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概要】：冷鑽，男，湖北省武漢市人，小說頻道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故事

【內容簡介】：

一個剛剛離開了師父的十六歲少年，卻被賣到了武鬥場，成為了最最低賤的奴隸。通過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他終於獲得了自由，可惜，額上卻被烙上了永遠的奴隸印記……
戴上了藍色的面具，他開始走進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個魔法與科技交相輝映的神奇年代，一個人類文明高度發達的未來世界……在這個魔法與龍的世界裡，他走進了有著世界精神領袖地位的赫迪亞學校，開始了他動人的傳奇。
美麗而又出身高貴的少女，具有無比神秘色彩的傳說中的龍騎將，還有那曾經帶給人類無盡憧憬和恐懼的龍……漸漸的開始圍繞在他的周圍……

【其他作品】：《惡魔的天使》(完結)、《無風我亦揚》、《混亂柔道社》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九章 作者：冷鑽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艾麗芮恩百思不得其解，道：“修瑞納斯說你看著暗魂之海發了一下呆，整個暗魂之海就突然消失了，你也瞬間學會了‘荒誕’，這根本就不可能吧！”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因為我是個天才啊！”

“呸！快說！”

“呃……對了，你知道暗魂是什麼吧？”

“嗯，暗魂是人類在極端負面情緒下，靈魂中所產生的負熵魂渣。暗魂之海則是修瑞納斯在四萬年間從帕爾蘭吸收到的所有暗魂配合虛妄晶路產生的。”艾麗芮恩仿佛背書般一口氣說完，催促道：“好了，快說你怎麼學會的！”

我點點頭道：“其實暗魂之海跟魂識之海一樣，不光能讀取記憶，還有正常靈魂中從未出現過的全新晶路模型。修瑞納斯之所以特意將我帶去暗魂之海，就是堅信最後的超階公式便隱藏在這些全新的晶路模型中。當時我想著時間不夠了，萬一來不及，整個世界都會完蛋，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把所有暗魂之海的記憶統統讀取了。”

艾麗芮恩聽得都驚呆了，“……你瘋了嗎？！那海量的負面記憶，連修瑞納斯都能被徹底污染，你就不怕靈魂直接崩毀掉嗎？！”

“所以我在賭啊，賭自己在靈魂崩潰前能找到需要的晶路……萬幸的是，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想要的晶路。”

“是……什麼晶路？”

“是能將暗魂轉化成魂熵的晶路，也是專屬於荒誕的基礎晶路公式組之一。你知道的，凝時瞄準是將人腦意識活動光速化，從而達到時間停滯的效果，但需要耗費魂晶石，而接近無窮大的魂熵則可以讓魂識活動光速化，同樣能達到時間停滯的效果，所消耗的卻只是魂熵。在我學會這個晶路，將整個暗魂之海都轉化為魂熵吸收掉之後，時間便徹底停止了。然後，我就在那裡冥想了大概有……一百年？還是兩百年？或者上千年？反正憑著我過人的天分，重鑄了上千次晶路後，終於從暗魂之海的全部晶路模型裡，發現並學會了這個超階公式。”

“哦，怪不得，冥想了上千年，也真是難為你了……可你又是怎麼讓透徹和荒誕同時存在的呢？這不是違背了超階公式的絕對獨立定律了嗎？”

我再次得意地笑了起來，“荒誕的特性，就是能將事物現有的狀態徹底反轉，這也是它為什麼會正好處在透徹和虛妄中間的原因。至於超階公式的絕對獨立性，在被荒誕反轉後，不就變得無法獨立存在了嗎？而且，在有了荒誕後，我現在可以隨時將體內的透徹反轉成虛妄，所以就等於擁有了三個超階晶路。”

“你真是太壞了，全宇宙總共就十五個超階公式，你一個人便獨佔了三個！”艾麗芮恩忍不住笑嗔道：“你好歹也給那些能領悟超階公式的後人們多留點餘地啊！”

我為難地撓頭道：“那……要不我也學你的主人們，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將自己的靈魂化作自由之門的一部分？這樣就能多空出三個位置來了。”

“你是白癡嗎？超階模型都完成了，你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活著，至少也要活到米麗姐她們全都醒過來才行！”

“哦，好的……”

至於我到底是怎麼復活的……

“你們覺得，應該送給冷羽什麼樣的禮物，來表達我們最誠摯的謝意呢？”自由之門向眾位英魂詢問道。

“我覺得，還是將他復活吧，這樣我們和現實世界之間也能有一座互相溝通的橋樑。”瑪律納琉斯如是提議道。

當時大家齊齊點頭，都說這提議真真是極好的，我也非常開心地連聲道謝。

然而，誰也沒想到，自由之門居然窮得連六萬魂晶石都沒有，眾人面面相覷了半個多小時後，才紛紛忍痛解囊，為我湊齊了這筆復活費。

不過，艾麗芮恩還是很沉痛地向全世界宣佈了龍羽的死訊。

為什麼龍羽非死不可？

她是這麼回答的：“我當初以龍羽的名義向馬蘭和黑道還有世界各大商業聯盟借了共計兩千四百三十七億銀魯克，算上利息，你要是還得起的話，就儘管活過來好了。”

於是，龍羽就大義凜然地功成身退了。

每次在天堂島迎賓館內看到他的雕像下面擺滿了各種花圈和祭品時，我都有一種仿佛真死了表哥般的悲傷。

畢竟，只能當冷羽的日子，實在是有些無聊……

雖然我們已經獲得了完整的超階模型，但距離推導出完美的晶路公式理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也許幾千年，甚至可能還要上萬年……

“埃娜？”

“她在開會，有什麼事兒嗎？”校長在電話那頭答道。

“哦，瑪律納琉斯說他想女兒了，讓我帶著埃娜去自由之門看他。”

“哈哈哈，原來是去拜見岳父大人啊，那我給她一天帶薪假，你今晚來接她吧！”

“……”

“年輕人嘛，談個戀愛什麼的很正常，害什麼羞啊！”校長嘎嘎怪笑道。

我扭頭對欒茹湘喊道：“校長說下個月不用再給他準備香月茶了，你拿去送給老燮他師父吧！”

“好的，少爺！”欒茹湘在外屋答應道。

校長在電話那頭急道：“羽！你怎麼能這樣呢，你要學會尊老愛幼啊！”

“好的，我敬愛的校長大人，再見！”

為了兌現我和艾麗芮恩曾共同發過的誓言，我將包括佩雲南格在內的所有迪爾教高級官員和主教，一共七千餘人，秘密關進了天堂島的異空間內，讓他們在永無止盡的蟲潮大軍中體驗被反覆虐殺的絕望和恐懼。

原以為這事兒做得天衣無縫，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卻沒想到在一次例行檢查時被師父他們撞個正著。

“這些人是……”師父詫異地盯著電腦裡一幅幅慘絕人寰的監控畫面，“迪爾教的？”

艾非拉斯忍不住笑道：“我說這幫人怎麼突然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世界政府派軍搜遍了帕爾蘭和整個地球都沒有抓到一個，原來全都被關在了這裡。”

我瞅著師父皺眉不語的樣子，心虛得都不敢吭聲。

誰知師父卻搖頭道：“你也太大意了，居然還讓他們穿著衣服，這不讓人一眼就認出是迪爾教那幫畜生嗎！”

由於伽爾迪恩的身份特殊性，艾麗芮恩並未對它作出過於嚴厲的處罰，只是讓它每天為我們斟茶遞水、洗衣掃地、做飯鋪床……來反省自己的過錯，報答我當年的救命之恩。

不得不說，伽爾迪恩確實是一個家務達人，認罪態度也極其誠懇，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連一向挑剔的艾非拉斯都對它讚不絕口，甚至提議要用欒茹湘來換它。

“滾！”師父提著劍對艾非拉斯怒氣衝衝道：“阿湘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為了更好地守護艾麗芮恩殿下，瑟瑞絲和甄鶴穎也搬來了天堂島，還開了一座小教堂，以聖淚教的名義專門為人免費治病。

“佩奧裡亞，求求你了。”被我拖在地上的瑟瑞絲死命拽著我的褲腿，哀求道：“看在艾麗芮恩殿下的份上，你就再給點吧，那些病人真的好可憐呢！”

“沒門！”我被她纏得頭痛無比道：“光這一個月，你們就已經要走了六十單位，看什麼病需要這麼多魂晶石？真當我是免費提款機啊！”

“長官大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一旁的甄鶴穎紅著臉心虛無比地說著，又向正捂著嘴偷笑的阿冰可憐兮兮道：“阿冰姐，快幫我們求求長官大人啊！”

阿冰這才笑著替她們說項道：“她們教堂裡每天人滿為患，去求瑟瑞絲治病的人都快把大門給擠破了，你就幫幫她們吧！”

說完，她又湊到我耳旁輕聲道：“阿穎學習晶路公式需要耗費的魂晶石可是很多的，反正你每天都能富餘四千六百多單位，給她們一點又何妨。”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掏出三張十單位的兌票遞給瑟瑞絲道：“省著點用。”

“謝謝！佩奧裡亞，你真是個大好人！”她倆立刻喜笑顏開，飛也似的找卡爾涅姆兌現晶石去了。

“近日，關於前迪爾教地下總部未經政府許可而遭遇私自發掘的事件，引起了眾多線民們的強烈不滿。而就在剛才，我們在這座廢棄的地下總部外找到了私自發掘行動的負責人，一名自稱是緹雅大人的年輕女子……你好，緹雅大人，請問你們知道私自挖掘公眾財產是違法行為嗎？”冰天雪地中，一名正對著攝影機的女記者將話筒遞向身旁的白衣少女。

那名少女高傲地冷哼一聲，抬起下巴看著攝影機道：“憑什麼違法？我大部分的身體都在這裡爆炸了，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緹雅大人的！由我出資挖掘，所得也全部歸我，是艾麗芮恩殿下允許的！阿湘，給她們看艾麗芮恩殿下親筆簽名的挖掘資格證書！”

站在她身後的欒茹湘有些羞澀地掏出一張帶有電子簽名的檔，出示給記者。

“你剛才說……你大部分的身體爆炸了？是……是在這裡？”

“是啊！”

“哦……”記者困惑地點點頭，不再發問，只是讓攝影機對準那張資格證書，以便線上的相關專家能進行現場鑒定。

這時，緹雅手機裡突然傳來了雪城月欣喜的呼喊聲，“緹雅大人！這枚能隱身的戒指可以送給我嗎？”

“沒問題！”緹雅沖著手機螢幕裡的雪城月點了點頭，“對了，你們幫我找找鑲在我頭盔上的那顆巨型冰鑽，羽說誰能找到的話，就把洽爾迪恩送給他。”

“真的？”雪城月開心得差點沒跳起來，立刻對著手機敬了個極其標準的軍禮道：“緹雅大人，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在一旁沒聽清的龍吟瑤急忙詢問道：“緹雅大人剛才說要找什麼？”

“哼哼，才不告訴你呢！洽爾迪恩是我的了！”

“你皮又癢了是吧……別跑！你給我回來！”阻攔不及的龍吟瑤趕忙掏出手機打給緹雅。

“阿蘭！找到了！”暗月楓興沖沖地在隔壁大喊道：“這一定就是老大說過的，帕瓦羅斯的魔法繪卷！這下你終於不用再遺憾沒有你媽媽的照片了。”

“楓哥，你真是太棒了！”

“羽，把你那只死鳥再借我用一下。”師兄在電話那頭悶聲道。

“啊，可以，我讓它自己去找你……又怎麼了？”

“我們在帕爾蘭最北端發現了小股迪爾教的殘餘勢力，不但裝備有三架魂甲機器人，忒米爾和麗池源還被他們抓做了人質。”

“他們跑那兒去做什麼？”

“他們是來向德米洛小姐求婚的，說什麼就算二夫共待一妻也心甘情願。”

“呃……請你代我向他們表達我最誠摯的敬意……”

關上手機，一把拉開陽臺門，我沖著被欒茹湘掛在涼衣架上睡死過去的卡爾涅姆喊道：“快醒醒，懶蟲！人類與龍族能否實現真正的和諧共處，現在就全靠你了！”

（全書完）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八章 作者：冷鑽


“偽神之匙已充能完畢。”伽爾迪恩向佩雲南格報告道：“隨時可以發射。”

“很好，啟動吧！”佩雲南格微笑著點頭道。

隨即一道刺目的綠光從遠方山脊後沖天而起，筆直射向天空，射至數千米的高空時，突然如水柱激射在完全透明的玻璃天花板上，四散反射開的綠光立時勾勒出了魂識空間的次元壁壘。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被綠光擊中的次元壁壘周圍漸漸泛起了金色的波紋，不住散落下銀色的鱗狀碎片。碎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灑而下，隨即消散在空中，而那道被水柱蕩漾起的波紋也向四周擴散開來，直至整片天空。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後，綠光才開始逐漸變細、變弱，終至不見，次元壁壘上卻已留下了一個綻放金芒的細小空洞。

突然之間，一束耀眼的金光從空洞中透射而出，仿佛一根捅破了窗戶的手指，根根在空間壁壘劃開一道巨大的破口，一輪璀璨無比的金色光環隨即從狹長的破口中旋轉著緩緩飄了出來……

“聖神在上，這真是偉大的神跡啊！”在場的高階主教統統激動萬分地跪在地上，虔誠無比地開始誦念經文。

那輪巨大的金環緩緩飄到佩雲南格等人頭頂高空處，中心處原本不甚顯眼的光點突然爆射出一束強烈的白光，將他們盡數籠罩其中。

心神蕩漾的佩雲南格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看了一眼身旁被鎖魂針定住的甄鶴穎和瑟瑞絲，故作遺憾道：“我本來是想帶你們一起進去的，可惜……”

“免了。”瑟瑞絲面無表情道：“這種好事兒還是留給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沒法說話的甄鶴穎，則乾脆閉上眼睛，不搭理他。

“真是冥頑不靈。”佩雲南格恨恨搖頭，轉身對伽爾迪恩道：“將禱告詞拿來。”

接過禱告詞，佩雲南格抬頭用古帕爾蘭語向自由之門高聲喊道：“迪爾教教宗佩雲南格，在自由的召喚下，奉命引領末世的臣民前來避難！請神主收留我們悲苦的靈魂吧，我們發誓將為您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靜默了片刻後，天空的金環中才傳來一個宏亮的男聲，卻用的是現代語詢問著伽爾迪恩，“伽爾迪恩，你確定這個晶石文明已經無法再誕生出新的超階公式了嗎？”

“是的，我確定。”伽爾迪恩謙卑地回答道。

“神耀之匙在哪兒，我想聽聽她的評判。”

佩雲南格立刻痛心疾首地進言道：“神耀之匙對權力的瘋狂迷戀早已蒙蔽了她的心智，為了維護自己在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統治地位，甚至不惜背叛其所應該背負的神聖使命來與我等為敵，妄圖阻止我們重啟文明，完成神之使命的堅定決心！全職的神主啊，還請您立刻降罰於她，還我等公正吧！”說著便將聖淚高高舉起。

自由之門沉默片刻後，才終於開口道：“佩雲南格，你與你的信眾們，都是真心願意為我們的神聖使命奉獻出一切嗎？”

佩雲南格立刻虔誠地雙手抱肩，俯下身道：“絕對真心。”

“很好，我代表所有超階公式的擁有者們，向你們表示衷心的感謝。雖然你們能提供的幫助微不足道，但是我們會永遠感懷你們的全心付出，請你和你的信眾們都舉起雙手吧！”

