也就跟著起來了,一行人開始浩浩蕩蕩地朝太醫院前行。

走到半路,李顯才想起來京城近郊還圍著一眾將士,便急忙從腰間掏出了約好的煙火彈,一發綠色的煙火彈放了出去,這場“勤王”的鬧劇終於結束了。

“蕭姑娘。這這這……”

人一被送進太醫院,在阮太妃的默許下,若水是被率先送到太醫面前診治的,首先看到若水的是程太醫。

他是現在太醫院裡少有的幾個還老老實實地待著的太醫了,剩下的在聽到皇城內外出現的喊打喊殺聲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避難去了。

程太醫之所以沒走,是因為他在暗地裡受過阮太妃的指示,示意不會出什麼大事,只要安心的待著就行了。只是他沒想到,事情早已經超出了阮太妃的控制。剛才若不是李顯千鈞一發衝了過去,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被亂刀砍死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恰到好處地留了下來,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至少還能找到一個人給若水看病,雖然這個人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胸口中刀,流了不少血,程太醫,您看看還有救麼?”

魯力將若水放下之後就急忙跟程太醫如是說道。

在場的幾位,除了小皇帝之外,所有人都知道。若水肯定已經無力回天了,然而。程太醫在初時的驚訝和皺眉之後,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你們敢冒險麼?”

“……你是什麼意思?她真的有救?”

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包括抱著洛涼生的阮太妃,她的驚喜不亞於任何人。

其實,算起來,她對若水的感情最為復雜。從若水的親娘阮明玉,到現在的洛涼生,她總是一再放棄她們,這讓她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責當中,如今也算是有個機會彌補,她發誓,除了她兒子的性命,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救若水,她就肯付出!即便是要她的性命也無妨!

“我不知道,我要冒險,但是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就做!你不做,她現在就已經醒不過來了!”

喊的人是阮太妃,程太醫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再說什麼留三分的話了,也沒有推卸責任,雖然這一次是整個大凌王朝所有的重量級人物都在這裡,一旦失手,很可能就會被牽連致死,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每次碰到若水的事情,堅持了那麼多年的趨利避害的條件反射,就統統不管用了。

“好。”

他沉默了一會兒,只回了這麼一個字,便再也不敢抬頭看了。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再沒有看到過病人家屬用那樣充滿希冀的目光望著自己。在這偌大的皇宮裡,他甚至連正眼與人對視的資格都沒有,久而久之那種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榮譽感,早都被那些規矩給磨沒了。

他都已經快要忘了,在進宮之前的那些行醫歲月裡,他是被病人怎樣的信任和依托。

所以,如今他已經不敢面對那些灼灼的目光了,但是,他卻到底還是勇敢地選擇了面對自己的醫術。

這是若水帶給他的,無論她是清醒的,還是昏迷的,還是像現在這樣垂死的,總會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力量,面對一切的勇氣。

“來人,給我准備清水,紗布,厚重的黑布,多一些蠟燭,還有……我需要血,新鮮的人血。她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輸血?”

這樣的理論,如果若水醒著的話,也許會萬分驚訝,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會有輸血這種詞。畢竟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化驗和血型這種說法,萬一輸血之後出現排異反應,那鐵定是沒有活路的。

更何況,沒有消毒的管路和針頭,這血要怎麼輸進去,也是一件難題。

其實程太醫也只是從古書上看到過這個說法,正如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冒險,而且這個險冒得,比他們任何人想像得都要大。

“可是,我記得不是只有直系親人之間,血才會相溶麼?如果不相溶的話,即便是輸進去了,那會不會出現別的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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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往事(四)




原來,最痛苦的不是你恨得多狠,而是恨得人已經不在了,你卻依舊放不下。

阮樊梨因此踏上了漫漫尋親路,那些族人雖然不知道去了哪裡,但是有一個人,她卻有些線索。

那就是阮明玉。

當初雖然放棄了繼續守護她,但是卻一直還斷斷續續地有過留意,所以找到若水並不困難。

但是,她卻驚訝地發現,在找到若水的同時,又找到了另一個族人。

那就是麻姑。

麻姑是長老的女兒,比阮樊梨還要大上好幾歲。與那些長老不太相同的是,麻姑很喜歡阮氏兩姐妹,當初提出讓阮樊梨去京城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但是她畢竟不是什麼實權派的人物,又勢單力薄,阮樊梨還是被送走了,但是卻記住了這個唯一讓自己在以後的歲月裡回想起來的時候,還能感到一絲溫暖的姐姐。

