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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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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陰陽道典

【作者概要】:胖亦有道,男,山東 - 青島,17K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修真

【內容簡介】: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策馬定乾坤。
  這些跟李初一都沒什麼關係。
  他就是個想跟著無良師父做做法事掙掙錢,有吃有喝有點田的小胖子。
  就連修煉的最大動力,也只不過是想在天上飛能少走點路這個沒出息的理由。
  但有的時候,即便你躲在一邊,命運也會找上你,拉著你踏上一條不願走的不歸路。
  三界禍起,命數已亂,跟著李初一共同踏上亂命天途。
  PS:原名《亂命天途》,書籤在大數字了,名字也被改成現在這個了,所以這邊也修改一下,希望諸位書友不要迷糊

【其他作品】:無


《不需他人代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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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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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寒獄關閉

老禍鬥再次蟄伏,寒獄大陣很快便平息了下來。當四尊令代表寒獄即將關閉的白光濛濛亮起的時候,寒獄裡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十三年,只差兩年就能追平玄冰寒獄開啟的最長記錄,這是每個人來這裡之前都沒有想到過的。他們並不知道寒獄外整個漠北已經亂成了一片,一個自稱八極盟的新興超級勢力正在崛起,由八個漠北頂級大族共同組成的八極盟正跟四大宗門打的熱火朝天。

寒獄未關渡劫飛昇皆不敢出,以道胎期為主要戰力的雙方幾乎每天都率領著各自麾下依附的宗族混戰不休,往日無人關注的蒼莽荒地此時已然成為了雙方的主戰場,戰火甚至一度燒到了與大衍交界的邊境線。大衍對此似乎早有應對,早早的派出重兵鎮守北疆一線,漠北的草寇們誰生誰死他們不關心,但若是誰敢越雷池一步那便只有一個結果——殺無赦。

持續了兩年的戰爭讓無數修士灰飛煙滅,一個個宗族門派在戰火中煙消雲散,同時一個個新興的勢力也在不斷崛起。漠北已經幾乎看不見散修了,能保持中立的勢力也越來越少。沒有辦法,主戰場就在蒼莽荒地,這片土地原本是中立勢力的樂土,可如今除了止戈林和不武谷這種級別的大勢力以外,餘者沒有多少能夠頂得住壓力不做出選擇。

一邊是連正邪兩道都暫時休戰聯手的四大宗門,另一邊則是以營造安穩和諧為宗旨的八極盟,表面上看起來這個選擇並不難,可實際上真要做出選擇卻難上加難。

選擇四大宗門看起來最穩妥,但八極盟的實力卻也不容小覷,能在四宗的聯手下支撐兩年足以說明一切。選擇四大宗門看起來是贏面大一點,可是以四大宗門的霸道事後自己這些炮灰可能根本分不到什麼好處。而八極盟的贏面雖然很低,但與之相對的事後能夠得到的利益卻也是巨大的。於危難之刻加入八極盟助其取勝,那麼事後自己宗族在這個新興的超級勢力中所能獲取的好處可想而知,不但在漠北的地位會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八極盟宣傳的那個美好景願也著實很令人心動嚮往。

只是雪中送炭的道理誰都懂,但敢做的人卻沒有多少。綠灘綠海的許多勢力都在猶豫不決中默默觀望,唯有跟郝家向來不怎麼對付的百盟商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支持八極盟。

可惜他們想送碳,八極盟卻不要。這個決定讓人吃驚的同時卻又感覺在意料之中,原因無他,漠北一直有傳言說百盟商會其實只是個傀儡,真正的東家是大衍皇朝,八極盟婉拒百盟商會顯然是怕大衍趁此機會對他們進行滲透,他們怕八極盟會變成大衍皇朝的下一個傀儡。

不過百盟商會似乎鐵了心的要上八極盟這條船,對於八極盟的婉拒他們不但不以為忤,反而還提出了另一個讓八極盟也為之心動的提案——借兵,以租賃的形式將旗下的高手借給八極盟,根據境界和實力的不同對每個修士明碼標價,如有傷亡折損則照價賠償。

表面上看起來這根讓百盟商會加入進來沒什麼不同,可事實上二者卻又極大地區別。百盟商會早已表態,這些租賃的高手均以兵丁的身份出現,任八極盟趨勢且不會謀求任何身份職位,也就是說只要八極盟賠的起拿這些租來的高手當敢死隊去送死也行,而且他們修為再高也不會對八極盟現有的管理層產生任何影響,八極盟整體的權力構架始終掌握在自己手中。

八極盟不知道百盟商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要說為了掙錢吧但也沒有這麼個掙法的,錢再多也不如一條人命值錢,尤其是高手的命。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八極盟佔了大便宜,這種便宜換成誰也會感覺不安,但不得不承認八極盟心動了,甚至郝家都心動了,在四大宗門的強攻下苦苦支撐了這麼久,他們卻是需要一股新鮮血液。

若不是得知了寒獄開始關閉的消息,八極盟差點就點頭答應了,錢八極盟不缺,他們缺的是人,是高手。但寒獄關閉就意味著郝宏偉要出來了,困龍計畫的最後一份希望即將揭曉,深思熟慮後八族一致決定還是想緩一緩,看看郝宏偉的收穫再說。

外界的每個人都在為一個決定苦惱著,與之相比玄冰寒獄內的眾人顯然是幸福的,他們的苦惱比大多數人晚來了兩年。這其中郝宏偉是最幸福的,絲毫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八族抉擇的關鍵點,看到四尊令亮起了光芒的他興奮的連翻了三個觔斗,若不是基地的主體是硬度驚人的玄冰,以他的體重估計能把整個基地給震塌了。

與他一樣,李初一也高興壞了,不過向來是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他沒用翻觔斗這麼耗費體力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悅,他只是一溜煙的跑到山洞外撩起嗓子狂嚎了小半個時辰。鬼哭狼嚎的動靜讓基地裡的守衛誤以為是有人殺上門來了,提刀執劍的湧出門口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他。

「他腦子不好,你們習慣就好了。」精闢的做了總結,郝幼瀟揮手將無語的眾人遣散。對於小胖子的某些怪異行為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次還不錯,他總算是穿著衣服的。

李初一是真高興,這個冰天雪地的破地方他是呆的夠夠的了。尤其是在基地裡的這段日子,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自打那日見了曲冬梅,他的腦海裡就不時的冒出她的身影。不要誤會,他不是看上她了,他是想吞了她。

也許是因為修為大進的緣故,又或許是老禍鬥在他昏迷的十年裡做了點什麼手腳,本源初魂對生機和靈魂的渴望不再像以前那麼隱晦而是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好在這種渴望雖強他卻還能夠克制,生而為人的道德準則約束著他讓他將這種渴望定義為是噁心和罪惡的。

「嗎的,肯定是老狗搞的鬼!」小胖子暗罵,他堅信這是禍鬥搞的鬼。老禍鬥生來就是神獸,其他生靈在它眼裡不過螻蟻而已,自己肯定是因為融合了它的火行本源才會如此,什麼本源初魂的本能之類的屁話肯定是老狗拿來誆自己的。

這些日子來李初一根本就沒敢去見曲冬梅,甚至就連那片區域他都沒敢去。一個大活人看到自己眼裡不是活人而是變成了食物,這種感覺擱誰誰也受不了,所以還是眼不見為淨為好。好在目前也就曲冬梅讓他有這種感覺,其他人都沒有什麼不對頭的,否則的話看著一個個大活人就跟看著一隻隻行走的燒雞似的,小胖子感覺自己鐵定會瘋。

四尊令的白光持續了幾天後終於達到了鼎盛,郝宏偉迫不及待的將眾人召集了起來。

「等下出去後不管碰到什麼,我們都不能亂。如果四宗沒查出到最好,察覺到了大家也不能慌,按著之前商定好的陣法結陣,拚死也要撐到接應的人馬到來!」

眾人齊聲應諾,郝宏偉想了想後還是有些不放心:「金子,俘虜怎麼樣了?收拾妥當了嗎?」

金子點點頭:「四爺放心,他們每個人身上的禁制我都重新加封了兩遍,你的藥湯我也每人給他們灌了兩大碗,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郝宏偉點點頭,扭頭沖沈鴻道:「沈兄,後面的事就靠你了。出去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將他們全給收進乾坤袋,切莫漏掉一個,如果有敵襲你也不要管,交給我們便好!」

「四爺放心,交給我了!」沈鴻抱了抱拳,猶豫了一下後又皺眉道,「可是曲冬梅怎麼辦?我們準備的乾坤袋收不了元嬰期的修士,就這麼帶著她走我還是擔心會有變故!」

一提曲冬梅,郝宏偉也是一陣頭疼。

沈家準備的乾坤袋最多只能容納煉神期的修士進去,對曲冬梅這個元嬰根本沒辦法。從隱蔽的角度來講殺了曲冬梅才是最好的辦法,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想到曲冬梅的身份和價值郝宏偉又捨不得,對冰宮來說一個曲冬梅的價值足頂白冷香他們一群還要多,殺了她的決定郝宏偉猶豫了很久也沒能下的出來。

「小胖子,你就不能通融通融?」郝宏偉戳了戳李初一。

「少來,沒門兒!」李初一鼻孔朝天,一口回絕。

大胖子無奈,雖然早知道答案了,但又一次被拒絕還是讓他有些鬱悶。

他知道李初一有能裝活物的乾坤袋,就是不知品級如何能不能裝得了一個元嬰修士,所以他一直攛掇著李初一讓他試一試。但小胖子這回是鐵了心的打死也不幫他這個忙,就連他許以重利都不肯,直叫大胖子大喊邪門,很是疑惑眼前的小胖子是不是個假貨。

李初一才不傻呢,他躲曲冬梅都來不及,瘋了才會拿乾坤袋裝她。

「罷了,蘇前輩、潘前輩、孫前輩,曲冬梅就靠你們了,一定要把她看住,拜託拜託!」大胖子沖三個元嬰拱了拱手。

三位元嬰含笑點頭,蘇媚娘笑道:「曲冬梅是厲害,但如今禁制加身,如果這還讓她給跑了,我們三個就真沒臉活了。」

按早已商定好的佈置每家盯住一堆俘虜,郝宏偉沖其他幾位有四尊令的人點了點頭,隨機臉色一肅,法力暗催下幾塊四尊令頓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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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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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木頭人

「她...她能看見我?還能聽到我說話?!」小胖子沖帶路的男修眨了眨眼睛,「你們搞毛啊?」

男修也傻眼了,看著曲冬梅瞠目結舌的半天沒說出話來,緩了緩神後第一時間掏出傳音玉簡叫人去了。

小胖子無語,感情這裡機關重重的根本就是條開檔的棉褲,看著捂的挺嚴實的,其實關鍵部位根本就是撒風的。

不理男修,小胖子扭過頭看著曲冬梅,初見時對方閉著眼睛他還沒看出來,這會兒四目相交他臉色頓時越看越怪異。

曲冬梅也是面帶疑惑,看著小胖子微蹙起眉頭:「你是誰?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咱們見過嗎?」

「沒見過。」李初一肯定的搖搖頭。

「那為什麼...」

「因為咱倆有緣。」李初一輕輕一嘆,他知道曲冬梅為什麼會對他有熟悉的感覺。其實那不是熟悉而是靈魂的共鳴,曲冬梅就是老禍鬥口中的那位靈魂有異之人,只差了幾分命數就能成為三界自然孕育而生的不應存在之人。

同時李初一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老禍鬥會說他見面便知,如果陰陽道眼沒有大進的話他會跟曲冬梅一樣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很想親近的感覺,這種感覺往往會被誤會成眼緣,李初一的託詞也是由此而來。實際上這是兩顆非同一般的靈魂之間的共鳴,是見到同類後靈魂的本能產生的悸動。

不同的是曲冬梅靈魂的悸動是見到同類後的喜悅,而李初一的本源初魂則是喜悅中暗藏著濃濃的渴望,或者說貪婪,重傷未癒的本源初魂能夠感覺到曲冬梅的靈魂對它來說是大補之物。因此李初一看向曲冬梅的眼神才會那麼怪異,靈魂的本能作祟下對方在他眼裡是那麼的美味。

沒錯,就是美味。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主觀意識的判斷讓他對這種感覺很噁心,可靈魂的本能卻是無法屏蔽掉的,於是小胖子頓時陷入了一種很糾結的狀態中。

嗎的,什麼事兒啊!

小胖子暗罵,心道修為高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曲冬梅給他的感覺他以前也碰到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比如郝二爺身上就有類似的氣息,方峻楠身上也有淡淡的一點,而感覺最強烈的卻不是這三人,而是止戈林煙雨樓裡那位叫淼淼的姑娘。

淼淼給李初一的印象極深,萍水相逢的匆匆一見卻讓他始終難以忘卻,她是第一個給李初一帶來發自本能的危機感的人,就像是她有一雙跟自己差不多的眼睛一般彷彿能把他從裡到外都看透了一樣,這種感覺讓李初一很驚悚,此時回想方知應該並不是對方的眼睛有問題,問題的根源十有八九還是在對方的靈魂上。

按李初一估計,淼淼的修為雖然比不過前面幾人,但她靈魂的品級怕是遠比前面三人要高得多。她之所以能看透對方根本不是因為她會什麼讀心術,而是她的靈魂天賦異稟能夠與任何靈魂產生共鳴並藉此感悟到對方的思想和秘密。雖然有靈魂重傷未癒的緣故,可即便如此連他的本源初魂都能中招,淼淼靈魂的強大可想而知。

說不定她才最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葬王呢。

李初一心中暗道,耳邊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誰?」

曲冬梅並不相信小胖子那套有緣的說辭,李初一給她的感覺太古怪了,這種感覺她是第一次碰見。僅僅對望了片刻就能讓她凝冰般冷靜的心產生悸動,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甚至很惶恐很無措,她一定弄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不需要也沒必要知道,等出去後估計咱倆也不會再見了,你無須在意。」

說完小胖子拍拍手,拉了拉臉色陰沉的帶路男修:「走了。」

見李初一要走,曲冬梅俏臉凝霜,冷哼一聲後長身而起,素手一探在身前用力一抓,數道被觸發的禁製法陣頓時炸成一片,整個密室連同整條廊道都隱隱震動了起來。

「我沒讓你走,你不許走!」

帶路男修臉色大變,取出示警玉符一把捏碎,刺耳的警鳴聲在每個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正在大廳敘話的郝宏偉臉的頓時就變了,看了看其他臉色同樣難看的諸人,二話不說飛身而起就往這處趕來。

「少俠,咱們先退開吧,這婆娘心狠手辣,莫要傷了少俠才好!」

示完警,帶路男修拉著李初一就想走,結果小胖子卻定在原地不想走了,任他拽了半天也沒拽動。

「少俠!」帶路男修大急,卻見李初一沖他擺了擺手遞了個放心的眼神,隨後扭過頭跋扈的看向曲冬梅。

「嚇唬我?又一個當小爺嚇大的?」

「哼,有本事你就別走!」曲冬梅冷哼一聲,絲毫沒有發覺今天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說的話比過去十年裡加起來的都要多。

任由禁制的反制打得手臂皮開肉綻她都動也不動的絲毫都不退讓,眼神一凝後另一隻手也一探而入用力一抓,彷彿抓到了什麼似的兩手用力往外一撕,面前的空間裡頓時爆起一片絢爛之色。

「怎麼可能!她竟然把禁制給撕了!」帶路男修渾身一軟,同為元嬰,但曲冬梅在他眼裡就跟個怪物一樣。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小胖子暗罵這人看著挺穩但這見識真不咋地,不就是以至寒冰封住禁制然後強行打碎嗎,他也能做到,有什麼好驚訝的。

見曲冬梅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後又要再撕,小胖子掛著戲謔的微笑取出幾張道符。

「這位大姐,你知道嗎,威脅小爺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曲冬梅心頭一跳,李初一手裡的道符讓她有種不妙的感覺,剛要加快破陣的速度卻見對方已經笑嘻嘻的將道符打在了透明的冰壁上,神光一閃後她的身體頓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禁錮住了,任她怎麼掙扎都動彈不了半點。

不僅如此,她愕然發現禁錮住的不光是她,整個密室裡的一切都被禁錮住了,不論是禁制的反制還是她施展出來的法術都是如此,時間在這方密室裡彷彿靜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凝定在了原處。

這是什麼法術?!

曲冬梅很想問出口,但除了眼睛和思想外她一動都不能動,根本就開不了口。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用眼神表達自己想要說的話,看著她眼裡的驚駭與茫然,小胖子很是得意,囂張的大笑聲在廊道里不斷迴響。

「怎麼樣?厲不厲害?就問你怕不怕!你要在外面我可能還懼你三分,可是現在都是階下囚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就敢威脅小爺,你說你是不是沒腦子?臭道士說胸大無腦,我看你胸也不大啊,怎麼也這麼沒腦子呢?怪哉,怪哉!」

郝宏偉他們隔著老遠就聽到李初一的怪笑聲,趕到近前後恰巧聽到他這番話,眾人瞅了瞅密室又瞅了瞅他,頓時一陣無語。

拉過僵住的帶路男修問了問事情的經過,聽完之後大胖子一陣牙疼。小胖子這些天打著躲人的名號東竄西跑的把基地轉了個遍,本以為基地裡沒有他能看得上眼的寶貝大胖子也就沒有在意,可誰知禍害終究是禍害,禍害不到他的寶貝就開始禍害他的人了,這小子惹誰不好偏偏來惹曲冬梅,丫不知道為了抓著婆娘他們費了多大的力氣嗎?

讓曲冬梅跑了事小,萬一這婆娘跑的時候還順帶把小胖子的命給收了,那後果大胖子光是想想就腦仁兒疼。

還好,看來小胖子真是在下面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機緣了,竟然能把曲冬梅給制住,大胖子暗暗驚嘆的同時狠狠抹了把冷汗。

「你惹她幹啥!」一把拉過李初一,大胖子虎著臉問道。基地裡除了王遠三人,也就他和郝幼瀟敢這麼跟小胖子說話了。

小胖子大感不滿:「什麼惹不惹的,我才沒惹她呢,是她惹我好不好!」

大胖子眼珠子一瞪:「你不惹她她能惹你?萬一她傷著你怎麼辦?你知不知道她多恐怖?」

「恐怖嗎?」回頭看了看定在半空中只有一個腳尖觸底的曲冬梅,小胖子滿臉疑惑。

大胖子無語,「妖孽」「禍害」的暗罵不已。

好半天,順了順氣的大胖子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哦,她啊,她說自己被一個人關了太久了太寂寞了所以非要拉著我做遊戲,我說做就做吧可是咱們陰陽兩隔不太方便,所以我倆想了半天后一致決定要玩一玩木頭人的遊戲,她當木頭我當人。木頭人嘛,你知道的,我一回頭她就不能動了,這是規矩,所以嘍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因為我一直能看到她所以她不......」

「停!」腦仁兒都快炸了打郝宏偉實在受不了了,小胖子哪兒都好,就這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實在是讓人受不了,看著他那張認真的肉臉大胖子就想一拳上去砸扁了它。

倆修士玩木頭人?

鬼才信呢!

「說實話,她到底怎麼了?會不會死?」大胖子咬牙切齒的問道,生怕小胖子會把曲冬梅給弄死。

「怎麼會呢,我們做遊戲......」

「哎呀臥槽,你再胡說八道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快說!這娘們兒他嗎的會不會死!」

見大胖子徹底抓狂了,李初一笑嘻嘻的搖了搖頭:「不會,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從來不殺生的!」

「草,滾!」

一口唾沫星子過去,大胖子扭頭召集人手重新佈置密室的禁制去了,氣急敗壞逮誰罵誰的語氣讓小胖子暗笑不已,悄悄的朝靜立一旁掩嘴偷笑的郝幼瀟眨了眨眼睛: 「怎麼樣,不比你的毒差吧?」

白了他一眼,郝幼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抬頭一瞧見曲冬梅眼裡的漠然不再,竟然滿是複雜的望著這邊,郝幼瀟微微一怔,隨後背著手掛著一抹甜笑問道:「小胖子,說實話,你有沒有勾搭人|家?」

李初一臉色一僵,看了看眼睛彎成了小月牙的郝幼瀟,又看了看眼神不對頭的曲冬梅,狠狠打了個寒顫,打了個哈哈扭頭就跑。

蒼天啊,女人啊,果然是猜不透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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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密室裡的人

大胖子並沒有像寒獄門口那樣滾上十天八天,這裡畢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略施懲戒後郝幼瀟便替他解了毒。

對大小姐的「開恩」好一番感謝,可大胖子並沒有就此放棄,他的直覺告訴他李初一和郝幼瀟之間肯定有事,於是乎郝媒婆再次出山,改變了戰術的他逮著機會就旁敲側擊,小胖子被他弄得不厭其煩,郝幼瀟則直接不理他了,任他怎麼搭話全當他不存在。

若是光大胖子一人也就罷了,王遠和趙家兄妹也感覺到了點什麼,有事沒事兒的也旁敲側擊的想從小胖子這裡套套話。對大胖子他可以橫眉冷對,王遠三人卻不能,無奈下小胖子只能見人就躲,除了把百家集的東西甩給大胖子處理時以外,後面的日子裡他幾乎就沒朝過面。

沈鴻見李初一好像對他並沒有惡感,估摸著是兩萬靈石起了作用,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不過心放下了慇勤可沒放下,太虛宮偌大的名頭擺在那裡,大衍的枝子沒攀上太虛宮的幾位他自然不能放過了,不光是他其餘幾族也是如此,於是乎小胖子享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待遇,眾人眼裡他就跟個金饃饃似的,走到哪兒都有人給他打招呼,有事兒沒事兒的就有人給他塞好處。

對此,小胖子一改往日財迷的作風,善意他接受,但好處他則是慎之又慎,幾乎不收。他貪財,但也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更清楚無功之祿不好受的道理,他的臉皮還沒練到道士的厚度,達不到吃娘和喝娘還罵娘的境界,所以這些來得容易卻燙手的好處他只能心頭滴血的卻之不恭了。

「該死的大胖子,說我是太虛宮的人就行了,沒事兒把葉叔扯出來幹什麼!」好不容易脫身出來的金饃饃暗罵不已,對照著地圖瞅了瞅四周,尋了個沒走過的路溜躂了過去。

為了躲人,這些天來他閒著沒事兒就在基地裡亂逛,越逛心裡越對郝家,對八族同盟佩服不已。能在寒獄第二層這麼深的地方開闢出如此規模的藏身之所,八族也著實費了心了。

整個藏身處戰地大約兩里方圓,其中大部分都嵌在寒冰峭壁之內,不知道所在的話從外界很難發現它的存在。放在外界這根本不算什麼,某些高手大能的洞府可能就有這裡好幾個大,但是可別忘了這裡是玄冰寒獄,大半個藏身地都是開鑿玄冰而成。李初一很難想像八族究竟花費了多少時間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在硬逾精金的玄冰上硬生生摳出這麼個所在來,走在寬闊平整的廊道里,他只能反覆暗嘆一句老話——有志者事竟成。

基地內廊道縱橫交錯宛若迷宮一般,再加上陣法禁制的虛實掩映,不知底細的人闖進來走不了多遠就會迷失其中。小胖子又郝宏偉給的地圖還好幾次走迷了路,花了好多天的功夫才將這裡逛了個大半。

沿著廊道走了許久,小胖子的好奇心漸漸提了起來。跟前幾天溜躂的地方不同,今天這條廊道的禁制太多了,或明或暗層層疊疊的,估計就是個元神期硬闖進來都得吃個大虧。

「難道是藏寶庫?!」

小胖子撓撓頭,基地的幾處庫房他走就逛遍了,裡面物資不少但寶貝卻沒有幾件,開了眼界的他更是沒有一樣瞧得上的。他一直感覺以郝宏偉的脾氣不可能不在這弄個藏寶庫之類的處所,真正的好寶貝應該都藏在那兒呢。可是不論他怎麼問,甚至攛掇郝幼瀟去問大胖子都拚命搖頭口稱沒有,他對此可是一直將信將疑的。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小胖子笑瞇了眼睛,「我再讓你藏,哼哼!」

地圖在手,心情大好的李初一腳步輕快的向前走去。突然心頭升起一抹警意,他下意識的將就要落地的腳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法力一催陰陽道眼上下一看,胖臉輕輕一抽。

「嗎的,我就知道有問題,果然有地圖上沒有標記的禁制!」

他反應很快沒有踏實,禁制沒有被觸發但卻被觸動了,眨眼的功夫數道人影忽然出現封死了他的各個角度,等到來人看清他的面貌後微微一愣,鬆了口氣的同時抱拳苦笑道:「原來是李少俠,我們還以為是有外地潛入呢!」

抱拳回禮,李初一好奇的問道:「前面是什麼所在你們防的這麼嚴實?是不是藏寶庫?」

幾人面面相覷,想起了這幾日聽到的某些傳聞,帶頭那人頓時瞭然,知道李初一是誤會了,趕忙說道:「非也,少俠誤會了。前面是關押四宗諸修的地方,並非什麼寶庫。」

李初一有些納悶兒:「四宗的人不是在另一處關押嗎,怎麼這裡還有?」

猶豫了一下,帶頭那人沉聲道:「少俠不知,這裡關的是冰宮的一位重要人物,因為太過危險所以需要單獨看管。」

「這麼厲害?合著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大陣仗就為了看住一個人?至於嗎?」小胖子大 奇,「那人甚麼修為,元嬰還是元神?」

「冰宮的曲冬梅,不知少俠聽過沒有?」那人沉聲問道。

李初一搖搖頭:「沒聽過,很厲害?」

那人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言語間將曲冬梅的資料和戰績簡單述說了一下,小胖子頓時就驚住了,果然是牛人啊!