“樂意之至。”佩雲南格將聖淚隨手扔到地上，領著所有高階主教們高高舉起了雙手。

“一群白癡。”瑟瑞絲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

隨著白光猛烈地閃耀了一下，佩雲南格和所有主教轉眼便消失不見。

自由之門緩緩將白光集中在聖淚之上，詢問道：“艾麗芮恩，上一次文明重啟之前，伽爾迪恩就曾舉報說你試圖阻撓超階模型的完成，很可惜當時你已陷入長眠，如今的你可以告訴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當然可以。”好不容易才能開口說話的艾麗芮恩苦笑一聲，“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人類為了我們那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景而白白犧牲了。上一次重啟後，帕爾蘭的空間壁壘就已經支離破碎，不但讓晶石文明的火種流失到外帕爾蘭，使本該重新繁戚的這裡淪為了一片廢墟，更導致外帕爾蘭的人類文明也隨之毀於一旦。若是再強行重啟一次的話，好不容易借助晶石文明復興的整個人類世界又將再次面臨文明滅絕的浩劫。就算帕爾蘭這次真的能浴火重生，我們也還是找不到那根本不可能被發現的最終公式，卻白白犧牲掉了上百億人的性命，你覺得我會同意這種事情發生嗎？”

良久之後，自由之門才緩緩答覆道：“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很遺憾，這並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文明即將重啟，艾麗芮恩，還請你們為了實現主人們的願望繼續努力吧！”

“等等！”艾麗芮恩做著最後的嘗試道：“雖然伽爾迪恩認為這個文明已經毫無希望，但我並不這麼認為，不信你可以自己評估一下。”

“好的，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在重啟之前，再仔細評估一次。”自由之門緩緩旋轉起來，巨大的光環輻射出萬道金光瞬間籠罩住整個帕爾蘭大陸，仿佛一把撐開的金色巨傘般不住向中心收攏。

伽爾迪恩無奈地攤了攤爪道：“殿下，你這是何苦呢，不過是浪費大家的時間而已。”

艾麗芮恩哀歎了一聲，不屑的冷笑道：“你倒是真夠盡忠職守的，和費納羅斯一樣，都是拼了命地想重啟文明，完成超階模型。”

“畢竟這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殿下。不清理掉無用的雜草，如何讓希望的種子萌芽呢！”伽爾迪恩優雅地鞠了一躬，“可惜費納羅斯重傷不治，魂能耗盡，最終還是倒在了你的淚殞之下，所幸靠著你提供的偽神之匙晶路，才讓他的靈魂及時進入了自由之門，為主人盡了最後一分心力。”

“是啊，某人用你們救命恩人佩奧裡亞的靈魂來要脅我，我怎麼敢不給呢？”艾麗芮恩冷笑道：“更何況，像這種為了完成主子們荒謬的心願，寧願去當靈魂電池的奇葩實在是萬年少有，我也只能成全他了。”

伽爾迪恩饒是臉皮極厚，也不由尷尬得臉上一紅，卻極力為費納羅斯開脫道：“畢竟他不像佩奧裡亞那樣天賦異稟，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學會超階公式，更沒有替主人分憂解難的資格，也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略盡面綿薄之力了。”

說話間，自由之門已掃描完整個帕爾蘭大陸，金光斂去後，一道淡淡的綠光又從金環上傾瀉而下，似一圍巨大的晶綠薄紗圓帳般，將伽爾迪恩和瑟瑞絲等等籠罩其內。

蔚藍的天幕隨之黯淡下去，漸漸顯現出一個綴滿銀星的絢麗星雲，巨大得幾乎鋪滿了整片天幕，如同璀璨的銀河一般正不住緩緩旋轉著。

“這就是……魂識之海？！”頭一次見到這景象的瑟瑞絲忍不住嘖嘖驚歎起來。

隨著綠光漸漸明亮，無盡夜空中數千顆極為閃亮的銀星紛紛掙脫魂識之海，化作一道道或人或龍的淡淡魂影，飄落在綠光周圍，無比憧憬地朝著它緩緩走來，卻又在靠近綠光邊緣的同時紛紛被彈了開去，只能惆悵地在外面不住徘徊，久久不散。

“數萬年來，所有魂密度超過三十的英魂們，都被自由之門吸引來了……”艾麗芮恩淒然一笑，“要是佩奧裡亞也能像他們一樣自由自在待在外面，該多好啊！”

“艾麗芮恩殿下……”瑟瑞絲極為同情地看著艾麗芮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一顆絢麗至極的流星突然砸落地面，瞬間化作一道潔白無瑕的白聖龍影，朝著綠光堅定無比地走了過來。

艾麗芮恩失聲驚呼道：“瑪律納琉斯？！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永遠不要靠近自由之門嗎？！”

話音未落，那道白聖龍影已輕輕走進綠光之中。

自由之門由衷讚歎道：“魂密度九十四，遠古，瑪律納琉斯。歡迎你加入我們。”

緊接著，又有三顆流星轟然落地，化作三條威猛無比的雪斑豹紋龍，昂首闊步結伴而來，齊齊走進綠光。

自由之門極為欣喜道：“魂密度九十二，神秘，阿斯納德.冰牙；魂密度八十七，強制，阿斯納德.月心；魂密度八十九，超越，阿斯納德.雷魂。感謝你們的加入。”

“你……你們這群蠢貨！”艾麗芮恩恨得咬牙切齒，“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你們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接連又有兩顆耀眼的流星相繼墜落，卻化作兩道人影，一男一女，相視一笑，並肩朝著綠光走來。

自由之門朗聲誦道：“魂密度八十二，再生，梵羽；魂密度九十三，永恆，佩亞。自由之門歡迎你們！”

“咦？他們兩個怎麼沒被吸入自由之門？”瑟瑞絲好奇地問艾麗芮恩道：“難道你也提醒他們了？”

“怎麼可能，我根本連見都沒見過他們。”

一直在默默注視外面的瑪律納琉斯，這時才輕柔地開口道：“是我們在帕爾蘭的魂識空間邊緣將他們攔住的，艾麗芮恩殿下。”

“那你們為什麼現在又要跑進來？！瘋了嗎？！”艾麗芮恩氣得大罵道：“憑你們有用的至高許可權，能讀取全部魂識之海的靈魂記憶，無論是想當國王還是流氓都任君挑選，難道這還覺得不夠快活，非要自己跑進監獄裡來找不痛快嗎？！”

“能隨意體驗各種各樣的人生，確實很愜意。”瑪律納琉斯微微一笑，卻又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是僅僅這一個魂識之海所包含的晶路，並不足以讓我們瞭解晶路理論的全部奧秘。一直以來，我們都只能用已知的晶路來推導公式，卻無法用公式反向推導新的晶路，這說明我們現有的晶路理論還存在著嚴重的漏洞，究其根本，就是晶路模型的數量還遠遠不足以推導出完整的晶路理論。”

已走到近前的梵羽插口道：“是啊，艾麗芮恩，只要不斷尋找新的晶路模型，我們才能更進一步完善現有的晶路理論。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終將徹底解開其中的奧秘，用完美的公式來成功推導出全新的晶路，甚至可能連超階晶路都能用公式完整描述出來。但，僅憑這一個魂石之海的晶路模型總量，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請問，我跟你熟嗎？”心情極為不佳的艾麗芮恩賭氣道：“請叫我殿下。”

看著梵羽尷尬得神情，阿斯納德.月心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艾麗芮恩道：“殿下，您是知道的，每一個曾擁有過高級智慧生物的星系，都有一個類似這樣的魂識之海，而超階模型，就是將宇宙中所有魂識之海連接起來的核心。只要能完成超階模型，就能打開通往魂海的大門，我們也將見識到無窮無盡的靈魂記憶，以及它們所擁有的全新晶路模型。”

“呵呵……搞了半天，原來你們也跟我曾經的主人們一樣，為了追求完整的晶路理論，已經全都瘋掉了。”艾麗芮恩認輸般地放棄道：“算了，隨你們去吧！反正超階模型永遠也不可能完成，你們就一起傻呵呵地待在自由之門裡，對著那個半成品繼續做你們的美夢吧！”

“雖然您一直都喜歡朝我們潑冷水……”瑪律納琉斯扭頭看向遠方的天際，溫柔地微笑道：“但，您也許還不知道，賜予我們這個美夢的人，正是殿下您自己啊！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被關進了自由之門，哪裡還會體會到宇宙那瑰麗無比地神秘美感，更不會像今天這樣，對未來充滿無限期待了。”

驀地，一條銀色的巨龍突然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上，輕柔揮動著耀眼的光翼，迅捷無比地朝眾人飛來，頃刻之間已無聲無息停在綠光之外。

那巨大而優雅的身姿美麗絕倫，渾身綻放出的聖潔光輝令整個夜空的星芒都黯然失色。

“修瑞納斯？！”艾麗芮恩愕然道：“自由之門還沒重啟，她是怎麼復活的？”

“是啊！而且還徹底淨化了！”瑟瑞絲也不可思議道：“輝耀聖母奇跡般再次回歸……難道奇跡真的降臨了？”

一顆流星從龍背上順著低垂的龍翼輕盈滑落地面，化作一個人影。輝耀聖母也隨即變成一位動人無比的美女，依然光耀聖潔得令人無法直視。

“嘖嘖，艾麗芮恩殿下，你的勁敵出現了。”伽爾迪恩輕笑道：“帕爾蘭大陸兩位絕世美女，歷經五萬年後再次聚首，準備共同見證晶石文明的重啟，這可真是我畢生的榮幸啊！”

艾麗芮恩卻毫無反應，似乎已被修瑞納斯的出現徹底驚呆了。

瑟瑞絲突然驚叫起來，“佩奧裡亞？是……是佩奧裡亞啊，艾麗芮恩殿下！”

“我看到了……”艾麗芮恩忍不住喜極而泣道：“神明保佑，謝天謝地！”

轉瞬之後，她卻又驚恐無比地大喊了起來，“白癡！別進去！”

那個白癡卻仿佛完全沒聽到般，皺著眉頭抬頭四望著星空，一腳便踏進了綠光之中。

艾麗芮恩絕望地喃喃長歎一聲，“天哪……簡直就是個絕世蠢貨……”

沉默許久之後，自由之門才詫異地再次開口道：“魂密度，七百四十六，透徹，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全新超階公式……冷羽，非、非常歡迎，我們已經等了您……整整有九萬年了。”

星辰璀璨的夜幕霎時又恢復了蔚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再次普照大地。綠光漸漸斂去，其中的英魂也隨之消失在自由之門內。

緊接著，白光一閃，佩雲南格與他的一幫子高階主教們再次現身，一個個癱坐在地，面色如土，渾身抖如篩糠，更有甚者早已屎尿齊流，臭不可聞。

修瑞納斯緩緩走上前來，沖著他們搖了搖頭道：“一群蠢貨。”

瑟瑞絲咯咯直笑道：“可不是嗎！”

修瑞納斯指著遠處被大批機甲衛隊看押著的聯軍將士們，對伽爾迪恩喝令道：“伽爾迪恩，你還不快將他們都解開嗎？這可是你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機會了，不然只要被你害死任何一個，你都將會死得很難看。”

早已惶惶不安的伽爾迪恩趕緊諂媚地訕笑了一聲，飛也似的朝聯軍將士們急奔了過去。

一道藍芒突然從高空俯衝下來，把睡得正酣的洽爾迪恩丟在了地上，又一個盤旋落在聖淚旁邊，低著頭費了半天勁兒後，才在修瑞納斯的幫忙下將聖淚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直到此刻，艾麗芮恩才終於開心地笑出了聲來。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七章 作者：冷鑽



“洽爾迪恩，快給我中和掉要塞的相位盾！”艾麗芮恩大喊道：“一定要趕在龍母來之前毀掉偽神之匙！”

“是……”洽爾迪恩扭頭就朝著要塞跑了過去。

此時頭頂天空中綠芒一閃，之聽艾麗芮恩已駭得大叫道：“快回來！是龍母的魂能射線！”

突然只見一道刺目的綠色光柱如閃電般一閃而逝，已筆直擊中奔跑中的洽爾迪恩，洽爾迪恩哼都沒哼一聲就“撲通”一聲趴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還好龍母不想為了個傻子浪費自己的魂熵，也得虧著傻子又是防禦能力最強的，這樣都沒死。”帕麗松了口氣道：“不過靈體也已經受了重傷，暫時恐怕是沒什麼用了。”

我抬頭看向天空，卻完全沒看到龍母的影子，打開透徹，才發現頭頂三百公里高的太空中，一條黑色巨龍正收起燦如銀河般的雙翼，朝著我們俯衝了下來。

“偵測到暗魂龍母……”米麗依舊溫柔地提醒著我們道：“預計到達時間，現在。”

“轟——”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一頭近三百米長的龐然巨獸已落在山谷之內，將整座山谷砸得四分五裂。

大地巨顫中，龍母那尖啞震撼的聲音隨即響起，“艾麗芮恩，好久不見了。佩奧裡亞，你若現在將艾麗芮恩交給我的話，我還能饒你不死，不然兩萬年前你碎我魂核的仇，可不再是咬死你那麼簡單了。”

話音未落，萬道箭雨已朝龍母急射而至，卻是從高空俯衝而下的卡爾涅姆。

一陣密集的爆響中，無數冰花已在龍母頭顱脊背上綻放開來，炸得她整個身軀向一側歪去，直接撞塌了旁邊裂開的山脊。惱羞成怒的她狠狠甩起頎長的龍尾，想要掃落卡爾涅姆，卻被卡爾涅姆貼著掃來的龍尾輕盈躲過，瞬即遠去。

然而，龍尾掃擊激起的罡風挾著無數巨石朝我們狂湧而至，瞬間啟動了我的減熵透鏡。

“你也太自大了吧，修瑞納斯。”艾麗芮恩冷笑道：“兩萬年前，佩奧裡亞和那個叛徒聯手都能殺了你，又何況是現在呢？”

“哼，伽爾迪恩已經成了我的盟友，洽爾迪恩也被我幹掉了，迪爾教那幫蠢貨更不會站在你們那邊，就一個佩奧裡亞，怎麼能贏我？！”

“還有我呢！”隨著一道晶綠色的傳送陣在身後展開，瑟瑞絲的聲音緊隨而至，“艾麗芮恩殿下，佩奧裡亞，我們來支援你們了！”

話音未落，甄鶴穎和瑟瑞絲已一起出現在法陣中央。

“哈哈哈哈……一個魂密度連三都不到的黃毛丫頭！”龍母笑不可抑道：“瑟瑞絲，你怎麼找了個這麼弱的神使？”

甄鶴穎極不服氣地沖龍母做了個鬼臉道：“別瞧不起我，大蟲子！”

“你們跑來做什麼？”艾麗芮恩一陣無力道：“找死嗎？”

“我、我們來幫忙啊！”甄鶴穎紅著臉，結結巴巴道：“剛、剛剛收到要塞被你們攻擊和伽爾迪恩叛、叛變的情報後，我們就猜到龍母回來，趕忙跑來了啊！”

瑟瑞絲道：“我怎麼可能讓殿下您獨自對抗龍母呢，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您死在一起。”

“呸！我才不想死呢！”艾麗芮恩沒好氣道：“也好，你快去治好洽爾迪恩，我們掩護你。”

瑟瑞絲當即化身成為一頭雙翅靈豹，展翅朝重傷昏闕的洽爾迪恩飛了過去。

“作夢！”龍母冷笑一聲，猛一吸氣。

早已啟動了透徹的我看到她漆黑的魂體內如蛛網般的金色衍生晶路自四周開始泛起綠芒，立刻一招超階反制，瞬息已將近千個隨機的低階晶路具現到衍生晶路的無數聯結點上。

“砰——”一聲巨響，被無效低階晶路打斷啟動的衍生產生了劇烈超載反應，正仰頭準備放招的龍母渾身猛然一滯，接著一個噴嚏從鼻孔內噴出數千條還沒成形的黑色毒蛇，轉眼便被從旁掠過的卡爾涅姆通通射死。

