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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6 10: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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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唐小豪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相傳,民間大戶士族因為詭秘的理由不得不開啟家中先人亦或者親屬已經落葬的棺材時,必會通過特殊渠道私下聘請一種「天賦異稟」的人,而這種人被稱為「開棺人」。

棺材鎮可咒人數代的奇葬[白狐蓋面];腐屍村可使人永生的[鎮魂棺]

郪江崖墓所藏可致陰兵之[牧鬼箱];成都零號防空洞內的陰鐵[閻王刃]

邛崍天台山陰冥地街中的[烙陰酒];若爾蓋草原扎曼雪山中的[炙陽簡]

開棺人的詭異經歷,環環相扣、步步驚心,為您揭開中華異文化詭事,陰陽五行、八卦周易、奇門遁甲、風水異事、特種軍事和諜戰懸疑。

【其他作品】:追毒 謀臣與王子  飛流直下的青春 天書開卷  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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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4:46:56

第四十八章[新的起點] 




 進門,一股木頭的香氣迎面撲來,藉著屋頂透明瓦透下的陽光,胡順唐看到屋子之中擺著一個個空櫃子,再沒有詭異的棺材,也沒有那三張嚇人的遺照,一切都是暫新的,卻又因人為貼上了古老的標記,彷彿那些年他所經歷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是夢吧?」胡順唐摸著櫃子,「也許是夢,我在回來的車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什麼?」鹽爺拿出抹布,準備擦櫃子。

「沒什麼。」胡順唐趕緊說,不想再深究下去,畢竟這才是他想過的生活,「也許這樣最好,大家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順唐,你上大學肯定沒有吃早飯的習慣,都變笨了吧?我給你做碗麵條去。」鹽爺轉身進了屋,哼著上世紀的歌謠,聽起來十分高興。

鹽爺走後,胡順唐坐在鋪子中間的那張青岡木做成的椅子上面,緊握著兩側的扶手看著沒有打開的正門,鼻子陣陣發酸,覺得自己用流眼淚來表達現在的情緒彷彿並不妥當,只得忍住,揉著鼻子,起身來將鋪子的大門打開,取下門板輕輕放在一側,隨後拿起抹布來小心翼翼擦著那些古色古香的櫃子,同時在櫃子中發現了自己那套雕刻的工具。

看到那套工具的時候,胡順唐又想起自己與胡淼的既短暫又甜蜜的回憶,如果那時候沒有去找什麼鎮魂棺,也許根本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

「哇!斷了!斷了!」一個小女孩兒的哭聲從門口傳來。

胡順唐轉身抬頭,看見門口站著兩個玩弄著一個怪異玩具的孩子,倆孩子一看就是龍鳳胎,先前也與自己一同下車來鎮子,但他們身邊卻沒有跟著大人。

「小朋友,是不是和爸爸媽媽走散了?」胡順唐走出鋪子,蹲下來輕聲問。

「我們可不是小朋友,我們都六歲了。」小男孩兒不屑道,將手中那個斷掉的怪異圓圈遞給胡順唐道,「這是一個叔叔借給我們的玩具,但是不小心給弄斷了,能幫我修好嗎?」

「叔叔,你能修好嗎?」小女孩兒可憐巴巴地問。

「叔叔看看啊。」胡順唐拿過那個斷掉的環狀玩具,摸在手中卻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彷彿是一種魔術玩具,斷裂口也十分奇怪,斷得很勻稱,但又無法和另外一端的斷裂處連起來,自己幹脆拉直了來看,轉身朝櫃檯走去,同時問,「叔叔看看能不能用膠水粘起來,這是什麼玩具呀?」

「莫比烏斯環啊。」男孩兒笑道,「其實斷了也不錯,可能原本就應該斷掉。」

「對呀。」小女孩兒也笑道。

「莫比烏斯環,新玩具嗎?現在的孩子都玩些什麼東西呀……」胡順唐低聲嘟囔道,忽然間抬起頭來,自語道,「莫比烏斯環?」他說到這立即轉身,發現兩個孩子已經莫名其妙不見了,只能聽到嘻嘻哈哈的笑聲,他立即追了出去,站在小鎮的街頭四下尋找著,可哪裡還有那兩個孩子的身影。

「莫比烏斯環,瘋魚島的仙童,這麼說……」胡順唐手中的那個玩具掉落下去,「我根本沒有做夢?」

晨風吹來,捲起那個斷掉的環朝著下方滾去門,一直滾到一雙漂亮的高跟鞋前才停住。高跟鞋的主人俯身撿起那個環,放在手中看著,隨後撩開頭髮,摘下墨鏡看著胡順唐。

胡順唐哈哈大笑,仰天叫著:「我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做夢!」

「你的確沒有在做夢!胡順唐!」穿著時髦的女子將手中的提包砸了過去,胡順唐抱著包再一回頭,驚訝地看著那女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現在是你應該履行婚約的時候了。」漂亮的年輕女子微怒道,「畢業晚會你把我扔下,說有急事回老家,你難道忘記你說過,你畢業那天就和我結婚的嗎?你信不信我爸媽能把整個鎮子都買下來搬到美國去?」

「信!」胡順唐使勁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聲道,「莎莉,我好想你。」

「我也是……」莎莉咬住嘴唇,一下撲了過來,將胡順唐撲倒在地。

胡順唐和莎莉兩人抱在地上,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這又是兩個因為愛情而沖昏頭腦的年輕人,而同時那個斷掉的圈也因為徐徐晨風飄舞著,翻滾著,從胡順唐的眼前飛快掠過,隨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也許,這個世界原本就不需要英雄。

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真神的存在。

……

一年半之後,中國某新城圳陽市。

六輛警車將某個新開發,正準備打地基的建築工地中心部位死死圍住,外圍站了幾十名警察,再外圍停著兩輛寫有SWAT的特警裝甲車,車上的特警剛撤離現場準備返回。裝甲車離開之後,一輛渾身鏽跡斑斑的越野車從大門口駛入,門口看守的警察立即迎上去,示意這裡不允許進入。

車窗搖開,開車的劉振明從口袋之中拿出個證件,交給看守的警察,警察拿過來看了一眼,疑惑道:「計生辦?」

「啊?」劉振明立即將證件收回去,「不好意思拿錯了啊!」正說著,副駕駛座上的詹天涯將自己的證件扔了出去,那警察對他這個舉動很是生氣,但看見證件上面的頭銜和名稱的時候,只得立正敬禮,隨後示意他們可以進去。

劉振明關上車窗,朝裡面駛去,同時問:「你那證件是什麼?」

「公安部刑偵處顧問。」詹天涯打了個哈欠,用嘴咬開豆漿杯蓋子,喝了一口道,「趕緊喝完吧,免得等下看了現場反胃吃不下東西。」

「頭兒,我一直不明白,幹什麼我們得需要計生辦的工作證?有雞毛用啊?」劉振明不解地問,隨後停下車,「還有,經費又不困難,弄輛好點的車行不行?」

「第一個問題,你如果不要,我可以給你安排個新身份,城管行不行?」詹天涯側頭看著劉振明。

「算了,我還是做計生辦的吧。」劉振明打開車門準備離開,詹天涯叫住他。

詹天涯拍著汽車儀表台:「第二個問題,咱們要那麼好的車沒什麼用處,好車也得從經費之中扣,汽油又那麼貴,這輛車一百公里燒14升的油而已,你還想怎麼著?節約型社會啊!哥們,省省吧!看現場去。」

兩人下車,封鎖的警察讓出一條通道來,但很奇怪地看著這兩個穿著西裝,套著風衣,卻開著一輛破舊生鏽越野車的男子,不明白為啥這個案子把局長都叫到現場來了,而且還對他們兩人點頭哈腰,完全沒有平日的那種威風。

「怎麼回事?」劉振明問局長,詹天涯在旁邊吃著肉夾饃,示意現場的法醫把白布掀開自己看看,法醫看著局長,局長立即點頭。

白布掀開,一具模樣怪異的女屍呈現在兩人眼前,女屍的面部和身體都被劃成一道道的血條,應該是被人用手術刀之類的利器將皮割成條狀然後撕下來,但卻保留了一部分皮膚,將身體弄成了一個人肉籠子的模樣,凶手的手法也很奇特,除了皮膚之外,裡面的血肉都被剝離,內臟器官清晰可見。

「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劉振明蹲下來仔細看著。

「早上七點,110接到疑似凶手的報警,聲稱在這裡有兩具屍體,巡警趕到,只發現這麼一具,凶手十分殘忍。」局長捂著鼻子,但看見詹天涯的眼神又立即將手放了下來,示意法醫接著說其他相關的情況。

法醫指著女屍道:「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23點到0點之間,凶手很厲害,因為這個建築工地有人駐守,可以說幾乎隨時都有可能來到這裡。」

「你是說這是第一現場?凶手在這裡殺人,弄成這模樣,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劉振明搖頭道,「凶手是隱形的嗎?怎麼可能做到。」

法醫搖頭,表示自己完全無法理解。局長接著道:「報警電話錄音我聽了很多遍,他堅稱有兩具屍體,但我們就發現了一具,其他地方也沒有挖掘掩蓋的痕跡,實在不明白怎麼回事。」

「錄音帶了嗎?」詹天涯蹲下來,伸出唯一那隻手,讓劉振明給自己戴上手套,隨後檢查著屍體。

局長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把早就準備好的錄音播放出來,錄音播放之後,是報警台接話員的聲音,隨後一男子用異常冷靜的聲音說道:「中道新區,歐洲城開發工地,有一男一女兩具屍體。」

說完男子保持沉默,報警接話員開始問,但男子也不說話,只是許久之後男子才冷笑道:「敬藥金為尊,立八方為神。不明白這十個字的意思,找個明白人去問問。」說完男子掛斷了電話,錄音也到這裡斷了。

詹天涯愣住了,用帶血的手套直接拿過那手機來,局長一愣,詹天涯直接扔進證物袋之中,把手套取下來,同時說:「錄音我留下,你們刪了,從現在起這個案子我們接手了,你們提供協助。」

局長「啊」了一聲,看著詹天涯,又看著劉振明。

詹天涯上下打量著他道:「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啊,好!」局長點頭,又看了一眼證物袋之中的手機,看樣子想拿回來。

詹天涯捏著袋子道:「這個三星商務手機,正品要價一萬八,你要三個半月的工資才買得起,要不要我順便也調查下?」

「不用了!不用了!」局長趕緊擺手,岔開話題,「我只是好奇還有一具屍體在什麼地方?」

「在這具身體之中,現在你可以走了。」詹天涯說完看著局長,局長趕緊帶人離開,應該說逃一般的離開了。

「頭兒,是異術者犯案?」劉振明蹲下來,手中還提著先前強制性讓法醫留下來的器具,準備幹活,「我現在還兼職當法醫,能不能多拿份工資?」

「閉嘴,幹活兒吧!」詹天涯盯著那具屍體,說完詹天涯按下手機上的播放鍵,快進到最後一處,聽著那男子說道——「敬藥金為尊,立八方為神」。

「有活兒幹了,而且這次又是大活兒。」詹天涯起身來,仰頭看著天空,眉頭緊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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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世界的另一頭] 




 胡順唐抬眼看去,發現樹下坐著一個抽著旱菸的老人,那老人把旱菸握在手上,徑直朝他走來,雙眼炯炯有神,走路顯得特別精神,根本不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等那老人走到自己跟前來,胡順唐才小心翼翼道:「鹽爺?」

鹽爺點頭,盯著胡順唐的雙眼,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畢業了吧?長大了!長高了!也結實多了,沒有病秧子的模樣了。」

「啊?」胡順唐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舉手拍著自己的臉。

鹽爺看著胡順唐的這個舉動,皺眉道:「傻孩子,你幹嘛打自己?沒睡醒?」

胡順唐摸著發紅發燙的臉頰,點頭又搖頭,隨後看著鹽爺的雙眼,伸手在其眼前揮了揮,問:「鹽爺,你眼睛沒事了?」

「我眼睛好著呢,什麼時候出過事?」鹽爺更加納悶了,「你怎麼了?你讀書讀傻了?還是中邪了?來,我看看。」

胡順唐被鹽爺拽著坐到樹下,鹽爺摸著他的額頭,又看著他的雙眼,再替他把了把脈,搖頭道:「沒事啊,你很好啊,怎麼了這是?」

「沒什麼,我以為是在做夢。」胡順唐朝著小鎮那條唯一的街道深處看去,「鹽爺,我怎麼回來了?」

剛站起來的鹽爺差點摔個跟頭,再次上下打量著胡順唐,像看個怪物一樣:「你回來幹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你問我?」

胡順唐臉色一下變了,問:「我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是呀,你家老宅子翻新完了,我按照你爸走之前的囑咐全都翻新又做舊了一遍,給你個新的家,新的鋪子,你不也答應你爸回來守著鋪子嗎?」鹽爺邊走邊說。

「什麼鋪子?棺材鋪?」胡順唐追上去問。

「什麼年代了?還棺材鋪!現在都火化了,誰買棺材,又不能土葬。」鹽爺搖頭道。「我這個年齡都跟得上新時代,你讀過大學的腦子還發堵,你不是決定以棺材鎮以前的事情作為契機,做小棺材工藝品嗎?還有啊……」鹽爺停下腳步,「你爸走之前,不好意思問

你,讓我幫著問問。」

「問什麼?」胡順唐看著鹽爺,「我爸是誰?」

「我打死你個兔崽子,你連你爸是誰都不知道?」鹽爺作勢舉起煙桿要打,但隨後又停手搖頭道,「也對,你家的背景本來就複雜,你祖上原本是唐家的,後來變了胡家,你被胡家的人收養,後來你爸心有愧回來認你,但是你爸原本也不姓吳,姓什麼來著,哎呀,我忘記了。」

「姓何。」胡順唐點頭道,「對吧?」

「對對對,姓何,年齡大了,我也記不住了。」鹽爺繼續朝前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道,「不對啊,你爸回來就把那件事告訴給我,讓我轉告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胡順唐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搪塞道,「我在百家姓裡面猜的,一猜就猜中了。」

「奇奇怪怪的。」鹽爺搖頭,繼續走著,「現在廣福鎮是本地代表古鎮之一,大力發展旅遊業,千萬不要發神經,嚇著遊客了,咱們罪名就大了,現在全鎮人都靠著旅遊業吃飯呢!」

鹽爺正講述著注意事項的時候,遠處迎面走來一隊遊客,領頭的導遊女孩兒背對著胡順唐等人,正在向遊客介紹:「這裡是廣福鎮,曾經有個名字叫棺材鎮,這個名稱起源於古時這個地方有很多製作棺材的手藝人,也被稱為開棺人,當然這裡還有大家很有興趣的古墓,是一座將軍墳,但至於在什麼地方,至今都沒有找到。」

女孩兒說完又用英文、日文和法文分別重複了一遍,指著旁邊的一座老建築,說著建築的歷史和建築風格,以及這戶人家的起源歷史等等。跟著她的遊客聽得十分認真,還有人甚至高舉著錄音筆。

「不好意思,我想問問,這裡的民居是否開放,或者租用。」一個男子高舉著手,這人的普通話並不流利,從穿戴可以看得出大概是美籍華人。

女導遊翻看著手上的名冊,隨後道:「美國的盧沛華先生吧?這裡的民居都是私有的,是不是開放租用,你需要自己和主人商量。」

胡順唐停下腳步,看著人群之中的盧沛華,又看著旁邊舉著手的戴著眼鏡的男子,即便是有那副眼鏡,他依然能看出那人是松本霧源。

松本霧源用日語問:「可以進去拍照嗎?」

「可以,但請不要觸摸任何東西,因為都是古物。」女導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松本霧源點頭,與盧沛華先後走進那座建築之中,其他人也慢慢跟著走了進去。胡順唐傻站在那,盯著那兩張熟悉的面孔,自己問自己,我在做夢嗎?

「順唐,這家鋪子已經賣出去了,賣給省城的三個退伍老兵了,聽說都是對越自衛還擊戰下來的,準備開個小酒店,聽說還起名叫什麼『0021』,不知道什麼意思。」鹽爺走過那間鋪子的時候,門打開了,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站在那免起袖子準備幹活,領頭的那個男子朝鹽爺打著招呼。

「鹽爺,晨練去了?打太極拳呢?」男子笑嘻嘻地問。

「魏老闆、黃老闆、鄧老闆,你們可真夠節約的,都自己幹啊?不請工人?」鹽爺停下來,看著在門口忙活著的魏亞軍、黃永模和鄧澤義,「什麼時候開業啊?」

「下個月12號,日子不是您幫著看的嗎?」黃永模笑道。

鹽爺一拍腦袋:「對呀,又忘了,這記性,你們忙著啊,我先走一步了,唉,對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孫子,胡順唐!」鹽爺說完拽著胡順唐到身邊來,三人向胡順唐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胡順唐也點頭還禮,叫了「叔叔」又被鹽爺拽著離開,走了幾步胡順唐忽然停了下來,下意識回頭去看那個面朝自己背面的導遊,當導遊紮起頭髮,仰頭整理著自己衣服的時候,看清楚那張臉的胡順唐猶如渾身過電一般。

胡淼?胡順唐站住了。

「順唐,你不是有對象了嗎?還看什麼看?」鹽爺湊過來,順著胡順唐的眼神看過去,「做人要專一,再說那姑娘算是你養父家的遠親,從道德上來說,雖然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親戚。」

「胡淼!」胡順唐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

胡淼抬頭看著胡順唐,又左右看看,指著自己,彷彿根本不認識他一樣。胡順唐正欲上前,一個年輕男子卻從他身後跑了過去,手中提著一袋子飲料,因為走得匆忙,不小心撞到了胡順唐,塑料袋破裂,飲料散了一地,男子立即手忙腳亂地去撿,胡淼也趕緊走過去,雖然口中責備依然心疼地詢問那男子有沒有受傷,隨後看著男子笨熊掰苞米笨手笨腳的模樣又自顧自笑著。

胡順唐沒有再上前,只是俯身幫兩人撿了幾瓶飲料,要走的時候,胡淼忽然問:「你找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認錯人了。」胡順唐擺了擺手,笑了笑轉身就走,鹽爺拉都拉不住。

「鹽爺,他是誰啊?」胡淼問道。

鹽爺看著離開的胡順唐,自言自語了一陣道:「按理說呢,你應該叫堂哥,但是嚴格從輩分上面講,你比他輩分大,他應該管你叫姑什麼的,唉,遠親,太複雜。」說著,鹽爺也一路小跑跟上胡順唐。

胡淼身邊的男子撿著飲料,發現胡淼看著離開的胡順唐,也看過去問:「你認識啊?」

「不認識啊,你沒聽見我問鹽爺他是誰嗎?」胡淼搖頭,「但好像又見過,可能是同個學校的,覺得面熟。」

「喂,會不會是你的前男友什麼的?看見我們之後,很尷尬的離開了?」男子壞笑道。

「死吧你!」胡淼怒道,「真沒良心,你是我的初戀好不好?我可不喜歡有那麼複雜的戀情,我只想當個小女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的女神,不過我還是好奇,我上去問問。」男子作勢要上前去找胡順唐,卻被胡淼一把拉住,兩人在街上互相追逐著。

前方的胡順唐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朝著老宅子的方向走著,雖然像是做夢,但真實感也太強烈了。

小鎮清晨的霧氣也隨著陽光的灑下而漸漸消散,鎮內的居民幾乎都開門迎客,打掃著各家門口,互相打著招呼,說著今天的計畫,還有的端著稀飯拿著饅頭蹲在門口逗著沿街乞食的野狗,短短不到幾十分鐘,小鎮已經徹底熱鬧了起來。

今天是單號,是趕集趕場的日子,一個小時之內,周圍鎮子和鄉下的人都會趕來,在街頭做著買賣,比過節還熱鬧,這條老街也會被堵個水洩不通。

胡順唐來到自己那間老宅子跟前,發現老宅子已經翻新了,但又被鹽爺做舊。鹽爺做舊的功夫的確不錯,既讓老宅子結實了不少,也增添了至少好幾百年的歲月痕跡,引得不少路過的遊客爭先到老宅子跟前去合影。

鹽爺掏出鑰匙遞給胡順唐,讓他去開門,胡順唐開門的時候,鹽爺站在後面低聲道:「順唐,打開這扇門,你就得承擔起責任來了,從今天起你就不是以前那個胡順唐了,明白了嗎?」

「我明白。」胡順唐笑了笑,用鑰匙打開了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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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4:37:55

第四十六章(下)[原點] 




 門外,兩個年輕的服務員從門縫中偷偷看著那兩個打來打去都沒有觸碰到對方的男人,不明白這一個新郎一個伴郎在搞什麼,再回頭去看餐廳中那兩百多桌空出來的酒席,已經快到整點時間了,除了靠近禮台的那桌坐著倆男一女還有一條巨型大狗之外,就剩下周圍椅子上擺著的數張20吋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上寫著胡順唐、古拉耶夫、胡淼、莎莉、黃永模、鄧澤義、魏亞軍等等人的名字。

「你說,那條狗是什麼品種?」男服務員探頭看著。

女服務員仔細看著:「那是狼狗吧?」

「你見過那麼大的狼狗!?」男服務員說著,坐在椅子上面,被強制性打扮成一隻狼狗模樣,還被染色的修羅扭過頭來看著他,嚇得男服務員差點沒鑽桌子下面去。

「當噹噹噹——」魏玄宇忽然推開門,眼睛還帶著一個被揍出來黑眼圈,「現在有請新郎**狂,不,莫欽上場,第一回合莫欽準備了……哎呀!別打了!你**,我錯了,哎喲喂,別打了,打人別打臉,我還準備參加少林寺第一屆超級和尚選拔呢!」

莫欽一頓暴揍魏玄宇,隨後整理了下衣服,朝著禮台走過去,整個過程全是魏玄宇在身後配音,一面配音還一面「哎喲喂」的低聲慘叫。

莫欽走到坐在第一桌前的葬青衣跟前時,詫異地說:「喂,媳婦兒,你是不是該從那邊出來,讓你爹帶著,然後交到我手中?」

「跪下!」一側的臭鼬笑嘻嘻地說,挽著自己「失散」多年的丈夫。

「跪什麼?」莫欽不明白。

「這裡是中國,搞那麼西式幹什麼?趕緊的,跪下給岳父敬茶,還有,你岳父剛和我結拜成為義兄妹,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長輩,茶也得給我和你叔敬一杯。」說著臭鼬倒了一杯茶遞給莫欽,讓他先從夜叉王開始。

莫欽張大嘴巴看著夜叉王:「岳父,你搞什麼?這女的是老妖怪,比你歲數還大,你好意思收他當妹妹?」

夜叉王咳嗽了一聲:「要不我拜她當奶奶?」

「算了,那樣輩分更大!」莫欽說完就拽著葬青衣跪下來,向夜叉王磕頭敬茶。

門外,倆服務員好奇地看著,手中一人攥著一個五千塊錢的紅包,感覺這消費和封口費差不多,這群人太怪異了。就在兩人從門縫之中偷偷看著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兩人的身後,隨後將自己唯一的一隻手搭在男服務員的肩頭,嚇得男服務員差點跳起來。

