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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6:45:17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9-25 10:52 編輯 <br /><br />本小說為「精品小說計劃」指定項目之一,由版主審核通過,並非重發小說,敬請注意!

「精品小說計劃」的發起目的是為了提升長篇小說區的小說質量,主要針對有大量錯版之小說。若對計劃有興趣,可在隆重推出「精品小說計劃」申請,如對本計劃有任何疑問或查詢,請直接向版主Nickice聯絡。

本小說除了計劃發起人外,任何人等均不得回覆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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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台灣娛樂1971

【小說類型】:都市小說 > 娛樂明星

【小說作者】:得閒讀書(其他筆名:王梓鈞)

【其他作品】:《邪王》 《我為神主》 《調教香江》


【內容簡介】:

林清霞:我們很早就認識啦,高中的學校有在一條街上!

鄧麗筠:梓鈞是我見過最有音樂天賦的人。

古龍:小王酒量不錯。

瓊瑤:我很喜歡他小說中的愛情。

倪匡:我以為自己一小時寫4500字已經很快了,直到認識了王梓鈞……

趙雅之:很感謝他把我帶進演藝圈。

……

看了好多寫香港的、寫好萊塢的、寫韓國的重生小說,我來試試寫一下台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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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聲名:小說內的錯字是作者寫錯的,我只會進行繁簡修正,原文章內容不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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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e
Crawler | 2017-9-24 21:02:15

796【大結局】

2013年6月。

楊浦帶着一身臭汗回到出租房裏,煮了一把麪就癱在電腦椅上,癱下之前順手還把那台破電腦打開。

整整過了一分多鐘,那台老爺機才看見桌面。本來一臉倦容的楊浦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囫圇把麪撈起來放點佐料,便端着面趴在電腦前,飛快地打擊IE瀏覽器,將XX中文網和「帝吧」打開。

楊浦二流大學冷門專業畢業,在魔都和朋友租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每個月的工資不定,提成最多的時候拿過八千,提成少的時候剛好夠他交房租水電,吃飯都是個問題。

對他這種苦B吊絲男來說,下班之後的娛樂,也不過「帝吧」打嘴仗,看看小說YY傻樂。至於網絡遊戲,抱歉,這台老爺機玩3D遊戲是在太卡。

吸着麪條,楊浦手腳麻利地點着各種帖子。毫無疑問,這些基本上都是沒營養的水貼,不是賣萌求包養就是發H圖賺經驗。

一碗麪都要吃冷了,楊浦好不容易找到個爆照的,而且居然還沒人回覆,立即在爆照的那位道友的尊容下面回了句話:「為什麼要放棄治療?」

20秒後再一次刷新,只見該貼下面隊形整齊地排列着十多個「為什麼要放棄治療」,楊浦在電腦顯示器前樂得哈哈大笑。

這一笑把楊浦整天的疲憊都給笑沒了,他吃了一口已經沒什麼温度的麪條,準備再翻兩個帖子就去書站看小說。

跑回貼吧首頁刷新了一下,最頂頭赫然是一個名為「什麼叫真正的不老傳說」的帖子。點開一看,入眼卻是兩張照片。一張是十八歲的林致穎與十歲擁躉的合照,一張是三十八歲的林致穎與三十歲擁躉的合照。

兩張照片當中的擁躉是同一人,二十年的時間,使一個粉嫩可愛的正太變成了猥瑣中年大叔,而林致穎依舊是十八歲時候的樣子。

只掃了一眼那兩張照片,楊浦就不屑地回復:「樓主回火星去吧,地球很危險的。」

按F5一刷新,楊浦頓時怒了,居然有個人比他動作還快,搶了他的沙發。看了眼沙發的「網村通系列」幾個字,楊浦頓時覺悟,以後搶沙發還是字少為好。

再次刷新,卻是清一色的「網村通」,這兩張照片去年就出現過無數次了,難怪樓主會被嘲笑。

楊浦在那樓主的帖子裏獲得了無上的優越感,心滿意足地離開貼吧跑去書站,點開自己追的幾本書。雖然他是個吊死男,不過自從拿到工資後便一直看正版小說,他認為自己這種行為非常高尚。

到書架裏點開一本書,看了半章楊浦就怒了。那混蛋作者居然讓反派佔了女主角的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咬着牙堅持看完一章,男主角居然沒有向反派報復,他帶着無名的怒火點開下一章,男主角居然還在忍,連續看第三章,男主角還是在忍。再看下一章,呃,沒有最新章節了……

楊浦大怒,跑回書評區發了個帖子,寫道:「XX你是忍者神龜啊,我去年買了個錶,看個小說都鬱悶!」

鬱悶之下的楊浦,果斷關了小說再次回貼吧找樂子,卻見貼吧首頁那個「不老傳說」的帖子居然轉眼已經有了五百多樓。

「草,現在帝吧賺經驗這麼好賺啊!」楊浦又點開那貼,往下一拉,才又發現原來樓主的照片沒有發完,在六樓又補了兩張。

補發的這兩張照片,第一張是33歲的王梓鈞和12歲的林致穎站在一起,第二張是56歲的王梓鈞與35歲的林致穎站在一起。好嘛,不老少年林致穎同學至少還有點變化,至少有了些許眼袋,細看還有幾絲魚尾紋,而那個王梓鈞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再拉下去看下面的回覆:

7#:我那個去,這照片真的假的?

8#:絕逼是假的,一看就是PS加工過的。

9#:王梓鈞是誰啊?都沒聽說過。

(大家快來圍觀9樓)

(按住一隻萌物)

(這燒餅,王梓鈞都不認識)

(你才燒餅,你全家都燒餅。王梓鈞了不起啊,憑什麼一定要知道)

(9樓是00後吧)

(原來是90後,難怪)

(90後惹你了?地圖炮滾粗)

(90後都腦殘)

(喂喂,LS的各位不要歪樓)

(……)

10#:我媽最喜歡的明星就是王梓鈞了,他的歌確實很好聽。不過樓主的照片是PS的吧,王梓鈞20年沒露過面了,估計現在就是老爺爺模樣。

(哦,原來是個過氣老明星啊,還以為是什麼偉人)

(9樓又來賣萌了)

(你個2貨才賣萌,20年前的明星,現在有幾人還認識啊?)

(LS不會真以為鈞爺只是過氣明星吧?)

(呵呵,一個過氣明星還這麼多人捧臭腳)

(LS你不知道程龍大哥和星爺都喊王梓鈞叫鈞爺嗎?)

(這種老傢伙除了排輩分外什麼用都沒有)

(神了,估計這位就不關心華語娛樂圈的)

(華人明星有俊秀長得帥嗎?有泰妍性感嗎?有什麼好關心的)

(原來是腦殘棒子粉)

(大腿時代的擁躉,難怪了)

(過氣就是過氣,別狡辯了!你們的那個什麼鈞爺現在出來發片,連少女時代的零頭都賣不出來)

(噗,我會告訴你鈞爺是S·M娛樂的老闆嗎?你的泰妍就是鈞爺手下的打工仔好不好)

(LS終結此樓)

(LS終結此樓+10086)

(……)

11#:鈞爺是《泰坦尼克號》是神片

(神片+1)

(最喜歡了)

(……)

12#:9L腦殘無誤,居然說鈞爺只是個過氣明星,去看看福布斯世界富豪榜吧,連續15年的世界首富。要不是前幾年把手下許多公司股份轉給老婆孩子,現在的世界首富都還是他

(我草,擺渡了下還真是)

(嚇尿了,原來鈞爺比我想像中還牛筆)

(聽說鈞爺有擺渡3成股份)

(不止是擺渡,企鵝那裏鈞爺也是第一大股東)

(切,原來是個商人)

(9L怎麼又來賣萌了。順便問句,你用的什麼牌子的電腦,什麼牌子的手機?)

(呵呵,天堂MX11和愛瘋5)

(哇,圍觀高富帥!)

(9L的燒餅肯定不知道,鈞爺是天堂公司的第一大股東,蘋果公司的第三大股東,你的筆記本和手機都是鈞爺公司的唱片)

(哈哈,9L臉被打腫了)

(……)

13#:9L啊,鈞爺可是傳說中被鄧公秘密接見的人物,台灣蹲大牢那位阿扁當初都是他手下,現在的馬省長都是看鈞爺臉色說話

(話說這次小馬哥硬不起來啊)

(不然怎麼叫螞蝗)

(鈞爺也不出來吼菲傭幾句,保證把菲傭嚇尿)

(鈞爺是親大陸的,巴不得老馬吃癟,然後讓大陸露臉)

(你想多了吧,人家是KMT少將,小心鈞爺帶兵反攻大陸)

(哎呀,大陸人民強烈求光復,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

(南望王師又一年,王師就是不上岸)

(王師就是不上岸,國軍一去不復返)

(國軍一去不復返,至今還在海對面)

(至今還在海對面,何日才能定中原)

(何日才能定中原,口號喊得響震天)

(口號喊得響震天,王師就是不上岸)

(……)

14#:火鉗劉明

(已經火了)

(前排擠一擠)

(擠擠又不會懷孕)

(……)

15#:聽說鈞爺豔福不淺,誰知道他多少老婆啊?

(老婆有很多,起碼十多個)

(不知道別亂說,只有6個)

(6個老婆?太花心了吧。小女子表示不能接受)

(切,有錢男人就是這樣,他那些老婆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都是向錢看的)

(LS跟9L八字相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難道我說錯了?一夫多妻不是財色交易是什麼)

(洪小喬跟鈞爺以前,就已經自創現在的亞洲第一服裝品牌了;奧黛麗·赫本可不愁沒錢花,樓上的你想多了)

(那又怎麼樣?王梓鈞是世界首富,倒貼上去的女人會少嗎)

(我倒是聽說范爺也跟鈞爺有一腿)

(範繽繽?)

(我也聽過這種說法)

(……)

16#:……

一連瀏覽了一百多樓,楊浦看得激動不已。他以前只知道王梓鈞是作家和演員、歌手,卻沒想到背後還有那麼多身份。

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楊浦連忙跑去擺渡王梓鈞,各種消息亮瞎了他的雙眼,只跟王梓鈞有緋聞的女星就有30多位,也不知道有幾人是真,有幾人是借機炒作,就連麥當娜也在其緋聞女友之列。

不過正式確認的卻有九個,林清霞、林鳳驕、趙雅之、洪小喬、鄧麗君、奧黛麗·赫本、關芝琳、莉智、劉佳玲。

「我草,這才是偶像啊!」楊浦翻着這九個美女的照片,心中那個羨慕與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無意中點進搜索頁關於王梓鈞的一個信息,打開一看卻是天涯的帖子,而且是剛發的。

仍舊是一張照片,而且看文字內容是剛看了貼吧的熱帖,才跑到天涯來放帖子的。照片下就圖片文字就一句話:鈞爺的女人們。

楊浦一看之下差點吐血,照片是王梓鈞與一些女人的合照。除了前面那九個美女外,還有中島美雪、蕭嬙、王組賢、樂韻、林心茹和范繽繽。

樂韻和中島美雪這兩個女人,楊浦都不認識,但其他幾位卻是熟知的,范爺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啊,頓時心臟就開始滴血了。

這一夜,網絡上鬧翻天了,當晚不知道有多少報紙從印刷廠拿出來返工。

第二天的各大媒體,娛樂版頭條無一例外,全都是天涯上的那張照片。林心茹、范繽繽等幾個有微博的女明星,包括那些跟王梓鈞有過所謂緋聞的女星微博,全都被刷爆了。

最最惡搞的是,王霏這位微博女王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發了一張她跟王梓鈞的合影,文字寫道:「昨天去香港,居然有幸見到鈞爺,真是太棒了!」

這條微博一出,頓時被瘋狂轉發,不少年輕人終於知道了鈞爺的存在。

燕京大學校園裏,一個穿着普通的學生一邊走一邊打着電話:「爸,照片是我不小心漏出去的……嗯,你六十大壽也肯定趕回來!沒事我先掛了。」

打電話的學生叫王恪,今年19歲,是王梓鈞與王組賢第二個兒子。

「王恪,我找你好久呢,打電話一直佔線!」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跑過來。

王恪沒甩那女生,繼續朝球場走去。

「喂,跟你說話呢。我這裏有個勤工儉學的好工作,專門給你留着的……你什麼態度嘛,一直不說話!」女生說着說着就生氣了。

「那工作你找別人幹吧,我今天有事。」王恪頭也不回地說,這女生是院系學生會的副主席,叫詹程程,聽說還是個京城大官的女兒。

王恪走得很急,詹程程也是疾步追趕,一邊埋怨一邊勸說。王恪從沒有在學校洩露過家世,而且穿的用的都很樸素,在同學眼裏就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詹程程也是見王恪平時沒什麼零花錢,也沒錢買好衣服,一雙球鞋都穿了兩年了,心疼之下才暗中求家裏安排了個好工作讓王恪去勤工儉學。

雖然王恪家世不好,學習也不是拔尖,球打得也一般,不過卻帥得一塌糊塗,而且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這讓多少女生臉紅心跳。而被不少好事者封為校花的詹程程,也是一直在遮遮掩掩地倒追王恪,奈何王恪這個木頭呆子沒什麼反應。

兩人走到了球場上,學校的球隊正在訓練。一個足球朝王恪飛過來,王恪順手就將球接在手裏,一直吵球場裏走去。

「站住,這裏是校隊在訓練,其他人請出去!」校隊教練過來攔往裏走的王恪。

「啊!」跑在後面的詹程程一聲驚呼。

卻是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王恪,突然一手將教練推得四腳朝天,手中足球狠狠地砸向一個正在訓練的球員,接着閃電般奔跑上去,一腳將那球員踹出五米多遠。

「我靠,快攔住他,要死人了!」球隊的隊長看到地上躺着的隊員口吐鮮血,嚇得大呼小叫。

「砰砰砰……」

一連串的響聲,地上就躺了一地的球員,剩下的也遠遠退開,見鬼一樣地看着王恪。不知道平時老實巴交的傢伙,怎麼轉眼間變成了功夫高手。

王恪走過去抓住一個球員的衣襟,扇了兩耳光才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吧?」

「為什麼?」那人反問。

王恪又是一耳光扇過去:「別裝蒜了,我的相機就借給你用過一次,裏面儲存卡上的照片忘了刪。別說不是你傳出去的,我已經找人查過你的電腦了,那些照片就放在D盤裏。枉我當你是好兄弟!你他媽要追詹程程別把我扯進來,信不信我弄死你。一個小市長的兒子,在老子面前還不夠看!草!」

「啊!」那人突然慘叫一聲。卻是王恪一腳踩下去,將那人的脛骨直接給踩折了,整個小腿已經嚴重變形。

王恪踩完人之後,渾若無事地施施然離開。其他人愣了一下,那教練首先反應過來,喊道:「快報警,快送醫務室!」

球隊的隊員們這才手腳慌亂地報警抬人,有兩三個機靈的,卻是暗暗猜測王恪的來頭。被打之人可是個官2代,堂堂的一市之長的公子,王恪卻是說打就打,而且放話說小市長不夠看。若非是神經病,那王恪就是個扮豬吃虎的低調猛人。

詹程程卻是嚇得不輕,追上王恪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他叔叔是Z省的省委書記?會惹出大麻煩的。」

「你煩不煩?」王恪不耐煩道。

「混蛋,我是為了你好!」詹程程怒道。

王恪說:「別再煩我才是為我好。」

兩人一路拌嘴,最後王恪乾脆閉嘴不語,只剩下詹程程一個人喋喋不休。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在校園中不緊不慢地駛來,在眾吊絲的深情注目下,汽車突然在王恪面前停下。上面下來西裝革履的男人,打開後車門之後對王恪說:「少爺請!」

「少爺?」詹程程驚訝地看着王恪坐上豪車,這還是那個連新球鞋都捨不得買的窮小子嗎?

詹程程莫名其妙的怒火中燒,攔住即將關上的車門,生氣地說:「你就這樣騙我兩年?」

「抱歉,我有事要回台灣,麻煩你放手一下。」王恪說道。

「台灣?你不是漳州人嗎?」詹程程猛地醒悟,「好哇,你到底哪一樣是真的?」

王恪頭疼地說:「拜託,我現在很煩,闖大禍了!」

……

王恪是闖大禍了,王梓鈞20年沒露面,也沒有任何照片和影像傳出,外界對他的猜測眾說紛紜。而中國的網絡上突然爆出他的新近照片,這立刻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

當然,認為那是假照片者佔了大半,因為王梓鈞再過半個月就60歲了,照片上的人看起來才20多歲。

剛從戛納回來沒多久,正在參加魔都國際電影節的范繽繽由於捲入其中,一到電影節現場就被無數記者給圍住。

「范爺,你對前兩天出現在網絡上的那張照片怎麼看?那是一張造假照片嗎?」

范繽繽微笑道:「也許吧。」

「你會否認跟王梓鈞的關係嗎?」

范繽繽道:「鈞爺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他。」

「你跟他之間有男女朋友關係嗎?」

范繽繽反問:「我說不是你信嗎?」

「那王氏影業為什麼力捧你,去年還專門為你打造大片進軍好萊塢呢?」

范繽繽道:「這是公司的決定。」

「以前有過傳聞,說鈞爺收你做了乾女兒,這是不是真的?」

范繽繽說:「絕無此事。」

「……」

參加完頒獎禮的范繽繽心情非常不好地離開,直接坐上飛機飛去香港。

那張照片當然是真的,乃是去年王梓鈞59歲生日時,大家聚到一起拍的。她15歲拍《環珠格格》時,就跟林心茹一起,稀裏糊塗地被王梓鈞破了身子,然後老老實實地做了鈞爺的女人。以前還有點被強迫的反感,不過沒多久就心甘情願地跟着他了。

到了香港之後,范繽繽直接上了王梓鈞的私人飛機飛往台北,再過幾天就是鈞爺的60大壽了。

飛機升空後,范繽繽才有些疲憊地躺下。她的工作很累,雖然跟了王梓鈞之後完全不用出來工作,不過她可不想整天無所事事,那樣悶也悶死,何況她實在是非常享受在鎂光燈下的關注。

行車來到草山別墅時,已經快凌晨1點鐘。女傭接過她的手袋,對范繽繽說道:「老爺在蕭夫人房裏。」

「知道了。」范繽繽點點頭,手揮了揮,女傭才躬身退下。

范繽繽平時不住在這裏,只有每年王梓鈞生日時,她才有資格過來,而且是近幾年才被允許的。話說當時王梓鈞好幾年沒有偷腥,突然間連收她跟林心茹兩個,讓家中的女人們吵了好一陣,過了十多年才慢慢接納她們。

范繽繽跟蕭嬙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路過她房間時,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下,頓覺身上有些發熱。范繽繽既然被稱為范爺,那性格自然是很爺們兒的,當下也不忸怩,打開門便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房裏可不止王梓鈞跟蕭薔,還有個臉帶紅暈,眯眼喘息的林心茹,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餘韻。

范繽繽走到床前,剛剛解下腰帶,便被王梓鈞抱住。那壞男人一邊在蕭嬙身上挺動,一邊將舌頭伸進她小嘴裏肆虐。

很快被剝成白羊的范繽繽,迷醉地看着壓在她身上盡情馳騁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

待到雲雨過後,林心茹爬到范繽繽身上,取笑道:「你不是在上海參加電影節頒獎禮嗎?可真是着急啊,這麼晚了還眼巴巴的跑來。」

她們之間最是親密,什麼玩笑都開得。范繽繽反擊道:「你還不是一樣,都半夜了還纏着老公,餵不飽你。」

林心茹捂着自己平坦白皙的小腹,有些羞澀地說:「我是想給老公生個孩子而已,哪有你那麼貪嘴,一有空就纏着老公!」

蕭嬙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說:「睡覺了,你們好吵!」

……

王梓鈞對生日不怎麼看重,以前都是家人聚在一起隨便慶祝一下,如果有誰手裏有重要事情,打個電話祝賀一聲便不用回來。但這次可是六十大壽,不但兒女必須齊聚,以前的好友也要請一大堆來。

王梓鈞的兒女們一些已經成家立室,這幾天都匆匆趕回來。一共九子四女,兒子分別是林熠、王熙、王迪、王甯、王耀、王錚、王彥、王恪、王詰,女兒是王詩雅、王霏雨、中島綾、王思佳。其中王耀是林清霞所生,算是了了她生兒子的心願,而中島綾則是中島美雪所生。

兒女們漸漸聚齊,同來的還有孫輩。長孫是林熠的兒子,這傢伙17歲便弄出人命,把別人肚子搞大後被老爸強逼着結婚,現在林熠的兒子都快20歲了。

鈞爺不想被外界打擾,六十大壽也沒能允許記者參加,這讓無數記者扼腕歎息。不過狗仔隊們可不氣餒,山腳下一路都有他們的人馬埋伏,緊盯着上山的重要人物。

「那是馬『總統』的車!」

「程龍也來了。」

「那個是吳敦?」

「金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也來啊。」

「李超人也被請來了?」

「四大天王怎麼一個沒到?」

「他們有資格被請來?」

「卡麥克院線的總經理也來了。」

「還有張安樂。」

「……」

各路名人陸續到場,整個草山別墅熱鬧非凡,比十年前鈞爺五十大壽還要熱鬧。

「鈞爺高夀!」

「王先生生日快樂!」

「老王你怎麼越活越年輕了?老子的臉都快成樹皮了!」

「梓鈞,今天你可不許逃酒!」

「……」

一個個老友到場,讓王梓鈞頗為高興。古龍這廝不停喝酒,95年的時候終於喝死了;李小龍在停止了瘋狂的訓練後,倒是越活越有勁,現在一大把年紀還硬朗得很,個人境遇可謂大不相同。

像奧黛麗·赫本已經84歲了,可由於長年被王梓鈞滋潤着,如今依舊魅力非凡,讓今日來的賓客嘖嘖稱奇。

孫希弼跟在小馬哥身後,他現在是馬省長的得力助手。嗯,同時也被人稱為草包。

小馬哥在當上省長後,他温良恭儉讓背後的本性便暴露出來,完全可以用「妒賢嫉能、貪功怕事」八個字來形容。孫希弼之所以能當讓小馬哥的得意助手,就是他懂得裝傻,只韜光養晦等着其到任期後突然發力。

大家都來了,可惜阿扁統治還在吃牢飯,今天着實來不了。這廝本來在王梓鈞手下幹得好好的,95年的時候突然跑去從政,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在生日快樂歌的歌聲中,兒孫們將巨大的生日蛋糕推上來。

林清霞、林鳳驕、趙雅之、洪小喬、鄧麗君、奧黛麗·赫本、關芝琳、莉智、劉佳玲、中島美雪、蕭嬙、王組賢、樂韻、林心茹和范繽繽15位嬌妻圍在王梓鈞身邊,一起將蠟燭吹滅。王梓鈞與林清霞對視一眼,兩人共同握住刀具,微笑着朝蛋糕切下。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405e
Crawler | 2017-9-24 20:57:14

795【一個時代的終結與開始】

「哇哦!」

「鈞爺,鈞爺!」

「梓鈞,我愛你!」

「……」

誰在說觀眾席裏的那些中年歌迷矜持?