衍生的魂翼毒蛇可以無視空間距離和魂識壁壘，直接寄生至目標魂體內，用魂毒瞬間吸幹其混能。可惜同樣擁有衍生的伽爾迪恩，不站在我們這邊，不然如果用這招對付龍母，就算無法造成傷害，其恐怖的威懾力也會讓戰鬥輕鬆很多。

不過，伽爾迪恩就算在我們這邊，憑佩雲南格那個魂體內恐怕連一條晶路都沒有的廢物，也根本用不出至少需要學會衍生全部基礎晶路才能使用的這個大絕招。

“這是……？！”龍母難以置信地扭頭狠狠盯向我，雙目中的立瞳凶芒暴漲，“你居然能打斷我的超階公式？！”

“投降吧，修瑞納斯。”艾麗芮恩好整以睱道：“他已經不是兩萬年前那個只會用透徹來被動防禦的佩奧裡亞了，在這一招面前，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

“透徹？怎麼可能……他只是個凡人，怎麼可能才短短幾個月就學會主魂級的公式！”憤怒的龍母再次啟動衍生，不過這次她精神鎖定的目標卻是我。

連躲都懶得躲的我就那麼看著龍母仰勃一口黑霧直噴過來，瞬間寄生到我魂體內的毒蛇還未等生出攻擊意識，已在透徹下被我直接用具現將他們體內的高階晶路通通降解為魂晶石。
“小子，這次你沒法打斷了吧！”龍母剛剛得意地說到一半，卻發現我一點兒中毒的跡象也沒有，頓時驚愕地呆住。

“以為沒有伽爾迪恩，我們就沒法防禦衍生了嗎？在透徹面前，這種純晶路構成的偽魂生物，比虛妄的魂核生物可要容易對付得多了。”艾麗芮恩笑道：“你這根本就是在送魂晶石給我們啊！”

此時洽爾迪恩已經被瑟瑞絲救活，生怕被丟下般緊跟在其身後跑回我們身旁，滿臉愧疚地歉然道：“殿下，我很想去中和掉要塞的護盾，不過我怕跑到一半就又被幹掉了。”

“真是難為你的智商了。”艾麗芮恩安慰它道。（這算是哪門子的安慰！）

“哪有……這麼說，我不用去了？”以為被誇獎了的它，開心搖著尾巴問道。

“嗯，解決掉龍母前，你在旁邊隨時待命吧！”

接連受挫的龍母不再開口，將體內晶路切換成了主魂級的虛妄，就見她雙翼一展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如同抖蝨子般猛烈晃動聖體，無數黑色甲蟲便從她鱗片內被抖落下來。

卡爾涅姆隨即朝那些黑色甲蟲射出無數箭雨，卻被龍母瞬間召喚出的巨大球形黑洞將所有箭矢統統吸收掉，接著猛一張口，將剛才吸收掉的所有爆炸箭矢又朝我們狠狠噴射過來。

我輕鬆躲開箭路，眨眼已逃出爆炸範圍，洽爾迪恩則第一時間用相位盾將自己和甄鶴穎、瑟瑞絲牢牢護住。

劇烈爆炸掀起的塵浪隨即將整個山脊淹沒，等硝煙散去，甄鶴穎他們方才所在的山脊已被炸成了一個巨大的坳口，一人兩獸全部被掩埋在塌陷的巨石堆下。突然就看到一隻滿布綠色晶紋的巨手猛然伸出石堆，緊接著一個近百米高的晶紋巨人緩緩撐起身子，脊背上成堆的巨大石塊不住滑落，肩上站著毫髮無傷的洽爾迪恩。

“......這就開始動真格的了？”艾麗芮恩頭痛道：“小心虛妄黑洞，被吸進去的話可是很難脫身的。”

借著虛妄黑洞的掩護，無數黑色甲蟲已聚集成一個黑色巨球，開始融合成一團未知的巨大生物。

“這是……蠶龍領主？！”我瞪著那頭隱現輪廓的生物愕然道。

“不是，是龍皇領主……它是獨一無二的，一直寄生在龍母身上，體內有複製的虛妄基礎晶路，可以幫龍母不停召喚蟲潮。”

後方極遠處的昂加突然在通訊公頻報告道：“戰術小組再次準備完畢，可以趁現在中和掉要塞的護盾。”

“你們儘量隱蔽，千萬不要暴露，現在還不是時機。”艾麗芮恩道：“等我們穩住局勢後，會通知你們行動的。”

此時出本來面目，竟然是一頭體型為龍母三分之一的巨大黑色蜥蜴，還未等我來得及瞄準它體內魂核，已“哧溜”一聲仿佛潛入水中般鑽進了地底。

就算如此，我依然能用魂視鎖定它，然而龍母卻不給我絲毫瞄準的機會，虛妄公式瞬間開始啟動。無奈之下，我第一時間用超階反制打斷龍母，卻又被龍皇領主趁機召喚出漫天的飛蟲大軍。

“哈哈哈哈！”龍母再次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不信你敢不打斷我的虛妄，冥魂領域一旦展開，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任我蹂躪了。”

艾麗芮恩指示道：“不用管龍皇領主，讓瑟瑞絲去清理它召喚的蟲子就行了。一定要打斷能凍結魂識的冥魂領域，不然等會兒只要趕過來一個蠶龍領主，無法使用相位盾的我們就會相當被動。”

就在這時，卡爾涅姆突然提醒我一顆質子炸彈正從高空朝我們飛了過來。

艾麗芮恩當機立斷道：“佩奧裡亞，你去昂加那裡保護特戰小組，然後用扭曲箭高空引爆它！卡爾涅姆，快去和瑟瑞絲匯合！洽爾迪恩，相位盾全開，保護瑟瑞絲！”

我轉身便朝昂加等人隱蔽的方位跑去，同樣發現了質子炸彈的龍母瞬間打開了虛妄黑洞，想要將它吸進去，被眼疾手快的我一發瞬擊，扭曲箭將其在萬米高空直接引爆。這要是被它吸進去後，將爆炸能量朝著我們吐出來，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了。

巨大的閃光如同太陽般將這個世界照得雪白一片，緊接著透明的高能衝擊波以十數倍音速擴展開來，眨眼已到了身後，此時恰好趕到特戰小組前方的我立即展開佩亞之牆，將所有成員盡數掩蓋在碩大的弧形冰牆後。

怒濤般狂吼著的衝擊波從我們身側頭頂呼嘯而過，隨之而來的是遮天蔽日的高能塵暴，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過了良久，爆炸餘波漸漸平息下來，視野恢復後，就看到龍母如雕塑般凝固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接著一片片黑色的斑裂，從她身上不斷剝落，轉瞬露出一身毫髮無傷的黝黑身軀。

“黑色的碎片是什麼？不靠減熵透鏡和相位盾，也能抵抗質子炸彈的襲擊？！”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難道就是你說過的虛妄裝甲？！”

“對，那是她用魂熵生成的虛妄裝甲，和你的寒星真氣類似，無需任何反應時間就能自動抵禦攻擊，連光速的攻擊都能防禦，可以算得上已知防禦手段中最強的招數了。”艾麗芮恩早已料到般地淡定道：“不將龍母的魂熵全部耗盡的話，我們是根本無法找到她的魂核的，因為虛妄裝甲能免疫凝時瞄準。”

魂熵與魂能不同，是靈魂意思的活力值，活躍度越低，自主性越低，永恆晶路的冰棺就能不斷吸收目標的魂熵，直至被完全融化，這也是佩亞能將龍母封印兩千年的原因。龍母由於虛妄魂核的特性，不但可以利用冥魂領域吸收其內所有人的魂熵，還能用魂熵直接生成魂能射線，就像緹雅的自爆一樣，對靈魂造成致命攻擊。而虛妄裝甲則是唯一能防禦魂能射線的手段，但也只能堅守部分傷害。

“哦，那我們要如何才能耗盡它的魂熵？”我為難地皺眉道。

“只要能保持超過警戒值的高能攻擊，龍母的魂核會自動消耗魂熵，不斷召喚虛妄裝甲，當然，費納羅斯和伽爾迪恩的衍生配合你的透徹，倒是專門克制虛妄裝甲的利器，不然你們上次……算了，這種自取滅亡的蠢貨不提也罷。”艾麗芮恩恨恨地歎了口氣。又為我打氣道：“就是為了擊潰最讓人頭痛的虛妄裝甲，我才特意制定了各種高難度的針對性演習方案。你先牽制住龍母，我正在偷偷召喚聯軍讓他們來幫你。放心吧，能做的準備，我們都做足了，到時候只要憑藉你百分之九十八的穩定戰友防護力，還有我一向超強的運氣，想擊敗龍母應該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我們倒是卻是很需要運氣。

當我再次抵達戰場時，瑟瑞絲等人剛剛解除了相位盾的防護。

卡爾涅姆飛到我身旁盤旋一周，確認我和艾麗芮恩都完好無損後，又閃電般竄上了天空，為我們戒備迪爾教的偷襲。

趁著質子炸彈的掩護，早已躲到我射程外的龍皇領主再次開始召喚茫茫多的蟲族部隊。

只聽甄鶴穎在通訊頻道裡喊了聲，“長官大人，掩護我！”就操控著晶紋巨人一往無前地朝遠處的飛蟲大軍沖了過去，巨人肩膀上的洽爾迪恩還狂吼了兩聲來為她們助威，卻不知道甄鶴穎根本就聽不到。

龍母則惡狠狠地盯著我，一時也不敢妄動。

“還有六十分鐘，偽神之匙就將進入發射狀態。”蘇麗報告道：“我懷疑龍母已經猜到佩奧裡亞沒有能破壞虛妄裝甲的能力，所以過意在拖延時間。”

帕麗附議道：“龍母的魂能射線根本打不中佩奧裡亞，其他有威脅的招數又會被完全打斷，不過她只要能拖到偽神之匙成功發射，就算贏了吧！”

凱麗提出異議道：“你們太天真了，龍母打不中佩奧裡亞，但可以解決瑟瑞絲她們啊！”

話音剛落，果然就看到龍母突然扭頭朝向從山谷外側迎擊蟲潮的晶紋巨人，一口綠芒噴了過去……

天罡，破天式！

幸虧凱麗及時提醒，我在龍母扭頭瞬間，已凝出雪羽神劍一個拖刀式瞬間劃過兩百多米的距離，就朝著她那半艘遊輪般大小的巨大龍頭直撲過去，就在她張口的霎那，已經一記破天式狠狠砸在她的下巴上。

與此同時，心有靈犀的卡爾涅姆也化作一道藍芒，閃電般朝著龍母的嘴巴撞了過去。

“砰——”、“匡——”接連兩聲撼天動地的巨響，龍母被我和卡爾涅姆這一記組合“勾拳”打得立刻仰脖朝天，噴出的綠芒筆直射向虛無的太空。

為了救瑟瑞絲，我與卡爾涅姆剛剛都刻意壓制了力量，事實也證明我們拿捏得恰到好處，只要再稍多上一份，恐怕就會讓啟動了虛妄裝甲無視任何外力干擾的龍母輕易狙殺掉瑟瑞絲。

“真是太可靠啦！長官大人！”劫後餘生的甄鶴穎感激無比地回了一句。

“小心龍尾掃擊，讓瑟瑞絲提醒洽爾迪恩保護你們。”我叮囑道。

“放心吧！”她說話間，晶紋巨人已張開大口朝天空中密集的蟲潮噴出一道音波龍卷，將漫天飛蟲震得如雨點般摔落下去。

然而，龍母顯然已沒有了再對付她們的興趣，只是抬起脖子晃了晃腦袋，又張開嘴活動了幾下下巴，冷冷盯著我們譏諷道：“幹得不錯啊，佩奧裡亞，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只要站在這裡，你就根本沒有餘力去阻止伽爾迪恩發射偽神之匙，到時候贏的人還是我。”

沉默了許久的艾麗芮恩突然冷笑一聲道：“未必吧……全部鏡面展開，遠端組配合葉靈冰，用盡全力給我狠狠地打！！”

霎那間，數百面憑空浮現的冰晶靈境在我身後半空中組成了一面直徑百米的圓形凹面鏡，無數火彈電球瞬間呼嘯而出，就像是被聚焦了的五彩棱光一樣集中向龍母脊背處呼嘯而去。與此同時，又有近萬發藍色的電漿彈鋪天蓋地拋射而來，猶如節日野望的漫天煙火般，與火彈電球彙聚一路，瀑布一般狠狠砸向龍母。

“瞄準她的嘴，打斷她的虛妄黑洞！”

龍母哂笑一聲，張口便想噴出能吞噬一切的虛妄黑洞，卻被早有準備的我舉起雪羽長弓一招瞬擊，扭曲箭將它剛剛張開的嘴又扭得重新閉合上。

“嗚……”

隨著龍母一聲含糊不清的悲鳴，聯軍狂猛的活力已全部精准命中它雙翼之間的脊椎，密集的爆響霎時連成一片，沖天的高能粒子火光將四周荒野映得一片幽藍。龍母的虛妄裝甲也瞬間啟動，將它背脊覆上一層油亮的黑泥，盡數吸收掉所有的傷害。

“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

龍母剛憤怒地罵到一半，被以為她要發招的我又一記瞬擊，扭曲箭命中舌頭，只得再次滿臉憋屈地閉上了嘴。就見她眼角青筋直冒，顯然已經氣瘋了心。

“龍母切換晶路了……現在是主時空、輔超越，還有類似永恆的高階增幅晶路。”用透徹一直監視龍母魂體的我，提醒著艾麗芮恩，“你讓大家儘量集中，方便我展開護盾保護。”

隨著龍母狠狠扇動了一下巨大雙翼，魂體內數千高階晶路開始瘋狂運轉，龍母身後那碧藍如洗的整片天空霎時如同被暴雨侵襲的大海般，發起無數漣漪般的空間波動，十數萬顆熔岩隕石漸漸自波紋中浮現，將整個大陸都掩蓋在熾熱的昏暗之中。

瞬息之後，漫天的隕石如同一面炸裂開來的熔岩穹頂般化作通紅的火雨，朝我身後十五公里外的聯軍狂轟濫炸了過去。

就在聯軍前方五公里外，一面直徑超過一公里的佩亞之牆瞬間張開，就像巨大的擋風玻璃一樣，將傾泄而來的隕石盡數攔在半空。劇烈撞擊在佩亞之牆上的無數隕石彙聚成一道壯觀壯觀的火紅瀑布，氣勢恢弘地瀑瀉而下，在巨大的冰牆下堆積成了一座一公里長三百多米高的熔岩山脈。

龍母冷哼一聲，再次扇動雙翼，兩千多隻魘火靈鳳浮現在她背後。與此同時，身後那座熔岩山脈也開始聳動變形，變成無數堆擠在一起的熔岩巨人，不斷掙脫山體，朝著聯軍轟隆隆地沖了過去。

分身不暇間，感應到我心念的卡爾涅姆一頭狠狠撞在佩亞之牆上，霎時整面牆體崩裂成無數冰晶碎片，“轟”的一聲將那群熔岩巨人統統埋在冰山之下，瞬間吸光他們體內的能量，凍成一片凝固的岩石雕像。

趁著卡爾涅姆援助聯軍的空檔，我已用凝縮·瞬擊·箭雨射向所有魘火靈鳳，卻被早有準備的龍母提前用永恆增幅晶路配搭失控的防禦晶路放出無數冰晶屏障護住了每一隻魘火靈鳳。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改用靶向誘導公式鎖定了漫天的魘火靈鳳，將他們的整個視野空間凝縮到我一個人身上，接著便不慌不忙地開啟了減熵透鏡，繼續用透徹監視龍母。

隨著龍母滿臉訝異地低頭看向我，本已飛向聯軍的魘火靈鳳大軍很詭異地將數萬道高能鐳射統統向在它們身後的我射來，漫天傘狀彙聚而來的無數紅光凝成一團慈母的光球照射在減熵透鏡上，過濾出一片淡淡的暖光。