「對不起。」詹天涯帶著歉意的笑容。

倆服務員轉身看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十分得體的禮服,卻只有一隻手的男人,趕緊站直,準備開門,誰知道詹天涯卻一把將門給抓住,隨後問:「這裡是……莫先生的婚禮嗎?」

「莫先生?」男服務員認為自己記錯了,趕緊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牌子,搖頭道,「是陳先生。」

「噢。」詹天涯看著那牌子上倆無比俗氣的名字,低聲道,「新名字不錯,不引人注意。」

「先生,您說什麼?」女服務員疑惑地問。

「沒什麼,麻煩兩位幫個忙,幫我把禮金送進去,我還有急事,先走了。」詹天涯從口袋之中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交給服務員,服務員轉身要走,但發現文件袋上沒有寫名字,而且裡面裝著的不僅有錢,似乎還有證件之類的東西,本想出於好心提醒下來者,誰知道再轉身回來詹天涯已經不見蹤影。

樓後的停車場,詹天涯回到自己那部越野車前,剛打開車門,就停了下來,看著車後道:「你還是這麼鬼鬼祟祟的?你現在不是夜叉王了,也沒有戰鬥了。」

「你說說你,婚姻大事,雖然沒正式邀請你,但來都來了,也不進去喝杯喜酒?別人知道了,會說我閨女待客不周吧?」夜叉王從車後慢慢走了出來。

詹天涯搖頭笑道:「我怕你們說我在監視,所以沒進去,人不到,禮到了。」

夜叉王從身後拿出那個文件袋,扔向詹天涯:「錢我們不能收,五萬塊錢不少了,你算是公務員吧?這點錢你要攢下來得花不少時間,萬一查起來得說你貪污吧?抓進去了也不好,我可不喜歡進監獄裡去看你。」

詹天涯又把文件袋扔了回去:「收下吧,這是我和劉振明一起送的,還有裡面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都是給你們新做的,莫欽和青衣的我得收回去,其他人的,你們願意留著就留著,反正不可能有人找你們麻煩,我都打理好了,放心。」

夜叉王抓著袋子,沒有再推辭:「好,東西我收下,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又陞官了?」

「不想當都不行。」詹天涯靠著汽車,摸出煙來點上,「必須當。」

「好事啊!」夜叉王笑道,「有人想當還當不上呢。」

「如履薄冰,騎虎難下。」詹天涯深吸一口煙。

夜叉王看著他吐出來的煙霧,揮了揮手:「抽上了?不是不抽菸嗎?」

「人有個壞習慣就不至於那麼驕傲了,總得有個明顯的缺點。」詹天涯看著手中的煙,「這樣我也能融入社會。」

「嗯,那倒是。」夜叉王比劃了個手勢,「世界,應該正常運轉了吧?」

「看來是。」詹天涯笑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天天提心吊膽的。」

「我還以為聯合國會給咱們這群人發個勛章,開個表彰大會,戴個大紅花呢,多少也得送個錦旗吧?」夜叉王打趣道。

「你想要啊?」詹天涯看著他,「你想要我回去寫報告,你知道的,我最擅長寫報告,保證把你們寫得英明神武,完全是高大全似的人物,不能保證全世界豎起你們的雕像,也能保證你們參加全國巡講,讓全國人民都掀起向你們學習的新高潮。」

「功勞是半桶水一個人的……」夜叉王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也不再開玩笑了。

詹天涯默默點頭,許久才道:「對,是他一個人的。我後來也找過,根本沒有辦法再進海洞之中,下面都被那些碎石死死壓住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放棄,聯合國在那設置了個考察站,說是輪流值守,但實際上沒有人,大家都怕擔風險,誰調查誰就會背上責任,所謂真相誰敢去揭露?大家屁股上都有屎,擦都擦不乾淨。」

「你說,半桶水會在哪兒?」夜叉王仰頭看著天空,「天堂?」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神話和宗教之中得有天堂了,大家得有個美好的目標。」詹天涯笑道,「也許他還活著,只是躲起來了,過正常人的生活,和你們一樣,所以別擔心了。」

「也許……」夜叉王拍了拍車門,「我辦完青衣的婚禮,等他們度蜜月,我就去棺材鎮走一趟,我還沒有真的去過,很好奇那地方是什麼模樣,說不定我會在那買個宅子,度過剩下的日子。」

「一路順風,保重。」詹天涯鑽進汽車,發動了,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離開。

夜叉王站在空蕩蕩的停車場,抬頭看著天空,一直到莫欽和葬青衣兩人走出來找他,他這才轉身朝著餐廳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切,似乎真的開始順其自然了。

……

「到廣福鎮嘮!要下車勒搞快點,只停一哈,最多兩分鐘。」中巴車的司機一面高聲喊著,一面駕駛著客車轉著彎,不耐煩地喊著,語氣之中聽得出非常疲憊。

中巴車上的乘客較少,保持清醒的也較少,大多數人都在清晨不到七點的時候上車,隨後繼續陷入昨晚沒有做完的美夢之中,唯獨只有兩個龍鳳胎孩子在那低聲說著什麼,身旁的父母似乎也睡得死死的,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的孩子總是會起身在車內跑來跑去。

「媽賣批啊!又是霧!」司機減慢速度,知道下面的彎道非常危險,隨後點著剎車慢吞吞行駛過第一個彎道,來到下面那片平地之後,司機停下車,高聲喊道,「廣福鎮到嘮!有下車的搞快!」

車上沒有人應聲,唯獨只有那兩個龍鳳胎孩子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睡眼朦朧的大人,似乎是他們的母親。司機起身朝著後面看著,回憶著還有誰是到這個小鎮的,隨後起身走到最後一排那個背著背包,穿著衛衣,將帽子扣下來睡得死死的男子跟前,用腳碰了碰他道:「喂,下車嘮,到嘮,是廣福鎮,搞快!」

「啊——」男子抽著鼻子,睜開朦朧的雙眼,卻被司機拽著到門口,直接一把推下了車,男子立即清醒過來,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之後,卻顯得無比驚訝。

男子回頭看著司機,問:「這是哪兒?我在哪兒?」

「我**先人啊!你買票說切廣福鎮的嘛,睡瓜了嗦?」司機罵罵咧咧回到座位上,關上車門,掛檔踩下油門駕著中巴車離開了,很快便消失在大霧之中。

「廣福鎮?」男子揉著眼睛朝著路對面走去,身後的那個女人也牽著兩個孩子慢慢走了過去。

男子停在鎮子口的那顆巨大的黃果樹下,再次揉了揉雙眼,自言自語道:「棺材鎮?」

在他的記憶之中,黃果樹沒有那麼茂盛,下面也沒有柏油路,也沒有那麼多鍛鍊身體的老人,他朝著樹下走去,抬頭看著那顆大樹,正準備邁開步子朝鎮子中走去的時候,卻聽到一個聲音叫道:「順唐?胡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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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上)[聚首] 



 暖屋之中,劉少峰與詹天涯對峙著,互相都不讓步,詹天涯說完那番讓劉少峰覺得懊惱的話之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暖屋中那台暖風機呼呼的聲音,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啪嗒」劉少峰又一次打開了公文包,從其中拿出一疊紙質文件來,又將一支鋼筆放在文件之上,接著推到詹天涯的跟前,「好好看一遍,沒有問題,簽了它。」

「什麼東西?」詹天涯看都不看一眼。

「任命文件。」劉少峰面無表情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閉嘴,你可以什麼都不回答,不需要你回答,但是你得簽下文件,重組古代科學研究部,每年國家都會從某基金會轉經費給你,經費相當充足,但是在人手上面,控制在三百人之內,不能超過三百人,加上你剛剛三百,人你可以自己挑選,誰都行,哪怕是之前跟著你們一起去冒險的那群人也行。」

劉少峰玩了個手段,這個手段相當高明,詹天涯可以不說,但他必須還是古科學部的負責人,而且他可以召回夜叉王等人,不管怎樣,他總得答應其中一個條件,否則的話,結果是什麼,很難有人說得清楚。

詹天涯遲疑了一下,抓起鋼筆來,飛快地在每一頁的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將筆輕輕放下道:「其他人都死了,我說了,其他人都死了,死得乾乾淨淨的,活著的只有我,明白了嗎?」

「明白。」劉少峰笑著將文件收好,起身朝詹天涯伸出手去,「詹局長,從今天起古代科學研究部與尖端技術局徹底合併,尖端技術局名稱不再保留,恭喜你。」

詹天涯看著劉少峰故意伸出的左手,自己則自嘲般的抓起左手那空蕩蕩的袖子,放在劉少峰的掌心內,再抓著他的手指握緊自己的衣袖,算是握了手。

劉少峰要出門的時候,詹天涯忽然叫住他:「有個問題,俄國的賽博格與美國的深淵是不是也保留了?」

「你們也算是情報部門,自己去查吧,我只是個代表。」劉少峰撫了撫眼鏡,起身推門離開,開門的瞬間寒風灌了進來,讓原本就穿著單薄的詹天涯打了個寒顫,隨後門又被緊緊關上。

坐在桌前的詹天涯發現桌子上放著一盒煙一個打火機,煙是白色的半透明盒子,沒有商標,應該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劉少峰扔下來的。詹天涯拆開包裝,抽出一支來,握在手中反覆轉著圈,最終才拿起打火機點燃,仰頭開始吞雲吐霧。

也許,真的結束了。

……

半年後,北冰洋某因紐特人聚居島,簡易碼頭上,四個因紐特人吃力地將小船邊緣掛著的海豹拖到碼頭一側,但因海豹身體實在太巨大,導致他們四人連續滑倒了數次,一個幫助自己奶奶刮著海豹油脂的小女孩兒見狀要上去幫忙,卻被一側蹲著的某男子攔住,男子上前抱住海豹的腦袋,將其輕鬆拽到岸邊早已準備好的拖架之上,周圍的因紐特人爆發出喝彩聲,不少人說著本地語言,其中還夾雜著一個中文的「龍」字。

裹著厚重皮衣的夜叉王拍去手套上的血污,對先前那個小女孩兒露出個笑容,小女孩兒害羞地躲到奶奶的身後,沒多久又站了出來,攤開手心將一顆閃閃發光,如同鑽石一樣的石頭交給夜叉王,又指著他手腕處的紋身,示意能不能湊近看看那是什麼?

「來。」夜叉王蹲下來,免起自己的袖口,露出符咒紋身來,示意小女孩兒上前。

小女孩兒上前,將手中的那塊石頭塞進夜叉王另外一隻手中,這才認真地觀察著那些讓她覺得既神秘又怪異的符咒紋身來。

夜叉王用兩根手指捏住那塊石頭,藉著陽光仔細看著,用本地語言問:「你是從哪兒找到的?」夜叉王知道這種石頭是那部機器從陰陽縫之中抽出來的,非常堅硬,重量卻異常輕,不知道屬於什麼物質。

「那邊,冰上。」女孩兒轉身指著北面的海上,她的手剛指過去的時候,夜叉王也看見從那裡行駛過三艘快艇,快艇很快,快艇上面的人穿著厚重的衣服,但手中似乎還帶著武器。夜叉王起身一把將小女孩兒藏在自己的身後,又示意簡易碼頭上面的人趕緊離開,自己則抓了兩支匕首握緊,慢慢來到簡易碼頭,誰知道剛走過去,就看見最近的那艘小艇前站著兩個非常熟悉的人。

與此同時,小艇頭上站著的兩人也看到了夜叉王,其中一人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喊道:「爸——」

夜叉王笑了,扔掉匕首,等船隻靠近,迎了上去,葬青衣則一邊叫著「爸爸」一邊躍了過來,緊緊抱住他。身後的莫欽則示意周圍的兩艘小艇不要再靠近,儘量遠離碼頭,自己則跳下船點上煙斗抽著。

「莫欽說你肯定還活著,我們都在這附近找了大半年了!」葬青衣眼淚湧了出來,抱著夜叉王就不松手。

「我知道你們肯定也活著。」夜叉王看著懷中的女兒,發現葬青衣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像個真正的女人,不再是以前的男人婆。

「你活著也不出現,也不來找我們,這大半年我花了不少錢,乾脆開了個傭兵公司,要是在這找不到你,我就去俄羅斯,俄羅斯找不到,我就回中國,再找不到,我就決定帶著青衣周遊世界,直到找到你為止。」莫欽叼著煙斗,但煙斗已經快熄滅了,看得出來他才剛剛學會抽這玩意兒,並不能好好掌握,「我戒酒了,結果又抽上這個了,但還好這玩意兒不用吸進去,只是聞聞香氣,人嘛,總得給自己找點樂趣。」

「你只要對青衣一心一意,不要再看見漂亮姑娘就動歪腦筋,我就滿足了。」夜叉王故意斜眼看著莫欽,「我原本是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就回中國去。」

「你是想找胡老大吧?」莫欽還是不會說話,直接把話點明了。

「也許吧。」夜叉王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看著他們曾經為了這個世界戰鬥過的地方,那片永遠永遠都不會有人情味的海域,「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們打算找到你之後,再回中國去辦酒席,雖然已經登記了。」莫欽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葬青衣害羞地不敢直視夜叉王,「等酒席辦完,我和青衣就準備去周遊世界。」

「你們……登記了?」夜叉王很是驚訝。

葬青衣馬上要解釋,誰知道夜叉王卻說:「你們忙活著找我,還能抽出時間回去登記,你們有戶口嗎?在哪兒登記的?詹天涯幫的忙?」

「沒有,除了詹天涯我在中國就沒個朋友了嗎?」莫欽笑道,「有錢有人的前提下,改頭換面也不算難,再說,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理由再上古科學部的黑名單了。」

「那就好。」夜叉王點頭,「但周遊世界去冒險就免了吧,你們應該生兒育女,過正常人的生活,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再管,對了,其他人呢?他們怎麼樣了?」

莫欽原本不準備提這件事的,直到葬青衣向他點頭默許,莫欽這才道:「那時候我們離開海洞中的隧道時,活下來的只有我、臭鼬、魏玄宇、青衣還有詹天涯。」

「古拉耶夫戰死了?」夜叉王輕聲問道。

「不,他去另外一個世界了。」莫欽搖頭,「我一直是這麼想的,臭鼬回到她曾經的丈夫身邊了,決定接受即將到來的一切,一輩子守護著他,直到丈夫壽終正寢,不過我已經聘她為我公司的首任代理執行官了,幫著我打理公司的所有事務。至於摳門嘛,把手頭房子什麼的全賣了,大部分交給小金華建學校搞慈善什麼的,最後說自己準備上少林寺當和尚去。」

夜叉王笑了出來:「他頓悟了?」

「他頓悟個屁!他是覺得少林寺未來有商業潛力可挖,準備進去當幾年和尚,挖掘下其中的商機,隨後還俗開公司。」莫欽笑罵道,「我還不瞭解他?嗜錢如命的混蛋。」

「半桶水真的成功了。」夜叉王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一直相信他。」莫欽深吸一口氣道,「雖然有時候他的想法真的很怪異。」

「可能……」葬青衣看向地面,「可能他原本就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

「也許吧。」夜叉王起身,「走吧,咱們回家。」

一個月後,中國杭州西湖湖畔某酒店,門口掛著巨大又俗氣的招牌,招牌上寫著莫欽和葬青衣的新名字,一個叫陳遠洋,一個叫李淑芬,只是門口並沒有擺著點收禮金的桌子,也沒有任何接待的人,但從正門一直到舉辦典禮的路上都鋪滿了三色玫瑰花瓣,路的兩側還站著不少穿著旗袍,提著燈籠,身材高挑的女性。

魏玄宇穿著禮服站在餐廳的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面路上兩側的那些形同木偶一樣的女人,扭頭問正在整理領結的莫欽:「老莫,我真發現了,你是全國最俗氣的人,沒有之一。」

「我有錢,但又想低調,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麼法子來了。」莫欽整理好全身,面朝魏玄宇道,「怎麼樣?是不是帥氣逼人。」

「帥氣沒看出來,逼人倒發現一個。」魏玄宇癟嘴道。

「你大爺的!」莫欽罵道,舉拳就揍,兩人又一次「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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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下)[疑問] 




 馬路中心,胡順唐的身體已經快被沉重的汽車碾成兩截,胡淼還剩下一絲氣息,掙紮著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卻無法再抓住胡順唐的手,在其體內的姜伯子意識逐漸模糊,完全沒有猜測到會有這樣一幕發生。

「你想不到吧?想不到胡淼會親手送咱們一程吧?」胡順唐道,「你機關算盡,通天曉地,卻沒有想到這一手,贏家是我。」

「你***……」姜伯子在意識徹底消亡之前,最後說的竟然是一句髒話。

隨即,胡順唐的意識也逐漸模糊,沉沉睡去。

好了,我終於可以當個正常人了。

路邊的莎莉站在那,看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她慢慢走過去,蹲在兩人的中間,將胡淼的手與胡順唐的手放在一起,自己則慢慢鬆開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著逐漸閃出一條路的人群之中走去,消失在人海車流之間。

那天,在那個世界的城市之中,有上百人同時目睹了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同歸於盡,大家開始議論著那個流著眼淚將男人女人手牽在一起的第三人,猜測著她為什麼要那樣做?這次謀殺的動機又是什麼?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那是殉情,那是情殺,沒有一個人會將那兩個人的死與世界末日結合在一起。

隨後,當他們的身份無法被確定的時候,各種謠言漫天飛揚,又在短時間內徹底消逝。大家忘記了這件事,媒體不再報導,警方只是在報紙、電視和網絡上發佈著通告,尋求知道他們三人身份的線索,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故事發生。

一切都順其自然,世界依然朝著未來慢慢地邁著步子。

……

而在另外一個世界,海洞的封堵,塑封彈的爆炸,讓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平靜。全世界各地的風團因為姜伯子的死和陰陽縫的封堵瞬間消失,那些在風團之中的怪物也因為失去了風團的保護,在很短的時間內被世界各地的軍隊剿滅,留下的只有堆積如山的屍體,還有如何處理這堆屍體的問題。

在北冰洋某個浮島的邊緣,夜叉王平安跳傘落地,隨後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座浮冰之上發現了何柏谷的降落傘,卻沒有再見到何柏谷的蹤影,也許那個膽小怕事,永遠保持中立的人又一次逃避了,又也許他如同他師父穆英豪一樣,悄悄的找了個地方等死。

再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再沒有人記得世界上還曾經有這麼一個悲哀的人。

夜叉王站在浮島的邊緣,看著很遠的那座死火山口豎立起的琥珀山,那座琥珀山像是北冰洋的一顆金黃色的眼球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安靜的光芒。

一天後,當那兩艘俄國潛艇重新浮現在海面之上的時候,美俄聯軍第一時間解除了同盟條約,改變了態度,開啟所有的武器進行對峙,都聲稱是自己發現並俘虜了那兩艘潛艇要求帶回本國。兩國政府也開通了熱線進行談判,美國總統聲稱要調查出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俄國總統則堅持認為潛艇是屬於俄羅斯的財產,俄羅斯理當帶回去。

幾個小時後,兩國總統又紅光滿面出現在電視機前,對媒體訴說著這次的災難,美國總統義正言辭,並又很隱晦地告訴世界上每個角落中的人們:這件事與中國、俄羅斯有著莫大的關聯,而美國為了阻止,卻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美國不管花多少時間,都會找到證據,對造成災難的人進行懲處,並敦促聯合國將風團消失的那一天定為世界災難日。

面對媒體的俄羅斯總統,則一如既往地反駁著美國總統的話,說那是美國人的陰謀,利用卑劣的手段干預著他國內政,俄羅斯將會在找到證據之後撕下美國人的虛偽面罩,給全世界的人一個真相。

在北京,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面對媒體的質問,依然用那一招「問牛答馬」的招數,讓下面的記者無比迷茫,挖空心思研究著發言人所說的話,最終發現對方說的是滴水不漏,什麼也不透露,但又覺得其中隱藏著什麼,就像是一杯摻了水的烈酒,雖然淡了,但還是能醉人。

紐約的聯合國總部恢復了往日的工作狀態,只是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召開新聞發佈會,而是進行了緊鑼密鼓的救災工作,呼籲全世界投入新世界的建設之中,並且縮減武器,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等等一系列已經幹了幾十年卻成效不多的工作。

最終的協議在半個月之後達成,在美俄政府的「支持」下,聯合國再次派出了常任理事國成員組成的災難調查小組,前往北冰洋空中之城處進行調查,並且設置了臨時考察站,扣留了俄軍潛艇與潛艇上的所有人,但在小組即將啟程前,除了中美俄三國的代表之外,其他國的代表卻因為「路上堵車」而沒有及時趕到機場。

被扣留的潛艇人員被無數的士兵看守著,但所有人都只是聲稱進入了那個海洞,隨後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了,於是調查小組的人只得把重心放在詹天涯的身上,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從海洞中返回的人。

可就在當夜,空中之城崩塌了,像是被無數枚導彈同時擊中了一樣,城堡變成碎片砸向下方的海面,經過數十個小時的時間重新在下面形成了一座帶著尖石的島嶼,嚴嚴實實遮蓋住了下方的死火山口,還有那顆北冰洋琥珀之眼。

那種金黃色的光芒再也看不到了。

那間小暖屋之中,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左右邁著步子,走了好幾圈之後,又按著桌子對坐在另外一面的獨臂詹天涯說道:「聽著,我們必須知道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知情者,唯一的生還者,潛艇上其他人我們都問過了,他們說你是唯一回來的人,其他人都沒有再回來,他們死了嗎?還是去了其他地方?那些風團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什麼冥器又是什麼?還有那個……」

審問者敲著桌子,他的激烈語氣讓原本乾燥的屋子變得沒有一絲水分,審問者卻不敢直呼姜伯子的名字,只是用「那個」來直接代替,他依然忌諱著,擔心喊出那個名字來會遭到「神」的懲罰,自己則立即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獨臂詹天涯面色蒼白,只是指著自己已空的杯子,舔著幹裂的嘴唇,示意審問者再給自己倒一杯水,隨後摸出自己口袋中的那半支菸,讓其給自己點上,等他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的煙圈後,他面露難色,問道:「對了,我都忘記你是誰了?」

「傑夫.霍恩,聯合國調查組最高負責人。」霍恩咬牙切齒地說了一遍,因為這是他第五次回答這個問題了,「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受過什麼訓練,但這不是戰場,這也不是情報戰爭,好吧,我給你個機會,你只需要回答我,這件事與中國政府有什麼聯繫?你給我一個答覆,我保護你的平安,在你們的代表還沒有回來之前,我會帶你上飛機前往美國,給你想要的一切,我們有最先進的科技可以給你安裝一個機械義肢。」

「機械義肢?最先進的科技?可我不需要,我覺得這樣很好,少一隻手而已,命還在,我滿足了,就當是個教訓。」詹天涯說完歪著腦袋看著傑夫.霍恩,閉眼搖頭道,「對了,你剛才說自己叫什麼?幹什麼的?可以再重複一遍嗎?」

「**!你……」霍恩作勢要舉起拳頭,卻在揮舞過去的瞬間,聽到一個沉悶的聲音喝道,「住手!」

霍恩舉拳扭頭,看著門口走進來一個同樣戴著眼鏡,年齡卻並不大的男子,是個中國人,他手中提著一個公文包,公文包外表是銀白色的金屬,似乎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詹天涯抬眼看著他,知道那人就是在酒泉基地中派來的所謂特使,他口中戲稱的欽差大臣,於是只是笑了笑,端起杯子繼續喝水。