所以,當她找到麻姑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先跟她面談了。然而,意外的是,麻姑再也不復當年那個知心姐姐的模樣,反而對阮樊梨的態度異常的冷淡。

甚至,當阮樊梨提出要給若水補償的時候,她竟然還發怒了。

“當年既然狠心拋下了所有族人,也放棄幫助了自己的親妹妹,又有什麼資格再回來談補償?是想要讓自己的良心得到一點寬慰麼?晚了!人都死了!什麼都晚了!”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阮樊梨得知自己族人的下落,竟然全都死了……

盡管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但是在知道實情之後,她還是震驚了許久。也突然可以理解麻姑這樣的憤怒了。

不管當初她有多麼反對阮樊梨去皇宮,去擔負那個本不應該由她一個弱女子來擔負的責任,但是最終她還是去了。也許在這麼多年以後部落毀掉的時候。她早就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阻攔部落自救。

當然,後悔的並不止有她一個。還有整個部落,如果一開始就讓阮明玉來,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是,那個時候阮明玉還小,部落就像是終會有那麼一劫一樣,在阮樊梨不斷的選擇之下,最終走向了消亡。

於是,在這麼多年以後。阮樊梨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年的選擇是多麼任性。如果當年是別人去的,她留下來,當多年的希望漸漸變成絕望,當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部落徹底消亡,她是否還會內心對那位犧牲者存有一絲愧疚?

不,至少那位犧牲者,她還好好地活著,享受著世間罕有的榮華,膝下還有嬌兒。而她要拯救的那些人,卻全都已經見了閻王了。

阮太妃從沒有像那個時候那樣,對自己無比的唾棄。她決定將自己所有的愧疚都補償給若水。明玉的女兒。

然而,若水太聰明了,她那時常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似她這個年齡該有的謹慎和聰慧,總是讓阮樊梨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和傷痛都要被揭開來一樣,那樣的不知所措。

後來若水遇險,麻姑終於出現了。她的出現讓阮樊梨感覺自己的遮羞布馬上就要被揭開了,她和若水之間的關系剛剛有所緩和,她對阮明玉的愧疚還沒有贖盡。她便不想讓麻姑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但是,她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麻姑如果想要把真相說出來,一開始就不會對若水有所隱瞞。她所想的是如何能讓若水健康快樂的長大。而不是生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

也正因為阮樊梨看不到這些,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麻姑藏起來,恕不知她所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喂完洛涼生救命的藥丸,阮樊梨好像靈魂都被抽空了一樣,只是抱著洛涼生在那裡愣愣地發著呆,連看都不敢看若水一眼。

這會兒那些將士們也都反應過來了,知道自己恐怕已經在劫難逃,盡管他們的主將已經崩潰了,現在戰局一片混亂。但是總會有人趨利避害,想要在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

於是,逐漸開始有人去攻擊內圈裡的小皇帝幾個,他們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就是想擺脫現在的局面。場面開始變得混亂了起來,魯力一個人獨臂難支,阮太妃又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壓根不反應。

漸漸地,魯力能夠守衛的區域越來越小,而這一次的“勤王”,眼看就要以最戲劇的結果結束了……

就在悲劇馬上就要發生的時候,整齊的吶喊聲突然響了起來,一群兵將呈陣型衝了過來。

那些散兵游勇又怎麼可能是這些兵將們的對手,自然一個照面就被衝得零零散散,悲劇終於沒有發生。

原來是李顯早就發現局面有些不太對勁,便帶著手下的兵將急忙衝了上來,還好來得及在悲劇發生之前將一切制止了,只是他還不知道的是,他追隨了一生想要得到的女人,已經馬上就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咽氣了。

“皇上,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這是基本的套路話,誰都知道他現在出現可謂是雪中送炭,但是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的,李顯也算是在官場混了不少時日了,多少也學會了一些世故圓滑。

然而,他世故圓滑的對像卻並沒有回應他的套路話,而是依舊趴在那裡,拉著那個穿著囚衣的人,嘴裡不住地嘟囔著。

“太醫,太醫在哪裡……”