正愁沒地兒解悶兒呢,他幾步上前摟住那人的肩膀連聲道:「走走走,帶我去看看,小爺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莫不是有三頭六臂不成!」

帶頭那人臉色一苦,心道這又不是猴戲你說看就看的,想了想硬著頭皮苦笑道:「少俠,這個不太方便吧?」

「怎麼,你不願意?」李初一眼珠子一瞪,「你可別忘了你是怎麼修煉到元嬰期的,沒有小爺奉送的真意玄晶你們修為能提升的這麼快嗎?」

帶頭那人嘴角一抽,心道果然還是這個說辭。李初一這幾天能夠在基地裡橫行無阻仗著的就是這個,這個理由甚至比他的身份還好使,因為能在這裡突破到元嬰期的十有八九都是靠著真意玄晶之助,也就是說這裡的很多人都是受了他的恩惠。

仗著這點小胖子簡直是無孔不入,各處看守不衝著上面的意思衝著這份恩惠也不好意思攔著他。換成個正常人別人不方便讓你去的地方一般也就不去了,偏生小胖子不是,你越不讓他去他越好奇,而且挾恩圖報起來半點都沒有臉紅的張嘴就來,幾天下來他的「威名」是越傳越響亮了。

想著李初一的身份和上面的囑託,帶頭那人猶豫了片刻後心意一定,點了點頭後囑咐道:「少俠,看是可以看,但還望少俠看看就好,莫要做什麼出格的舉動。關押曲冬梅的地方從裡到外都被佈滿了禁制,我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為了大家的安全也為了少俠自己的安全著想,還望少俠三思而行!」

李初一不耐煩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跟她又不認識不會劫牢的,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她到底長啥模樣,誰讓你把她說的那麼厲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要不是你的話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了呢!」

得,敢情還成我的錯了。

帶頭男修心中苦笑,吩咐其他人各歸各位,他當先帶頭引著李初一向深處走去。

一路下來李初一算是開了眼界了,這裡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鐵桶一般,一路上的陣法禁制就不說了,單說潛伏在四周看守的人救不下二十個。每個看守的修為幾乎就沒有低於元嬰期的,配合著陣法的掩映很難發現他們的所在,也就李初一賊眼好使才發現了蹤跡,換成其他人想要摸進來估計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深處的某條走廊,帶頭男修腳步一停,左右望了下後伸手在身前的一面普普通通的廊壁上輕輕一按,堅實的玄冰牆壁柔水一般的輕輕波動了一下後變得透明起來,一個三丈見方密室漸漸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帶頭那人後退半步示意李初一上前,自己卻沒有走的意思。小胖子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踏前一步仔細的打量起暗室裡的人。

只見偌大的密室明亮一片,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桌椅擺設也沒有他想像中的刑具,只有一張蒲團擺放正中算是唯一的家具了,一位貌不驚人卻氣質不凡的女子雙眸緊閉盤坐其上,不聲不響的似是在修煉。

對別人來說屋子裡很空蕩,可在李初一的陰陽道眼下卻不然。一道道陣法和禁制層層疊疊佈滿了屋內,從地面到屋頂無不如此。裡面有好幾個陣法連他一看去就眼皮子亂跳,上面傳來的氣息波動讓他心中警意大作,絕對是能威脅到他生命的那種厲害手段。而偌大的屋子內唯一的一片淨土便是那女子所在的三尺方圓,難怪她盤坐不動,這種佈置恐怕她站起來伸個懶腰都能觸發禁制。

「嘶,你們夠狠的啊!」小胖子直嘬牙,真虧這女子耐得住,換成他被這麼關著估計悶都悶死了。

「沒辦法,對方更狠,不這麼關根本製不住她!」一旁的男修臉色凝重,想起因對方而逝去好友,他的眼神就有些陰沉。

「還是不夠狠吶,真要怕她跑了就不能光禁制她四周啊,她身上你們也得打上百八十個禁制再拿絞金的鎖鏈給栓起來,那樣才夠安全不是!」摩挲著下巴指點著,小胖子感覺這些人綁人太不專業了,有機會的話真應該送他們道大衍去學習一下。

男修苦笑,剛要開口說話,一道清冷的聲音卻在兩人耳邊響起:「你很懂啊?」

駭然轉頭,李初一赫然發現女子的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深邃的明眸直直的盯著自己,清冷淡漠,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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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冷靜一下吧

勒緊李初一的脖子,郝宏偉心疼的道:「幼瀟你放心,有四哥給你做主,咱們什麼公道都能討回來!」

上前拉住大胖子的胳膊讓他鬆手,郝幼瀟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討什麼公道啊!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就是長途跋涉有些不舒服覺著有點噁心而已,你別亂想!」

「惡...噁心?」大胖子眼都直了,「這麼快就有了?幾個月了?不對,也不算快了,十年了,嗎的十年了,這臭小子動作怎麼這麼慢!」

郝幼瀟差點沒氣死,一拍儲物袋取出個藥瓶照著大胖子的嘴巴就塞了進去。丹藥入口即化,大胖子想吐也吐不出來,嚇得他趕忙鬆手連退幾步,一彎腰照著嗓子眼就一頓猛摳。

但郝幼瀟的毒那是他想吐就能吐出來的,摳了半天除了除了酸水啥玩意兒都沒吐出來。大胖子臉色煞白,可憐巴巴的看著郝幼瀟:「幼瀟啊,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能清洗你齷齪的頭腦,順帶著能讓你冷靜一下的東西!」郝幼瀟頭也不抬的說道,扶著李初一緊張的查探著他有沒有事。

嗎的,女生外向!

大胖子暗罵,想著郝幼瀟的話心裡感覺有些不妙,剛想再問卻忽然感覺身體有異,一股久違的灼熱感由心而生,彷彿有一團烈火在他體內要把他從裡到外燒透了一樣。

「心...心火焚身丹!!」一聲暴吼,大胖子眼睛一凸,顧不得有沒有人在了熟練地開始扒衣裳。

其他人先是一愣隨後想起了什麼均現瞭然之色,唯有王遠三人來得晚沒看到某些奇景所以有些不明所以,見大胖子脫個沒完一副要把自己扒光的架勢錯愕不已。

「郝公子他這是...?」

目不轉睛的隨口一問,旁邊的沈鴻頓時大喜,不管有意無意這位大爺總算主動搭理他了一次,他趕忙湊近低聲道:「三位不要擔心,郝兄有點熱,等下降降溫就好。只是趙仙子還是暫且迴避為好,郝兄降溫的情形可能有些...嗯,有些不雅,仙子還是少看為妙!」

不用他說,趙玫早就啐了一口轉過身去了。大胖子扒完了上衣都開始扒褲衩了,她要是再看不出他想幹什麼那就是故意的了。

光豬再現,一頭紮進雪地中滾個不停,這裡的雪跟外面的不同是由玄冰的細屑堆積而成,所以並沒有被大胖子身上的灼熱給融化掉,不過冰火相交還是升騰退出了許多水汽,打眼一看大胖子就跟個行走的煙囪似的帶著濃濃的白眼四處亂竄。

小胖子樂了,也不裝疼了,抱著躥到他懷裡的小二黑一起指著大胖子笑個不停。

嗎的,再讓你欺負小爺,欺負小爺的人都是要還的!

幸災樂禍的同時還不忘給郝幼瀟比了比大拇指,丫頭果然厲害,大胖子都元嬰期了還能被她一毒就倒,丫頭的毒藥還真不是蓋的。

見他沒事,郝幼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圍怪異的目光她俏臉紅暈不退,強自定了定心神故作淡然道:「不用管他,等他徹底冷靜下來了就沒事了。」

眾人暗暗擦了擦冷汗,頗為憐憫的看了大胖子一眼,心道郝家大小姐還真不是吹出來的,果然不能輕易得罪啊!

美滋滋的看著倒霉的大胖子,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李初一回頭一看,鼻子頓時一酸。

兩男一女三個熟悉的身影,臉上的笑容與當初一般無二,只是笑容裡還多了幾分慶幸和重逢的喜悅,揉了揉鼻子小胖子撒丫子就奔了過去。

「師兄,師姐,我好想你們啊!」

掛著喜悅的微笑,王遠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兩人抱在一起用力的摟了摟對方,互相在對方後背用力的拍打著。

「嘶~~師弟,你要殺人啊!」

「呸,還說我,師兄你手勁兒也不小啊!」

大眼瞪小眼的瞅了片刻,兩人相視一笑再次抱了抱對方,這次可沒把對方往死裡拍。

「呦,小初一,眼睛裡光有你王師兄啊?師姐我好傷心啊!」

趙玫故作酸意的笑聲傳來,李初一嘿嘿一笑也輕輕的擁了擁她:「師姐你越來越漂亮了,我都沒敢認你了呢!」

趙玫花枝亂顫,拿手輕輕點了點他的小鼻子笑道:「你啊你,出來一趟不但本事長了,嘴巴也更甜了呢!」

「師姐謬讚,師弟我實話實說而已!」

故作認真的模樣逗得趙玫又是一陣大笑,小胖子笑呵呵的撓了撓頭,轉頭看向微笑不語的趙牧:「趙師兄,你要不要也抱一個?」

趙牧臉皮一顫,三人見狀齊聲大笑,拍了拍趙牧粗壯的胳膊趙玫笑道:「你趙師兄就算了,他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根木頭!」

似乎對妹妹的話有些不滿,趙牧一步上前摟著李初一就抱了起來,只不過跟前兩人相比他這一抱怎麼看怎麼像抱兒子,尤其是趙牧人高馬大的兩人身高差極大,看起來就更像了,趙玫見狀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王遠則不忍直視的一頓搖頭。

見完禮,王遠有些疑惑的問道:「初一,十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長大似的?」

小胖子無奈一嘆,真正的原因肯定不能說,只能含糊道:「可能是功法的問題,所以長的慢了點。不過師兄你說的不對,你看看我的身高不是高了一點嘛,臉嘛不是也成熟了一點嘛,怎麼能說我一點沒漲呢?」

仔細的看了他兩眼,王遠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嗯,沒錯,腰圍也比以前漲了不少!」

李初一頓時無語,三人哈哈大笑。

末了趙玫捅了捅小胖子,衝他身後遞了個眼色:「師弟,這位你不介紹介紹?」

回頭一瞧,卻見郝幼瀟抿嘴微笑著站在身後,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臉上一臊,不知為何竟覺著有些尷尬,小胖子撓了撓頭也沒在意,也不避嫌的直接伸手將其拉過,熟練的動作讓趙玫和王遠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心底暗暗偷笑。

「她叫郝幼瀟,漠北最有錢的人家的大小姐,這次寒獄之行我倆同生共死算是生死之交了,一手的毒功出神入化連我都害怕。喏,你們看那邊的大胖子,他的下場就是這位大小姐的傑作了!」

李初一獻寶似的一頓猛誇,郝幼瀟暗喜的同時卻輕輕撞了他一下:「別亂說,什麼傑作不傑作的,在三位太虛宮的師兄師姐面前我這都是小道而已,哪敢造次。」

說著面帶微笑的盈盈一福,她俏聲道:「幼瀟見過王師兄、趙師兄、趙師姐,早就聽聞太虛宮人傑地靈,門下諸修道行精湛深不可測,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著實讓小女子心折不已!」

王遠三人對郝幼瀟的第一觀感很不錯,尤其見她出身大家卻無造作之態,品貌端莊頗有出塵之氣,談吐有度卻又不失嬌俏,端的是一位我見猶憐的俏佳人。與之相比旁邊呵呵傻笑的小胖子頓時就跟地上的泥巴似的俗的不能再俗了,兩人放一塊兒單看氣質就有種雲泥之感,三人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一位千嬌百媚的大小姐是怎麼看上自己的傻師弟的。

是因為他的身份?

想想也不對,若說郝幼瀟是因為身份之故,那小雨又怎麼解釋?

小丫頭跟小胖子湊一塊兒的加起來的時間也就一年多,而且兩人湊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是吵鬧不休,折騰的整個神劍峰甚至整個太虛宮都不得安寧。可偏偏冤家一樣的關係小雨不知怎的就動了心思了,李初一失蹤後要說誰鬧的最兇,除了把他當親兒子看的葉之塵以外也就屬這位掌門的親閨女了。沒見著她一聽說李初一的消息二話不說立馬就跟來了嘛,連他掌門親爹都攔不住,可見小丫頭有多著急。

如此想著,王遠只能心中暗嘆同人不同命,姻緣這個東西真心說不好,家世才貌終是外力,最關鍵的還是個感覺,或者說是緣分二字。

郝幼瀟是不是因為李初一的背景三人不知道,不瞭解情況就妄下結論可不是他們的習慣,所以這些事情還是留待日後慢慢觀察再說吧。

當然了,前提是如果他們倆還有日後的話。

同為女人的趙玫拉過郝幼瀟說著悄悄話,態度很是親切。旁邊的沈鴻眼巴巴的等了半天也沒能插上話,只能硬著頭皮湊到了李初一跟前。

「少俠,不知你還記得我嗎?」

看了他一眼,小胖子點點頭:「沈鴻,沈家的人是吧?我記著你還欠了我兩萬靈石沒給呢,怎麼,你這是準備還錢了?」

沈鴻頓感牙疼,他什麼時候又欠了兩萬靈石了?

可是李初一發話了他又不敢反駁,這時候他一門心思只想著怎麼能修復關係,打消李初一以及他身後的太虛宮對沈家的怒火,聞言只能咬著牙擠出一臉的微笑道:「少俠所言極是,這個,我就是來還錢的。等下咱們進去後我就把欠款給少俠結清,少俠你看如何?」

這回輪到李初一發愣了,他只是開個玩笑逗逗他而已,怎麼這人還當真了?

沈家靈石太多燒的不成?

狐疑的打量了他幾眼,小胖子試探的問道:「那就...成?」

「成!」沈鴻趕緊點頭,小胖子的手段他可是親眼見過的,生怕自己的點頭慢了兩萬變四萬了。

真給啊?!

小胖子無語,也不知道這個姓沈的發什麼瘋竟然上桿子給他送錢,早知如此他就多要點了,估計他開價十萬對方都能給。

王遠和趙牧也很無語,兩人雖然出身太虛宮,但太虛宮的資源都是拿師門的貢獻點來換的,兩萬靈石對他們來說也是筆巨款,他們也沒見過幾次。眼見李初一兩片嘴一張一合就兩萬靈石入賬,兩人頓時有種荒誕的錯覺,這漠北的錢是不是有點太好掙了?

轉念一想兩人又都坦然了,沈鴻還有他那個叫沈烈的跟班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圍著他們仨猛轉,目的就是為了瞭解沈家和李初一之間的恩怨,這錢顯然就是給李初一壓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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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你都幹了什麼!

很快,李初一便掌握了控制雪靈舟的方法。

其實並沒有什麼困難的,只不過宛若身體一樣的感覺再真實也只是接近而已,不可能真的像自己的身體那樣操控自如,中間還是需要一個熟悉和適應的過程。

控制著雪靈舟,小胖子興奮極了,一掃先前驚慌失措的模樣。雪靈舟在他的控制下一直維持在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上,如同幻影一般在雪地上來回穿梭,遇山翻山遇溝跨溝,有時明明前面有路可走他卻偏不幹,非要拐個彎找個深不見底的大溝橫渡而過。

就這樣也就罷了,偏偏每次完事兒後他都得沖郝幼瀟扔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嘚瑟的模樣讓郝幼瀟連看他都懶得看,低著頭一個勁兒的逗著懷裡的小禍鬥。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小爪子撓著小腦袋,小禍鬥很是不解,一個上能飛天下能遁地的人,控制個法寶在地上來回亂竄,這有什麼好興奮的?

想不明白的小禍鬥仰頭看著郝幼瀟:「你們人族都這樣嗎?」

「相信我,他這樣的人族很少!」郝幼瀟說的很認真,「這是病,沒得醫的,你習慣就好了。」

「病?傳染嗎?」小禍鬥很緊張,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摸了摸它的頭,郝幼瀟安慰道:「放心,不傳染的,只要你不有心跟他學就沒事。小黑啊,以後跟著他你得多長點心,可千萬別學壞了!」

這時雪靈舟忽然顛簸起來,往外一看原來是到了一處峽谷當中,浪發了性子的李初一這回連飛躍都不能滿足他了,雪靈舟在他的控制下縮成了一團,如同一個球一樣在峽谷兩側的山壁上來回反彈。大片的冰雪夾雜著玄冰碎塊從天而降就跟天塌了似的,可是小胖子不但不慌反而更興奮了,一張肉臉脹的通紅,控制著雪靈舟在落雪碎冰的縫隙中來回穿梭,嘴裡還不停發出「嗷嗷」「啊啊」等不明意味的怪叫。

「這還真是病啊!」學著郝幼瀟,小禍鬥捂著眼睛搖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驀然顛簸消失,卻是雪靈舟重新回到了平整的雪地上,過足了癮的小胖子一臉得意的扭過頭:「厲不厲害?就問你倆厲不厲害!」

一人一狗面無表情的仰頭看天,對於某人的炫耀視若不見。

「切,不懂得欣賞!你們絕對是嫉妒!」自戀感爆棚的某人不屑的說道。

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郝幼瀟忽然展顏一笑:「初一,有個好消息忘了跟你說了。」

小胖子一怔:「啥好消息?」

「恭喜你,你在漠北諸修中的諢號終於不再是鳥人了。」

「真的?果然是好事兒啊!」小胖子大喜,「鳥人」這個破諢號他可是深惡痛絕到了極點,人家開打前都說我是什麼什麼子什麼什麼魔的,他倒好,開打一報名號「我是鳥人」,估計不用打對方都能笑死。

心中大快,小胖子沖郝幼瀟眨了眨眼:「然後呢?他們現在叫我啥?無敵劍神?無敵道尊?天下第一帥哥?哎呀不行,天下第一帥哥是臭道士的風格不是我的,我是很低調的,他們是不是叫我低調的高手?還是謙虛子?」

「都不是。」郝幼瀟笑的很甜,「他們叫你狗道士。」

噗~~

「啥? !」

「狗,道,士!」摸著小禍鬥,郝幼瀟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的清晰無比。

「我去他道士的,憑什麼啊!」李初一滿臉悲憤,這跟鳥人沒啥兩樣嘛,怎麼就被取了這麼個破名字,這還有天理嗎!

低下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禍鬥,李初一怒道:「都怪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要不是因為你小爺能被人起這麼個破名字嗎,都怪你個死狗!」

「汪,我呸!你還說我呢,我還不願意呢!」小禍鬥更悲憤,毛都豎起來了,「本王乃是神獸禍鬥,要不是你不讓我在人前露出本來身份,我能這麼慘的被人誤會成狗嘛!」

「敢呸我?我也呸,呸呸呸!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還敢說自己是神獸?你出去說一個試試?你看看你會不會被人燉成狗肉鍋,誰不知道神獸的肉是大補!小爺這是為了保護你,被你連累讓人叫成了狗道士,你竟然一點歉意都沒有,你還有點良心嗎?」

「你敢說本王沒良心?你才沒良心呢!你最沒良心了!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對,都讓你吃了!」

「汪,本王咬死你!」

一人一狗打成一團,沒了控制的雪靈舟也左搖右擺一通亂顫。郝幼瀟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驀然一聲嬌喝:「好了,你們兩個都停手!」

沒有聽她的,混戰依然繼續。

「要撞山了!」郝幼瀟再喊,聲音更大了。

打鬥戛然而止,一人一狗扭頭一瞧可不就要撞山了嘛,前方一座筆直的玄冰崖壁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急速縮短,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變成張大餅。

趕忙休戰,李初一盤膝陣眼控制著雪靈舟轉向,小禍鬥則被郝幼瀟抱了回去按在了懷中。這倆禍害誰也別說誰,都是發起瘋來就不管不顧的主兒,郝幼瀟有點後悔一時衝動這麼早就把這個令人雀躍的「好消息」告訴李初一了,再這麼鬧下去穩穩當當的旅途非得變成求死之路不可。

似乎是為了紓解心中的鬱氣,後面的路雪靈舟彪得可是更瘋狂了。爬個山跳個溝之類的已經不能滿足他了,鬱悶壞了的小胖子竟然駕著雪靈舟追起人見人畏的雪傀來。

跟冰傀一樣,雪傀也能隔著很遠感覺到小禍鬥身上的氣息,往日裡無所畏懼的雪傀沒等他們接近就掉頭就跑,遠遠看去就跟滾落一地的大湯圓似的很有喜感。

李初一大喜,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欺負人向來是他的最愛,何況這些大湯圓曾經還欺負過他,見狀他二話不說狂催雪靈舟猛追猛趕,一時間頗有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王八之氣湧動心間。

嗎的,欺負過小爺的都要還回來的!