中國代表只是站在門口,霍恩整理了下衣服,隨後開門離開,雖然他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協議規定就是規定,表面上還是得遵守。

「我叫劉少峰,我們認識。」代表坐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衣服上面全是積雪,隨後他打開了公文包,拿出一個信息板來,「廢話我不多說了,你的手下,宋松、盧洪營、吳軍,連同美軍兩棲艦上的所有官兵,全部消失了,屍體沒有找到,兩棲艦的殘骸我們正在打撈,但是深海潛水員下去發現沒有任何屍體,怎麼回事?」

「我知道個屁啊?」詹天涯把手放在桌子上,「那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劉少峰露出笑容,點頭道:「嗯,那好吧,進入海洞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戰鬥,怪物,除了我之外,其餘人全部陣亡,隨後我跑出來了,事情就是這樣。」詹天涯輕描淡寫地說,「不相信你可以去看啊。」

「我要是能看,還需要問你?」劉少峰扭頭看著門口,「在外面,其他兩國代表恨不得馬上把你拖進刑訊室裡,逼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還會把你的腦子扒開呢。」

「好啊!」詹天涯笑道,「我很好奇我的大腦是什麼模樣,能不能讓他們扒開之後拍張照片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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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上)[犧牲] 




 「你贏了!」夜叉王搖頭道,不再做任何事情,知道做任何事情也無法阻止了,「你們贏了!」

「對,我和胡順唐贏了,我和我兒子贏了!」吳天祿指著自己的胸口,隨後又俯身抓起夜叉王,將其拽到飛機機艙口去,「你們曾經都選擇過相信我和我兒子,但又懷疑過,到最後你們依然還是抱著懷疑,走吧!我們再也不需要信任!」

說完,吳天祿一把將根本不準備還手的夜叉王推下了飛機,夜叉王被推出機艙口的瞬間,立即被狂風捲飛,消失在機尾的深空之中。

吳天祿轉身又來到何柏谷跟前,給何柏谷綁上傘包,將其手按在開傘索上面,又退後三步,跪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埋頭道:「爹!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叫出這個稱呼,兒子所做的一切不知對錯,也不想知道結果會是怎樣,只是想在我離開之前最後叫你一聲爹。」

吳天祿說完抬頭看著淚眼朦朧,但又呈迷茫狀態的何柏穀道:「我這個不孝子算是盡孝了,但我還是想說,你這一輩子白活了,什麼事都沒有做,也沒有去阻止,如果當初你阻止了,不會有這些悲劇的發生,即便整個世界都在姜伯子的計畫之中,你也僅僅只是保持著可笑的中立,觀察著,等待著,所以你這種人才有資格繼續活在世界上,走吧!」

吳天祿說完,抓起何柏谷,一把將其扔出了機艙之外,接著跌跌撞撞走到另外一處,俯身把引爆器撿起來,放在狗魚的手中,讓其握好。

握著引爆器的狗魚看著吳天祿道:「你的計畫比荊柯刺秦強多了,你信他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阻止姜伯子?」

「我信我兒子,一直都信,哪怕全世界都不信他,我信!」吳天祿輕輕拍了拍狗魚的雙手,「我等會去駕駛艙啟動手動駕駛,掉頭撞向下面的火山口,在快要撞擊到陰陽縫的瞬間,我會用機艙廣播通知你,在那個時候你才啟動引爆器,明白了嗎?」

「想不到,最後剩下的竟然是我們。」狗魚笑道,將手槍遞給吳天祿,「被塑封彈封住,不知道是什麼狀態,是死還是長眠?我做了很多壞事,沒有資格在塑封彈之中長眠,解決我吧,讓我也去另外一個世界看看。」

「好。」吳天祿拿起引爆器和手槍,別過腦袋看向另外一側,隨後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扳機,槍響之後,狗魚身體一軟,靠在後面的塑封彈箱子上面死去。吳天祿深吸一口氣,朝著駕駛艙走去,將引爆器掛在自己的胸前,將飛機調整成為了手動駕駛,在空中急速掉頭,朝著火山口方向急速衝去。

姜伯子、胡淼和莎莉三人朝著下面的海洞急速掉落,被空氣摩擦著,莎莉的身體好像都要完全熔化了一樣。儘管她距離前面的兩人不過幾米的距離,但自己不斷揮動的手卻連姜伯子的腳尖都搆不著,緊緊抱著姜伯子的胡淼從手臂的縫隙之中依然用那種帶著怨恨的目光看著自己,彷彿在說: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沒用的!他是我的!

翻滾,掉落……下方的海洞之中那些窟窿人已經湧滿,如同是即將噴發出來的岩漿一樣。它們藉著互相的身體攀爬著,試圖從火山口爬出去,順著那根連接底端與天空之城的石柱爬上世界的頂峰,然後站在那座黑色城堡之上,嘲笑著這個世界中的所有人,如同是當這個世界消亡之後,這個世界的人前往另外一個世界時,也會帶著相同的表情一樣。

三人的身體像是三顆鑽地彈,瞬間砸進下面的窟窿人群之中,急速旋轉著,很快便來到下面的陰陽縫口。巨大的撞擊聲之後,無數的窟窿人被那股力量掀開,姜伯子也奮力穿越著最後那堵障礙,帶著胡淼拖著抓著自己腳踝的莎莉。

三人掉進虛空之中,在那沒有空氣卻又充滿無數靈魂的空間之中奮力游動,躲避著不時漂浮而來,試圖碰撞他們的古怪物件,朝著另外一邊射來白光的地方行去。

A380客機之中,吳天祿將飛機垂直朝著火山口下方的陰陽縫中衝去,碰撞著作為障礙的所有窟窿人,那些怪物慘叫著,揮舞著四肢,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那飛機拆成碎片。駕駛艙中的吳天祿高喊著,將發動機的動力推到最高,拿出了在手中的引爆器,等到眼前的窟窿人逐漸驅散,出現了那台古怪機器的同時,吳天祿毫不遲疑地按下了起爆器。

「轟——」飛機內部爆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芒,同時發生了爆炸,但很快爆炸像是被凍結一樣,維持了初爆的狀態,無數的泡沫從飛機中湧出,包裹著下面的機器,同時也吞噬著那些在狂奔逃竄中的窟窿人。

泡沫從火山口噴發了出來,卻在即將散開的瞬間凝固住了,在陽光之下變成了金黃色的琥珀。

……

汽車的轟鳴聲,人群的喧鬧聲,讓處於昏迷狀態的姜伯子、胡淼和莎莉三人清醒了過來。胡淼和莎莉站起來,看著四周那些迷茫又恐懼的人們,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抬手擋著從天空照射下來的陽光。

兩人完全不相信自己已經身在另外一個世界,這裡好像與原先的世界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從汽車的外形,路人手中拿著的數碼產品推測出也許這裡的科技更為發達,但人們也更加冷漠——他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大路的中心,路人也只是略微驚訝了幾分鐘,隨後又四散走開,繼續著自己的工作生活,並沒有因為這三個人而停滯。

「我回來了,我贏了。」姜伯子深吸一口氣,「熟悉的氣味。」

胡淼與莎莉兩人扭頭看著姜伯子,等待著,等待著姜伯子將胡順唐放出來,然後呢?然後等待著胡順唐的選擇嗎?

「胡順唐,我已經回來了,在這個世界,我可以不擁有實體,我把身體交給你,你是這裡的神,你要做我曾經在你所在的世界做過的一切,我花了無數次輪迴的時間變成了這樣,而你只需要在這個我已經鞏固好的世界,花很短的時間完成所有的工作。」姜伯子用手摸著自己的胸口,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徑直朝著路邊走去,不斷地伸手去推開周圍那些他看做是障礙的人。

沒有人阻止姜伯子,大家都只是將他看做是個神經病,四散躲避著,議論著,隨後又走開,繼續自己的忙碌。

在胡順唐的耳中,這個世界是那麼的安靜,並不喧嘩,只是人們的眼神更加迷茫,彷彿根本不知道未來在何處,自己又為什麼生存,也許世界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多數人帶著絕望,必須讓少數人給予他們信心和希望,並帶領他們繼續走下去。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英雄,需要的只是一個個能給予人們希望的普通人。

「我可以自由活動了?」胡順唐終於開口問。

姜伯子攤開手:「當然,只不過我還可以隨時控制你的身體,雖然我在這個世界不再具備那種力量,但只需要控制住你,我什麼都不用擔心。」

「是嗎?」胡順唐說完嘗試著舉起了手,果然姜伯子也舉起了手,隨後胡順唐猛地一甩手,重重打在旁邊那人的筆上,筆尖將手背戳出了個血洞,鮮血直接滾了出來,姜伯子也忍不住哀嚎了一聲,早就忘記的疼痛感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記憶神經之中。

胡順唐抬手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血洞,旁邊拿筆的人一個勁道歉,但隨後又飛速離開,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的,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了,我需要怎麼得到那種力量呢?」胡順唐問,同時回頭看著在身後跟著的莎莉和胡淼。

「力量就在你手中。」姜伯子笑道,「只不過你現在就像是一部巨大的機器,具備強大力量的機器,很脆弱,但也很可怕,而我是那個控制著機器的人……胡順唐,我不會允許有什麼意外發生。」

「噢……」胡順唐簡單應了一聲,看著胡淼和莎莉笑道,「謝謝你們,在最後,我希望你們能幫我一把,好嗎?」

「別耍花招!胡順唐!」姜伯子立即意識到胡順唐要做什麼,但為時已晚,胡順唐轉身便作勢要衝向馬路,撞向那些個急速而來的汽車,可就在他快要衝出馬路的瞬間,身體僵住了。

姜伯子冷笑道:「別幼稚了,我說過,你不會成功的,我可以隨時控制住你的身體,明白嗎?她們兩人來到這個世界,也僅僅只是普通人而已,因為在那個世界,她們已經得到了那種力量,在穿越虛空之時,力量因為平衡而被剝奪了。」

「我知道,當你在機器前對我說出謎底的時候,我就知道當我們回到這個世界之後,你會做什麼,你只是個意識,你用鎮魂棺把意識融合在我的身體之中,控制著我,但你擔心我得到那種力量而脫離你的管制,所以你讓我在肉體上變得和普通人一樣。」胡順唐平靜地說,「但是你別忘記了,凡人要死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姜伯子,再見了。」

「你說什麼?」姜伯子還未意識到胡順唐的意思,卻發現胡淼帶著微笑張開雙臂朝著自己衝了過來,就在衝到身前的那一瞬間,胡淼的雙臂死死抱緊那副身軀,翻身滾向馬路的中心,同時一輛越野車衝了過來,徑直撞向兩人,將兩人撞飛,另外兩輛汽車因為無法剎車,直接從兩人身體上碾壓過去。

人群中傳來了尖叫,人們的注意力終於又重新集中在了那三個奇怪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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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下)[最後的幫手] 




 狗魚的出現,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是姜伯子的幫手嗎?姜伯子最後的殺手鐧!

「你想幹什麼?」夜叉王並未因為狗魚的威脅而離開,相反迎著槍口上前,「事已至此,你還執迷不悟?」

「我執迷不悟?我大概是最清醒的人了,胡萬欽迷失了心智,他在被策反的那一刻就已經迷失了。他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真的可以主導一切,但姜伯子只視他為一顆棋子,他讓我出賣了胡萬欽,我做了,他又讓我在這個時候帶著這架飛機來這裡,我也做了,但我不會讓他得償所願的。」狗魚展開雙臂,指著周圍的那些金屬箱子,「你們看看,這裡裝滿了什麼?」

夜叉王朝著四周看著,那只是一個個金屬箱子,表面沒有任何標誌,也沒有嚴格的防化措施,裡面會是什麼呢?高爆炸藥?核武器?

「不要以為裡面裝著的是核彈!我上哪兒弄幾十顆核彈去?就連美俄總統都不可能讓人在飛機中裝滿核彈跟著自己離開,更何況是我?」狗魚放下手,順手掀開離自己最近的那口箱子,指著裡面用超輕減壓塑包裹著的那個深白色的彈頭說,「這是塑封彈,唯一的殺手鐧,我想這東西可以封死陰陽縫,也可以封死這口棺材!」

「你不是姜伯子的幫手?」夜叉王依然有些不信,後方的吳天祿只是笑,胡淼和莎莉也微微搖頭,表示並不信任狗魚。

「我和胡萬欽雖然都很瘋狂,但我們並不傻,並不像美國深淵科學部的那兩個人一樣,傻到會相信權力可以改變一切,也許最早我們是帶著這種念頭,但幾十年慢慢走過來,最終發現權力能改變的只有自己,無法去改變其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意識。蘇聯沒了,大家高喊著『再見列寧』,俄羅斯新的制度誕生了,曾經咒罵著那些制度不公的人們轉身發現,以前的窮人現在還是窮人,以前是富人的變得更加有錢,這個國家只是變了個稱呼,轉換了一個方式,該存在的依然存在。」狗魚低聲道。

「我和胡萬欽曾經有過可怕的念頭,希望憑藉我們手中的情報和獨特的權力盡力去改變一些什麼,我們一次次的模擬著,制定著各種方案,最後發現根本沒用,世界不管變成什麼樣,你都無法去將一群群的人改頭換面,我們也無法用所謂的智慧去瞞過姜伯子,騙一億人,比騙一個人難多了,但欺騙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揭露,你在改變不了靈魂的前提下,只能順其自然。」狗魚盤腿坐了下來,捏緊手中的槍。

「靈魂是無法塑造的,你們竟然明白?」吳天祿依然躺在棺材上。

「我們的研究說到底,只是為了驅除靈魂中關於那部分私慾。那個日本醫生,胡萬欽的摯友一生致力於想消滅人類的負面情緒,可到自己病死的那一天才發現那只是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就連一台機器在你強制性讓它去循環做某件事情之後,它都會磨損,最終自我毀滅,又何況是人呢?」狗魚搖頭,「胡萬欽決定消滅姜伯子,但在蜂巢之中他發現姜伯子根本就不存在於鎮魂棺中的時候,他絕望了,認為那傢伙真的是神,於是他變了,決定屈服。可我不那麼認為,幾十年走來,我發現不管是在什麼樣的制度下,什麼樣的背景下,這個世界只能順其自然去發展,所謂天意只是個笑話,所謂預言也只是人們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李朝年將自己的組織取名為『二十二世紀』只是為了圖個吉利,那麼強大的一個人竟然也選擇了祈禱,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對呀,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吳天祿接過狗魚的話。

夜叉王不語,只是緩慢搖頭。狗魚從衣服中拿出一個起爆器來:「我知道他們如果都失敗了,最終只會剩下我,我不會讓姜伯子成功的,我會引爆這架飛機中的塑封彈,將那口帶著詛咒的棺材永遠封死在飛機的殘骸之中,沉在北冰洋的底部……或許,以後的人依然會來重新尋找,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也總會有人出來阻止的,如同你們所做的一樣。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們走吧,這架飛機會在十分鐘之後爆炸。」

狗魚說著按下了起爆器上面的計時裝置,計時裝置開啟的同時其他所有箱子上的計時裝置也同時開始跳轉著數字,他已經做好了與鎮魂棺同歸於盡的準備。

「有了這些塑封彈,我至少還能留個全屍,滿足了。」狗魚笑道,卻又想到了什麼,聲音低了下去,問,「古拉耶夫,那個祖國的英雄,想必也戰死了吧?」

「不知道,也許還活著。」夜叉王轉身來到鎮魂棺處,蹲下來摸著那口棺材,對棺材中的胡順唐說,「半桶水,這輩子認識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可是我無法拋棄所有人的未來,而將你救出來,但我欠你的會還給你,我不會走,會陪你到最後。」

夜叉王挨著鎮魂棺坐了下來,與此同時吳天祿也站了起來,扭頭看著周圍的塑封彈說:「你們真以為憑藉這東西就可以阻止他?太幼稚了!」

夜叉王只是冷冷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們做什麼春秋大夢呢!」吳天祿說完竟然開始解開鎮魂棺上面的鐵索,但夜叉王卻已經預料到了他這一手,翻身撲了上去,像一頭野獸一樣撕咬著,吳天祿用腳使勁踹開夜叉王,對莎莉和胡淼喊道,「你們如果相信他,就放開他!」

莎莉沒有任何動作,可胡淼卻直接伸手開始解開鋼索,爬起來的夜叉王正欲沖上去,又被吳天祿壓倒在地,夜叉王高喊道:「胡淼!你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對,她是瘋了!」鎮魂棺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胡淼愣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狗魚!引爆塑封彈!快!」夜叉王喊道,就在狗魚準備引爆的那一刻,莎莉卻奔上前去一巴掌將引爆器打翻。

莎莉站在那,看著狗魚,低聲道:「對不起,我還是得選擇相信他。」

「何柏谷!你愣著幹什麼?上啊!」夜叉王的胸口被吳天祿的雙膝死死壓住,無法動彈。

何柏谷只是傻坐在那,搖頭道:「天意,都是天意。」

「天你媽!」夜叉王罵道,張口就咬住了吳天祿的手腕,將其手腕上一大塊肉撕咬了下來,但吳天祿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苦,依然死死地壓著他,直到鎮魂棺的棺蓋被掀開,姜伯子重新從裡面爬起來,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完了!」夜叉王咬牙道,張口大聲喊著,「吳天祿!你這個王八蛋!」

「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姜伯子將身體上穿戴著的冥器一一取下,小心翼翼放置在鎮魂棺之中,「完成了,我也不再需要這些東西,現在要做的只是將它們重新分散藏起來,永遠不讓其他人找到,這樣冥器的力量就只歸我一個人,即便是胡順唐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擁有了那些力量,也拿我無可奈何。」

「狗魚!狗魚!引爆啊!用手槍!」夜叉王依然不肯放棄,可眼前的吳天祿卻一拳一拳揍在他的臉上,直到夜叉王人事不省,他才抓起手中的降落傘,強制性套在夜叉王的身上。

「賀昌龍!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吳天祿湊近夜叉王低聲道。

「看你媽!」夜叉王高聲罵道。

姜伯子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直接來到艙門緊急出口處,抬腳將那扇門給踹開,狂風立即灌入機艙之中,飛機開始劇烈地抖動,周圍其他人抓著旁邊的東西,以防自己被吹走或者吸出飛機。而姜伯子則穩穩站在機艙口,用藐視的眼光看著下面無數的軍艦,淡淡道:「愚蠢的凡人。」

「走吧!我得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姜伯子側身扭頭看著胡淼與莎莉,「在另外一個世界,胡順唐還需要你們兩人,只有在這種高空之上跳下去,藉著引力的高速才能穿越過去,時間不多了。」

姜伯子的話讓胡淼和莎莉兩人對視了一眼,接著胡淼便動手了,以極快的手法擊中了莎莉數次,抓著其身體扔進鎮魂棺之中,準備將棺材蓋好的時候,莎莉掀開棺蓋衝了出來,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再沒有使用各自的怪異力量,僅僅只是兩個普通女人的廝打。

「一、二、三……」姜伯子只是看著外面,「時間真的不多了。」

「很快!稍等!」胡淼的力量依然勝出莎莉很大一截,她抓著莎莉後退著靠近姜伯子,再準備鬆開莎莉的那一刻,低聲道,「謝謝你為胡順唐所做的一切,但不管怎樣,你永遠只是個第三者,他是屬於我的,永遠屬於我的!」胡淼說完一腳踹在莎莉的身上,藉著那股力量衝向姜伯子,抱著姜伯子一起掉下了飛機,朝著下方的火山洞中急速掉落。

「胡淼!」莎莉翻身爬起來,想都沒有想,直接衝向機艙口跳了下去。

三人在空中急速掉落著,姜伯子面帶笑容,張開雙臂享受著勝利的空氣,而在那架A380飛機之中,吳天祿卻鬆開了夜叉王,面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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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上)[深空鋼索] 




 「你要殺了我?親手殺了你的兒子?」吳天祿仰頭看著何柏谷,「來呀!殺了我呀!來呀!」

何柏谷用顫抖的手慢慢卡住吳天祿的脖子:「我原本希望你只是個健健康康,快樂成長的正常孩子,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根本不應該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吳天祿竟然一拳打在何柏谷的胸口,何柏谷胸口一悶,嗓子發甜,一口老血含在口中,竟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都沒有上前,古拉耶夫也立即示意剩下的那名賽博格將手中的槍放下,他扭頭示意詹天涯,現在可能還剩下的辦法便是——把鎮魂棺封起來!

封?怎麼封?詹天涯看著鎮魂棺,難道用鐵鏈纏繞,再貼上符紙,扔進水泥之中嗎?亦或者用塑封彈直接將其封在那黃金色的琥珀之中,讓這個東西連同胡順唐、姜伯子以及所有的冥器都成為永久的回憶?