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李顯覺得,就算叫太醫過來,恐怕也得先看看他的精神有沒有問題,畢竟那個趴在地上的人,身下已經流了這麼多的血,恐怕已經沒法救了。

李顯此時是跪著的,雖然沒有皇帝的命令,是不能隨隨便便抬頭看皇帝的,這就是官員禮儀中所謂的敬畏天威,然而現在這種狀態下,天威也已經掃地了,也就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了。

李顯難得沒有刻板一次,主要他也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囚犯,能得到小皇帝和大將軍王兩個人這麼看重。但是,當他眼角偷偷掃過去的時候,卻突然猛地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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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往事(三)




是從部落帶來的點心,這個孩子是她的族人的心願。他們想要做什麼?讓她徹底留在皇宮?那個男人是知道自己在皇宮之中的不如意的,既然這樣還要讓自己懷上這個孩子,難道是想將她捆在這個皇宮中,繼續那個未完成的事業麼?

阮太妃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離開時的目光,那樣的決絕,又是那樣的冰冷。原本她還以為只是因為自己的遲疑讓他傷了心,此時才意識到,原來整個部落都已經決定犧牲她了,難怪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她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還好,她還有個孩子,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總算有了與她相依為命的人,不會有陰謀詭計,也不會有犧牲,有的只是全心全意的愛。

不過,好在涼生出生之後,先皇突然就對她好了起來。只是阮太妃因為涼生並不是先皇的種,所以就一直不肯接受來自先皇的好意,反倒讓先皇對她愈加的照顧了起來。

阮太妃這才明白,原來先皇對她一直就沒有什麼非她不可的感情。當初不再寵愛她,也只是因為她表現出了自己想要霸占他的欲望,而後來又復寵了,又是因為她的不爭不求。

這個皇位得來不易,他所付出的代價是阮太妃看在眼裡的,為了這個皇位要把心練得有多硬,阮太妃現在也看出來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帝王,除了他自己,他誰都不愛。

先皇對她的態度,再也不是左右她情緒的東西了,現在她已經有了涼生,涼生便是她的全部了。

涼生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拋棄她的親人了。所以她絕對不能讓他死!即便另一個要救的人是她的親外甥女也不可以!

是的,若水是她的親外甥女,因為若水其實是阮明玉的女兒。而阮明玉正是她的親妹妹。

當初因為部落的決絕,阮樊梨斷絕了為部落做事的念頭。很多年都沒有再傳回消息去,只一心教育自己的涼生,至於帝王寵愛和肩頭的使命,都已經被她拋在了腦後。而多年之後,她卻意外地在太醫院發現了一個醫女,竟然是她的親妹妹。

當年的事情阮明玉有沒有份參與阮樊梨不知道,但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家鄉的人,那會讓她想起他們的決絕和冷血。也會讓她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心酸。

阮樊梨離開的時候,阮明玉只有十二歲,現在她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是也不知在部落的時候被他們灌輸了什麼樣的思想,比當年阮樊梨要堅定多了。

她不愛說話,即便是寥寥幾句,言語之間也充斥著滿滿的責任感和堅定,雖然並沒有對阮樊梨有過言辭上的不敬,但是也並沒有多少親姐妹的親昵。

這樣的阮明玉讓阮樊梨覺得可怕又可悲,她已經在這上面耗費了一生。知道這其中的滋味有多痛苦,然而她的親妹妹卻又前赴後繼地一頭扎了進來,而且一眼就看得出。她尚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她不能讓自己的妹妹也陷進來!

阮樊梨開始阻撓阮明玉的計劃,千方百計地不想讓她見到先皇,然而皇宮這麼大,她也不可能實時掌握住先皇的行蹤,最後他們終於還是見面了。

阮明玉嘗到了苦果,但她遠比阮樊梨要勇敢得多。她在先皇的飯菜裡下了********,一經查出已回天乏術,但是她卻發現,自己已經懷了先皇的孩子。

阮樊梨不知道阮明玉為什麼會有這個孩子。因為部落裡應該有可以避孕的藥丸,沒道理她有。而阮明玉沒有。

這********大概查出來的時間還是要比阮明玉所料的提前了太多,為了防止阮明玉被害。阮樊梨便秘密將她送離了皇宮,並第一次向部落發出了信息。

“明玉已得手,毒性深種,不日將身亡。”