“這是什麼鬼招數？！”龍母愕然問道。

“你的眼中只有我！”帕麗咯咯直笑地回答了她。

就在這時，已偷偷飛抵靈鳳大軍上空的卡爾涅姆再次射出萬道箭雨，龍母護衛不及下，靈鳳大軍瞬間炸裂成無數朵綺麗的火花。

龍母沖我俯下頭來，猙獰無比地狠狠呲著牙道：“不錯嘛，看來為了對付我，你們倒是準備了不少小花招啊！”

我根本沒空理她，因為沒有了壓力的聯軍又再次展開攻勢，我只能全神戒備她可能的防禦反擊。

這一次在艾麗芮恩的親自精密操控下，數百面冰晶靈鏡不再聚集一處，而是以黃金分割數列分散在龍母四周方圓數公里內，增幅了上千倍的火彈電球配合著晶磁環列炮的數萬發電漿彈再次轟向龍母的雙翼脊背處。

“放！下一波攻勢，十秒倒數！”

接下來的十數分鐘內，在艾麗芮恩的指示下，接連不斷的聯軍炮火一波波襲向毫無招架之力的龍母。

隨著虛妄裝甲的不住被動啟動，龍母體內的魂熵也在迅速降低。

不停召喚佩亞之牆並打斷龍母各種超階公式的我，魂晶石儲備也已消耗近半。

“龍母魂熵總值已降至百分之四十一，距離偽神之匙發射還有四十分鐘。”蘇麗興奮地報告道：“我們很有希望能贏啊！”

帕麗也歡欣鼓舞道：“當然，艾麗姐費盡心力演算出的最佳戰術，還有拼盡全力努力至今的佩奧裡亞與眾多聯軍朋友，就算再來一個龍母我們也能贏！”

“再來一個……還是饒了我吧！”我忍不住苦笑道。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一直巡弋在四周負責警備的卡爾涅姆與我同步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蠶龍領主……

“終於來了嗎，估計應該是預備給偽神之匙充能用的。”凱麗慶倖無比道：“還好有洽爾迪恩在，不然只能再次讓聯軍暫時撤退了。”

還未等那個蠶龍領主接近射程，已接到命令前去迎擊的洽爾迪恩便跑到了它附近，隨著光繭般的相位裝甲被瞬間中和，笨重的蠶龍領主頓時慘嘶著從半空跌落下去，接著便被卡爾涅姆輕鬆收掉了它體內的八顆魂核。

一直沉寂的通訊頻道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艾麗芮恩當即制止道：“保持靜默！不要打擾到佩奧裡亞。”

氣炸了肺的龍母在持續不斷的飽和轟炸中呲牙咧嘴地怒駡道：“伽爾迪恩！你這廢物，快來幫我！”

凱麗很好心地提醒她道：“伽爾迪恩最擅長的就是背叛和出賣，你別做夢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透徹視野中突然看到一顆質子炸彈從極遠處的高空朝我們飛了過來，立刻召喚剛剛解決掉蠶龍領主的卡爾涅姆前去攔截。

“哈哈哈！”龍母突然獰笑起來，一個掃尾甩出一片巨大的冰晶屏障，硬生生將卡爾涅姆困在其中。

眼疾手快的我立刻扭頭一發瞬擊，次元箭將質子炸彈的反物質核心吸收掉，然而就趁我分心的霎那，龍母張口一道魂能射線便朝著我身後極遠處的聯軍掃射過去。

毫不猶豫的，條件反射一般，我已展開靈翅瞬間擋在晶綠色的魂能射線之前，還未來得及啟動減熵透鏡，魂能射線已狠狠轟擊在我身上。

“幹得好！全力擋住它，佩奧裡亞！”帕麗突然一聲大喊。

同一時間，我身前突然浮現出一道少女的聖潔光影，璀璨奪目，不可直視，卻見她用身體擋住魂能射線，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是帕麗？！

“千萬不要漏掉一絲！”她喊道：“我會保護你的！”

隨著龍母瞄準聯軍不斷晃動頭部，我也全速張開偷師自梵羽的完整天罡心法，藉著再生的具現接連利用流星變向加速，與不停來回掃射的魂能射線達成了完美同步。

短短五秒後，已支持不住的龍母終於停止了魂熵龍息。

緊緊抱住我的少女沖我微微笑了一下，光影也隨之慢慢淡去，消逝無蹤。

“帕麗？！”我緊張地問了一聲，“你還好嗎？！”

“別分心，不要讓帕麗的犧牲白白浪費。”艾麗芮恩冷然道：“現在還不是關心別人的時候。”

我心頭驟然一緊……帕麗……犧牲了？！

“不用擔心。”米麗溫柔地安慰我道：“帕麗之是陷入了長眠，她的魂體損傷雖然超過百分之九十七，但並不會死。只要有艾麗在，她將來某一天還是會醒來的。”

就算她這麼說，我也依然無法釋懷。

“龍母的魂熵驟降至百分之二十九，已經用不了幾次魂能射線了。”蘇麗報告道：“佩奧裡亞，別傷心，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要贏了！”

此時已擊破了冰晶屏障的卡爾涅姆悲憤地長鳴一聲，朝著龍母便狠狠撞了過去。

我大吼一聲制止道：“別衝動，給我回來！”

卡爾涅姆這才悻悻不已地臨時變向，又飛回高空。

“偵測到蠶龍領主。”阿冰突然在通訊公頻警告道：“在六點方位突然出現，距離我們不到三十公里。”

“卡爾涅姆，帶著洽爾迪恩去中和相位盾！趕緊解決掉它！”我立刻指示道。

卡爾涅姆立刻一個俯衝將正朝著聯軍趕去的洽爾迪恩整個兒踢了起來，化作一道藍芒飆向聯軍後方。

數秒之後，阿冰再次報告：“六點方位，蠶龍領主已被擊斃。十一點方向，四十公里處，又出現一個蠶龍領主。”

“沒完沒了啊！”我煩躁不已地再次知會卡爾涅姆前去滅火。

“別慌，這恰恰說明龍母已經不行了，蠶龍領主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艾麗芮恩不屑道：“只要一個蠶龍領主靠近要塞，為偽神之匙充能成功，不管伽爾迪恩是否履行承諾，它也徹底贏了。”

“九點方向，三十公里處，出現蠶龍領主。”阿冰繼續報告道。

匆匆解決掉十一點方向的卡爾涅姆，又提著洽爾迪恩拼命趕去……

就在這時，另一顆質子炸彈從遠處襲來。

我又暗歎一聲，不得不扭頭開弓一箭射去。

果不其然，龍母立刻抓住空檔，再次張嘴朝聯軍噴出了魂能射線，我連忙第一時間又擋在了魂能射線。

卻聽凱麗輕聲說了句，“大家要保重哦！”已化成一道綠色光膜擋在我身前。

咬牙忍住想殺人的衝動，我拼盡全力將所有射線統統攔截下來。

就聽見蘇麗再次報告：“龍母魂熵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了，凱麗姐，謝謝你。”

“哼哼……”龍母慘聲笑道：“艾麗芮恩，你真忍心讓你的姐妹們都死光嗎？”

由於凱麗已經沒法再做回應，米麗代她回答道：“我們曾發誓要和艾麗共同守護這個世界，死亡對我們來說並不可怕。只需要沉睡個上萬年，我們還會醒來的。艾麗，你別哭了，為了我們，你一定要和佩奧裡亞好好活下去，守護好我們熱愛著的這個世界。”

“我……沒哭……”艾麗芮恩顫聲道。

憤怒不已的我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提氣高聲吼道：“迪爾教！佩雲南格！你們給我記住！我絕對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得好死！”

仿佛在回應我一般，又是一顆質子炸彈襲來。

這一次，米麗化作一團青藍色的光霧，將我籠罩期間，當下了龍母的全部魂能射線。

“龍母魂熵不足百分之十，米麗姐慢走，等著我哦！”蘇麗道：“佩奧裡亞，還有三十分鐘，勝利就在眼前了。”

提著洽爾迪恩急速趕回來的卡爾涅姆顯然也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放下洽爾迪恩，就想再次和龍母拼命，卻被龍母一個掃尾直接掃飛了出去。

“修瑞納斯，受死吧！”悲憤無比的洽爾迪恩沖到龍母腳下，大吼一聲，一張口便朝龍母的腳爪狠狠咬了上去。

龍母卻一爪將它抓住，送到嘴邊，嚼都沒嚼就吞下了肚。

“天哪……”蘇麗不忍直視地歎了口氣道：“米麗姐雖然是我們中唯一一個不會歧視它的，但它這也太衝動了吧！”

看到洽爾迪恩被龍母一口生吞，已消滅蟲潮正朝我們趕來的瑟瑞絲似乎也受到不小的刺激，操控晶紋巨人立刻原地一個急停，渾身上下同時展開無數個魔法陣，轉身朝著龍母便筆直沖了過去，看那架勢是想要拼盡最後一點魂晶石來自爆。

“小心‘神秘’！”我大吼一聲，提醒道。

就看到龍母身上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白光，而越跑越近的金紋巨人也隨之急劇收縮，跑到一百米內時，原本上百米高的巨人竟已變得只有嬰兒般大小，又跌跌撞撞地蹣跚了幾步後，接著便摔成了一堆石塊……

“你們沒事兒吧？”我急切問道。

“沒……”瑟瑞絲哭著答道：“我們已經傳送到菲利斯這邊了，你一定要幫米麗殿下她們報仇啊！”

終於，在迪爾教不遺餘力地配合下，龍母第四次噴出了魂能射線，蘇麗也如同帕麗一般，以金色的少女光影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替我擋住全部射線衝擊。

她還趁機調皮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再見了，佩奧裡亞……你要幫我們照顧好艾麗姐哦！”

艾麗芮恩終於崩潰地失聲痛哭起來，已經完全麻木了的我反而安慰著她道：“龍母應該沒有魂熵了，再堅持一下，就可以讓她見鬼去了。然後，我會幫你將佩雲南格和他的手下，一刀一刀剁成肉醬，剁到你笑出來為止，我保證哦！”

“不行……太便宜他們了。”艾麗芮恩抽泣了一聲，終於忍住哭，寒聲道：“我要讓他們也嘗嘗在數萬年的冰窖中被慢慢榨幹魂能的滋味，而且給他們的幻覺還要是最痛苦的那種！”

此時已無法再用魂熵生出虛妄裝甲的龍母在聯軍炮火下被轟得皮開肉綻搖搖欲墜，拼命扇動雙翼想要四處躲閃，卻被卡爾涅姆的空中火力壓制得根本無法起飛。

終於，在炮火襲擊下，龍母的左翼被連根炸斷，隨著她一聲淒厲的慘嘶，正緊盯著她體內搜尋魂核蹤跡的我，突然察覺到她魂體內的虛妄晶路未經啟動就瞬間被完全啟動。

“艾非拉斯，只會所有部隊立刻撤離！”艾麗芮恩大喊道：“龍母要跟我們同歸於盡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覺眼前徒然一暗，整個視界霎時漆黑一片，僅剩下半空中龍母那兩團如同綠色火焰般的雙眼，正牢牢地盯著我。

“怎麼回事兒？！”我驚懼交加道：“為什麼根本來不及打斷？！”

“沒辦法打斷的，她直接用魂體啟動了虛妄晶路……”艾麗芮恩冷笑道：“看來她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不惜直接消耗掉近半的魂體和晶路，來啟動冥魂領域。”

“師叔？你們都撤了嗎？！”我急忙在通訊頻道裡詢問，期待著沒人回應我。

然而，卻絕望地聽到了艾非拉斯虛弱無比的聲音，“抱歉，沒來得及……我們都不能動了，什麼也看不見，我現在感覺整個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你還好嗎，羽……”

“不要慌，佩奧裡亞。”艾麗芮恩倒相當冷靜，“你的魂熵極高，龍母不可能一下子就吸光的。趁這個時機，你立刻找到她體內的混核，在她吸收的魂熵還不夠產生虛妄裝甲前，徹底終結她。”

我立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全神貫注地用透徹在龍母體內繼續搜尋著混核。

就在這時，胸前的聖淚突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輕輕拎起，瞬間從我脖頸上消失，我反射般伸手去奪，卻撈了個空。

“誰？！”我立刻用透徹鎖定住兩百米外一個奇怪的身影，就看到一架一人多高，造型如同中世紀盔甲般的機器人正拿著聖淚。

然而，更令我震驚的是，它身後還有近千架同樣的機器人。

“別亂動，龍羽，這些魂甲機器人都裝有超反應晶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就能將聖淚直接捏碎的。”佩雲南格冷冷的威脅聲從那架機器人身上傳了出來。

不用他說，我也已看出那些機器人身上的高階晶路組裝置，居然還有相位盾，只得暗歎口氣，耐心靜待時機。

“芙蕾雅卓絲，用相位盾保護好自己，立刻把聖淚帶回來。”

一個女聲應道：“是，主人。”

就見那架機器人突然轉身朝著龍母走去。

“芙蕾雅卓絲？！你在幹什麼！快把聖淚給我帶回來！”

“對不起，其實……我真的是個臥底。”芙蕾雅卓絲繼續應了一句，又對著準備出手的我警告道：“佩奧裡亞，別動，否則聖淚就死定了。”

“你！……”驚愕無比的佩雲南格還沒說完，通訊就已被中斷。

“主人，聖淚到手了。”芙蕾雅卓絲操控著機械人傳送到龍母身旁。

“幹得好，芙蕾雅卓絲……”俯下身來的龍母劇烈地喘息道：“快，再靠近點……我快支持不住這個領域了……再靠近一點……”

那機器人拼命跳著想要將聖淚送到龍母嘴邊，卻連龍母的下頜都無法夠到，只能用瞬移將聖淚傳送上去。龍母也立即朝著傳送到她嘴下的聖淚噴出了剛剛聚集起來的最後一絲魂能射線……

就在聖淚脫離機器人手心的瞬間，我已條件反射般同時趕至，一把從龍母嘴邊將聖淚搶在手心，飛退而回。整個動作一氣課程，幾乎已超越了十二倍音速。

直退出安全距離後，我才停下身來擦了把冷汗，看著手裡安然無恙的聖淚，慶倖不已道：“媽的，幸虧我反應夠快啊！”

“為什麼不用次元箭救我呢，佩奧裡亞……”我懷裡的艾麗芮恩無奈地輕輕斥責了一句。

“啊？……哦，我剛剛都快被嚇死了，哪裡還想得起來。”

她歎了口氣，又仿佛怕嚇到小動物般，用著非常輕柔的語氣道：“別低頭……時間還來得及，只需要看著龍母，殺掉她就沒事兒了。”

“好的。”我將聖淚藏進懷中，無意間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左臂正化作點點光沫，消散在空中……

“嗯，你剛才被魂能射線掃中了……別怕，我會讓卡爾涅姆將你轉世的，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去送死了。”她繼續輕聲哄著我，生怕我被自己嚇到。

我倒是一點也不怕，只是認命地笑了一聲道：“還好，一點也不疼。”

竭力甩開腦中不由自主般紛至遝來的各種記憶閃現，我剛想用透徹繼續尋找混核，卻發現透徹已經無法啟動了。

“糟了，你的魂能和晶路都在急劇流失。”艾麗芮恩焦急道：“超階晶路損失了三分之一，不能再用了。”

“凝時瞄準和次元箭呢？”

“凝時瞄準晶路也損壞了。”

“呿！”我學她狠狠哼了一聲，“沒有就沒有吧，有次元晶路就夠了！”

然而，此時那近千架的機器人已用瞬間移動，紛紛傳送到我身後的聯軍部隊中。

芙蕾雅卓絲冷冷地警告我道：“佩奧裡亞，別再掙扎了，乖乖受死吧！你若敢有任何輕舉妄動。我就立刻殺掉你所有的同伴。”