就這樣,小胖子禦使著雪靈舟搖身一變化身成了牧羊犬,追趕著一大群肥嘟嘟的「白羊」奔走不息,不把它們趕到懸崖邊上跳崖決不罷休。不管雪傀跳崖會不會死,反正看著它們跳下去他就想心裡高興,胸中的鬱氣大紓。

他是高興了,卻苦了郝幼瀟和小二黑。這胖子瘋了以後根本就不走人道,趕著「羊」跳崖後他也跟著跳下去,然後在崖壁間繼續當他的彈力球。

就這樣,原本舒舒服服的旅途徹底變成了乘風破浪,不對,連乘風破浪都不足以形容,反正就是怎麼折騰怎麼來。以郝幼瀟的修為都被他顛得一陣陣噁心,幾次想要將他替下來卻都失敗了,任她軟硬兼施小胖子都死賴在陣眼打死也不出來。到最後就連小禍鬥都有些不大對勁了,癱在郝幼瀟懷裡的它一身的黑毛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兩隻漆黑的小眼睛裡全是圈圈。

等到八族的藏身地終於到了的時候,郝幼瀟和小禍鬥都有種逃出生天再世為人的感覺。

對於李初一的精力他倆算是徹底服了,他們一共在雪地上跑了十八天,本來最多十五天能到的路程他們活活走了十八天!

十八天裡正常的行進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半,剩下的不是極降就是個趕羊要不就是當彈力球,除了折騰就剩折騰了。而這十八天裡小胖子是一刻也沒閒著,除了控制雪靈舟以外,他的鬼哭狼嚎的怪叫聲幾乎就沒停過。喊個一聲兩聲的我就當你是紓解鬱氣了,可是一喊就是十八天,深受其擾的郝幼瀟和小禍鬥心裡只剩下想殺人的衝動了。

所以,當在外迎接他們的郝宏偉看到牽腸掛肚了十年的親妹妹蒼白的臉色中夾雜著點點恨意後,他的笑臉頓時就僵住了。扭頭看了看紅光滿面的小胖子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大胖子腦子嗡的一聲一下子就想歪了。

掄起比常人腰還粗上幾圈的大胳膊一下子箍住李初一的脖子,大胖子湊在他耳邊怒聲道:「小子,你都幹了什麼!」

「什麼幹了什麼!你快鬆手,鬆手啊,小爺快讓你勒死了!」

「別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你對我妹妹幹了什麼!你...你是不是....畜生啊!牲口啊!人面獸心啊!老子要把丫頭許給你的時候你不要,可背地裡你竟然......!氣死我了,老子勒死你!」

一同迎出來的王遠和趙家兄妹本來還想上來拉開兩人,可大胖子的話卻讓他們的腳僵在了原地。

許...許給小師弟?把妹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一個比一個古怪,隨後齊齊轉頭用帶著些許審視的目光打量起郝幼瀟來,那樣子就跟看弟媳似的。

一看之下王遠和趙牧均現驚豔之色,隨後則是一臉瞭然。趙玫卻眉頭微皺,郝幼瀟的面相很得她眼緣,但是想起小師妹陸時雨,她心裡便有點異樣。倒不是說她對郝幼瀟有什麼反感,只是想起小雨的惡魔一樣的小脾氣,這事兒如果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樣的大亂子。

「師兄,怎麼辦?」趙玫悄悄捅了捅王遠。

「什麼怎麼辦?哦,你說這個啊!」

反應過來的王遠嘿嘿一笑,幸災樂禍的道:「怎麼辦咱不用操心,看戲就行!」

「師兄你怎麼這樣!哼,不問你了!哥,你說怎麼辦!」放棄王遠,趙玫求助的看向趙牧。

趙牧本不想回答,但被妹妹的眼神逼得沒辦法了,只能甕聲甕氣的道:「不怎麼辦,看戲!」

趙玫無語,一時間不想再理這兩個男人了。

那邊廂,聰明的郝幼瀟見郝宏偉的模樣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俏臉頓時紅的發紫,一跺腳羞怒道:「四哥,你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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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清倉走人

「鳥人」又出現了,這個消息迅速以百家集為中心擴散著。與此同時另一個已經落實了的驚人消息也跟著一起傳播開來——「鳥人」手裡有大量的真意玄晶並且正在百家集以物換物,與第一個消息相比第二個消息顯然更讓人心動,凡是得到消息者無不加快腳步急急忙忙的趕回百家集,想要在這場機緣盛宴裡分到一杯羹。

不管以前如何,至少這一刻,兇名赫赫的「鳥人」在他們眼裡是那麼的可愛,比天仙都可愛!

當然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換到真意玄晶的。除了第一個吃螃蟹的青袍劍士,後來者能換到真意玄晶的鮮有幾個,原因無他,大部分人的開價都太低了。

正如李初一所料,千萬靈石根本就沒人能拿得出來,甚至百萬靈石能拿的出來的都沒幾個,拿出來的也多是幾個人一起湊的。而法寶靈材方面,李初一的嘴也很刁,例如五十年年份的雪蓮花放在外面一絲罕見的精品了,原先小胖子見了定然會口水橫流的一把抱住死不撒手,現在嘛,五百年年份的他都見過了,五十年的在他眼裡就跟爛草葉子差不多。

想換真意玄晶?

洗洗睡吧。

所以能換到真意玄晶的人無不是掏光了家底,就差連褲衩也脫了。可即使這樣能換到的人還是很少,除了李初一極高的標準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在於真意玄晶本身,其實如果幾個人的寶貝湊在一起未必不能換到一顆,但是真意玄晶只能一個人用,除非血脈至親否則誰願意替別人做嫁衣?

哪怕是九借十三歸的高利貸也不行!

小胖子也挺鬱悶,自己算得到一千,但算不到一萬。這買賣他想的有些簡單了,根本就不應該像他這樣幹,他應該先把郝大胖子拉過來兩人一起合作,他賣真意玄晶大胖子放高利貸,郝家的根底在漠北那麼厚,這高利貸也就大胖子能放同時也能保證收得回來。

「胖子,你有完沒完?趕緊賣完走人,我四哥他們都快急死了!」這一天,郝幼瀟傳音過來,對李初一的磨嘰很是不滿。

小胖子白眼直翻,他也想賣的快點,但是真意玄晶怎麼說也是他「千辛萬苦」弄回來的,是他東山再起的重要資本,賣便宜了他可不願意,以後能不能吃香喝辣可就看這一把了。

「我也想快點啊,但是這些人沒錢啊!要不你再問問大胖子看看他收不收,我這還剩十三顆,一千萬給他打個八折算他八百萬一顆,他要同意了我立馬收攤走人!」

「不收!」郝幼瀟連問不問一口拒絕。

八百萬在原先來說是很便宜,但那時物以稀為貴,每次寒獄開啟最多也就出現一兩顆,所以賣到千萬以上並不稀奇。但是現在不同了,只要能找到讓煉神期也能擊殺冰傀的方法,真意玄晶立馬就能量產,雖然不至於跌成白菜價,但大幅折價是必然的。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半賣半送吧?大小姐你是生在金窩裡,小爺我可是個窮漢子啊!」李初一笑臉待客,暗地裡哭訴傳音。

「窮你個大頭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天賺了多少,法寶靈材的咱先不算,光靈石你就收了幾千萬了吧?還窮漢子呢,你見過懷揣幾千萬靈石的窮漢子?」郝幼瀟毫不留情的一語揭破。

李初一頓時一臉憨笑,美滋滋的模樣讓正跟他議價的修士滿臉愕然,心道是不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惹惱了「鳥人」,怎麼笑的這麼瘆人的慌。

美了一會兒,小胖子幽幽一嘆:「唉,靈石是掙了不少,但你別忘了我身邊還有個吃錢的祖宗,我不多掙錢怎麼養得起它!」

說著狠狠揉了幾下小二黑,鬧得閉目養神的小二黑抬起頭疑惑的望著他,鬧不明白大白豬又犯啥病了,好端端的怎麼又來欺負它。

郝幼瀟嗤笑:「你就裝吧,小黑才能吃你幾兩飯,沒事兒別拿人家頂缸!你要是實在沒轍,我給你提個建議,反正該刮的你也刮得差不多了,剩下這十幾顆就便宜點甩了算了,否則拖到寒獄關閉我看你上哪兒哭去。小黑正在長身體,光靠煉化靈石肯定不行,剩下這些你不如全都換成火行的靈材或者法寶,這樣你們倆都能用,價值也算最大化了,你看如何?」

「不如何!」李初一悲憤,「你竟然讓我把寶貝全換成狗糧!」

「換成狗糧餵的也是你的狗,最後佔便宜的還不都是你!」不用看臉,光聽傳音也知道郝幼瀟此時的白眼翻得有多狠。

眼珠子亂轉的琢磨了好半天,咬牙切齒的模樣讓蹲在他面前的修士臉都白了,身體微微後仰做了個隨時都準備跑的架勢。驀然李初一猛然站起,身前那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跑,連帶著後面的人也以為「鳥人」又要發飆了跟著一起掉頭就跑,小胖子頓時傻眼了。

啥情況?

難道小爺無意中修成了道士所說的王八之氣?不戰而屈人之兵?

「喂喂,別走啊,你東西不買了啊?」

小胖子趕緊招呼,眾人回頭一看見他不像是要殺人的樣子,這才心有餘悸的又磨蹭了回來,保持一段距離站定後看看他想幹什麼。

「相逢即是有緣,小爺跟你們很有緣分,正好存貨也不多了,所以剩下的準備來一波清倉大甩賣,你們有福了!」

甩賣?

好事兒啊!

撤開的人群重新擁了過來,都想靠的近一點聽聽他怎麼個甩賣法。

李初一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眾人越聽越是無語,一大筐的廢話加起來可以歸納成兩個字——拍賣。

什麼甩賣,就是拍賣,價高者得!

眾人腹誹,但也不得不承認拍賣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個很大的優惠了。比起動輒千萬靈石或者等值的法寶靈材,拍賣的價格再高也不會超過這個數,畢竟「鳥人」這裡是不賒賬的,一切都要當場兌現。

一番折騰,十幾顆真意玄晶順利賣出,雖然賣的價錢低了不少,但勝在速度快。

衝著依依不捨的人群揮了揮手,小胖子頭頂小二黑一步三晃的向外走去。出了百家集來到約定的地點,潔白的雪地裡一位佳人早已等候多時。

「東西換到了吧?」郝幼瀟問道。

李初一拍拍胸部給了個放心的眼神,手一攤一團半透明的軟凍便出現在了手上,正是縱橫第二層的絕佳法寶雪靈舟。

雪靈舟是兩人早就商定一定要換到的,大胖子躲藏的地方太深了,靠兩條腿走得走到猴年馬月去。隨著李初一將軟凍往雪地上一扔,法訣催動下一條兩丈多長的雪靈舟頓時出現,郝幼瀟背著手繞著雪靈舟走了幾圈,末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不錯,算是條中品的了,能值個百八十萬的。」

「中...中品?!」李初一眼珠子一瞪,「換我那人說這是艘上品的啊!」

「是中品沒錯,我不會看錯的。」肯定的點了點頭,郝幼瀟笑嘻嘻的看著李初一,「你被騙了!」

「我去他道士的,敢騙我!」李初一大怒,自己掛臘腸一樣掛了那麼多元嬰在冰刺上殺雞儆猴,沒想到還真有膽大包天不信邪的,竟然還敢忽悠他,可把他給氣壞了。

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雪靈舟是誰換給他的,這些天眼前烏壓壓的全是人臉,他早就給記混了,想報仇也沒個目標,無奈之下只能認了這個虧。

「我就說讓你跟著我一起幹,我給你分成,要是有你在我哪能被騙!」李初一埋怨道。

「我很忙的,哪有那個閒工夫陪你鬧!」郝幼瀟白了他一眼,這些天李初一忙活,她也沒閒著,又是取物資又是打聽情報的。要不是大胖子那裡的物資儲備快耗光了而且她又需要找條雪靈舟代步的話,百家集她來都不會來,誰知道四大宗門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在這佈置下了什麼埋伏。

「怎麼能叫閒工夫呢!掙錢啊這是,我給你分成的!」小胖子幽怨的道。

郝幼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缺錢嗎?」

李初一淚奔,跟有錢人,特別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根本沒法交流這個問題。

取出靈石嵌入雪靈舟的陣法當中,小胖子搓著手滿臉心動:「我來?」

「你會?」郝幼瀟狐疑。

「我多聰明,研究下不就會了嘛!」小胖子猛拍胸口,他早就想試試禦使雪靈舟在雪地上飛馳的滋味了。一不用走路而不用禦空,只需要花費些靈石動動念頭,雪靈舟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法寶,對懶人來說說它是神物都不為過!

「那行,你試試吧。」郝幼瀟點點頭,摟緊滿臉茫然的小禍鬥就使了個墜勁把自己牢牢地定在原地,隨後戲謔的看著小胖子。

李初一的腦子裡光剩自己禦使雪靈舟縱橫馳騁的「瀟灑風姿」了,根本就沒看到郝幼瀟古怪的眼神。舔了舔嘴角盤膝坐進陣眼處,手掐印訣心神探入陣眼當中,下一刻一股奇異的感覺充斥了他的腦海,彷彿整個雪靈舟都成為了他的身體一樣,舟外的景色不再是透過軟凍一樣的護層折射進來模糊一片,整個雪靈舟的外層統統都化為了他的眼睛,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就能看向任何一個方向。

「走了!」

興奮的吼了一聲,心念一動,雪靈舟由靜而動瞬間達到急速,下一刻一聲聲非人的嚎叫響徹船艙。

「臥槽,怎麼這麼快!」

「哎呀,要撞上了,我去你道士的,你給我轉向啊!」

「嚇死我了,嗯?前面好像有點不對頭,那是...?臥槽,溝,溝!怎麼辦!瀟啊,快告訴我這玩意兒怎麼能跳起來!」

「啊啊啊~~~咱們掉下去啦!!!」

「啊啊啊~~~好可怕啊!!!」

「啊啊啊~ ~~!!!」

某人面無血色的慘嚎聲中,郝幼瀟哈哈大笑,小禍鬥也哆嗦著身子拿小爪子摀住了眼睛,不忍直視。

大白豬,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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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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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拍錯馬腿

之前就隱隱感覺到人群裡有殺意衝著自己,此時面對暴起的圍攻李初一併未驚慌,反而還有點小興奮,他早就想找人試試手了。

正面殺來的綠發元嬰雖然第一個出手,但第一個殺到的卻不是他,而是背後的一個元嬰男修,身材矮小的他速度極快,彷彿光一樣的一閃而至。

李初一獰笑,反手一握就要拔劍出鞘,可下一刻他的獰笑僵在了臉上,一道黑影嗖的躥起先他一步蹬在了那人臉上。那人想躲卻根本沒來得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隻小狗爪越來越近,下一刻難言的劇痛滾滾而來,一束橙紅色的美麗火焰從頭到腳的將他整個人都點著了。

想痛苦卻發不出聲音,想要遁走元嬰可丹陽也被烈火包圍,臨死前他隱約聽到了「哧哧」的劍風聲中夾著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個沒記性的狗東西,再亂動老子把你給燉了!」

狗東西?

是說我嗎?

沒等這人想明白,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當中。

李初一當然不是罵他,而是罵的小二黑。雖然小傢伙護主有功,但李初一可絲毫都不領情。

第三層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若不是小傢伙胡亂出手得誰燒誰,被它燒完的冰傀包括真意玄晶在內連點渣都剩不下,他的收穫遠遠要比現在大得多。而且李初一愕然發現冰傀們死了幾批後就忽然在他們面前鮮有出現了,即便是刻意去找也很難找得到,隔著老遠冰傀們便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人稱「不死冰魔」的它們居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不戰而退。

李初一鬱悶壞了,他毫不猶豫的將一切歸責在小禍鬥身上,小禍鬥乃火行神獸,天生與冰傀這種至寒的水行異靈相沖,它們肯定是察覺到了小禍鬥的氣息才會選擇退避,否則的話沒有多少靈智的它們根本不會如此「貪生怕死」。

小禍鬥還不承認,可隨後而來的一幕卻讓它啞口無言。不知是被它禍鬥一族的血脈氣息引動了還是單純的被它的火行本源引動了,第三層的寒獄大陣忽然降下了劇烈的禁制反擊,第五層曾經出現過的黑雨連同無數幾近透明的冰刃劈頭蓋臉的砸來,宛若滅世一般,小胖子二話不說拉起郝幼瀟掉頭就跑,狗毛炸豎的小禍鬥也瑟瑟發抖的趴在他的頭頂,之前連天都想燒一燒的威風凜凜蕩然無存。

好不容易跑回了第二層,本以為小東西也該記著教訓了,誰知丫看著像狗腦子卻像豬,根本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貨。李初一拔劍的手頓時一收抓過小禍鬥就是幾巴掌上去,臭罵了幾句後感覺身側殺氣臨近這才放過了它,胡亂的把它往懷裡一塞,反手握住了背後的劍柄。

「老實點,別亂動,再動打死你!」

不理小禍鬥,餘光掃見一抹寒光穿至身前,煉神後期的氣息威壓讓小胖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左手也不掐訣的徑直一探,任寒芒打在手臂上都巋然不動,肉乎乎的小手鐵箍一樣的扣在了對方的勃頸上。

「死!」

寒芒驟然消失,被扼住脖頸的男修眼球一凸後瞳孔瞬間渙散,一層薄薄的寒霜迅速覆滿了他的全身,緊接著又紅芒一閃整個人都炸了開來,除了被刻意留下的頭部外炸碎的身體頓時化成了無數細小的暗器飛射向四周,嚇得一眾圍觀者趕忙退讓閃避。

煉神男修的死沒讓李初一有絲毫情緒波動,時至今日殺個煉神對他來說已經根本不值得激動了。青狼和其他幾個圍攻過來的元嬰也是如此,煉神的死遠不如被小禍鬥燒死的元嬰期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

「小心它的狗!」

大聲提醒著同伴,青狼的鬼頭大刀微微一拉後一斬而下,帶著刺耳的尖嘯聲誓要將李初一一劈兩半。同時其他幾個方向上也是尖嘯聲起,六道殺氣四溢的寒芒連同鬼頭刀一起宛若七龍出海,對著李初一的各處要害直衝而來。

「小子,死吧!」

青狼獰笑,雖然李初一的平靜讓他有些不安,但六個元嬰加一個堪比元嬰初期的煉神高手一起出手,他實在想不出失敗的理由。

對此,李初一遞給他一個譏諷的笑容,長劍重重的對在了鬼頭刀上的同時,左手掐訣一掌拍在了地上。

「裂土成邦!」

不需要道符,以往拼盡全力的招式李初一現在並不費勁兒的就施展了出來。青狼只覺手中的鬼頭刀一震後旋即變輕,他愕然發現自己的刀竟然被對方給一劍削斷了,不僅如此腳下的地面也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東倒西歪的人群一陣混亂,周圍的房屋也在「吱嘎吱嘎」的發出痛苦的*。

「該死,忘了有禁制了!」

李初一暗罵,預想中的冰牆並未升起,地面下方出現了無數禁錮的力量將他的法術給阻攔住了,這是百家集的禁制。

感覺天空有異,禁制的反擊正在凝聚,李初一不敢以一己之力與整個百家集的諸多禁止法陣硬碰硬,只能法力一收變換道訣。

「起!」

變掌為指輕輕一點,一根根玄冰錐刺犬齒一樣的拔地而起,縱橫交錯間血光乍現,沒個來襲者身上最少都被兩道冰刺穿過,掛在上面發出痛苦的慘嚎,最倒霉的一個人同時被七八道尖刺貫穿,整個人登時化為了碎塊,一個驚慌的小人從肉塊裡竄出奔逃向遠方。

黑影一閃,小人逃遁的身影戛然而止,被小禍鬥叼在嘴裡的他一邊慘嚎著一邊大聲求饒,得到了小胖子默許的眼神後,早就嫌他心煩的小禍鬥嘴裡火光一閃,小小元嬰頓時消失不見。

人群一片寂靜,一群元嬰眨眼的功夫就被拿下,李初一的實力著實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唯一倖免於難的青狼二話不說轉頭就走,對淒慘的掛在冰刺上的同伴毫不留戀。他知道今天是碰到硬點子了,本以為最多是個扮豬的元嬰,沒想到對方竟然隱藏的這麼深,這種手段絕對不是元嬰期,而是元神!

同伴他顧不上了,如今他只希冀著自己能夠逃出去。可剛跑了沒幾步眼前就黑影一閃,一隻黑不溜秋的小奶狗趴在地上瞪著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睛看著他,樣子那麼的無辜那麼的可愛,可是青狼的心裡卻只有寒氣。

能闖出偌大的兇名,青狼顯然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見小二黑攔路他毫不氣餒,腳步一錯便換了個方向繼續逃去。可是剛轉過身還沒等邁一步黑影就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姿勢表情甚至二者間的距離都絲毫沒有變化,若不是有周圍的人群景物作為參照,他甚至會以為自己根本就沒動過。

連續幾次都是如此,青狼終於氣勢一頹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看著扛著劍似笑非笑的李初一。

「哼,今日我青狼認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嗯吶!」李初一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就在青狼還以為對方能再說點什麼時候卻感覺眼前一道寒芒從天而降,他的世界慢慢分割成了兩半,兩片殘屍由緩至急的倒向了兩邊,錯愕的表情也一分為二的留在了他的兩半臉上。

說殺就殺?這也太痛快了吧?不是應該說點啥嘛?

青狼無語,催動著元嬰猛然射出逃遁向遠方。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看著面善其實心比自己還狠,這一劍劈的痛快至極半點正著都沒有,連他這種凶人都沒能提前感覺到半分殺意,甚至劍刃入體時也沒有,就好像對方認為自己根本不是在殺人而是再砍樹,劈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毫無顧忌。

嗎的,凶人啊!

催動著血遁秘法,青狼的元嬰血光一閃便消失不見。李初一笑瞇瞇的拄著劍站在原地也不追趕,周圍的人惋惜之餘卻見一道黑影閃進場中,定睛一看赫然是那隻黑漆漆的小奶狗,不知何時消失的它此時再出現時嘴裡又叼著一物,赫然正是青狼萎靡至極的斷臂元嬰。

「道友應該是十萬大山的御獸一族吧?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絕對能令你心動的秘密!」青狼虛弱的說道,爭取著最後一線生機。

李初一眉頭一挑好奇的問道:「什麼秘密?」

成功引起了李初一的好奇心,青狼眼裡泛起希望的光芒,趕忙傳音道:「神獸!我知道一個神獸沉睡的位置!只要你不殺我,我就......」

「小二黑,燒了他!」小胖子當即說道。

烈焰一閃,青狼徹底煙消雲散,到死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對方明明是控制妖寵的御獸一族,神獸對他們來說應該是難以想像的誘惑啊,可是他怎麼連問都不多問一句就把自己給殺了,難道他對神獸一點都不心動嗎?

熟不知李初一還真就一點都不心動,不但不心動甚至還有點厭煩。對別人來說神獸很有誘惑力,對他來說就是個屁,神獸裡的大哥大老禍鬥他都見了,如今屁股後面還跟著小禍鬥這麼個小尾巴,什麼神獸不神獸的對他來說就是個麻煩,碰到了準沒好事兒,他躲還來不及呢。

用寒氣封住幾個元嬰的丹田,任由他們掛在冰柱上慘嚎不停,李初一緩緩轉身環顧四周,面無表情的臉讓被他盯上的人無不後退幾步,生怕他暴起發難。

默然,肉臉上冰融春生,小胖子堆起溫和的微笑:「交易繼續,大家要排隊哦,不要亂哦!」

寂靜了片刻,隨後便是雜亂的腳步聲。長長的街道頓時出現了一幕奇景,一個個修士不論修為高低的很自覺地排成了一條長龍,哪怕認為排在自己身前的人修為不如自己很是不滿也沒有人敢造次,冰柱上的掛飾還在那兒嚎著呢,沒人想成為下一個藝術品。

對於幾個倒霉蛋的慘狀沒人有同情,修士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一切以實力說話。就如同李初一被搶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一樣,既然這些人失敗了那自然要承擔失敗的後果,對與錯只有勝利者才說了算,一切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尤其是很多人認出了李初一的身份,口口相傳後就更沒有人敢多管閒事了。「鳥人」的威名在漸漸淡去後又再次響徹起來,按以往的戰績跟他作對的好像都沒什麼好下場,連方柳兩大正邪家族都沒佔到便宜,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充什麼大頭撩一撩虎鬚了。

老老實實的,把真意玄晶換到手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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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見財起意


他是怎麼做到的?