阮明玉離開的時候,到底還是露出了讓阮樊梨無比心酸的那種表情,那是多年以前她在知道涼生的出生只是部落人的一個殘忍計劃的時候,也露出過幾乎相同的表情。

“你一開始就不該來,這樣的擔子,本不該由我們兩個女人來承受。”

送明玉離開的時候,阮樊梨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可是,姐,我一點也不後悔。”

這是兩姐妹在離別前的最後一次簡短的對話,也是此生最後一次談話。

阮樊梨不明白阮明玉為何如此執著,但她也不能改變明玉的想法。至少,她的信念一直是堅定的,這樣就可以讓她今後的日子過得更舒服一些,不會每日都生活在後悔和煎熬之中。

只不過,等到孩子出世了,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堅定,那就不一定了。

因為兩人身份的關系,阮樊梨雖然能夠派人照顧阮明玉一時,但終究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畢竟先皇已經發現自己身重隱毒無法拔除,很快就能查到阮明玉的身上,屆時整個大凌王朝恐怕都要去搜查阮明玉的下落,那麼保護她的人出自誰的掌控,恐怕也會一並牽出。

為了涼生,阮樊梨不能暴露,所以,她很快就失去了阮明玉的消息。

意外的是,先皇雖然深重劇毒,但是卻仍舊撐了很久,拖著那病軀一直堅持了長達十年。阮明玉的任務到底也不知算是完成了沒有,總之再後來,阮樊梨就再也沒有收到自己那個部落的消息。

十年,足夠一個孩子長成少年,也足夠讓一個女人心中的仇恨漸漸平復。

阮樊梨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像之前那麼恨自己的族人了,然而當她想補償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辦法了。

經過她多方打聽,那個部落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徹底沒落了,那些和大凌人有著相似長相的族人,也都徹底消失了,阮太妃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沒有根了。

在之前,她感覺自己被族人背叛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悲哀,但是,當她真的發現自己沒有故鄉和族人的時候,那種孤獨的感覺,才是最痛徹心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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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往事(二)



自此,這場荒誕的奪位之路,就這麼拉下了帷幕,而阮太妃突然意識到,自己將來要對付的人,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阮太妃首先要做的是,獲得這個男人的心。

她以為,這應該並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因為他的心本來就在自己身上,這麼多日以來的討好她可是都看在眼裡的,只要她能稍稍緩和一下自己的態度,想來應該很快就能跟他如膠似漆了。

然而,事情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簡單,因為她突然發現,在她對先皇開始示好的時候,先皇對她的態度卻突然冷淡了下來。開始,她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然而越是往後,她就越是發現,先皇對她的態度已經大不如前了。

但是這種事情是不能問的,問了只能讓彼此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被動,阮太妃只能嘗試著用各種方法與他重修舊好,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卻都只能將他越推越遠。

阮太妃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關注他的時候,關心自己能不能重新回到他的心裡去的目的,還是不是當初的那一個,直到太子登基,直到後宮分封,她成為了皇妃。

她所追隨的人,真的成了皇帝,她接下來的任務應該是如何將他擒獲,作為部落的俘虜,為自己的部落贏得應有的尊重。然而,想要擒獲這個謎一樣的男人,簡直要比登天還難,而且,即便是見他一面這種小事,已經要比登天也難了。

她居然成了深宮的怨婦,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踩到了她的頭上的那個皇後,倒成了她宮中的常客。

當然,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來認什麼姐姐妹妹的。她就是來找茬的。畢竟自己的夫君在跟她大婚以前,一直是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的。而且兩人還經歷的奪嫡一事,情誼定然與一般的嬪妃不同。但是,也只有阮太妃自己知道,她那所謂的情誼,說是不同,其實只是因為當初太過寵溺,才會顯得現在的冷淡更加突出。

然而,事情是有改觀的。某一日。先皇不知道因為什麼喝醉了,突然闖到了她的呈祥宮裡,然後瘋狂的占有了她。而被他折騰地死去活來的阮太妃,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男人的感情,好像並不只有她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而已。