“哈哈哈哈！”早已豁出一切的我放聲大笑起來，睜開魂眼瞬間將整個冥魂領域籠罩其中，近千顆飛羽流星同時浮現在每一架機器人頭上將其牢牢鎖定。

終於，魂視的極限緩時效果捕捉到了龍母體內的魂核動向！

只見一顆足有籃球般大小的魂核，被一層黑色的油泥裹覆其中，如果不是油泥已裂開一條細縫，露出了一道細微的金色光芒，我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這顆裹覆在虛妄裝甲下的巨型魂核。

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呢喃聲，仿佛正有無數人在極遠處召喚我去與他們同行，眼角余光也看到了天空中浮現出一團刺目的光球，周圍正旋繞著一圈金色的光環……

自由之門？

“卡爾涅姆！快過來！我要立刻啟動輪回，佩奧裡亞馬上要被自由之門召喚進去了！”艾麗芮恩急切的呼喊聲從遠處隱約傳來。

我腦海中猛然回想起卡古亞特曾向我展現過的羽裂天罡演武圖，那道紅光氣勢恢弘橫掃天際的一幕此時突然清晰無比地浮現在眼前。

在這一瞬間，已無法啟動凝時瞄準的我卻驚奇地發現整個世界都已經不知不覺停了下來，而所有被流星鎖定的目標，上千架機器人，包括魂核上的那道金色裂縫，突然如同空間凝縮般全部彙聚到了我的眼前，不斷壓縮融合，最終彙聚成一道金色的，卻又有無數機器人重影的空間裂縫。

想也沒想，拼著最後一絲剩餘的魂能，我啟動次元劍，狠狠順著那道裂縫砍了進去。

與此同時，我的魂眼中看到一道白光瞬間從我手中延伸出去直抵天際，眨眼便已氣勢恢弘地狠狠橫掃過整片冥魂領域。

羽裂……天罡？……

一劍，我只用了一劍，連一步都沒動，整片冥魂領域就已經在我面前如同撕裂的黑暗布幕般頃刻支離破碎，視野頓時一片光明，碧藍的天空再次出現在眼前。

龍母臨終前絕望的嘶吼聲終於響起，碎裂的魂核如同被打開的潘朵拉魔盒般，隨著數道刺目的金光射向天際，似有無窮盡的鬼魅黑影密密麻麻爭先恐後從其中竄了出來，朝著天空四散蔓延而去，轉眼消散在視野盡頭……

“羽！你成功了！所有的機器人都被幹掉了，還是開著相位盾被幹掉的！龍母也應該死掉了吧？！”艾非拉斯激動無比的聲音再次從通訊頻道裡傳來，“太神奇了，剛才那一劍明明掃過了我們所有人，但是我們都毫髮無傷！”

“啊，龍母已經死了，接下來就只能拜託你們了。”

我話音剛落，立刻便有無數歡呼聲音同時穿了出來，其間也夾雜笑聲和哭喊聲，嘈雜紛擾，亂哄哄地讓我一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之是勉強聽到了師兄和雪城月的聲音……

“小子！你這招實在是太他娘的摔了！”師兄哈哈大笑道：“真是把你師兄我都帥哭了啊！放心去吧，我就算拼了命也會把迪爾教那幫雜種殺光的。”

“長官大人！”雪城月強笑著啜泣道：“等著我們哦！我一定努力活到你轉世那一天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娶我哦！”

此時通訊器已從我頸後滑落，再也聽不到他們的任何聲音……

“老大！別丟下我啊！我著就過去！你等等我啊！”暗月楓的聲音卻突然從身後遠處傳了過來。

我著才發現自己已經沒了半個身子，渾身都無法動彈，卻居然還沒死掉，簡直是個奇跡。

站在我腳邊的卡爾涅姆正叼著從我懷裡滑落的聖淚，渾身綻放出其一的光芒，漸漸籠罩住我的全身……

“龍羽……真是辛苦你了。”佩雲南格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這次卻是近在咫尺。

正全神貫注的卡爾涅姆隨即一聲慘嘶，渾身已被無數血紅細劍刺成篩子。

伽爾迪恩竄上來，一把從卡爾涅姆嘴裡搶走了聖淚，尖聲冷笑著沖我道：“對不起，佩奧裡亞，教宗大人說他今後不想再看到你了。不過，你放心，雖然這次你不會再復活了，但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艾麗芮恩殿下的。”

“老大！你們兩個雜碎給我滾遠點！”暗月楓怒駡聲漸漸靠近，還跟著二百五十一號憤怒的嘎嘎威脅聲，以及遠遠一堆人匆匆趕來的腳步聲……

卻見佩雲南格沖著伽爾迪恩比了個手勢，身後遠處的眾人隨即統統沒了聲息，似是被什麼事物瞬間擊暈了。

伽爾迪恩有些不滿道：“一次性讓我用這麼多鎖魂針也太浪費魂晶石了吧，還不如把這些人都殺了算了。”

佩雲南格擺著手道：“他們畢竟是幫我們擊殺了龍母的功臣，也將會是我榮登神座的第一批見證著。在他們親眼目睹完偉大的神跡後，我相信他們會幡然悔悟，紛紛投誠我們迪爾教的。”

驀地，一道身影急速飆至佩雲南格身前，瞬間展開一道紅色死亡光網將他罩住，另一道身影也緊隨其後，化身無數幻影齊齊截殺向伽爾迪恩，原來是師傅和艾非拉斯連袂殺到！

“小心！”被艾非拉斯殺了個措手不及的伽爾迪恩根本無法抽身援救佩雲南格，不由駭然大喊一聲。

卻見佩雲南格身上的超反應裝置早在師傅剛現身時就被瞬間啟動，一層相位盾牢牢護住全身，已將師傅所有致命攻擊統統擋住。

二人驚天一擊失敗，立刻全力轉攻伽爾迪恩，卻被伽爾迪恩周身毫無徵兆下徒然爆出的無數細劍刺得同時定在原地，隨即雙雙緩緩坐倒。

師傅和艾非拉斯相視苦笑一聲，又紛紛沖我無比憐愛地微微一笑，淡然閉目等死。

解除了相位盾裝置的佩雲南格雖已嚇的面無人色，仍強笑著嘉許道：“伽爾迪恩，這次你幹得不錯，等我獲得了全知全能後，一定會幫你解開靈魂囉音的。”

伽爾迪恩心有餘悸地摸著肩上深可見骨的劍傷，疼得直皺眉頭道：“雖然我不太相信你真的會解放我，但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食言的，至於你嘛……”佩雲南格終於走到了我的身前，沖我恭敬無比地深深鞠了一躬道：“雖然你是我的敵人，但我還是相當佩服你的。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將你當成我的兄弟，專門為你建造一座舉世無雙的衣冠塚，並把你的事蹟千古流傳下去。我要讓後世之人都知道，我們迪爾教裡曾經有過一位你這樣的蓋世英雄，不惜犧牲性命幫我登上神座。”

此時我的靈識已離開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天空中的自由之門飄去。

就聽到艾麗芮恩在用靈識拼命沖卡爾涅姆喊道：“千萬不能讓他的靈魂被自由之門召喚走！卡爾涅姆，佩奧裡亞就拜託你了！”

然而，深受重傷的卡爾涅姆早已失去了意識。

“英勇的卡爾涅姆，你的主人已經死了，不要傷心，只要你肯效忠於我……嗯？……”佩雲南格皺眉看著漸漸變成了一把弓的卡爾涅姆，扭頭詢問卡爾迪恩道：“你能把它救活嗎？”

“佩奧裡亞的靈魂一旦離開身體，卡爾涅姆就會陷入永恆的長眠，無法再叫醒的。”伽爾迪恩無奈地聳了聳肩，“而且，它不可能效忠於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佩雲南格極為不舍地歎了口氣道：“那就讓它徹底安息吧，別再讓任何人來打擾它的英魂……”

隨著我的靈識漸漸費高，他們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突然，一道銀光靜謐地灑落在我靈識上，我的內心霎時充滿了平和寧靜，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被這道銀光瞬間洗得乾乾淨淨……

“佩奧裡亞，你這是要去哪兒？”一個柔和無比的女聲在我耳旁響了起來，“我已經等了你兩萬年了，終於等到了再次能和你說話的機會，你這次總算沒有被艾麗芮恩用輪回直接帶走了。”

我詫異地循聲望去，卻見一道光輝耀眼的女性身影靜靜地漂浮在我身旁。

“你是……？”

“我是修瑞納斯。”她輕笑了起來，“謝謝你再一次將我解放出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去我那邊，和我好好聊一聊嗎？……嗯，我會將卡爾涅姆一起帶去，洽爾迪恩也在那邊等你。如果聊完後，你還是執意要走的話，我可以代替艾麗芮恩幫你啟動輪回哦！”

“……你能幫我直接解決掉整個迪爾教，拯救全世界嗎？”

“抱歉，我現在也沒有實體，除了用半個靈魂來幫你啟動輪回外，再沒有其他的能力了。”她相當愧疚地看著我道：“不過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聊一聊，拜託你了。”

“好吧！”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六章 作者：冷鑽


數分鐘後，訓練有素的聯軍已分散山谷各處，完成戰術部署，我與聯軍數名高級指揮官也抵達隱蔽在山脊上的臨時指揮所內。在魂眼鳥瞰下，清一色的灰綠色軍服和龍族偽裝將整個山谷點綴得像是落滿了黴菌和灰塵的小便池。

一邊用魂眼監視著周圍空城，我看著遠處密密麻麻趕來的蟲族，詢問道：“蟲族已經進入我的射程了，要不要直接幹點它們？”

未等一旁的艾非拉斯回答，艾麗芮恩已沒好氣道：“你的任務是隨時監視迪爾教的隱形轟炸機，第一時間將質子炸彈吸收到次元空間內，確保聯軍的安全。而且，為了應付可能的突發情況，你還是儘量節約魂晶石比較好。”

“我現在可是有三萬三千個單位的儲備，魂體內也有四千七百的魂能……”

“等打龍母的時候，這點恐怕都還不夠用呢！”

就在這時，同樣感應到蟲族靠近的阿冰報告道：“正北方山谷入口外，大批蟲族飛行部隊正急速接近中，距離我方部隊二十五公里，預計兩分鐘後抵達，正南方四十公里外有大批領主在快速接近，沒有蠶龍領主，預計一分半鐘後到達。”

艾非拉斯點了點頭，“克拉迪斯曼，讓龍族護衛隊在山谷前側五公里內以防空陣型隱身分散。羽，那幫領主就交給你了。”

“好的。”我應了一聲，從欒茹湘手中接過依然在死睡的卡爾涅姆走到洞外。

使勁晃了晃手裡的卡爾涅姆，它卻毫無反應，我為難道：“怎麼叫醒它？”

艾麗芮恩毫不客氣地指示:“將它狠狠摔在地上，再踩兩腳，肯定就醒了。”

正要依言行事，感應到鷹身安全遭到巨大威脅的卡爾涅姆立刻便被嚇得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緊張無比地扭頭盯著地面，“呱呱”地不停哀聲討饒，還撲棱棱地扇著翅膀費力地想要掙脫我的手。

放開雙手，就見一身碧藍的卡爾涅姆霎時化作一道藍色流星，轉眼已消失在山谷外側。

“怎麼……”我怔怔看著它消失的方向，“逃了？！”

驀地，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卡爾涅姆在高空飛速前進的視野，並已將遠處地面和空中正急速接近中的十二個鼬龍領主和四個雲龍領主統統高亮標記了出來。

凝時瞄準，天罡.降塵.次元箭！

不由自主的，我下意識啟動了魂體內晶路，卡爾涅姆立刻同步開啟凝時瞄準，鎖定所有領主體內的魂核，三十二支次元箭瞬擊而至，瞬間收穫十六顆魂核。

原來遙控起來這麼簡單啊！

“哦耶！這下賺翻了！”帕麗開心得笑了起來，“一招就收穫了一萬兩千單位的魂晶石！龍母都要哭出來了吧？”

“一點鐘方位的領主已被全部消滅。”我在指揮頻道報告道。

“知道了，幹得好。”艾非拉斯欣慰地回了一句。

還未等我開心地準備數錢，卡爾涅姆突然再次與我共用視野，並將四百公里外數萬米高空中的一個微小單位做了高亮標記，同時請求開啟透徹晶路。

我遙控它打開透徹，立刻發現那是一架掛載著質子炸彈的隱形轟炸機。藉著透徹的瞄準，瞬擊.次元箭立刻將質子炸彈的反物質核心吸入次元空間，另一發扭曲箭也將隱形轟炸機瞬間扭成一團金屬廢渣。

“笨蛋！”帕麗氣得直罵道：“你把反物質和剛才那批魂核都放在同一個次元空間裡了！”

“啊……”我這才想起來，立刻悔得只想以頭搶地。

米麗安慰我們道：“不用難過，經過我的計算，大概經過一萬四千七百小時，裡面冗餘震盪的能量衝擊波就會消耗完畢了。”

過不多時，鋪天蓋地的飛蟲部隊已蜂擁而至，如黑壓壓的烏雲般一眼望不到邊際，其中還有數千隻巨大的蟬形空中列車正在低空旋繞，將密密麻麻的重裝蟲族部隊投放到山谷外的荒漠中……

轉眼間，飛蟲大部隊已飛至山谷正上方，艾非拉斯下令：“音波攻擊開始！”

他話音剛落，我體內寒星真氣已瞬間啟動了減熵透鏡，以數倍音速繞著周身疾轉不休，化成一層密不透風的透明繭膜，將四周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波動盡數吸收，同時耳畔隱約傳來了龍吟瑤那微弱的吟唱聲。

訝異地低頭看向山谷內，只見無數肉眼可見的透明能量波動正從山谷中每一個隱形的龍族護衛隊士兵身上擴展開來，在頭頂交織成魚鱗般的諧振漣漪，眨眼便已通過山谷的反彈彙聚成恐怖的音能漩渦，如同一股巨大的透明水龍直沖天際。

遭到水龍轟擊的烏雲中心處，黑壓壓的巨型蟲群立刻爆裂成一片墨綠色的煙花，而被引爆的衝擊音波則雲爆般順勢擴散開去，巨大的環形能量波如同被隕石激起的巨浪，呼嘯著席捲過目力所及的整片天空，將視野浸染成一片不住翻滾爆裂著的墨綠雲海……

音浪消散的同時，減熵透鏡也隨之關閉。心疼無比的我趕忙檢視起魂晶石的消耗狀況，而此時漫天的飛蟲碎肢也伴隨著渾濁粘稠的綠色濃汁像暴雨一般傾瀉寫來，飛羽流星應聲而動，自動將侵落入我周身兩米內的汙物統統彈了出去。

“好歹提醒一聲啊，我靠真氣硬抗應該也沒問題的，開透鏡實在太浪費了。”我忍不住埋怨著艾麗芮恩。

未等她回答，遠處山頭上已傳來了菲麗斯的發令聲，“……各彈道系法術小隊注意，預備……”

與此同時，山頭上憑空浮現出一橫列弧形排列的六面碩大的冰晶靈鏡。

一時間就看到無數冰系風系混合的彈道魔法彙聚成六條晶瑩的白練朝著靈鏡內轟了過去……

“停！”隨著菲麗斯的口令，攻擊立刻全部停止，“召喚系小隊準備掩護！目標方位一點二十七分，距離七公里，預定攻擊範圍兩公里，攻擊！”

我依言扭頭向山谷外望去，就看到纖塵不染的碧藍天空中已浮現出大大小小近百個水面般的環形波紋，透著隱隱的火光，緊接著每一個環形波紋內都沖出一顆巨大的熔岩隕石朝地面上的蟲族狠狠砸去。