青袍劍士百思不得其解,不死冰魔的可怕他很清楚,想要得到一顆真意玄晶的難度他也知之甚深。

從李初一身上的氣息來看不過是個煉神後期的高手,能得到這麼多真意玄晶李初一顯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可青袍劍士想破天也就至多揣測他是個隱藏了修為的元嬰期老怪,至於面相這麼年輕估計是用了駐顏丹之類的東西或者是有獨特的駐顏之法。就算是個元嬰期能得到攤子上這麼多已然是很逆天的事情了,可是對方告訴他自己的存貨還有的是,這就讓青袍劍士有點發寒了。

是打劫了某隻大有斬獲的探險隊,還是他比自己想的隱藏的更深,不是元嬰而是元神?

可即便他是個元神,他又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兜售真意玄晶呢?

元神是厲害,但在場的修士也不少,人群裡除了煉神外可有不少元嬰混在裡面,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元神期的老鬼混在裡面。他如此明目張膽,難道就不怕眾人見財起意殺人奪寶嗎?

就算百家集裡不方便動手,他就不怕走出百家集的瞬間就是他的死期嗎?

李初一見對方傻傻的看著自己好半天有些鬱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你買不買了?」

「買!」

青袍劍士下意識的點點頭,反應過來後心裡一驚,趕緊低頭恭聲道:「前輩,晚輩還想再買幾顆,只是身上的靈石不夠了,不知可否先欠著,待寒獄結束後晚輩一出去就給前輩結清賬款!」

「你說呢?」李初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想賒賬?沒門兒!

不過他也早就料到全收成靈石是不可能的了,包括千萬靈石一顆的開價也只是他定的一個基調。來這的人身上揣個幾萬十幾萬的靈石已經頂天了,大家是來歷練的又不是來參加拍賣的,靈石不可能隨身攜帶那麼多。他從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在法寶和靈材上,在這兒收了靈材拿出去再賣才是他真正的打算。

沒辦法,真意玄晶是稀罕是值錢,但這玩意兒根本就帶不出去。如果不在玄冰寒獄裡趕緊想法子脫手,這些寶貝可就真兒真兒的爛在手裡了。所以盡快的把它們變現才是正途,賒賬什麼的一概不要,趁著寒獄未關能撈多少算多少,出去後統統賣給郝家換成靈石,小爺拍拍屁股就準備衣錦還鄉了。

本來他是不想節外生枝再出來露這個臉的,可誰讓他如今身無分文了呢。也不知道是道士還是老禍鬥搞的鬼,小胖子儲物袋是拿回來了,可是裡面除了雪銀絲和兩柄品質上佳的飛劍外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連揣在襠裡焐了好長時間的靈精都沒了,小胖子乍見之下差點沒一口老血噴死在當場。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只能認了,不管是道士還是老禍鬥他都不敢惹,所以只能含淚忍氣想法子再把錢掙回來了。好在玄冰寒獄還有冰傀,還有真意玄晶,否則話小胖子想要東山再起恐怕只能靠要飯來賺第一桶金了。

至於一千萬的天價則是深得道士真傳的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真意玄晶是值這個價錢,但在這裡根本賣不到這麼多,所以小胖子開出這個價碼就是為了漫天要價落地換錢的。而且深得真傳的他還謹記著道士的一句話——物以稀為貴,所以近百顆真意玄晶他並沒有擺闊的一股腦倒出來,而是每次幾顆幾顆的往外扔。

見青袍劍士臉色為難,早有腹稿的小胖子笑瞇瞇的道:「賒賬是不行的,但是可以拿其他東西換啊!神兵法寶靈果靈材都可以,如果有我順眼的東西一換一也不是不行的嘛!」

青袍劍士猶豫了一下,取出一顆暗紅色的球狀物遞了過去:「前輩,你看這個行不行,這是赤火蟒的內丹,可以煉製成...哎?!」

話未說完手中一輕,青袍劍士愕然低頭,發現手裡的赤火蟒內丹消失不見了,而一直趴在李初一腿上的小奶狗卻美美的打了個帶火星的飽嗝,他眼珠子一直頓時就木了:「前輩,你這...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狗東西!」

用力的拍了小禍鬥一巴掌,李初一抬頭笑道: 「這怎麼能說過分呢,我家小二黑很滿意你的寶貝,這說明咱們交易成了!類似的寶貝還有沒有了?有點話趕緊拿出來,跟剛才的內丹差不多的東西再來個三五樣的我就再給你一個真意玄晶!」

三五樣?大白菜啊?!

青袍劍士差點吐血,咬了咬牙又掏出一顆內丹,與剛才不同的是這顆內丹上水氣四溢就跟包了一層濃霧似的,青袍劍士一臉期待的舉到小禍鬥面前湊了湊,結果卻換來了一臉的嫌棄,小禍鬥搖著小尾巴一路小跑的躲到了李初一身後。

青袍劍士臉色失望,剛要縮手卻被李初一一把抓住:「別急嘛,小二黑不稀罕,我稀罕啊!」

拿過內丹感應了一下,愕然發覺品質好像比五羊墳塚裡那顆還要好一些。小胖子興高采烈的揣進懷裡,末了沖對方眨了眨眼睛:「還有沒有了?」

「沒了!」青袍劍士想哭,心道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都以一樣的強盜德行。小的張嘴就吃,大的直接揣進了兜裡,自己還沒說要不要換呢,萬一自己不同意不想換了怎麼辦?

見青袍劍士滿臉幽怨,小胖子心裡估摸著應該是差不多了。這兩顆內丹值多少錢他不清楚,但估摸著比不上百萬靈石應該也差不多了,否則對方怎麼會扔出百萬靈石不心疼拿出兩顆內丹就滿臉肉疼了呢。

「好吧,看在你是我第一個顧客的份兒上,我就跟你結個善緣。兩顆內丹換一個顆真意玄晶,喏,挑一個吧!」

青袍劍士心中一喜,自己的兩顆內丹雖然值錢但絕對值不上靈石千萬,看來這位前輩還真不是非靈石不可,果然如他所說只要看順眼了一換一也不是不行。

又從攤位上挑了一顆真意玄晶,青袍劍士沖李初一拱手道別,隨後人影一晃便衝出了人群,顯然是找地方閉關去了。

周圍的人一見如此哪裡還不明白,真意玄晶果然是真的,青袍劍士顯然是佔到了大便宜,一百萬靈石加兩顆妖獸內丹竟然就換到了兩顆!

兩顆真意玄晶,這已經趕上歷屆寒獄之行所出現的平均數量了!

「前輩,我要一顆!」

「前輩,我這有雪蓮花,絕對在五十年年份以上,你看看能不能換我一顆!」

「前輩,我...」

「前輩... 」

一改方才的冷眼旁觀,圍觀的人群頓時如炸了窩的蜂巢,所有人都一窩蜂的向內擠去。

現場一片混亂,甚至有外面的人擠不進去而大打出手的,樂開了花的小胖子趕緊收起面前的真意玄晶小心護住,這些人打死了也跟他沒關係,但他的寶貝可不能丟。

忽然,無數人影拋飛起來,一個一頭綠發的修士走來,身上元嬰後期的威壓毫不掩飾的盡情鋪開,沿途所有擋道的煉神全都被他一抓一扔擲向了遠處,混沌的場面頓時一靜,人群裡默默的為他分開了一條道路。

來到近前,綠發修士看了李初一幾眼,元嬰後期的磅礴神識猛然探出直刺李初一識海,可還未等接近識海他的神識便撞在了一堵牆上,綠發修士眼神一凝,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

「道友好功夫,不知怎麼稱呼?」

被他的試探搞的很不爽,李初一根本不答他話直接問道:「你買東西嗎?」

「不買!」

「那就讓開,別擋道!」

綠發修士眼中凶光一現,冷笑道:「道友,說話別那麼沖。我雖然不買你東西,但是卻是來幫你的。」

「幫我?」李初一一挑眉頭,「怎麼幫?」

「幫你維持秩序啊!」綠發修士看了眼人群,「這裡這麼混亂,藏著的老鬼又這麼多,道友孤身一人怕是不方便吧?你給我十顆真意玄晶,我幫你守著這裡,保證沒有人敢造次,你看如何?」

草,原來是想分點油水的!

見綠發修士自信滿滿的望著自己,好像自己鐵定會答應似的,小胖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場子還用別人鎮嗎?

「不買就滾!」懶得多看他一眼,李初一跟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

「你說什麼?!」綠發修士大怒,自己「好言相勸」對方卻如此不知好歹,這小子就這麼有信心嗎?

莫非他不認識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漠北的兇名?

想起方才的試探,綠發修士強忍住就要動手的衝動,冷聲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我去你道士的,挨罵的話還想聽兩遍,小爺真是開了眼了!」

小胖子跟小禍鬥齊齊翻了個白眼,隨後緊盯著綠發修士一個音一個音的說道:「我說——滾!」

場中寂靜一片,綠發修士沉默片刻後怒極而笑,邊笑邊取出了一柄鬼頭大刀,拇指慢慢的捋著霍霍的刀口:「小子,難得你青狼爺爺發善心想做次好事,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你青狼爺爺就不得不做回強盜了!」

說著鬼頭刀一震,綠發修士閃身衝來,長長的綠發拖曳身後,乍一看去還真有幾許青狼妖的風采。

與此同時,人群裡又有幾道身影暴起,四面八方的齊齊攻上封死了李初一所有的退路,相互之前配合默契,顯然青狼說了謊,他根本就沒想發什麼善心,一早就打算殺人奪寶了。

還不知道李初一究竟有多少真意玄晶在手,但僅憑擺出來的那幾顆就足以讓很多人坐不住了。

寶貝,終究是要有「緣」者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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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你要不起

比起十年前,如今的百家集更加熱鬧了。誰都沒想到玄冰寒獄這次竟然會開啟這麼久,轉眼間都快十三年了,再過兩年還不關閉的話就要打破十五年的最長記錄了。

起初大家還很興奮,畢竟寒獄開啟的越久他們尋寶的機會就越多。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興奮的情緒漸漸消退,這麼久的時間足以讓大部分人探索完自己所能涉足的區域,剩下的時間就只能蹲在百家集中無聊的等待著寒獄關閉。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很無聊,還是有些膽子大的會外出深入第二層更深處,想看看那裡會不會找到更多更大的機緣,甚至有些不怕死的竟然打起了第三層的主意。這些人裡有的是藝高人膽大自覺不比四宗弟子差,有些則純屬想去開開眼界,看一看還沒有多少人欣賞過的風景。

結果可想而知,夢想永遠是豐滿的,現實永遠是殘酷的,敢打這種主意的人基本上都是十不還一。烏泱泱一群人興沖沖的去了,然後便是要無音訊,偶爾間才會有一兩個死裡逃生的幸運兒奄奄一息的被人在野外發現,一如傳說中的那樣,不是瘋了就是沒能撐到百家集便傷重而亡。

作為敢第一批啃螃蟹的人,他們除了用自己的死再次警告了眾人第三層的危險外,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帶回來。冰傀,也就是眾人口中的不死冰魔,它的無敵形像已然不在,據說是某隻探險隊的一個元嬰高手臨死前拖著冰傀一起自爆了,唯一的倖存者悲慟之餘愕然發現,一顆真意玄晶竟然出現在自爆留下的深坑中心。

雖然這個幸運兒歷盡千辛剛爬回第二層就耗光了運氣被人殺人奪寶,可是不死冰魔體內有真意玄晶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引起了一番巨震。

真意玄晶,來這兒的人每一個都夢寐以求的東西,竟然出自不死冰魔體內,寒獄第三層瞬間就在所有人眼中成了一座寶庫,一處價值根本無法估量的寶地!

每個人都對第三層心動不已,但理智卻讓絕大多數人按耐住了衝動。寶物再好也得有命享受,一個不死冰魔需要一位元嬰期高手自爆才能消滅,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因此事情雖然一直在發酵,不斷的有人開出天價來收購真意玄晶,可是願意冒死去第三層一探的人卻少之又少,明知是死還去,沒有幾個人會做出這種決定。

可這一日卻不同了,一個消息迅速傳遍了百家集,竟然有人在街邊擺了個攤公然叫賣真意玄晶,整個百家集都動了起來,幾乎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跑到了傳聞中的那條街,想要看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原本寬敞的街道被擠了個水洩不通,上房的扒牆的找東西墊腳的還有硬著頭皮緊貼著禁制的極限禦空的,要不是百家集的人數還是太少,圍觀的人群能生生在這兒擠出個密不透風的人肉罩子出來。

「不會是假的吧?」這種疑問不斷在人群中響起。

不怪他們會懷疑,真意玄晶的價值誰都知道,不死冰魔的恐怖更是被無數鮮血給印證了。此人如此隨意的在街邊擺了個探子,扯了塊爛桌布當幡子立在一旁,「真意玄晶欲購從速」八個大字寥寥草草的寫在上面,仔細一瞧還能看見桌布上的油膩痕跡,這種賣相換成誰也得狐疑一番,琢磨著這人是不是個騙子。

若非他眼前零零散散的扔著幾塊靈光隱耀的晶體物,看形狀光澤似乎與傳說中的真意玄晶一般無二,圍觀的人怕是早就走了,有脾氣暴的說不定還會不顧規矩胖揍一頓這個該死的騙子。

「餵,你的真意玄晶是真的還是假的?」人群裡有人喊話。

無聊的逗著小狗的李初一停手抬頭,看了眼烏泱泱的人群沒看出是誰問的,只能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使勁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

臥槽,這麼牛氣?

很多人微微一滯,看這胖子的態度不太像是個騙子,除非他騙人的本事已經臻至化境了,否則面對這麼多圍觀者再怎麼著口氣也不該這麼硬。

「不是我們不信,你總該給我們證明一下吧?」另一個方向又有人喊話。

「愛信不信!」

小胖子這回連頭也沒抬,下巴毛都快被他逗弄禿了的小禍鬥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把頭埋在了小胖子的腿上。

「你這人...!」

那人有些生氣,但剛開口便被另一人打斷了,一個站在前排的青袍劍士開口問道:「道友,你這真意玄晶怎麼賣?」

聽到有人詢價,無聊的小胖子總算提起了點精神,懶洋洋的道:「一千萬靈石一顆,或者有等價的靈材法寶也行,如果有我看的上眼的寶貝可以酌情優惠一下。鑑於你是第一個開口詢價的人,小爺我給你個打個大折扣,一折,一百萬靈石你拿走!」

「曹,絕對是騙子!」

「一千萬靈石,他真敢要!」

「不用猜了,肯定是騙子,一千萬靈石一顆,他撈一筆就夠本了!」

嗡嗡的議論聲中,青袍劍士眉頭緊皺,將小胖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連他腿上的小奶狗也端詳了老半天,不知為何青袍劍士越看這胖子越眼熟,隱約覺著好像在哪裡聽過或者見過。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青袍劍士不再多想,猶豫了一下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儲物袋,擱在手裡掂了掂後就要邁步上前。

「呂兄且慢,莫要衝動!」旁邊同來的好友趕忙伸手攔住,姓呂的青袍劍士雖然家底頗豐,但百萬靈石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就這樣扔出去賭一把真假,作為朋友的他們自然不能眼看著不管。

「無妨!」撥開好友的手,青袍劍士微笑著搖了搖頭。

隨後他轉身環看一週,哈哈一笑朗聲道:「能用呂某的百萬靈石替眾位道友驗一次真假,這錢就算被騙了也算值了。況且這裡的道友這麼多,此人就算真是個騙子也跑不了,呂某相信世上不會有這麼傻的騙子的!」

好友還是不信,趕忙勸道:「呂兄莫要大意,萬一他有別的手段能夠跑掉呢?比如人群裡安插了他的同夥,事情敗露後幫他金蟬脫殼呢?再比如......」

一把按住相勸的好友,青袍劍士哈哈一笑灑然道:「那也無妨,他若真有法子能從這麼多人的包圍裡跑出去,能看到這麼一場精彩的戲碼,呂某的靈石花的也不願。劉兄不用再說了,呂某心意已決,是真是假呂某試試便知!」

說完來到近前蹲下,將儲物袋往李初一面前一扔,青袍劍士笑道:「道友點點吧,看看數目對不對!」

小胖子可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大手一揮豪氣的說聲「不用點了」,拿 儲物袋他仔仔細細的點了三遍,一邊點還一邊猛嚥口水,財迷的樣子讓圍觀者嗤笑不已,青袍劍士更是哭笑不得,心道這人就算真是個騙子也算是騙子裡的奇葩了,簡直跟剛入行的似的。

好不容易清點完畢,珍而重之的將裡面的靈石轉移到自己的儲物袋中,遞迴儲物袋的同時伸手在面前一掃,小胖子笑嘻嘻的道:「來吧,選一顆吧,總有一顆適合你!」

這話說的...

青袍劍士搖頭輕笑,在他想來真意玄晶都是一樣的,哪有什麼適合不適合之說。

可低頭仔細一看,他心裡驀然一震。剛才離得遠看不清楚,對方又在攤位上佈置了一些禁制阻攔神識的探查,所以大家才懷疑真意玄晶的真假。可此時隨著對方的手一掃,攤位上的禁制陡然消散,一股獨特的韻律伴隨著誘人的氣息猛然擴散開來,青袍劍士的眼睛頓時就直了,圍觀者也盡皆狠狠嚥了口口水。

就這氣息波動,即便不是真意玄晶,這些東西也絕對不是凡物!

定了定心神,青袍劍士低頭細看,打量了一下後頓時發覺每顆真意玄晶都是不一樣的,個頭有大有小氣息有強有弱,還有些散發的波動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識海不由自主的就隨著波動共鳴了起來,他看過去就挪不開了,手不由自主的就伸了過去。

啪~!

一把拍開青袍劍士的手,小胖子笑瞇瞇的道:「只能選一顆哦!」

青袍劍士的眼神瞬間清明,深深地看了李初一一眼,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拿起了讓他共鳴最深的那一顆。

也不顧有這麼些人看著,拿起真意玄晶他當場就閉目煉化起來。眼見真意玄晶在他手中一點點的縮小直至消失不見,眾人的呼吸又不由地急促了幾下,隨後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青袍劍士的臉。

青袍劍士的臉不斷變化著,時而平靜時而古怪,身體也在隨著表情的變化不時的抽搐幾下,忽然他猛地睜開雙眼,一手在腦門上用力一拍另一手則在身上連點數下,身上的氣息紊亂一片。

「有毒?!」

「果然是假的!」

「呂兄!」劉姓修士見好友生變,一聲急吼後便要閃身沖上,可腳步剛動便停了下來,原是青袍劍士面色辛苦卻眼神堅定的示意他莫要衝動。

深吸了一口氣,青袍劍士衝著李初一苦笑一聲:「你怎麼不提醒我?」

「借你宣傳一下唄!」小胖子笑瞇了眼,毫不掩飾。

青袍劍士笑容更苦了,聞言輕嘆道:「還好我淺嘗即止及時封住,要不這顆真意玄晶就浪費了!」

「不會的,你收不住手我就替你護法唄,就當是贈送的福利了,反正我看你也挺順眼的!」小胖子一臉輕鬆的擺擺手。

苦笑著搖了搖頭,青袍劍士深吸一口氣臉色一正沉聲道:「道友,便宜點,你的真意玄晶我全都要了!」

小胖子笑嘻嘻的搖了搖頭:「便宜點你也要不起的。」

見青袍劍士不信,小胖子眨了眨眼睛傳音道:「你不會以為我的真意玄晶就攤子上這麼點吧?」

看了看地攤上零零散散的幾塊真意玄晶,青袍劍士瞳孔猛然一縮,心中一片駭然。

他的手裡,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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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心態的轉變

要不是郝幼瀟攔著,小奶狗非變成小乳豬不可。緊緊地把小禍鬥摟在懷裡,郝幼瀟一臉埋怨。

「童言無忌,更何況它還是妖獸,不通人情很正常,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呢?它這麼小打壞了怎麼辦?」

「打壞了?它?我呸,我手打爛了它都壞不了!」

看著賴在懷裡衝自己擠眉弄眼的小禍鬥,李初一撿著能說的把它的來歷簡單說了一下,末了老神在在的看著郝幼瀟,期待她驚慌失措的將小東西扔出去的結果。

可惜他低估了女人面對可愛的東西時氾濫的愛心,更錯估了小禍鬥在郝幼瀟眼中的可愛程度。在他眼裡小東西黑漆漆的跟個黑炭頭似的,可在郝幼瀟眼裡它卻可愛無比,哪怕得知它是神獸禍鬥一族的子嗣後極為震驚也是如此,對於小禍鬥的喜愛不減反增。

「既然是神獸子嗣,那就更不能打了!天下間能有幾隻神獸,更何況是它這麼可愛的,打壞了怎麼辦?你上哪兒找第二隻去?」郝幼瀟的眼神更埋怨了。

「可...可愛?」李初一目瞪口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小傢伙哪可愛來,大小姐的品味怎麼這麼獨特呢?