再說,現在把這東西運出去都是個困難事,雖說有古拉耶夫和那個賽博格在場,但也無濟於事,你根本無法說服在外面的美俄聯軍相信,那群人肯定會執行命令,將潛艇連同他們全都轟進海底,永遠埋葬。

「我只是想要個家而已。」何柏谷閉上了雙眼,雙手使勁掐住了吳天祿的脖子,一狠心,使勁掐了下去,吳天祿面部青筋暴露,似乎還在抵抗著何柏谷雙手產生的力道。

就在這生死的關頭,那怪異的機器電機停止了,一團寒風突然間從地底冒了出來,帶著詭異的黑色氣體,瞬時間充斥了整個海洞,大家在黑暗之中互相呼喊著對方的名字,但喊話聲也很快被風鑽鑽出來的洞穴風聲給掩蓋。

很快,海洞之中除了那種黑風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許久後黑風逐漸從死火山口噴發出去,像是一條黑龍一樣朝著天空飛翔而去,海面與海洞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海面上的美俄聯軍目瞪口呆地看著先前發生的一切,從始到終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驚呆了,像是被魔法石化的雕像一樣。

而在世界的另外地方,以中國為首的各地軍隊依然以各種方式對風團進行著大規模的反擊,雖然效果並不明顯,地面攻擊也非常吃力,但依然沒有放棄希望,美俄的其他國家的基地也相繼加入了抵抗之中,並且幾乎先後對華盛頓方面告知,通訊出現了問題,只能各自為戰。

一陣鐵索的碰撞聲,讓在黑風中出現昏迷的夜叉王逐漸清醒過來,睜眼便看到吳天祿吃力地將從火山口落下的鐵索綁在鎮魂棺之上,他回頭來看著的夜叉王,搖了搖頭道:「別阻止我,你會後悔的。」

夜叉王吃力地爬起來,搖搖晃晃朝著吳天祿走去,他知道那黑風中肯定帶有其他的東西,否則他這個活死人不可能遭受這麼大的影響,周圍的人橫七豎八的躺著,隨後清醒的只有莎莉與胡淼兩人,三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向吳天祿,試圖阻止他,很明顯他有幫手,最後的幫手,最後的殺手鐧,這都是姜伯子與吳天祿計畫之中的事情,否則姜伯子不可能那麼輕易放他們進到這扇大門之中來。


「要達到目的就必須要有犧牲。」吳天祿綁好鐵索,坐在鎮魂棺之上喘著氣,指著那台機器道,「你們如果有精力想殺死我,不如想想怎麼阻止從那個洞中跑出來的東西,嘿……」

三人停住腳步,朝著那台機器的方向看去,機器周身已經出現了裂縫,尾部的那個巨大的金屬蓋也開始出現了震動——裡面有東西試圖出來,而且力量巨大。

「快點!阻止他!」夜叉王咬牙衝了上去,一使勁全身如撕裂般的疼痛,胡淼和莎莉也撲了上去,壓住了吳天祿,但吳天祿根本不反抗,只是使勁用力拉了下懸掛下來的那根鐵索,隨後鐵索猛地將鎮魂棺收緊,隨後開始緩緩上升。

「拉斷鐵索啊!」夜叉王拽著鐵索,但無濟於事,胡淼和莎莉也奮力拉扯著,但上方似乎有一頭巨大的怪物一樣,他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

機器的金屬蓋打開了,一雙蒼白的手出現在洞口的邊緣,隨後更多的手揮舞著出來,一個個通體都是窟窿的怪人怪叫著鑽了出來,打著滾落地,還未起身站穩,便向周圍的眾人襲去。夜叉王轉身抓了地上的機器,朝著湧出來的窟窿人拚命開火,同時呼喊著古拉耶夫與魏玄宇等人,他們還未清醒,而鎮魂棺也即將被拉出海洞。

鎮魂棺緩緩上升,莎莉和胡淼死死地拽著鐵索,吳天祿只是躺在鎮魂棺之上,面帶笑容,看著上空。

夜叉王扣動著扳機,阻止著一撥又一撥的怪物朝著其他昏迷中的人襲去,即便是50口徑的重機槍也有子彈用盡的時候。

機槍的轟鳴聲震醒了離夜叉王最近的魏玄宇,爬起來的他揮舞著拳頭,雙眼卻無法看清楚目標所在,莫欽靠著門口手中舉著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他已經是個普通的凡人,再沒有任何復原的能力,臭鼬爬過去靠在他身前,面朝著那些即將衝過來的怪物,怪叫一聲撲了上去。

「走啊!」魏玄宇被一名窟窿人撲倒,抬腳踹開之後,朝著夜叉王喊道,「走啊!上去!棺材要被吊走了!」

夜叉王扔掉手中的機槍,大喊一聲高高躍起,抓著棺材的邊緣,清醒過來的何柏谷也奮力跳了上去,此時棺材的拉動速度也已經增快,瞬時間便被拉進火山洞之中,消失在了下方眾人的雙眼之中。

「摳門!過來!快點!」莫欽在臭鼬的攙扶下勉強走出門口,開始用身體推動著那扇大門,「快點!推門!幫忙!」

魏玄宇已經被怪物團團包圍,使勁了全身最後的力氣,胡亂揮舞著四肢,阻止著那些怪物上前,就在他險些又被撲倒的時候,那名倒地的賽博格起身,抓著沒有子彈的機槍左右揮舞著,驅散著那些湧上來的怪物。魏玄宇的身體也被古拉耶夫一把抓住,隨後朝著門縫外扔了過去。

「關門!」古拉耶夫背朝著他們喊道,「把門關上!」

「青衣!詹天涯!」莫欽站在門縫喊道,葬青衣依然趴在不遠處一動未動,並未清醒,莫欽讓魏玄宇和臭鼬努力推著門,自己則上前抱住葬青衣,拖著詹天涯,走三步摔一跤地朝著門縫處跑去,怪物已經越來越多,像是已經倒滿的米缸中溢出的大米一樣翻滾著掉落了出來。

「關門!快點!」古拉耶夫乾脆衝向了那機器的上端,揮舞著拳頭朝著下面砸去。

大門附近,孤身奮戰的賽博格也被無數的怪物撲倒,那些窟窿怪物在他的身上踩踏著,用石頭、腦袋、四肢等各種東西去砸著他身體的表面,他的盔甲開始出現裂縫,其中用以維持運轉的生物油也飛濺了出來,像是鮮血一樣射向空中,再緩緩落下。

門已經被關得只剩下一條縫隙,魏玄宇朝著古拉耶夫揮著手:「來啊!快點!你這個死老毛子!快點來!」

「滾!給我滾!快走!」古拉耶夫說著,雙腿已經被下面的怪物活活拽住,接著朝洞口之中拚命拖去,他的半個身體已經陷入了怪物堆之中,被那群瘋狂的窟窿怪撕咬著。

「關門……」莫欽低聲道,其他人合力將那扇大門關住,快關好的瞬間,魏玄宇鼓足一口氣,將夾在門縫中的一頭怪物一拳揍了進去,隨後大門緊閉,除了那群怪物的呼喊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剩下的只有無數雙手在拍打大門的聲音。

莫欽抱著葬青衣,和魏玄宇、臭鼬、失血昏迷的詹天涯一起靠在那扇大門口,聽著門內的聲音,都閉著眼睛祈禱著,如今除了祈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幫助跟著鎮魂棺被帶上海面的夜叉王等人。

飛速上升的鎮魂棺之上,夜叉王抓著吳天祿,將其壓在鎮魂棺棺蓋之上,喝道:「上面是誰?誰在幫你?告訴我!」

「他們在幫所有人。」吳天祿輕笑道,「這是最後的希望。」

何柏谷抓著鐵索站在一側,想說話,卻因為寒風的侵襲張不開口,最後他似乎也認命了,抓著鐵索坐在鎮魂棺之上,只是仰頭朝上看著。

夜叉王、胡淼和莎莉也仰頭看著,許久後終於看到在空中的那通體白色的怪物,等再近一些,他們知道錯了,那不是什麼怪物,那只是一架巨大的飛機,那架經過改裝的A380空客客機,但在鎮魂棺之上的幾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飛機,也並不知道這飛機是曾經中美俄三國機密部門首腦私下聚會的地方,還在驚訝姜伯子怎麼會在最後想出了這種辦法。


鎮魂棺在靠近飛機底部的時候,下方的機艙打開,加快速度將鎮魂棺收了上去,隨後機艙慢慢關閉,眾人驚魂未定,發現整個機艙之內除了幾十個巨大的金屬箱子之外,就剩下那個拿著手槍,滿臉白斑的狗魚。

「你不是被捕了嗎?」夜叉王從棺材上跳下,卻沒有離開鎮魂棺,莎莉和胡淼趕緊聯手制住吳天祿,何柏谷則傻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畢竟是我的祖國,在祖國就有朋友,有朋友就能想辦法,而且我早就準備好了兩個忠心耿耿的替身。」狗魚舉起手槍來,對準夜叉王,「我知道你是什麼,我也知道這槍膛之中的子彈也許殺不死你,但我不想與你為敵,請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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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下)[無題] 




 離心機形成的風鑽瘋狂地朝下面的冰岩中鑽去,鑽出的碎石又順著離心機的尾部朝著洞穴的上端飛去,此時下面的眾人才發現上端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洞口,應該是一座被改造後的死火山,從飛揚的碎石來看,火山口應該是接近地表。與此同時,在海面已經解決完那五名賽博格之後的美俄聯軍驚訝地看著天空之城正下方的海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後漩渦之中飛出來許許多多如同鑽石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直接飛向空中之城的下方,在底部逐漸凝結成一條半透明的石柱。

軍艦上和飛機上的軍人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聽從著各自指揮官的命令,開始遠離那個漩渦,擔心被其中的怪力給吸進去,雖然他們誰也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都知道,也許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世界就會徹底改變。

同一時間,海面的實時畫面被發送到了白宮與克林姆林宮的兩個辦公室中,兩國的總統看著這一幕,都不約而同地揉著自己的鼻樑,周圍的高官和幕僚們也是目瞪口呆,但隨後都看向了本國的首腦,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明確的命令——是戰是和。

他們在觀望,與詹天涯分析的一樣,只是在觀望,畢竟他們沒有真正對姜伯子展開軍事行動,所以如果不反抗,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完全沒有想到,姜伯子的計畫之中是要將他們所有的人全部送到另外一個世界。

「總統先生!那風團又開始移動了,我們的軍隊正在撤退。」國防部部長放下手中的電話,面帶恐懼,嗓子發乾。

橢圓形辦公室中的人沉默了,而克林姆林宮內的俄國高官們也面面相覷,從收到那個消息開始,總統的目光就停留在那個黑色的皮箱上面,要是他點點頭,旁邊的人就會將皮箱遞給他,讓其輸入密碼打開,接著在場的其他四名高官都會拿出自己寫有隨機密碼的密匙,和總統一起打開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武器。

「我們……這……」俄國總統嗓子發癢,忍不住去喝杯中的水,卻發現杯子早就干了,他用顫抖的手將杯子遞給秘書的時候,又用力將杯子砸在地上,「他說過會停止攻擊的!」

在場所有人沉默,這不僅是他們的決定,還是與美國人一起商議的結果,臣服,獲得生存的希望。

「等等!等等!」國防部長忽然仰頭起來,舉著自己手中的電腦道,「是中國人的空軍,我們有援軍了!有援軍了!」

白宮辦公室內,美國國防部部長和幕僚長也同時站了起來,走向正不知所措的總統,國防部長低聲道:「中國人的空軍出動了,好像調動了所有武裝力量,並且還開放了本國領空……」

「我們的情報人員說,台灣和日本方面的空軍也出動了,我們駐沖繩島基地的空軍也全部緊急起飛,朝著風團的方向飛去。」幕僚長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總統。

「他們……」美國總統微微抬頭,「是去送死嗎?」

「他們在送死!」另外一邊,俄國總統也抬頭說道,面露驚訝,「這是以卵擊石。」

「總統先生,世界總是需要英雄的,不是嗎?」幕僚長終於說了一句自己的心裡話,說完自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我們坐以待斃,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不應該相信那個……那個……那個恐怖分子。」幕僚長實在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姜伯子。

中俄邊境領空,中國空軍成數個編隊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了俄羅斯境內,進入之後,作為先遣指揮機的駕駛員才打開通訊設備,向俄國方面通報:「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空軍,我們即將進入你國領空,我們對你們沒有任何敵意,重複一遍,我們只為援助,沒有任何敵意。」

那時,編隊距離風團不過一百公里,但編隊中所有戰鬥機都打開了武器艙。

「他們是借此機會擴大自己的軍事實力!」美國總統憤怒地喊道,「我們不需要援軍!」

「可是我們的軍隊已經崩潰了。」國防部長搖頭道,「在加拿大,我們損失了大部分精銳,雖然在全世界大部分地區都有我們的駐軍,但要馬上趕到預定區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們的後勤根本沒有辦法做好萬全準備,沒有後勤……」

「閉嘴!」總統憤怒道,「這不是常規戰爭!不是!」

就在地面的戰爭如火如荼的進行事,海洞中的那場永遠不為人知的戰爭也即將拉開序幕。

吳天祿守在鎮魂棺跟前,看著站在機器一側的詹天涯等人,又側頭看了看在門外還未進來的夜叉王等人,終於開口道:「姜伯子已經在做最後的準備了,你們呢?你們的戲演完了。」

「還沒有到時間。」古拉耶夫冷冷道,抬手將一個東西扔在了吳天祿的肩頭,那東西如同火柴盒一般大小,邊緣的小燈還閃著光。

吳天祿拿起那個盒子,放在眼前仔細看著:「這是什麼?小型炸藥?」

「定位儀。」古拉耶夫道,「給援軍的定位儀。」

「援軍?」吳天祿突然間抬頭,抬頭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從上方洞口掉落下來的那五個巨大的黑影,吳天祿立即起身,抬腳將鎮魂棺踢向了一側,隨後極快地左右閃避著,躲開了落下來的五名賽博格,同時抬手朝著古拉耶夫直接襲去,「你先去死吧!」

「啪——」在詹天涯等人的驚訝目光中,古拉耶夫竟然接住了吳天祿的那一拳,而且是用胸口直接頂住。

吳天祿的表情僵住了,收拳閃身到一側,指著古拉耶夫道:「你竟然……」

「是!」古拉耶夫冷冷道,「我也成為了賽博格的一員!」

說完,古拉耶夫直接上前掄起拳頭,朝著吳天祿頭部砸去,吳天祿中拳,整個人砸向地面,另外一名賽博格上前,操起50口徑的機槍就射,中拳倒地後的吳天祿翻滾著躲開,鑽進那機器後面,喊道:「如果你們毀滅了這台機器,知道有什麼後果嗎?我們都會完蛋,整個世界都沒有救!來呀!」

原本也打算毀滅那台機器的詹天涯等人住手了,他們不知道吳天祿說的是真還是假,無法判斷的時候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以他們的實力要干掉吳天祿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讓古拉耶夫帶著五名賽博格先試試。

「詹王八!把那機器給毀了,鑽開洞,我們才會死!」夜叉王衝進門口來,對莎莉和胡淼喊道,「你們兩個,去鎮魂棺那裡,打開棺蓋,把胡順唐拽出來,姜伯子肯定還沒有完成最後的什麼東西,讓他完成,我們就真的死定了!」

胡淼和莎莉對視一眼,同時奔向鎮魂棺,合力去推開棺材蓋,但無論她們怎麼用力,那棺材蓋就是無法打開,夜叉王、魏玄宇、臭鼬也上前幫助推動,可依然紋絲不動。

夜叉王頂著棺材蓋的一側,對詹天涯喊道:「詹王八!孟婆之手,只有那東西能開啟,快點!」

詹天涯轉身跑向鎮魂棺前,揮手讓眾人站好,盯著自己的雙手,接著將雙手平整放在棺材蓋之上,啟動了孟婆之手,綠手從詹天涯手臂中鑽出來的剎那間,吳天祿高喊一聲「不要」隨後鑽了出來,俯身避過賽博格的攻擊,抬手抓住詹天涯的肩膀,高喊:「收回去!你會害死胡順唐的!」

「幹掉他!」夜叉王赤手空拳和其他人一起撲上去,吳天祿見狀,大叫一聲,竟拽著詹天涯的左臂狠狠一扯,活生生將詹天涯右臂扯斷,但自己也中了數招,連連後退,又被後方的古拉耶夫狠狠抱住,砸向機器上面。

詹天涯痛苦地叫著,手臂斷裂處噴著鮮血,莎莉趕緊上前做著急救,魏玄宇則撿起他的胳膊,其他人知道詹天涯手臂一斷,遭受重傷鎮魂棺是無法開啟了,只得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吳天祿身上,但吳天祿始終不是那麼輕易可以對付的,雖然身受重傷,還是以靈活的身軀竄上跳下,瞬時間便徒手幹掉了四名賽博格,還將襲來的古拉耶夫一拳打開,隨後靠著鎮魂棺,環視著周圍的眾人道:「你們還是他的夥伴嗎?你們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他已經不是胡順唐了!」夜叉王喊道,「我相信他,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挽回!」

「你們為什麼不相信他?」吳天祿咬牙道,渾身上下的皮膚已經充血,不管他擁有多強大的力量,面臨鋼鐵之軀的賽博格他也是凡人一個,即便是夜叉王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連續幹掉四名賽博格戰士。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讓開!」夜叉王揮手,他不想雙手再沾滿鮮血,而且是胡順唐生父的鮮血。

「讓開!」古拉耶夫操起一挺50口徑的機槍,朝著地面掃了一圈,警告著吳天祿。

吳天祿只是搖著頭,表示自己死都不讓開,古拉耶夫和剩下的那名賽博格舉起了手中的機槍,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頂端傳來:「兒子,都結束了……」

何柏谷從先前賽博格掉落的地方落了下來,穩穩站在鎮魂棺上,低頭看著自己旁邊的吳天祿:「真的都結束了,放手吧!」

「你們為什麼不相信他呢?」吳天祿轉身怒道,「為什麼?」

「我們相信他,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何柏谷按住吳天祿的腦袋,吳天祿從父親的雙眼中看到了即將滲出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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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上)[是順是逆] 




 「為了夥伴之間的友誼。」姜伯子說著朝那扇門走了一步,但並沒有走出門口,只是站在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之中,「你們如果死了,胡順唐就會徹底絕望,絕望之際便不會與我站在同一陣線上,與我一起完成未來的目標。」

「你是想告訴我,你正在利用我們之間的感情?」夜叉王皺眉道,「你說話真夠直的,也不再花心思設下圈套和陷阱了?」

「對,都到這種時候了,設圈套還有什麼意思呢?你們的性格我都清清楚楚,胡順唐被我帶走,你們肯定會來救,一路過來死得七七八八,活下來的人對胡順唐更為重要,所以他會很爽快的答應我,現在,要不你們支持我,不,是支持胡順唐,要不我就把你們都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是在那之前我會一一克隆出你們,放在胡順唐的身邊,算是安慰。」

說罷,姜伯子伸手指向已死的凱特,只是輕輕一揮,凱特的身體竟然脫離地心引力直接懸浮在了半空之中,他又道:「本體當然比克隆體要好很多,不會那麼做作,先前那三個克隆體你也看到了,只是按照預定的程序行事,胡萬欽本可以留一世英名的,愚蠢就愚蠢在,他每次到關鍵時刻都會心軟,一旦心軟所有的計畫都毀於一旦了。」

「何柏谷呢!?」一個聲音從門內響起,夜叉王清楚聽見那是吳天祿的聲音,隨後看到吳天祿出現在姜伯子的身後,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外面,掃了一圈,又問了一遍,「何柏谷呢?」

夜叉王直接回答:「死了,死在上面美俄兩軍的襲擊中了。」夜叉王當然在撒謊,何柏谷在潛艇下潛之前,突然離開,也沒有告訴詹天涯自己要去什麼地方,這裡的溫度極低,他沒有什麼設備就直接鑽入了海中,也許真的死了。

「不可能。」吳天祿搖頭道,「他沒那麼容易死,他是個長壽的混蛋。」

「你就這麼咒罵你的生父嗎?」夜叉王譏諷道,「他是你爹,你還不知道吧?」

吳天祿沉默了,那是不用爭辯的事實,但又有何用?如今但凡要阻止他的人,都得死。

「我不想廢話了!」姜伯子有些不耐煩了,「順還是逆,給我個答案,去另外一個世界的船票我可沒有多餘的。」

「逆!」夜叉王拔出匕首來,這個舉動讓圍繞著燈光飛行的那群蒼蠅立即飛向他,並且在其身邊環繞,似乎在等待著姜伯子的命令。

「順!我順!」詹天涯高舉雙手從後方的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莎莉與胡淼兩人,夜叉王很詫異地看著詹天涯,但詹天涯卻不看他,徑直走向姜伯子,在距離姜伯子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來。

「我順!」詹天涯又一次高喊,「我不順也沒有辦法,我怕死,我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我現在是應該找點存在感了。」說完詹天涯又對夜叉王說,「賀昌龍,別怪我,那畢竟是我弟弟,我們是兄弟,兄弟齊心,齊力斷金嘛,我不順,我身後這兩個聖女也得殺掉我呀。」詹天涯說完露出苦笑。

「不好意思……」莫欽走了出來,隨後臭鼬、魏玄宇、葬青衣、古拉耶夫四人也走了出來,站在夜叉王身邊。

莫欽把手搭在夜叉王肩頭:「我一向是沒有利益不會站隊,姜伯子,要讓我聽話也不是不可能,你用什麼來換?我和臭鼬都是殺手,我們要錢。」

「好啊。」姜伯子笑道,「你要多少給你多少。」

「我要變成普通人,你做得到嗎?」臭鼬張口道。

姜伯子沒說話,莫欽笑道:「他做不到,除非殺了我們,我們就變成和普通人一樣的死屍了,換言之,我們還是不能順著他。」

「我一向是個叛逆的孩子,逆反心理特別強,我也順不了。」魏玄宇冷冷道,葬青衣走近夜叉王身邊,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會順應姜伯子。

「我順!我順!」古拉耶夫卻出乎意料地走上前,與詹天涯站在一起,「我沒有國籍,被驅逐了,不順我活不下去。」

姜伯子的目光掃向詹天涯、胡淼、莎莉和古拉耶夫,隨後又看著在另外一側的夜叉王、葬青衣、莫欽、臭鼬和魏玄宇,終於搖頭道:「還是不夠,詹天涯,以你的性格,你是不會那麼輕易屈服我的,怎麼?又想用荊軻刺秦那一招?沒啥用處,你殺不死我的,哪怕是你用核彈炸我,我都會好端端站在這。」

「你說的話無法實驗,如果真的有核彈,我不相信你不死,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你保留的只不過還是意識。」詹天涯搖頭,「真神,我是真的屈服你了。」說完,詹天涯單膝跪地,緊接著莎莉、胡淼和古拉耶夫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我信你。」姜伯子點頭,展開雙臂,只是輕輕一推,左右的門又立即朝兩側移動,露出了更大的開口,隨後他示意詹天涯等人進去,詹天涯起身,領著其餘三人朝著裡面走去。

等那四人入內,姜伯子嘆氣道:「你們還是執迷不悟吧?」

夜叉王等人不語,就在此時,在體內的胡順唐說話了:「各位,臣服吧,我們根本鬥不過他,清醒點吧,現在與我們站在一起的人不多了,外面的兩個大國也只是保持觀望態度,我們徹底輸了。」

「那是你輸了,我們沒有。」夜叉王搖頭,「半桶水,你不應該這麼輕易放棄的。」

「鹹蛋,我們真的贏不了,他是不死身,而且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們還不明白嗎?」說完,胡順唐將先前得知的事實說了出來,周圍的人聽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同時也明白了一些為什麼胡順唐會接受這個殘酷事實的原因所在。

「算了,他們還是執迷不悟。」姜伯子只是揮揮手,便讓那群蒼蠅返回了牧鬼箱之內,隨後一伸手,隔空取物將牧鬼箱抱在了手中,順手又將牧鬼箱扔進鎮魂棺之中,接著走出門口道,「來吧,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們能近身傷著我,我就留你們一條命。」

姜伯子話音未落,夜叉王已經奔了過去,舉起匕首就朝姜伯子面部刺去,而他的動作在姜伯子眼前無比緩慢,他只是輕輕揮舞了下手中的閻王刃,便將夜叉王的匕首直接砍斷,隨後側身一腳將夜叉王踹出幾米開外,然後又用手中的炙陽簡擋住了襲來的葬青衣,如法炮製輕鬆將其打飛。

「呯呯呯——」臭鼬扣動了扳機,子彈朝著姜伯子射去的同時,莫欽和魏玄宇從左右兩側分別襲去,隨後驚訝的場景出現了——姜伯子以極快的速度避過了襲來的子彈,用手中的匕首一刀刺進莫欽的背部,同時一腳也踹開了右側高舉拳頭的魏玄宇。

兩人落地,魏玄宇緩慢爬起來,卻發現在對面的莫欽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著。

「你不是想變成普通人嗎?這東西可以滿足你。」姜伯子攤開手,將掌心中的閻王刃展示出來,「幾分鐘之後,你再也沒有以前那種不死身,只是一個凡人而已,而且要比凡人更加脆弱,更容易死去,我幫你達成了願望。」