與此同時，六塊直徑達兩米多的小型冰核正在近千米的空中迅速凝結擴張，體積眨眼已擴大了百餘倍，相互連結在一起宛如崩落的巨大冰架，聲勢駭人地直墜向正下方的蟲族重裝部隊，正是我見過多次的深藍襲擊。

蟲族也在第一時間展開了防守反擊，由無數漂浮著的“章魚”組成的巨大高能電離網在蟲族主力上空瞬間張開，同時象甲蟲們撐起笨重的身體，接連不斷地發射出數千發炮彈密集轟向空中斜墜而下的隕石。

“鏡面展開！！”隨著菲麗斯一聲厲喝，幾十面正六邊形冰晶靈鏡突然在蟲族主力部隊前方低空呈扁平蜂窩狀展開，“放！”

霎時間，數千道冰風雙系彈道法術組成的銀灰色冰流，如數千條冰龍呈輻射狀疾撲向正疲於應對高空襲擊的蟲族部隊。猝不及防的蟲族地面部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席捲而去的冰風巨浪吞沒，由近萬隻巨大的象甲蟲和防禦力超高的針刺海膽蟲（形如海膽，渾身能不斷再生的尖刺可以音速發射來引爆高熵法術和爆炸物，專司防禦各類爆炸型遠端彈道攻擊，並能重創高機動性的近戰部隊）組成的重裝精銳部隊瞬間被凍成一片霜白霧海，宛若脆弱的冰雕般紛紛在高密度風刃的密集切割爆破下炸裂成一團團散碎的冰花……

雖然這些蟲族部隊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堆毫無經驗的魚腩，但頭一次看到聯軍如此精彩的戰術配合還是讓我驚歎不已。

艾麗芮恩也忍不住贊了一聲道：“冰蓮派果然名不虛傳，三位師兄妹通過增幅組遙控聯手的增幅法術竟能將魔法部隊的威力發揮至如此驚人的地步。”

“嗯……有鐵甲蟲跑過來了，看來是想突襲我們的遠程部隊。”我提醒她道：“這幫傢伙很棘手的，要我解決嗎？”

“你給我老實點盯著外面！方圓三百公里內只要漏過一顆質子炸彈，這裡就剩不下幾個活人了！”

“有近千隻鐵甲蟲正從西側奔襲向遠程組。”阿冰報告道：“我將打開視野共用，狙擊組請就位。”

在這嘈雜無比的戰場上，我的魂聽又捕捉到了正從另一側山上低聲下達著命令的雪城月，“狙擊組打開通訊同步影像，按葉靈冰指示方位準備迎擊！”

此時近千隻鐵甲蟲已從山谷外爬上山脊，由於缺少了空中部隊的視野支援，正盲目地四處搜尋著遠程部隊的蹤跡。

“瞄準……開火！”雪城月在狙擊組頻道內大喊道。

艾非拉斯同時下令道：“羅特統領，請立即按照葉靈冰的視野方位，率領你的部隊去截擊蟲族突襲部隊。”

在狙擊組精准火力下，蟲族最精銳的鐵甲蟲突襲部隊尚未搜尋到聯軍魔法部隊的方位就已損失近三分之一，被逼得不敢冒頭，只能沿山體躲避前行，緊接著又被師父和師兄率領的精銳近戰組迎頭截擊，立時便被殺得潰不成軍，四散逃逸。

師父他老人家的身手自不必說，接近完全體的羽裂天罡宛如一張奪命的光網，只要被飛羽流星框在其中的鐵甲蟲，無論多少只，都會在瞬間被一閃而逝的紅色光網切割成一堆殘肢碎屑。

至於師兄的招數，就顯得極為剛猛，甚至可以說是瘋狂了。渾身被血霧繚繞，身法快如閃電，卻是單一的直線攻擊，如同一顆血色彗星般呼嘯來去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兩米範圍內所有的鐵甲蟲均被一刀精准致命，乾淨俐落得令人咂舌。尤為令人驚奇的是，偶爾面對鐵甲蟲臨死前的撲擊阻撓，他竟完全不做任何防禦或躲閃動作，就那麼狂猛無畏地筆直硬撞過去，阻擋者雖被一刀斃命並撞得殘骸在空中亂飛，卻也在臨死前反擊得手。可就看到數團血霧瞬間從周圍被砍死的鐵甲蟲屍骸上濃煙滾滾般飛向師兄，轉眼師兄身上的傷口便已完好如初。

早在演習時我就已多次用魂眼窺探過師兄的招數，發現他無論在出招還是收招時，劍上的混合真氣都時刻處於完美的平衡狀態，完全不受出招時動作和真氣劇烈變動的影響，既不似以往抽獎般的瞬閃月虹，也不是無法中途用真氣變招的日虹……而但凡被這劍招砍中的目標，都會被吸出所有生命能量，以血霧的形態來補充師兄所消耗的真氣抑或治療身上的傷口。

“不愧是血鷹，好霸道的功夫啊！”雖然已看過無數次，我還是忍不住嘖嘖驚歎。怪不得當年血鷹席拉能橫掃四合，如此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招數，任誰看了都會嚇得屁滾尿流吧！

“對付成群結隊的高手時，你師兄這種看似以命搏命的慘烈招數確實相當強力，不但精准效率，還能以戰養戰，只要進入射程，除非對方身法遠遠淩駕自己，否則基本都能一招斃命。”艾麗芮恩淡淡地講解道：“然而對付沒有生命的領主、或是能連續精確瞬移的頂尖高手，比如德蘭多爾，就難以取勝了，甚至連牽制都做不到，遠不如師父大人利用天罡步法配合月虹的招數適用性廣泛。畢竟，一旦無法從目標身上汲取生命力，這種放棄一切防禦，專注極限殺傷力的招數就難以發揮出全部威力了。”
在追殺鐵甲蟲的近戰隊伍中，除了師兄和師父外，另一個引人注目的活躍身影便是阮冰了。看來他雙眼已經痊癒，戰意也是相當高漲，正不斷利用投擲匕首的借物瞬移，與徒兒玄鐵翮分頭追殺著落單逃竄的鐵甲蟲。

片刻之後，所有鐵甲蟲便被盡數消滅，而山谷外的蟲族地面部隊也已在魔法部隊的彈道法術轟殺下死傷殆盡。

“一級警報！一級警報！全體注意，檢測到蠶龍領主，預計到達時間，七分鐘。”阿冰突然在公頻中警告道：“請遠端部隊遵循戰時最高第七條例開始有序撤離。近戰部隊請遵循戰時最高第九條例集結並等待撤離。負責蠶龍領主的戰術小組請立刻去預訂地點集結並準備開始作戰。”

藉著卡爾涅姆的視野，我也頭一次瞻仰到了蠶龍領主的真容，渾身裹覆在鏡子般反射著陽光的銀鱗光繭中，形如一顆半個足球場般大小的巨型橄欖球。

“什麼？！”我用魂眼窺視過去，才驚愕地發現那球形光繭竟是由無數透明的細小正六邊形相位裝甲碎片如簷瓦般錯疊排列組合而成，這是一種全相固態封閉空間，能阻擋除了光線以外的所有衝擊能量，包括重力，甚至能利用相位空間諧振來中和掉我的次元箭。

面對這奢豪至極的防護手段，我只能望洋興嘆道：“這東西簡直無敵了啊！如此大面積的相位裝甲，它到底有多少魂晶石？”

“畢竟是具有八顆強化魂核的最強領主，價值上萬魂晶石，龍母由虛妄製造出的得意之作，而且儲備的魂能足夠它以這個形態支撐兩個小時。”艾麗芮恩也頭痛無比道：“不過你也未必收拾不掉它，只是沒有洽爾迪恩來幫忙中和相位裝甲，純靠次元箭的話，會相當耗費魂晶石。”

菲麗斯立刻開始指揮道：“召喚組，啟動空間傳送魔法陣！請優先確保戰術指揮部的撤離工作。”

校長：“指揮部傳送陣已經啟動完畢，指揮部撤離中，各位保重。”

欒茹湘：“咦？我要看著少爺……啊，阿冰。你別推我啊！”

克拉迪斯曼：“特殊戰術組的飛龍運輸隊就位完畢，不好意思，我先撤了。”

艾非拉斯：“特殊戰術組記得等一下別再忘了啟動遙控裝置，那個某人，這可不是演習，再出錯，我絕對要親自動手殺人了。”

蝶葉蘭：“最後資料校正完畢，特殊戰術組強化完畢後，請迅速後撤至當前最新地點，座標已更新，請於三分二十秒後行動。我先撤離了，大家保重。”

埃娜：“特殊戰術組已集結完畢，淚殞強化正在進行，阿炎殿下將和我一起從最近的傳送陣撤離。”

阿冰：“指揮組共十一人，除戰術組指揮、阿炎殿下和埃娜小姐外，即將撤離完畢，請大家千萬保重。”

蒙塔洛：“系統檢查完畢，二十個傳送陣全部運轉正常，魂晶石儲備充足，可以完成全部傳送任務。”

菲麗斯：“彈道組，一至六小隊，就近開始撤離！召喚組負責清點記錄撤離人數，護衛組負責失蹤人員搜查。”

羅特：“近戰部隊已全部集結完畢，清點完畢，救援組也已全員到位，等待撤退指令。”

菲麗斯：“彈道組撤離完畢，召喚組、狙擊組、後勤組開始依序撤離。龍族遠端部隊由羅特統領一併指揮，從七點鐘方位的十二至二十號傳送陣撤離。”

暗月楓：“特殊戰術組已全部強化完畢，正在趕往集結地點。阿炎殿下和埃娜小姐已經安全撤離。”

短短四分鐘內，八千人龍的聯軍部隊便已撤了個乾乾淨淨，整個撤離過程井然有序，毫不拖泥帶水，傳送陣的擺放位置更是極為考究，不但利於附近部隊迅速抵達，而且依次抵達的順序也恰好符合撤離方案，顯然已經演練了不下數百次。

“我們也要撤退嗎？”看著突然間空蕩蕩的山谷，我有些心虛地問艾麗芮恩。

“你撤了，誰來幹掉它？”她沒好氣地答了句。

此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我身旁，一身筆挺的深藍色高階軍官服，手上的白手套乾淨得纖塵不染，簡直就像是閱兵典禮上的檢閱官。

我詫異地扭頭看去，卻是昂加……

“咦？阿呆叔，你怎麼沒撤？”

他看了一眼手錶道：“你阿呆叔我可是特殊戰術組的總指揮，而且我撤退又不需要什麼傳送陣，想走直接就走了。”

“哦……這裡的人都跑光了，那個蠶龍領主真的還會過來嗎？”

他苦笑著瞅了我一眼道：“所以才需要我留在這裡當誘餌啊！”

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足足過了有兩分鐘後，遠處天邊才出現了一個針尖般大小的白色光點，若隱若現，宛如一個幽浮般慢悠悠地朝我們飄了過來。

然而，僅僅十數秒後，那光點竟已變得有如白熾燈泡般大小，還時不時隱隱傳來仿佛火車汽笛般的尖銳鳴叫聲。

這時卻見昂加從便攜腰包裡掏出一個如足球般鑲著銀色金屬支框的正二十面體水晶球，只有網球大小，抬手將它輕輕拋上半空。我好奇地用魂視掃了一眼，發現水晶體內部的低階晶路組公式居然是一對交叉並聯著的環境解析和儲存著魂符資料的即時演算類晶路組，而它們又被一起串聯在一個功能頗為簡陋的三維投影晶路組上。

“你設計的？”我問艾麗芮恩。

“我可沒空設計這麼低檔的玩意兒。”她不屑道：“是忒米爾和阿源那對淫蟲設計的，我只是去掉了一大堆完全無用的東西，什麼香水模擬、聲音模擬之類的，又加強了一下輸出範圍。”

“……”所謂的技術宅拯救世界，就是指的這種發明嗎？

當昂加用念動力將那個水晶球固定在山谷中心數百米的高空中，遙控啟動之後，眨眼間整座山谷內已呈現出一片全軍大逃亡的崩潰景象，數萬名聯軍部隊猶如一群沒頭蒼蠅般一哄而散，爭相沖向距離自己部隊最近的斜緩山坳。

奔逃的人潮中不斷有高手縱躍來去喝止潰逃，並隨手斬殺著從身旁逃走的人龍，而已沖到山下的大批部隊則人頭攢動地沿著山體蜂擁而上，互相推拉踩踏，生怕被別人甩在身後，更不時有人從半山腰滾落下來。

天空中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飛龍不住盤旋起降在紛亂不堪的山谷腹地和四周山頭上，忙著從戰場上搶運走各種重要物資。

隨著蠶龍領主的尖嘯聲逐漸逼近，不少山下還來不及逃走的人已絕望地跪在地上，低著頭雙手合十開始祈禱，而剛爬到半山腰的部隊則統統臥倒裝死，或藉著投影出來的山石樹木來隱蔽自己。

只是這一片潰不成軍的紛亂場面，連一點聲息都沒有，感覺詭異萬分。

“難道這蠶龍領主是個聾子不成？”我問著身旁的昂加道。

“嗯，蠶龍領主只能感應到可見光，其他什麼都感應不到。”他肅容點頭道：“所以無論任何形式的攻擊，都對它完全無效。

說話間，那個晃瞎人眼的銀色光繭飄飄忽忽地逼近山谷出口時，突然從腹部伸出了無數條近千米長的雪亮銀絲，宛如蠶絲編織的細密流蘇，又像是少女那一頭瀑布般的銀髮，如同浮在水中的水母觸鬚般輕飄飄地搖曳不定。

隨著距離的不住接近，那些密集捲曲的銀絲也迅速舒張開來，根根筆直地順著光繭球形凸面輻射出去，而絲與絲之間的最大間隔處卻也僅僅不到五公分，霎時整片輕輕頎長的流蘇已變成了一把足以掃過整片山谷的巨大銀色毛刷，密集而整齊的細密刷毛將整片寬闊的山口塞得滿滿當當。

“羽，我先撤了，等會兒見。”臉上早已變色的昂加匆匆說完，聲未散去，人已不見，“保重……”

未等我反應過來，那巨大的銀刷突然以三倍多的音速順著山谷迎面疾掃而來。

不敢用真氣硬抗，被迫逃至一側山脊外的我看著短短十數秒內已無聲無息橫掃過整片山谷的銀刷，愕然道：“這什麼鬼東西？！”

“次元念絲。”艾麗芮恩答道：“掃過的一切事物都會保持原狀，但實際上已經被切成無數薄片了。”

那巨大的刷子在清掃完整片戰場後，眨眼又恢復成了一個光禿禿的銀繭，在山谷上空不住來回盤旋，似是正在檢視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蠶龍掃過的瞬間，被昂加收走的水晶球此時已經回到了原位，中斷了不到一秒的紛亂潰逃場面如今已只剩下一片死寂，兩側山腰上無數裝死隱蔽的部隊看起來並沒什麼變化，那些之前還在山腳下跪著祈禱的士兵們，如今也依然跪坐，只是天空中的飛龍群卻一條接一條地斜斜跌落地面，摔裂成一堆血淋淋的薄薄肉片，如同融化掉的牛油般慢慢滑落散開。

隨著一陣風吹過，山谷中數萬具一動不動的屍體，都仿佛被烤軟了的蠟像般開始隨著風兒緩緩拉伸變形，暗紅色的血液就像融化的蠟汁從他們皮膚各處慢慢滲了出來……

“……”我已經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模擬的效果還是很逼真的，畢竟過去我曾多次親眼見過這種景象。”艾麗芮恩淡然講解著，“當年我們可是在犧牲了上千名高手後，才得出一個結論，除了清一色由能隱身且速度達到四馬赫的雪斑豹紋龍組成的超級豪華陣容外，任何正常的部隊，無論人、龍，都無法完成對它的戰術任務。這也是後來我費盡心力設計出淚殞的初衷。”