那些陪長輩來看演唱會的年輕人已經懵了,平日裏威嚴死板的父母爺奶,此時此刻居然如同小青年追星族一般,隨着音樂節奏在狂歡在呼喊。那激動狂熱的樣子,一點不弱於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

王梓鈞的告別演唱會一共分為幾個部份,民謠風、搖滾風、古典風和流行風,大多數唱的是自己的歌,偶爾也會唱下別人的名曲。

此時已經是演唱會的最後一個部份,為王梓鈞伴奏的,居然是如今紅遍亞洲的搖滾樂隊Beyond。

引起下面歌迷瘋狂的,是王梓鈞的剛才動作。

演唱會場館的燈光全部熄滅,只剩下無數歌迷手中的熒光棒在閃閃發光。猛然間,王梓鈞將身上的風衣一脫,全身上下熒光閃閃,隨着王梓鈞身體的移動,熒光服開始發生視覺變化。

王梓鈞唱着那首美國鄉村搖滾《Cotton_eye_joe》,雙腳飛快移動化成一團光影,鞋子和衣褲上的熒光,配合着詭異的舞步,在漆黑的場館裏化成了一個幽靈。

自從幾年前王梓鈞在墨爾本跳了曳步舞後,這種舞蹈迅速風靡起來,各國的年輕人競相模仿。不過還沒人想到在黑暗中穿熒光衣跳曳步舞,王梓鈞猛地這麼來一下,加上勁爆的搖滾節奏,頓時把忍了很久的歌迷引爆激情,不管是30歲還是50歲,個個都在歡呼呐喊。

情緒一旦開始傾瀉,那是停都停不下來。特別是後面王梓鈞不知疲倦的連續狂跳了半個小時,各種舞蹈從心所欲大雜燴地狂舞起來,現場歌迷更是嗨到了極點,尖叫之聲幾乎就沒有聽過。

連續狂歡了近四十分鐘,不僅王梓鈞跳得唱得滿頭大汗,就連歌迷們都喊得累了。直到許仙、白娘子打扮的林清霞和趙雅之二人,唱着《千年等一回》出場,王梓鈞跟眾位歌迷才終於有時間稍作休息。

舞臺交給兩位嬌妻,多年不曾從事演藝活動的林清霞,難得有機會過癮,對唱的時候還不是對趙雅之做出「調戲」動作,逗得觀眾呵呵直笑。

場館南邊的一個貴賓席裏,被林熠忽悠着過來看演唱會的孟廷葦,頗為好奇地說:「小弟,我能不能冒昧地問個問題啊?」

自從傳出兩人的緋聞後,他們就被媒體頻頻提起。一次林熠被胡瓜找去錄電視節目,正好碰上同樣來參加節目的孟廷葦,這自然是節目安排的。兩人這次見面後,反倒成了好朋友,有點類似於乾姐姐乾弟弟的關係。

林熠正在看兩位阿姨的表演,聽到孟廷葦發問,隨口道:「什麼問題?」

孟廷葦問道:「你父親那麼多妻子和情人,她們之間不互相吃醋嗎?我看林小姐和趙小姐她們關係好像很好。」

「有時候還是會吵,不過她們對我們兄弟姊妹幾個還是很好的。」林熠說着話鋒一轉,對老爸口誅筆伐道,「其實我還是認為男人應該對感情專一一點更好,我爸就是太風流多情了。不過我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不多情的話就沒我了。」

孟廷葦笑道:「聽說你在法國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你可別背着別人跟你爸學哦。」

林熠賭咒發誓說:「玫姐,冤枉啊,我跟那個法國妞只是普通朋友,一年都見不到一回,怎麼可能跟她……其實我還是喜歡姐姐你這種性格的,又温柔又可愛。」

孟廷葦本來就是靦腆害羞的性格,聽了這話俏臉一紅,剛低下頭突然突然就聽見周圍的人羣傳來一聲驚歎。抬頭看去,卻見王梓鈞穿着一身白色古裝,手裏還握着一把長劍,腳踩空氣凌空而來,卻是當年電視劇《香帥傳奇》中楚留香的打扮。

「註定一生與天爭,

註定一生假假真真,

成功的門誰是輸贏,

我逃不開名利纏身,

情有幾分愛有幾分,

情愛一生只不過是貪戀癡嗔

……」

熟悉的歌詞,熟悉的旋律。這部電視劇在十年前就已經問世,不過現場即便是十多歲的少男少女,恐怕也對這首歌有着深刻印象。

年紀稍大的歌迷,臉上更是掛着淡淡的笑容。當年這部電視劇引起萬人空巷,多少家庭團聚在電視機前,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

王梓鈞一邊唱着《天大地大》這首主題曲,一邊揮舞着手中長劍。這劍法有沒有殺傷力暫且不論,但這劍舞絕對是精彩絕對、好看至極。

接下來又是王梓鈞抱着琵琶唱《東風破》,背着書簍唱《倩女幽魂》,伴舞的舞者從上一部份的張家兄弟的舞蹈團,換成了雲門舞蹈團。舞臺上變得古風陣陣,仿佛穿越了時空一般,將觀眾帶回遙遠的古代俠客、仙鬼世界。

這場演唱會似乎設計得很粗糙,但進行到這個時候,歌迷們都漸漸發現,原來整場演唱會內容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演唱會的點點滴滴,每一首歌都是王梓鈞從藝經歷的一個縮影,每一首歌都代表着那一代人共同的一個美好回憶。

三個小時的演唱會,時間不到一半,幾乎所有歌迷都坐不住了,全部站起來,時而鼓掌喝彩,時而尖叫呐喊,時而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擺動。不問的話,誰會知道現場兩萬多觀眾平均年齡達到了35歲?

倒是那些藏在歌迷中的記者和其他公司的音樂人,非常感興趣地看着場館裏星星點點的熒光棒。雖然30年前熒光棒就發明出來了,可還沒人在演唱會上用這玩意兒。這次是王氏小巨蛋有一家專門賣熒光棒的商店,跑到場館門口挨個兜售的,由於這玩意兒不貴,而且頗為新鮮,所以至少有上萬人購買,那賣熒光棒的商販大賺了一筆。

說實話,20年後在演唱會現場無腦揮舞熒光棒的歌迷,在許多理性聽歌的人眼裏頗為討厭,而且有點裝B腦殘的嫌疑。

但現在才是熒光棒第一次集體出現在演唱會上,大家都覺得新奇有意思。特別是黑暗中一片瑩瑩亮光,更為演唱會增添了氣氛,一個個揮舞熒光棒玩得起勁。

直到最後一個部份,王梓鈞才示意大家坐下,剛才玩得太嗨都累了,王梓鈞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打濕。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陽光靜靜看着它的臉,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

重重的殼裹着輕輕的仰望

……」

一首《蝸牛》,總算讓歌迷激動的情緒舒緩下來,紛紛坐回座位上。

演唱會進入最後一部份,隨着時間漸漸推移,現場更多了一種感傷的氣氛。大家都知道,再過幾十分鐘,就該到說道別的時間了。

這個時候,歌迷的激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傷感,一首《祝你一路順風》把不少人眼淚都唱了出來。

王梓鈞的告別演唱會一共連開五天,每一場都是爆滿,甚至有人連看五天。越到後面,演唱會的黃牛票價越貴,最次等的門票價格,在黃牛票販子那裏,都被炒成了2000塊以上。

終於,說告別的時候到了。

五天的演唱會結束,王梓鈞宣佈正式退出娛樂圈。而王梓鈞的各種作品,再次被放到貨架上,掀起了熱賣的最後高潮。

「過去二十年,一個少年橫空出世,華人娛樂圈進入了王梓鈞時代……當鈞哥變成鈞爺,宣佈正式退休時,這是否意味着一個時代的終結?又或許,王梓鈞時代才剛剛開始。台灣的王氏影業、滾石唱片、飛碟唱片、海山唱片、夢界動漫公司、書香傳媒,香港的新藝城、永盛電影公司、勁石唱片、夢工廠娛樂風投、佳藝電視台、《星光》雜誌等等等等,從電影製作到小說出版,從唱片銷售到遊戲上市,到處都充滿了王梓鈞的影子。

他是絕無僅有的超級娛樂大亨,這一次退休,不過是從台前走到幕後。影帝影后可以換人,天王玉女可以換人,但鈞爺終究是鈞爺,無人可以取代。」

——《明報週刊》

「《你最喜歡的外國名人》調查問卷中,我們隨即對來自日本各大城市的2500人進行調查問卷。調查結果顯示,王梓鈞排名第一,得票1247,幾乎相當於李小龍、邁克爾?傑克遜、程龍、王組賢等人得票的總和。這是一個令人驚歎的答案,也是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

著名作家田中芳樹表示,王梓鈞的《搜神記》和《哈利波特》系列,讓他驚為天人。黑澤明大師也承認,王梓鈞是令他極為佩服的導演,簡直是個導演天才……」

——《讀賣新聞》

王梓鈞確實隱退了,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關於他出席任何活動的消息。甚至連兩個月後的香港金像獎頒發「華語電影特殊貢獻獎」給王梓鈞,他也是讓出演十三姨的關芝琳幫忙代領。

但越是如此,外界對於王梓鈞的議論越是熱鬧。有報紙說王梓鈞帶着嬌妻美妾在環遊世界,有報紙說王梓鈞在家閉門創作巨著,更有報紙說王梓鈞得了絕症,所以才無法親自領獎,眼看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幾個老婆兒女爭財產鬧得厲害,寫得就跟親眼所見一樣。

1991年的美國《時代週刊》年度風雲人物評選,在平行空間裏,當選這次年度風雲人物的本該是CNN的創始人特德?特納,現在卻堂而皇之的變成了王梓鈞。

《時代》雜誌是這樣評價的:「他是一個標誌性的人物,也是一個無法複製的人物。他無所不能,人們稱呼他為外星人。他改變了美國人對中國人的固有印象,同樣也改變了世界。

……從沒有一個亞洲人在西方世界有着如此大的民間影響力,從科技到娛樂,札克利?王影響着美國的方方面面。許多美國人看着他的電影,唱着他的歌,閱讀他的小說,玩着他的遊戲和玩具,使用着他的電腦。邁克爾?傑克遜說札克利?王是他的舞蹈老師,麥當娜女王稱札克利?王是他的引路人,而他的《泰坦尼克號》被譽為電影史上最偉大的作品之一,迄今仍舊無人打破其票房紀錄。

……在他退休的半年當中,美國的擁躉們就舉行了7次大型的紀念活動,相信即便是美國前總統去世,美國人也不會這麼積極地去懷念。

……1991年屬於札克利?王,他在壯年退休,引起了世界範圍內的巨大反響,他是當之無愧的年度風雲人物。」

……

1992年3月,王梓鈞在台北創立中華統一促進黨,黨員來自全世界範圍內的愛國華人。

1993年8月,王梓鈞注資韓國「S·M企劃」,「S·M企劃」正式改名為「S·M娛樂」,開啟韓娛造星運動。

1994年11月,王梓鈞拿到台灣第一個民營無限電視牌照,開始籌建全民電視公司;1995年8月,電視台正式開播運營。

1995年1月,天堂科技公司正式發佈win95系統,在經歷了近兩年的攻城略地後,一舉霸佔全球市場。

1997年3月,王梓鈞收購美國三家華語電視台,成立CBTC(中華廣播電視公司)。台灣民視、香港佳視,分別於2002年和2005年併入CBTC。截止2010年,CBC擴展至歐洲和澳洲、日本,擁有15家電視台、108個電視節目頻道。

1998年5月,王梓鈞對香港勁石唱片公司公司、台灣海山唱片公司、滾石唱片公司、飛碟唱片公司、大陸的光大音樂公司進行整合,組建中華音樂公司(CMC)。

2000年3月,王梓鈞陸續開始在大陸各大城市收購、興建電影院,於2001年1月成立中華聯合院線公司。截止2010年,中華聯合院線公司擁有電影院145家,擁有螢幕畫布148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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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53:13

794【告別演唱會3】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

王梓鈞的告別演唱會,請了亞洲最有名的管弦樂隊伴奏。只是此時此刻,現場除了木吉他清雅的弦音和王梓鈞的歌聲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響。

一人一琴,從舞台中央緩緩升起,照射在王梓鈞身上的四道燈光很柔和,正如同他的歌聲與琴音一樣。沒有豪華的音響,沒有絢麗的燈光,沒有激情的開場歌舞,一切都清淡如菊。

王梓鈞寫意地靠坐在椅子上,翹起的膝蓋撐着吉他,手指偶爾才去撥一下琴弦,略帶憂傷的歌聲清晰的傳到館場的每一個角落。

歌曲經過了重新編曲,即便唱到高潮部份,也並未起太大的波瀾。從始至終王梓鈞都坐在那裏靜靜地唱歌,現場燈光也沒有閃爍晃動,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讓全場的聽眾靜坐傾聽,似乎在這時說話亂動是一種罪過。

除了歌聲在流動,似乎場館裏的時間都靜止停頓不走。

不,不是停頓不走,而是時光在倒流。聽眾的思緒,被這歌聲帶回青蔥歲月,在時間的長河裏逆流追溯,似乎早已忘記的淡淡時光,一點一滴地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一生有你》,這是王梓鈞在這個世界公開場合唱的第一首歌。與20年前不同,那時王梓鈞的歌聲洋溢着青春氣息,即便是憂傷的歌詞,聽起來也是一種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美好。

20年後,王梓鈞再次唱起這首歌,歌聲有些慵懶,有些隨意,更多了中年男人的磁性嗓音。歌詞沒變,但一字一句給人的感受完全不一樣,滿滿的全是追溯與回憶。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

蔡安茜懷裏的小女孩正抱着芭比娃娃好奇地看着臺上唱歌的叔叔,突然幾滴眼淚落到她的手背上。小女孩兒抬起頭,瞪大眼睛看着媽媽臉上兩道淚痕劃過,懂事伸手去擦那下巴上淚珠說:「媽媽,不哭,琴琴以後不淘氣了。」

王書理默默地遞過去紙巾,他跟旁邊的俏寡婦年齡相差十歲,不太能理解她的感受和情緒。

比王書理更不能理解的,卻是只有十多歲的杜曉鈞。杜曉鈞只是覺得王梓鈞的歌唱得很好聽,還有一種少年對愛情的模糊幻想與衝動。他從沒見過老爸哭過,老爸做生意不順心的時候罵人倒是罵得凶,可現在他老爸居然被一首歌唱哭了。雖然沒掉眼淚,但眼眶中蘊含眼淚,卻在熒光棒發出的微弱光線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明亮。

孫希弼摸摸自己大大的肚腩,驀然想起當年第一次在學校見到王梓鈞的情形。一起參加保釣遊行,然後同學們各奔東西。他一頭紮進官場,娶妻生子,爾虞我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爬到現在的位置。

二十年的記憶,一個又一個的片段,如同放電影一樣飛快地在腦海裏閃過,如此的清晰而又茫然不可及。

「唉!」千言萬語匯成一聲歎息,孫希弼默默地握着老婆的手,心裏想的卻是明天帶妻兒去吃飯。工作太忙外加外面有女人,他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花時間陪家人了。

每個人的經歷各不相同,但對於往昔的懷念卻是一致的。那慵懶隨意的歌聲,激起了聽眾心中的共鳴,集體陷入了回憶當中。

這場演唱會,既是告別,也是回憶與懷念。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演唱會場館裏陷入了短時間的寂靜當中,然後是雷鳴般的長久掌聲。

二十年前王梓鈞的演唱會上,歌迷們的反應是山呼海嘯的尖叫,如今的現場卻要矜持許多。

王梓鈞的最後一場演唱會,門票實在貴的嚇人,最次等的門票都是688元台幣。特別是貴賓票和一等票,只那價格就讓工薪階層肉疼,購票的基本是擁有經濟實力的中年人。他們有着共同經歷的時代,有足夠的人生經歷來唏噓感慨與懷念。他們沒有年輕人聽演唱會的激情,不會再肆無忌憚地尖叫呐喊,但卻將更加飽滿身後的情感寄予掌聲當中。

舞臺上突然燈光大亮,王梓鈞突然站起來朝觀眾席鞠了一躬,剛剛停息的掌聲隨着這一鞠躬再次響起來。

王梓鈞壓了下嘴邊的麥,笑道:「我記得第一次開演唱會,是在中山堂裏面。一眨眼,二十年就過去了,現在居然要開告別演唱會,居然有些惆悵和傷感。呵呵,人老了,就開始喜歡回憶。從鈞哥變成鈞爺,你們說,我是不是老了?」

「沒有!」

「沒老!」

台下傳來雜亂的回答,中間還夾雜着笑聲和起哄。

「有人問我為什麼38歲就退休,我什麼時候說過退休啊?」王梓鈞重新坐下,抱着木吉他說,「我只是說退出前臺,不做歌手、演員和導演而已,一個人什麼都幹很累的。以後如果得閒的話,我還是會寫寫歌、編編劇本什麼的,就當業餘愛好打發時間。所以,以後各位朋友要是看到哪部電影編劇署名王梓鈞,不要懷疑是我錢不夠用了出來賺生活費……」

很多王梓鈞的擁躉對他退出娛樂圈非常惋惜,這話算是安慰了,至少現場許多人都有些期待以後王梓鈞的作品。

王梓鈞說話的時候,兩個十四五歲的美麗少女從幕後通道走出來,她們走到舞臺上之後,牽着裙子朝觀眾席優雅施禮,齊聚在王梓鈞左右。

王梓鈞牽着兩個小姑娘的手,笑問台下的歌迷道:「我女兒漂不漂亮?」

一聽說是王梓鈞的女兒,歌迷們頓時反映熱烈起來,大聲地回答漂亮。

兩位千金小姐,王詩雅今年十五歲,王霏雨今年十四歲。雖說外界許多人都知道她們的存在,但卻沒有一張照片流露在外,就連她們的同學都不知道她們是王梓鈞的女兒。

這次聽到老爸要開最後一次演唱會,便鬧着要做王梓鈞的演唱會嘉賓。王梓鈞哪裏熬得過女兒?只得乖乖地點頭答應。

王詩雅雖然只比王霏雨大一歲,卻整整比妹妹高出半個頭,身材窈窕婀娜,五官精緻到了極點,眉目之間有七分奧黛麗·赫本的模樣。

王霏雨卻像老爸王梓鈞多些,學生頭剪得極短,乍眼看去還以為是個帥氣假小子。王梓鈞拿她毫無辦法,每次都說女孩子頭髮長一點更好看,王霏雨總回答說頭髮太長了洗着麻煩。

王梓鈞再次彈起了木吉他,事實上,這場演唱會的第一部份,全部是清爽的木吉他伴奏,未加入其它任何的伴奏與音效。

只彈出幾個音符,資深的歌迷們便聽出這是什麼歌。

不過這次王梓鈞卻沒有開口唱歌,他只是在彈奏吉他而已,身邊的兩個女兒才是真正的演唱者。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

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拼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着下課等待着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

兩位小公主雖然學業功課不是太好,但絕對的能歌善舞。特別是王霏雨,王梓鈞教幾個兒子練拳的時候,她也會跑來湊熱鬧,一套拳打得有模有樣。王梓鈞都搞不懂,小時候挺乖巧的小女生,怎麼沒幾年就成了假小子?或許,等她以後戀愛了就會女性化一點吧。

小女生清麗嗓音,唱起《童年》來別有一番味道。這次可比剛才那首歌歡樂多了,王梓鈞彈着吉他伴奏,唱着唱着歌迷們也打着拍子應和,唱到後面王梓鈞也跟着女兒一起唱起來。

一首《童年》唱完,工作人員又搬來兩把吉他和一張木製長椅,王梓鈞跟兩個女兒坐在長椅上。兩個千金小姐開始飊起了吉他,似乎是想要在這裏一較高低,王梓鈞好笑地敲着吉他面板給女兒們和拍子。

王梓鈞這場演唱會似乎沒有在意觀眾的感受,開場的四十多分鐘,全部是清爽的木吉他伴唱,搞得像是民歌演唱會一樣,一點也不怕觀眾不耐煩聽膩歪。王詩雅和王霏雨上來之後就沒下去,一直在幫着老爸伴奏。

王梓鈞偶爾而下來,跟眾多歌迷聊天講講笑話拉家常,好像是完全忘記了他還在演唱會上。

直到第一部份結束,王梓鈞才拉着女兒的手,從升降台中回到化妝間去,迅速地換好衣服。

高價請來的管弦樂隊終於派上用場,不過使用者卻是跑出來串場的鄧麗君。歌迷們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這場演唱會就是王梓鈞一家人的集體秀,說不定待會兒全都要出來亮一下相。

王梓鈞的歌迷當中,有相當大一部份也是鄧麗君的歌迷。對於當初王梓鈞收鄧麗君一事,那是恨得牙癢癢啊,恨的自然就是鄧麗君演出與唱片驟減,甚至一度退出歌壇。

不過那都是舊事了,仿若過眼雲煙,歌迷們對鄧麗君與王梓鈞,更多的是一種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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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49:13

793【告別演唱會2】

杜克邦和妻子袁穎帶着兒子走進小巨蛋主館,一眼望去,四下裏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一家人拿着門票,按圖索驥找到貴賓包廂,居然在這裏看到好些個熟面孔的明星。

王梓鈞的私人體育館主館一共有1111個貴賓席,這一次演唱會的貴賓票票價是5000到8000元不等,越往前越貴。這放在90年代初的台灣,是個非常離譜的超高價,就算是鄧麗君的演唱會貴賓票價也不過一千出頭。

即便是賣得這麼貴,但演唱會的貴賓票依然早早售罄,所以才搞出被炒成幾萬塊錢一張的門票的奇聞。

這就是小明星和巨星的差別,號召力不夠的歌手開演唱會生怕賣不出門票,而巨星的演唱會則是一票難求。

特別是王梓鈞這個出道20年,卻沒有舉辦過幾次演唱會的另類歌手。這次又是他的告別演唱會,消息傳出後,半年前就有人開始預訂台北的酒店房間了,近半個月來,不斷有外國擁躉入境,這些擁躉甚至都不會中文,卻是千里迢迢坐飛機過來參加王梓鈞的演唱會。

為了照顧普通歌迷,王梓鈞也讓王氏娛樂經紀公司策劃了一些活動,順便也是為演唱會做宣傳。兩萬多張門票中,一共拿出1000張門票作用活動幸運獎勵,免費贈送給擁躉,其中還包括10張昂貴的貴賓票。

像那天作廢的唱片簽售會,熬夜排隊排在前100位的就一人拿到一張門票,排最前面那位拿到的甚至還是一張價值8000元的超級貴賓票。

除了做活動外,還有300張貴賓票是王梓鈞用來送人的,比如這兩年好幾次領到病危通知書但就是不死的古龍,比如台北縣的縣太爺孫希弼同學,比如警備總司令部保安處處長方南,比如台灣清華大學校長劉兆玄等等,這些人都是王梓鈞的朋友。

杜克邦一家人前面一排,赫然是關芝琳、中島美雪,斜對面不遠則是蕭嬙和王組賢。四女當中,關芝琳公開承認過自己跟王梓鈞的關係,而中島美雪則是前年突然未婚生女,讓她的無數擁躉震驚無比。雖然中島美雪一直閉口不談女兒的生父,但卻有不少人懷疑到王梓鈞頭上去,一是因為王梓鈞跟中島美雪關係很好,二則是王梓鈞這傢伙有劣跡斑斑的前科。

至於王組賢和蕭嬙,她們也有過跟王梓鈞的緋聞,不過大多數人都認為這緋聞是捕風捉影的耀眼。一向以玉女形象示人的她們,實在讓人無法去惡意猜測褻瀆。

「老媽,我們換個座吧。」杜克邦的兒子杜曉鈞側過身子說道。

袁穎問道:「好端端地換什麼座?」

杜曉鈞興奮地說道:「你那邊離蕭嬙近一點。」

袁穎無語地站起來跟兒子換座位。老一代的台灣四大美女已經成為過去式,像林清霞和林鳳驕她們,已經算是上上代四大美女了,現在的台灣四大美女是蕭嬙、王組賢、陳德蓉和俞曉凡。蕭嬙排在四大美人之首,乃是萬千少男壯男們心中的女神。

而這四位當中,蕭嬙、王組賢和陳德蓉都是王氏娛樂經紀公司的簽約藝人,四美佔其三,王氏影業可謂是如日中天。

事實上,這些年台灣電影雖然繁榮,但優勝劣汰相當厲害,一些想要靠粗製濫造快速圈錢的電影公司相繼倒閉歇業,剩下幾大電影巨頭和一些衛星電影公司、工作室跟港片搶華語市場。由於市場飽和與電影產量暴增,香港電影跟台灣電影的票房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拼不過的就只能守在家裏賺點大公司牙縫裏掉下來的本埠票房,然後漸漸走向衰亡。