「滾你**!」痛苦的莫欽罵道,魏玄宇和葬青衣奔上去,將其扶起來,剛扶起來莫欽又倒了下去,雙眼翻白,身體的肌肉鼓起,咬緊牙關,在地上拚命打滾。

臭鼬見狀,怪叫了一聲,拔了匕首就沖上去,但姜伯子只是揮手就將其打飛,隨後道:「我不會滿足你的願望的,你還是會以這副身體永遠活下去,持續著你的痛苦。」

「上啊!殺掉他!」夜叉王喊道,但這番話卻是對門內的詹天涯等人說的,但他們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任何人作出類似攻擊的動作,隨後詹天涯扭頭不再去看。

「不要再對他們下手了,我已經屈服你了。」胡順唐悲哀地說道,「我真的屈服了,放了他們吧,讓他們走,你的人手已經夠了。」

「接下來怎麼做?需要我們做什麼?」門內的詹天涯低聲問,「放了他們吧,他們沒有用,只是廢物而已。」

「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姑且放他們一馬,但新世界降臨的時候,他們得安安分分呆著,成為虔誠的信徒,否則我隨時會用最殘酷的方式幹掉他們!」姜伯子咬牙道,整張臉變得無比猙獰,異常恐怖,隨後姜伯子轉身走進門,指著那台機器道,「現在需要你們幫助我把機器朝下,將陰陽縫徹底擴大。」

「好,我們做。」詹天涯點頭,朝著那機器走去,其他三人跟在他的後面,按照姜伯子的指示,將那機器朝下,並且調整著電機的電量,電機的轟鳴聲加強,而姜伯子則帶著笑容躺進鎮魂棺之中。

吳天祿上前,抱起棺蓋,蓋上前,聽姜伯子道:「我還是不怎麼相信他們,不過依照計畫行事,他們也無法再做什麼,你守護著我吧,我需要時間。」

「明白。」吳天祿面無表情地回答,隨後蓋上了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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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下)[死馬當活馬醫] 




 「詛咒結束了。」爆炸結束後,坐在掩體後面的夜叉王閉眼道,眼角掛著淚水,臉上卻帶著笑容,「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帶你們回家,我還不如半桶水。」

煙霧和火焰之中,只有一個身影立了起來。

魏玄宇站在爆炸的中心,看著周圍零散的碎肢,只是說了句「我會回來給你們撿骨」的,隨後便奔向了隧道的深處。莫欽立即拔腿追了上去,葬青衣也立即緊隨其後,臭鼬愣了下,搖頭暗罵了一聲,趕緊也追,同時呼喊著其他人跟上。

「你不去追?」古拉耶夫抱著槍來到夜叉王跟前,坐下來後嘆了一口氣道,「沒有想到我這輩子會經歷這種事情。」

「你有想到過在赤色黎明行動之中會遇到我嗎?」夜叉王面無表情道,「你會想到我親手殺死了你的幾個最好的士兵嗎?誰會想到,誰都想不到,你也想不到我們廝殺完畢之後,竟然還會成為朋友,還會繼續下面的聯合行動,真是荒謬。」

古拉耶夫不語,下意識用手在眼前揮了揮,彷彿要驅散出現在眼前的那一段段回憶,對他來說,那是一場自己永遠無法忘記的悲劇。

「我累了。」夜叉王頭靠著箱子,「我以前想去俄羅斯,找古娜,找季馬老師,不過季馬老師大概已經過世了,古娜還活著吧?你幫我查了嗎?」

「查了,古娜現在是一所孤兒院的院長,結婚了還有四個孩子,都非常聰明。」古拉耶夫點頭道。

「很好,走吧!」夜叉王起身來,走到爆炸的中心時,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朝著前面跑去。

後方,詹天涯背著手站著,看著莎莉與胡淼兩人合力解決了大批的殭屍,還有從那些開裂的縫隙中冒出來的腐液蜈蚣,完全如捏死一隻隻小雞一樣輕鬆。不到半個小時,遍地剩下的都是被冰凍之後的殭屍殘肢,還有部分身體斷裂還在掙紮著的腐液蜈蚣的屍體。

「如果蜂巢還在,回去之後,我肯定得把你們都關起來。」詹天涯搖著頭,跨越一具具的冰凍殘肢,「你們就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世界。」

「你有那個能力嗎?」胡淼朝前走著。

「放心,事情解決之後,我會跟你回去,老老實實當個永遠不死的囚犯。」莎莉輕聲道,行走在詹天涯與胡淼之間。

「你還真是個官,這種時候了,還想著要行使自己的權力。」胡淼嘲諷道。

詹天涯不假思索地反諷道:「你們即便是擁有了這種怪異力量,也還都只是被愛情矇住眼睛的傻女人,有什麼區別?」

「他說得對,沒區別。」莎莉冷冷道。

胡淼只是冷哼了一聲。

巨大的青銅門口,抱著牧鬼箱呆呆站著的凱特在那低聲哼著什麼,搖頭晃腦地等待著,一直到看到魏玄宇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昏暗的燈光下,這才昂起腦袋來,開始拍打著牧鬼箱,好像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那東西一樣。

「呯——」莫欽用狙擊步槍中剩下三顆子彈的一顆擊中了凱特的腦袋,凱特腦袋被削掉了半邊,只是身體顫動朝一側歪曲了下,又慢慢站好,擺弄起那盒子來,並伸手重重拍著,貼在耳邊仔細聽著。

莫欽拉動槍栓,朝著凱特咽喉又開了一槍,咽喉被擊穿,接下來一槍又擊中了他的心臟,但三槍之後,凱特依然站在那一動未動。莫欽扔掉狙擊步槍,將霰彈槍握在手中道:「猜測是要害的部位都打了,沒有任何作用,要不我試試打他的老2吧,聽說鐵布衫的弱點都在那……」

葬青衣、魏玄宇和臭鼬都很無奈地看著這個張口就不正經的傢伙,同時示意他上前先試試。

莫欽舉槍大步走上前,凱特卻忽然抬手做了一個不允許他上前的手勢,像是在指揮交通的警察,莫欽剛一愣,凱特竟然直接把牧鬼箱扔向他,接著揮拳就擊打了過去,莫欽立即舉槍去擋,但這一擊卻被魏玄宇直接擋了下來,同時道:「我來!」

「來你大爺!別動啊!」莫欽說著真的舉槍瞄準了凱特的胯下,接著扣動扳機,凱特腿部中槍,大腿缺了一大塊肉,但依然收拳後將雙拳高高舉起,接著狠狠地朝著兩人砸了下來,葬青衣此時已經繞行到凱特的身後,躍上他的後背,用袖箭朝其後頸射著,凱特也不掙脫葬青衣,只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魏玄宇和莫欽身上,揮動拳頭拚命攻擊著。

「我他**現在算是發現了!以前對付的那些東西算個蛋!這種攻擊力不強,速度不快,怎麼打都打不死的東西才算是怪物!」莫欽輕巧地躲避著凱特的攻擊。

三人的持續攻擊,讓一側的臭鼬無法舉槍瞄準,只得拔了匕首沖上去,朝著凱特身體一頓亂捅,但他們的攻擊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臭鼬近距離拔槍朝著凱特的腳踝射去,射斷腳踝的骨頭,將其踹翻在地,四個人撲上去像是流氓鬥毆一樣又踩又揍,就差啤酒瓶、砍刀、鋼管和折凳了。

許久,四個人精疲力盡退開喘氣,發現那凱特還在那掙紮著,活像個被不斷點擊的死青蛙。

「有沒有手雷?」莫欽看著臭鼬,臭鼬搖頭,莫欽又看向其他三人,「炸藥?雷管?哪怕是二踢腳、摔炮什麼的也行啊!」

其他人只是搖頭,他們手中武器的彈藥早就在殭屍群的位置用得差不多了,等到了那三個克隆人處已經差不多沒了,臭鼬手槍中還有一個彈夾,就算朝著凱特腦袋射去,也無法打死他。

莫欽抱著牧鬼箱坐在凱特的腦袋旁邊,開始和他談心:「我說,你現在已經是怪物了,知道嗎?明白嗎?是怪物就應該有弱點,否則這不公平啊,我們四打一,打不過就算了,還打不死,根本沒有你這樣的,這是耍賴皮!」

凱特睜著迷茫的眼睛,看著苦口婆心的莫欽,完全不明白眼前這個白痴在幹什麼。

「喂,別耍貧嘴了,他反正也站不起來了,咱們不如想想辦法把門打開,胡順唐應該就在裡面,裡面有電機聲,說不定有個什麼機器。」魏玄宇貼著門四下摸著,但也清楚也許開關是在裡面,外面是打不開的。

葬青衣依然用妒恨的眼神看著臭鼬,臭鼬發現她在看著自己,於是作勢要走近,葬青衣卻立即示意她離開,否則將會動武,臭鼬無可奈何地苦笑著走到門口去。葬青衣站在原地尋思了一下,轉身看著莫欽,卻將自己的臉變成了臭鼬的模樣,問:「你是不是喜歡這樣?喜歡這樣,我以後就保持這樣。」

「我去他大爺的!」莫欽看見那張臉,驚得跳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被臭鼬咬了!你幹嘛變成這副模樣?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美女!」

葬青衣眉頭緊皺,單純的她立即換了一張比較難看的臉,莫欽嚥了口唾沫道:「當然,也不喜歡醜的,你真單純的令人髮指,非要我吐血給你看,才肯放過我?」

葬青衣搖頭:「為什麼?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不喜歡她媽?我是不喜歡她媽啊!」莫欽開始裝傻充愣。

葬青衣抬手就要打他,但莫欽故意把臉貼了上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魏玄宇在門口看著搖搖頭,低聲道:「我就是學不會他那副比我還痞的模樣,是不是女人都喜歡他這樣的?」

「小哥,我挺喜歡你的,要不咱們……」臭鼬開著玩笑。

「來一發?」魏玄宇模仿著莫欽的語氣,隨後打了個寒顫道,「算了,我還是不學了,真受不了。」

臭鼬在一旁「咯咯」笑著,搖著頭繼續找著門的開關,隨後夜叉王領著古拉耶夫趕來,看見躺在那的凱特,順手就將莫欽手中的牧鬼箱搶了過來,握在手中尋思了一會兒,將牧鬼箱扔在了凱特的身邊,接著讓眾人後退,一直退到有掩護的地方。

莫欽不解,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其他人也表示很不理解,夜叉王卻道:「你們不知道,在郪江崖墓的時候,我們就是去找牧鬼箱的,找到之後王婉清的爺爺因為打開了那箱子,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最終被胡順唐用一把生鏽的菜刀把腦袋砍了下來,但那怪物的速度力量都很驚人,在我之上,也許那東西的出現可以幫我們把門打開。」

「你有病啊?」魏玄宇看著夜叉王,「那東西是聽姜伯子的,他變成怪物之後還是聽姜伯子的,原本爬不起來的,現在好了,變成怪物會弄死咱們的。」

「姜伯子把牧鬼箱留給他是什麼意思?」夜叉王反問道,「很明顯,是想用那個東西,他需要冥器,卻又把冥器留給凱特,為什麼呢?不冒險試試不知道答案,反正現在死馬當活馬醫。」

「對啊!」莫欽使勁兒點頭道,「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電影說的是一男一女談戀愛,緣分天注定啊,過程十分淒慘,男的先是愛上她,又誤以為她雙胞胎妹妹是她,兩人幹柴烈火就在草地上啪啪啪了兩次,後來妹妹懷孕了,姐姐也懷孕,你們猜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眾人一起回頭看著莫欽,葬青衣很天真地問:「她姐姐愛上了其他男人?」

臭鼬無奈地「呵呵」了一下,古拉耶夫很正經地說:「不對,他沒有說過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等等!」魏玄宇舉手,「你說的這個電影和眼下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完全沒關聯啊。」莫欽面無表情道,「我只是覺得氣氛怪怪的,準備說個戀愛電影的情節給大家,緩和一下。」

夜叉王慢慢回頭,低聲道:「青衣,我收回之前那番話,你要是敢選擇和他過一輩子,我肯定打斷你的腿!」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葬青衣繼續追問。

莫欽笑道:「不知道了吧?其實她姐姐是雌雄同體,自己給自己受孕,因為那是部科幻lun理懸疑婆媳諜戰電影。」

「你媽蛋!」魏玄宇低頭,「我他**這輩子怎麼會認識你這種白痴。」

正說著,遠處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去,那傢伙問心有愧,自斷筋骨了?」莫欽探頭看到,夜叉王一把將其按了下去。

夜叉王咬牙道:「閉嘴!你要是再這樣,我肯定弄死你!」

「英雄饒命啊……」莫欽立即點頭,但遠處骨頭碎裂聲卻越來越大,像是把一群群的人扔進絞肉機中發出的一樣。夜叉王摸出匕首慢慢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看到門前昏暗的燈光之下,唯獨只剩下了打開的牧鬼箱,而周圍飛舞的只是一群黑色的蟲子,蟲子環繞著燈光飛翔著,那些所謂骨頭斷裂的聲音就是蟲子飛翔過程中產生的,再看地上的凱特,已經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乾淨了一樣。

夜叉王停下腳步,慢慢抬起手來,剛抬起來,那群蟲子忽然間調轉了方向,成群結隊朝著夜叉王衝來,夜叉王立即停止了動作,蟲群則返回了燈光周圍。

「千萬不要過來,也不要動,是蟲子,牧鬼箱裡面的那些蟲子,應該是蒼蠅吧。」夜叉王低聲道,「有動作他們就會襲擊,姜伯子是想用牧鬼箱把咱們一起或者其中某一個變成那種類殭屍的怪物,而不是想利用凱特,凱特只是個干擾視線的東西。」

「你錯沒錯?」莫欽翻著白眼,「我他**說了讓你不要打開的!」

「我也沒錯,不打開那道門也不會打開,現在門開了。」夜叉王立在那,看著不知道何時已經打開足夠一人通過的門縫,而在門縫之中他清楚的看到了已經佔據胡順唐身體的姜伯子站在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姜伯子露出個怪異的笑容,伸出手指來勾了勾,示意夜叉王上前。

夜叉王忽然明白了,姜伯子的目標是自己,想把自己變成那種怪物,試想一下以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把在場所有人殺死,但就算失控也無法幹掉姜伯子和吳天祿。

「姜伯子,我不明白,以你的實力,你隨隨便便動動手指頭就能幹掉我們,為什麼不做呢?」夜叉王大聲問道。

姜伯子歪著頭看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著搖頭。

夜叉王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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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上)[詛咒結束]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魏亞軍提槍走過來,檢查了下槍膛,「打人也得朝腦袋打,你先前的方式方法不得要領。」

魏玄宇看著魏亞軍,不以為然道:「我可以對付的,不需要你。」

「是嗎?」魏亞軍作勢要上前,可在他上前的那一刻,一個黑影從他身後竄了出來,直接一腳將其踹飛,隨後拽著魏玄宇就到了另外一側,將其摔在某箱子後面,被摔得迷迷糊糊的魏玄宇聽到魏亞軍說道,「那不是我,躲好了!」

魏玄宇爬出來,定睛一看,先前襲擊魏亞軍的黑影竟然又是個魏亞軍。

你們這是玩影分身呢?魏玄宇立即後退,不敢貼近,雖然他知道真正的蒼穹A組中的魏亞軍也是克隆出來的,但至少那個人承載了自己父親曾經的意識,不會對自己下手,可如今眼前的兩人樣子身高,穿衣打扮都一模一樣,除了一個人拿槍一個人不拿槍。

「你差點就死了,之前他想靠近你,直接幹掉你!」最後來的魏亞軍道。

魏玄宇深吸一口氣,看著他道:「我現在不知道你們到底誰是誰?好了,你是魏亞軍一號,他是魏亞軍二號,我只能這麼說。」

「亞軍!小心!」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隨後鄧澤義持槍出現在幾人面前,來到魏亞軍二號的身邊,盯著魏玄宇道,「這個才是你爸!趕緊過來!」

「趕緊過來呀!」黃永模也從黑暗之中站出來,朝著魏玄宇急切地說道,「那個傢伙會殺掉你!」

魏玄宇盯著魏亞軍一號,又看著站在魏亞軍二號身邊的鄧澤義和黃永模,一時間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

「喂,你,我問你,我的小名叫狗蛋還是叫玄子?」魏玄宇朝著魏亞軍二號喊道,同時又看著魏亞軍一號。

魏亞軍一號不發一語,只是愣著,魏亞軍二號隨後道:「玄子,我怎麼可能給你取狗蛋這種小名?」

魏玄宇聽完點頭,立即奔向了魏亞軍二號,與此同時魏亞軍一號的手慢慢伸向了槍套,就在魏玄宇靠近魏亞軍二號的那一剎那,他揮拳就朝著魏亞軍二號的面部揍了過去,同時喝道:「你媽個蛋!老子根本就沒有小名!我爸的克隆人根本沒有記憶,否則早認出我來了!」

魏亞軍二號中拳的同時,魏亞軍一號已經舉槍朝鄧澤義二號與黃永模二號扣動了扳機,槍響的同時,兩人分別朝著兩側做標準的戰術規避,並舉槍還擊。魏亞軍上前一把抱住正要撲上去繼續攻擊魏亞軍二號的魏玄宇,用背部擋住了鄧澤義二號與黃永模二號射來的子彈,隨後俯身抱緊魏玄宇衝進黑暗之中,同時摀住他的嘴低聲道:「別說話!」

「嗯?」魏玄宇知道這個才是真正的魏亞軍,應該說最接近自己死去父親的那個克隆人。

「我們有蠅眼系統,他們沒有,這是蒼穹A組的優勢,尖端技術局就開發了五套,其中一套大概是準備給排長的,有這種東西,三百六十度無防守死角,但同時也有個弱點,那就是在光亮的環境當中會造成短暫的失明。」魏亞軍低聲道,隨後示意魏玄宇蹲好,其他的事情留給自己做。

「那誰……」魏亞軍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這個克隆人,「爸爸這個稱呼他是絕對叫不出口的,「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魏亞軍搖頭,反問:「你真的想問我這個?」

「好吧,我撒謊了,我想問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魏玄宇盯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魏亞軍指著自己的腦袋:「清洗掉了,如果不清洗掉回憶,你認為我們會為胡萬欽那個老蜂子賣命?但我想他是保留了我們的本性,沒有讓我們成為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還算有點人性。」說完魏亞軍話頭一轉,「我得等排長他們趕到,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畢竟他們和我們除了鷹眼系統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一樣,自己打自己,贏也是自己,輸也是自己,那個叫姜伯子的很聰明。」

「你中槍了,沒事吧?」魏玄宇看著魏亞軍的背部還在冒血,但魏亞軍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子,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三個活不了多久,頂多幾十年而已,我們臨行前注射了大量的類嗎啡針劑,現在肌肉疼痛都被抑制住了,等藥效消失,我們就算傷重被救治,最終也得活活痛死。」魏亞軍說出這番話來異常平靜,「但我想,這種痛苦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麼,這只是詛咒吧,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詛咒?」魏玄宇搖頭道,「你們被誰詛咒了?」

「沙媽。」魏亞軍起身來,翻越箱子後持槍瞄準前方,「是沙**詛咒。」

魏亞軍說完之後,隧道之中槍聲大作,很快夜叉王領著黃永模、鄧澤義等人也趕到,與其他三名克隆人展開了交火,但也許是自己打自己的原因,過於熟悉自己,幾番攻擊,都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就像是兩輛帶著厚重裝甲炮台損壞的坦克,只能用機槍對射一樣。

「排長!」魏亞軍喊道,「你帶著其他人走,我和永模、澤義擋著他們!哪怕能拖延時間都行!」

「不!」夜叉王搖頭,「我不會走,我以前說了,我會帶你們回家,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一定會帶你們活著離開這裡的。」

「可是排長……」掩體後的黃永模低聲道,「我們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們不是以前的那三個人,只是替代品,殘次品,沒有資格留在這個世界上。」

「自己瞭解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弱點。」鄧澤義拍了拍腰間的手雷,笑道,「放心,排長,這次我們的意見統一,再也不會出現分歧的。」

「扯什麼淡?我是排長,我說了算,執行命令!幹掉那三個傢伙!」夜叉王舉槍要射,卻被對方手中的重機槍壓得抬不起頭來,即便是趕來援助的莫欽和臭鼬兩人,也無法很好的瞄準在對面輪流進行盲射的三個克隆人。

「告訴各位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在後面的莫欽說,「殭屍越來越多了,至少好幾百,我子彈快用完了,要不直接衝進去,要不赤手空拳幹掉後面那群乾屍。」

「敵不寡眾,我建議衝進去。」臭鼬略微一探頭,又被火力給壓了回去,「沒有手雷嗎?」

「別扔那東西,你捏在手上舉起來的時候,就會被打爆。」魏亞軍蹲在掩體後面說,「如果是我,我就會那麼做,他當然也會那麼做,我瞭解自己。」

「排長,我今天才知道沙**詛咒到底是什麼。」黃永模在一旁笑道,「從那天起,我們的人生完全被改變了,詛咒並不是讓你一時痛苦,頭上生瘡,腳底流膿,而是讓你一輩子都沉浸在後悔和責備之中,這比永世不能超生還要慘。」

「對,沙**詛咒……」夜叉王微微點頭。

「就算是詛咒,也有詛咒解除的那一天。」鄧澤義接過黃永模的話。

「我知道,我會償還的。」夜叉王苦笑道,「這是我們自己種下的因,現在該結果了。」

「排長,詛咒對你來說,早就解除了。」魏亞軍搖頭,笑著看一側的魏玄宇,「你失去了一切,再也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而我們,本該以死謝罪,沒有想到又活過來了,反覆經歷著那種折磨,就因為我們還沒有償還夠,我不想把那種痛苦留給下一代。」魏亞軍說到這,又對魏玄宇說,「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叫你兒子,但是我還是得清楚的告訴你,你父親的確當年做了投降兵,只是因為想活下去,人為了生存會做很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但帶來的不一定就是屈辱,做個好孩子,每年記得去你媽墳上祭拜祭拜,我想,她那麼頑強,一個人帶著你生活那麼久,應該是個好女人吧?」

「對,她是個好妻子,好媽媽。」魏玄宇點頭,「你……你也是個好爸爸。」

「我不是。」魏亞軍立即道,「下輩子吧,下輩子我肯定當個好爸爸。」魏亞軍說完叫了聲「回家了」,隨後跳出掩體,迎著那三個克隆人的火力就衝了上去,黃永模和鄧澤義也跳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各自奔向自己的克隆體,任憑對方的子彈擊打著自己的身體。

突然間,三個克隆體雙手抓著燃燒棒衝了出來,魏亞軍等人也立即停住了,用手下意識擋住眼睛,魏玄宇忽然間想到先前魏亞軍所說蠅眼的缺點,難道……此時魏亞軍二號衝了上去,挑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割破了魏亞軍一號的咽喉,冷笑道:「我耳朵很靈的,你們自己都忘記了吧?隧道之中再小聲的話語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鷹眼系統在有光的那一瞬間,會有短暫的……」

剛說到這,魏亞軍二號的表情凝固住了,因為他發現魏亞軍一號已經牢牢抱住了他的身體,黃永模和鄧澤義也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克隆體。