「它是神獸啊,你不怕它?!」半天,李初一指著小禍鬥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它又不咬人!」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郝幼瀟笑眼望著小禍鬥:「對不對啊?你不會咬我的對不對呀?」

小禍鬥趕緊點頭拚命地裝著可愛,小腦袋還在郝幼瀟懷裡一拱一拱的蹭個不停,心裡大嘆這個小姐姐真是太好了,比大白豬好一萬倍。

李初一看的眼都直了,暗道難怪罵人時常說「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現在想想這話還真沒說錯。

郝幼瀟被拱的有些癢,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迴蕩洞中,抬手輕輕按住小禍鬥不讓它動彈,柔聲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小二黑!」小禍鬥仰著腦袋乖巧的回道。

郝幼瀟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噗嗤一笑,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初一一眼,小胖子立馬仰頭看天。

「怎麼了,這個名字不好嗎?」

小禍鬥狐疑,它早就感覺李初一沒揣什麼好水,現在看郝幼瀟的臉色它頓時就更明白了,回過頭兇巴巴的望著李初一猛呲小狗牙,可愛的模樣逗得郝幼瀟又是一陣嬌笑。

末了捋著手感極佳的狗毛,郝幼瀟笑道:「不算很好,但倒也貼切。這樣吧,以後我就叫你小黑吧,小二黑的名字我實在有些叫不出口。」

「汪,果然有問題,大白豬,本王咬死你!」

黑影一閃,一排潔白的小狗牙照臉啃來。李初一看都不看的一把掐住它的後頸,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了,提溜著它往眼前一放,一人一狗互相怒視了半天,最後未來的神獸大人終是年小力弱首先敗下陣來,默不作聲的耷拉著腦袋。

沒辦法,大白豬不怕它的火燒,自己暫時打不過他,只能明哲保身為先。

抓著它往頭上一放,李初一站起身來:「走了走了,早點回去,還有一屁股事兒等著我呢!」

跟著站起身來,郝幼瀟奇怪的問道:「乾爹呢?他老人家沒跟你一起回來?」

「臭道士先回去了,具體的你也別問了,我可沒他老人家的本事能封了你的記憶。你只要知道天泉劍我沒見到,只撿了這條小笨狗回來就行了。還有小傢伙的身份你也別亂說,人族對妖族的態度你也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它是神獸子嗣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李初一囑咐道。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真的不敢說。天道的無孔不入他已經親眼見識過了,老禍鬥只是念了下冥道的名諱就把丫給招過來了,萬一告訴了郝幼瀟這丫頭無意中再露出點什麼來,那會發生什麼他連想都不敢想,告訴她就等於害了她。

郝幼瀟也明白這個道理,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

出了溶洞,李初一環看四周,確定了一個方向後拉著郝幼瀟就往那兒飛去。

本想根據丹陽子的玉簡確認一下位置的郝幼瀟被他一拽頓時疾飛起來,見他毫不猶疑的樣子有些疑惑,可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被兩人的速度給驚住了。

「你...你修為突破了?你現在什麼修為?」

「不知道。」小胖子有些鬱悶,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修為。

有道種的他按理說應該算是個飛昇,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飛昇期離他還有十萬八千里呢。而根據法力來判斷修為也不可取了,按法力的品質和多寡來說他也就是個煉神期,可是如今他的經脈裡並不是以法力為主而是以道元為主,大量的火行道元和水行道元充斥體內循環不息,隱隱有種取代法力的苗頭,是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個什麼修為。

「只能找個機會試試了!」李初一喃喃道,不動手的話他還真沒法判斷。

一路疾馳,兩人不時交流幾句十年裡各自的生活,當然了大部分時間是郝幼瀟在說李初一在聽,小胖子的生活很無聊,就是莫名其妙的「睡」了十年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水火道元大進,偏生這種無聊太敏感他又不能說,所以只能當個聽客了。

郝幼瀟的十年過的很充足,但在小胖子聽來卻也很無聊。十年裡她除了修煉就是研究道士留下的那本陣法書,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事情可做了。郝幼瀟眉飛色舞的述說著她十年裡在陣道上的收貨,一點都不藏私,可李初一卻跟聽天書似的兩眼茫然,直讓郝幼瀟好一頓取笑,笑他的無知和暴殄天物。

「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師父,我現在早就成陣道大家了!」

李初一無語,跟丹道不同,陣道他是真的一點都提不起興趣,讓他算錢他很開心,但是讓他算生剋衍化什麼的他是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除了煩躁還是煩躁。

「要不我教你吧?」郝幼瀟目光閃閃的看著他,俏臉微微泛紅。

李初一歉意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郝幼瀟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想學陣道嗎?不懂陣法你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總不能每次都帶我這樣一個懂陣道的人在身邊吧?」

小胖子沒說話,頭頂上的小禍鬥先開口了:「他不用學,他能看見!」

「能看見?」

疑惑的看著李初一的眼睛,重逢後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眼。李初一的眼睛還是那麼明亮,裡面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可郝幼瀟總感覺有哪裡不一樣了,仔細看了一會兒後她驀然一震,雙眼裡的陰陽魚倒映在她的美眸中。

「你...!」

「噓!」小胖子微微一笑,湊過頭來小聲道:「要保密哦,除了我師父和一個老怪物,也就你知道了!」

用力的點了點頭,郝幼瀟心裡一甜。又一個兩人之間的秘密,李初一的信任讓她很開心。

見她喜滋滋的模樣小胖子也感覺挺開心,渾然不覺自己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換做以往他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秘密,尤其是陰陽道眼這種秘密透露給郝幼瀟知道的,哪怕兩人同生共死過也不行。可不知是被道士認作乾女兒的緣故,還是一別十年的重逢之喜,又或是多了小禍鬥這麼個「弟弟」讓他感覺自己長大了,以至於他對郝幼瀟的態度也發生了些變化。

多了幾分親近,多了幾分信任,至於有沒有其他的,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見兩人湊得這麼近看起來又這麼親密,趴在頭上的小禍鬥嘟著嘴撓了撓小胖子的頭髮:「還說不是交...配偶,你們人類真虛偽!」

兩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趕緊分開,惱羞成怒的小胖子拽下小禍鬥抬手就打,郝幼瀟見狀趕忙一把搶過摟在懷中:「童言無忌,你拿孩子撒什麼氣啊!」

「孩子?它選個屁孩子!」李初一直翻白眼,「大小姐,你想清楚了,它可是跟我祖師爺一個時代的神獸,因為被它爹封印了才沒能長大,但是算年齡的話它怎麼著也得上千萬歲了,孩子?你見過這麼老的孩子?」

「跟你祖師爺一個時代?封印?你是說...?!」郝幼瀟眼神一亮。

李初一立馬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一時嘴快還是露出了點東西,見郝幼瀟的模樣趕忙擺手道:「剛才的話當我放屁,你別往心裡去,能忘掉最好,忘不掉你也千萬別說什麼,否則會有大禍臨頭!」

「明白,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郝幼瀟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古怪的看著小禍鬥,似乎很難將活了上千萬年的老怪物跟眼前的小奶狗對上號。

小禍鬥見狀趕忙在她懷裡猛蹭,瞪著黑寶石一樣的小眼可憐巴巴的仰著頭:「漂亮姐姐你不要聽他胡說,我是生在那個時代沒錯,但是我父親封印了我,所以年齡不能按常理算的!不算封印的時間我出生到現在加起來也才活了不到一千年,要不我怎麼會這麼弱,身為偉大的神獸禍鬥還會被他給這麼欺負!」

「滾,一千年的老怪物還敢在這裝嫩,我呸!」李初一滿臉不屑。

小禍鬥比他更不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對你們人族的普通人來說一千年是很久,但是對仙來說一千年可能還不夠他們一次入定的功夫。我們神獸壽元更長,即便是我這種剛出生還沒有蛻變的幼生期神獸,一千年對我來說最多也就等於你們人族的十天。只不過我們神獸都是帶著傳承降生的,一出生就可以靠著傳承開始修煉,不像你們人類還要花費好幾年的功夫才能開蒙,所以相比之下我們神獸比你們人族更成熟也更高級!」

神獸確實是站在頂端的存在,天生就比人族高出好幾個層次,道理李初一明白,但是被一隻小奶狗給鄙視了他還是不能忍,兩手一探扯著小禍鬥的嘴角往外一拉:「小混球長本事了,還敢拿眼斜我?還敢鄙視我們人族?你以為你是你爹啊!我今天還就不行了!」

見一人一狗又要開戰,郝幼瀟大感頭疼,雖然對方是個神獸,但她 是鬧不懂李初一沒事兒跟隻狗較什麼勁兒,他就不尷尬嗎?

好在寒獄第三層到了,遙望著遠方一個個魁梧的身影,郝幼瀟抬手一指大聲道:「冰傀!」

一把按住小奶狗,小胖子眼中乍起靈石的光芒:「小二黑,小爺有事要辦,咱們改日再戰!」

說完把小禍鬥汪頭上一放,李初一向遠方的冰傀大步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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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溶洞重逢

「反正本王不同意,本王乃是禍鬥一族的子嗣,憑什麼要叫小二黑這麼難聽的名字!」跟個帽子似的扣在李初一頭上,小禍鬥的狗爪像人一樣的伸出了五根手指,死死地拽著李初一的頭髮穩如泰山。

小胖子鬱悶了,這丫的到底是狗還是猴,怎麼狗爪子還能長出人一樣的指頭呢,太沒天理了!

果然是妖怪!

小傢伙抗議了一路了,他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聞言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因為跟你的氣質很配啊!你不覺著你現在的形象叫小二黑太貼切了嗎?這詞兒簡直天生就是為你設計的,獨一無二啊!」

「我承認我現在是黑了點,但這不代表我永遠都這麼黑!我不管,反正這名字不好聽,我感覺你像是在罵我一樣!」小傢伙不滿的道。

「怎麼會是罵你呢,『小二黑』這名字多親切多可愛,我這是疼你才給你取這個我珍藏已久的名字,換成其他人我才不會這麼叫呢!」李初一打死也不會承認他就是在佔便宜,老禍鬥他沒辦法,小禍鬥佔佔便宜總是可以的嘛,誰讓老禍鬥那麼陰險竟然先佔他便宜,在他兒子身上小小的報復一下也算合情合理嘛。

提起這個他就來氣,醒來的時候發現寶貝都沒了他還以為是被道士帶走了,誰知道竟然是老禍斗全都給藏起來了!要不是他答應了老禍鬥的條件,老狗說不定根本就不會還給他了!

儲物袋也就罷了,雖然值錢但都是身外之物,丟了大不了以後想辦法再問道士要一個。可是爛葫蘆和伏魔鏡可不一樣,爛葫蘆還好說丟了道士絕對比自己著急,但伏魔鏡絕對不行,紫鳶姐姐和五個小鬼娃娃還在裡面閉關呢!

想起第一次問老禍鬥時對方那張無辜的醜臉,小胖子就恨的牙癢癢。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東西果真是一個比一個精,從眼神到表情一絲端倪都不露,連自己這「老戲骨」都給騙了,實在太可惡了!

所以見到小禍鬥的時候「小二黑」這個名字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在他想來小禍鬥這麼黑的真正原因根本就是它爹傳承給它的,一副心腸從裡黑到了外才會如此。

小禍鬥傻乎乎的琢磨了會兒有些猶疑的道:「這名字真的很可愛嗎?」

「當然了!」小胖子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我以人格擔保,不會騙你的!」

「可是為什麼要加個二呢?本王乃是神獸禍鬥一族的子嗣,憑什麼要屈居第二!」小禍鬥不滿,感情它真正在意的地方是這裡。

李初一眼中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回憶著往昔的某些經歷,語氣幽幽地道:「因為你之前我還碰到過一條狗,名字叫大黃!」

「大黃?也是神獸嗎?什麼種族的?厲害嗎?」小禍鬥好奇心大起,聽小胖子的口氣它就知道大黃絕對不一般。

「神獸不神獸我不知道,但是它欺負過我!」小胖子說的咬牙切齒,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

小禍鬥頓時神往不已的喃喃道:「能欺負你,那不是神獸也絕對是個厲害角色,本王暫時屈尊第二倒也沒什麼了。哎呀,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拜會拜會這位大黃前輩,到時候本王一定得好好向它求教一番!」

李初一暗暗偷笑,如果小傢伙知道大黃只是條普通的家犬,會不會有一閉眼氣昏過去。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小傢伙對小二黑的名字算是默認下了,在它回過味來之前足夠他爽很長一段時間了。

神獸?

就是條小傻狗,哈哈哈哈!

一個暗喜一個神往的一路無話,穿過第六層上行的傳送祭壇,第五層熟悉的海面映入眼簾。

深深地吸了口溫潤的海風,李初一滿臉愜意。相比下面幾層溶火煉獄一樣的鬼地方,第五層簡直就跟仙境一樣,哪怕沒有陸地也是如此。

他感覺舒服,小禍鬥卻不然,濃鬱的水氣對它來說簡直就像是天底下最噁心的髒東西一樣,趴在小胖子的頭頂渾身難受的扭來扭去,沒多會兒就把小胖子的頭髮弄成了一堆亂草。

「什麼鬼地方,太討厭了!大白豬,咱們快離開這裡吧!」

拍了它一下,小胖子不滿的道:「說了幾遍了,要叫哥哥!再敢喊我大白豬我就把你扔進海裡三天三夜你信不信?」

「又打我!」小禍鬥不滿的揉著腦袋,嘴裡嘟嘟囔囔的道。

「別亂動了,我頭髮都快讓你揪掉了!」

伸手按住小禍鬥,李初一輕吸一口氣猛睜雙眼,兩輪陰陽魚頓時在瞳孔中浮現,而周圍的天地在他眼中也變了模樣。

黑白色的世界中,一道道淡藍色的綵帶源源不斷的自海面升騰而起,彙集到天空後飄蕩向遠方。同時遠方也有無數淡藍色的綵帶飄蕩過來,蒼龍入海般的一躍而下衝入海中消失不見。雖然色彩少了很多變得極為單調,但整個世界的感覺卻更鮮活了。李初一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他眼裡看到的已經不是世界的表象,而是這個世界中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在寒獄大陣中的運行軌跡。

水行道元大進,他窺視靈氣運轉再也不用像趕緊來時那樣需要刺激寒獄大陣做出反擊,讓靈氣變得集中而暴烈才能窺伺到一二。如今只要他想,寒獄以水行之力為主的靈氣便會像白紙上的彩色顏料一樣清晰可見,尋著靈氣的軌跡虛望向遠方,數個靈氣彙集之處便出現在他的眼中,那些地方有些是節點有些是這一層的傳送祭壇,其中一個很規則的橢圓形區域則是他接下來的目標,那裡就是道士佈置在這一層的溶洞。

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郝幼瀟怎麼樣了,胖了還是瘦了,自己不在她不會無聊死了吧?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按了按小禍鬥讓它坐穩,腳下一蹬整個人便如利箭一樣飛射而去。

溶洞深藏在海床之下,在小禍鬥哭爹喊娘的抗議聲中,李初一哈哈大笑著一頭紮進了海裡。預料中海水浸臉的濕潤感並未傳來,他身上是濕透了,可是他的腦袋卻被一層灼熱的氣層給包住了,李初一微微一怔,隨機無奈的拍了拍小禍鬥。

「小二黑啊,你討厭水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只護著自己別連我也給包進去啊?你這樣讓我很不爽啊你知不知道?」

「別廢話了,趕緊下去,這裡太討厭了!」小禍鬥使勁的拍著李初一的腦袋,眼睛裡滿是緊張和厭惡。

小胖子無奈,只能忍著頭幹身子濕的怪異感覺向下猛衝,來到海床前他恍若不見,手裡掐了個印決速度不減的一沖而下。

海水陡然消失,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與第一次進來時不同這裡不黑也沒有利齒一般綴滿洞頂的鐘乳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法陣懸在頭上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小禍鬥好奇的打量著洞頂的法陣:「大白豬,咱們來這兒幹嘛?這是個傳送法陣嗎?咱們是要用這個法陣出去嗎?」

「說了幾遍了,要叫哥哥!」李初一不滿的鎚了下它的腦袋,「咱們過來接個人,接上她咱們就走!」

「接個人?」

小禍鬥眼中紅芒一閃,四週一望指著中心處的陣眼:「是接那個人嗎?」

李初一也發現了郝幼瀟的蹤跡,腳下一點幾息間便來到了陣眼處,看著雙目緊閉盤坐入定的佳人,久別重逢的欣喜頓時湧上心頭,鼻頭一酸差點流下淚來。

「終於見著活人了!」

小胖子喃喃自語,隨即想起佳人還在行功,怕打擾到她趕緊用手摀住了嘴,同時另一隻手也一把按在了頭頂的小狗嘴上。

他反應的快,但是郝幼瀟也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緊閉的雙眸猛然圓睜,凌厲的眼神在看到李初一後驀然一怔,使勁的眨了眨後陡然柔和了下來。

「你回來啦!」俏顏一展,郝幼瀟露出溫柔的微笑。

不知怎的,李初一看到她的笑容後心臟不由自主的狠狠顫了幾下,而他頭頂的小禍鬥則早就張著大嘴目瞪口呆,心裡連聲讚嘆。

這母猴子笑的還挺好看啊!

定了定心神,李初一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點什麼,頭頂上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卻先替他發言了。

「母猴子,你就是大白豬要......」

啪啪啪啪啪~~~!

揪下小禍鬥照著它腦袋就是幾大巴掌,末了小胖子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它:「你說什麼?」

小禍鬥委屈的捂著腦袋,一時嘴快說錯了話它挨了揍也不敢喊冤。見李初一臉色不善,小傢伙趕忙改口,狗臉上堆出一個很人性化的乖巧笑容,扭回頭衝著郝幼瀟甜甜一笑:「漂亮姐姐,你就是我哥哥要接的人吧? 」

郝幼瀟的笑容早就僵住了,剛才一睜眼她光看小胖子去了,小禍鬥太黑又趴在李初一亂草堆一樣的頭上,她還以為那是頂帽子呢根本沒在意。等到小禍鬥挨揍的時候她才看出來這竟然是隻小奶狗,而且還是不是一般的小狗而是妖獸,見它能口吐人言顯然道行不淺,說不定是個修為莫測的妖修也有可能,她頓時給驚住了。

問完半天不見郝幼瀟答話,小禍鬥有些納悶兒,抬頭看了眼小胖子後眼珠子一轉,又堆著甜笑奶聲奶氣的問道:「漂亮姐姐,你是我哥哥交配的對象吧?這麼說起來你就是我嫂子了?」

李初一和郝幼瀟齊齊一愣,後者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李初一卻氣得白眼一翻撩起大巴掌就拍了下去。

「交配你大|爺!有你這麼說話的嘛!我打死你這個不會說人話的小混蛋!我去你道士的,還敢跑?!你給我回來!」

安靜了很多年的溶洞今天又熱鬧了起來,一時間豬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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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小禍鬥

寒獄六層,李初一席地而坐,抱著雙臂低著頭跟一隻小奶狗大眼瞪小眼。

若非親眼所見,他是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只奶裡奶氣的小黑狗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禍鬥!

想想封印裡的四代禍鬥,雖然沒有見到本體,但僅僅是一具火焰法身也足以讓人感覺到它的強大與可怕,即便融合了不少禍鬥的火行本源,可在它面前李初一仍會感覺到陣陣窒息之感,而那如烈火一般豔麗的身姿也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為禍鬥的親子,李初一對小禍鬥本來是滿懷期待的。父親是禍鬥,母親是九尾天狐,在他想來小禍鬥再差至少賣相應該絕對不凡,可誰知......

太黑了。

實在是太黑了。

有多黑?

無星無月的漆黑夜空在它面前都跟白天似的,虛空的漆黑在它面前也只是多了幾分深邃。小禍鬥的黑已經超乎了想像,普通的黑狗至少毛色會光滑柔亮,可是它的毛卻連光都不反,甚至連它周圍的光都好像黯淡了些許,那感覺就跟它不是個黑狗而是個黑洞似的,看著就詭異無比。

「不會是抱錯了吧?」李初一喃喃道。

同樣盤著腿抱著兩隻前爪席地而坐的小禍鬥聞言頓時大怒,小乳牙一呲奶聲奶氣的「吼」道:「汪,你說什麼?!你敢懷疑本王的身份!」

噗~!

小胖子實在沒忍住噴了出來,亮晶晶的口水頓時噴了小禍鬥一頭一臉,氣得它「汪汪汪」的叫個不停,兩隻前爪很人性化的在臉上使勁劃拉。小胖子見狀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的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這小狗太有意思了,還「本王」呢,這話它爹說也就罷了,它說出來再配上它的這幅尊榮怎麼看怎麼搞笑。

「放肆,竟敢嘲笑本王,本王咬死你,汪!」

惱羞成怒的小禍鬥呲著潔白的小乳牙就撲了上來,無奈不知是人小力弱還是剛破繭不久,只兩個回合便被李初一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小胖子嚇了一跳,見小禍鬥一個驢打滾有翻身爬了起來這才放下心,隨即滿臉狐疑的道:「不是吧?你怎麼這麼弱?你真是禍鬥?」

「汪,本王咬死你個沒毛的黃皮猴子!」

小禍鬥反身再上,可惜剛跳起來就被小胖子一把按在了地上,掙紮了半天也沒能掙扎出來,氣得它黑寶石一樣的眼睛裡紅芒一閃,一股熊熊的烈焰頓時竄了出來。

「汪,本王燒死你!」

李初一一驚,可隨即發現烈焰氣勢是很足,但對他卻沒有半點傷害,甚至還有點親切的感覺。好奇下他還伸出另一隻手探進火裡跟玩水似的撩了撩,直看得小禍鬥目瞪口呆僵在了原地。

「怎...怎麼會這樣?」

小禍斗大受打擊,雖然它出身不久就被封印了,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得到成長,但是神獸子嗣天生便能繼承一些父輩的能耐。作為禍鬥親子它的靈魂就是火行本源凝聚的,即便沒有修煉道行不深,可催發的火焰威力也絕不會是誰都能接得下的,更何況是李初一這種小蝦米。

沒錯,雖然自己很弱,但神獸的自尊讓李初一在它眼裡就跟個小蝦米一樣,甚至連小蝦米都不如。

「你...你竟然融合了我族的火行本源?!」小禍鬥琢磨過味兒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初一。

小胖子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對啊,禍鬥前輩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在它的火行本源裡凝練出了自己的火行道元,看!」

望著小蛇一樣纏繞在李初一手上的紅色道元,小禍鬥的小狗爪緊捂著狗嘴:「怎麼可能!父親它瘋了?!」

啪~!

照著小禍鬥腦袋輕輕的拍了一巴掌,小胖子端起了長輩的架子訓斥道:「沒大沒小的,怎麼能這麼說你父親呢!」

「你...你敢打我腦袋!你還偷了我父親的火行本源!你這個小偷,你這個惡賊,你...嗚嗚嗚嗚~~~!」

罵了沒幾句嘴巴就被給摀住了,李初一的指縫間不斷冒出火苗,可惜火苗再旺也對他無用,小禍鬥只能委屈的安分了下來,黑溜溜的眼睛裡有幾團紅色氣流在打轉,看上去就跟淚水似的。

「我去,哭了?還真是個孩子!」

鬆開了手,小胖子揉了揉小禍鬥的腦袋,渾然忘了自己其實也算是個孩子,此時的他第一次有種成為大人的感覺。

「好了,別哭了,不欺負你就是了,但是你也得老實點,不准咬我!」

磨著小乳牙,小禍鬥屈辱的點了點頭,一雙小眼恨恨的看著豬一樣的大惡人。

李初一笑笑也不在意,眼珠子一轉好奇的問道:「我問你,你怎麼會這麼弱?還有你怎麼會這麼黑?禍鬥前輩可不是你這樣,難道是你母親九尾天狐不是傳說中的白色而是黑的,所以你才這麼黑嗎?」

「放屁,我媽白著呢,你嗎才黑呢!」小禍鬥氣得渾身哆嗦。

啪~~~!

「沒大沒小,這麼小就學會罵人了!」照著腦袋又是一巴掌,小胖子虎著臉,心裡卻很是體會到了幾分道士打自己時的那種愉悅感,還真是挺讓人回味的。

「我沒罵人!」小禍鬥抱著腦袋滿臉委屈。

李初一一瞪眼:「我說你罵了你就是罵了!」

小禍鬥無奈,只能低頭認慫,心裡恨不得抓爛大白豬的那張肉臉。

學著道士的模樣摩挲著下巴,李初一淡淡的道:「說吧,你怎麼這麼弱,你不是神獸嗎?」

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噸位差,無奈的小禍鬥耷拉著腦袋道:「我是神獸,但還沒蛻變嘛。我剛生下來不久就被我父親封印了,一直在封印中沉睡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我不但沒得到成長,因為封印的緣故力量反而還倒退了許多,自然打不過你了!但是只要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成長起來,到時候就是十個你......」

啪~~~!