隨着亞洲電影市場的逐漸萎縮,未來幾年的競爭只會更加激烈,這意味着更多的電影公司倒閉。而王梓鈞呢,則是打定主意退休後穩坐釣魚台,在大魚吃小魚的遊戲裏,慢慢整合香港台灣的電影資源,對外積極跟印度、日本和歐美的電影公司合作,內外兼修繼續擴大或者說維持華語片現在的規模和影響力。

只要能撐到十多年後,大陸的電影市場發展成熟,到時候就可以迎來王氏影業的又一個黃金發展期。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什麼《侏羅紀公園》、《盜夢空間》、《我的野蠻女友》、《午夜凶鈴》,各種類型片中的經典,王梓鈞都已經預定下了。只要電影市場一疲軟,王氏影業就會立即上馬這些電影來救場。

……

杜曉鈞正偷偷地看着蕭嬙的後頸,突然一個男人挎着個女人的腰走到他側前方坐下,正好擋住他的視線,氣得他牙癢癢。

這時候另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坐下,對先前那人說:「哥,這個體育館好大啊,比香港紅館大多了。」

「紅館算什麼?這可是六叔的私人體育館,不修大一點都配不上世界首富的身份。」先前那男子牛氣哄哄地說。

後面的杜曉鈞一聽,好嘛,這兩人居然是王梓鈞的親戚,實在招惹不起。他只要委屈自己,偏着頭繼續偷窺蕭女神的背影。

前排來的那兩個男人,正是王梓鈞從大陸帶到香港的兩個侄子王書全和王書理。好幾年過去,王書全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幾個公司都混了一陣子,最後居然跑去向華強手下混開了。

至於王書理則要穩重得多,在王梓鈞的刻意幫扶下,如今正在做總經理諸葛茂的助理,再幹幾年至少也能混個部門經理。

王書全挎着的那個女人打扮妖冶,妖聲妖氣地說道:「全哥,你老說鈞爺是你叔,他怎麼也不給你個公司管管?你那輛破車也該換換了。」

王書全臉色一冷,喝道:「女人懂個球,給老子閉嘴!」

那女的吃了一嚇,果然不敢再開口了。

這時,一個30出頭的女人抱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兒走過來。經過王書理身邊時,小女孩兒手裏的芭比娃娃突然掉下來,落到王書理的座位下面。

王書理彎腰把芭比娃娃撿起來,卻聽小女孩兒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叔叔,那是我的娃娃。」

「小朋友,以後可要把娃娃拿好,別再掉了。」王書理笑呵呵地將芭比娃娃還給小女孩,眼神卻忍不住往小女孩兒媽媽的臉上瞟。

小女孩兒的媽媽上身穿着件淺色T恤,下面是一條花格子褲裙。非常爽朗休閒的打扮,卻給她穿出一種知性、淡雅的氣質。

「謝謝你,先生,」小女孩兒的媽媽在王書全旁邊坐下,伸手過來道,「我叫蔡安茜,來自新加坡。」

王書理握着蔡安茜的手,臉頰有些發紅,說道:「你好,我叫王書理,中國人。」

兩人握手之後都各自沉默了一會兒,王書理才沒話找話說:「蔡小姐,你專門從新加坡趕來看演唱會嗎?」

「是啊,演唱會的貴賓票好難買,我托了好多朋友才拿到一張。」蔡安茜道。

王書理心懷叵測地問:「這裏好多人,可要把孩子照看好。對了,你先生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蔡安茜無奈地苦笑道:「我丈夫已經過世兩年了。」

「哦,對不起。」王書理連忙道歉,心裏卻是樂開了花。他卻不知道,自己一見鍾情的俏寡婦,當年還為他六叔王梓鈞自殺過。

王書全兄弟倆正對面,體育館另一邊的貴賓席中。羅拉?芳娜跟她的攝影師男友剛剛坐好,兩人正在交頭接耳說着什麼,不時地發出輕微的笑聲。這個來自西班牙的大美女,在苦等了王梓鈞十二年後,已經結婚又離婚一次,現在又在戀愛當中。

羅拉?芳娜左手方的一個貴賓席裏,莉智、劉佳玲和樂韻三女緊挨着在聊天。突然間館內燈光一暗,黑暗中亮起無數根熒光棒,不少人興奮地發出尖叫聲,離演唱會開始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後臺化妝間裏,六個女人正在悉心地為她們的男人做着準備。親自擔任造型師的奧黛麗·赫本退後三步,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林鳳驕和林清霞則是前後幫王梓鈞整理着衣角領口,鄧麗君則在一邊幫他最後調試着吉他,洪小喬和趙雅芝將王梓鈞在演唱會中要換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按次序掛好。

「又不是上刑場,用得着這麼費心嗎?」被嬌妻們擺弄着的王梓鈞好笑道。

林清霞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當年風風光光地出道,現在當然也要風風光光地退休。」

當年出道的時候,王梓鈞就林清霞一個女朋友,現在要退休了,卻是一大堆。看着為自己整理衣服的林清霞,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說道:「青霞,辛苦你了。」

「好啦,該你上場了!」林清霞笑着將他推開。

王梓鈞跟六個嬌妻一一擁抱了一下,才提着木吉他走進入場通道。

黑暗的體育館裏,四道光束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射到舞臺的中央。舞臺上從中分開,輕柔而熟悉的吉他聲中,一個坐在椅子上男人,漸漸從舞臺下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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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42:12

792【告別演唱會1】

1991年6月28日,王梓鈞的私人體育館——台北信義體院館正式落成交付使用。

由於體育館的外形酷似日本兩年前建成的東京巨蛋,王梓鈞的台北信義體育館還沒建成時,便被一些媒體戲稱為台北小巨蛋、王氏小巨蛋。

顧名思義,王梓鈞的信義體育館建在信義區。與平行空間裏那個台北小巨蛋所在地點不一樣,王氏小巨蛋就坐落在王氏六合大廈旁邊,也就是後世台北君悅大飯店所在的地方。

這塊地皮王梓鈞在十年前就買下,在拍攝《聖戰》的時候,王梓鈞拿出40億新臺幣,耗時近兩年的時間終於建成。這裏如今還沒有形成商圈,去年才從松山區分出來單獨劃成信義區,在當局的刻意發展下,十年之後只地皮就夠許多人吃幾輩子了。

整個體育館向上五層,地下兩層,分為主館和副館,擁有2萬6千個觀眾席,比平行空間裏那個小巨蛋還多了1萬1千座。除了開演唱會外,體育館還承辦各種運動比賽,包括滑冰比賽,因為體育館中安裝有全場結冰系統。

除此之外,體育館裏咖啡館、停車場、購物街應有盡有,一部份館區為市民開放,可提供各種娛樂、體育服務。

「噼嚦啪啦噼嚦啪啦……」

當王梓鈞一剪刀下去,在一萬響的鞭炮聲中,館體牆壁上紅布落下,露出信義體育館五個大字,王氏小巨蛋正式開始運營。

剪綵現場鎂光燈閃成一片,參觀人員一窩蜂的湧進體育館內。而體育館內一些早已入駐的商家,在同一時間開始營業。

《亞洲第二大體育館:台北小巨蛋落成使用》

《信義區再次打上王氏標誌》

《台北小巨蛋首秀:鈞爺的告別演唱會即將舉辦》

《……》

報紙開始鋪天蓋地地報道着,不過最終都集中到王梓鈞的告別演唱會上。

無論是做演員還是歌手、導演,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許多藝人堅持十年便開始退隱了。王梓鈞三者兼而有之,還寫小說、做遊戲、畫漫畫、開公司,一直堅持了20年,許多報紙都將王梓鈞稱為外星人、超人。

如今,王梓鈞終於要退休了。

一個年紀不到40歲的人退休,在惋惜懷念的同時,居然有很多人覺得這很正常。

全世界範圍內,王梓鈞以往的小說、漫畫、電影帶、唱片所有作品,重新又搬到櫃檯上。在一系列懷舊、紀念宣傳之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銷售着。

七月份,令人翹首以待。

20年前的一個少年唱着他的《童年》走進大眾的視線,20年後,他站在自己的私人體育館裏,唱着那些熟悉的歌謝幕告別。

王梓鈞的告別演唱會還沒開始,各種紀念文章就已經出現在各種報紙雜誌上,王梓鈞的各種擁躉團體各自舉辦着自己的紀念活動。

王梓鈞親手打造的最後兩部電視劇本已經拍攝完畢,香港懷舊劇集《難兄難弟》和台灣都市喜劇《家有仙妻》先後開播,立即引起收視狂潮。兩部電視劇中的幾位男女主角大紅大紫,身價打着滾地往上翻。

而《公信報》上的《英雄志》也即將連載完畢,看得無數武俠迷大哭大笑大罵。金庸當年的《天龍八部》三主角已經讓人歎為觀止,《英雄志》的四主角被好友古龍稱之為神來之筆,情節之跌宕起伏讓人感慨,只是越到後面越悲劇,無數讀者甚至致信《公信報》,要求王梓鈞修改悲劇情節。

任天堂在五月份推出遊戲《拳皇》,遊戲總策劃的署名正是王梓鈞。這版《拳皇》跟日本的《KOF》情節差不多,不過卻多出了兩隊純華人組合。其中一隊的隊員是唐龍、傑克?陳和程放天,原型分別李小龍、程龍和洪金寶,另外一隊則是東方三女俠,原型自然是莉智、楊子瓊和伊拉?克勞迪婭三位。

《拳皇》一投入市場,立即引爆了遊戲愛好者的熱情。特別是在日本,由於故事背景也是在日本,原本一些因為王梓鈞拍《聖戰》而對其不滿的日本人,現在卻是對王梓鈞推崇備至。不論是亞洲還是歐美,都掀起了一股拳皇熱,一家電玩城、遊戲廳若是沒有《拳皇》的話,那都不好意思開門營業。

「在王梓鈞即將隱退的最後半年時間,一張歌曲唱片、兩部電視劇本、一部武俠小說、一個遊戲策劃,聽說還有兩部王梓鈞編劇的電影在同時開拍……

就好像是恆星隕滅前的大爆發,在一瞬間散射出無比璀璨耀眼的光芒。王梓鈞也像是要搶在退隱之前,將自己一身的才氣全部揮灑而出……

王梓鈞導演的最後一部電影《聖戰》票房未達到預期效果,王氏電影公司為此損失了1200萬美元的投資。雖然一些地區這部電影還未上映,不過照目前看來,《聖戰》多半是不會轉回本錢。有人說正是拍攝《聖戰》讓王梓鈞萌生退意,因為他發現自己才華枯竭了,所以提前退休……

現在,有這種說法的人可以閉嘴了。王梓鈞最近半年多的作品,不僅沒有一點江郎才盡的跡象,反而像是滿肚子才思降價大甩賣。換成其他人,能夠一年拿出他其中一個作品,就可以成名露臉了,王梓鈞卻像是多啦A夢掏口袋一樣地全部拿出來,天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別的歌手要隱退,走之前都是十年唱片精選。而王梓鈞的二十年唱片精選卻是沒法做,因為那些歌首首都被譽為經典,丟下哪一首都覺得可惜……

只憑這些,便當得起那一聲『鈞爺』。」

——節選自《壹週刊》紀念專題《鈞爺風雲20年》

……

王氏小巨蛋體育館前,排隊買票的人形成一條蜿蜒崎嶇的長龍,排在前面的人全都是帶着板凳被子熬夜熬來的位置。這倒是便宜了體育館裏開的那些餐廳和商店,日銷售額成百倍增長。

即便一人限購3張演唱會門票,近三萬張門票依然飛快賣完,現場甚至有些從歐美坐飛機趕過來的歌迷。

「台北小巨蛋,鈞爺告別演唱會貴賓票,起價一萬塊!只有三張,價高者得!」

「還有兩張上層看臺區的票,800一張,愛要不要!」

「1200還貴?看你學生才賣你1200,別人至少要1500。什麼?1200塊都沒有,那你看個屁的演唱會!」

「……」

在小巨蛋體育館外,黃牛票販子們非常囂張地兜售叫賣着,而那些沒有買到票的歌迷則恨得牙癢癢,要不得有幾個要報警告發黃牛黨。

杜克邦拉着老婆兒子急匆匆走來,他是當年王梓鈞台北歌友會的會長。當年跟妻子袁穎都是王梓鈞的死忠歌迷,如今兩人的兒子都15歲了,他們夫妻倆也已經年近半百。

台灣這些年經濟飛速發展,製造加工業異常繁榮,杜克邦現在也是個大工廠主,去年還跑去大陸開了兩家工廠。

一家人現在卻焦急地在體育館外轉悠,因為他們沒買到演唱會門票。突然聽到一個賣鬼兵票的黃牛在喊,杜克邦立即朝一個票販子招手道:「貴賓票,三張貴賓票我全要了!」

「唉,老兄,我先要的。」一個梳着大背頭西裝革履老闆模樣的中年人掏出一大筆錢。

「我一張出一萬一,全給我!」杜克邦也開始掏錢。

「我出一萬五一張!」大背頭老闆毫不示弱道。

杜克邦勢在必得,冷笑道:「兩萬一張!」

「三萬!」大背頭笑道。

「五萬!」杜克邦直接報出高價。

兩個王梓鈞的中年老擁躉的競價,立即把周圍的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當聽到一張黃牛票被炒成五萬一張,不僅是那些圍觀羣眾,就連賣黃牛票的票販子本人都給驚呆了。

大背頭正想着是否還要加價,突然人羣中傳來一聲大喊:「條子來了!」

那個賣貴賓票的黃牛黨吃了一驚,轉頭見警察朝他衝過來,嚇得拔腿就跑。

杜克邦連忙追上去,將手裏的幾萬塊錢新臺幣塞到票販子手裏,拉住票販子的袖子說:「快把票給我!不然抓住你送警察!」

票販子也來不及數那些錢有多少,便飛快地把演唱會門票塞到杜克邦手裏,然後兩人分頭逃跑,搞得像剛進行完毒品交易一樣。

幾分鐘之後,一家人在車上匯合,杜克邦氣喘吁吁地說:「買到了,買到了!鈞爺告別演唱會的貴賓票……」

說着說着,這個快50歲的大老闆,居然眼眶濕潤,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杜克邦的兒子小杜無語道:「老爸,有沒有搞錯,你追星比我還瘋狂啊。」

杜克邦說:「你小子懂什麼?要不是鈞爺的歌,我跟你媽就不會認識。我跟你媽不認識,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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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40:12

791【唱片狂賣】

1991年1月1日,清晨。

「滴滴……」

「叭叭……」

「讓道,讓道!」

「快閃開!」

「……」

喇叭聲、喝罵聲、嘈雜爭吵聲響成一片,信義路五段黑壓壓的看過去全是人頭。幾個交通警察忙得滿頭大汗,可不論怎麼疏導,街面上仍舊堵得死死的。

一個堵在路上的司機伸出腦袋來,問路人道:「前面有人遊行?」

那路人說:「什麼遊行啊,是鈞爺要簽售唱片。」

「賣唱片堵這麼多人?」司機愣了一下,爆粗口道,「幹你娘,起碼有好幾萬人吧,把路全堵死了。」

「快讓開,讓開!」不知從哪裏調來的一隊交警小跑着過來,一邊吹着哨子一邊用喇叭喊道,「前面的人讓下,不要阻攔交通……」

擠到公路上的人都被趕回了道路兩邊,交警們在車縫裏艱難前進,好半天終於來到王氏大樓前的公路上。那邊好像是發生了衝突,大家擠在一堆吵嚷不止,把往來車輛全部堵死了。

汽車長龍外的一輛車上,白沐陽端着個大哥大正在用調侃的語氣打電話:「鈞爺你真是魅力非凡啊,歌迷們一來,堵車都堵到仁愛路和光復南路去了。」

電話裏傳來王梓鈞無奈的聲音:「我在走忠孝路這邊饒呢。這邊車速也變慢了,希望別堵就好。」

白沐陽道:「要不乾脆簽售活動取消吧,警局那邊我剛打電話問了,說是至少得四五個小時才能疏通。如果還有歌迷繼續往那裏彙聚,那這一大片的交通就直接癱瘓了,少不得要堵一整天。」

「取消沒法取消,臨時改時間、地點吧。」王梓鈞歎了口氣。

「只能這樣了。」白沐陽說,「不然今天整棟大樓的公司都沒法辦公。」

王梓鈞掛掉電話,對司機說道:「阿邁,開回去吧,今天上午的活動取消了。」

坐王梓鈞旁邊的林清霞說:「開回去做什麼?我還要去上班呢。」

「交通都癱瘓了,你跑步去公司?」王梓鈞笑問。

林清霞給了王梓鈞一個白眼:「還不是你?搞簽售活動也不知道先安排好,現在耽誤這麼多人的時間。」

王梓鈞只能苦笑着接受老婆的批評,一年多前小虎隊在國父紀念館搞馬拉松簽名活動,也是一下子就跑來兩三萬歌迷,直接造成局部交通癱瘓,活動不得不臨時取消。

王梓鈞的吸引力更大,事前負責簽售活動的滾石唱片公司也提前做了佈置,還聯繫了交警幫忙疏導交通。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歌迷人數,特別這是王梓鈞的最後一張唱片簽售,許多人甚至是從台南那邊開車過來,現在信義路那邊陸續有五、六萬歌迷聚集,而且歌迷人數還在增多。

這些歌迷當中,許多歌迷都是自己開車來的,還有一些是坐出租車來的。王氏大樓的停車場可停不了這麼多車。造成的結果就是各種車輛亂停亂放,後面的就擁堵在道路上,搞得前面許多出租車都退不出來。車輛人流都只進不出,最後終於交通癱瘓,而且這種交通癱瘓如瘟疫一般傳染到附近其他路段。

王梓鈞拿起大哥大,連續撥通了好幾個電話,最後打電話給滾石唱片那邊:「阿沂,你找人聯繫媒體和歌迷,說我的簽售活動改到西門町紅樓廣場這邊進行……」

「紅樓廣場?」段鍾沂驚訝道。西門市場那邊一個多月前才發生了大火災,紅樓雖然沒受損,但紅樓廣場和西門市場周邊的違章建築、小販攤位被燒了一大片,現在還是半廢墟狀態。

王梓鈞無語道:「不然你突然之間到哪裏找個交通方便又能塞上萬人的地方?」

段鍾沂沉默了一下,只能無奈地說道:「好吧,我馬上派人去準備一下。」

卻說王氏大樓那邊,擠進六合廣場的歌迷又是欣喜又是擔憂。欣喜的自然是他們搶先進來了,更有機會拿到限量簽售唱片,擔憂的卻是正主兒王梓鈞被堵在外面進不來,說不定這次簽售活動就會取消。

半悲半喜的不止歌迷,還有堵到王氏大樓前或者是半路上的記者。他們本來是要採訪王梓鈞今天的簽售活動的,不過現在沒事可做,一個個的開始採訪起交通擁堵來。

「你好,請問這位先生貴姓?」

「免貴姓劉。」

「劉先生你好,您是王梓鈞的歌迷嗎?」

「快二十年的鐵杆歌迷了。」

「那這次鈞爺出新專輯你高興嗎?」

「怎麼不高興?好幾年沒出新專輯,現在終於等到了,我專門從高雄趕來的。」

「……」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也是鈞爺的歌迷嗎?」

「去他媽的歌迷,老子要送貨去東門,現在堵在這裏出不去了!王梓鈞的歌迷全都去死!」

「……」

「這位小姐你好。」

「雷猴。」

「你是香港人?」

「咩思?」

「那個,你會說國語嗎?」

「唔會。」

「@¥%#¥%¥#%……」

堵着的司機互相咒駡,歌迷們在焦急的等候中爭執口角,記者們閑的蛋疼地到處採訪,還有吼得竭斯底裏疏導交通的交警,現場已經完全亂套了。

「什麼?簽售改到紅樓廣場!」

「好,我馬上跑步出去,你們在那邊準備好車子接應。」

「……」

接到消息的記者聞風而動,從人潮車流中朝西門町擠去。

沒多久,滾石唱片公司的員工出來,提着個大喇叭說道:「各位歌迷朋友情安靜……由於道路受堵,王梓鈞先生無法過來……所以簽售地點臨時改到紅樓廣場……為了表示歉意,簽售唱片從3000張增加到4000張,現在排在前100位的歌迷朋友,可以免費領取一張五個月後的鈞爺告別演唱會門票……」

這消息一公佈,頓時引來一片譁然,不少歌迷累半天發現白跑一場,氣得直接將手裏的飲料瓶子朝那工作人員砸去。而在外面的一些歌迷,則是掉頭就往西門町跑。至於那些開車過來的歌迷,則是沒有辦法可想了,除非他們也丟下自己的車子步行出去再搭車。

三個小時後,信義路那邊的交通擁堵還沒有完全疏散,王梓鈞在西門町已經開始簽售了。連續簽了好幾個鐘頭,王梓鈞手都寫軟了,才終於把4000張完全搞定。

而這時紅樓廣場也是人頭攢動,若非交警提前行動,往西門町的各路段恐怕也得堵一陣子。

新專輯上市第一天,台灣這邊的銷量是8萬多張,香港地區的銷量也超過了3萬張。這成績再度震撼了兩地的樂壇,這才是首日票房啊,港台地區此時最紅的歌星或者組合,其唱片銷售成績也被王梓鈞遠遠甩在後面。

王梓鈞的新唱片首日銷量,已經相當於港台地區其他頂級歌星專輯首周銷量的一半還多。許多音響商店,王梓鈞的新專輯早上上架,下午就直接賣脫銷了,不得不再次進貨。

只一周的時間,香港的四大音樂排行榜(香港電台中文歌曲龍虎榜、無綫電視勁歌金榜、商業電台叱吒樂壇流行榜、佳藝電視流行金曲排行榜)直接被王梓鈞刷榜。新專輯裏的8首歌全部入榜,而且大多排名前十,一眼望去全是王梓鈞的名字。

新專輯發售剛一周的時候,台灣著名女作家三毛去世,無數人自發對其進行悼念。而悼念三毛的時候,大家無一例外全部選擇放《追夢人》這首歌曲。因為平行空間裏,羅達佑創作《追夢人》,本來就有紀念好友三毛的意思,其中一些歌詞簡直就是三毛的經歷寫照。

「讓流浪的足跡在荒漠裏寫下永久的回憶,

飄去飄來的筆跡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語,

前塵後世輪回中誰在聲音裏徘徊,

癡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

……」

在台灣,不論你是在逛商場還是在做出租車,好長一段時間入耳全是《追夢人》的歌聲。即便不是《追夢人》,也是王梓鈞新專輯的其他新歌。

而在香港呢,男女老幼不斷地哼唱《皇后大道東》,因為這歌的歌詞實在是唱進了香港市民大眾的心裏。

只那模凌兩可的歌詞,就讓各路樂評人賺了不少家用,每一句歌詞都被解釋成不知道多少種意思。

《皇后大道東》這首歌顯然已經成了一首現象級的歌曲,不僅是市民討論,就連香港的幾家電台和電視台亦作為專門話題,從這首歌裏引申出香港回歸的話題打嘴仗,整日裏爭執不休。

香港《明報週刊》這樣寫道:「好幾年不出專輯的王梓鈞,顯然並未江郎才盡。不僅專輯中的所有歌曲霸佔四大音樂排行榜,一首《皇后大道東》更是讓香江沸騰。歌詞中那種恣意調侃讓人不禁莞爾,看似口水白話的歌詞,卻隱含着王梓鈞對香港未來的觀點與看法,而這種觀點又正好與市民的憂思相契合,必然就有了一發不可收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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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35:11

790【新歌面世2】

香港九龍塘廣播道TVB大樓。

羅佳良跟着李月華,下車之後就直奔無綫台的電視大樓。途中碰上幾個面熟的TVB員工,都朝羅佳良點頭打招呼,只不過那些人看到羅佳良身後的李月華後,全都臉色一變,不再多說什麼。

李月華不是什麼老虎,反而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讓這些TVB員工色變的,只因為她乃是佳藝電視台那邊的金牌經紀人,這次跟羅佳良一起來TVB大樓,其目的不問可知。

「華姐,真的是鈞爺親自寫的劇本?」羅佳良走到TVB大樓門口,卻是突然停下來問李月華。

李月華好笑道:「我騙你做什麼?」

羅佳良咬了咬牙說:「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說來好笑,羅佳良最早考的是佳視的藝人訓練班,可惜因為某些原因沒考上。又去參加無綫台的歌唱比賽,沒進無綫台反而被亞視看上。在亞視唱了兩年主題曲後,陰差陽錯地又簽回無綫台做演員。他在無綫台從小配角做起,現在也連續做了幾部電視劇的主角和重要配角,勉強算準一線演員了,沒想到佳視突然找上門來要挖他。

無綫台上頭挺看好羅佳良的,而且承諾來年至少給他兩部男主角的戲,這讓羅佳良很滿意。但佳視的挖角承諾,卻是讓他主演一部王梓鈞親自寫劇本挑演員的電視劇。

容不得羅佳良不心動,王梓鈞已經宣佈退出。電影那邊已經封鏡了,音樂上也是馬上要出最後一張專輯,明年開完出道20周年的告別演唱會就不再唱歌。這部電視劇,很可能是王梓鈞最後一部參與創作的電視劇,不紅都難。

縱觀王梓鈞歷來經手的電視劇,裏面的主角哪個不是大紅大紫?說不定他羅佳良接拍這部電視劇後,立即從準一線演員變成佳視的一哥一姐。

更何況,無綫台待藝人苛刻那是眾所周知,能在佳視做一哥,絕對比在無綫台做一哥要舒服。

看到羅佳良臉色不自在,李月華笑道:「別擔心,你的合約已經到期了,他們難道還敢強留?」

羅佳良跟無綫台簽的是五年約,再過兩個月合約就到期。由於羅佳良表現不錯,很有明星潛力,所以上面一直在催着他續約。要不是因為最近拍戲太忙,羅佳良早就跟無綫台續約了。

「不是怕,而是豪叔很提攜我,剛剛還幫我爭取了一個男一號。我這麼一走……面子上有些不好看。」羅佳良有些為難地說。

李月華有些不屑地笑道:「劉家豪嗎?當初他從亞視跳槽到無綫台,可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差點把亞視投資的一部電視劇都砸了。你跟着他沒前途,這兩年他監製的電視劇收視率越來越低,那位方女士可不會砸錢給他拍着玩。劉家豪眼看着就要廢了,說不定以後你在佳視紅了,該換你提攜他。」

羅佳良被李月華說得一喜,當下再不說什麼,一起跟着她上去了。無綫台已經催了他好幾次續約,今天是攤牌的時候了。

李月華卻是很無語,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王梓鈞就看上了羅佳良。這個無綫台的二線演員,除了有點帥氣外,其他一無是處,演技也只是一般般而已,廢那些心思挖人做什麼?