我抬頭瞅著那個光繭，苦笑道：“可沒有次元箭的話，再強的戰術也沒用！”

“未必，你可以用魂眼看一下，特殊戰術組現在應該已經行動了吧！”

依言打開魂眼，果然看到五條隱身的小型飛龍正在光繭斜上方不遠處追著它同步盤旋，幾十條隱身的雪斑豹紋龍則從它們背上紛紛魚貫而下，輕盈縱躍到光繭背上，迅速分散四處，熟練地安裝著類似瓶蓋大小的圓形透明裝置，其後又躍回低飛至與光繭平齊的飛龍背上。

“……”這幫傢伙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放心，這種形態下，除了部分可見光，蠶龍領主感知不到其他事物，包括聲音、碰撞、熱量。”艾麗芮恩解釋道：“而雪斑豹紋龍不借助眼睛也能感知到隱身狀態下的其他龍類，可進行各種隱秘協同作戰，這就是淚殞最大的妙用。”

三十秒後，所有裝置均已安裝完畢，那五條小型飛龍接回所有隊員後，也紛紛迅疾遠去。

我掃描了一下它們安裝的裝置，卻意外地發現每個裝置的晶路都完全不同，一個個看上去雖都似曾相識，但卻沒有一個是真正認識的。

“這是……”我茫然道：“什麼晶路？”

“這是一個被隨機拆分成九十份的相位盾超級高階公式晶路組，靠低階的遙感連接晶路互相隔空拼接在一起。”

“哦！”我這才恍然大悟，細細一看，果然如此，不禁讚歎不已，“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晶路組合方法！”

“哪裡神奇了，只是你自己從沒想過要這麼用而已。”艾麗芮恩得意地嘻嘻一笑，“這法子，我以前可是經常用在一些大型工程項目上的，既節省魂晶石，又不怕公式洩漏。就算能收集齊所有部件，只要不懂得公式，任那幫財迷心竅的反向破解工程師想破頭也拼不出任何一個完整的晶路來。”

這時一直處於靜默狀態的通訊公頻裡突然傳來了昂加的訊息，“全部裝置已順利安裝完畢，遙感裝置啟動正常，全員安全返回。羽，請你轉達給艾麗芮恩殿下讓她啟動。”

“收到。”艾麗芮恩在公頻中回答道：“我馬上開始啟動。”

隨著艾麗芮恩倒數結束，被安裝在光繭上的九十個裝置同時啟動，遙感啟動了相位盾晶路，霎時蠶龍領主那銀鱗般的光繭外殼如同被暴雨侵襲的湖面般激烈震盪起來，轉瞬消散無蹤，露出了其內的神秘本體，竟然是一頭形如鯨魚和鱷魚混種的巨大銀灰色滄龍，胸腹和側翼都分佈著大片類似疹子般的感光神經突簇群。

看著天上那頭肥碩威猛的海洋生物仿佛一頭跳機的藍鯨般轟然直墜地面，我驚愕得瞪圓了眼睛，極為好奇它從那麼高的空中摔在地面上後是否會像西瓜一樣爆成滿地肉漿……

突聽艾麗芮恩喊道：“小心！”

被寒星真氣瞬間啟動的減熵透鏡，此時已將一道無聲無息射至眼前的透明衝擊波吸收殆盡。

如夢初醒的我趕忙凝出雪羽長弓，凝時瞄準下，果然看到了八處魂核分佈點，每一處的魂核都在凝時效應下分裂成間隔數公分的兩種不同運動狀態。十六支次元箭瞬擊而至，頃刻已將它們統統收入囊中。

本來還想看看這頭肥魚會不會被自己的體重活活壓爆，然而我期待中的畫面卻並未出現。那頭巨大的滄龍還未等摔落地面就已經化成一座巨大的黑色沙雕，“轟”的一聲傾泄在地，激起的滾滾黑煙洶湧如潮，將整座山谷腹地染得漆黑一片。

艾麗芮恩毫不客氣地訓斥著我道：“下次可別再這麼發呆了！沒有光繭時，蠶龍本體會輕易發現任何威脅性目標的存在，並能用意念波做出攻擊，而且在相位干擾後，被中和掉的相位裝甲會讓所有裝置都脫離本體無法持續干擾，所以光繭有可能在兩三秒鐘內就重新恢復。”

“原來是這樣……我下次不敢了。”心虛的我趕忙恭敬認錯。

“哇……”回到我身旁的昂加驚異地瞪著黑漆漆一片的山谷愣了好一會兒，才扭頭四處不住搜尋道：“蠶龍領主的屍體呢？”

“黑色的那些都是啊！”

“哦……”他點了點頭驚歎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艾麗芮恩打斷他道：“別感歎了，還有正事要辦呢！讓你的戰術組快回來，我們還要破除要塞的相位盾，趕在迪爾教發射偽神之匙前將它徹底毀掉。”

昂加領命而去，此時在週邊巡弋的卡爾涅姆突然又與我共用了視野，正以為是新的隱形轟炸機，卻發現視野中心竟是山谷附近那個被籠罩在巨大相位盾下的軍事基地，而一個黑點正從相位盾內毫無阻滯的鑽了出來……

“洽爾迪恩？！”通過卡爾涅姆共用的視野，我就看到洽爾迪恩抬頭憨憨地沖著我打了個招呼，接著便甩著尾巴朝我們跑了過來。

卡爾涅姆毫不客氣地朝它急速俯衝下去，嚇得它連退了好幾步，縮著脖子趴在地上拼命地搖起了尾巴，似乎在極力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迪爾教想跟我們談和嗎？”我納悶地問道：“一邊開著偽神之匙一邊談和，當我們是傻子嗎？”

“不知道。”艾麗芮恩也猜不透，“讓它過來吧，反正這白癡除了會開個盾，也沒別的本事了。”

“艾麗芮恩殿下、佩奧裡亞，好幾不見。”洽爾迪恩趴在數米外的地上，使勁兒對我們搖著尾巴道：“我是來投靠你們的。”

“哦……”艾麗芮恩哂笑道：“看來你的良心還沒隨著智商一起被精神污染吞噬掉嘛！”

我壓根不通道：“既然要投靠我們，怎麼只有你一個前來，伽爾迪恩呢？你倆向來不都是秤不離砣的嗎？”

洽爾迪恩明顯不懂什麼叫秤不離砣，只是很氣憤地搖著頭道：“伽爾迪恩不僅背叛了艾麗芮恩殿下，也背叛了我，它剛才通過芙蕾雅卓絲與蟲族達成了秘密協定，同意協助龍母開啟自由之門，並讓龍母趕來解決掉佩奧裡亞，防止偽神之匙被破壞。我已經不再把它當兄弟了，我要來幫助艾麗芮恩殿下對抗龍母。”

“我們能相信它嗎？”我悄悄問艾麗芮恩。

“放心吧，它雖然蠢，但至少還不會完全背叛我，更不會和龍母聯手。”

“但是它如果真要來投靠我們，憑它的智商，可能跑得出來嗎？”

“說的也是啊……”艾麗芮恩躊躇了起來。

凱麗這時開口道：“雖然它是怎麼跑出來的，確實很令我們費解，但它說的是真話哦，是真的想來幫助我們，龍母也是真的要來了。”

“既然連能洞察人心真偽的凱麗姐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沒問題了。”艾麗芮恩欣慰地下完結論，才猛然反應過來道：“什麼，龍母要來了？！”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五章 作者：冷鑽

睜開眼睛後，我不由得茫然了好久。

在無比真實的虛擬世界待久了，突然回到現實，會給人一種仿佛置身夢境的奇妙錯覺。似乎只要我使勁一掙眼，就又會從赫氏的別墅裡醒來，艾麗芮恩也會出現在床邊，提醒我即將開始新一天的演習專案。

隨著一陣久違的強烈饑餓感猛然襲來，我才終於確定，自己真的回來了。

眼前的一切都分外的熟悉，典雅的壁燈正綻放著淡黃的燈光，墨綠色的厚重窗簾將室外喧鬧的景象徹底隔絕，床頭的書桌上還擺放著幾本食譜雜誌，難道是阿湘留下來的？

這裡應該是埃菲爾專門為我在天堂島酒店裡包下的個人套房，而隔壁就是師兄的房間。

撐起身來，胸前一團毛乎乎的事物突然直挺挺地滑下床去，“撲通”一聲摔在了地毯上。

納悶地探頭看了一眼，卻是一隻深藍色的扁毛畜生，正半攤開翅膀蜷著雙爪仰面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這是……什麼鬼東西？！阿月的新寵物？

摸了一下胸口，聖淚還在，我不由得放下心來，試著呼喚了一下艾麗芮恩，卻是好久未見的蘇麗回應了我。

“艾麗姐正在和你世叔商量事情呢，你帶著卡爾涅姆去找他們吧！”

“哦……”我摸了一下身旁，又掀開了被子和枕頭，卻沒有找到卡爾涅姆的蹤跡。

“笨蛋，在地上啦！”

我瞅了瞅床下的地毯，並沒有看到任何像是卡爾涅姆的事物。

此時凱麗突然開口哼唱起來，“遠看是只死雞，近看是只睡雞，你來猜猜它是誰？”

蘇麗和帕麗同時答道：“卡爾涅姆！”

“恭喜，你們都答對咯！”一向正經的米麗也很開心地配合著她們。

“這是……卡爾涅姆？！”我瞅著地上那只還在流著口水的睡雞，一時間實在是有些不能接受。雖然猜到它應該和瑟瑞絲一樣能夠變身，但……這簡直就像是期待著收到一台豪華電腦當生日禮物，爹媽卻只給你買了個連開方都不會的電腦一樣……

伸手捏著爪子將它倒拎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發現原來是一隻通體碧藍的鷹，比野雞體型略大，但體重卻輕得仿佛感覺不到。

我就這麼倒拎著半攤開翅膀的卡爾涅姆走出了臥室。

正在起居室的電視機前與艾麗芮恩商議事情的艾非拉斯聞聲扭過頭來，瞅著我打了個招呼道：“呦，世侄，你可算是醒了啊！”

他又有些驚異地看向卡爾涅姆，“奇怪，昨晚還是只毛茸茸的小雞崽兒，怎麼一天的功夫就變得這麼大了？”

“啊？”我低頭看看卡爾涅姆，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電視裡的艾麗芮恩沒好氣道：“別人家養的雞，起碼也是要吃完了才能睡，這只死雞卻是邊吃邊睡，長得能不快嗎！”

“它在吃什麼？”我把卡爾涅姆拎到眼前，盯著它的嘴，納悶的道：“沒看到它動啊？”

“當然是在吃你體內的魂能。”

“啊！”我嚇得一甩手將它丟到了沙發上，卻見一頭紮進沙發角落裡的卡爾涅姆依然毫無反應，兀自蒙頭呼呼大睡。

“迪爾教有什麼反應了嗎？”我狼吞虎嚥地吃著欒茹湘為我做好的嫩酥羊排和卷餅，含糊不清地問道。

“沒有，看來他們已經懶得爭辯了。”艾麗芮恩哂然道：“畢竟是自信已穩操勝券的王者，當然不用再理會我們這群負犬的遠吠了。”

“他們這麼有自信？難道就不能跟他們交流一下，告訴他們自由之門的真相嗎？”

“狂妄無知的人，哪裡聽得進別人的勸諫，更何況還是註定會敗給自己的敵人呢！”

我苦笑一聲，搖頭道：“也罷，那我們該怎麼做？”

“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必須在迪爾教打開自由之門前阻止他們，否則不用等蟲潮殺過來，地球上的所有人就已經死光光了。”

正在喝茶的艾非拉斯聞言差點沒給嗆到，連連咳嗽幾聲才驚駭道：“有這麼恐怖？！”

“當然，上一次大爆炸，可還有帕爾蘭的異空間結界在起著保護作用，地球上的人類都差點死光了，這一次……哼！”

艾非拉斯無語地抬頭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後才問道：“那我們何時行動呢？”

“事不宜遲，既然佩奧裡亞已經醒來了，我準備立刻出發去尋找偽神之匙的所在地。你先讓召喚組的指揮蒙塔洛老師和總指揮部的赫迪亞校長來見我，哦，把羅特師兄和師父大人還有你師弟也叫來吧！然後立刻召集所有在天堂島參加過演習的主力部隊，讓他們時刻待命，尤其是葉靈冰，一旦我們有需要，你們就馬上傳送過去。”

“好的，我這就去辦。”艾非拉斯立即放下茶杯，起身告辭。

“這麼快？！”我難以置信道：“我才剛起來啊！”

“人類都快完蛋了，當然要爭分奪秒，你趕緊去換衣服！”艾麗芮恩催促道，“這次可別再一身睡衣地跑過去了。”

換好衣服時，校長、師父等人也已紛紛趕到。

簡單說明情況後，眾人都吃了一驚，雖然還不明白打開自由之門為何會毀滅世界，但也都知道兩萬年前的大爆炸確實是由此引發。

師兄聽得咬牙切齒道：“這幫人渣真是鐵了心要毀了全人類啊！媽的，趕緊帶路，老子今天就要取了佩雲南格那廝的狗命！”

等欒茹湘端著茶從裡屋出來，我們已啟動了空間傳送陣，她急得大叫道：“少爺！等等我啊！”

她端著茶就沖了過來，還未等我們反應過來，就連著她一起被送到了異次元通道內。

我和師兄大眼瞪著小眼，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阿湘在，大家的晚飯可就有著落了。”師父卻無所謂地哈哈笑道，接過欒茹湘遞來的熱茶，笑眯眯地嘬了一口。

“可是我們怎麼可能……”

還未等我說完，生怕被丟下的欒茹湘已飛快地從我懷裡接過還在死睡的卡爾涅姆，忐忑不安道：“少爺，我、我來幫你照顧卡爾涅姆殿下好了。”

事已至此，師兄只得安慰我道：“算了，大不了我來看著她。”

按照艾麗芮恩的指示，我們先傳送到了伯克納島。

由於上次蟲潮的襲擊，駐守在通往伯克納島空間裂縫另一側的迪爾教軍事基地已經被徹底廢棄，所以我們從這裡進入的話，不太可能會被迪爾教的隱形無人偵察機察覺到。
趕到空間裂縫入口處，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先打開透徹探查了一下，裂縫內果然一片荒蕪，毫無生跡。

隨手破除掉空間裂縫上用來防止被人發現的空間魔法封印，我一馬當先領著眾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剛穿過如水幕般的空間裂縫，入眼便是一片被質子炸彈轟炸過後的蒼白荒漠，幾已被夷為平地的軍事基地只剩下勉強突出地面的部分地基，連半片碎瓦都沒留下來。

地面上裸露出的岩石大部分都已被燒成了玻璃，就連極遠處勉強還能當作標的物的小山，也被劇烈的衝擊波摧殘得僅餘下三四米高的破碎岩基。

蒙塔洛痛心不已地搖頭長歎道：“想不到我才離開了不到兩年，這裡便已變成了這副模樣。”

打開透徹，我按著艾麗芮恩的描述，開始搜尋偽神之匙的下落。僅僅用了不到一秒，已在東南方三千公里外的一處軍事基地裡發現了它的蹤跡，竟然被隱藏在基地中央三百多米深的地下發射井內。

“在那邊。”我指著它的方位道：“距離比較遠，只能用傳送陣了。”

校長納悶道：“你都能直接看到，還用得著空間傳送嗎？”

“有三千多公里遠啊！”

眾人一陣無語，一身高級將官服的昂加卻哈哈笑道：“看來回去後我得提醒我那乖徒兒，今後洗澡可要當心別被某人偷窺了啊！”

“阿呆叔，你少來，我又不是你。”我無奈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再次用傳送陣將眾人傳送到目標軍事基地附近的一處山谷內，靠著山勢躲過了兩撥隱形無人偵察機。