中計了!魏亞軍二號醒悟了,罵道:「**!你耍詐!蠅眼系統根本沒有弱點!」

「那真是對不起了。」魏亞軍一號笑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攜帶蠅眼系統。」說罷,魏亞軍仰天大叫了一聲,「兄弟們!回家了!」

「回家了!」黃永模和鄧澤義也大喊道,同時拉了手中的手雷拉環,並死死抱住自己的克隆體。

「鬆開我!鬆開我!救命啊!」魏亞軍二號與其他兩個克隆體喊道,完全失去了先前的那股威風勁兒。

「看吧,這才是真實的自己,人人都怕死。」魏亞軍一號閉上眼睛,話音剛落,手榴彈起爆,並且同時引爆了他們裝在腿部兩側的炸藥,巨大的爆炸掀開了周圍的所有東西,爆破產生的氣浪在隧道之中翻滾著,將週遭剩下的其他人吹開了四五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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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下)[我就是你II] 




 胡順唐的話好像讓姜伯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吳天祿倒是在一側不以為然,胡順唐卻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吳天祿會對這個傢伙抱著贊同的理念?他贊同什麼?僅僅是因為胡萬欽的做法,讓他對世界,對人失望?不過他擁有那麼聰明的腦袋,難道不懂這一切都是姜伯子計畫導致的嗎?如果沒有他,或許胡萬欽僅僅只是個擁有正常生活的普通人,不會目睹那些殘酷,更不會成為一個讓人又恨又愛的怪物。

吳天祿許久後也閉上了眼睛,任胡順唐怎麼呼喊,兩人都不再說話,取而代之的只有門外傳來的陣陣槍聲,胡順唐一驚,但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他知道夥伴來了。

莫欽與臭鼬陷入了殭屍群之中已經是五分鐘前的事情了,黑暗的隧道中能鑽出來這些東西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數量如此之多,那些原本死去的美俄兩軍的士兵爬起來朝著他們兩人瘋狂的襲擊,兩人即便是同時進入了隱形的狀態,那些東西也能第一時間發現,好像是覓著氣味去的。

開槍,還是開槍,除了兩側修建出來的那些與陸地上相同的飯店、咖啡館之外,整個隧道之中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要節省子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幸的是,這些東西根本不需要像傳說中那樣必須爆頭才能停止行動。

「夜壺!聽著,我和臭鼬無法吸引它們的注意力,你們再等等!不要上前來,數量太多了,好像是有人在控制著它們,找到那個控制的傢伙。」莫欽和臭鼬攀爬上了隧道的頂端,用繩鉤固定好自己的身體,檢查完手中的武器,準備為即將到來的夜叉王等人開闢一條可以前進的路。

可莫欽沒有想到的是,通話器中傳來的卻是魏玄宇的聲音,依然是那種嘲笑:「喂,扛不住了?要不換手讓我來?」

「滾!青衣呢?」莫欽還是第一時間問了葬青衣。

魏玄宇長嘆一口氣:「你認為她能跟著我?青衣是個很專一的人,認定你之後我哪怕是下藥她都不可能移情別戀,要不這樣,你把身邊那個美女讓給我……」

「要幫忙就趕快!少說沒用的!」莫欽吼道,朝遠處看去,果然看到魏玄宇蹲在一個箱子後面朝著這個方向探頭探腦。

「**狂,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魏玄宇靠著箱子,給自己戴上虎指。

「你能不能不要問青衣的事情?每個人都問,很煩你知不知道?」莫欽說著,瞄準了慢慢靠近魏玄宇箱子的兩個殭屍,打爆了他們的腦袋,「下次我可不掩護你了。」

「誰他**說我要問你青衣的事情,和那沒關係。」魏玄宇沉聲道,也不再探頭,沉默了幾秒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要是……要是你親眼看你爹自殺了,後來卻發現你爹又出現了,但又感覺不是你的爹,你覺得你是上去叫他一聲爹呢還是坑爹呢?」

「什麼玩意兒?叫爹和坑爹?」莫欽愣了下,順手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下面牆角的金屬,又反彈回來,射到了魏玄宇的腳下。

魏玄宇盯著自己腳下的彈孔,罵道:「喂,我諮詢個問題而已,你犯得上用槍來打我嗎?算了算了,不問你,**。」魏玄宇埋怨完之後,又道,「我爸死後,我和我媽完全就在流亡,後來我媽也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有人說我是個孤兒,但那時候我已經很大了,懵懵懂懂的,我一直沒有朋友,說實話,直到遇到你,不管咱們是爭吵也好,大打出手也好,我們沒有互相出賣過,雖然說一開始我完全不信任你們,只是覺得跟著你們能找到自己父親過去的真相,但沒有想到會是那樣,曾經我把責任完全推在了他的意志不堅定上面,覺得吧,一個男人竟然想到自殺,那是多麼沒有出息的事情。」

「說完了?」莫欽的語氣聽起來十分不耐煩,「這他**什麼時候了!?你在這感嘆個雞毛蛋啊!滾出來,我給你開條路,到裡面去找到胡老大,把他救出來!我的目的不是挽救這個世界,就是想把他救出來!」

「喂,胡順唐對你就那麼重要?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你這個死基佬!」魏玄宇甩著手從箱子後面走出來,直接揮拳將一個殭屍面部揍出了個窟窿,隨後擰下了另外一個殭屍的腦袋,順著莫欽和臭鼬用槍為自己開闢出來的那條路,朝著前方跑去。

「我以前也和別人搭檔過,但到最後大家都四分五裂,這是第一次能和你們呆這麼久,所以特別珍惜,雖然聽起來我說得很噁心,但這是事實,好了,廢話說完了,趕緊滾!」莫欽等魏玄宇跑過之後,和臭鼬鬆開吊索落下來,一面朝著隧道深處退去,一面繼續朝著蜂擁撲上來的殭屍群開火。

魏玄宇在前方跑著,忽然轉身來說:「老莫,說真的,你和青衣蠻適合的,不要做傻事,有什麼事我來扛。」說完魏玄宇拔腿就朝著前方衝刺著,莫欽聽著他的話不對勁,立即用通話器喊著,但魏玄宇卻一聲不回,腳步聲也逐漸消失在隧道深處。

「夜壺!夜壺!詹王八!」莫欽閃身到一側,開始呼叫著在後面的眾人,「老魏又去充英雄了!趕緊去幫他,他一個人對付不了的!」

「來了!」後方的夜叉王等人加快了腳步,但跑得最快的卻是魏亞軍,夜叉王下意識減慢了下速度,也示意其他人不要跟著魏亞軍,魏亞軍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緊追魏玄宇而去。

隧道深處的魏玄宇放慢了腳步,自言自語道:「我剛才說的那番話像是電視劇裡面的人留下來的遺言一樣,真他**的晦氣,呸呸呸……」魏玄宇還未呸完,胸口直接中了一腳,整個人飛了出去,直接撞在隧道的牆壁之上,掉落下來之後痛苦的蜷縮成一團,接著拔出燃燒棒準備照亮四周的時候,一隻手卻直接抓緊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彷彿是要直接捏碎他手腕的骨頭。

魏玄宇立即抬手將燃燒棒拉著,等光亮起來之後,他驚訝地發現先前踹翻自己,又上來作勢要殺死自己的竟然是魏亞軍!

出拳,收勢,閃避躲開……魏玄宇在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拉遠了與魏亞軍的距離,瞪著他道:「你要幹什麼?」

「殺了你。」魏亞軍徑直朝著魏玄宇走去,離他還有一米的時候,忽然抬腿朝著他胸口再次襲去,魏玄宇抬手抓住魏亞軍的腳踝,使勁一翻轉,將其骨頭直接擰斷,這才松開,卻又驚訝地看到魏亞軍蹲下來敲了敲腳踝,隨後若無其事地又站了起來繼續進攻。

「你瘋了!」魏玄宇一面躲避一面喊道,卻沒有還擊,而且感覺到自己的實力與魏亞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魏亞軍完全不說話,只是不斷地進攻再進攻,每一招都是下了殺手,根本沒有留情。許久,當魏玄宇再次被踢中滾出好幾米開外後,他翻身爬起來指著對方道:「你不是魏亞軍,你不是我爸爸!」

「誰說我是了?」魏亞軍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的父親還沒有到呢,我估計還在朝著這個方向狂奔著。」

魏玄宇那一刻忽然想起了蜂巢培養槽中的那些細菌製造物,又道:「你是克隆人!」

「不,我是你父親。」魏亞軍露出慈祥的笑容,張開雙臂朝著魏玄宇走來,同時手腕之中卻抖出了一柄匕首。

魏玄宇朝後面連續跳開了好幾步:「你不是!」

「我是!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還記得紅燒肉嗎?你最喜歡吃的,而且喜歡放很多辣椒,香料也不能少放,我說了吃多了不好,但是你不依,你說喜歡味重的,否則紅燒肉就失去了意義,對嗎?」克隆魏亞軍繼續朝著魏玄宇走去,一字一句地清楚說道。

「沒用的,我爸已經死了,你只是個複製品,複製品是無法替代他的。」魏玄宇知道對方腳力驚人,自己中了兩腳感覺骨頭都要裂開了,若不是遺傳基因帶來的這副身體,恐怕早就因為肋骨刺穿肺部或者心臟而死了。

「好吧,但我的主人說,不能隨意殺掉你,還得勸說你,畢竟你們是神選中的人。」克隆魏亞軍把手放下,但倒轉匕首握在手中,雙眼緊盯著魏玄宇的咽喉。

「好吧,我答應,不過前提條件是你去死。」魏玄宇冷笑道,「來呀,去死吧!」

「好!」克隆魏亞軍一刀刺進自己的胸膛,隨後攤開手道,「我已經死了一次了,你跟著我走吧,去見主人。」

魏亞軍傻眼了,目光從旁邊地上一柄從前死去軍士掉落的匕首上面移開,開始他的計畫就是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接著趁機殺了他,但這東西好像一刀刺不死?不,不是刺不死,他只是避開了要害,沒有刺中心臟和肺部,是從肋骨之中穿過去的。

「主人說,你撒謊就得死。」克隆魏亞軍拔出匕首來,卻是將匕首扔給魏玄宇,「你自己解決吧,要是讓我動手,我會讓你死得很痛苦。」

「呯——」槍響了,一顆子彈從魏玄宇身後射了出來,直接射中了克隆魏亞軍的腦門,克隆人應聲倒下,魏玄宇回頭,看見同屬克隆人的魏亞軍持槍慢慢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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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上)[我就是你I] 




 如果這副身體原本就是姜伯子的?

這句話在胡順唐的腦子之中旋轉著,如同是教室頂端的吊扇一樣,你盯著旋轉中的它看會頭暈眼花,久而久之還會產生出這東西什麼時候掉下來會絞死一群人的血腥念頭。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為什麼!胡順唐隱約有些明白了,但又不敢去認定已經擺在眼前的事實——莫比烏斯環、靈魂研究、往生人等等一系列的名詞瞬間冒了出來,擁堵在他大腦的高速公路上,他開始很痛苦,試圖去拍著自己被壓迫的胸口,卻意識到自己現在僅僅是一個獨立在那個肉體之中的,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的東西。

「看,他懵了。」吳天祿搖搖頭道,「不過你始終的的確確是我的後代,不能說是兒子吧,這麼定義聽起來怪怪的,只能說是後代。」

「你的意思難道是想說我是不存在的,還是姜伯子是不存在的,總有一個是杜撰出來的?」胡順唐問道。

「我們不能杜撰歷史,應該說不能杜撰和篡改所有的歷史,只是能在輪迴之中做到影響一小部分。」姜伯子搖頭道,「不管在哪個世界中,胡順唐都是特定會誕生的人,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之中,胡順唐身體當中的『你』的誕生是個巨大的差錯。」

「這就是為什麼你從誕生之時,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做個不恰當的形容,你的身體像是一台電腦的硬件設備,而程序是早就設定好的,一代代更新下去,到了叫『胡順唐』這一代的硬件時代,產生了『你』這個程序,出現了巨大的差錯。」吳天祿隨後又立即再次申明道,「可不管在哪個世界,胡順唐都是我的後代,這不需要懷疑,B世界之中你並不是被創造出來的東西,而是我的親生兒子,只不過自小失散了而已。」

「我真的懂了。」胡順唐道,「姜伯子在那個世界中的『努力』並沒有成功,只是稍微改變了下歷史進程,可他發現不管怎麼改變,該來的依然會來,所謂的天意是根本無法違抗的。於是姜伯子才決定來到這邊,因為他發現只有在這個世界中,自己才會具備這種強大到近乎神的力量。」

「差不多吧。」吳天祿平靜地點頭,「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作的,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比較贊同他的理念。」

「你也瘋了,我曾經以為你會真的不一樣。」胡順唐嘆道,「如夜叉王

所說一樣,我真的是太天真了,要不把人想得太好,要不把人想得太壞。」

「我根本沒瘋,畢竟姜伯子的誕生僅僅是一個錯誤,或許這個錯誤也是天意呢?」吳天祿調侃道,離開姜伯子的身邊,操手靠著機器,「他去了瘋魚島才發現了那些秘密,從而找到了冥器,不過那是在數次輪迴之前的事情。他發現兩個世界的同時,也發現了不管是A世界還是B世界,都有相同的人和物,只是所做的事情自身的經歷和身份不一樣,唯一獨一無二的就是那八物冥器,繼而明白冥器才是兩個世界的重點。」

姜伯子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繼續說下去:「我經過數次輪迴開始不斷研究,發現無論怎麼調查都查不出冥器的起源,就連那兩個仙童留下來的書籍也調查不出來他們從何來,又為何要誕生,世界的起源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問題根本無法探索,不要說窮盡一生,哪怕是用盡所有的輪迴時間,都找不出來……」

說完,姜伯子頓了頓,拿起手中的炙陽簡:「連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它只是記錄輪迴從前的世界,卻無法得知輪迴世界正常運轉之後的事情,於是我決定開始創造歷史,將自己融入你們的世界之中。」

「我又不明白了,之前吳天祿說過,兩個世界的東西都是成對的,A世界之中有吳天祿,B世界之中也有。那麼我所在的這個世界為何沒有姜伯子呢?需要你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如果有兩個姜伯子,都有不同的理念,你們為何不把他送到B世界去,讓他在B世界繼續你做不到的事情,雙頭並進,要達到目的不是更快速嗎?」胡順唐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看,我說過,他不笨。」姜伯子扭頭看著吳天祿。

吳天祿只是笑著搖頭,姜伯子又道:「的確,這個世界之中也存在姜伯子,也就是另外一個我,不同的是,他在秦時是個達官貴人,不思進取,我曾經從側面試圖引導他,告訴他真相,但他……」

姜伯子說到這,想起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看到姜伯子的模樣,他用了很多異術來證明自己,但得到的只是對方的膜拜和敬畏,甚至殺雞宰羊來祭拜他,將他當做神明一般,完全沒有姜伯子想像中的樣子,再後來,姜伯子放棄了對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說服,安心等待著那次輪迴的結束,果然如姜伯子猜想之中的一樣,壽終正寢,平靜地死去,依然帶著「我見過神」的那種榮譽。

「在B世界當中,因為我走了,所以轉世下去的靈魂沒有去過瘋魚島,也沒有所謂喪失記憶這麼一說,所有下一個應該承載我靈魂的身體都只是一副軀殼,用醫學上的術語來說,B世界之中後來所有我的轉世軀體都只是植物人。」姜伯子詳細解釋道,胡順唐也感覺到姜伯子是在試圖說服自己。

繼續問吧,還能拖延時間,胡順唐幾乎能肯定夜叉王、詹天涯等人正在尋找自己,阻止這兩個完全瘋狂的混蛋,於是他又問道:「但我不明白了,所謂轉世不就是因為A世界的人死了去B世界繼續新的人生嗎?怎麼會B世界的人死了,靈魂去一趟瘋魚島又會再次回到B世界當中呢?」

「你是傻瓜嗎?」姜伯子盯著鏡子中的自己,「B世界的人死了,會去A世界,在A世界又死了,又去B世界,這樣來回調換,可不管怎樣,靈魂只有一個,但軀體卻有無數個,人口的數量是無法達到飽和狀態的,只有靈魂可以達到飽和,這就是為什麼總會有戰爭的爆發。」

吳天祿盯著姜伯子笑道:「他懂的,他早就知道了,現在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胡順唐一驚,知道吳天祿說破了這件事,但他還是依然裝著一副迷茫不知的模樣,繼續裝傻。不過他忽然間也明白自己就是A世界中姜伯子的轉世,按照現在姜伯子的解釋,在B世界之中的胡順唐就是他的轉世,他靈魂轉世的承載體,可因為B世界的姜伯子沒死,所有B世界中的胡順唐只是個植物人,而A世界中真正的姜伯子是個正常人,早就壽終正寢死了,靈魂也因此一代代延續下來,所以自己則是A世界中姜伯子的靈魂轉世,只不過經過瘋魚島的洗禮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就是姜伯子的轉世,也就是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只是分屬不同的世界。」胡順唐開口道。

「你終於算是明白了。」姜伯子點頭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得留著你的原因,我需要你去B世界之中做我做過的事情,就如你先前所說的一樣,雙頭並進,才能達到最終的結果,轉移兩個世界的人,你應該知道,異術者就是往生人,往生人我想是真正的老天爺,也就是真正的神設定出來的一種群體,他們才會是兩個世界未來的主宰。」

「你要把異術者完全充斥在兩個世界之中,對嗎?所謂的進化就是這個意思。」胡順唐雖然語氣平靜,卻很擔心夜叉王等人不能順利地找到這裡來,還需要繼續拖延時間,隨後他又問,「在從前的輪迴之中,你殺了我們多少次?」

「有多少次輪迴,我都忘記了。」姜伯子平靜地坐下,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只是有一次你們差點成功,但最終失敗了,你死了,計畫徹底失敗,反正只要你死了,我的目標就算失敗了,所以經過無數次的經驗教訓,我才制定出了這個近乎於完美的計畫……」說到這姜伯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胡順唐,不用掙扎,你處於這種狀態,是不可能自我毀滅的。」

「你想自殺那是不可能的。」吳天祿說罷操起棺材釘直接刺進了姜伯子的身體內,笑道,「看,即便是我這樣做,你們也死不了,因為他現在是真正的不死身,等你的夥伴們來了,你可以勸說他們,不要再掙紮了,順從我們,一起達到目的,讓未來的世界更好,這樣他們也不會再被稱為怪物了。」

姜伯子點頭,示意吳天祿拔出棺材釘來,又道:「你想想,世界變成我設想的模樣,再沒有戰爭,再沒有飢餓貧窮,再沒有邪惡,大家只是為了生存而生存,面臨唯一的敵人,多麼美好?」

「烏托邦是不存在的。」胡順唐搖頭,「不管在什麼背景和制度下,總需要有規則,有規則就有管理,有管理就代表著有階級的劃分,也就是有貧窮有富貴的區別,即便是你創造出來的所謂美好世界,也一樣會充斥著這些,到時候你怎麼做?」

「我會控制他們。」姜伯子不以為然,「不會有人產生自我意識,也就沒有負面情緒的產生。」

胡順唐平靜道:「這不是很荒謬嗎?不等於是你在成都地下防空洞中心製造出來的那個傀儡城一樣嗎?都只是按照規則規律做事,人只要有靈魂,就會有自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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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下)[離心機] 




 臭鼬的問題讓莫欽站在那思考了許久,在腦子中想了很多理由,都覺得不合適,但又找不到既不刺激臭鼬,又能表述自己正確意思的話來,最終只能按住臭鼬的雙肩,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小姐,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只想和你上床,因為你的身材和樣貌非常誘人,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葬青衣的時候,我沒有那種念頭,我只想和她談戀愛,也許你聽來很噁心,但我就是想和她一起散步放風箏,談天說地,每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前浮現的全是她的模樣,哪怕牽一下她的手,都會讓我這個**狂激動好久,我會在合適的時機單膝跪地,拿出親手打造的戒指向她求婚,希望她陪自己過一輩子,你明白了嗎?」

臭鼬沒有點頭,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平靜地反問莫欽:「莫欽,你知道今年自己多大歲數了嗎?」

莫欽點頭,臭鼬又問:「那你知道她今年多大歲數嗎?」

「年齡不是問題。」莫欽搖頭,「你還是沒有搞明白問題的重點。」

臭鼬笑了:「我搞明白了,是你沒搞明白,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年狠心離開那個深愛我的男人,願意為我洗衣做飯,整天守護著我的男子,而選擇跟你過冒險的生活,最終成為一個比你還嗜血的殺手嗎?」

莫欽鬆開臭鼬:「對不起,是我的錯,當初是我腦子抽筋提出來的。」

「和你無關,只是我想明白了。」臭鼬眼皮垂了下去,「我遇到他的時候年齡已經很大了,但是模樣和近三十歲的女人沒有區別,我們在一起十年,他老了,我依然沒有變化,他生病我著急,他割傷了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恢復,我很心疼。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幾十年後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眼前,受不了在他葬禮上還得忍受那些昔日已經年邁舊友們怪異的目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死,我嘗試過自殺,但我又活了,我遇到你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找到了同類,你才是那個可以一直陪著我走下去的人,我們是相同的怪物。」

莫欽擠出個笑容,默默點頭,示意臭鼬繼續往下說。

臭鼬搖頭道:「她是車部的刺客,有著非凡的身手,但畢竟也只是個普通人,她有一天會老,也許會遭遇意外死去,也許會得上某種恐怖的絕症在痛苦和絕望中度過剩下的時間,這些你想過嗎?那不僅對她不公平,對你更不公平!說得再難聽一點,她死了幾十年之後,你還會想起她嗎?你會遠離以前和她居住的地方,去另外一個地方改頭換面成為另外一個人,放下與她曾經擁有的一切,你即便不痛苦了,你不認為自己冷血嗎?這些你完全沒有想過,你就像是個沉浸在愛情之中,卻根本不考慮現實生活的懵懂少年。」

「我考慮過。」莫欽看著臭鼬的雙眼,又慢慢湊近,把臭鼬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愛他嗎?愛那個多年前你離開的男人嗎?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放心,不管問題的答案是什麼,都不會影響任何事情,我需要的是實話。」

「愛!」臭鼬給了肯定的答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他,念他,希望能夠回到他身邊去當一個好妻子,但不可能,我很害怕看見他有一天會死在我眼前。」

「為什麼?」莫欽笑道,「這次輪到我來問為什麼了,除開愛,還有什麼事情讓你會回到他身邊去?」臭鼬慢慢把手放下來,卻又被莫欽的手按回在胸口上。

臭鼬搖頭:「有愛就夠了。」

「你撒謊。」莫欽搖頭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換個姿勢,這次也不例外,我幫你回答,你看對不對?除開愛,你想回到他身邊,是因為他讓你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還有存在的必要,會有真實感,而不那麼虛無。」