想來想去,只能感歎羅佳良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硬是入了鈞爺的法眼。

佳視成立已經15年,曾經一度瀕臨倒閉。王梓鈞臨危接手,一躍而成為佳視的第一大股東,不但親手策劃節目調整改革,並拉下臉來親自主講科教節目來吸引收視率,生生讓佳視起死回生。

現如今,佳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有一個台的教育電視台了,而是一個中文台、一個英文台、一個教育台的綜合性電視集團。

提起鈞爺來,電視台上上下下哪個員工不是肅然起敬?李月華雖然是金牌經紀人,可鈞爺一旦發話,她也只能不問緣由地立即執行。

只是這次鈞爺的劇本確實有些怪,居然是兩男兩女四個主角。

不但如此,兩個男主角的演員挑選上,明明有好多演技好的帥哥可選,卻偏偏選中不怎麼顯山露水的吳振宇,還有無綫台的羅佳良。

兩個女主角的挑選就更加離譜,萱萱就是個只拍過一次巧克力廣告的純新人,而張可怡今年參加亞洲小姐選美大賽,連前三名都沒進入。

兩人正走着,迎面上來一個美女:「阿良,又有什麼新戲要接嗎?」

羅佳良轉頭一看,卻是剛跟他一起拍完《烏金血劍》的周惠敏。這部電視劇昨天才剛剛殺青,乃是一個叫做黃易的小作者的武俠小說改編,羅佳良在裏面演男二號。

「周小姐好。」羅佳良笑笑。他可跟周惠敏不一樣,人家在演電視劇前就是紅歌星了,簽的是部頭約,不但片酬超高,而且是走是留全憑心情。

周惠敏冰雪聰明,但卻很少關心雜事,居然不認識李月華這個佳視的金牌經紀人,還在跟羅佳良有說有笑的。

兩人錯身道別,羅佳良跟李月華要去吵架,周惠敏卻是要去華星公司那邊錄歌。剛剛殺青的《烏金血劍》,周惠敏不但是電視劇女主角,還是電視劇主題曲的演唱者。

一頭瀑布般的秀髮一甩,周惠敏繫好安全帶發動汽車,順手就打開車載電台。拍電視只是她的職業,音樂才是周惠敏的愛好,出道以來做過電台DJ,做過音樂排行榜的主持人,都是個唱歌有關的職務。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這個漂亮朋友道別亦漂亮,夜夜電視螢幕繼續舊形象。

到了那日同慶個個要鼓掌,硬幣上那尊容變烈士銅像……」

「嘎……」

剛剛聽了幾句,周惠敏便一腳踩住刹車,才使出幾十米的車子立即停下。

「這聲音,好像是王梓鈞和羅達佑!怎麼歌詞這麼亂?」周惠敏喃喃自語道。《皇后大道東》這首歌昨晚就由香港電台首先播放,只是周惠敏太忙沒收聽到而已。

開車出去,周惠敏順手買了一本專業音樂雜誌《MCB》。這本《MCB》是勁石唱片公司下屬的雜誌。憑着張國容、梅雁芳、Beyond、王霏等歌手,勁石唱片公司這幾年發展飛速,已經超越華星唱片,隱隱有與香港寶麗金並駕齊驅的感覺。雖然寶麗金是全球最大的唱片公司,但至少在香港地區,勁石唱片公司並不遜色於香港寶麗金。

周惠敏隨便翻了下《MCB》雜誌,由於雜誌是半月刊,她買的這期只提到王梓鈞要出新歌的事情,並沒有那些音樂評論人對立面某首歌進行單獨品評。

周惠敏繼續聽着歌開車,沒多長時間,這首歌詞有些難懂的《皇后大道東》,居然被聽眾點播了三次。

來到華星公司的錄音棚,西裝革履的顧嘉輝早等在那裏了。周惠敏要錄的這首電視主題曲,歌詞作者是林夕,曲作者和製作人則是顧嘉輝。

「輝叔,你久等了。」周惠敏走過來。

顧嘉輝正在寫着什麼,看到周惠敏來了便發下筆,朝她點點頭說:「歇會兒吧,調整好狀態就開工。」

周惠敏在顧嘉輝旁邊坐下,笑問:「又寫歌呢?」

「寫樂評,雜誌社那邊催得急,今晚就要稿。」顧嘉輝苦笑道,「還是這個王梓鈞,突然弄出一首歌詞不明不白的歌,頭疼死我了!」

周惠敏問道:「《皇后大道東》?」

「不是這首還會是哪首?」顧嘉輝氣呼呼地說,「香港又不是台灣大陸,寫首政治歌曲又沒人抓他坐牢,這樣字字隱喻有什麼意思?」

王梓鈞這首歌歌詞寫得不明不白,雖然大致意思聽起來是在調侃中英香港問題,但具體歌詞的寓意卻還有許多地方不明白。顧嘉輝先前還給黃霑通了電話,兩個人討論了半天,到把整首歌的意思琢磨得七七八八。

周惠敏側過上身過去,看顧嘉輝寫的樂評,只歌詞的寓意分析就是一大堆,這才看明白原來那入口水歌一般的歌詞,居然字字都有深意,而且好些地方可以有好幾種不同解釋。

「這歌絕了!」周惠敏說道。

這個絕了!

在台灣也有不少人這麼說,不過卻不是在讚歎《皇后大道東》,而是在讚歎《追夢人》。港台兩地幾乎同時宣傳,不過宣傳主打歌卻不一樣。在香港地區,王梓鈞新專輯的名字叫《皇后大道東》,而在台灣專輯名則叫《追夢人》,這也是滿足兩地的市場口味。

1990年的最後幾天,王梓鈞的新歌開始出現在港台兩地的電台和電視台,立即引來追捧熱潮,無數歌迷迫不及待地等着專輯上市。

元旦前夕,台北市區裏有大型慶祝活動。當新年鐘聲敲響,眾人狂歡之後,卻有一羣人朝王氏大樓跑。

在大樓保全人員驚愕的眼神中,這些人有的坐在自己端來的板凳上,有的乾脆直接拿出睡袋就地睡覺。

明天,王梓鈞要在這裏舉行新專輯簽售活動,而且限簽3000張,這些人都是來排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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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28:10

789【新歌面世】

王梓鈞帶着莉智下樓,剛剛上車,卻在車庫裏撞見周星星和吳猛達二人。

兩位現在大紅大紫的無厘頭喜劇明星三步並作兩步兩步地跑上來,點頭哈腰地問候道:「星爺好!智姐好!」

王梓鈞腦袋伸出車窗,笑道:「你們的電影很好看,繼續努力,我很看好你們。」

「鈞爺過獎了。」

「謝謝鈞爺鼓勵!」

周星星和吳猛達連忙回道,待王梓鈞的車啟動開走,兩人還在對着車屁股一個勁地喊:「鈞爺慢走!」

直到王梓鈞的車完全看不見,吳猛達看看車庫裏沒人,才八卦地小聲說道:「阿星,你聽說沒有,富義電影公司的蔡老闆因為惹到了劉佳玲,當着好多人的面磕頭求饒,自己扇自己耳光啊。」

周星星驚訝道:「不會吧,那個蔡老闆很大勢力的。上次我在片場,上廁所的時候親眼看到他手下的人用槍指着萬子良。當時嚇得我蹲在裏面,整整半個小時都不敢出來。」

「就是你和導演對罵那次?哈哈,我們都以為你掉廁所裏去了。」吳猛達哈哈笑道。

周星星道:「這事你可不要亂傳,小心惹禍上身。」

「放心吧,我嘴巴嚴得很。」吳猛達拍着肚皮笑道。

周星星怪叫道:「你嘴巴嚴?我信你才有鬼。」

「嘿嘿,這次肯定保密。」吳猛達連忙轉開話題,「別看那個蔡老闆威風八面,見到鈞爺也是狗都不如。我們都是鈞爺手下的演員,那個姓蔡的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周星星笑道:「我可不是女人,哪能跟劉小姐比。」

「說得也是。」吳猛達呵呵笑道。他最近的心情一直不錯,這兩年不僅演繹事業紅火,還掉了以前的賭債欠款,而且還討了漂亮的二房老婆,可謂是盡享齊人之福。

兩人吹牛打屁地去公司拿新劇本,而關於蔡子敏給劉佳玲下跪的故事,也開始在香港娛樂圈到處瘋傳。這故事有好多版本,有說是蔡子敏下跪的,有說是蔡子建下跪的,還有說劉佳玲當眾扇兩人耳光的,反正最後在八卦小報裏演繹得五花八門。

這種事王梓鈞和劉佳玲都不會多提,蔡氏兄弟更不會說,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向華強故意編故事噁心蔡氏兄弟。也許是不滿蔡氏兄弟做電影,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向華強是在用非常強硬的方式警告蔡氏兄弟,以表達他心中的不滿。

不過這樣一來,就帶來兩個後果。第一是蔡氏兄弟名聲大損,這可能就是向華強的真正目的;第二就是坐實了劉佳玲是鈞爺小老婆的傳言,給各路報紙又添了幾條花邊新聞。

驅車來到莉智家,客廳傳來「轟轟轟」搓麻將聲音,看樣子裏面的人正戰的熱鬧。

王梓鈞拉着莉智的手路過一看,居然還有熟人。

打麻將的四個女人中,一個是莉智的繼母,另一個赫然是樂韻的母親羅鳳英,最後兩人估計是附近的闊太太。

莉智的這棟別墅也在半山區,這裏是富人聚居地,劉佳玲和樂韻的居所也在附近。

「哎呀,是王先生回來啦,快請坐!」率先招呼的居然是羅鳳英,搞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王梓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大媽的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是王梓鈞見樂韻被她煩得噁心,暗中找人將她的手指砍掉的。

你還別說,這招真有效果,羅鳳英被砍了兩根手指後,果然不敢再去賭場爛賭了,只敢小打小鬧跟闊太太們一起打麻將。

莉智不知道家裏有外人,見那兩個闊太太大有深意的眼神,拉着王梓鈞說:「去阿韻家吧。」

「隨你。」王梓鈞也不想跟這些太太們打交道,與莉智一起轉身就走。

莉智的繼母站起來說:「阿智,王先生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留在家裏吃晚飯吧。」

「不了,伯母,我跟阿智還有事情。」王梓鈞說着拉着莉智離開。

兩人走後,打麻將的一個闊太太說道:「利太,你可是好福氣。女兒跟了世界首富,以後錦衣玉食吃穿不盡。三餅!」

莉智的繼母道:「哎呀,梁太,你可別亂說。五萬碰!我家阿智跟王先生是清白的,你這話傳出去那些報紙會亂寫的。」

梁太太笑道:「人都帶回家裏了,還手拉着手,你還說清清白白。放心吧,利太太,我又不是長舌婦,不會亂說的。」

另一位闊太說:「是啊,利太,我要是有女兒的話,還巴不得她做王先生的姨太太。」

莉智的繼母說:「張太,你又來取笑我,張老闆是做大生意的人。東風碰!若是有女兒的話,那也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公子。」

張太太擺手道:「什麼大生意,都是空架子,就剩一套房子了。人家王先生是什麼人?世界首富啊,每年捐的錢比我家裏那位賺的錢還多。」

梁太太附和道:「是啊,利太。我聽說王先生很念舊的,你這女兒跟了他,以後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羅鳳英見兩個闊太太一直在恭維莉智的繼母,有些嫉妒的陰陽怪氣道:「不瞞你們說,我家阿韻可是王先生在大陸的總代表。大陸那邊好幾家公司,都是我家阿韻說了算,一句話就可以讓成千上萬人沒飯吃。」

張太太驚訝道:「你女兒這麼厲害?」

「那是當然,」羅鳳英鼻孔朝天,「實話跟你說吧,我家阿韻比利太太的女兒更早跟王先生,按規矩就該是姐姐。」

「喲,那你們二位還是親家。」梁太太突然冒出這一句,說完跟張太太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羅鳳英還在那裏得意,莉智的繼母卻是鬧了個大紅臉,那兩位的笑聲可有不少挖苦諷刺的意思。

莉智與樂韻家隔得不遠,根本不用坐車,走一會兒就到了。因為兩家都是從上海移民來香港,所以平時經常走動,嗯,主要還是樂韻的老媽到處找人打麻將認識的。

一來二去,樂韻與莉智這兩位上海姑娘也成了好朋友,後來又加上了劉佳玲。

香港其實是個既包容又排外的社會,以至於平行空間裏莉智在香港混了十年,最終還是回了大陸。而劉佳玲呢,在香港大紅大紫,卻始終不能融入香港社會,直到2000年後因為豔照事件,香港人集體支持她,為她主持公道,劉佳玲說她在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真正成了香港人,這時她已經在香港呆了快30年。

三個來自大陸的女人一見如故,經常聚在一起聊天,很自然地就成了好友。聊來聊去,最後發現她們貌似都跟王梓鈞關係親密,實在是尷尬又好笑。

來到樂韻家,樂韻正好在煮麪吃,看到王梓鈞和莉智來了驚喜不已,說道:「我今天下午才從北京飛回來,你們怎麼知道我在家的?」

王梓鈞走過去將樂韻抱住,咬着她的耳垂笑道:「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就過來了。」

「別這樣,阿智看着呢。」樂韻將王梓鈞推開。她早在拍攝《聖戰》的時候,便已經半推半就地投入了王梓鈞的懷抱,可在外人面前仍舊放不開。

莉智卻是早知王梓鈞的花心,見怪不怪,反倒是看着鍋裏的面說:「阿韻你從大陸辛苦回來就吃麪啊,真可憐!」

「一個人,隨便湊合就行了。」樂韻說着把煮好的麪撈起來。

莉智和王梓鈞坐下等樂韻吃麪,看了會兒電視覺得沒意思,便說道:「好無聊啊,乾脆把阿玲叫過來,我們四個打麻將吧。」

樂韻吞着麪說:「我可不怎麼會打麻將。」

莉智笑道:「你媽天天往我家跑,麻將就是她的命,你好意思說你不會。」

很快劉佳玲就被一個電話叫出來,進門之後興沖沖地說:「哥,我剛才在電台聽到你的新歌了。不過那歌詞好怪,我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什麼新歌啊?」莉智好奇地問。

「你聽聽就知道了!」劉佳玲打開樂韻家的收音機,一陣「茲茲」的電流聲後就傳來清晰的廣播。

電台DJ用柔和的男低音說道:「我們剛才聽的是鈞爺王梓鈞的新專輯粵語主打曲《皇后大道東》。這張專輯會在新年第一天發售,在香港的各大音像店裏,你都可以買到。許多聽眾打電話來表示,說剛才的《皇后大道東》的歌詞許多地方聽不明白,希望能再放一遍,那就讓我們再一次來體驗鈞爺帶給我們的奇妙音樂之旅……」

「皇后大道西又皇后大道東,

皇后大道東轉皇后大道中,

皇后大道東上為何無皇宮,

皇后大道中人民如潮湧,

……」

剛聽了幾句,莉智就哈哈大笑道:「你唱的都是什麼歌詞啊?」

樂韻已經把麪吃完,說道:「是唱的香港回歸的事情吧。」

「真聰明,」王梓鈞拍手道,「快把麻將拿出來,輸了的人脫衣服。」

「不行,這樣我們太吃虧了!」劉佳玲首先舉手反對。

莉智笑道:「對,梓鈞輸了要脫兩件才行。」

劉佳玲無語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樂韻端起碗開溜:「我先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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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落難的功夫皇帝】

香港新藝城電影公司,剛從美國進修電影製作回港的徐克帶着個帥氣的年輕人進來。前臺小姐見有人進來正要詢問,抬頭一看是徐克,立即笑道:「徐導請進,董事長在辦公室,說您來了就直接到董事長辦公室去找他。」

徐克點點頭,跟那年輕人一起走向電梯。

跟在徐克後面的年輕人,正是後來的功夫皇帝李練傑。他這幾年混得實在是慘,拍的電影不怎麼賣座,前年又得重病差點死掉,便聽長輩的話娶了青梅竹馬的師姐沖喜。病好之後沒什麼電影可接,便跟老婆去了美國靠教拳和表演為生。

去年嘉禾的人找到李練傑,跟周星星、葉鈺卿拍了一部《龍在天涯》。這部戲被嘉禾寄予厚望,無奈導演和劇本太爛,撲街撲得媽都不認識,讓嘉禾以及李練傑本人都大失所望。

正好徐克當時在美國,看了李練傑的武術表演後,立即上門拜訪。兩人一聊之下引為知己,於是今年徐克學業一完就帶着李練傑回來了。

此時的李練傑就是窮光蛋一個,去年還差點向嘉禾公司借錢周轉,幸好聽了好友勸阻才沒借,不然非得一輩子套在嘉禾不可。

電梯裏正在上升,裏面就徐克和李練傑兩人。

李練傑有些擔心地問:「徐導,你說王先生真會幫忙嗎?」

「別擔心,王先生很好說話的。」徐克安慰道。

李練傑沒有吭聲,王梓鈞很仗義很熱心幫人他早聽說過,可這次卻不大一樣。他去年跟嘉禾簽的是十年的賣身合約,如今才過去一年多,想脫離嘉禾的話,嘉禾那邊肯定獅子大開口。

嘉禾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十分包容,具有人情味的嘉禾了。這幾年香港有新藝城、台灣有王氏影業,兩家公司都是佳作連連,而嘉禾的電影卻是越來越賣不起票房,甚至連後起的德寶電影公司都漸漸超過嘉禾。

在這種情況下,嘉禾公司與王氏影業的合作關係早已經破裂,而嘉禾對旗下藝人的管理也更加苛刻,就是怕被人挖牆角。

李練傑現在的經紀人叫羅大衛,乃是當年邵氏公司著名導演羅維的兒子。羅大衛現在是嘉禾的人,因為李練傑在港台和南洋有很大的票房吸引力,羅大衛就在美國投其所好,跟李練傑成了好朋友,並當了他的經紀人,目的就是要把李練傑捆死在嘉禾。

李練傑已經把羅大衛當成了好朋友,當對方提出簽十年約的時候,正在落難中的李練傑當即就答應了。可現在由於拍出來的電影不賣座,嘉禾立即翻臉,連當初承諾的片約都沒給齊,而且還不准李練傑接其他公司的片子,說是嘉禾正在給他準備一部精良製作。

李練傑在美國已經窮得快交不起電費了,跟徐克討論了一番,才打算找王梓鈞幫忙贖身。這不,聽說王梓鈞來了香港,徐克立即就帶人來了。

秘書引着二人過去,敲門道:「董事長,徐導和李先生來了。」

「請進。」王梓鈞放下手裏《黃飛鴻》的劇本,這劇本是徐克昨天就送過來的,局部細節上跟電影《黃飛鴻之壯志凌雲》有些許出入。

等兩人進來,王梓鈞站起來笑呵呵地朝徐克走去,握手道:「老徐啊,我還以為你要留在好萊塢拍電影呢。」

徐克笑道:「好萊塢可沒香港好混。這是李練傑李先生,我覺得這部《黃飛鴻》非他莫屬,其他人都演不出那種味道。」

王梓鈞又轉去和李練傑握手道:「李先生我當然認識,武術天才,自創滿江紅拳嘛。」

「武術天才不敢當。」李練傑謙虛道。

三人坐下,王梓鈞道:「劇本我看了,寫得很不錯,有些地方可以再完善一下。怎麼,這部戲是給新藝城做,還是以你的工作室的名義拍?」

「就新藝城吧。」徐克說道。他的工作室早名存實亡了,再說過去這麼多年,他跟麥加等人的恩怨早淡了。現在麥加幾人雖然還是新藝城的股東兼高管,但真正能拍板的是王梓鈞和諸葛茂,回新藝城拍戲並不會太尷尬。

李練傑想說「贖身」的事情,卻由於跟王梓鈞不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那裏欲言又止。

徐克一副難為的樣子說:「王先生,阿傑去年跟嘉禾簽了十年約,約滿之前只能接嘉禾的戲。」

「十年?你怎麼會簽這種約?」王梓鈞驚訝道。他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他記得李練傑和嘉禾簽的是部頭約,後來雖然鬧得很僵,但終究還是脫身了。

李練傑喪氣道:「我現在的經濟人是嘉禾的羅大衛,當時我把他當好朋友,加上又正好缺錢,沒多想就答應了。可哪裏想到,嘉禾家大業大,居然因為電影不賣座,連片酬都要拖欠。」

王梓鈞想了想說:「如果讓嘉禾知道是新藝城要找你拍片,恐怕更難脫身。這樣吧,我打電話直接找鄒老闆,跟他商量一下。我估計直接放人沒可能,只能將十年約改為部頭約,比如兩年之內你為嘉禾拍兩部電影。這樣怎麼樣?」