扇上癮的小胖子又是一巴掌,心裡很痛快的他佯裝淡然的道:「多餘的廢話不要多說,要聽話,知道嗎?」

「我要回家!我不要跟著你了!我要找我父親!嗚嗚嗚嗚~~~汪汪~~!」小禍鬥不幹了,身子一癱在地上撲棱著四條小短腿。

李初一傻眼了,小傢伙這模樣有點眼熟,好像自己就經常這麼幹。

想想自己打上癮了確實是有點過分,又想到人家親爹就在下面不遠處,誰知道老狗是不是真的像它說的那樣只能在最下面三層活動,萬一讓它知道了自己欺負它兒子,那......

一陣惡寒,小胖子狠狠的打了個寒顫,一時興起差點忘了處境了,人吶還真得時時刻刻保持謹慎。

見滿地打滾的小禍鬥,小胖子有心認慫卻又感覺不妥,想了想後不顧小禍鬥的掙扎一把將其摟在懷裡,哄孩子似的哄了半天才讓它平復下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剛才是故意那樣的,目的是為了讓你知道人心險惡。以後跟著我會碰到很多這樣的壞人,你得有個心理準備知道嗎?」論扯淡小胖子可是得了道士真傳的,被道士一棒子一甜棗的養了這麼多年,他再笨也看會了,說起來渾然天成連他自己都有些信了。

禍鬥是神獸,可是年齡太小,不諳世事的它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太對,狐疑的問道:「真的?」

「比真金還真!」李初一用力的點點頭,眼中泛著真誠光芒。

「那我能打回來嗎?不打回來我感覺我好像吃虧了!」小禍鬥希冀的看著李初一的頭頂。

小胖子笑瞇瞇的搖搖頭:「不能!」

見小禍鬥狗臉一拉又要再哭,他趕忙補充道:「打我不行,但是你可以打別人!我剛才是為了教你才打你的,這是為了讓你記得更深,是愛的懲戒,以後等你要教訓別人的時候你也可以打他,相信我,他會記你一輩子的!」

「真的嗎?這也算愛?」小禍鬥一臉狐疑。

「當然!」李初一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從不騙人,相信我,沒錯的!」

看著小禍鬥漆黑的眼睛裡泛著一顆顆小星星的在品味著自己的話,小胖子滿意極了,渾然不覺一個好孩子就這麼被他給帶壞了。

也許是跟李初一熟了,小禍鬥賴在他話裡,小鼻子一動一動的嗅著他身上熟悉的火行氣息,奶聲奶氣的喃喃道:「其實我這麼黑是有原因的,我父親說我還在幼生期,身體會持續不斷地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因為連光都能吸收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麼黑。其實你仔細看的話應該能在我身體周圍看到一層淡淡的光暈,等這層光暈消失了我也就渡過幼生期進入成長期了,那時我的皮毛才會漸漸地露出其他顏色,直到徹底蛻變成禍鬥後就才會變成我父親那個樣子。」

「光暈?我怎麼沒看出來?」小胖子眼都快瞪瞎了也沒看出啥光暈來。

「那是你眼神不好使!」小禍鬥直言相告。

去你道士的,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李初一鬱悶。

忽然想到了什麼,小狗爪用力的扒著李初一的胸口,小禍鬥一臉正色的道:「本王很認真的跟你說,我母親乃是九尾天狐,它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比雪都要白上一千倍一萬倍,你以後不准說他黑!」

小禍鬥說的很認真,眼睛裡滿是濃濃的孺慕和追憶,李初一看在眼裡鼻頭一酸,也被勾起了藏在心底不願回想的一些心事,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

用力的揉了揉小禍鬥的腦袋,在小禍鬥不滿的目光中,李初一罕見的柔聲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躲避著揉弄的小禍鬥頓時一愣,張著小嘴吃驚的看著李初一,似乎沒想到這個大壞蛋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可下一刻它就知道自己錯了,大壞蛋終究還是大壞蛋。

只見小胖子臉色一轉露出得意的微笑,拍了拍它的腦袋不容置疑的道:「就這樣決定了,以後你就叫小二黑了!」

「......」

「汪,本王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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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魂契

禍鬥愕然,機緣都不要,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這人腦子是怎麼長的?

李初一心裡則在暗暗冷笑,老狗的笑容一看就不對頭,同樣的虧他才不會吃兩次呢!

上次聽到這句話是道士在冰壁上留下的,可結果呢?

雖然收穫不小,但過程中吃的苦頭也不少。多少險死還生的磨難才走到了這裡,最後還一昏就是十年,什麼機緣不機緣的,愛誰要誰要,反正小爺是不要的!

「為什麼不要?」禍鬥疑惑的問道,「我又不會害你,你至少先聽聽吧?」

李初一笑而不語,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

禍鬥無語,換成別人敢這麼對它早就被它一把火燒成渣了,但是李初一不能殺,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能殺。

鬱悶的噴了兩口灼氣,禍鬥沒好氣的道:「這次寒獄除了你還有一顆靈魂引起了我的注意,跟你不同那顆靈魂上有輪迴印的存在,但是命格不凡,據我觀察應該是三界之內自然孕育而出的一顆異魂,可惜命格差了一分,沒能成為如你一般的不應存在者。你要是想讓自己的本源初魂恢復的快一點,我建議你去將它吞了,以你現在的力量煉化它綽綽有餘,對你來說那顆靈魂絕對是大補之物!」

我去你道士的!

李初一忍不住狂翻白眼,這老狗果然沒揣什麼好心思,竟然攛掇他去「吃」人!

「你剛跟我說完因果緣分,現在又讓我去吞人家靈魂,這不等於讓我去招禍嘛!」李初一沒好氣的道。

禍鬥嗤笑:「就你現在這點道行還怕什麼因緣果應,等啥時候你修成金仙了再來考慮這些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恢復你的本源初魂,你的魂魄越強我兒子跟著你也就越安全,什麼時候你的本源初魂徹底恢復了也就能跟你師父師爺聯手清洗天道了,我們這些被封禁的可憐人也好早點出去!」

切,老狗果然打著這個算盤!

李初一不滿的撇撇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那也不能吃人啊!」

「為什麼不能?」

「因為那是人啊!人吃人,太沒人性了!」

「那你怎麼還殺人,殺人就有人性嗎?」

「這不一樣,殺和吃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不都是剝奪他人的生命嗎?再說我是讓你煉化那人的靈魂,我又沒讓你吃他,你有什麼好忌諱的?」

「拜託,煉化人家靈魂比吃了人家還可怕的好吧?我又不是野獸,怎麼能幹這種缺德的事情呢,這是作孽啊!」

「野獸?」禍鬥冷冷一笑,「野獸的殺戮大多都只是為了果腹或是守衛自己的領地,妖修之間的廝殺也多是為了奪取對方的內丹提升自己的道行。可你們人類呢,你們整天說自己是天下最有靈性的存在,仁義道德之類的屁話整天掛在嘴上,可實際上呢?你們做下的殺孽並不比你們看不起的野獸妖修少,甚至還猶有過 之!人族天生就比很多種族都好鬥,不論內鬥還是外鬥都是如此,可偏偏你們還要整天拿仁義道德來標榜自己,順我昌逆我亡的事情都被你們說的那麼正氣昭昭大義凜然,要我說你們就是虛偽!真界修羅魔頭都要比你們人族可愛萬倍,至少他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惡多加掩飾!」

「你這是以偏概全!」

李初一脹紅了臉,被一個異族這麼罵他還是第一次,身為人族的他本能的想要反駁。

「人族可能是天性比較好鬥,但正因如此先賢們才會以仁義道德教化萬民,以此來約束大家的行徑。雖然確實有很多人明面上仁義道德暗地裡作惡多端,可正因為有道德的約束這種人才沒有變得更多,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好的!你看我們祖師爺三元道人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出手,你還有機會在這裡跟我說什麼虛偽不虛偽的嗎?可見人不都是像你說的那麼壞那麼虛偽,正義之士還是很多的!」

搖搖頭,禍鬥嘆了口氣道:「小子,你還是不明白,三元道人是人族出身沒錯,但是到了他那種修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他是聖,只差一步就能跟我族始祖一樣稱神的聖者!他是救了我沒錯,但你可知他成聖之前尚為人身的時候又做下了多少孽事?你以為他是怎麼悟出輪迴之理煉出陰陽扣的?小子,你們人族有句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對人對妖都 如此,你再爭辯也是無用!」

見李初一梗著脖子還要再言,禍鬥擺了擺爪子止住了他:「好了,辨下去也是無用,等你活的久了見的多了,很多事情你自然便會明白,現在說了你也不會聽的。法子我是告訴你了,那顆靈魂以你現在的狀態一見便知,到時吞不吞由你自己決定。看在我孩子要跟在你身邊的份上我再多說一句,即便你還是決定不煉化它,那你也不要無視它的存在,想法子控制住它,然後學著你師爺道尊那樣將其培養起來,也許它能成長為下一個葬王也說不定,清洗天道時也能成為你們一個不小的助力。」

李初一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好辦法。當初葬王可折騰的三界天道著實不輕,雖然最後還是失敗了,但除了輪迴印的問題外小胖子還認為還有勢單力薄的原因。如果葬王這種人能培養出個十幾二十個的一擁而上,估計三界天道也得嚇的尿褲子。

道士曾經說過,單挑再猛也只能決定局部,格局太小,真正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還是得靠群力,群毆才是正路子。

心動的臉色潮紅,小胖子眼睛亮晶晶的問道:「前輩,那人是男是女,什麼修為,在什麼地方啊?」

禍鬥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念叨了聲「虛偽」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逃逸出去的那縷神念最多也只能到第七層,再上面的我就上不去了,只能模糊的感應。不過你不要擔心,我說過了那人你一見便知,你的本源初魂煉化了混沌氣後恢復了不少,陰陽道眼也被你師父強行催發出了幾分潛力,人界裡能瞞過你眼睛的靈魂不多,只要你有心觀察一眼便知。」

「我這麼厲害?!」李初一狠狠嚥了口唾沫。

「那當然!」禍鬥有些羨慕的看著他的眼睛,「本源初魂也就罷了,陰陽道眼...你小子還真是個奇葩!」

奇葩就奇葩吧,反正夠厲害就行了。

小胖子喜滋滋的使勁呼扇著大眼睛,心裡琢磨著以後得好好研究研究這倆眼珠子到底還能幹什麼。

抬起狗爪輕輕一招,太陽一般的光繭瞬間便飛到了近前。普一靠近炙熱的高溫便讓李初一連連後退,好在禍鬥總算是出手幫了他一把,一層金色的晶瑩籠罩在了他的體表,炙熱的高溫頓時變得不那麼難忍了。

「來,給我一滴你的精血和一縷神魂。」一隻狗爪遞到了李初一面前。

小胖子頓時一個激靈:「你想幹啥?」

「還能幹啥,當然是締個本命魂契了!」禍鬥理所當然的道。

小胖子更驚了:「什麼魂契?不會是跟埋魂種那樣要我把煉化成魂奴吧?」

禍鬥嘴角一咧露出一個瘆人的微笑:「你猜呢?」

猜?

二話不說,李初一掉頭就跑,邊跑邊罵這老狗果然沒安好心,就說嘛它怎麼可能把個神獸兒子那麼放心的放在他身邊,感情丫是要把他煉化成魂奴啊!

跑了沒幾步,脖子一緊又被禍鬥拖到了跟前,小胖子剛想哭喊幾句結果身子一僵,整個人被禍鬥給禁錮住了。

「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李在天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膽小的徒弟。放心,衝著你師父和師爺我也不會對你不利的,何況你祖師爺三元道人對我還有救命之恩呢。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兒子跟在你身邊總歸是要有個保證,用你們倆的精血和神魂締結一個魂契,這樣不論你倆誰對誰想要不利都會受到魂契的反噬,對你、對我兒子都是一份保證不是?」禍鬥安慰道。

李初一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立個道誓不行嗎?有道誓作保是一樣的吧?」

禍鬥微笑著搖了搖頭。

「真的不行嗎?沒得商量了?」小胖子猶自掙扎。

微笑依舊,只是銳利的犬齒稍稍的露了些許。

小胖子頓時認慫,老老實實的抽取了一絲精血和神魂出來,滿臉牙疼的遞了過去。

禍鬥也不含糊,接過後狗爪在光繭上輕輕一揮,一縷金燦燦的血液伴隨著一股濃鬱的火行之力便抽離出來,兩隻狗爪用力一合攥著四樣東西一頓揉搓,野蠻的樣子看得小胖子臉直抽抽。終於等禍鬥揉搓夠了這才狗爪一攤,瞬間便有兩道虛影同時飈射向他和光繭,沒等他看清楚就破入了識海融進了神魂裡,小胖子感覺心頭一沉,好像身上多了點什麼似的。

愛憐的看了光繭最後一眼,禍鬥一爪子將光繭周圍的炙熱強光拍碎,一顆南瓜大小的火紅色肉球被它連同幾樣很眼熟的東西一起塞進了李初一懷裡,隨後狗爪用力一推,李初一頓時連翻帶滾的飛射向了遠方。

「小子,好好對我兒子,敢欺負他老子饒不了你!對了,你師父讓我轉告你要你好好保護那面鏡子,沒事不要打擾鏡子裡的東西,有時間他會去找你的! 」

直到李初一的身影消失不見,禍鬥這才放下狗爪。看了眼光繭原先所在的地方,它惆悵的嘆了口氣。

「就剩我一個了,唉...」

搖搖頭,禍鬥剛想尋個舒服的所在閉關,忽然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道:「李在天好像還有個什麼事讓我轉告來著,好像跟天劫有關,是什麼來著?」

「算了,反正那小子麵無死相,不像是個短夭的命,估計天劫也劈不死他,忘說了就忘說了吧,年輕人多吃點苦也好,要不怎麼成長呢!」

放下心事,禍鬥甩著美麗的大尾巴一搖一擺的向著火海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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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託付

「那你一直封著它就是了,交給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喜歡它不想要它了?」小胖子對這方面很敏感,他懷疑禍鬥會不會跟某個皇爹一樣一般的冷血無情。

禍鬥沒有察覺他的異樣,眼睛一直溫柔的盯著光繭,聞言眼神一黯:「它是我親骨肉,我怎麼可能不要它了呢。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麼可能將它交給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呢!」

轉頭看見李初一不解的看著自己,禍鬥嘆了口氣:「小子,你以為封印不需要花力氣嗎?它的封印消耗很大,一直以來全都是在靠我自身的力量在支持。三界的靈氣我不敢煉化太多,封印它和維持我不被輪迴印進一步侵蝕的消耗遠遠大於我所能得到的補充,我能支撐到現在幾乎全靠吃老本,若非我實力夠厚道行夠深,我早就被輪迴印徹底拖進陰陽扣的三界輪迴中了。」

「你是說你現在......?」李初一猜到了什麼。

禍鬥沉重的點了點頭:「你猜的沒錯,我的底子也快被耗光了。如果不是為了護著它,就憑道...就憑那三個混蛋怎麼可能讓我落到如此地步,藉著玄冰寒獄之利也不可能!玄冰寒獄是封住了我,但最主要的也是我自己不想出去,這裡是如今的三界裡最乾淨的地方了,出去的話我自己倒是沒什麼,但是這孩子我恐怕是護不住的。」

「你都不行,那我就更不行啦!你把它交給我也沒用啊!」李初一苦笑,神獸都做不到的事他怎麼可能做的到,禍鬥也太看得起他了。

「不,你可以!」禍鬥說的極為肯定。

「你別跟我說是因為本源初魂哈!你們都是禍鬥一族的,生來就是神獸,你們的靈魂不比我的本源初魂差吧?應該還是猶有過之的對吧?」

「是因為靈魂,但不是因為你的本源初魂,而是因為它的靈魂還沒有蛻變成禍鬥一族的極火真魂,不夠純粹所以才更容易被三界輪迴印侵蝕!」

「什麼意思?」李初一不解。

「就是說它的血脈不純,還不算是真正禍鬥!」禍鬥眼露懷念,「它的母親是神獸九尾天狐,生下它不久就在浩劫中隕落了。」

小胖子恍然:「你是說它是......」

「你敢說出那兩個字我就殺了你!」禍鬥冷冷的看著他。

「呸,我要說的是混血,你想到哪兒去了!」小胖子滿臉委屈,心裡卻暗暗掐了把冷汗,「雜|種」二字還真差點就順嘴說了出來。

見禍鬥眼中冷意不消,他趕忙岔開話題玩笑道:「原來前輩也跟我師父一樣是個愛美之人,不在自己族群裡找個伴侶,卻去打九尾天狐的主意,前輩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禍鬥嗤笑道:「你懂什麼!愛美固然有之,但更主要的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找其他族類的神獸孕育後代!混沌初分時我族始祖孕育而出,天生地養的它是世上唯一的禍鬥。為了孕育後代,不得以下它只能尋找其他神獸作為伴侶。可神獸繁育本就極難,更何況禍鬥一族的血脈如此霸道,每隻禍鬥的誕生都是無數機緣巧合下的氣數使然。而且不知是不是天意有定,包括始祖在內每代禍鬥都是一脈單傳,算上這孩子在內從古至今的禍鬥也不過只有五個,而且均為雄性,你說我們不找其他神獸又能怎麼辦?」

乖乖,一脈單傳啊!

李初一有些同情它了,難怪它這麼著緊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自己油盡燈枯也要將其保住。這裡面除了血脈親情外,想必也是因為生出它的不易與辛酸。

至於繁育困難和一脈單傳,李初一併沒有覺著奇怪。俗話說有得就有失,禍鬥一族的強大注定了它們不可能子嗣興旺,不光它們,天下間任何強大的神獸都是如此。天道雖然不仁,但總歸是公平的,如果禍鬥一族如此強大還子嗣繁盛,那其他種族就別混了,連天道本身恐怕都會被這一族給掀翻了。

心裡好一番感慨,李初一又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呢?我這點實力你也看見了,你要是想讓我幫它蛻變根本不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

「我知道你沒這能耐,即便你有我也不會讓你幫它。禍鬥一族的蛻變只能靠自己,外力相助根本無用,胡亂插手只會讓蛻變失敗,而你也會惹火燒身毀了道行。我要你做的其實很簡單,你只要讓它在你身邊就好,不要讓它離你太遠也不要讓它離你太久,你倆儘量時時刻刻呆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李初一大奇,這也太簡單了,但聽著怎麼就這麼不踏實呢,老狗到底揣著什麼心思?

見他狐疑,禍鬥笑了笑解釋道:「不要亂想,我沒有害你的想法,讓它跟著你是因為你能庇護住它。先前你的神魂受到一絲混沌之氣所懾走火入魔,我和你師父聯手想要將穩住你的神魂,結果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些變化,你的神魂是穩住了,但卻也自己生出了一絲混沌之氣。因為這絲混沌之氣是你自己孕育出來的,所以對你的身體無害,被你的本源初魂吞噬掉補充己身了。你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因為混沌代表了萬物的初始,輪迴印在它面前也會融化,所以我便從中抽取了一點出來煉化進我兒體內。結果正如我想,你孕育的混沌之氣比真正的混沌要溫和得多,我兒的身體完全能夠承受得住,可惜它無法將其煉化為己用,只能當做消耗品來使用。」

禍鬥很是遺憾,李初一則滿身冷汗。混沌是何物他很清楚,想到自己的本源初魂竟然吞了一絲他就直想罵娘,感情自己貪吃不是後天養成的,本源初魂自身就是個貪吃的主兒,怎麼什麼都吃啊!

就算是自己孕育出來的,但混沌之氣就是混沌之氣,再無害也有個萬一,誰知道吞掉後會發生什麼後果。

見李初一臉色蒼白,禍鬥安慰道:「別擔心,那絲混沌氣是你自己孕育出來的,真的無害。你把它想像成你的手腳,你覺著它會傷害你嗎?」

「會,我可以自殺啊!」李初一哭喪著臉。

禍鬥氣結。

李初一頹喪的問道:「然後呢?你準備把我當成老母雞,按時生個混沌蛋來給你兒子吃了補補身體是不是?我可跟你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弄出的那絲混沌氣的,你要是打這個算盤那就打錯了,我想辦也辦不到!」

「我都說了,只要讓它呆在你身邊就好。你的神魂煉化了那絲混沌之氣後已經不一樣了,你自己感覺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神魂上一直繚繞著一抹混沌的味道。說起來你小子也真好運,本源初魂本來就讓三界的輪迴印沒辦法了,現在又有這抹混沌保護更是固若金湯了,而且連你身邊的人也會受到影響,雖然抹不掉已有的輪迴印但卻可以大大減緩輪迴印的侵蝕速度。我讓我兒子跟著你就是為了這點,只要待在你身邊你身上散逸出來的混沌氣息加上它體內的混沌之氣足以將它完全遮住免受輪迴印侵蝕,並且二者共鳴下它體內混沌之氣的消 耗也會降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說到最後,禍鬥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初一:「怎麼樣,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不會不同意吧?」

總感覺禍鬥還有什麼話沒說出來,可李初一也不敢多問,更不敢拒絕,無路可選下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

禍鬥頓時大喜,身子一晃縮成牛犢大小,撩起前爪就在小胖子肩上重重一拍,差點沒把他內臟都給拍出來。

不動聲色的搬開它的前爪,小胖子問道:「前輩,你們都如此懼怕輪迴印,除了因為三界天道能藉助它對你們不利,還有沒有其他原因?輪迴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禍鬥露出少有的凝重,沉吟了片刻後道:「說深了你也不懂,簡單來說它就是輪迴之力凝聚而成的一種印記。對死者來說它是前身的見證,是他們輪迴的路引;對生者來說它就是壽元,侵蝕的速度越慢生者的壽元也就越長,一旦靈魂被徹底蝕透這一世的壽元也就盡了,不論你有多強大,你的靈魂也會被輪迴之力拖出體外重新打入下一個輪迴之中。」

「那魂飛魄散呢?魂飛魄散是不是就不用入輪迴了?」

「不,魂飛魄散也要入輪迴,只不過花費的時間會更久。除非你化道或者歸虛,將自己的一切徹底打散重歸天地,否則誰也不能逃開輪迴之力的束縛。即便你的神魂被人煉化了也是如此,煉化你的人只要一死,他的靈魂也會被輪迴之力層層剝離抽出只屬於他的那一部分,而被他煉化的人也會在輪迴之力的作用下魂魄重聚打入下一個輪迴,這個過程中 樣的輪迴印會同時烙刻在兩個靈魂上,這就形成了兩人之間的因果緣分。很多高手看起來性情淡漠超然世外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其實他們並不是天生如此,只是因為境界到了悟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不願沾染因果罷了,以免結下惡緣招來大劫。」

說到這裡,禍鬥忽然撩起爪子搭在了李初一肩頭,大腦袋湊近他的肉臉,狗嘴咧出的微笑看上去有點姦詐:「你這麼一提我正好想起來了,小子,送你一場機緣你要不要?」

「不要!」李初一想都不想一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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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幫個忙

聽禍鬥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李初一再不敢相信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真的毫無所覺的度過了十年。

「可是怎麼會呢,我師父說我是混沌所生的本源初魂,既然混沌生出了我,又怎麼會傷害我呢?」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更容易受到混沌之氣的牽動啊!」禍鬥嘆了口氣,「小子,你知道為什麼叫本源初魂嗎?那是還沒有經過歲月的磨洗,沒有烙刻上任何輪迴印的初生之魂,是最純淨也最容易親近大道的靈魂。一旦你輪迴過一次,那你的靈魂就會沾染上雜質,輪迴的越多雜質也越多,直至渾濁不堪淪為凡俗。」