臭鼬啞口無言,那的確是她的真實感悟,只是她拚命不去接近這個事實,在她心中,愛人未來某天會先自己離開這個世界,是最痛苦的事情,但同時她又在拚命的欺騙自己。

「你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莫欽沉聲問,「開心嗎?你不開心,你無非每天都是用床上運動來麻醉自己,如果吸毒對我們管用,會讓我們上癮,會讓我們死,我們早就那樣做了,不是嗎?他給你家的感覺,葬青衣、夜叉王、胡老大他們也給我一種這樣的感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我在他們身邊沒有看到過背叛,胡老大一直被欺騙,一直被拋棄,一直被當做傻瓜白痴,都從來沒有放棄過。臭鼬,我需要那個家。」

「那你為什麼先前要和我演那麼一齣戲?」臭鼬立即又把問題給扭回去了,「對不起,我又問了為什麼。」

「因為……」莫欽聳聳肩,「我發現這個家裡我是多餘的人,夜叉王是爺爺,葬青衣是媽媽,魏玄宇可能才是爸爸,而胡老大則是這個家中的一種精神,我呢?我什麼也不是,我嬉笑打罵,強裝快樂,其實也挺快樂的,未來不管怎樣,是毀滅還是前進,我可能都還是一個人,你需要回到他的身邊,我需要的是獨自上路,去做點該做的事情,也許應該學學那個叫小金華的傢伙,是吧?」

莫欽笑著,像個大哥哥一樣摸了摸臭鼬的頭,接著抓起裝備,抱著槍朝著前面走去,又回頭叮囑著臭鼬跟上自己。

「你真是個大傻子……」臭鼬搖著頭,跟著莫欽,又回頭看向來時的那條路,祈禱著,自己肯定會活著回去,回到那個深愛著自己的男子身邊。

……

海洞深處,姜伯子帶著凱特和鎮魂棺站在一台怪異的機器跟前,那台機器與當年俄軍在烏克蘭的那一部有著相同的模樣,只是要巨大十倍,外形像是一台加裝了外部電機的洗衣機。

機器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無數乾屍,從屍體的模樣就可以看出,這個地方乾燥得如同沙漠一樣,洞頂上方滴下來的水落在地面,不過幾分鐘就會被完全蒸發掉,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姜伯子擦著汗,轉身打開鎮魂棺,抱出牧鬼箱來交給凱特,隨後指著來時的那條路道:「堵住他們,在門沒有打開之前,無論如何都得堵住他們。」

凱特抱著牧鬼箱轉身大踏步離開,他離開的同時胡順唐立即問道:「你不需要冥器嗎?」

「需要,否則我不會帶著它們,它們聚集在一起才會發揮最大的作用,從而徹底打開門,而我現在只需要用這台離心機製造出來的風鑽把陰陽縫給擴大,再將門給安上去,這樣兩個世界就可以直接對接,不需要費力地跨越瘋魚島,人們也不會再喪失生前的記憶。」姜伯子抱著那巨大的電纜,將其接到外部的電機上面去,「這才是永動機,你們不是在某地討論過這個東西的存在性嗎?它是存在的,只是啟動需要首次電源,其後運轉只需要離心機創造出來的風鑽,風鑽在擴大陰陽縫的同時也給這部機器提供源源不斷的能源,也就是說它必須處於破壞狀態才能永遠運作,這和核能差不多,但比那更乾淨。」

「風團也是從裡面製造出來的?」胡順唐明白了。

「當然。」姜伯子指著那開口朝下的離心機道,「只要將開口朝上,製造出共震效果來,就能製造出那種風團,只不過那些東西都是從陰陽縫中帶出來的,而不是從另外一個世界。」

「我的話你還是沒有聽進去。」胡順唐顯得很失望,「我說過,你即便是創造出兩個充滿神的世界,也無濟於事,該有的依然會有,就等於不管在什麼社會制度下,都會有窮人和富人一樣,達到大家平等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自命為神,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我也說了,當人們的意識和素質達到相同的程度時,很多負面因素就會因此減少,至少會減少到最低點。」姜伯子繼續操作著機器,隨後一腳踹在電機上面,緊接著電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開始運轉起來,「這東西運作一段時間就得停止,休息一兩天,否則就會因為過熱而爆炸,這個瓶頸到現在為止的科技是無法突破了。」

「它能自己操作?還能斷線?」胡順唐懷疑道,「你有其他的幫手吧?」

「喲,還是被你發現了。」姜伯子笑道,隨後面朝向機器的另外一面,胡順唐從姜伯子的雙眼之中看到了一個讓自己吃驚不已的人——吳天祿!

「你謎底揭露得太早了,事情不好玩了。」吳天祿靠在機器後面,手中提著胡順唐裝有釘鞘的三角包。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站在我的這邊嗎?」胡順唐怒問道。

「我是站在你這邊呀!」吳天祿攤開雙手,「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他?他是個瘋子!」胡順唐怒吼道。

吳天祿看著姜伯子,緩緩搖頭,接著示意姜伯子到自己跟前來,站在一塊表面光滑如鏡的平面岩石前,抬手搭住姜伯子的肩膀,話卻是對胡順唐說:「你看看鏡子中的這個人,是誰?」

「是我的身體!他佔據了我的身體!」胡順唐撕心裂肺地吼道,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憤怒。

吳天祿把著姜伯子朝前走近那塊岩石:「你再看清楚一點。」

「還有什麼好看的!你們這兩個瘋子!」胡順唐罵道,隨後罵出了自己所知的所有髒話。

吳天祿看著鏡子中的兩個人:「如果,這原本就應該是姜伯子的身體呢?」

吳天祿說完,胡順唐瞬間傻了,姜伯子和吳天祿也笑了,笑聲甚至蓋過了那離心機電機發出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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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上)[走吧!走吧!] 




 「走吧。」魏大勳終於低聲道,「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種環境,也無法與他們融合在一起。」

「可是……」王婉清回頭看著臭鼬,「老爺子的遺願怎麼辦?」

「有他們,你為什麼總是被什麼遺願牽絆著呢?」魏大勳並不側頭去看王婉清,「這是我們的機會,也許這一次我們真的可以回到平靜的生活中去。」

「走吧!」臭鼬加重了語氣,「你真的不適合與我們呆在一起,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是嗎?」王婉清低下頭,她其實心中明白,只是不願意有人說出來,她只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以用錢買到一票保鏢和自己做著瘋狂的事情,但自己的自身實力卻沒有辦法在保鏢離開之後得到任何驚人的成果。她為了爺爺那個瘋狂而不可實現的願望,搭進去了無數人的性命,也因此變得一無所有,還差點失去了一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走吧。」王婉清拉著魏大勳的手走上潛艇,兩人在潛艇上看了眾人一眼,微微點頭,並沒有說一些類似「感謝一路有你們相伴」之類的話,而是直接進入了潛艇內部,開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等艦長和其他水兵都返回潛艇之後,詹天涯站在那思考了一陣,又道:「我原本不想說的,但我自己在心中計算了一下,面對姜伯子那種怪物,我們的成功幾率很低,只有不到5,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卻高達98,所以我覺得……」

「現在沒有人會退出的。」夜叉王插嘴道,又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我們現在……」詹天涯剛要說話,卻看到莫欽一把將葬青衣給推了出來,順勢也把魏玄宇給踹了出來。

隨後,莫欽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睡眼朦朧的模樣舉手道:「長官,我有話要說!」

「說!」詹天涯不知道莫欽這小子又準備幹什麼。

「他們兩人也不能去。」莫欽苦著一張臉,「葬青衣呢,無父無母,孤兒一個,有個養父可能也要戰死了。」說到這莫欽看了一眼夜叉王,夜叉王沒有搭理他,他又道,「所以她得活著,否則車部就完蛋了?還有魏玄宇這個摳門的王八蛋,他更慘啊!他爸莫名其妙死了,媽媽也得病去世了,老魏家就剩下他一個人,他要是沒了,就絕後了,中國呀有句古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這就是不孝了!必須滾蛋!」

「莫欽!」葬青衣回頭怒視著他,很清楚他現在要做什麼,「你裝什麼正人君子?你裝什麼大聖人,大善人?你對我……」

葬青衣剛說到這的時候,莫欽一把將臭鼬摟在懷中,將嘴唇湊了過去,深深地吻了下去,就連一向風騷至極的臭鼬都驚訝無比,任憑莫欽抱住自己深吻,也沒有反抗,沒多久才慢慢抬手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在眾人面前纏綿深吻著,葬青衣氣得臉色鐵青,許久莫欽才輕輕放開臭鼬,搖頭道:「別幼稚了,我不喜歡小女孩兒,我比你大好多的,老少配啊?我去,得遭天譴的!還有啊,你看看她的身材,前凸後翹,再看看你的,和男人婆沒什麼區別。」說完莫欽朝著臭鼬眨了眨眼睛,還用手輕輕彈了下她的臉蛋。

「是呀,你們是同類的怪物,我和青衣才比較合適。」魏玄宇順勢也將葬青衣拉在自己身邊,卻沒有做任何過分的舉動,只是攥著葬青衣的手不鬆開,就那樣看著莫欽。

「這就對了嘛,花好月圓,等會兒,這看不到月亮啊!沒事,等會兒我在上面畫一個,掛個螢光棒權當是月亮了,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們找個犄角旮旯直接洞房了,十個月之後孩子就哇哇落地,青衣有了歸宿,老魏家也後繼有人,多好?」莫欽說完搖搖頭,「我怎麼廢話這麼多?長官,我和臭鼬當尖兵,先行一步偵察偵察,保持通訊聯繫啊!「

莫欽說完,背起自己的裝備,拉著臭鼬的手就朝著隧道中一陣小跑,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葬青衣站在那咬著嘴唇,不發一語,此時魏玄宇將她的手鬆開了,低聲道:「對不起啊,我這人好面子,**狂損我,我就只能這麼幹,想挽回點面子嘛。」

葬青衣只是搖頭,一句話不說。夜叉王走到葬青衣跟前,抱住自己的女兒低聲問「去不去由你,爸爸這次不干預,你要和誰在一起,我以後也不干預,怎麼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葬青衣把腦袋貼近夜叉王的胸口,閉眼輕輕點頭。魏玄宇知趣地走到一旁,卻不知道應該站在什麼地方,因為往常這種時候,他通常都會和莫欽在一旁互相擠兌,甚至「大打出手」。

「看來還是得去吧?」詹天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抬手看表。

「他必須去,磨練一下也好,說不定死不了。」魏亞軍此時抬手指著魏玄宇,但卻不正眼看他,「在某種意義之上,我算是他父親,不,是替代品父親,雖然看起來我們的年紀都差不多。」

魏亞軍說完,黃永模和鄧澤義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不會和你一起行動的。」魏玄宇搖頭道,「我一個人走,因為老子獨來獨往慣了,擔心有人扯我的後腿。」魏玄宇說完手插進褲兜之中,朝著隧道之中走去,同時背對著眾人擺手道,「還有,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魏玄宇!」夜叉王轉身走上前,等魏玄宇轉身那一刻,夜叉王抬手給了他重重一個耳光。

魏玄宇側面愣住了,許久才摸著臉扭頭來看著夜叉王。

夜叉王盯著遠處的黑暗之中:「你不是想知道你爸以前的經歷嗎?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已經滿足了,可以滾了!」

魏玄宇笑了,側身一站,用雙手比劃了一個球的形狀問:「夜壺,你是讓我滾進裡面呢,還是滾出去呢?」

「隨便你。」夜叉王站在那一動不動。

魏玄宇笑著點點頭,繼續手插在褲兜之中,吹著口哨朝著隧道之中走去。

「賀昌龍,你的排我還不了你,把他們三個還給你吧,他們都是你的兵。」詹天涯看著夜叉王的背影道。

「不需要你還,責任不在你,你怎麼變得和半桶水一樣,什麼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夜叉王側頭厭惡地說。

「我是胡萬欽的繼任者,我有責任。」詹天涯笑道,「你說我和胡順唐一樣,那是因為我和他是親兄弟啊。」

「你現在只是個光桿司令。」夜叉王朝魏亞軍等人揮了揮手,等魏亞軍來到自己一側的時候,才低聲道,「那是你兒子,你真的讓他去?」

「排長,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個魏亞軍,如果非要讓我是的話,我寧願只記得你是我的排長。」魏亞軍面無表情地看了其他兩人一眼,「他們也一樣。」

「好吧,那就走吧,和以前一樣,戰鬥隊形,前進!」夜叉王說完叫了葬青衣一起,帶著魏亞軍等人朝著隧道中跑去,古拉耶夫遲疑了一下,也拔腿跟著他們跑了進去,隧道外的岸邊,只剩下了詹天涯、莎莉和胡淼三人。

「我知道你們兩位都得去,而且你們現在都不是以前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說不定我還得靠你們保護呢。」詹天涯笑著對莎莉和胡淼說,「去找我的弟弟吧,不過呢,有件事我得事先聲明,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你們對胡順唐的那種感情都得給我拋到一邊,因為有可能我會親手殺了他……」

詹天涯說完慢慢朝前走著,莎莉和胡淼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岸邊,空無一人。

隧道深處,莫欽加快著腳步朝前走著,那模樣像是在沖,而不是奔跑行走。許久,臭鼬甩開莫欽的手,揉著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腕道:「姓莫的,你的戲我已經陪你演完了,你總得給我點好處吧?」

「你要多少錢?」莫欽轉身看著臭鼬,兩人即便是在黑暗中都能清楚地看到對方。

「錢?」臭鼬忍不住笑了,「你認為我會缺錢?」

「好吧,以身相許,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莫欽說完開始準備脫褲子,「我不會速戰速決,保證讓你舒服了之後才結束。」

臭鼬拔槍抵住莫欽大腿之間,冷冷問:「我想知道為什麼她會那麼吸引你呢?」

「千萬別開槍啊!我可不知道打斷了那東西,我這身體是否具備再生能力,萬一長不出來,我只能在下面安裝個**棒了,下半輩子也只能以服務女性為目標。」莫欽輕微擺手道,卻沒有任何緊張的表情。

「你說你們有冒險的經歷,日久生情……」臭鼬收回手槍,「但是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間也挺久的,為什麼你對我沒有呢?」

「日久生情啊!我和她沒有日過啊!怎麼生情啊,大媽!」莫欽穿好褲子,「你有病啊?每次見面都得問莫名其妙的問題,所以我才跑啊,跑得遠遠的,躲著你,你以為我躲著你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你問題太多了,我吃個蘋果你得問我為什麼喜歡吃?我吃燒烤口重喜歡多放鹽,你也得問為什麼?我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麼。你還會問,你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是個男人都得瘋!」

臭鼬做了一個拉上嘴巴的手勢:「那我以後是不是閉嘴,少說話,你就能回來?」

「要是我們阻止不了那個混蛋,大家以後都得永遠閉嘴,想說話都不行。」莫欽搖頭,「幹正事兒吧!現在不是**女愛的時候。」

「為什麼……」臭鼬又要開口,莫欽立即轉身瞪著她,臭鼬下意識摀住嘴。

莫欽點頭,將她的手拿開:「最後一個為什麼,問吧,我回答。」

「為什麼你就那麼喜歡她?」臭鼬搖頭,「對不起,我就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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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下)[從未叛國] 




 「上帝啊,這是機器人!」一名美軍陸戰隊士兵張大嘴巴。

「不可能吧!這是俄國人的東西?」另外一名陸戰隊隊員後退了一步,同時也舉高了手中的突擊步槍。

「開火!開火!」美軍上校反應過來,知道必須先發制人,舉槍就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名賽博格頭部連續扣動了扳機,一口氣射光了槍膛之中的所有武器,剩下的美軍陸戰隊士兵也立即分成兩批,開始朝著賽博格開槍。

甲板上槍聲大作,亂成一團,詹天涯等人也立即俯低身子,向甲板邊緣靠近,擔心被流彈給擊中。詹天涯大聲問古拉耶夫:「潛艇呢?怎麼不見蹤影?」

「你以為潛艇說浮起來就能浮起來的?再耐心點吧!再說是緊挨著兩棲艦上浮,萬一撞著船體破了哪怕手指頭這麼大點的洞,咱們都得完蛋!」古拉耶夫低著頭喊道。

「放下武器!」賽博格並沒有馬上還擊,依然在警告,美軍上校和士兵們扣動著扳機,但不少人也因為子彈擊中在賽博格表面反彈回來被掛綵,有兩個還被擊中了喉部,摀住咽喉就倒地不起。

「撤回去!撤回船艙!快點!」上校下令道,扭頭的時候看見在甲板上面的詹天涯等人,一咬牙,又調整了自己的命令,「是他們!先干掉他們!」上校說完,朝著詹天涯等人的方向就開始開火,兩名賽博格立即挪動著沉重的身體擋在美軍槍口之前,並步步逼近,繼續警告。

已經隸屬於鋸頜魚部隊的美軍海豹部隊的喬治和泰勒兩人,一面上前叫古拉耶夫千萬不要下令開槍,一面也揮手阻止讓那美軍上校不要開火,大家都停火冷靜一點,但那名美軍上校已經完全處於癲狂狀態,舉槍就瞄準了喬治,高喊道:「你已經叛國了!」

「什麼?喂!」喬治發現那上校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隨後在槍聲響起的同時,自己被夜叉王一腳踹開,但夜叉王卻因此胳膊上掛了彩,喬治還想繼續解釋,發現那美軍上校撿了一支中流彈倒地的陸戰隊員的突擊步槍就扣動了扳機,一排子彈襲來,喬治雖然是避過了,但在一側的泰勒卻因為被機槍掃中了胸口和腹部,直接倒地,瞪大眼睛,急促地呼吸了兩口後睜眼死去。

「**!」喬治抓起泰勒身邊掉落的MK46輕機槍,對準那美軍上校就暴吼著開始射擊,美軍上校也舉槍對射,幾秒之後,兩人分別身中數彈倒地,而那些賽博格士兵也在古拉耶夫的命令下,開始使用 50口徑重機槍掃射美軍陸戰隊士兵,瞬時間,甲板上血流成河,四下都是濺開的人體殘肢……

短短不到二十分,賽博格便以優勢火力解決了戰鬥,又快又狠,甲板上的陸戰隊士兵沒有留下一個活口,50口徑重機槍的子彈像是一頭頭兇猛的野獸一樣,瞬時間就撕裂了他們的身體。

夜叉王拖著喬治的身體朝著甲板邊緣走去,詹天涯則拖著死去的泰勒,喬治的手一直微微抬起,要去抓泰勒,隨後又用眼神示意夜叉王把他放下。夜叉王立即放下他,附耳去聽他要說什麼,卻被喬治一把抓住拉近道:「美國陸軍海豹部隊第三分隊亞特蘭.喬治,軍籍編號AJ7455286,從未叛國……」

說完喬治的手無力地鬆開了夜叉王,腦袋一歪,卻奮力重複了一遍最後一句話:「從未叛國。」

「我給你證明,你從未叛國。」夜叉王點頭,隨後側頭對魏亞軍喊道,「魏亞軍!記下來,美國陸軍海豹部隊第三分隊亞特蘭.喬治……」

魏亞軍在一旁蹲下來,接著他的話道:「軍籍編號AJ7455286,從未叛國,我記住了。」

說罷,周圍人都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圍攏在喬治和泰勒的身邊,那兩個賽博格也只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繼續持槍面朝艦體艙口方向警戒著,裡面的水兵和剩下的陸戰隊員也不敢使用重武器,擔心傷到船體本身。這裡是北冰洋,一旦落水,會不會游泳的人生存幾率都很低。

不久後,就在美軍還在焦急地商議如何對付在艦艇上的那兩個只能用重武器擊毀的賽博格時,兩棲艦兩側海面的水面開始出現了波動,隨後如噴泉一樣湧出大量海水,兩艘裝扮成中國潛艇的俄軍颱風級潛艇慢慢出現在水面,隨後潛艇上方和側面的艙門打開,一個身穿解放軍軍服的俄國軍官鑽出來,朝他們拚命揮動雙手,示意他們趕緊下來。

「跳下去!快快快!」詹天涯指示著其他人,等大多數人跳下去的時候,身為鋸頜魚部隊前成員的米哈伊爾、列昂立德、宋松、盧洪營與吳軍卻沒有離開,只是站在直升機側面,繼續檢查著自己的武器。

詹天涯轉身看向他們,怒吼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趕快!」

列昂立德縮在直升機機身下側,伸手指著其他艦艇上已經起飛的無人機和直升機,米哈伊爾則操著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說:「你們需要掩護,潛艇下潛還需要時間,走吧。」

盧洪營和吳軍也看著詹天涯點點頭,示意他趕緊離開,隨後各自鑽進一架直升機中,做好了起飛的準備。

詹天涯作勢要沖上前去,宋松卻迎上去制止他道:「老大,快走吧,這裡交給我們,沒有掩護,你們在潛艇中就等於是呆在棺材中。」

「宋松!」詹天涯一把抓住他,但隨後又鬆開,「……一定要活著。」

「喂,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吧?」宋松笑嘻嘻地道,又推了一把詹天涯,示意他趕緊下去,「走吧!別擔心我們,沒事的。」

詹天涯翻過甲板邊緣的欄杆,又回頭看著他們幾人道:「一定要活著!」

「噢。」宋松點頭,就在詹天涯要跳下去的時候,宋松又叫住他,「詹主任,詹總指揮,在你手下做事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還有,你真是個混蛋。」

詹天涯默默點頭,跳下潛艇,又仰頭看了一眼,這才鑽了進去,可此時何柏谷卻看了詹天涯一眼,隨後縱身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詹天涯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那名俄軍軍官一把將其拉了進去立即將艙門給鎖死,接著下令潛艇立即下潛。

留在甲板上的宋松轉身看著剩下來的四個人,豎起大拇指朝上,示意可以起飛了,盧洪營和吳軍兩人也豎起大拇指,示意列昂立德和米哈伊爾上直升機,宋松也趕緊跟了過去,鑽上直升機之後,看到兩棲艦前端XH30火神防空炮已經對準了那兩個賽博格。

「列昂立德、米哈伊爾,跟我下飛機!走!」宋松喊道,說完鑽出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船艙方向衝去,列昂立德與米哈伊爾各自手持狙擊步槍和突擊步槍掩護著宋松,等他們衝到船艙口的時候,下移的火神防空炮已經開火,瞬間將其中一名賽博格打成了蜂窩,另外一名賽博格立即舉起手中的50口徑重機槍站在那攻擊著火神炮的液壓系統。

已經起飛的盧洪營和吳軍兩人率先鎖定了遠方起飛準備繞行到他們身後的兩架武裝直升機,隨後用導彈擊毀了對方,但吳軍的飛機也因為鎖定發射這短暫的時間來不及躲避,被天上的一架無人機擊中了尾翼,開始在空中急速旋轉,朝著兩棲艦周圍艦體徑直撞去。

「吳軍!」盧洪營怒吼道,但因為速度和角度的關係,根本拿那無人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等直升機靠近船身的時候,試圖跳下直升機,可在艙門打開的瞬間,俄軍的幾門防空炮同時開火,將他的直升機瞬間掃成了一團火球。

艦艇下方,列昂立德看著已經墜毀爆炸的兩架直升機,搖頭道:「這和自殺沒有區別。」

蹲在船艙口的宋松檢查完彈夾,竟然笑道:「這不是自殺,這是掩護。」

兩名俄國軍人面無懼色,只是對視一眼點點頭,接著隨宋松一起衝進了船艙內部,朝著指揮艙方向衝去,但與此同時,遠處另外兩艘俄軍軍艦的導彈已經發射,徑直朝著美軍的兩棲艦襲來……