李練傑一喜,連忙點頭說:「這樣很好,這樣已經很好了。」

見李練傑一臉期冀的樣子,王梓鈞說道:「你等一下。」

王梓鈞當着兩人的面,撥了兩次電話才把鄒文懷的電話接通,又等了幾分鐘才傳來鄒文懷的聲音。

兩人東拉西扯說了一堆廢話,李練傑在旁邊坐着聽了好幾分鐘,見王梓鈞只跟鄒文懷拉家常,一直沒說到正事,不免有些焦急。

不知怎的就料到了電影上,王梓鈞說道:「鄒老闆啊,我這裏倒剛接到個劇本,我看了下覺得還不錯。」

「哦,王先生說不錯那就肯定不錯,」電話裏傳來鄒文懷的笑聲,「那我就先祝王先生票房大賣了。」

「哪裏哪裏,這部劇本我倒是想跟鄒老闆合作。」王梓鈞笑道。

「我說今天早上怎麼聽到喜鵲叫,原來是王先生送錢來了。」鄒文懷開玩笑道。

王梓鈞臉上笑容掩去,正色說:「這部片子我保證賣錢,拍攝投資嘉禾出3成,香港和南洋的票房我一分錢不要。鄒老闆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鄒文懷那邊立即沉默了。現在的華語電影,主要的票房來源就是香港、台灣和南洋三地,畢竟不是每部電影都能在日本賣錢。而這三處電影市場,其中南洋票房佔大頭,王梓鈞直接將南洋和香港票房讓出,這讓鄒文懷吃驚不已。

約莫沉默了十多秒鐘,鄒文懷才問:「這部電影的預算又是多少?」

王梓鈞笑道:「預算不是太高,現在還沒做出來,不過我估計不會超過2000萬港幣。」

王梓鈞親自打電話過問的電影,香港和南洋票房絕對超過2000萬,嘉禾只出三成投資就能收穫兩地全部票房,這簡直是送錢。

不過這世間可沒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鄒文懷也不相信王梓鈞會尊老愛幼給他送錢,隨即問道:「王先生有什麼條件?」

王梓鈞道:「我要一個人。」

「誰?」鄒文懷問。

「李練傑。」王梓鈞道。

「呵呵,王先生還真是大方。」鄒文懷突然笑了起來。因為李練傑的個人能力和其在亞洲地區的票房號召力,嘉禾可是準備把他當下一個李小龍包裝的,怎麼會輕易放人。

王梓鈞道:「怎麼樣,鄒老闆要不考慮一下?實在不行的話,那我也只能找其他人來演。」

「那我就先考慮一下。」鄒文懷說完便掛斷了。

王梓鈞放下電話,笑着對李練傑說道:「鄒老闆會同意的,他是個聰明人。」

鄒文懷當然會同意,此時的嘉禾可沒平行空間裏興盛。雖然每年還保持着將近20部電影的產量,可是除了去年的大製作《忍者龜》票房大賣外,嘉禾最近兩三年的其他電影票房都不理想。

一個李練傑雖說有培養價值,可實際情況是這幾年李練傑在亞洲似乎有票房毒藥之嫌,幾乎是拍一部就撲一部。嘉禾簽下他之後,給李練傑拍了部大製作果然又不理想,搞得嘉禾都不知道該怎麼用李練傑了。

現在王梓鈞主動要接手,以鄒文懷的性格,絕對會討價還價,用李練傑來換取更多利益,而不是將其捏在手裏發霉。

「咚咚咚……」敲門聲響。

王梓鈞道:「請進!」

推門而入的卻是莉智,踩着高跟鞋過來,中途朝徐克和李練傑笑了笑,然後徑直走向王梓鈞。

李練傑顯然被莉智的美貌給驚住了,魂不守舍地看了幾秒鐘,才猛覺不妥收回目光。

王梓鈞挽着莉智的手說:「兩位放心吧,一個星期之內就會有消息,我先告辭了。」

徐克說:「一起下去吧。」

李練傑跟在幾人後面,不時地朝莉智的背影看上兩眼,下樓之後才意猶未盡地跟徐克一起離開。

莉智早已經是國際巨星,所以去年他們那部定情電影根本沒有出演,而是換成了葉鈺卿做女主角,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王梓鈞認為自己又做了一件善事,避免了一個有為青年背上拋棄糟糠妻的惡名,自己真是太高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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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擺酒謝罪】

蔡子敏兄弟擺酒道歉的地方,就在蘭桂坊曼娜會所的一個包廂裏。兩兄弟一個小弟也沒帶,蔡子建拎着個木盒子,跟在他老哥後面就上來了。

「蔡兄好膽量,單刀赴會啊!」向華強揶揄道,仍靠在包間的沙發上品酒,連站都沒站起來。他跟蔡氏兄弟的關係很微妙,既是合作夥伴,又是競爭對手,不過現階段還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

蔡子敏大馬金刀地坐下,笑道:「向兄說笑了,我哪敢跟關二爺比。這裏是你的地盤,向兄你面子大,我想全香港沒誰敢動手吧。」

「那可不一定。」向華強說,「鈞爺如果真生氣了,我也不好攔着。」

蔡子敏呵呵一笑,沒再說話,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裏。他兄弟蔡子建就沒那麼好涵養了,如坐針氈地在那裏左顧右盼。

突然,包廂的門被服務生打開,王梓鈞與劉佳玲聯袂而來。

「喲,鈞爺來啦,快請上座!」向華強笑嘻嘻地半開玩笑道。

王梓鈞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便知道這傢伙是誠心。今天乃是擺酒賠罪,被向華強一笑,嚴肅地氣氛就全沒了。

「王先生好!」蔡子敏站起來與王梓鈞握手。

王梓鈞勉強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主要還是在打量這個人。

此人的資料王梓鈞已經調查得差不多,蔡子敏原先是廣州的童黨老大,改革開放後借香港親戚的幫助移民香港。剛開始也是幹力氣活,但他為人豪氣仗義,辦事又手段狠辣,很快就糾集了一批在香港混的大陸仔,承包一些建築和裝修工程,短短兩三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弟混成大老闆。

就在蔡子敏生意紅火的時候,突然又跑去荷蘭混,八年之後再次回港,搖身一變成了荷蘭外商,跟香港這邊的社團與公司合作,大做歐亞外貿生意。

蔡子敏現在也才38歲,長相不但不兇惡,反而有幾分儒雅氣質。不得不說,只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大陸小混混白手起家成長為國際富商,此人的能力比向華強還強。

幾人寒暄落座,蔡子建也跟着坐下,屁股還沒沾到板凳,就聽蔡子敏大喝一聲:「跪下!」

蔡子建也是個猛人,曾經以一敵八提刀火拼三條街,可是就怕他哥哥。被蔡子敏一喝,蔡子建膝蓋一軟,全身一哆嗦就跪到了地上。

王梓鈞也被蔡子敏那一吼給驚了一下,待看到蔡子建跪下,便若有所思地看了蔡子敏一眼,呵呵地笑了笑。

「王先生,劉小姐,」蔡子敏將那木盒子的蓋子拉開,推到王梓鈞和劉佳玲的面前說,「前天的事情多有得罪。綁架劉小姐的五個人,我自作主張把他們的左手留下了。這事是我弟弟指使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全憑兩位的意思。」說着,蔡子敏又對弟弟吼道,「混帳,還不給劉小姐磕頭賠禮!」

蔡子建眼中凶光一露,在老哥的逼迫下俯身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劉小姐,我一時糊塗,還請你原諒。」

蔡子建的凶名已經在香港娛樂圈傳遍,此時見這個凶人居然給自己磕頭道歉,劉佳玲心中五味雜陳,特別是盒子裏那些手,讓她又是噁心又是害怕,心中那點氣早就消了,小聲地對王梓鈞道:「哥,我看就算了吧。」

看着蔡氏兄弟的表演,王梓鈞歎為觀止,就差拍手鼓掌叫好了。這姓蔡的果然名不虛傳,一來就以退為進,五個血淋淋的手掌往那一放,再讓人把頭一磕,王梓鈞若是還要追究,那就太不地道了。

「這東西蔡老闆拿回去吧,血糊糊的嚇人得很。」王梓鈞順手一拂,將盒子蓋上,推回蔡子敏面前。

蔡子敏不接盒子,反而對弟弟說道:「劉小姐沒有原諒你,你傻愣愣地跪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道歉?」

蔡子建猛地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一邊扇一邊說:「劉小姐,是我該死,我吃了雄心豹子膽……」

「啪啪啪啪」的一連串耳光,劉佳玲看得心虛,身手悄悄地拉王梓鈞的衣服,示意他算了。

「蔡老闆,你這是何必呢。這位蔡兄弟快起來,打這麼久臉不疼手也疼啊。」王梓鈞笑呵呵地說,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

王梓鈞實在是歎為觀止,蔡氏兄弟明明是來求別人原諒的,現在生生變成了逼人原諒,而且還給足了對方面子,不原諒都不行。

人還沒見就砍了五隻手,這種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根本不將別人甚至是自己的命當回事。王梓鈞實在沒興趣跟這些亡命之徒接觸過多,也不想再看他們表演,很快就順坡下驢了。

這個蔡子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就幾年可活了,死了連誰殺的都不知道,因為他仇家實在太多。

向華強見王梓鈞鬆了口氣,也適時地喊起來:「侍應生,侍應生呢?還不進來倒酒。」

酒一倒上,蔡子敏便端着酒杯笑道:「久仰鈞爺大名,一直都沒機會見上一面,今天也是因緣際會,托了劉小姐的福氣。我先敬鈞爺一杯!我先乾為敬,鈞爺你隨意。」

「好說好說。」王梓鈞見他脖子一仰就乾了,也非常給面子地喝了一杯。

蔡子敏豎起大拇指:「好,鈞爺夠爽快。以後鈞爺有什麼吩咐,只管支會一聲,我蔡子敏鞍前馬後一定盡心竭力。」

王梓鈞笑道:「蔡老闆也是爽快人。」

蔡子敏又是一杯滿上,對劉佳玲道:「劉小姐,哦不,嫂子,過去的誤會我們就不提了,以後在香港有哪個不長眼的對嫂子不敬,只管報我蔡子敏的字號。哈哈,我的字號不管用,再報向兄的名頭也不遲。小弟先乾了!」

劉佳玲有些怕他,連忙象徵性地抿了一口酒。

蔡子敏又對向華強說:「向兄,今天的事就多些了,兄弟自有回報。」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王梓鈞終於完全見識到蔡子敏的本事。這傢伙打蛇上棍,居然生生將擺酒賠罪的宴席,變成了聯絡感情的酒宴,沒多久就跟王梓鈞扯到了生意上,說他在荷蘭有路子,要跟王梓鈞合作做海貿生意——其實就是跟竹聯幫合作走私,將台灣的廉價商品運往歐洲銷售。

王梓鈞沒興趣談這些,不過竹聯幫的兄弟要吃飯,想必是對此很有興趣。王梓鈞只留了電話號碼給蔡子敏,讓其自己聯繫竹聯幫的人,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談完了生意,蔡子敏和王梓鈞、向華強又聊起了電影,說道:「現在香港本埠的票房越來越不好賣,台灣今年又股市大崩盤,以後恐怕台灣票房市場也會萎縮,必須要緊盯歐美和日本市場才行。這麼一來,電影就不能再粗製濫造,必須精益求精……」

王梓鈞有些驚訝地看着這傢伙,沒想到他在電影上的眼光這麼準,遠比向華強這個做了十多年電影的傢伙眼界還開闊。不過想想也是,向華強一直都把眼睛盯在香港這一畝三分地上,而蔡子敏則是在大陸、香港和歐洲都呆過,作風非常海派,見識比向華強要廣得多。

台灣電影市場即將萎縮,其實敏感一點的人,早就已經料到了。

前幾年台灣和日本電影市場的極度繁榮,很大程度上跟其經濟繁榮有極大關係。跟日元飛快升值一樣,台幣在五年之內,其兌美元匯率從40:1升到25:1。

而普通百姓的生活呢?就在去年,普通公務員年底可以領到相當於2個月工資年終薪金,普通行業的工人年底可多領3個月的工資,一些熱門壟斷行業的工人年底獎金額為8個月的工資,證券公司的獎金規模更高達70個月,甚至100個月的工資。

去年1月到今年2月,台灣的股指漲幅高達122%,無數人炒股一夜暴富。繁榮的股市泡沫很快破裂,今年2月到10月,八個月的時間股指跌幅就超過80%。

現在台灣是一片哀鴻,對於某些行業的普通工人而言,別說年底獎金了,能拿足正常工資就已經謝天謝地。特別是那些證券公司的員工,好多不但自己家底賠光,連工作也失去了,糊口都是個問題。

王氏影業年中的時候就修改了電影拍攝計劃,取消了80%下半年準備拍攝的影片。

王梓鈞在日本、台灣股市的狂升與狂跌之中,已經狠狠地撈了一筆。不過賺錢歸賺錢,王梓鈞非常大方地拿出兩億新臺幣,又設立了兩個救助基金,專門幫助失業者和瀕臨倒閉的工廠度過難關,贏得社會各界的好評。十月份的時候,當局還專門為他發了兩個獎。

現在台灣那些面向島內市場銷售的產品,已經大量積壓,蔡子敏說要跟竹聯幫合作走私,正是個最好的時機。完全可以當垃圾稱斤論兩買到好貨,然後運到歐洲去全價銷售,蔡子敏那廝眼光之毒、時機把握之準,王梓鈞也是真心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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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6【沒來得及生氣】

香港荃灣某別墅,重門高樓,修得富麗堂皇,進去還會發現有安全人員在巡邏,一看就知道不是宵小之輩可以來撒野的地方。

一輛阿爾法跑車開進別墅大門,車上走下個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男人額頭上有條不太明顯的傷疤,頭髮故意梳下來想要遮住,卻仍舊露出來一部份。

「建哥好!」

「建哥好!」

「……」

這男人一路所過,別墅裏的人紛紛畢恭畢敬地問候。

他就是香港富義電影公司老闆蔡子敏的弟弟蔡子建,兄弟兩人來歷神秘又作風狠辣,道上的人都對其頗為忌憚。兩年多前,兄弟兩從荷蘭「做生意」回來,發現香港電影業繁榮,立即組建了富義電影公司,大肆網羅演員,妄圖成為第二個向華強。

可好的演員哪那麼好找?蔡氏兄弟又不肯自己培養,只好去「請」那些自由身的大牌演員拍戲。比如劉德樺、萬子良等等,都被蔡氏兄弟用槍「請」來拍過戲。

這方法果然有效,只兩年的時間,富義電影公司就在眾多電影公司中脫穎而出,為蔡氏兄弟賺了不少錢。

蔡子建今天心情不錯,吹着口哨走進去,看到自己的大哥正站在客廳裏,笑問:「哥,一大早急着找我過來什麼事啊?」

蔡子敏一臉陰沉,走到弟弟面前大喝道:「你幹的好事!」

「啪」的一聲脆響,蔡子建直接被他大哥一耳光扇飛出去,在地上滾了一滾才停下,被扇耳光的那邊臉都紅腫起來,鼻孔和嘴角都被扇出了血絲。

蔡子建直接被這恐怖力道的耳光打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地吼道:「你瘋了!沒事打我做什麼?」

「沒事?」蔡子敏一腳踹出,將剛爬起來的弟弟再次踹到地上,還不停地用力踢道,「沒事!沒事!沒事……老子弄死你這個白痴!」

「喂,老哥你別打啦!再踢我還手了!」蔡子建一邊躲避一邊喊。

蔡子敏發了一通火,累得大喘氣才停下,坐在沙發上說道:「遲早要被你害死!」

蔡子建捂着紅腫的半邊臉,頗為委屈地問道:「我又哪裏做得不對了?」

蔡子敏問:「你動那個劉佳玲做什麼?」

蔡子建道:「那女人不識抬舉,我親自去請了四次她都不肯接片,說什麼我們的劇本太爛。媽的個臭婊子,不給她點教訓,她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三隻眼。」

蔡子敏吼道:「你不知道她是王梓鈞的女人嗎?」

「哥,報紙上的八卦新聞你也信?我找人打聽過,那傳聞是假的,那賤貨早就不在王氏影業了。」蔡子建說道,「你就等着看吧,今天她自己就會找上門求着給我們免費演戲。」

蔡子敏怒極而笑:「你真是聰明啊。是不是想幫了她拍色情錄像做把柄?」

「小意思……啊喲!」蔡子建咧嘴一笑,卻是扯到了紅腫的臉痛得不行。

蔡子敏冷着臉不說話,蔡子建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問道:「哥,出什麼事了?」

蔡子敏手一招,立即有個小弟搬過一個木盒子過來,拍拍盒子說:「自己看看吧。」

蔡子建狐疑地掀開蓋子,頓時臉色一變,那盒子裏赫然是五隻血跡已乾的手掌。

「昨晚你派出去辦事那幾個兄弟,他們已經回大陸鄉下去了,我一人給了一萬的養老錢。」蔡子敏語氣平穩地說,似乎在講述一個稀鬆平常的事實。

「阿義他們的手?」蔡子建吃驚地問。

蔡子敏點點頭:「向華強那邊已經說好了,明天你跟我帶着這些東西去跟王梓鈞擺酒賠罪。」

「那賤人……啊不,劉小姐真是王先生的人?」蔡子建問道。

「你說呢?」蔡子敏冷笑反問,「你還真有本事,吩咐下這種事情,自己倒跑去喝花酒了,找了你一晚上才找到人。」

蔡子建說:「就算是王梓鈞的女人,也不用着砍阿義他們的手啊。」

「你以為老子想啊!」蔡子敏突然神經質地勃然大怒,「草他媽,今天老媽一大早從廣州打電話過來,說我讓人帶給她的毒鼠強拿到了,還問我怎麼知道老家老鼠多!還有啊,小強在阿姆斯特丹被人從學校帶出去吃了頓布丁,你嫂子找了幾個鐘頭才找到人!」

「這……姓王的也太狠了吧!」蔡子建目瞪口呆。隨之而來的卻是感到深深的恐懼,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方幾個小時後就做出了警告報復,而且還是對他們在大陸和荷蘭的家人下手,這手段太了不起了。向華強在香港再橫,到了大陸或者去了歐洲也是普通人一個,估計連他們的家人的地址都查不到,更別說從管理嚴格的荷蘭學校中帶一個孩子出去。跟王梓鈞比起來,向華強簡直純潔得就像是個小孩子。

……

在兩兄弟商量着該怎麼應付的時候,王梓鈞已經飛到了香港。

說實話,這次到香港,王梓鈞完全是看在向華強的面子上。怎麼說他也是世界首富,即便是擺酒賠罪,那也不是誰說請就能請得動的。你見過一個市長因為辦錯了件事,一拍腦袋把國家元首請來認錯的嗎?

向華強雖然說他跟蔡氏兄弟只是普通的生意來往,讓王梓鈞自己決定來不來,不用看他的面子。但話顯然是不能這樣來聽的,向華強既然能打電話過來,就已經說明了蔡子敏跟向華強關係不一般,否則向華強肯定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劉佳玲全家都搬到半山區別墅裏,王梓鈞的車暢通無阻地進去,剛一下車劉佳玲便撲到他懷裏緊緊抱住他。

昨晚的事情把劉佳玲嚇得不輕,她約好了跟曾至偉等幾個朋友一起去卡拉OK唱歌,誰知在樓下就被人強拉到一輛麪包車上。劉佳玲先是求饒,接着又報王梓鈞的名字,可那些人根本不理。後來那些人將劉佳玲劫持到一間倉庫模樣的房子裏,想要強暴她並且錄像做把柄。幸好現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多,劉佳玲的外套都被扒了,才嚇得直接報向華強的電話號碼,這才使得那些人猶豫起來,打通了向華強的電話後趕快放人。

「乖,沒事了!」王梓鈞拍着懷中佳人的肩安慰道。

兩人挽着手進去,正好撞見了劉佳玲的父親劉桂民。劉桂民有些尷尬又熱情地說:「王先生來啦,快請進。」

「伯父好!」王梓鈞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劉佳玲跟了王梓鈞好幾年,豪車闊宅和貴重首飾收了不少,她的父母怎能不懷疑?再三逼問之下,劉佳玲終於承認自己做了王梓鈞的女人。這個結果讓劉佳玲的父母都閉了嘴。

劉桂民當初在銀行做事出了問題,陪的錢是王梓鈞出的,後來又安排其進了新藝城財務部門做事。而劉佳玲的母親王符梅也是因為王梓鈞關照,才進入佳藝電視台做美工,一步一步地做到高級美術師,不僅在佳藝電視台和新藝城吃得開,就連許多小公司也慕名找她做美術指導。

可以說,王梓鈞就是他們一家的恩人兼老闆,女兒跟了王梓鈞,他們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王先生,你好。」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瘦高年輕人朝王梓鈞點點頭,卻是劉佳玲22歲的弟弟劉家勇。跟樂韻那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弟弟不同,劉佳玲的弟弟可是港大的高材生,聽說明年就要去哈佛留學了。

「阿勇,誰來了?」一個長髮女孩子跟在劉家勇後面出來,看樣子是他的女朋友。那女孩子估計有點迷糊,走到了面前才猛地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手指着王梓鈞,口吃道,「王……王……王……梓鈞?」

劉佳玲介紹道:「這是我阿勇的女朋友邵昕慧。」

王梓鈞微笑道:「邵小姐你好。」

「你……你……你好!」邵昕慧連忙伸出雙手跟王梓鈞握手。

劉家勇頗為尷尬地站在一邊,既是因為他女朋友一緊張就口吃,也是因為被人發現他姐姐做別人的地下情人。

家裏的氣氛實在讓劉佳玲有些不舒服,坐了一會兒便對王梓鈞說道:「哥,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王梓鈞拉着劉佳玲的手,朝其他幾人點頭告辭。

上了車,王梓鈞把天窗打開,說道:「去兜兜風吧。」

「嗯。」劉佳玲靠在王梓鈞手臂上,閉着眼睛答應道。

汽車上了路,王梓鈞才問:「綁架你的人是富義電影公司的老闆。他托了向華強明天擺酒賠罪,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劉佳玲用非常小女人的語氣說:「哥,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都聽你的。」

王梓鈞問道:「你不生氣嗎?」

劉佳玲在王梓鈞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說道:「當時只顧着害怕了,沒來得及生氣。不過現在哥你來了,我就一點都不怕了。」

「什麼叫只顧着害怕?」王梓鈞被她這話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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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08:08

785【雙美絕色】

「滋滋滋……」雞蛋在油鍋裏發出誘人的香味,王梓鈞接過蕭嬙遞過來的番茄倒進鍋裏,手持着鏟子飛快炒動。

王梓鈞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王組賢在士林區的一處秘密別墅……的廚房。買別墅的錢,王梓鈞和王組賢一人出了一半,這當然是王組賢在堅持,說不想讓王梓鈞養她。

本來說好的三人晚餐,王梓鈞倒變成了主廚,蕭嬙和王組賢則在一邊打下手。

王組賢打籃球技術很好,刀工卻糙得很,切出來的萵筍丁慘不忍睹。

蕭嬙在家也是大小姐,基本上是不做家務的。這不,剛剝了洋蔥的手去揉眼睛,幾秒鐘之後就開始不停滴流淚。這位大小姐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用清水洗眼睛,而是繼續用手去揉,沒揉幾下便喊道:「哥,我眼睛看不見了!」

王組賢轉頭一看,見蕭嬙無辜可憐地站在那裏,手裏握着個洋蔥,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眼淚像是泉水一樣往外湧。忍不住笑道:「薔薔你可真厲害,剝洋蔥弄得跟打仗一樣。」

蕭嬙哭聲道:「祖賢姐你好壞,人家都弄成這樣了你還笑!」

王梓鈞洗了手,擰了張濕毛巾過來,將蕭嬙報到自己懷裏靠着,將毛巾捂住她的眼睛說:「好啦,乖,濕毛巾捂一捂就沒事了。」

王組賢見王梓鈞跟哄小孩一樣,將蕭嬙抱在懷裏轟,心頭頓時泛起一股酸意。雖然在王梓鈞的哄騙撫慰之下,兩人見面之後姐姐長妹妹短的,其實都是在照顧王梓鈞的感受,不想讓他難做而已。

王組賢把火開到最大,將奇形怪狀地萵筍丁倒入鍋中,用力地用鏟敲着炒鍋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很快地,廚房裏就生出一股焦味來——王組賢沒放油。