可是,命運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機會,第二日先皇清醒之後就離開了,好像昨夜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她一氣之下要出宮回娘家省親,其實只是為了氣先皇而已。要知道她哪裡有什麼親可以省。然而,先皇卻真的准許了,甚至連個監視的人都沒有派。就這麼下了一道口諭,讓她自行方便。

阮太妃在接到這個口諭之後,感覺心都空了,她突然好想把雲雨之後吞下的那個藥丸給摳出來。那個藥丸是防止她懷上不該懷的孩子,畢竟她的身份並不適合做這件事情,然而此時她卻後悔了。

因為那個男人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她至少可以留一個孩子在身邊,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復剛剛離開部落時的雄心壯志了,她現在就跟深宮中的其他女人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整個心思都撲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省親的事還要做,她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京城轉悠著。去省她的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親”。就在天色漸晚,她突然覺悟到自己應該先找個地方休息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她被劫持了,最令她驚恐地不是自己被劫持這件事,而是劫持她的那個人。

以她的身手,其實很少有人能把她怎麼樣,然而卻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了,而且這個人她還熟悉得很。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想起這個人了,她曾經的愛人……

就在她已經把自己的心失落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剛剛經歷過失戀痛楚的她,又碰上了舊情人,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阮太妃恨不得把自己一刀捅死。

這算怎麼回事?她原來是這麼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麼?

偏偏他又很平靜,只是對著一臉崩潰的她輕輕說了一句。

“我要上戰場了,這是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等我功成名就,你就跟我走吧~”

阮太妃惶然,她已經想不起當初的熱情了,如今又該怎麼回答。她的茫然絲毫不加掩飾,所以那個男人也看得出,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她了。但是,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和悲傷了,只是這麼平靜地注視著她,好像要這麼一眼就望到她的心裡去。

他們平靜的分開了,那一句話是他唯一說出的讓阮太妃尷尬的話,之後便除了關心再沒有了。臨走時他還給阮太妃留下了一包小點心,說是從遠方的部落帶回來的,是阮太妃的娘親手做的。

省親就這麼結束了,等她回去之後,日子照舊與以前沒什麼兩樣,甚至連皇後都沒有來得那麼勤了。但是那並不代表阮太妃能活得清靜了,因為這只能代表,就連外人都能看得出自己不受寵,她的凄涼處境在皇宮之中已經無人不曉了。

就在她已經打算徹底放棄這個任務,真的跟她曾經的那個心上人回部落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她竟然懷孕了!

孩子絕對不可能是先皇的,因為那些藥丸是她從部落帶回來的,是專門用來避孕的,這麼多年一直就沒有懷上孩子,不可能突然在這個時候就失效了。

但是如果這孩子不是先皇的,那就只能是那個男人的了,可是命運怎麼就那麼無常,竟然在這個時候讓她懷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阮太妃是個現實的人,她第一時間不是傷春悲秋,而是秘密找人檢查了那包點心。

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那包點心真的含有她想像中的那種藥物,而這個孩子,就是那藥物所催生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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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棋局



生怕貿然動手會傷著他,但是他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太影響自己的發揮了,阮太妃剛要掙開他的懷抱,卻突然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句。

“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阮太妃愣了一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見四周突然響起了一片慘叫聲。她匆忙抬頭,卻看見牆頭上那一排排的烏色箭頭,突然開始成片的消失,剩下的那些也亂了起來。

不光是牆頭上亂,牆下的院子裡也開始亂了起來。老四驚慌失措地四下裡看著,還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先皇卻朗聲笑道。

“老四,怕是你身上的衣服,馬上就要脫下來了~”

他話音剛落,周圍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大堆人,將他們和老四帶來的人之間隔了開來。那些人個個身穿禁衛軍的兵甲,氣勢驚人,比老四帶來的那些兵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禁衛軍可是直屬皇帝的,任何人不能隨意調配,他們認得只有玉璽,但是如今這些禁衛軍卻出現在了東宮,這讓老四不得不聯想。

“沒想到你竟然先下手為強了!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居然連禁衛軍都到了你的手上?”

老四不服氣,怒問道。

然而,先皇還沒有說話,一個尖細的太監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

阮太妃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但是在看到身邊的人同樣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聽錯。本來應該已經駕崩了的皇上,竟然活著到了這裡?詐屍麼?