「資質?」李初一心中一動,「你是說修行資質的高低之分是根據輪迴次數的多寡來的?」

「不完全是,先天資質確實受輪迴印的影響,但輪迴印只是最主要的幾種影響之一。其他如命數、運氣、因緣果報乃至修士自身的思想品性等諸多條件共同影響下才會決定一個修士的資質高低,這其中牽扯到條件太多太複雜,我說了你也不明白。」

初一默默點頭,確實有些複雜,但他也不是一點都聽不明白。他自己就是個例子,身為本源初魂的他本應降生成一個輪迴不滅之人,可因為種種緣故他被硬生生的改成了一個非生非死的活死人怪胎,這種轉變是好是壞暫且不說,但他的資質確確實實是被改變了的。

「我師父沒事吧?」嘆了口氣,李初一問道。道士為了救他毅然犧牲了一具法身,他既感動又心憂,道士的傷勢他親眼見過,不知道此舉會不會讓他的傷勢繼續惡化。

「你師父啊,他應該沒事。你放心,我認識你師父的時間比你久多了,他那人一肚子鬼心眼沒那麼容易死的。倒是你小子,本王也出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你活了下來,你只關心你師父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了?你欠我一份人情你知不知道?」禍鬥不滿的道。

李初一恭恭敬敬的一禮到地:「小子多謝禍鬥前輩出手相救,前輩大恩小子沒齒難忘,無以為報只能以前輩欠我的人情相抵!」

前半句禍鬥還比較滿意,可聽到後面就不對頭了,它頓時一聲大吼:「小子,你說什麼?!」

「不對嗎?」李初一眨眨眼睛,「我師父曾言,如果我能助前輩躲過冥道追查,那前輩就欠了我一份人情,此時前輩當時是應下了的。如今見前輩安然無恙自是成功躲過無疑,本來這人情我是不敢奢求的,但恰逢生死之危又得前輩仗義出手救回一命,小子無以為報,只能以那個人情相抵,如此也算了卻了前輩的一樁心事不是?」

道士曾對他講過人情的重要性,道行越深越不願沾染上人情二字。人情就是一樁因果,欠下了人情總是要還的,不還的話很有可能會使心境產生漏洞,於道心有損。

理是這麼個理,但禍鬥哪能願意,小胖子的狡黠目光簡直跟道士一模一樣,它看著就感覺來氣。

「小子,我什麼時候應下了?你敢跟我胡攪蠻纏,你不怕我吃了你嗎?」凶狠的瞪著李初一,火紅的巨目中射出迫人的烈焰。

李初一心頭一緊但隨即又放鬆下來,禍鬥的眼神很兇可是並沒有殺意,他知道對方沒想殺他。

也不遮掩了,他兩手一攤無奈的道:「前輩既然說沒有那就沒有好了,可我現在的情況前輩也看見了,我想報答你也沒東西啊,儲物袋都被師父收走了。如果前輩想吃的話就吃了我好了,我就當藉此報恩了!」

「呸呸呸,誰吃你的臭肉,本王除了純淨的火焰外其他一概不碰,對本王來說那些都如垃圾一樣根本無法下嚥!你小子是不是知道這點才故意這麼說的,你這恩報的很沒有誠意啊!」說著,禍鬥呲起了尖牙。

「那你說怎麼辦?」小胖子無奈,隨後想到了什麼肉臉一喜,「要不這樣吧,您老先把我從這弄出去,等我修煉個百八十年代變厲害了再回來找你。你看我現在弱不禁風的你就算想要我幫點啥忙我也做不到,等我修為高了能幫你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說不定還能把你從這放出去呢,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禍鬥冷笑,「我看你小子是想跑吧?真是什麼師父教什麼徒弟,都是一般的雞賊!」

小胖子趕忙連連擺手口稱不是,心裡暗嘆老狗果然不上當。

玩味的看著他,禍鬥的眼中火光忽然一縮,就像人的瞳孔收縮一樣團成了一個球形。

「小子,你道行雖然淺了點,但真想報恩的話也不是不行,我這還真有個忙你能幫得上!」

李初一頓時警惕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忙?」

「幫我帶一段時間的孩子!」

「啥?」

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等禍鬥又重複了一遍後他才終於確認自己的耳朵沒問題,禍鬥...禍鬥真的讓自己幫它帶孩子!

我去你道士的,這什麼情況啊!

小胖子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上下打量著禍鬥,忍了半天終是沒忍住:「這就你自己,孩子你怎麼生出來的?你是母的?可是嗓音怎麼這麼爺們兒呢?」

禍鬥臉上的禍鬥狠狠抖了幾下,怒吼道:「問那麼多幹嘛,關你屁事!你就說,帶還是不帶!」

小胖子一哆嗦,趕忙用力點了點頭,生怕動作小了禍鬥看不見。

人家的牙都湊到自己頭頂了,他敢說不嗎?

「哼,算你識相!」火焰一卷,禍鬥裹住小胖子向某處飛去。

被火焰裹住的李初一初時本能的縮成了一團,可隨即發現周圍的火焰並不灼熱,壯著膽子用手摸了摸也是如此,溫溫熱熱的不但沒有灼傷他,反而還有種很親近很舒服的感覺。

難道是火行道元的作用?

圓潤了一些的道種周圍,火行道元和水行道元如兩條糾纏的遊龍一樣盤旋不已,原本虛浮的它們此時已經凝實成瞭如同液體一樣的狀態,活動的範圍也不僅僅侷限於丹田之內,而是隨著法力一起在綿延到身體的各條經脈循環不息。

每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周圍的火焰時,經脈裡的火行道元便會自行浮現在他接觸的部分形成一層難以察覺的膜。這層膜不光保護著他的手指不被燙傷,而且還在與接觸到的火焰產生著共鳴。這種共鳴讓李初一很舒服,他甚至有種錯覺,好像火行道元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與火焰進行著共鳴,雙方好像都是有生命一樣,它們是在交流,一種他無法理解的交流。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道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世間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只是你無法理解它們而已。

東戳戳西摸摸,最後整個人都撲在了火焰上。以往能燒死他的火焰此時像是一張睡慣了的暖床似的,撲在上面很熟悉也很舒服。李初一愜意的陷在裡面,真想一直就這樣陷下去,當然瞭如果能有些美味佳餚在旁就更好了,身體是舒服了,但是肚子還在餓著呢。

突然,暖床消失了,小胖子一個趔趄撲了出去,緊隨而來的灼熱頓時讓他汗如雨下。

周圍是真正的火焰世界,除了火以外再無他物。與這裡相比寒獄第六層第七層簡直就像是個避暑聖地似的,連他的火行道元都抵不住的炙熱,可想而知這裡究竟有多可怕。

禍鬥就在他身邊,一點出手幫他的意思都沒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某處,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

順著它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輪烈日釋放著刺目的熾光。眼睛一陣刺痛李初一趕緊閉眼扭頭,使勁揉了半天后好轉了些,這才捂著眼睛重新轉過頭用餘光掃視著那輪烈日,透過指縫瞇著眼睛仔細分辨著那是何物。

半天,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強光的刺激,那輪烈日的本體終於模模糊糊的能夠看清了。

「蛋?」

小胖子一愣,扭頭看向身邊的禍鬥:「你到底是狗還是鳥?怎麼還能生個蛋出來?神獸都這樣?」

「滾!那是繭!」禍斗大怒,好心情全被破壞了,它就納悶兒了這小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那也不對啊!」小胖子撓撓頭,「蟲子才作繭,比如蠶什麼的,你難道是看起來像狗的蟲子?」

懶得跟他廢話,禍鬥一口火過去燒了他個滿臉黑,呲著牙冷聲道:「再廢話直接把你燒成渣!」

李初一趕緊閉嘴,暗暗腹誹老怪物都一樣,道士是一言不合就打人,禍鬥是一言不合就燒成渣,都太沒有愛心了。

「那是我孩子,你們一脈的鼻祖三元道人封我進來時我也帶著它進來了。原本是想藉著陰陽扣修復傷勢的同時也讓它溫養一下,結果你也知道,陰陽扣發生了異變,三界從天道到靈氣都被人動了手腳,無奈之下我只能將它封印了起來,以此來規避輪迴印的侵蝕不讓它被化入陰陽扣中。」

禍鬥的眼神讓李初一大為觸動,那種父母看親生骨肉的溫柔眼神是他一直所渴望的,道士雖然對自己極好但自己畢竟不是他的親兒子,跟禍鬥相比總歸是差了那麼幾分。沒來由的,李初一忽然感覺有點嫉妒那顆蛋了。

有爹媽疼愛的孩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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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十年

大衍皇宮,放下手中的玉簡,宇文太洛抬起頭虛望著屋頂。

「這麼說,那八隻螞蚱終於決定動手了?」

旁邊的文老點了點頭:「是,抻了這麼久,他們終是抻不下去了。」

「你安排的?」

「也不算安排,只是見他們手腳太乾淨,所以悄悄給莽山劍派和百聖閣透露了一點消息。」文老直言道。

「做的不錯。」低下頭,宇文太洛遞過一個讚許的眼神,「百盟商會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文老低聲道:「一切準備就緒,只要八極盟支撐不住,百盟商會隨時會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雖好,但是怎麼送也要有個分寸。百盟商會有咱們的影子在很多人都知道,漠北的亂民們腦子裡想的可跟普通人不一樣,小心他們忌憚咱們比忌憚四宗還厲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宇文太洛的眼中劃過睿智,對於漠北修士的心態他很清楚。

文老趕忙道:「我皇放心,我心中有數。八極盟裡有郝家和沈家在,這兩家向來是在商言商,危難關頭我讓百盟商會出面以租借的形式借兵給他們,想必這兩家是不會拒絕的。而這兩家在八極盟裡的地位極重,有他們點頭其餘幾家應該是不會反對的。何況漠北能幫他們的除了咱們再無他人,除非他們真想宗毀人亡,否則一定不會拒絕咱們的好意!」

「嗯,你心中有數就好。」

宇文太洛點了點頭,隨後眉頭一皺:「玄冰寒獄還沒關嗎?」

文老搖搖頭:「沒有。」

宇文太洛緊蹙著眉頭喃喃道:「怎麼這麼久?難道出了什麼大變故?你沒算一算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玄理是否無恙,那孩子是否安好?」

「我皇,你也不是不知道,有那孩子在我怎麼可能算的出什麼呢?況且玄冰寒獄裡還封著上古妖物,我這點道行根本就不敢沾染啊!」文老苦笑。

宇文太洛啞然一笑:「是朕有些急了,玄理是我親骨肉,而那孩子...這樣吧,你再聯繫一次天一,讓其務必盯緊,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宇文太洛口中天一指的自然不是天一道尊而是另有其人,文老聽後一怔,猶豫的問道:「我皇,為了這點小事就聯繫天一,這是不是有點... ...」

「不是小事。」宇文太洛肅然,「那孩子的重要性你知道,事關皇朝萬萬年的不滅基業,與他相關的事就沒有任何一件是小事!原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如此一來我大衍皇朝就等於又多了一個機會,一個再次逆天改命、成為與天同壽的不滅皇朝的機會!先祖開闢的基業,我決不能讓他斷絕在我的手中!」

說著,宇文太洛長身而起,踱步屋中。

「先祖當年和沐家先祖為我兩族逆改族運,雖然成功了卻遭了天忌,我大衍皇朝是歷代皇朝中唯一一個沒有神仙庇護的皇朝,原本千年一開的仙門萬年以來竟然只開了三次,只有三次!而且這兩次中得以飛昇者沒有一個是我宇文皇族的人,凡我宇文一族想要登仙者無不被天雷劈死化為塵埃!天不容我大衍,仙界與我宇文一族無緣,甚至原本十萬年的皇族氣運也被砍了足足六成有餘,只餘下三萬多年的氣數!」

「先祖之後,歷代衍皇無不為此想盡辦法,我爺爺僅僅為了一個傳說便三伐天門山,而我父親更是想要以力破法硬闖仙門,可惜他們都失敗了。太虛宮這根硬骨頭我爺爺到死也沒能啃下,我父親更是在一連九十七道天雷下身死道消,本來我的結局很可能會與他們一樣,但老天給了我一個機會!不對,不是老天,天不容我,我是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一個能讓大衍皇朝真正擺脫命運的桎梏的機會!為此我失去了太多,付出了太多我自己都不願回想的代價。本以為這個機會擦肩而過了,但是如今他又出現了,所以我絕對不容許有任何閃失!絕對不能!」

面對激動的宇文太洛,文老不敢多言,只是深深地埋首下去以示臣服。

良久,宇文太洛重新冷靜下來,回過頭來灑然一笑,重新恢復成了之前那副沉穩睿智的模樣。

「朕有些激動了,讓文老見笑了。」

「不敢!」文老趕忙躬身一禮。

重新坐回椅子上,宇文太洛有些疲倦的擺擺手:「去吧,按朕說的做,叫天一一定要盯緊那孩子,有機會的話直接帶回大衍。」

「那.. ....」

「有了那孩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宇文太洛的不容置疑直接打消了文老的猶疑,躬身一禮,文老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屋子裡。

看著屋頂,宇文太洛取出一枚小巧的金鈴把玩著,眼中時而劃過思念,時而劃過柔情,時而劃過冷厲,時而劃過...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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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獄最深處,李初一的眼皮子一顫,意識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長時間的沉寂讓腦子變得遲緩至極,想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他也就知道自己餓了。

餓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我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小胖子有些鬱悶,守財奴的本能讓他第一時間開始盤算自己虧了多少頓飯,又因此省了多少錢出來。這麼一盤算倒還真有些好處,僵硬的腦子開始慢慢轉動起來,以往的一幕幕不斷地從腦海劃過。

道士,太虛宮,漠北,玄冰寒獄......

等他想到玄冰寒獄的時候心裡陡然一個激靈,昏迷前的最後一幕浮現腦海,那是道士讓他拼盡全力的催動陰陽道眼,在此之後他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等等...我現在這是在哪兒?

小胖子猛的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紅與藍交錯成了一種瑰麗的色彩,一股股讓他心驚肉跳的波動不斷襲來,嚇得他腮幫子的肉哆嗦個不停。

「道...師父!師父你在哪兒!」

一聲大喊,李初一扭動著身體四處尋找著道士的蹤影,可是轉來轉去不但道士沒找到,他還發現自己竟然被禁錮住了,任他怎麼轉怎麼催動法力都只能在原地打轉,根本移動不了半點。

「什麼情況?這又是怎麼了這麼是?臭道士又把我扔哪兒了這是?」

大罵了幾句,小胖子繼續開始高聲呼喊道士。他自己沒法離開這裡,道士不來他只能在這活活困死。

喊了半天無人應答,四周除了紅藍的交錯外也再無他物,若不是顏色不一樣,李初一甚至會以為道士是把他扔在虛空裡了,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空蕩感簡直跟虛空一模一樣。

越喊越餓,李初一無奈的放棄了尋找道士的想法,記得儲物袋中好像還剩了點餘糧,快要餓死了的小胖子習慣性的一拍胸口,下一刻便僵在了原地。

不信邪的再拍。

使勁拍。

連拍帶摸的差點沒把胸骨給打斷了,小胖子茫然的發現儲物袋竟然不見了!

那裡面可是有他全部的家當啊!

「道士...肯定是臭道士!天殺的臭道士,我就知道你雁過拔毛的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沒想到你這麼絕,竟然連我的儲物袋都給順走了,啊啊啊!」

瘋喊著,小胖子一把掏向當地,身無片縷的他哪還有「小金庫」在,掏了半天除了跟小二哥打了個招呼,其他的啥都沒撈著。

「小爺真的是一窮二白啦!小爺命真苦啊!嗚哇!」

咧著大嘴放聲大哭,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忽然,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語氣不善的道:「小子,你能不能別嚎了,吵死了!」

哭聲戛然而止,小胖子上下左右四週一望啥也沒瞧著,頓時心裡有些發毛。

「誰?!」

沒有人回答他。

「到底是誰?!出來!」

四周寂靜依舊。

定了定心神,想起自己是個修士,小胖子豪氣頓生,法力一催雙眼一瞪,漆黑的瞳孔頓時浮現出兩輪緩緩轉動的陰陽魚,看上去極為詭異瘆人。

他自己當然瞧不著,瞪著陰陽道眼四周猛瞅,終於在紅色較多的一個方向上看出了點端倪,隱約能看出火紅的流光中有一個碩大的頭顱暗藏其中,從形狀看上去不太像是人,有點像狗。

狗?

「禍...禍鬥!」

驚叫聲中,禍鬥也不隱藏,從紅藍交錯的璀璨中緩緩浮現出來,兩顆烈焰騰騰的眼睛緊緊盯著李初一的雙眼。

「陰陽道眼還真厲害,我的蹤跡你都能發現,嘖嘖!」

禍鬥的誇讚讓李初一很得意,但他可不敢表現出來,人家是神獸,一萬個自己綁一起還不夠人家一爪子拍的,要保持謙虛。

「禍鬥前輩好!」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小胖子竭盡所能的裝著乖巧。

見禍鬥隨意的點了點頭,他心中一喜,看來老狗對他感覺不錯。

「敢問前輩,我這是在哪裡啊?我師父呢?」

「你不記得了?」

李初一搖搖頭,他要知道哪還用問它。

禍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晃著腦袋繞著他東瞧西瞅的看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嘖嘖稱奇。光不溜秋的小胖子趕忙抱緊胸口縮成一團,心裡尷尬的要死,被人看也就罷了,被一條狗這麼看,哪怕是神獸他心裡也很不是個滋味。

嗎的,色狗!

良久,禍鬥總算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你小子可以啊,本來我估計你怎麼著也得十多年才能醒過來,沒想到你十年就醒過來了,你很不錯嘛!」

又被神獸誇了,李初一沒有絲毫興奮,腦子嗡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啥?!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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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登門

「大家撤離的都怎麼樣了?」放下茶杯,郝宏大問道。

除了活死人,其餘六族都將遷徙的近況簡單地匯報了一下。末了,不日莊的代表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幾家的撤退都很順利,但是下面的一些家族門派卻出現了傷亡。我不日莊下屬的兩個二流家族前幾日在遷徙中遭到了不明身份者的攻擊,兩支隊伍加起來幾百號人,除了幾個先行探路的僥倖逃脫了以外,餘者盡數全滅,其中還包括了隨行護道的兩個道胎和七個元神。若非兩家的家主和幾個鎮族的長老未在隊伍中同行,這兩家怕是已經徹底湮滅了,不過現在也因損失了大量中流砥柱而淪為了末流。」

「我們金家也是,草華門和大小徐家聯袂同行,結果也遭到了不明身份者的襲擊,雖然沒有全滅但也元氣大傷,小徐家的家主當場戰死,大徐家的家主和草華門的掌門也受了重傷,至今還在養著呢。」

「我們也是......"

「我們蕭家旗下......」

......

眾人七嘴八舌的述說著各自旗下宗族的損失,言罷心裡都有些沉 。

換成以前他們不會這個樣子,依附他們的家族就算死絕了他們也只是心疼一下而已,更多的是感覺丟了面子。可今時不同往日,八極盟即將迎來惡戰,每一分戰力都極為珍貴。況且這些出事的宗族都是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是他們未來的班底和親信,就這麼被人不明不白的給殺了他們不發愁才怪呢,置之不理的話很可能會寒了其他追隨者的心。

「郝老大,你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會不會是四宗發現了端倪出手了?」蕭家的一位長老問道。

話剛問完,柳家的一位長老便搶先插話進來:「我覺著不像。」

「此言怎講?」蕭家長老問道。

沉吟片刻,柳家長老沉聲道:「據我柳家所屬的那個小家族的倖存者說,他親眼見到他們家主被人生生吸乾了血肉精氣,最後連元神都沒能逃出來。根據他的描述我感覺這種手段不像是四宗所有,倒像是邪道中的異類百樂門所為。吸乾血肉精氣和法力的法門,你們不覺著很像百樂門的緣生食沒嗎?」

屋內頓時議論紛紛,金家的代表忽然望著方家長老問道:「方道友,不知貴族的那個叛徒找到了沒有?好像是叫方景爍對吧?」

方家的代表是個中年人,聞言淡淡的掃了一眼金家代表沉聲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方景爍我們一直在找,可惜還未找到。不過請金道友以及在座諸位放心,方景爍只是我方家元嬰期的一位比較優秀的後輩,天資雖好但還遠不夠格入我方家的核心。咱們的事連方峻楠都不知道,方景爍我們更不可能告訴他。八極盟的重要性和危 性我方家與在座諸位同樣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們自然心中有數,不會壞了規矩亂了分寸的!」

金家代表趕忙連連擺手:「方群兄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任何指摘方家的想法。我只是想既然方景爍跟百樂門有染,而且看樣子關係還極深極密切,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會在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竊取到了部分消息,暴露後便帶著這些消息回到了百樂門呢?」

「不可能!」方群斬釘截鐵的說道,「在此之前,知曉這件事的我方家加起來也不過一十三人,而且一十三人中不是家主就是長老,每個都對方家忠心無二。一十三人裡修為最弱的也有渡劫期的實力,每次碰頭時都會將暗室細察驗數遍,方景爍那逆子就算再逆天異變之後也不過道胎期的實力,若是這樣他還能瞞過我們將消息偷聽過去,那我們是十三個人都自裁算了!」

「再者說真要是消息洩露也絕不會是在現在,咱們各自麾下的宗族遷徙都是臨時安排的,並非一早訂好,而且還是各人負責各人的,沒有相互插手。方景爍那逆子就算竊到了消息也只會是我方家一家的,受損的應該也只有我一家。可是在座諸位都有損失,這已然說明了問題,金長老不這麼認為嗎?」

這時沈家與會的長老也開口附和道:「方兄所言極是,金長老多心了。要說百樂門的細作,我們沈家也有,而且還是一位長老。事後我家家主親自主持,將家族核心層從上至下梳理了三遍,沒有發現其他端倪後又讓所有人都立了道誓才讓這些人負責參與計畫的製定和實施,我想在座諸位的宗族應該都如此做了。有道誓的製約,參與者就是想洩露什麼也不可能,除非他們不要命了。而我們沈家的核心層裡並未有人身隕,所以這次的事我感覺跟百樂門無關,兄和金長老多心了!」

柳家長老微微一笑點頭致歉,金長老則苦笑著拱了拱手。他也只是一念心起想到哪兒說哪兒,可是這個問題太敏感了,也難怪方家和沈家會想那麼深,畢竟時至今日為止也就他兩家爆出過百樂門的細作存在。

這時郝宏大開口了,看著郝二爺問道:「老二,你怎麼看?」

把玩茶杯的動作一停,郝二爺笑瞇瞇的抬起了頭,臉上的笑容還是那般的和善:「我跟沈兄的意思一樣,這些事我感覺不是百樂門出手,出手的應該是四宗。大家都知道百樂門分屬邪道但卻一直游離在百聖閣的掌控之外,百樂門的人很神秘也很不正常,但他們出手卻從來都不會掩飾身份。大家都受到了襲擊,但是襲擊者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過真面目,這跟百樂門的作風大相逕庭。」