王梓鈞看得暗暗好笑,問道:「你這新式的宮保雞丁怎麼不放雞肉?」

「要你管?」王組賢沒好氣地說。

「好啦,兩位大小姐,今天看看為夫的廚藝,你們去把碗筷擺好就行了。」王梓鈞說着拍拍蕭嬙的小翹臀,示意她跟王組賢一起出去。

蕭嬙感受到王組賢的火氣,吐吐舌頭乖乖地溜出廚房。

王組賢來到客廳,順手把電視打開,氣呼呼地靠在沙發上。才看到蕭嬙捂着眼睛一路摸過來,最好笑的,是那個罪魁禍首的洋蔥居然還握在蕭嬙手中。

「喂,你今晚要把那個洋蔥帶上床睡覺啊?」王組賢看到蕭嬙那迷糊樣子,不知怎的氣就消了大半,出聲調侃起來。

蕭嬙將洋蔥放在茶几上,挨着王組賢坐下,小聲問道:「祖賢姐,我是不是很笨啊?」

「你就是個小笨蛋,」王組賢說着歎了口氣,「我們都是被那個傢伙騙了的笨蛋。」

蕭嬙微笑道:「其實王大哥沒有騙過我,我都是自願的,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特別安心。」

我合唱不是如此?王組賢心裏想道,嘴上卻不肯承認,用怒其不爭的語氣對蕭嬙說道:「我看你不是小笨蛋,你就是個小洋蔥。」

「什麼小洋蔥?」蕭嬙迷糊地問。

王組賢笑道:「喜歡被人剝削欺負啊。」

兩個美女沒一會兒又是有說有笑的,在廚房裏的王梓鈞很想跑出去聽聽她們到底在說着什麼小秘密。

半個小時後,繫着圍裙的王梓鈞端着一道道看起來並不美味的菜肴出來,衝着看電視的兩人喊道:「兩位美女,開飯了!」

王組賢跟蕭嬙拉着手來到飯廳,指着一道菜說:「小洋蔥,這是你切的,樣子好醜啊。」

王梓鈞奇怪道:「什麼小洋蔥?」

蕭嬙抱怨道:「祖賢姐給人家亂起的綽號啦,一點都不好聽!」

「很可愛的綽號,」王梓鈞湊到蕭嬙耳邊笑道,「薔薔,你跟洋蔥很像哦,越往裏剝越鮮嫩。」

聽着王梓鈞特有所指的話,蕭嬙的臉蛋一紅,啐道:「下流!」

王組賢問:「他剛才說什麼了?」

王梓鈞乾咳一聲說:「沒什麼,我說咱們三個喝點酒。」

王組賢才不信他的鬼話,但怎麼逼問蕭嬙都不鬆口。

三人坐下來吃飯,也沒聊什麼感情上的事情,說的都是拍戲時遇到的趣事,蕭嬙的囧事常常逗得王組賢哈哈大笑。

沒多久,兩位美女就面露酣態,兩頰暈紅一片,說話也有些不伶俐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蕭嬙和王組賢兩人也漸漸放開,任由王梓鈞左擁右抱的說着情話,被王梓鈞攙扶着回到臥室。

兩位美女喝得並不多,意識還是清醒的,只是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了。三人進入臥室後,王組賢和蕭嬙都明白接下來是什麼節目,半醉狀態的她們不但沒有反抗,反而被這種氣氛刺激得情動不已。倒在床上以後,兩女搶着與王梓鈞接吻愛撫,到後來她們居然稀裏糊塗地自己吻在一起。

王梓鈞站起來脫下外套,好笑地看着兩女摟抱着互相親吻,那畫面不是一般的誘惑。

兩位美人一個1米72,一個1米70,都是絕好的身材。四條誘人的美麗長腿糾纏在一起,沒幾下便把高跟鞋踢掉了。最終還是王組賢勝利,將蕭嬙壓在身下,兩人衣衫凌亂,兩對酥胸緊緊擠壓在一起,看起來驚心動魄。

花了幾年的時間,王組賢的胸部終於再次發育,雖然比不上莉智的大兇器,但是跟以前的飛機場比起來,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

王梓鈞看了一陣興致大發,脫掉衣物加入了兩位美女的摔跤活動當中。

一番雲雨之後,王組賢和蕭嬙的酒也漸漸醒來,她們一左一右地靠在王梓鈞的懷裏,只對視了一眼便羞得調開了頭。

王梓鈞得意地笑道:「怎麼害羞起來了,剛才你們可是姐妹情深熱情得很啊。」

此言一出,兩位美女頓時化羞為怒,一人掐着王梓鈞腰上一坨肉用力一揪,疼得王梓鈞連忙求饒。

「叮鈴鈴……」

王梓鈞正在跟兩位小嬌妻打情罵俏,床頭上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來。接起來一聽,卻是林博文打來的。

林博文在三年前也結婚了,妻子是個舞女,現在兒子都已經三歲多。呃,不是把人肚子搞大了,而且生出來檢查又是他的種,這小子才不會結婚。

今天林博文在家陪兒子老婆,樓下守着的是其他跟班保鏢,他突然打電話來肯定是有要事。

「什麼事?」王梓鈞問。

林博文急道:「劉佳玲小姐被綁架了,香港那邊不知道阿肯的電話,直接打到我的大哥大上來了。」

「綁架?誰這麼大膽子!」王梓鈞勃然大怒,嚇得船上的兩女面面相覷。

林博文說:「人已經沒事了。劉小姐在被綁架後就報了鈞哥你的名字,綁匪開始不信,後來打我電話才放人的。」

王梓鈞問:「誰綁的?」

「富義電影公司的老闆蔡子敏綁的,起因是劉小姐不肯答應出演他的電影。」林博文說道。

「草!」王梓鈞爆了一句粗口。

劉佳玲被綁架的事情,在半年多以前就該發生。王梓鈞還以為有自己罩着,不敢有人動手才對,想不到居然還是來了。

林博文道:「蔡子敏現在知道他綁了鈞哥你的女人,正在托向華強跟你求情,說是想改天擺酒賠罪。向老大問你是什麼態度?」

王梓鈞問:「向華強跟他什麼關係?」

林博文道:「關係不是太親密,也就是生意上有些來往。向老大的意思,是鈞哥你想怎麼辦都好。」

王梓鈞想了想說:「你跟向華強說,我兩天後到香港,讓他安排一下。」

林博文道:「好的。」

王梓鈞又說:「對了,找人給那個姓蔡的先來點小驚喜。」

林博文問道:「要見血嗎?」

王梓鈞說:「你看着辦吧,嚇嚇就可以了。」

「明白了。」林博文說完,等了幾秒鐘便掛掉。

王梓鈞掛上電話,臉色都有些難看,或許是自己太低調了,現在什麼爛仔都敢摸他的虎須。

王組賢用手掌擠着王梓鈞的臉說:「什麼事不開心啊?」

「就是,我和祖賢姐兩個美女陪你呢,你還不高興。」蕭嬙附和道。

王組賢一聽這話,沒好氣地對蕭嬙說:「小洋蔥,你可別亂說啊,我今天是被這個壞人騙上床的,可不像你是自願的。」

蕭嬙該迷糊時迷糊,現在卻又清醒得很,反駁道:「口是心非!」

「你才是口是心非!」王組賢從被窩裏鑽出來,抄起枕頭砸向蕭嬙。

「啊!」蕭嬙一聲驚呼,接住枕頭撲向王組賢。

兩個完美的女性胴體暴露在空氣中,就這樣在王梓鈞身上糾纏打鬧起來,玩得瘋瘋癲癲。鈞爺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勃然大怒地將兩個瘋婆子按在身下輪流懲罰。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王組賢有氣無力地求饒道:「老公,我不行了,你去找小洋蔥玩吧!」

蕭嬙雖然也是渾身綿軟無力,可卻沒有像王組賢那樣怯戰,敞開懷抱挺起身子接納王梓鈞的再一次寵愛,迷迷糊糊地說道:「哥,你弄得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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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06:07

784【給你取個藝名】

改革後的金馬獎頒獎禮比原來推遲了一個多月,基本上影展是在11月中旬開始,到月底進行頒獎典禮。

這一屆的金馬獎,參展影片來自於14個亞洲國家和地區,可謂是盛況如潮。而到台北來的記者,也比去年多了許多,主要就是王梓鈞宣佈封鏡,以後不會再拍電影了。現在不來採訪,以後想報道王梓鈞參加電影頒獎禮都沒機會。

結果毫無懸念,《聖戰》獨得6個金馬獎大獎,而在之前的幾個月裏,這部電影已經在歐美好幾個電影節上拿走了十多個獎盃。

1990年12月,三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走進王氏大樓,正是不識愁滋味的年紀的她們,一路都在嘰嘰喳喳地說笑個不停。

三個少女的名字分別是徐淑娟、王思涵和吳佩瑜,都是飛碟唱片剛剛簽進來的新人,眼下小虎隊正紅,飛碟唱片公司決定趁熱打鐵,再弄一個少女隊組合出來。不過現在少女隊還在籌備階段,三位少女還要經過至少半年以上的聲樂和舞蹈訓練,才會真正的出道發片。

「哇,這就是王氏大廈耶,聽說這裏面全是大明星。」還不滿14歲的王思涵忽閃着大眼睛,轉身問經紀人廖永平道,「平叔,是不是我們以後都在這裏訓練啊?」

廖永平點點頭說:「15樓和16樓,整整兩層樓都是專門的藝人訓練室,你們以後每個週末過來,直接去15就好,記得不要忘了帶工作牌。」

吳佩瑜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看到小虎隊啊?」

「他們是你們的師兄,有時也會去訓練室的,當然有機會看到。」廖永平說道。

「耶,太棒了!」三個女生高興地互相摟抱着大叫大跳。去年小虎隊在國父紀念館前舉行一次馬拉松簽名活動,結果一下子跑來七八萬擁躉堵在國父紀念館,可想而知喜歡小虎隊的年輕人之多。

大堂裏不少人都轉頭過來看着她們,不過並沒有責怪三個少女太吵鬧,畢竟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他們第一次進王氏大廈也是一樣激動。

王氏大廈如今入駐了許多公司,因為一些公司的特殊性,所以對入駐公司有了特別規定,所有公司必須是從事文化娛樂出版等相關的企業。否則這裏每天各種明星進進出出,普通公司的職員只顧着追星,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也正因為如此,可以說王氏大廈成了台灣娛樂產業的基地,整棟大樓裏,光是音樂公司就有8家,電影公司就有5家,還有其他的模特公司、經紀公司等等不一而足,以至於專門劃出兩層樓來做藝人訓練室。

其實這種情況有些像工業聚集區,這些文化娛樂公司集中在一起,各種資源的使用都非常方便。特別是那些中小型娛樂公司,緊挨着大公司的他們更好做事,要練習個演員或者作曲人,乘電梯下樓左拐就是。

當然,對普通市民來說,王氏大廈給他們的印象,更多的是一個美女帥哥明星才子聚集地。如果誰說自己在王氏大樓裏上班,迎來的都是羨慕的眼神,似乎在那裏公司更有面子一樣。

事實上,在王氏大樓上班的員工,大多數都是很苦逼的,就跟普通公司的職員一樣。

廖永平帶着三個少女進電梯,門還未關上,突然又擠進一個人來。

徐淑娟捂着嘴大叫道:「孟廷葦,是唱《冬季來台北看雨》的孟廷葦耶!」

吳佩瑜和王思涵也驚喜地圍過去,不停地說着恭維話要簽名,擠在門口搞得電梯門都沒法關上。

孟廷葦問廖永平到:「平哥,她們也是公司的新人嗎?」

廖永平道:「公司準備再組個少女隊。」

「哦。」孟廷葦也是禮節性的一問,她和廖永平雖然都是飛碟唱片的人,但廖永平屬於開麗創意組(專門做組合的工作室)的,而孟廷葦則屬於歌手部的簽約歌手,平時基本不打交道。

廖永平跟孟廷葦簡單的聊了兩句,才發現三個少女把電梯門堵了,連忙把她們拉進來。

這時電梯裏又進來兩個人,等看清兩人的摸樣,廖永平愣了一下,然後非常恭敬地笑道:「鈞爺好,王小姐好!」

來人卻是王梓鈞和王組賢。

廖永平只是飛碟唱片下面的一個小人物,王梓鈞哪認識他,只衝他點點頭笑笑,說道:「專用電梯在檢修,大家擠一擠。」

「那算我運氣好,能跟鈞爺乘一個電梯。」廖永平半開玩笑地說,大廈裏有專供各公司老總和大明星乘的專用電梯通道,王梓鈞來王氏大廈的時間不多,跟普通員工擠電梯的時候就更少了,這個廖永平確實運氣很好。

王梓鈞朝孟廷葦笑笑,又看了一眼三個少女,特意留神了一下那個徐淑娟,問道:「這是新人歌手?」

廖永平道:「公司準備組建一個少女組,這是吳佩瑜,這是徐淑娟,這是王思涵。」說着,廖永平衝三個少女喊道,「你們三個剛才還瘋瘋癲癲的,怎麼看到鈞爺就啞巴了?快跟鈞爺問好啊。」

三個少女最大的也才15歲,見到孟廷葦還好,現在見到王梓鈞這種傳說中的大人物,頓時一個個全變成了鵪鶉,縮在電梯角落裏不發生。

「鈞爺好!」

「王先生好!」

「王老闆好!」

在廖永平的責備下,三個少女才怯生生地問候,不過問候語卻是五花八門。

王梓鈞笑了笑,對廖永平說:「徐淑娟這個名字太俗氣了吧?出道怎麼也不取個藝名?」

廖永平答道:「她們還要訓練一年,藝名還沒來得急取。」

王梓鈞說:「改成徐若萱怎麼樣?」

「徐若萱?」廖永平猛地反映過來,推了徐淑娟一把,「徐若萱,還不快謝謝鈞爺幫你取藝名!」

徐淑娟這才明白自己有新名字了,暈乎乎地說:「哦,謝謝鈞爺!」

王梓鈞又問孟廷葦說:「最近還順利吧?我兩個女兒可是你的歌迷哦。」

孟廷葦個性很內向,跟陌生人相處不怎麼喜歡說話,私下跟好朋友在一起卻又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完。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王梓鈞打招呼呢,沒想到王梓鈞主動和她說話,孟廷葦連忙道:「王先生好,謝謝你幫我寫歌。」說着突然電梯停下來,孟廷葦道,「王先生,我到了,再見。」

王梓鈞點點頭,孟廷葦朝他鞠了一躬才走出電梯,等門關上後立即捂着心臟緩和氣息,和大人物說話實在太累了。

廖永平帶着三個少女在15樓也下去了,三個少女剛才還嚇得不敢再王梓鈞面前說話,一出電梯又恢復了活力。

「哇,鈞爺剛才在朝我笑啊!」

「胡說,梓鈞實在朝我笑!」

「有什麼了不起,鈞爺還幫我取藝名呢。」

「還不是因為你的名字太俗了,我們不用取藝名都可以。」

「你就羨慕我吧。」

「……」

廖永平把活力四射的三個少女交給聲樂訓練老師,然後飛快跑下樓跟開麗工作室的老大報告:「鈞爺……鈞爺幫少女組的徐淑娟取了個藝名……」

王梓鈞隨口一句話,立即讓開麗工作室,甚至是整個飛碟唱片公司忙活起來,原本對少女組的籌備計劃立即馬上重新研究修改。

不過王梓鈞此時卻「禍從口出」,進電梯之後一直沒說話的王組賢突然怪笑着問:「你很喜歡幫女孩子取名字啊?」

「吃醋了?」王梓鈞笑呵呵地問。

「我才懶得吃你的醋。」王組賢嘟着嘴說。她馬上就快要25歲了,跟幾年前的清麗比起來,身上更添了幾分成熟嫵媚的風韻。這次王梓鈞跟她一起來公司,是因為兩人昨天纏綿了一天,王梓鈞連夜給她寫了個劇本框架出來,今天正好來公司交給編劇部門補齊細節。

額,交劇本其實也只是一個藉口,否則這種事直接讓個人來拿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勞動鈞爺大駕親自來送。

王組賢僅僅是借着送劇本的機會,跟王梓鈞再多陪陪她而已。

果然,將劇本一扔給編劇,王組賢便拉着王梓鈞往外跑。林清霞在王氏電影公司做總經理,鄧麗君也是滾石唱片的製作人,兩女都在這棟大廈裏工作,王組賢可沒興趣跟她們見面。

回到車上,王組賢便舒服地靠着王梓鈞的肩膀打盹兒,沒多久移動電話便響了起來。

王梓鈞接過大哥大,裏面傳來蕭薔的聲音:「王大哥,我想你了,今天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飯啊?」

「額,咳!」王梓鈞看了眼旁邊的王組賢,咳嗽一聲說,「今天有點事,明天吧。」

「你前天不是說唱片已經忙完了嗎?人家今天正好有空嘛,明天又要開機拍戲了。」蕭薔開始撒嬌哀求。

王組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笑盈盈地看着王梓鈞,突然張口說:「老公,誰來的電話啊?」

電話裏傳來蕭薔酸酸的聲音:「王大哥,你跟誰在一起啊?」

王梓鈞一個頭兩個大,只好說道:「現在好了,今晚大家一起吃三人燭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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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20:00:07

783【告別唱片】

吳楚楚當年與段氏兄弟鬧翻,出走滾石而自組飛碟唱片,其實並沒有走多遠。滾石唱片公司與飛碟唱片公司大股東都是王梓鈞,一個在王氏六合大廈11樓,一個在大廈12層。

兩家唱片公司隔得不遠,它們的總經理以前又是好朋友,按理說關係挺好才對。可現實情況是,兩家公司互相看不對眼,頗多時候互相競爭打擂臺。兩家公司的老歌手還好,彼此碰面都和和氣氣的,但新進的歌手受氣氛影響,甚至出現在公開場合互相諷刺對方公司歌手的情況。

飛碟唱片公司,孟廷葦剛錄完一首單曲,從錄音室走出來就看到陳秀男和王傑,兩人正說着話朝她走過來。

「陳老師好,傑哥好!」孟廷葦連忙點頭問好。王傑不用說了,如今台灣的情歌王子,也是她的前輩;而陳秀男資格就更老,當初跟李宗聖一起玩樂隊的,跟着老闆離開滾石唱片,如今是飛碟唱片公司的金牌製作人。

陳秀男看到孟廷葦,連忙對她招手道:「秀玫啊,我正好有事跟你說,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王傑對陳秀男說:「那我先進錄音室了。」

「去吧。」陳秀男點點頭,帶着孟廷葦回自己辦公室,說道,「自己找地方坐。」

孟廷葦有些忐忑地坐下,她進飛碟唱片也才三個多月,只為電視劇唱了兩首主題曲,眼下正要錄製單曲試水。這個時候陳秀男找她,不會是什麼地方出狀況了吧?

陳秀男笑道:「別緊張,是好事。你準備一下,公司決定八月份給你發大碟。」

孟廷葦愣了一下,忍不住掠了下流海說:「不是說看單曲銷量再決定嗎?」

「怎麼,公司決定給你發唱片還不樂意?」陳秀男若有所思地看了孟廷葦一眼,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歌譜說,「你運氣好,鈞爺專門為你寫了首歌,叫《冬季到台北來看雨》。」

「鈞爺?哪個鈞爺?」孟廷葦有些迷糊地問。

陳秀男好笑道:「還有哪個鈞爺?」

「王……王梓鈞?」孟廷葦張大了嘴巴。

陳秀男笑了笑沒再多說,他雖然是飛碟唱片公司的元老級人物,但跟王梓鈞比起來,仍舊要算晚輩。王梓鈞可是1971年出道的歌手,雖說許多年不出唱片了,可仍舊是現在許多歌手的偶像,再加上他在海山唱片、滾石唱片、飛碟唱片都有股份,可以說其在台灣樂壇的影響力無出其右。

孟廷葦跟王梓鈞兒子的緋聞去年就傳得沸沸揚揚,具體到什麼程度誰都說不清楚,不過王梓鈞現在突然幫孟廷葦寫一首歌,這就耐人尋味了。

難道是為了照顧未來的兒媳婦?

有了王梓鈞的照顧,只要孟廷葦不是五音不全,那麼就肯定能走紅。

孟廷葦現在卻是心情複雜,作為一個新出道的歌手,別說王梓鈞了,就連王傑對她來說都是只能仰視的人物。現在王梓鈞突然幫她寫首歌,她又是激動又是莫名其妙,別人不清楚,她自己卻是知道的,她跟林熠清清白白,根本就不像狗仔們寫的那樣八卦。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還是飛碟唱片公司有意洩露消息。沒幾天,王梓鈞給孟廷葦寫歌的新聞就傳得滿天飛,一些八卦雜誌甚至稱,說孟廷葦已經上門拜訪過王梓鈞,雙方父母都很認可……

不管怎樣,孟廷葦的唱片還沒出來,已經再次成為媒體的寵兒。

王梓鈞其實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在寫自己告別唱片的歌時,突然想起來孟廷葦,順手就抄了一首。畢竟飛碟唱片是他的公司,而孟廷葦則是九十年代唱片銷量唯一能與香港四大天王抗衡的台灣歌手,提前捧一捧何樂而不為。

七月份,就在《聖戰》於台灣火熱上映的時候,《公信報》上爆料出李先生副手貪污受賄的新聞。就如王梓鈞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醜聞一出,受到打擊的不僅是李系人馬,而是整個KMT的形象,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變得更臭了。

王梓鈞可不管這些,兩年沒好好休息的他,難得輕鬆下來,一直呆在家裏享受生活,偶爾也去香港和大陸那邊轉轉。

一直在打擂臺的飛碟唱片和滾石唱片也有了暫時性的結果,飛碟唱片簽下跑來台北拍廣告的郭富成,一首《對你愛不完》唱紅了整個華語地區,再加上小虎隊的繼續發揮,飛碟唱片風頭正盛。

接下來便是孟庭葦的《冬季到台北來看雨》發售,只在台灣地區便賣出30萬張的銷量,而由光大音樂代理的大陸地區銷量更是達到了450多萬張,加上南洋地區的100多萬張銷量,總銷量接近600萬張。

這數據驚得業內人士爆掉了雙眼,台灣歌手就韓寶儀的唱片在大陸賣得最好,但也才300多萬張啊,孟廷葦居然賣出450萬張,簡直是要逆天。還有台灣地區的銷量,情歌王子王傑的唱片也只能賣20萬張,孟廷葦的處女唱片居然就能賣30萬。

於是有媒體開始說了,孟廷葦肯定是有王梓鈞在背後鼎力扶持,才會取得這樣的成績。而孟廷葦的歌迷反應則有些大,一致的聲音是讓林熠滾遠點,別去騷擾他們的女神。

台灣的旅遊部門統計數據顯示,當年冬天台北的境外旅遊人數,比去年同期增長了將近4成。這些新增的遊客,其中很大一部份是聽了《冬季到台北來看雨》之後,才決定冬天來台北旅遊的。

於是乎,孟廷葦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台北旅遊形象大使。

《冬季到台北來看雨》隨即獲得當年的第二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最佳年度國語專輯等4項大獎。而作為頒獎嘉賓的王梓鈞在頒獎典禮結束後,他將於新年發售自己的最後一張告別專輯。

一直還有些擁躉認為王梓鈞退出娛樂圈是說說而已,現在王梓鈞宣佈自己將會發售自己的告別唱片,終於感覺到王梓鈞是在玩真的,擁躉們的幻想頓時破裂。

「鈞哥、大佑,剛才那句『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那裏開始,這一段重新錄下。」張艾佳摘下耳機說道。

「OK!」羅達佑比了個手勢。

羅達佑在半年前就完全退出了滾石唱片公司,自己開了家「音樂工廠」,專門為電影和電視劇做歌曲,偶爾也發點專輯和單曲。

王梓鈞這次出告別唱片,提前用了羅達佑的神曲《皇后大道東》,專門找來羅達佑跟他合唱。

額,抄襲別人的歌,還讓原作者來當配唱,我們的鈞爺對此毫無壓力。反正羅達佑會因為這首歌被大陸封殺,直到2000年後才被批准可以到大陸來發展,鈞爺認為自己抄這首歌是在幫他啊。