“不是詐屍,是苦肉計罷了~”

他好像看出了阮太妃的疑惑,突然就伏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這麼一句。阮太妃急忙偏過頭來。還想問他點什麼,卻看見他原本一臉愜意的表情,突然變得沉痛無比了起來。

這變臉的功夫。讓她見了不禁有些詫異,畢竟他從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即便是碰到她耍脾氣不肯聽他的話的時候,他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天塌下來都不能把他怎麼樣似的。

“父皇——原來您沒事啊——父皇——”

他緊了幾步,走上前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在他跪著的方向,皇輦剛剛走到那裡,皇輦之上那個歪著身子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樣子的那個老人。正是本應該死去了的皇上。

“起來吧~太子,讓你受驚了。”

皇上顯然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顫顫巍巍地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表情很是和藹。但是,當皇上再看向一邊的老四的時候,渾濁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老四,朕才使出這麼小小的一出苦肉計,你就已經坐不住了?你想做什麼?弒兄殺父?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阮太妃以為自己會看到皇上怒發衝冠的樣子,然而他卻只是怒喝了這麼兩句,好像是在教訓一個犯了錯誤的官員一樣。也許。在他的眼裡,兒子也跟官員沒什麼區別,也許。即便是弒兄殺父,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沒有考慮周全而注定會失敗的計劃罷了~

“你早就該死了!為什麼還拖著不肯死!這江山你還要霸占多久?你早該死了!你這老不死的東西!都給我上!誰把這老匹夫殺了,我就封他做護國大將軍,官居正一品,良田美妾無數!”

老四的表情變得瘋狂而又絕望,他衝著他的一種兵將大聲如是喊道。然而,那些兵將此時卻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驚嚇得沒有了任何鬥志,一個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著遲疑。

皇上就這麼冷冷地看著老四。好像在看一場鬧劇。老四突然變得更加瘋狂了起來,他一下子從身邊的一個將士手中搶來了一把鋼刀。隨即反手一刀,將那人的脖子劃了開來。

那人的脖頸立馬被劃開了一半。鮮血噴了出來,濺了周圍的人滿頭滿臉的血。

“都上啊!不上就是死!”

老四這樣瘋狂的舉動,終於讓那些遲疑的將士們有了一絲堅定。

是啊~他們本來都已經造反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拼一把,說不定就能成功呢~

這樣的情緒好像瘟疫一樣一個瞬間就在這麼多人之間蔓延了開來,他們也同老四一樣,眼中紛紛湧出了瘋狂的神色,大戰馬上就要一觸即發了。

“皇上,兒臣以為,這裡有很多人都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如果能夠改過,便可留下性命,也不禍及妻兒,放回故鄉便是了,至於該被懲處的人,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他這一句話說的聲音很好,好像是故意說給某些人聽得,而那些將士們此時也都把目光投向了皇輦上的那位,好像在等他的回答。

老四知道,只要皇上一點頭,他的最後一點希望就都沒有了,於是,他連最後一點遲疑也沒有了,當即等著血紅的眼珠就衝了上去。

“我殺了你——殺了你江山就是我的了——”

老四突然舉著鋼刀就衝了上去,皇上這次雖然是秘密藏身,但是身邊的高手還是不少的,所以他並沒有因此動容,只是坐在皇輦上依舊冷冷地望著自己這個已經被自己逼瘋了的兒子。

然而,讓在場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原本跪在地上說話的太子,卻突然直起身來擋在了皇輦和老四之間。

老四那把鋼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太子的身上,阮太妃一聲驚叫,剛想要衝過去,然而皇上身邊的那些帶刀侍衛卻比她更先一步。

那個好像根本連心都沒有的老人,這一次卻動容了,他的表情好像冰封的雪山突然化了凍,那一絲緊張,阮太妃看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阮太妃也終於明白了,她的這個枕邊人,到底是在下怎樣一盤大棋局。

今夜的鬧劇結束了,除了四皇子之外,皇上還分別在乾坤宮和前廣場抓住了八皇子和十皇子,三位皇子都被處以極刑,而所有參與造反的將士,除了高級將領以外,全部都按照太子的說法,剝奪職位,送回了故鄉,並沒有禍及家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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