「那郝二爺的意思是?」

「我認為是四宗。」郝二爺直接說道,「來去無蹤,還能將幾家聯合一起的隊伍殺得這麼乾淨,這種勢力尋遍漠北也找不出幾個來。我感覺這件事即便不是四宗親自出手也應該是他們指使下面的人做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探探咱們的底細。至於被吸乾了精血法力的那個人,百聖閣裡有幾種邪法也能做到,未必就是出自緣生食沒之手。除了四宗,我實在想不出漠北還有什麼人能做到這種地步,說實話咱們能瞞這麼久不露端倪已然在我意料之外了。」

嘆了口氣,郝二爺沉聲道:「距離咱們決定舉事開始至今已經十年了,十年間咱們動作這麼頻繁,幾次秘地開啟四宗的傷亡又那麼慘重,尤其是百聖閣和莽山劍派幾乎是每次歷練的人都近乎全滅,如果這還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那才奇了怪了呢。能瞞這麼久一來是咱們手腳乾淨,二來也是咱們的運氣,十年的 間如果四宗還查不出什麼的話,那他們也不配稱為超級勢力了。」

是啊,十年了。

自從寒獄開啟時八族決定舉事開始,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十年。

十年間漠北風平浪靜,可是水面下八族聯盟以及他們的追隨者卻動作不斷忙活個不停。外界八族和眾多追隨者遷徙不停,秘地裡與玄冰寒獄相同的困龍計畫也在不斷實施著。可惜除了一直還沒關閉的玄冰寒獄外,其餘幾處秘地的困龍計畫進展的都極不順利,四宗修士遭襲後儘皆奮起反擊死戰不降,八族人馬竭盡全力也只虜了幾個人回來,而且儘是些沒什麼份量的小人物,餘者盡數埋骨秘地之中。

一次兩次的倒還可能是巧合,但是十年間七個秘地開啟,除了還沒結束的玄冰寒獄和另外兩處秘地外,其餘一連四個秘地的歷練弟子都幾乎全軍覆沒,四宗不產生懷疑才怪呢。

好在八族早有準備,刻意安排下四宗之間都有些相互猜疑,懷疑是對方所為。可是這種挑撥也只是暫時的,時間越久越容易露出馬腳,四宗歷練的弟子畢竟沒有全部殺絕,還是有一些單獨行動的僥倖活了下來,他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困龍計畫的細節,但事後只要靜下心來細心推敲,再找幾個一同參加歷練的宗族散修詢問一番,以四宗的能量查到八族頭上那是早晚的事兒。

只抓了幾個人質在手,八族很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四宗翻臉。這時候翻臉不但不會討到任何好處,幾個對四宗來說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甚至還很可能會徹底引起四大宗門的怒火,稚嫩的八極盟將要承受的是四大宗門十二萬分的怒火。

如今八族盡力收攏人馬的同時,玄冰寒獄也成了他們最大的期盼。寒獄一直未關,裡面的困龍計畫也不知開展的如何,如果成功了最好,每多一個人質八族的底氣就更足一點,如果人質裡能虜獲到幾個讓四宗都不敢輕易捨棄的重要人物最好,那樣八族的底氣就更足了。

如果計畫沒成功那也罷了,至少八族能將寒獄裡的人馬收回來增添幾分戰力,同時也不給四宗傚法他們的機會抓了寒獄裡的八族子弟為質反過來要挾他們。

八族中最擔心的這一點的就是郝家了,其餘各族的子弟或許還有捨棄的可能,但是他們不能。寒獄裡不光有郝家族長的親兒子郝宏偉,還有同樣重要的郝幼瀟在,更重要的是還有李初一這個關係到八族命運的金餑餑在。

如果李初一被四宗抓了,太虛宮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到他們頭上,誰也不知道。如今郝家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滿足了李初一的要求將他送進了玄冰寒獄裡,若果早知道寒獄會發生異變而且一開就是十年,他們絕不會如此的。

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們只能期盼著在跟四宗徹底翻臉前玄冰寒獄能夠關閉,讓他們有機會把人拉回來。

「壞了!」金家長老忽然一聲驚叫,臉色難看的看著其餘眾人。

「怎麼了?」郝二爺問道。

深吸了一口氣,金家長老的聲音有些發顫:「剛接到消息,莽山劍派兩位特使忽然出現在我金家族地,點名要我家家主出面,說是有事相詢!」

話音未落,旁邊的蕭家長老也臉色發黑的道:「蕭家也是,百聖閣也派了兩位特使過來要見我蕭家家主,其中一個是...是下六十四聖之一的亂辰閣主!」

屋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眼神陰沉了下來。

他們知道,抉擇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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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荒野裡的新城

漠北蒼莽荒地綠灘與綠海某處交界,本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低矮山包的荒涼地界,不知何時被人開墾了出來。往日的荒蕪之境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被精心佈置過的房屋瓦舍。

縱橫交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很多新建的屋舍正在被人粉刷著外牆,從高空往下看會發現這裡的所有房屋街道都是按照八邊形的構造均勻的向外擴建的,從房屋到街道組合起來儼然契合著某種規律,若有陣道大家來此一瞧定然會發現著根本就是一個大陣,街道為陣紋,數處較大的屋舍為節點,陣眼處則坐落著一座佔地最廣樓層最高的八邊形府邸,大門上方的牌匾上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揮毫其上——八極盟。

這裡,就是八族聯盟的山門所在。

地角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八族同盟心裡很清楚,想要冒頭的話莽荒山脈和寂靜雪原都是不可取的。這兩個地方雖然靈氣更濃物產更豐,但是早就被四大宗門盤根了上萬年,他們敢在這兩個地方冒頭那純屬找死,所以四大宗門向來看不上的蒼莽荒地變成了最佳也是唯一的選擇。

蒼莽荒地雖然比較貧瘠,但正因如此才更方便他們行事。山門所在的位置也是八族多番考察精心比較後挑選出來的,此處東西向離綠灘綠海都不遠,南北向離莽荒山脈較遠離大衍邊界較近,而且放眼整片蒼莽荒地,八族的山門所在與綠灘的不武谷和綠海的止戈林成三角之勢三足鼎立,不武谷和止戈林儼然成了他們的兩個先頭堡似的,其中的深意引人深思。

最關鍵的是這片地界杳無人煙,方圓萬里之內沒有任何可供落腳的地方,平日裡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若非知道這裡鮮有人會往這邊走。

不過世事無絕對,八族在這裡籌備這麼多年,期間還是有一些人發現了這裡的。遇到這種情況駐守的修士都會很禮貌的將這些人「請」到城裡軟禁起來,聽話的還會許以報酬讓他們參與到宗門的建設中。至於不聽話的,城外茫茫無際的荒草地便是他們的歸宿。

嚴防死守下,這裡一直沒有為人所知。知道這裡的人僅限於八族的核心層,普通族人也根本沒有知道的。

不過現在不同了,自從決定舉事開始,八族便小心翼翼的將各自的族人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這裡來。從核心族人開始,然後是由親至疏的各個分支,最後則是投效他們並且願意遷移的中小宗族,往日裡人跡罕至的荒城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這裡就是八極城啊!」

「真大啊!金家果然厲害,這麼大一座城竟然俏沒聲的就給建起來了!」

「王老,您說錯了,這可不是金家一家之舉,而是八族合力。以後啊咱們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了,您老可得小心點,莫要說錯了話得罪了人!」

「對對對,方家主提醒的是,老朽說順了嘴一時沒改過來,確實是老朽的不是。說實話,本來老朽還對金老爺子的提議有些擔心,可是看了這座城這座大陣,老朽的信心可是足的很呢! 」

「誰說不是呢!本來我是揣著報恩的心舉族配著蕭家主放手一搏,可是來到這兒才發現蕭家主果然不是無的放矢,這條船吶,我看沉不了!哈哈哈哈哈!」

「方家主,走,咱們去看看安排給咱們的府邸!」

「王老請!」

「方家主請!」

拱手間,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和一個身材清瘦的年輕人便並肩走入了城中,兩人身後則是各 自同行而來的大隊人馬。

單從表面上看,你很難相信這兩家原先是分屬正邪打生打死的死敵,接到各自上峰的傳訊後兩家都是略一考慮便應允了下來,準備擼起袖子跟著各自的主子狠狠瘋一把。他們可能是為了利益,可能是為了報恩,也可能是為了其他什麼原因,但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也是城中各處與他們一般進行著相似對話的人所相同的——他們不想再打了。

修行是為了成仙尋道,而不是為了什麼匡扶正義剷除邪魔。拿自家兒郎的血去成就四大宗門的赫赫威名,他們心裡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不滿和怨意?

雖然跟著八族一起也會流血,但這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流,並非是為了成就誰的威名。八族早已聯名許諾,八極盟不會成為某個人或某一家的一言堂,每個宗族每個人都是八極盟的一份子,八極盟要學太虛宮那樣做到兼容并包以和為貴,所有的一切只為了一個目的——為八極盟子弟創造一個安穩祥和的修煉環境。

是不是一言堂並不重要,來這裡的人最關心的就是「安穩祥和」四個字。

自願上這條船的都是明事理的有識之士,對於漠北的正邪之爭、冰宮寂靜嶺冷眼旁觀下的暗地交鋒,這些人看的都很透很清楚。雖然沒有證據,但很多人已經從種種跡像中分析出來了四大宗門的真正意圖,他們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被用來消耗的砲灰,哪怕他們做到瞭如同八族這種地步也只不過是個大一點的砲灰,即便能夠延續的長一點,可最終的命運仍逃不過覆滅的下場。

八極盟會不會真如八族承諾的那樣他們不知道,但對他們來說這已然是一個機會,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他們能被八族挑中是因為他們的不甘,是因為他們的不畏,所以面對這個機會他們才敢於一搏,拖家帶口綁上全族的放手一搏。反正早晚都逃不過個覆滅的命運,與其行尸走肉般的任四宗隨意驅使,那還不如拼上一把,不成功,則成仁!

信念這個東西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很多人懷揣著同一個信念的時候,任何恩怨都可以暫且放下。

因此,出乎八族預料的,八極城中湧入了這麼多不同派系的人後竟然沒有出現任何大的動亂,一些小的紛爭也被旁觀者及時勸解,而肇事雙方也多以握手言和收場。甚至就連最不招人待見的活死人也鮮有人露出敵意,不喜他們的都會儘量避開他們,實在躲不過去了也會露出個僵硬的笑臉「和善」一笑然後迅速走開,除了幾個精神胃部都很脆弱的女修實在沒忍住活死人的屍臭當場吐了出來了以外,再沒有發生任何騷亂,人族和半生半死的活死人之間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和諧。

至少從目前來看,八族算是達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目的——安穩,和諧。

若是李初一在這兒必然會大為驚嘆,這還是他知道的那個漠北嗎?

漠北修士的眼神會如此和善沒有戒備嗎?

他如果真在這兒甚至都能從八極城中找到幾分太虛宮的感覺,對漠北來說這裡簡直就像世外桃源一樣。

對於如此現狀,八族首腦每次碰頭時都會眼神複雜的感嘆一番。漠北實在是亂的太久了,流的血也太多了,八極城中的一切足以說明漠北人到底有多麼渴望和平。

當然了,這也是他們精心挑選的結果,對於四宗狂熱的追隨者和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他們一個都沒放進來,對於散修也是如此。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人不少,腦子裡全是漿糊的也很多,如果把這些人也放進來那八極城必然不是現在的模樣。

不過沒關係,等到八極城的一切都穩定下來,風氣和各種潛規則都逐步形成,那時再讓這些人進城就不怕什麼了,過上了安穩的日子有幾個人還會懷念騷亂?即便有也絕對是少數,到時自有人收拾他們。

沒錯,八族從未想過封鎖八極城,哪怕這裡是他們的山門也是如此。秉承著商人一貫的宗旨,在郝家和沈家的共同提議下,八族首腦一番斟酌後同意了兩家的提議,準備將八極城打造成一座開放的城市,他們要讓八極城成為漠北的中心。

用郝二爺的話說就是:「我們先賺漠北的錢,然後是其他各域乃至整個人界的錢。論底蘊論高手咱們是比不過四宗,但是咱們可以跟他們比誰有錢!只要咱們足夠有錢,四宗如果敢來咱們就拿錢活活砸死他們!我就不信十萬顆上品靈精扔給大衍他們會不心動,到時候咱們借大衍的兵反殺到四大宗的山門前,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哭!」

十萬顆靈精其他人只當是郝二爺的誇張之語,但郝二爺說的道理卻很引人深思。

的確,論底蘊八極盟拍馬都趕不上四宗的任何一家,萬年的傳承延續積累下的底蘊可不是說趕就能趕得上的,哪怕八族聯手也不行。但是郝二爺的提議卻提供了另一種捷徑,沒有底蘊就借別人的底蘊,只要他們有錢,給得起足夠的代價,那麼大衍未必不會心動,派兵幫他們禦敵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當然了,這一切都前提是八極盟得站得穩根腳,開宗立派的這一戰他們必須要挺下來。

現在他們可沒有那麼多錢,還沒有得到供認的八極盟也如草寇一般根本不在大衍的眼力,有錢人家也不會派兵幫你,說不定還會順手把你滅了。所以這一戰他們只能靠自己,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活下來。

不求勝,只求活!

只要他們能在四宗的瘋狂攻勢下屹立不倒,那麼即便四宗不承認,八極盟的地位也會被漠北眾多修士所公認。

哪怕在其他人心裡八極盟還是不如四大宗門稱不上超級勢力,可在別人心裡他們至少也比一流勢力中的頂級宗族要強的多得多,至少也是介於頂級宗族和超級勢力之間的強大存在。

這,就是一個開端,一個讓八極盟走向崛起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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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2 11:32:46

第七百二十二章無論如何

隔著老遠觀望著這邊,禍鬥一直防備著呢,此時聽道士喊它過去,神獸大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誰過去誰傻,肯定沒好事兒!

道士早就料到它要跑,喊的同時已經抱著李初一閃身而上,一追一逃間數千里瞬息而過,半斤八兩下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禍鬥,你別走,幫我忙有好處!」

道士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禍鬥狗嘴一撇頭也不回的道:「信你才怪!」

「真的,我不騙你,騙你我是小狗!」

「滾!」

「隕火源液你不要了?隕火靈根你不想吃了?」道士開始利誘。

禍鬥心中一顫,他怎麼可能不想要,但是比起沾染到歸虛來,東西再好他也不願意回頭,一切都得等李初一化乾淨了再說。

利誘不成道士再次換招兒,臉子一拉暴喝道:「禍鬥,你忘恩負義!我徒弟為了救你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竟然想要棄之不顧?!你的德行呢?你不怕你道心有缺嗎?!」

「胡說,你徒弟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你自己害的,與我何幹!」

「那他是不是救了你?!若不是你豬一樣的腦子狗嘴沒個把門的,冥道怎麼可能會探尋過來?!你敢說你這縷神念不是因為我徒弟才保下來的?!你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嗎?!」

禍鬥默然,腳步緩緩地停了下來。

道士抱著李初一幾個閃身追到了近處,看著它凝聲道:「又不是叫你去死,你連聽都不聽我一句掉頭就跑,這就是你整天掛在嘴邊的禍鬥一族的不屈?就你這點膽子還不屈?呵呵,好大的笑話,我看你比你從來都看不起的燭也好不到哪兒去!燭至少還有面對屈辱的勇氣,我只是讓你幫個忙你都不敢,狗屁的勇氣,你真給你們禍鬥一脈丟臉!」

「歸虛啊!這可是比化道還要厲害的歸虛啊!這跟勇氣沒關係,我就不信你不怕!」禍鬥猶自爭辯,看向李初一很是畏懼。

「老子是怕,但是老子怕的同時也有膽子探探虛實,不像你探都不敢探一下掉頭就跑!」

道士狂甩唾沫星子,抱著李初一往前一舉:「瞪起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徒弟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歸虛!」

在道士逼人的目光中,禍鬥一咬牙神識探出一觸即收,李初一身上的混沌意味讓它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不是!你徒弟死定了,趕緊找個風水寶地把他埋了你也快點跑吧,否則等下歸虛的力量徹底爆發開你想跑也跑不了了!」禍鬥勸道。

「你這膽子...唉!」道士重重的嘆了口氣,「禍鬥,你想想我徒弟才多點道行,就算我以他的陰陽道眼為引勾出了混沌氣,可是你覺著就憑他這點道行夠資格歸虛嗎?如果真的是歸虛他這點實力能支撐這麼久還沒死嗎?」

禍鬥一怔,道士的話很有道理,歸虛雖然厲害但也不是誰都能用出來的。陰陽初分前的混沌氣可不是那麼好勾動的,道士能勾出一絲已然純屬巧合,李初一這點道行想要藉著那點混沌氣歸虛混沌,仔細想想好像確實不太可能。

壯著膽子又用神識探了探,片刻後禍鬥愕然抬頭:「迷失了心神,走火入魔了?」

「廢話,當然了!」道士理所當然的道,全然忘記了他剛才也是想了半天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可是像他這樣的走火入魔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啊,哪有人走火入魔後症狀跟歸虛似的,你看看他,身上的混沌氣味還這麼濃鬱,這是怎麼辦到的啊! 」禍鬥也不怕了,湊到近前好奇的打量著小胖子,噴火的鼻子上上下下嗅個不停。

「可能是共鳴吧!」

道士將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言罷嘆道:「本源初魂加上天生的陰陽道眼,這種奇葩組合你見過?所以會發生什麼也不稀奇,這小子有時候連我這個做師父的都看不透。」

禍鬥暗暗點頭,這種奇葩組合確實從未聽聞過,如此機緣得一已是天之大幸,二者同時加身連生為神獸的禍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無怪乎它會眼紅。

「既然是迷了心神那便好辦了,你想法子讓他回神便是了》」禍鬥說道。

道士一瞪眼:「還用你教!老子能叫醒他早就叫了,這不是沒辦法了才找你幫忙嘛!」

「我?」禍鬥滿眼警惕,「你想幹嘛?我可跟你說我的火行本源你想都別想,何況以他現在的狀態我的火行本源也未必能拉回他的心神,強行施為不等他心神回轉就得被活活燒死,我可沒辦法幫你!」

道士趕忙說道:「你別急著推卻,先聽聽我的提議。我知道單憑火行本源是救不了他的,即使能救他的肉身和神魂也扛不住。我的想法是將他封在你和天泉劍之間,以你的火行道元和天泉劍的水行之力對沖,藉著水火相沖時的湮滅力量將他身上的那絲混沌清除掉,而你不但可以得到隕火源液和隕火靈根,清除的過程裡那一絲混沌氣味還可以幫你感悟混沌本身,對你來說也是一場難得的機緣,你看如何?」

禍鬥有些意動,琢磨了片刻後說道:「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你怎 麼保證你徒弟不會在混沌清除前先一步被水火對沖的力量給湮滅掉?」

道士早有準備,毫不猶豫的道:「我放棄這具法身,以我這具法身的力量替他護道,想來只要不是你存心刁難,我徒弟的肉身和神魂便應該會安然無恙!」

禍鬥有些吃驚:「你要以法身替他護道?李在天,我記得你神魂不全吧,凝聚一具法身對如今的你來說可沒那麼簡單,你確定你要如此?放棄他,再等個幾千幾萬年的說不定又會有一個符合你們一脈標準的人物降生,何必為了他毀了自己的道果呢?我感覺如果你師父道尊在,他也絕對不會同意你的做法的,你這樣太傷元氣了!」

道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慈愛的揉了揉小胖子的腦袋:「他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從小將他養大,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救過來!」

道士的話讓禍鬥的眼神有些複雜,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道士見狀微微一笑,面色輕鬆點拍了拍它的大爪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這具法身是我很多年前就準備下的,毀了它也不過是毀了我遁過來的這縷神魂,對我的本體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說著把東西推到禍鬥面前,道士笑道:「東西先給你,讓你進補一下。我這麼有誠意,你也別太小氣了,我知道火行本源對你的重要性,我也不強求你開放全部讓我徒弟感悟,憑他的道行根本感悟不到什麼就得被活活燒死。具體的分寸你自己掌握,有這些靈材還有一抹混沌氣息作為交換,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心中有數!」

禍鬥眼神閃爍:「你就不怕我藉著與天泉劍的對衝將你倆一起給留下?要知道對於本源初魂,我也是很心動的!」

「你大可以試試。」道士笑瞇瞇的緊緊盯著它的眼睛,「別忘了我徒弟身上可以同時有本源初魂和陰陽道眼兩大機緣,而且我的法身 還在他身上護道,這麼大的因果憑你現在的狀態,你認為你擔得下嗎?何況我徒弟還於你有恩呢!」

「什麼恩,就是個人情!」

禍鬥撇嘴,沖身前一吸將瓷瓶和玉匣統統收入腹中,隨後腦袋向後一甩:「走吧,抓緊時間!別等你小徒弟真的死了,我這個人情可就還不上了,要知道我可向來都是個重情的神獸!」

道士微微一笑也不揭破,抱緊李初一閃身跟上。

確實如道士所說,寒獄最後三層都是沒有傳送陣存在的。這裡接近大陣封禁的中心,除了三元道人留下的通行手段,其他任何的外力都無法在這裡留下痕跡。原先是因為寒獄大陣的規則本身不允許,如今則是跑出來的禍鬥神念和寒獄大陣一起都不允許。

第七層和第八層的漫天烈焰中,唯有三元道人留下的傳送祭壇還毫髮無損,其他任何事物都在禍鬥的火行道元下化為了灰燼,地面也都融成了岩漿,若有其他人來這裡一望定會以為這裡是煉獄而非玄冰寒獄。

可是當來到最底部的第九層時,不知是不是這裡漆黑一片的緣故,氣溫驟然極降,雖然還是有些悶熱,但比起上面兩層來卻已然如涼秋一般了。

道士見怪不怪,跟在地頭蛇的禍鬥身後不斷地向著黑暗中的某處飛去。當一抹亮光出現在視野時道士精神一振,濃鬱的水氣撲面而來讓他感覺很是舒爽。

禍鬥卻不然,水氣對它來說簡直就像最噁心的髒東西一樣,一邊飛身子一邊很不舒服的扭動著。

「所以說我很討厭呆在這一層,太噁心了!」

看著陣法中央的天泉劍,禍鬥滿臉嫌棄:「天泉劍真不是個好東西!」

「那是對你來說!」道士笑笑,隨後滿眼讚嘆的看著天泉劍。

彷彿最純淨的水晶雕琢的一般,晶瑩剔透的天泉劍煞是引人奪目。從柄至身每一個弧度每一絲紋理都是那般的渾然天成,不時有盈盈的水光從表面劃過,折射出的光輝讓人一見就心有感觸。

「不論看幾次都是這麼讓人心動啊!」道士咂咂嘴,「真想把它拔了納為己有!」

「行啊,我一萬個同意!」禍鬥趕忙大點其頭,高高的舉起了兩隻前爪。

道士白眼一翻懶得吐槽,它可是上桿子願意,天泉劍沒了最高興的就是它了。

循著陣法的軌跡,道士七轉八轉的走到陣心中央,一手摟著李初一另一隻手緩緩地虛握在了天泉劍的劍柄上,眼神凝重的看著禍鬥:「準備吧!」

禍鬥也是滿臉肅然的點了點頭,道士眼神陡然一厲,虛握的手猛力握實,握劍的手臂表面頓時如水面一樣泛起了道道波紋,一道道裂紋順著胳膊一路蔓延,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快要蔓延到肩膀上了。

道士恍若不見,深吸一口氣用力往上一拔。

「起!!!」

轟~~~!

一聲巨響,整個玄冰寒獄連同外界方圓數千里之內都陡然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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