有句話叫做不做死就不會死,老羅當年在MV居然用偉人頭像,大陸不封殺他才怪。王梓鈞可沒傻到幹這種事,只要不隨便亂用偉人頭像,這首歌雖然有影射,但也絕對達不到被封殺的程度。

王梓鈞的告別專輯名叫《追夢人》,一共有《皇后大道東》、《浮誇》、《白樺林》、《追夢人》、《挪威的森林》、《以父之名》、《apologize》、《Cotton_Eye_Joe》8首歌。其中粵語歌2首,國語歌4首,英文歌2首,秉承着他一貫的出專輯的風格。當然,也可以從歌曲類型劃分,比如搖滾歌、鄉村音樂等等,其中《Cotton_Eye_Joe》是首在美國流傳了一個多世紀的民歌,被各種歌手翻唱了幾十次,不屬於王梓鈞的「原創作品」。

「鈞哥,你這首以父之名好怪!」錄完《皇后大道東》後,羅達佑聽着《以父之名》的小樣說道。

王梓鈞笑道:「怪嗎?聽着好玩就可以了。」

羅達佑聳聳肩,王梓鈞的專輯可不止這一首怪,整張專輯雜得很,各首歌風格截然不同,可真真是在玩音樂,一點都不怕影響銷量。

王梓鈞雖然不在乎銷量,不過製作可不是在玩,不僅找了羅達佑來合唱,製作人也是讓張艾佳和陳昇來擔任的。

「鈞爺,錄了一天了,嗓子唱疲了吧,這是專門潤嗓子的茶。」王梓鈞剛剛坐下來,就有一個年輕女孩子端着杯茶進來,卻是陳昇和張艾佳剛收的女徒弟兼跟班助手劉若瑛。

羅達佑跟陳昇和張艾佳都是好友,自然也是認識他們的首席女弟子,開玩笑道:「怎麼鈞爺就有,我跟你兩個師父都沒有?」

「你急什麼?」劉若瑛轉身出去,很快又端了三杯潤喉茶進來。

王梓鈞見劉若瑛忙上忙下的,笑道:「小劉怎麼想着做幕後?以你的外形,完全可以去當演員啊。」

陳昇笑道:「若英可是加州大學學聲樂的,大才女一個,做音樂是她的本行。」

劉若瑛道:「我有時候也想過做演員啊,覺得挺好玩的,不過我什麼演戲的經驗都沒有,才沒有導演會找我拍戲。」

王梓鈞笑道:「不如你來當我的我MV女主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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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19:52:06

782【叫好不叫座】

第43屆戛納電影節已經落幕,世界各大報紙的娛樂版面,都在用頭條報道着同一個新聞——王梓鈞在頒獎禮上宣佈正式封鏡退休。

好在王氏影業沒有上市,否則這消息一出來,股價非得暴跌不可。

無數影迷都無法理解,王梓鈞三十多歲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退休,對一個導演來說,50歲都還是壯年啊。

王梓鈞在隨後的新聞發佈會上表示,自己會在明年開一場告別演唱會,既是告別,也是慶祝自己出道20年。

告別演唱會舉辦的地點,就是目前正在興建當中的台北小巨蛋,王梓鈞將作為第一個在台北小巨蛋登臺的歌手。

從六月起,《聖戰》開始在法國、英國等歐洲國家陸續登陸。即便是三個小時的淨化版,但裏面仍有許多血腥鏡頭,未成年人根本不能進入電影院。

電影上映後,立即在歐洲引起軒然大波。各國都是遭受法西斯嚴重傷害的國家,普通民眾對法西斯的痛恨深入人心,但絕大多數人卻對中日戰爭一無所知。

而王梓鈞,利用一部電影,讓他們瞭解道,原來在遙遠的東方,也有那樣一場大屠殺。

電影上映之前,歐洲的片商們一直對這類片子的票房持懷疑態度。不過結果完全出乎他們意料,《聖戰》在歐洲瘋狂上映,居然完爆同期上映的其他商業片和文藝片。

《聖戰》在港台和南洋地區同樣反映強烈,在韓國亦是觀者如潮,各地的票房反映讓白沐陽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大家準備慶祝時,《聖戰》在美國和加拿大去受到了冷遇。長達一個多月的上映時間,北美總票房居然還不足兩千萬美元。

這一數據,已經算是撲街到家,原本準備大賺一筆的美國各大院線,紛紛縮減《聖戰》的上映畫布。

好在這部電影生命力夠強,一直上映四個多月,還有不少觀眾買票,要死不活地勉強收穫五千萬美元的北美票房。這5000萬美元的票房,恐怕起碼有兩成是王梓鈞的票房號召力得來的。

在美國撲街還不算,更加悲劇的是,《聖戰》進入日本電影市場時被卡了下來。至於理由嘛,乃是片中有眾多抹黑日本形象的內容,並稱電影中裏許多大屠殺的內容都屬於污蔑。

日本的在野黨反對派們紛紛跳出來,指責某些人不敢正視歷史,不過這種反對沒有任何效果。

此時的日本首相是海部俊樹,這位先生與前幾任首相不同。在他的學生時代,家園毀於轟炸的戰火,所以比較厭惡戰爭,自稱是和平人士。而且表示日本人民應該反省戰爭,後來還成為首個承認日本對南京人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並表示深深的道歉的日本首相。

但就是這麼一個首相,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仍舊表示:王梓鈞導演的作品,我一向是很欣賞的。戰爭是不應該的,我們大家都該反思戰爭,熱愛和平,我個人是很支持王導演的反戰影片能進入日本。但對於上映電影的審核,有專門的管理部門進行。既然「映倫管理委員會」認為《聖戰》有部份內容不妥,按照規定,《聖戰》就是不能在日本上映的,希望王導演能在重新剪輯之後,再在日本進行放映。

一句話,這位和平主義者首相的意思就是,我是很支持的,但這事不歸我管,純粹打太極拳。

日本是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電影市場,對於王氏影業來說,《聖戰》已經在美國撲街了,不能再失去日本票房。

經過長達半年多的反復修改,最終三個小時的潔淨版《聖戰》被刪減到一個半小時,才終於通過了日本「映畫倫理管理委員會下屬外國映畫部門」的審核,於1991年2月在日本上映。

電影已經被剪得面目全非,哪裏還有半點吸引力,再加上又是接日本人的醜,民眾的觀影熱情就更低了。(順便提一句,去年有一次在文中吐槽《一代宗師》不知所謂。現在我收回那話,老王上次看的是大陸劇場版,被剪了好大一段,最近看了完整版才發現這是部好片。)

《聖戰》在日本上映的情況跟美國差不多,媒體反映很強烈,但票房反映卻很冷淡。甚至在放映期間,還出現了右派團體上街遊行抵制,要求當局將影片強行落畫趕出日本的情況。

直到1992年,《聖戰》在世界各國陸續上映完畢,最終票房只有可憐的1.7億美元。

1.7億美元的全球票房,已經足以排進好萊塢電影的年度前五位了,可惜王梓鈞這部電影的投資時7800萬美元啊。

1.7億美元的票房,王氏影業的製片分成稅後也只能拿到7000多萬美元,由於製作上映的週期太長,再算上幾年下來的通貨膨脹,王氏影業還倒賠了不少錢。

當然,王梓鈞作為國際大導演,他這次算得是固定片酬,算起來個人賺了一筆。

值得一提的是,《聖戰》在中國大陸地區掀起了觀影狂潮。不但如此,《聖戰》作為文化部重點支持影片,軍、公、教系統各個部門紛紛組織愛國觀影活動。該片在大陸的上映時間前後持續了一年多,最終票房達到了驚人的1.4億人民幣,這在當時是一個不可想像的數字。

可惜這1.4億跟王梓鈞沒什麼關係,因為拍攝之前就已經說好了,大陸地區的票房全歸中國電影合作製片公司所有。

這些都是後話,王梓鈞在戛納電影節結束後,便帶着一眾影評人的讚譽回到台灣。

回來的第二天,李燈灰先生剛好正式就任民國第八任「總統」(前面兩年是以副總身份自動繼任小蔣的「總統」位)。

或許是因為老底被曝光,李先生前兩年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那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但在工作上矜矜業業,還學習貫徹了小蔣先生的作風,三天兩頭就下到廠礦企業和農民漁民家中視察慰問,簡直就是勤政愛民的典範。

對此,王梓鈞只能說一句,政治家都是影帝啊。

孫希弼孫胖子同學也高升了,從台北縣副縣長任上扶正,正式當選台北縣縣長。

與孫希弼競爭縣長之位的是尤青,此君乃是綠黨中人,其政治主張是「台灣必須獨、立」,他本該一直做台北縣長到1997年,才在被指貪污了數十億的質疑聲中下臺。

不過現在貌似出了點狀況,就在去年底大選的時候,競選台北縣長支持率最高的尤青,突然被《公信報》爆出醜聞。報紙頭版頭條刊出文章,指出尤青在當律師的時候,曾買通證人做偽證,後來組建綠黨後,身為綠黨高層的他,還貪污挪用了黨內經費數十萬台幣。

《公信報》爆料一向都是有證據的,不似《自由時報》總是只憑臆測就開噴。在附上一系列證據之後,尤先生是百口莫辯,只能灰溜溜地退出競選。

而本來已經當選無望的孫希弼,卻開始了各種高調作秀。原本厭惡KMT統治的選民們,開始有人將選票轉頭給孫胖子,孫希弼終於順利當選台北縣縣長。

……

「梓鈞啊,這日子沒法過了!」蔣老三將西服外套一扔,忍不住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

蔣老三看樣子是憋壞了,他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不多,王梓鈞勉強算一個。這不,王梓鈞回台北的第二天,蔣老三下班後就順道過來吐苦水了。

王梓鈞去酒櫃裏拿了瓶白蘭地來,親自給他倒上,笑道:「蔣兄何必煩勞,他橫讓他橫,小人嘴臉遲早會露出來。比起來,姓李的已經是個糟老頭子了,蔣兄還正當年,勝負還早着呢。」

蔣老三做生意很有一套,心計也是有的,而且手段心腸也很毒辣。奈何他的對手是個老狐狸,而且還是個手裏抓着一副好牌的老狐狸。

若非李燈灰被曝出醜聞,蔣老三兩年前就被逼得全家移民加拿大了。

經過兩年的經營,李燈灰已經逐漸掌握了全盤局勢。政府上層全由他的人掌握着,而地方職務則大多數競選上來的綠黨,蔣系的保守派一個個被擠到閒職上。

「王兄說的是,我比那老東西年輕,」蔣老三喝了口酒,狠狠地說,「可我心裏就是來氣。要不,咱們再用報紙搞他一下?」

王梓鈞心頭好笑,敢情這位今天來時這個目的。

倒也不是蔣老三扶不上牆,只懂得搞歪門邪道,而是他從正面上根本無法撼動對手,逼不得已只能這麼做了。

《公信報》辦報兩年來,罵KMT罵綠黨,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從來都是言之有物,早就在民眾心中樹立了良好口碑。一旦開始罵誰,即便沒有證據,讀者也會傾向於相信《公信報》。

只不過,王梓鈞可不願自己弄起來的報紙成為誰的私器。

王梓鈞笑道:「好啊,只要蔣兄找來對方貪贓枉法的證據,我保證給你策劃一出精彩的好戲。」

蔣老三咬牙說:「姓李的不好弄,不給他的心腹嘛,就沒那麼乾淨了。」

王梓鈞暗暗搖頭,這位蔣公子眼光還是不夠遠啊。說起來,蔣系保守派最大的敵人不是李燈灰,而是逐漸掌握裏地方權力的綠黨。保守派與李燈灰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曝光李系人馬的醜聞,受損的是整個KMT的政治形象,白白便宜了綠黨。這完全就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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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19:51:05

781【退休】

張老謀那邊,從他自己到下面一干的演員都非常緊張。大陸地區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就他的《菊豆》,國內無數人都對此抱有期待,得不得獎已經不是張老謀個人的事了。

於他自己來說,前兩年得獎的《紅高粱》,那部電影的拍攝角度還是個攝影師。而這部《菊豆》,才是張老謀第一次完全以導演的角度拍攝的作品,如果能拿到獎,無疑使對他導演水平的最大肯定。

前幾天公佈的提名名單當中,《菊豆》非常悲劇的沒有上榜。不過因為有那天評委會主席透出的一句話,讓張老謀心裏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電影能拿到特別獎。

「獲得本屆戛納電影節競賽單元最佳導演提名的有:帕維?龍根《藍調計程車》(《的士怨曲》)……大衛?林奇《我心狂野》……小栗康平《死之棘》……讓?保羅?拉珀諾《大鼻子情聖》……札克利?王《聖戰》……」

「獲得最佳導演的是:帕維?龍根《藍調計程車》!」

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傢伙激動地站起來,這位蘇聯導演跟左右的同伴來了個擁抱,又轉身朝後面揮了揮手,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領獎臺。

攝像機適時地將鏡頭轉向其他幾個沒有得到獎的導演,還特意在王梓鈞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王梓鈞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跟其他人一起鼓掌祝賀獲獎者,一點失望的表情都沒透露出來。

林熠臉上也掛着笑,但卻有些不滿地低聲說道:「青霞阿姨,我覺得就該我爸拿這個最佳導演。那部《藍調計程車》我也看了,節奏慢得讓人打瞌睡,這些評審居然選了這個導演獲獎,真是沒道理。」

林清霞好笑道:「你別忘了,我也是評審之一,而且最佳導演這個獎,我也是投給了這個蘇聯導演的。」

林熠一聽,咳嗽了一聲道:「咳,其實這部《藍調計程車》拍得也挺好的……」

王梓鈞聽着兩人的對話,終於被這小子給逗樂了。林清霞與林鳳驕兩人情若姐妹,林熠這小子現在還處於被老媽經濟管制下,自然得說好話討好青霞阿姨了。若是林清霞能幫忙求求情,說不定他就自由了呢。

至於蘇聯導演帕維?龍根的獲獎,王梓鈞倒沒什麼意見,他挺喜歡這傢伙後來的那部《俄羅斯大亨》。

直到現在,真正的大獎才剛開始而已!

「獲得本屆戛納電影節競賽單元最佳女演員提名的有:尹娜?秋里科娃《母親》……克里斯蒂娜?楊達《審問》……鞏莉《聖戰》……勞拉?鄧恩《我心狂野》……松坂慶子《死之棘》……」

鞏莉正襟危坐,張老謀悄悄地緊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兩人的戀情在業內許多人都知道,老張甚至為此跟髮妻離婚。

戛納電影節沒有分最佳主角和最佳配角,而是統一的最佳演員。

王梓鈞的《聖戰》裏,鈴木保奈美才是女主角,不過在裏面演慰安婦的鞏莉表現更為搶眼,所以才會被提名為最佳女演員。

只是,想憑這些亮點就成為戛納影后,還是有點懸。至少王梓鈞是對這個影后的獎盃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果然,頒獎嘉賓接下來的話證實了王梓鈞的想法。

「獲得最佳女演員的是:克里斯蒂娜?楊達《審問》!」

「呼!」鞏莉有些洩氣地靠在座位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這是她第一次提名國際影后,可惜最終卻落敗。

接下來是戛納影帝的角逐,分別是《大鼻子情聖》的男主角安德爾?沙托魯、《我心狂野》的男主角尼古拉斯?凱奇、《聖戰》的男主角高倉健、《致命檔案》的男主角弗朗西斯?麥克多蒙德、《藍調計程車》的男主角彼得?馬莫諾夫。

便是高倉健這種老演員,到這種時刻也難免緊張起來。雖然他臉上全是笑容,但他反常的一直不停用手整理領帶,就可以看出他的緊張。他以前只拿過亞洲影帝的獎盃,如果能拿到戛納影帝的話,那他將達到演藝生涯的一個新的高峰。

高倉健在《聖戰》當中的表現可以用令人驚艷來形容,完全是超水平發揮。除了他自身的實力外,還跟王梓鈞的導演有關。許多時候可以看到,同一個演員,遇到不同的導演,表現出來的演技完全不同。就好像遊戲裏的高明統帥,對手下的士兵有屬性加成一樣。

還有就是王梓鈞為了追求完美,這部電影對演員之嚴格苛刻到了極致。最多的一次,高倉健一個鏡頭被王梓鈞要求重拍了206次,直到最後滿意才通過。

天可憐見,一個鏡頭206次N機,換做新演員早就崩潰,因為每一次N機都是對演員自信的一種打擊。

「獲得最佳男演員獎的是:高倉健《聖戰》!」

「《聖戰》是札克利?王導演的一部二戰題材的電影,高倉健先生在片中飾演日本士兵宇野秀和……」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咕咋一媽死……」後面的獲獎辭高倉健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站起來衝着王梓鈞,以及劉德凱、尊龍、鈴木保奈美等其他一干人不停地鞠躬感謝。

「恭喜,恭喜!」王梓鈞站起來和高倉健握手。

鈴木保奈美跟高倉健來了個擁抱,笑道:「祝賀你,小田前輩!」

高倉健跑到臺上,從頒獎嘉賓手裏接過獎盃,握緊拳頭自我冷靜了一下,才呼了口氣說:「能獲得這個獎盃,最感謝的就是王梓鈞導演。這是最讓我難忘的一個角色,不僅僅是痛苦的拍攝過程,還有拍攝當中所獲知的更多關於那場戰爭的細節,那給我很大的震撼。我希望今後能為中日友好、世界和平盡到自己的一份力,我希望我能夠成為中日友好的使者……」

「啪啪啪……」

王梓鈞跟着眾人一起鼓掌,鼓掌的同時,卻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台灣早就開放了黨禁,這兩年台灣的各種五花八門的黨派層出不窮,王梓鈞也想組建一個黨玩玩。或者他不自己出面,而是出錢扶持其他人組黨。

王梓鈞沒興趣從政,所以他準備組的這個黨也不是政黨。他覺得另一個時空裏,張安樂後來組建的那個「中華統一促進黨」很有意思,或許可以提前組建出來玩玩。

「中華統一促進黨」的章程嘛,自然是以中華統一為己任。不過卻不是通過軍事武力,這顯然很不現實。這個黨要做的,就是加強兩岸的民間文化交流,嗯,還可以再辦一張深綠色的報紙作為宣傳陣地。

接下來的頒獎,則是最後的影片類重頭戲大獎。

張老謀的《菊豆》如願以償的拿到了路易斯?布努埃爾特別獎,這個獎以前沒有,是專門為《菊豆》設置的。

在王梓鈞看來,純以《菊豆》這部電影的藝術性來說,還不足以讓戛納電影節專門為它設立特別獎,裏面包含了不少評委們的個人喜好在內。

從整體來說,來自中國大陸地區的電影本來就少得可憐,好的電影那就更是鳳毛麟角,老謀子弄一部過來,自然是視為寶貝。還有就是這些年的戛納電影節,本就是左派人士的大本營,這一屆的評委會主席更有嚴重的中國情結,不給《菊豆》設一個特別獎那才奇怪。

接着頒發的評審團獎、評委會大獎和金棕櫚獎,說得通俗直白一點,就是戛納電影節的銅獎、銀獎和金獎。

評審團獎最先被英國影片《致命檔案》拿走,接下來的評委會大獎出了點小意外,瑞士電影《蒂萊》和日本《死之棘》居然票數一樣,共同拿到了評委會大獎。

最後的大獎金棕櫚獎即將頒佈,剩下幾部得分很高又沒拿到獎的電影導演們開始忐忑起來。

《聖戰》在之前已經拿到了音樂和攝影兩個技術類獎,還拿到了最佳男演員的表演獎,宣傳效果已經有了,王梓鈞對最後這個大獎倒不是勢在必得。

畢竟,戛納電影節的評審標準時藝術性,評委們打分投票的隨意性和不確定性太大,就是天王老子也沒有絕對把握拿到最後大獎。

皇帝不急太監急,林熠比老爸緊張多了,手心裏都捏了把汗。

「獲得本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的影片是——《聖戰》札克利?王!」

「喔!」林熠猛地跳起來,舉起手大拍巴掌。

王梓鈞拉着林清霞站起來,不遠處張老謀、大衛?林奇、小栗康平等導演都在朝他揮手祝賀。

王梓鈞與林清霞一起走上領獎臺,接過金棕櫚獎盃交給林清霞,笑着問下面的人說:「領獎應該可以帶家屬吧?」

「呵呵呵……」台下一陣輕笑聲。

王梓鈞捧起林清霞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說道:「青霞,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

林清霞又是感動又是哭笑不得,不知道王梓鈞今天發哪門子瘋。

王梓鈞掰了下麥克風,朝眾人正色道:「謝謝戛納電影節的評委們,給了我這個榮耀。本來是想召開記者會時再說的,不過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那麼我宣佈:這是我最後一部導演的電影,我決定退休了。」

「嘩……」下面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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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19:43:05

780【世界首富】

外界對《聖戰》的各種猜測議論紛紛,但導演王梓鈞卻是更加低調。

他只在前幾天的《聖戰》記者會上亮相了一次,回答了一些記者的必要提問。而《聖戰》在戛納電影節首映,王梓鈞連首映禮都沒舉行,直接安排在沙灘電影院上映。

話說,跟十年前比起來,紅毯秀似乎在各種活動上氾濫起來。

十年前,在戛納只有參加領獎的一些大明星大導演才有資格走紅毯。而如今的戛納電影節,什麼記者會紅毯秀、首映紅毯秀,甚至連化妝品牌做宣傳都能組織起女星走紅毯秀。只要有活動舉行,必然鋪出一條紅毯,那些沒有電影作品參展的明星們,也一個個穿着華麗的禮服上去溜達一圈。

比如二十年後的某位大陸女星,跟男朋友跑去戛納長見識,紅毯秀開始前三個小時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走紅毯。女星大喜,連忙跑去借了一條禮裙換上,風風光光的踏上紅毯,對着記者不停地微笑揮手,由於走的速度慢如蝸牛,結果被現場工作人員提醒了三次,就差沒直接把她趕走了。曝光度果然增加了,不過迎來的卻是無數嘲笑,新聞標題都是「XX走紅毯遭戛納保安三次驅趕」!