後來,這次絕對不會載入史冊的所謂戰役結束之後,中美俄三方的搜尋小組對這裡進行了撒網式的搜索,試圖找到失蹤和傷亡的人員,但怪異的是,所有在這場戰役中被人親眼所見戰死的士兵屍體都離奇消失了,撈起來的只有四架直升機的殘骸,還有一艘被炸成幾塊的兩棲艦殘體。

再後來,三國出資在此處建立了一個聯合科考站,卻傳聞這個科考站中從未進駐過任何人。

……

下方海底,兩艘俄軍潛艇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先前掃瞄到鎮魂棺的位置前往,鎮魂棺早已不見,同時還發現了藏在海底冰層之中的那個巨大的海洞。指揮艦長當即下令直接駛入海洞之中,畢竟他們現在要想離開這片海域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已經被視為了叛國者,一旦試圖離開,只會存在一個結果——將潛艇當做自己的棺材。

兩艘潛艇在海洞之中以極慢的速度行駛著,許久才再次在海洞中的隧道前方浮動起來,船艙口再次打開,兩名俄軍士兵拿著空氣質量儀器,在一眾水兵的保護下對隧道外側進行了測試,在確定空氣質量達標之後又立即返回了潛艇內部。

俄軍指揮艦長站在艙口,數著詹天涯等人的人數,數完後露出抱歉的表情對詹天涯說:「你們有14個人,武器裝備各種東西都替你們準備好了,糧食夠你們吃一天的,不可能再多了,因為那些混蛋只給了你們不到一天的時間,所以不夠吃也好,夠吃也好,大家都死定了。」

詹天涯笑了笑,看著在岸邊做著最後準備的其他人,朝艦長伸出手來:「謝謝你。」

「不用謝我,謝白斑狗魚吧。」艦長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如果不是他,我多年前就死在了西伯利亞的勞改農場裡面。」

「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麼?」詹天涯問,「離開?」

「不可能。」艦長搖頭道,「這只是颱風級潛艇,並不是外星人的飛碟,我們順利上浮接走你們再離開已經算是運氣了,再走出去,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只能在這裡等著你們,成功了咱們或許都有活路,失敗了那就等死吧。抱歉,我原本是應該跟著你們一起進去的,但是我艦上的士兵們都是無辜的,他們是被我脅迫而來,受了欺騙,在那之前還以為僅僅只是一次演習,我是他們的頭兒,所以得和他們一起呆在活人棺材中同甘共苦,祝你們順利,你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決定,還有運氣。」

「我們會成功的,一定!」詹天涯回頭看了一眼穿戴好裝備的夜叉王,緊握著艦長的手道,「我答應你們,一定帶你們回家!」

「希望真的如此。」艦長點頭,「那樣的話,我的妻子和孩子一定會非常感謝你的。」

詹天涯點頭轉身離開,艦長卻又將他叫住,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想知道,站在你的角度,我們是叛國者嗎?」

「不。」詹天涯搖頭,看著站在艦體外側的其他俄國水兵,「你們是守護者。」

「謝謝。」艦長朝詹天涯敬禮道。

詹天涯立正站好,向艦長回禮,接著跳下潛艇,來到岸邊,招呼眾人來到自己的身邊,隨後道:「我們還剩下14個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裡有豐富戰鬥經驗的人不少,但是有些人我卻不需要。」說完,詹天涯抬手指著魏大勳和王婉清道,「魏大勳、王婉清出列。」

兩人很疑惑地走出來看著詹天涯,不明所以。

詹天涯示意魏亞軍、黃永模和鄧澤義三人上前把他們兩人的裝備取下來,放在一側,又道:「你們是廢物,所以得滾蛋,離開我的隊伍,呆在這裡等著我們回來,接著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平安過完這一輩子,這是命令,否則我現在就在這裡斃了你們。」

魏大勳和王婉清對視一眼,當然知道詹天涯的用意是什麼,但並沒有挪動步子,王婉清卻立即握住了一旁魏大勳的手,搖著頭表示自己不會離開。

「讓你們滾就滾!」夜叉王忽然喝道,「別磨磨唧唧的,真的得等到兩個人當中死了一個才去後悔傷心?魏大勳,現在立正,向右轉,朝潛艇方向前進,不允許回頭,這是命令。」夜叉王說完也順勢拔出了魏亞軍腰間的手槍,朝著地上開了一槍,「滾!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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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上)[海洞中的秘密] 




 「靈魂和宇宙也許是兩個不同概念的東西,卻又是最讓人費解的兩個東西。」姜伯子邊走邊說,完全是一副自言自語的模樣,「萬物有靈,哪怕是人類研究出來的機器人也得賦予人工智能的虛假靈魂,否則他們無法產生為人類服務的意識,程序也是一種靈魂上的體現。知道為什麼人類在服務型機器人上取得的成就不如軍事殺戮型機器人嗎?原因就和要成為壞人比要當好人簡單得多,你出門隨便找個人一刀捅死,你就是壞人,但你要是費力去救那個奄奄一息瀕死的傷者卻不簡單。」

「我不認同你的理論。」胡順唐辯論道,「即便我沒有辦法救,但我只要有救的念頭,那就是善。」

「但是救不救這和去不去救又是兩回事。」姜伯子笑道,「千萬不要混淆兩個概念。你不要打斷我,有禮貌的聽我說完,先前我說到機器人的問題上,要讓機器人開始行動,只需要賦予他們人類最害怕的負面情緒便可,憤怒、狂躁等等,所以用於軍事的機器人普及得很快,服務型機器人才會進步緩慢,直到今天都只是單單依靠最簡單的程序做事,你看外面空中飛翔的部分智能無人機,一個指揮所五個人可以操縱十架無人機,就算是用遙控器,也得人手一個,但五個人根本只是盯著畫面就可,為什麼?因為無人機執行的就是消滅目標和監視的任務,絕對沒有營救任務吧?」

「所以你的重點一直都在靈魂研究上面,對嗎?」胡順唐問。

「對,靈魂研究,我最早是研究這個,從這個入手才發現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姜伯子走著走著又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雙手,「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沒有神,沒有鬼,所謂神鬼害人只是一個世界的人死去,無意識的徘徊導致他們在迷茫中幹出許多殘忍的事情,這些東西需要杜絕吧?要杜絕就需要重塑,沒有陰陽縫可以同時進入那麼多人,而且這個世界上的人也不會那麼聽話乖乖走進去,剩下的只有——戰爭。」

戰爭會死很多人,現代戰爭核武器可以瞬間殺死上萬人,不費吹灰之力,異常簡單,可這些人死後不是一樣得前往那個世界嗎?到時候姜伯子又準備怎麼做?讓那個世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這和以前有什麼區別?胡順唐不明白。

「異術者就是往生人的後代,但是這個往生人的概念卻是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人,懂了吧?在這個世界你只是個傻瓜,但在那個世界,你或許就是個擁有強大力量的超人。」姜伯子摀住自己的胸口,忽然覺得很難受。

胡順唐並未察覺自己身體出現了異樣,而是隱約覺得這句話彷彿是真正的重點,再深入一想,姜伯子不僅是要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而且是要創造兩個根本就不平衡的世界。如果A世界的人全部不通過正常通道前往B世界,忽略了輪迴這個過程,徑直到達B世界,基本上人人都和異術者一樣,都屬於超人同類型的怪物,而B世界的人來到A世界之中也會成為相同的怪物,到時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胡順唐,我的做法決定是正確的。」姜伯子摀住胸口繼續朝前走著,「兩個世界的人開始調換位置之後,大家的思想各方面都會得到很大的提升,到時候不會再有利益的爭鬥,大家都是那麼的強,所以戰爭也會相應停止,那才是完美的世界。」

「不會存在戰爭?你確定?」胡順唐問道。

「當然。」姜伯子繼續朝前走著,前方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還得朝前走多久,只是周圍的設施倒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完善,像一個真正的地下城一樣,甚至還有兩家世界知名的快餐店就在隧道的右側。

「現在的人不就是和你設想中的一樣嗎?大家都是人,都吃著幾乎同樣的東西,長著差不多的樣子,用著類似的武器,在同一起點線上,但依然會發生戰爭,你不是等於白做了嗎?」胡順唐質問道。

姜伯子愣住了,隨後抬起手來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是,但意識形態會不一樣,大家不會有那麼負面的情緒。」

「沒有負面的情緒,人就不完整,人不會生氣,怎麼會高興呢?」胡順唐又一次問道。

姜伯子站在那,許久才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怪物的凱特,對他說:「笑。」

凱特那張慘白的臉上立即有了些許的笑容,隨後嘴巴越來越大,最後乾脆扯裂開了,像是有人用刀直接將嘴巴割開了兩道口子一樣,姜伯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凱特,又道:「哭。」

凱特開始面露哭相,卻沒有一滴眼淚,只是干嚎。姜伯子眉頭緊皺,又命令道:「難過。」

凱特愣了一下,眼珠子轉動了下,繼續剛才的乾嚎,表示難過就會哭。

「你剛才也看到了,你是想以後的人都變成那樣嗎?說笑的時候才笑,說哭的時候再哭,那這世界上還需要人幹什麼?用機器來代替人算了。」胡順唐無法表示出自己的情緒來,可以說他現在就成為了真正的「無」,也體會到了當初莎莉和胡淼共存一個身體的那種感覺,很難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東西包裹起來一樣,可悲的是還是能感覺到飢餓和寒冷。

「那扇門需要我去打開。」姜伯子繼續朝前走著,來到第一扇門前,進入控制室中打開了地底的一個金屬蓋,補充了部分電力之後,只是看了一眼地下掀起的蓋子,笑道,「他們會來的,這是我留給他們的第一個難題,我想到這裡他們就會止步不前,也許都會死在這裡。」

藉著姜伯子的眼睛,胡順唐看到了那下面的幾個培養槽,只是一眼胡順唐便知道姜伯子製造出來的第一個困難是什麼,他拚命喊著,試圖阻止著姜伯子,但姜伯子只是憤怒地用手錘著胸口,好像用這種方式可以讓胡順唐閉嘴一樣。

拖著鎮魂棺的凱特站在那回頭看著下面的培養槽,哀嚎了兩聲,繼續拖著棺材從那扇銅門中走了過去,跟隨在姜伯子的身後,做著他這個奴隸應該做的事情。

……

海面,四下起爆的軍艦讓美俄海空兩軍慌亂不已,武器開啟卻又不知道該攻擊何處,很快水下的潛艇通報說在水下發現了奇怪的東西,像是潛水員水鬼之類的,正在四處破壞艦船,因為潛艇在水下只能通過水雷攻擊的緣故,擔心傷著艦船,並不敢去攻擊那些怪人,只得緩慢靠近,試圖驅趕。

兩棲艦上,守著那條紅線的美軍陸戰隊員已經持槍對準了詹天涯、夜叉王等人,並且喝令他們集中在甲板上,不要動,不要上飛機,那名負責的上校發現他們都只是站在甲板的邊緣,抓著欄杆朝下看著,覺得奇怪,立即也來到甲板邊緣,當他看到水面出現異樣的時候,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上校向指揮艙通報著或許有潛艇靠近的消息之後,立即喝令詹天涯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趴在地上,否則他們有權力開槍。

「喂,不是說了嗎?不跨過那條紅線就不會開槍,你們也沒有權力開槍。」詹天涯用美語朝那名上校喊話,依然沒有離開甲板邊緣。

「最高統帥賦予了我戰事緊急執行致命武力的權力,趴下,否則就開槍了!」上校的配槍保險已經打開,並且瞄準了詹天涯的頭部。

周圍爆炸聲不斷,不少的艦艇因為擔心被波及,已經緊急啟動朝著限定海域駛去,至少那裡的海面還算平靜,並不擔心其他艦艇靠得太近,爆炸會波及到自己。

「你不會開槍的!」詹天涯搖頭道,「不會!」

「你想試試?」美軍上校朝著詹天涯腳下開了兩槍,挑釁似地看著他,示意他走到甲板中心。

「頭兒,要不要干掉他。」後方站在直升機邊緣,已經握緊手中突擊步槍的盧洪營用通話器問道。

「別……」詹天涯低聲道。

莫欽探出腦袋來,看了一眼,手放在了槍套之上:「我來吧,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別殺人,他們不算是敵人,僅僅只是為了執行命令。」詹天涯立即下令道,「除非有麻醉彈之類的東西,否則千萬千萬不要開槍,我們有22個人,在這種空曠的地方,除了直升機之外,無法躲藏,他們留在甲板上面的陸戰隊員人數是我們的一倍,吃虧的會是我們。」

「你不動手,那就讓我來吧。」古拉耶夫轉過身,按下了自己胸口的標誌,隨後舉起雙手慢慢朝著甲板中心走去,隨後面朝那名上校的方向,露出了笑容。在他轉身的剎那,上校看到從他胸口的標誌射過來一道紅外線,而紅外線正對著自己,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對勁,正要開口的時候,兩棲艦兩側的海中突然蹦起來兩個巨大的黑影,黑影直接落地,同時發出了恐怖的機械轟鳴聲,還將兩棲艦甲板上踩塌陷了兩個深坑。

「上帝,這是什麼東西……」上校仰頭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不知道何物的東西,那一瞬間都忘記自己手中還有武器了,其他的美軍士兵也都分別扭頭看著兩側的那黑色金屬盔甲包裹著的怪物,吞嚥著口水,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在詹天涯等人身上。

「他們叫賽博格。」古拉耶夫收起笑容,「次時代進化兵器。」

古拉耶夫話音剛落,兩個賽博格摘除了放置在後背上面的50口徑重機槍,對準了周圍的美軍,隨後頭盔之中傳來了沉悶的帶著俄羅斯口音的英語男聲:「放下武器,趴在地上,雙手抱頭,否則我們將採取致命武力,第一次警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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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e
Crawler | 2017-9-29 03:19:46

第三十八章(下)[反叛] 




 美俄兩國不提供協助,從本土調來設備已經來不及了,李朝年的破冰船也早就離開了,現在他們如同是困獸一樣被困在了這艘美軍兩棲艦上,這似乎是一個圈套,沒有設備,他們無法進入冰冷刺骨,瞬間能置人於死地的北冰洋海水之中,也就是無法執行聯合國下達的任務,無法執行任務就直接宣告失敗,等於是直接向姜伯子妥協了。

「我和夜叉王,加上何柏谷、莫欽、莎莉、胡淼、魏玄宇、葬青衣、魏亞軍、黃永模、鄧澤義、魏大勳、王婉清、臭鼬、宋松、吳軍、盧洪營、列昂立德、米哈伊爾、喬治、泰勒,我們有21個人。」詹天涯掰著手指頭數著,「這就是我們現在剩下的兵力,能使用的設備也只有幾架油料根本不充足的直升機,還是聯合國租借的美軍直升機。」

「是22個人!」古拉耶夫走了過來,隨後回頭看著那紅線道,「別說我沒資格,我是個沒有國籍的人,一旦踏進來這條線,我就回不去了,而且美國人很希望甩掉我這個麻煩,因為我什麼資料和情報都沒有給他們。」

「是23個人。」夜叉王看著海面,「別忘了,還有胡順唐,即便他現在變成了姜伯子,但他還是胡順唐,我相信他,相信那個傻瓜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戰勝的。」

「好吧,23個人,夠了。」古拉耶夫擠在兩人的中間。

「夠了?你是睜眼瞎嗎?以為這裡是原始森林?我們鑽進去就可以打游擊?」詹天涯看著海面上的那些軍艦,又用手在腦袋頂上畫了一圈,「軍艦還有頭頂上那些戰鬥機、無人機,這裡的人每人撿塊冰都能把我們全都給埋了。聯合國為什麼派我們來?無非就是要找藉口,成功了另當別論,但我們也不可能成為英雄,要是失敗了,直接向姜伯子俯首稱臣,可以說什麼故意讓我們去接近姜伯子,實際上是驅除了我們這群叛亂者,左右都是死。」

「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古拉耶夫低聲道,用手指頭指著海面,「狗魚是被逮捕了,但他始終比胡萬欽清醒,他被捕前給我傳了話,告訴我胡萬欽最早是邀他一起來的,但他撒了謊並沒有到,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被逮捕之前,讓兩艘跟著我們的潛艇消失了,美軍潛艇追蹤他們也追丟了,實際上他們現在就在空中之城的下方海域之中等著咱們呢,現在麻煩的是,我們直接下水不太可能,他們也不能浮上來,浮上來就會被打擊,所以我決定用最後一招了。」

「哪一招?」詹天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古拉耶夫。

古拉耶夫抬手看表道:「倒數十秒……10、9、8、7……」古拉耶夫輸完那十秒之後,不遠處的一艘美軍艦艇突然著火,緊接著艦體後側開始爆炸,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一艘俄軍潛艇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隨後周圍所有艦艇都真正進入了戰備狀態,他們所在的兩棲艦上的水兵也來回奔跑著,進入了各自的戰鬥位置,卻始終沒有搞清楚來襲者是什麼東西。

「現在,我們得留下一部分人作為掩護,我已經讓潛艇貼近我們的兩棲艦左右兩側,這樣他們就不敢使用導彈和魚雷攻擊,否則這艘兩棲艦一樣得完蛋!」古拉耶夫冷冷道,「叫大家做好準備,該有的準備潛艇上全部都有!」古拉耶夫說完俯身看著艦體一側,吳軍立即走開,向其他人通知這個消息,讓大家都匯聚在甲板的兩側,準備跳上隨時都有可能浮上來的俄軍潛艇。

下方海底300米處,安靜地躺在海底的鎮魂棺縫隙周邊冒著水泡,深海的黑魚繞著鎮魂棺一圈一圈地游著,直到鎮魂棺的棺蓋突然被打開,一隻手伸了出來之後,那群黑魚才瘋狂地開始逃竄,隨後海水瞬間填滿了鎮魂棺之中,沒多久胡順唐從棺材之中爬了出來,仰頭看著海面,再四下看著,接著慢慢走向離鎮魂棺不遠處的一堆海底寒冰之中,從其中拽出了處於昏迷狀態,已經成為不知名怪物的凱特。

胡順唐喚醒了凱特之後,發現凱特的全身血脈膨脹,已經如要爆炸的氣球一樣,只得將閻王刃打開,把匕首一端塞進他的口中,讓其吮吸著其中的烙陰酒,這才將鎮魂棺的鐵鏈交到他手中,示意對方跟著自己。

向前游動了十來米之後,胡順唐停頓在一個巨大的海洞之前,海洞口十分巨大,能夠並行三艘潛艇,稍微停留之後,胡順唐有了些許的笑意,朝著其中快速游動而去,而含著閻王刃的凱特則拖著鎮魂棺吃力地在海底行走著,跟隨其進入了海洞之中。

許久,胡順唐從海洞另外一側浮了起來,探出頭來,看著這個以曲線隧道連接向外界的深海洞穴,坐在岸邊脫掉了自己的裡衣,重新穿戴起了雙王冕等東西,隨後靜靜等待著凱特拖著鎮魂棺出現在水面之上。

「這才是傑作。」佔據胡順唐身體的姜伯子看著這巨大的洞穴,周圍四處都躺著那些骷髏,骷髏身邊放置著不少儀器和挖掘工具,還有幾台生鏽的挖掘機擺放在角落之中,挖掘機上面的人也早就變成了骷髏,趴在控制台上,空洞的眼眶朝著海洞水面的位置。

「你做的?」一個聲音隨後響徹在海洞之中,姜伯子一愣,回頭看著目光呆滯已經如行尸走肉般的凱特,又笑道,「胡順唐,你醒了?」

「早就醒了,我現在明白胡淼的感覺了。」在體內的胡順唐道,但自己卻有一種與姜伯子並行的感覺。

姜伯子用手輕易點燃了旁邊的火把,舉在手中朝著海洞前方挖掘出來的那條隧道走去,隧道很寬敞,周圍還有通風裝置,周圍掛著老舊的空調還有電扇,但四處都能看見死屍,還有丟棄的武器裝備。胡順唐從姜伯子眼中看到那些死屍身上穿著軍服,而軍服上面都掛著美俄兩國的標誌。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直接回答你吧,這個地方是我花了五次輪迴,總共一百年的時間製造出來的,不過我只是總指揮,執行者是美國人和俄國人,他們很聽話,畢竟為了祖國的強大,這些人願意付出一切。」姜伯子帶著嘲笑,滿滿的嘲笑,走過一具屍體的時候,還擰下那腦袋來,一腳踹飛,像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

「你想挖開陰陽縫?」胡順唐道。

「不,我只挖開了這一個,其他的我都讓他們堵上,有一個就夠了。」姜伯子慢慢走著,隧道中除了輕微的腳步聲之外,就是後方凱特拖動鎮魂棺發出的怪聲。

「為什麼?」胡順唐不解,但如今卻顯得很平靜,畢竟他也無法做什麼,更無法通知在外面的夜叉王等人。

「人,總有想家,要回家看看的時候。」姜伯子笑道,「我會等在這裡,等著外面的世界都變得可以重塑之後,我就可以出去挽救世界了。」

「你想做什麼?」胡順唐立即問,「毀滅世界?」

「世界需要我去毀滅嗎?」姜伯子停下腳步,看著周圍的屍體,「你知道這些人怎麼死的嗎?互相殘殺,美國軍人對俄國軍人,而且我並沒有從中挑撥,那時候我已經不在這裡了,起因是一件小事,一件小事最終變成了國家和民族之間的仇恨,一個士兵毆打了另外一個士兵,從而導致了這場殘殺,打到最後只剩下幾十個人,他們停止了這場小規模的戰爭,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了,而且糧食和飲水也已經沒了,於是他們吃人,吃到最後連火源都沒有了,什麼都沒了,於是他們開始互相贖罪,互相幫助,但是已經晚了,最後都餓死了……根本不需要我動手,人類還不如螞蟻,兩個不同的螞蟻族群在發現了某個巨型食物之後,基本上不會發生戰爭,而是會大家平分了那東西運回去,這是為了生存,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生存,可是他們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

「姜伯子,你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胡順唐醒悟了。

「你總算是明白了。」姜伯子輕笑道,「我騙了你們這麼多年,其實也留下了許多線索,可是你們誰都沒有察覺,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差不多,你們不是有一套平行宇宙理論嗎?但僅僅只是侷限於兩個世界而已,不,是三個,還有陰陽縫之中的那個中立世界。我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出生長大隨後去了瘋魚島,發現了所有的秘密,但我始終沒有搞明白的是這些冥器的來臨,還有那兩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人,數次輪迴我都在拚命地調查,發現這個問題和宇宙的起源一樣困難,僅憑我的智慧根本查不出來。」

「我明白了,其實異術者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來自於你那個世界。」胡順唐嘆道,「在明白往生人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這件事。」

「否則你怎麼會稱為傻子呢?」姜伯子嘲笑道,「不過你和我從前一樣,都是傻子,但傻子有傻福,你遲早會明白的,但你還是沒有明白重點,我一直探求的重點在什麼地方,給你個提示,關於那三國的實驗。」

「靈魂!」胡順唐立即回答道。

「中了!」姜伯子笑道,繼續前進,「你還是不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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