各國的電影節都是這樣,越來越盛大,也越來越商業。

這幾天,王梓鈞沒有走過一次秀,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名氣,確實不用跟那些明星混在一起。不過這未免也太高傲了吧?走紅毯的可不止小明星,還有不少業界的大腕兒。

直到《聖戰》首映,王梓鈞這個導演都不亮相,外面的各種猜測就更多。有人說是王梓鈞拍攝戰爭題材的電影得了抑鬱症,精神經常失控,因為怕當眾犯病才減少了在公眾場合的現身。

又有人爆料,說《聖戰》首映式,王梓鈞正在警察局,好像是捲入了一起鬥毆傷人事件。

這消息得到了戛納警方的證實,於是王梓鈞精神失常的說法更有市場。病得不輕啊,看來不止是抑鬱症,或者還有狂躁症以及其他精神疾病。

「胡說,我昨天才跟札克利一起吃過飯,他看起來很正常。」

「札克利病了?不,他壯得像頭牛,他的思維也很冷靜。」

「……」

貝特朗?布里葉、大衛?林奇、米拉?奈爾、尼古拉斯?凱奇、岸部一郎等等導演演員們,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紛紛出來否認這個謠言。

王梓鈞是否得了精神疾病這一點不清楚,但林熠的身份卻曝光了。

此時還沒有互聯網,歐美記者對此有些後知後覺。

在電影節期間,王梓鈞少有的幾次在公眾場合露面,必然將林熠帶在身邊。

剛開始歐美記者們還以為林熠是演員或者工作人員,直到從港台的記者同行那裏得到消息,才知道林熠居然是王梓鈞的長子。

去除王梓鈞什麼明星、導演之類的一切身份,只他的身家資產,作為王梓鈞長子的林熠就夠媒體大書特書了。

去年的世界首富依舊是日本的堤義明,這傢伙已經蟬聯了三年世界首富的榮譽,最巔峰的時候個人資產達到200億美元。

不過就在今年三月份的時候,《福布斯》雜誌突然做出一則報道,稱堤義明的個人資產目前為158億美元。

而王梓鈞手下兩個科技公司從股災中走出,又因Win3.0系統的發佈,天堂科技公司股價狂升。加上王梓鈞在股災後抄底購入各種股票,在經濟不景氣時注資高通,還有鬼知道他手裏什麼時候握着摩托羅拉的一大筆原始股,結果摩托羅拉上市後這些股票的價值狂翻。

還有王梓鈞在中國大陸和台灣地區的工廠,數量已經達到70多家,光是天堂遊戲公司(任天堂)去年的營業額就達到24億美元,利潤3.64億美元,公司市值84億美元。

去年的福布斯世界富豪榜,王梓鈞還屈居於堤義明之下,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福布斯》就公佈了最新的情況。王梓鈞的身價暴漲,達到201億美元,超過了第二位的堤義明36億美元。

《福布斯》雜誌稱,王梓鈞的個人資產很可能前年就已經與堤義明持平,只是他的隱藏投資並未完全暴露出來而已。

雜誌詳細比對了王梓鈞與堤義明兩人,說堤義明靠的是土地發家,20年內狂買了日本將近六分之一的地皮,手下的家產達到1650多億美元,其業務涉及鐵路、運輸、百貨、地產、飲食、學校、研究所等多個領域,但主要還是地產和飲食、運輸這三樣。

而王梓鈞呢,雖然也是多領域投資,但主要的卻是科技和文化娛樂產業。

堤義明已經把地產、運輸這些產業做到了極致,而王梓鈞的投資的科技產業卻是方興未艾,前景無限光明。

除了比對產業外,《福布斯》還非常八卦地對比兩人的性格。比來比去,終於總結出兩人的共同特點——好色。

王梓鈞的風流帳就不算了,堤義明在這方面遠比王梓鈞還荒唐,像澤口靖子、南野陽子、三田佳子、水澤亞紀、伊東美咲、佐藤江梨子等跟堤義明關係不清不楚的日本女星可以拉出一個長長的清單,甚至連日本國寶級影后吉永小百合、日本樂壇天后松田聖子都跟堤義明有一腿。這些女星當然不會承認,但她們名下那些堤義明贈送的房產卻做不了假。

更多的私密《福布斯》自然不知道,像堤義明把十多歲的日本花樣滑冰妹子強行推倒的事情,二十多年後當事人才敢說出來。王梓鈞再好色,至少沒幹過強推後還威脅利誘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王梓鈞現在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世界首富,甩開富豪榜第二位的堤義明36億美元。而作為王梓鈞長子的林熠,雖然從法律上來說只是個私生子,但以王梓鈞將他帶到戛納的情況來看,肯定是非常喜歡這個兒子的。

這樣一來,林熠就是世界首富的繼承人了,記者們如何不緊盯着?

很快,林熠從小到大許多資料都被挖出來,包括去年14歲就追一個19歲的女歌手,還有剛剛在戛納因為一個少女而打架,最後王梓鈞不得不親自跑出出錢撈人。

於是眾媒體得出個一致的結論,王梓鈞頗為喜歡的長子,是個腦袋還算聰明的花花公子。

關於對林熠的報道,一直持續到戛納電影節結束後一兩個月,然後讓林熠爭風吃醋的法國少女歌迪亞也頻現報端,讓許多少男驚為天人,成為眾多媒體和廣告商的寵兒。

就在關於王梓鈞和他兒子的各種報道剛剛興起時,戛納電影節頒獎禮已經舉行。

電影節期間,其他紅毯王梓鈞可以不走,但頒獎禮的紅毯卻是必須的,不然就太不給主辦方面子了。

王梓鈞和林清霞、林熠一家人聯袂出現,林清霞穿着一件白紗曳地長裙,髮髻高高盤起,以法國某雜誌的形容詞來說,她就是「來自東方的美麗高傲的天鵝」。而林熠呢,這小子嘴上毛都沒長齊,卻偏偏想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雖然有些裝逼,但結合他的家世和英俊的長相,還是讓無數看到報道的女人想入非非。

王梓鈞一手挽着林清霞,林熠則站在他另一邊。林清霞舉止優雅,微笑動人,言語動作間也對林熠頗為照顧,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兩人是親生母子。

「札克利,傳聞你因為拍攝電影而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請問這消息是否熟悉?」記者們將三人團團圍住。

王梓鈞笑道:「剛把電影製作完時,情緒確實受到不小的影響。不過現在已經走出來了,你看我現在像是有抑鬱症的樣子嗎?」

「那為什麼你製作了兩年的電影,在戛納卻不舉行首映禮呢?」記者追問道。

王梓鈞笑道:「電影首映禮不過是為了加強宣傳效果而已,不過你看我不做首映禮,關注此事的媒體反而更多,我的目的也達到了。你們新聞界不是有句話嗎?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我舉行首映禮就是狗咬人,不舉辦就是人咬狗。」

「你的《聖戰》當中有許多令人反感的血腥鏡頭,現在許多業內人士很擔心這不電影的票房前景。你認為將近一億美元的投資能賺回來嗎?」記者問道。

王梓鈞笑道:「誰知道呢?讓市場和影迷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那你是否要封鏡退休?」

王梓鈞笑笑不說話。

而旁邊的林清霞和林熠,也同時遭受着記者的圍攻。林清霞自然是應付自如,這完全在記者的預料當中,畢竟她是大型電影公司的副總裁。

但林熠的反應卻大出他們的意料,林熠就像是故意炫耀一樣,面對各國的記者,不僅用好幾種語言應對自如,而且各種典故、俚語張口就來。

口才流利,風趣幽默,知識廣博,語言天才,這就是記者們對林熠的最新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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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19:40:04

779【X級電影】

《聖戰》這部電影,王梓鈞並沒有像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名單》那樣,刻意地用黑白畫面來增加電影的沉重感。

前面的十多分鐘戲,情節不但不沉重,其色彩、音樂、鏡頭反而異常的清新明快,講的也是男主角宇野秀和的學習、戀愛和生活。

看到這裏,不少觀眾心裏已經泛起了疑惑:這不是一部紀念世界反法西斯勝利45周年的反戰影片嗎?怎麼看着像一部文藝愛情片。

直到軍國主義份子的演講,開始出現在學校、街道和每一個收音機裏時,觀影者才漸漸感覺到不對勁。

不知不覺間,宇野秀和跟朋友聊天的內容,從以前的專業知識,變成了天皇陛下的聖諭,學生們熱衷於討論大日本皇軍又攻佔了哪座城池。

就像是心中的一頭野獸也放出來,原先一個個的鄰家男孩,化身為狂熱地軍國主義分子,在天皇的感召下,一個個走入軍營訓練。

中日戰爭爆發,戰前日本緊縮的軍隊編制,突然如吸水的海綿一樣膨脹起來,瞬間變成一個戰爭怪獸,宇野秀和成為這隻怪獸的其中一個細胞。

「轟!」炮聲突兀的響起,這讓氣氛越來越沉悶的電影院猛地一驚,不少觀眾都被突如其來的炮聲給嚇了一跳。

「啊,上帝!」

「細特,那個人下半身沒了。」

「嘔……」

鏡頭一轉就是槍林彈雨,在子彈的呼嘯聲中,不時夾雜着劇烈的爆炸聲,讓所有觀眾身臨其境地回到戰場之上。

更可怕的是,在中國士兵的陣地上,有個士兵直接被彈片掀翻了頭蓋骨,紅的白的流了一臉,情狀可怖至極。

一個傳令兵在跑動的時候,被突然飛來的炮彈炸成兩截,腰部以下全沒了,而他還渾然不知地繼續往前爬。用手爬了半米左右,腸子拖了一地,他才意識到不對,轉頭一看,然後嚇得慘叫連天。

兩個機槍手先後陣亡,第三個人頂上去,架機槍的掩體卻被炸掉一塊。這時正好飛來一個東西,機槍手想也沒想就抓起那玩意兒墊在機槍下面。掃了幾梭子後,機槍手才發現,用來架機槍的物體,赫然是戰友的一條大腿。

在此之前,還沒有哪個導演會將這些東西如此血淋淋地放在觀眾眼前。一是為票房考慮,玩得太血腥了,萬一審查判個18歲以下禁止觀看,那不就是損失了一大塊的觀眾?還有就是特效技術問題,王梓鈞這次若非大量運用電腦技術,也是無法將這些鏡頭呈現得如此逼真的。

一分鐘左右的鏡頭,已經把一些觀眾看得想吐了,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電影一點點地從輕鬆到沉重,宇野秀和寫信將自己心中的迷惘告知未婚妻。鏡頭一轉,卻是他的未婚妻被天皇感召,自願報名隨軍作為慰安士兵的婦女,為打日本帝國的聖戰盡自己的一份力。

剛開始時,高原惠同光顧她的士兵見面時,還會鞠躬敬禮,說一聲:「請多關照。」

幾天之後的,高原惠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熱情,看到有士兵進來,只會麻木地張開雙腿,任由士兵發洩一番。

再次一次收到家人轉寄來的宇野秀和的信件時,高原惠已經染上了性病,一臉斑點地抹着淚回信。她寫信的時候,還有一個日本士兵在她身後發洩。

高原惠在軍妓營裏認識了兩個朋友,一個是朝鮮人,一個是中國人(鞏莉飾),都是日軍強行抓來的慰安婦。

終於有一天,高原惠在接客時遇到自己的未婚夫宇野秀和,兩人相對無言,在一起抱頭痛哭。

未婚夫離開後,猛然醒悟的高原惠,終於不甘再做這些士兵發洩的工具,聯絡其他的慰安婦,準備趁機殺掉軍妓營的看守士兵逃跑。

鞏莉飾演的慰安婦是妓女出身,利用自己的能力成功勾搭上一個軍官,然後利用這個軍官將七八個慰安婦帶出了軍妓營。半路上,幾個女人藉口解手,聯手幹掉開車的士兵和軍官,不會開車的女人們在荒郊野外中四散而逃。

誰知一個士兵沒有死透,咽氣之前突然開了一槍,引來小隊日軍的追捕。七八個慰安婦死掉了大半,最終鞏莉飾演的妓女捨己為人,拉響了一枚從士兵身上順來的手榴彈與幾個日軍同歸於盡。

高原惠最後也沒能逃走,這個來中國之前,對聖戰充滿了憧憬與嚮往,自願隨軍充當軍妓慰勞軍人的女人,被她的同胞士兵虐殺而死。

看到這裏,許多觀眾已經受不了,紛紛起身離開電影院,或者是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南京大屠殺來了,這羣戰爭機器化身為從地獄而來的野獸厲鬼。一個個中國人被強暴、虐殺,成千上萬中國平民和軍俘被機槍掃射,一堆一堆的中國人被活埋,甚至還有日本士兵互相比賽着砍中國人的頭顱。

日軍用麻袋裝住中國人,在上面淋上汽油點火,裏面的人痛得滿地亂滾,一羣士兵圍着麻袋當球踢;或者是強暴懷孕的婦女,獸性發洩之後,用刺刀挑破孕婦的肚子,將裏面的嬰兒掛到木樁上。

電影院中的咒駡聲,嘔吐聲不絕於耳,歌迪亞也有些撐不住了,強忍着噁心到:「沒想到你老爸的影片居然會是X級(法國電影分級),我有些後悔進影院了。」

林熠解釋道:「有三個小時的淨化版,我們看的是完整版。進來的時候,你沒見我用的是特殊通行證麼,不然我們可沒資格進來。你看起來都覺得痛苦,那你能想像,我老爸一年多來都沉浸於這些畫面,他有多難熬嗎?」

暴行之後,畫面一切已經回到八十年代,夕陽下的老人坐在運河邊,河面上沒有運貨的小舢板,而是形形色色的觀光旅遊船隻。

「轟!」

畫面再次拉回去,漫天的轟炸機飛過,地面上無數人在惶恐的逃難。卻是風水輪流轉,東京大轟炸開始了,日本的首都被炸成一片廢墟,平民們失去了他們擁有的一切。

運河邊上,老人突然站了起來,決定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間來贖罪。

老人坐飛機來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驚訝地發現紀念館守館的老人,居然是當年那個從他屠刀下獲生的中國士兵(姜紋飾)。

一切恩怨仇恨都淡去,兩個老人一起講述着戰後的經歷。突然外面有些嘈雜,卻是當地官員陪同着一個台灣過來的老兵進來,那老兵正是當年守備南京又扔掉部下混入平民中的國軍軍官(尊龍飾)。

三個互有仇怨的老人最終聚攏在一起,鏡頭越來越遠,落到遙遠的天際漸漸失去焦點。

電影結束後,影院裏一片壓抑,良久才爆發出響亮的掌聲,接着又是更加響亮嘈雜的議論聲,甚至是唾駡聲。

有罵法西斯的,也有痛駡導演的,反正現場混亂一片。

第二天法國《電影手冊》上是這樣評價的:「……這是我看得最艱難的電影,在近五個小時的時間裏,我一共去了四趟洗手間。並非我的腎不好,而是胃部非常難受,我忍不住想要嘔吐……

毫無疑問,這是一部令人震撼的電影,我回家躺下做了整晚的噩夢,夢中全是那些令人崩潰的反人類血腥畫面……

影片是以日本老兵宇野秀和為主視角,靠他的回憶鏈接整個劇情。不過劇中也有對慰安婦、記者、中國軍人和百姓的大量細緻刻畫,當時的社會風貌與戰爭場面都做了完美的還原。與札克利以前的作品最大的不同,乃是這部電影沒有任何煽情的地方,他是在面無表情地講述一段歷史,將其中的血腥、殘暴與黑暗原封不動地擺在觀眾眼前……

雖然表面上札克利設置情節簡單粗暴,但仔細回味卻發現有許多耐人尋味之處。從片名《聖戰》來聯繫整部電影,就會看出導演對戰爭的諷刺……

納粹屠殺猶太人的事情舉世皆知,而對於中日戰爭當中屠殺,大多數的西方人卻並不知曉。昨日,札克利?王接受採訪時說,日本的那些戰犯,如今還供奉在神社當中,享受着英雄般的朝拜,拜祭者甚至有日本的在任首相,這實在是個令人沮喪的事實。特別是電影開機的頭一天,整個劇組還受到了日本右翼分子的攻擊……」

《聖戰》上映引來的議論是爆炸性的,無數人批評王梓鈞電影拍得太過血腥與真實,同樣也有無數人對這部電影進行盛讚。而隨着反法西斯勝利45周年紀念日越來越近,關於那場戰爭的討論也越來越多,《聖戰》也被譽為反戰電影的經典。

在電影節的場刊當中,評委們史無前例地給出《聖戰》一個高分——3.7。

頒獎禮馬上就要進行,但似乎金棕櫚大獎已經沒什麼懸念。或許這部電影會因為內容原因而票房失利,但眾所周知,戛納電影節的評委們都是以電影的深度來作為投票標準,《聖戰》拿獎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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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4 19:34:04

778【大少爺的戛納遊2】

《聖戰》的展位前,陳楷哥和張老謀兩人同一個白人一路說笑着走來,看到王梓鈞後,陳楷哥介紹到:「王導,這是貝托魯奇先生。」

王梓鈞伸手過去,說道:「久仰大名。」

貝納多?貝托魯奇,意大利電影大師,法國左派導演戈達爾的弟子。這位也是個徹頭徹尾的G產主義分子,所以三年前才會跑到大陸去拍《末代皇帝》。

當然,對於王梓鈞來說,最重要的是貝托魯奇是這一屆戛納電影節的評委會主席。

兩人客套了幾句,那邊尊龍已經跑過來,跟貝托魯奇來了個擁抱,兩人自從合作《末代皇帝》後便私交甚密。

「王,你這次的電影看起來可讓人不好受。」貝托魯奇跟尊龍敍舊後,沒幾句便抱怨起來,「整整4小時候38分鐘,有的評審看到一半就撐不住離開了。」

王梓鈞笑道:「那我不是很吃虧?」

貝托魯奇說:「怎麼會吃虧?你一部電影的時間可是夠我們看三部了。」

王梓鈞送到戛納給評審們看的自然是完整的導演剪輯版,將近五個小時的沉重歷史片確實很容易把人看崩潰,所以將來在電影院放時才會放3個小時的版本。

電影節評委們審片,其實就跟閱卷老師看高考作文一樣,看個開頭覺得不怎麼樣的,基本上就是一眼就晃過去。一個評審若是覺得某部電影太差,可以選擇不繼續看下去,而遇到好的電影,則會把大家叫過來一起仔細欣賞。

讓屠忠訓等人看着展位,王梓鈞和貝托魯奇、陳張幾人一起離開,找了家咖啡館坐下閒聊。

王梓鈞問道:「貝納多,投票都結束了嗎?你居然跑出來露面了,這讓記者看到了可脫不了身。」

「當然結束了,林小姐沒告訴你嗎?」貝托魯奇問。

「她接受了F2的邀請,投完票就直接飛過去做錄電視節目,我一整天都沒見到她呢。」王梓鈞攤攤手道,林清霞跟他一樣忙,這次作為戛納電影節的華人評審,林清霞這段時間在法國的曝光率可是很高的。

陳楷哥的《孩子王》沒有入選主競賽單元,沒什麼顧忌地開玩笑問:「要不貝托魯奇先生透露下投票結果?」

貝托魯奇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王梓鈞,然後又看了下張老謀,說道:「張先生的電影很多評審喜歡。」

此言一出,張老謀立即高興不已。這句話是不是暗示他這次會在戛納得獎?

王梓鈞笑道:「這麼說,組委會該不會是專門設了個獎頒給張導吧?」

貝托魯奇沒想到王梓鈞一「猜」便中,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咳嗽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其實不難猜,投票完之後,有專門的人員去計算作品票數,就連評審們自己一開始都不知道結果。到是那些特別獎,評審們是肯定知道的。

而且,王梓鈞也不純是猜。

見貝托魯奇轉開話題,大家也沒繼續說這事,開始聊起了《聖戰》拍攝過程中的一些事情。

沒聊幾句,林博文便匆匆走過來,附身湊到王梓鈞耳邊說道:「大少爺在警察局。」

警察局?

王梓鈞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林博文苦笑道:「電話裏也說得不清楚,好像是把人打傷了。那個,算是英雄救美吧。」

貝托魯奇見王梓鈞臉色不對,問道:「王,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一點小事,你們慢用,我先告辭了。」王梓鈞笑着站起來。

陳楷哥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王梓鈞揮揮手,跟林博文一起出了咖啡廳。

匆匆來到警局,王梓鈞見到的卻是兒子跟一個法國小妞坐在那裏正聊得歡,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說說吧,怎麼回事?」王梓鈞沒好氣地問。

「爸,你來啦,」林熠吐了吐舌頭,然後故作輕鬆的語氣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兩個傢伙在非禮歌迪亞。我一想閑着也是閑着,於是就出手幫幫忙而已。沒想到一拳過去打重了,有個傢伙的顴骨被打碎了。」

王梓鈞樂道:「力氣夠大的啊你,怎麼不自己解決,還要我來警察局撈人?」

林熠無奈道:「我也想自己解決,可是去年我媽就把我的錢全部收繳了。那傢伙顴骨骨折,我得陪醫藥費。」說着林熠呵呵笑道,「你是我爸嘛,不找你找誰?」

「就你理由多。」王梓鈞口無遮攔道:「沒錢還學人泡妞。」

「沒錢還能泡妞,不顯得我有魅力嗎?」父子兩沒大沒小地開起了玩笑,林熠指着身邊的法國少女道:「對了,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歌迪亞,瑪麗昂?歌迪亞,我剛認識的朋友。」

瑪麗昂?歌迪亞?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王梓鈞仔細看了下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法國少女,終於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盜夢空間》裏盜夢人夢中的妻子嗎?看她現在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吧,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女。

瑪麗昂?歌迪亞在王梓鈞來了之後,便一直好奇地看着他,這時才忍不住問林熠道:「他就是你父親?」

林熠點點頭。

「你父親是札克利?王?」瑪麗昂?歌迪亞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問道。

林熠突然覺得有個這樣的老爸不是什麼好事,好不容易認識個靚妞,結果全被老爸吸引過去了,都沒他什麼事。

「你好。」王梓鈞朝少女笑笑,然後給兒子擦屁股善後去了。

瑪麗昂?歌迪亞望着王梓鈞的背影驚喜道:「哇,札克利給我打招呼,還在朝我笑!」

林熠無語道:「歌迪亞,麻煩你矜持一定,在警察局就不要犯花癡了。」

瑪麗昂?歌迪亞說:「你父親的電影好像就安排在今天公映吧,要不我們一起去看?」

林熠說:「那是一部反戰影片,非常沉重的話題,我覺得這並不適合用來約會。」

「你不願意嗎?那我只好找其他人了。」瑪麗昂?歌迪亞說。

「OK!」林熠只好屈服。

一個小時後,林熠跟法國美少女來到沙灘電影院,他們身後不遠處還吊着兩個保鏢。

電影院裏早已經擠滿了人,林熠和歌迪亞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座位,可惜不是挨在一起的,中間還隔了一人。

「喂,老兄,換個位置行嗎?」林熠用英文說道。

那人瞟了林熠跟歌迪亞一眼,神在在地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喂,老兄,換個位置行嗎?」林熠又用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各問了一遍,那人還是沒反應。

「看來我得出絕招了,」林熠萬分無奈地說道,「我看過這部電影完整的分鏡頭,男主角叫宇野秀和,他有個女朋友叫高原惠。他畢業於……」

林熠足足說了半分鐘,已經說到男主角隨部隊來到中國,那人終於忍不住了,罵道:「住嘴,該死的蠢貨!不准劇透!」

林熠聳聳肩,無辜地說:「我僅僅是想跟你換個座位而已,還以為你是聾子呢。」

那人惡狠狠地瞪了林熠一眼,乖乖地挪到旁邊去坐。

林熠笑呵呵地挨着歌迪亞坐下,宣告勝利說:「搞定!」

歌迪亞有些崇拜地說:「你會好幾種語言嗎?真厲害!」

「一點小意思。」林熠臭屁道。他腦子雖然聰明,但學東西全憑興趣,正好對語言感興趣,所以小時候經常纏着會多國語言的奧黛麗·赫本和鄧麗君教他,如今用中、英、法、日、意、西班牙語交流完全沒問題。不過跟繪畫、音樂、舞蹈樣樣都棒的兩個妹妹比起來,林熠畫畫就是幼兒園水平,唱歌絕對五音不全,跳舞更是同手同腳。

歌迪亞的父母也是著名演員,不過是演戲劇的,而非是電影演員。這次跑來戛納,乃是因為她的父母想把她培養成歌唱家,而她卻喜歡戲劇和電影,叛逆之下才離家出走溜了出來。

聯想到自己的遭遇,歌迪亞有些同情地說:「一定是你父母逼你學的外語吧,你比我還可憐,我只是被逼着學唱歌而已。」

「不,」林熠笑道,「我老爸從不逼我做任何事情,除了必要的功課外,他總說小孩子玩得開心才正常,語言是我自己要學的。」

「噢,你太幸運了,有個通情達理的老爸。」歌莉婭羨慕道。

林熠心裏加了一句:也是忙起來幾個月不着家,四處留情的花心老爸。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影院後面突然射出一道光束,照在前方的大螢幕上。林熠和歌迪亞同時安靜下來,靜靜地等着電影開始。

開頭是三十年代的日本小城市,運河當中無數小舢板載着貨物往來如織,從那些人打穿着和髮髻,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日本人。

鏡頭從運河慢慢拉到岸上,從碼頭一直投向街道。有衣衫襤褸的碼頭工人,有躺在街頭等死的乞丐,有街邊風俗店中的低等妓女,也有坐車而過的有錢貴族。

只短短二十多秒的鏡頭,就將那個時代日本的社會風貌完美的再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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