我向艾麗芮恩請示道：“直接動手嗎？”

“伽爾迪恩、洽爾迪恩那兩個笨蛋也在裡面？”她問道。

“在，不過瑟瑞絲她們不在。”

“你先開魂眼，讓我看一下具體情況。”

我打開魂眼後，卻聽艾麗芮恩苦笑一聲道：“我果然沒猜錯……不愧是守護偽神之匙的專屬要塞，迪爾教真是不惜血本，竟然安裝了如此規模的異次元感應相位防護裝置，就連偽神之匙上也裝了一個更奢華的縮小版。”

我這才注意到分佈在軍事基地建築四處的晶路設施，果然都含有異次元感應和相位盾的晶路，並被一起遙感關聯在與人工智慧相連的超反應晶路上。一旦異次元感應晶路察覺到次元類型攻擊，超反應晶路立刻就會啟動相位盾來防護整個要塞建築。

“……洽爾迪恩給他們的異次元感應和相位盾晶路？”我無力地問道。

“當然，還有伽爾迪恩的超反應晶路。畢竟，也是卡爾涅姆多年的老戰友，對如何防禦它的偷襲還是很有心得的。”

師父他們通過近一個月的虛擬演習，耳濡目染下也學到了不少晶路知識，對我們談論的內容多少能聽懂一些。

蒙塔洛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奇襲是肯定不行了，想要破除相位盾，只能讓昂加老弟的特殊戰術組來才行。”

昂加點頭附議道：“確實，看來只能如此了，只是還要麻煩阿炎殿下帶淚殞一起過來。不知艾麗芮恩殿下意下如何？”

見他二人徵詢地看向了我，艾麗芮恩自嘲地笑了一聲道：“好吧……想不到拿來對付蠶龍領主的戰術，竟然會用到這裡。”

蒙塔洛領命道：“那我立刻去佈置固位傳送陣，還請艾麗芮恩殿下先通知艾非拉斯老弟。”

傳送陣有兩種，一種是單向無固位的傳送陣，通稱傳送陣，類似電話撥號，需要先知道目的地的具體空間座標，而且無法穿透異次元壁壘；另一種則是多向的固位傳送陣，類似對講機，在兩個以上的地點同時開啟同異次元通道的傳送陣，就可以互相往來，這種傳送方式可以無視異次元空間的阻礙，直接從帕爾蘭大陸連接到天堂島的異空間內。

通過我與卡古亞特的精神聯繫，艾麗芮恩讓埃菲爾向艾非拉斯轉達了戰術命令，不消片刻，埃娜、二百五十一號和暗月楓率領的特殊戰術小組共計三十二人便已通過傳送陣趕到我們身旁。

趁傳送陣還沒關閉，我勸著欒茹湘道：“你先從傳送陣回去吧，不然等一下開戰了可是很危險的，你又沒參加過演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

“不行，我得看好少爺你呢，不然小姐會怪我的。”死死抱著卡爾涅姆的欒茹湘堅決搖頭道。

“我真不會有事兒的，倒是怕你會出事兒啊！”我無力道。

師父打著圓場說道：“阿湘在也好，我和你師兄都會照顧她的，你就放心吧！”

“師父，你不能這麼寵她啊！”

“哈哈，又有何妨？阿湘這麼好的女娃娃，我現在不寵著她點，以後嫁人了，可就沒機會了。”

“不行，萬一她……”

我剛想反駁，突然間山谷外極遠處的天空爆出一陣刺目的亮光，隨即炸開一朵巨大的圓形蘑菇雲。

與此同時，米麗的警告聲在眾人耳畔響起，“檢測到質子炸彈的光能波動，高能衝擊波將在一分半後抵達，請立刻尋找掩體。”

我抬頭看向那朵巨大的蘑菇雲，第一時間將二百五十一號和埃娜擋在身後，同時招呼眾人道：“大家不要慌，還記得演習中的類似情況處理辦法嗎？都躲到我身後來。”

在演習中久經戰陣的所有人立刻在我身後呈縱隊排成兩列，師父則將還在原地盯著蘑菇雲怔怔發呆的欒茹湘拽到了自己身後。

把自己的墨鏡給欒茹湘戴上後，師兄盯著蘑菇雲驚歎道：“這就是質子炸彈？好強的威力……”

校長沉吟道：“難道蟲族又在進攻迪爾教的軍事基地？”

“不，爆炸的方位並沒有迪爾教的軍事基地……”我搖頭道：“只有蟲族，它們只是在往這裡趕來的途中被隱形無人偵察機發現了而已。”

“呿，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添亂！”藉著我的魂眼觀察情勢的艾麗芮恩微微著惱道。
片刻之後，隨著米麗的倒數計時結束，我第一時間張開佩亞之牆，附著減熵透鏡的巨大弧形冰牆憑空浮現在我們眼前，晶瑩透亮的如同一面巨大的觀景玻璃窗。

霎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遮天蔽日呼嘯而來的暗紅色高能衝擊波如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巨潮般席捲而至，瞬間已將整片山谷吞沒。地動山搖中，暗無天日的砂石洪流猶如萬馬奔騰，聲勢駭人地在我們頭頂身側連成一片暗紅色密不透風的幕布，令人仿佛置身人間煉獄，從冰牆兩側刮過的高熱氣流也讓眾人不由得一陣窒息。

足足兩分鐘後，衝擊波才漸漸止息下來，視野內終於再次出現明朗清澈的天空。在米麗體貼地向眾人通報了空氣品質符合標準後，就聽到身後立刻傳來大家一片如釋重負的大口喘息之聲。
此時我們置身的山谷早已面目全非，視野內所有植被和土層被刮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片白色的光禿禿岩層，整座山谷簡直就像是個用白瓷砌成的小便池一般。而我們正站在高出地面三四米的狹長草地上，宛如漂浮在白色死海中的一小塊綠色安全島。

立即清點了一下人員，發現並沒有人失蹤或受傷，我放下心來道：“請大家暫時待在土堆上，周圍地表現在的溫度可能還很高，小心燙壞鞋子。”
身後的蒙塔洛看著周圍的景象，差點沒哭出來，滿臉悲痛地道：“再這麼炸幾次，整個帕爾蘭就要化成一片焦土了。”

就在這時，米麗再次報警道：“磁力線正南一點四十三方位，偵測到鼬龍領主十二，雲龍領主四，預測抵達時間，二十一分鐘。三點四十方位，蠶龍領主一，預測抵達時間，三十三分鐘。六點十七至七點方位，蟲族飛行單位四十七萬，預測抵達時間，二十二分鐘。”

除了蠶龍領主，其他領主的方位正是剛才質子炸彈爆炸的方向。看來它們是故意讓隱形無人偵察機發現，利用質子炸彈的淨空效果來掩護蟲族主力部隊。

突然聽到蘇麗焦急的聲音道：“不好！因為偵測到蟲族的攻擊意圖，迪爾教剛剛已經啟動了偽神之匙的充能裝置！大概還要九十分鐘，就可以達到發射能值！佩雲南格本人也已傳送到要塞內部，準備親自指揮迎戰。”

“看來他們是要破釜沉舟了……”師兄喃喃道。

校長問道：“蟲族有能力在九十分鐘內破壞偽神之匙嗎？”

艾麗芮恩歎了口氣道：“不，蟲族不是來破壞偽神之匙的，它們是來搶奪偽神之匙的……龍母如今的目標，就是要強行打開自由之門，淨化整個世界，讓晶石文明重新回歸帕爾蘭。而她有兩個選擇，一是從佩奧裡亞手裡搶走我；另一個，就是從迪爾教手中搶到偽神之匙。後者對她來說要相對簡單得多，因為迪爾教的人工智慧根本就是蟲族的間諜，而偽神之匙的建造者伽爾迪恩也並不在乎由誰來打開自由之門，它只要能完成烙印在靈魂裡的使命就行了。”

“原來伽爾迪恩的靈魂使命就是打開自由之門啊！”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災厄的緣由。

神器的非自然靈魂就像是機器人的運行程式，靈魂使命則相當於科幻作品裡的機器人三大定律一樣，對神器來說是絕對不能違背的存在。而卡古亞特冒著被精神污染的風險也要用天堂島來保存傳播舊世文明，即使發了瘋的龍母依然念念不忘要守護帕爾蘭，這都是靈魂使命作用的結果。至於伽爾迪恩會幫助迪爾教建造偽神之匙來打開自由之門，也是出於同樣的道理。

“迪爾教的人工智慧是蟲族間諜？”埃娜難以置信道：“這不是他們自己設計開發的嗎？”
昂加“啊”了一聲，歉然道：“埃娜小姐，原來你還不知道嗎，身為你的搭檔，這可是我的嚴重失職啊！”

艾麗芮恩則冷笑道：“他們自己？他們哪兒來的那個技術實力，這是蟲族滲透進迪爾教的間諜假裝對我進行反向破解，實則完全用自己的設計方案幫助他們完成的開發，什麼晶路裝甲、隱形飛機、反物質武器，都不過是拿來迷惑迪爾教，讓他們乖乖沉睡在美夢中的煙霧彈。當初凱麗姐還曾好心提醒過他們，芙蕾雅卓絲內部的晶路魂符資料可以和蟲族直接進行交流，卻被已經從芙蕾雅卓絲身上獲得了無數好處的他們嗤之以鼻，認為我不過是想借他們的手來毀掉這個完美的仿製品罷了。”

師兄眉頭直皺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阻止蟲族的話，那個叫芙蕾雅卓絲的人工智慧就會幫助蟲族搶走偽神之匙？”

蘇麗開口補充道：“是的，芙蕾雅卓絲會在蠶龍領主到達要塞的同時關閉相位盾防護。而且，一旦被蟲族搶到的話，蠶龍領主的魂核會立刻為偽神之匙充滿能量，完全無需任何等待時間就能直接發射，將自由之門召喚到現世中。到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龍母將整個世界都淨化成一片廢墟了。”

眾人聽得盡皆駭然，只有師父緩緩點頭道：“看來唯今之計，只能先幫助迪爾教擊退蟲族，再想辦法搶在偽神之匙發射之前來摧毀它了。”
蒙塔洛急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還請艾麗芮恩殿下趕緊下令阻止這一切。”

艾麗芮恩沉吟了數秒後，才開口下令道：“蒙塔洛老師，你負責將地表溫度恢復常溫；赫迪亞校長，請你先代替蒙塔洛老師開啟固位傳送陣，我立刻通知艾非拉斯，讓所有主力部隊統統轉移過來，解決蟲族大軍。佩奧裡亞，你全力負責監視迪爾教的隱形轟炸機動向，防止再次的質子炸彈襲擊。至於領主，除了蠶龍領主，其餘全部交給你遙控的卡爾涅姆處理。”
蒙塔洛和校長立刻領命分頭行事，我則心虛無比地偷偷問她道：“遙控卡爾涅姆？我沒遙控過啊！”

“放心，你只要把那只死雞踹醒，自然就知道怎麼遙控了。”
此時蒙塔洛的冰系魔法已在山谷中降下一片白茫茫的冰霧，溫度驟降的岩層由於熱脹冷縮而不住發出陣陣龜裂的巨響。

校長隨即利用專門的晶路設備開始在降溫後的岩層上放置傳送陣，已經接到艾麗芮恩命令的艾非拉斯第一時間從傳送陣中現身，其後還跟著阿冰和龍吟瑤等人。

艾非拉斯直接一個箭步竄上安全島，沖著我胸前的聖淚鞠了一躬後，向師兄下令道：“羅特世侄，你立刻回去指揮你的部隊通過傳送陣，為魔法部隊提供前置護衛。”

師兄沖我們擺了擺手，轉身便躍入了傳送陣中，消失不見。

艾非拉斯又召來阿冰和龍吟瑤道：“你們倆負責尋找臨時指揮所的地點，暗月楓，你們特戰小組去幫她們安置指揮所。”

她二人立即領著暗月楓等三十人的特戰小組攀上了光禿禿的山脊，在龍吟瑤的指示下，三十名高手頃刻已鑿破了山壁上的岩層，露出了一個隱蔽的寬闊洞穴，又在阿冰的指揮下開始清理擴容洞穴內壁，將鑿下來的碎石不斷從洞穴內搬運出來。

過不多時，通過蒙塔洛和校長已開啟的五個傳送陣，師兄率領的部隊開始分別抵達山谷內。演習時，我就已經知道，這近三百人組成的護衛隊陣容可謂是豪華空前，俱是當今世上的頂尖高手，阮冰、玄鐵翮師徒，火神劍雷迪和燮野明師徒數人，雪城日、斐湘龍，甚至連薛婷手下三傻中的壯漢阿三也在其中，其餘的人和龍族戰士中也不乏成名已久的名宿前輩，之前都與我在虛擬世界裡打過照面，如今看到他們軍容整齊地沖我們列隊行禮，當真是令人為之振奮。

接著便是菲麗斯率領的遠程部隊了，先是蒙塔洛麾下的召喚組率先抵達，幫忙佈置新的傳送陣，緊接著浩浩蕩蕩的遠端部隊開始從三十個傳送陣湧入山谷。遠端部隊由近五百人的召喚組、兩千多人的彈道組，以及由三百多位精神系高手組成的火力增幅組合並而成，是聯軍對抗蟲族的中堅力量，專職負責火力輸出的主力遠程部隊。其中人員的年齡參差不齊，有數百歲的名校校長和著名教授，也有尚不足三十歲的各大世家子弟。召喚組大多都是老成持重的男性，增幅組男女各半，而彈道組則大部分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不久，龍族部隊也紛紛抵達，最先出現的是近六百條行動敏捷並能隱身的迅龍，主要負責在戰鬥中守護聯軍遠端部隊，兼任戰場偵察和清理工作，包括對傷患的救助、失蹤人員的搜尋以及後勤保障等一系列工作。而龍族的主力部隊，則是由阿冰負責指揮的環列炮遠端組，由近千條小型飛龍和兩千條重甲迅龍組成，均裝備著塗上了光學迷彩的晶磁環列炮。龍族部隊的指揮官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龍族長老，克拉迪斯曼，迪斯曼飛龍部落長老，是一位長相和藹的白鬍子老爺爺，還拿著根類似蒙塔洛使用過的龍頭法杖，因為年老體弱，行動不便，只能騎在一條體型健碩的重甲迅龍背上。
最後抵達的，就是由雪城月率領的近百人的狙擊小隊，人龍混雜，都是擅長遠端射擊的高手，林易華、林若熙和墨烈均在其中。

近八千人龍的聯軍主力部隊集結完畢後，艾非拉斯下令進行最後的戰前檢查工作。

這時跟在菲麗斯身後的蝶葉蘭打開軍用手提箱，將特別準備的小型通訊器按編號分別遞到了所有指揮官手上，我、埃娜、二百五十一號和欒茹湘也各都拿到一個。

“少爺，這是什麼啊？”欒茹湘好奇地看著造型奇特的通訊器悄悄問我。

“這是低階晶路組的資訊解析通訊器，能將人腦內的意識直接音訊化甚至圖像化來進行即時交流。將它貼在脖子後面就行了，跟你以前用過的那個功能一樣。”

“哦，比以前可小巧漂亮多了呢！”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戴在脖子後面。

菲麗斯笑道：“這可是聯軍指揮官專用的，不但能進入最高戰術討論頻道，還能夠分別監聽所有部隊頻道，並有隨時在公頻向全軍發佈命令的最高許可權。普通戰鬥人員裝備的，只能將緊急情報彙報給自己部隊的指揮官。”

戴上通訊器後，就聽到艾非拉斯正在公頻中下令檢查各單位的通訊器運行情況。
隨著一陣”嗤啦啦“的電流音過後，蘇麗在公頻中報告道：“總指揮官大人，我已經檢查完畢，所有通訊器均運轉正常。如有故障，我會第一時間彙報給你的。”

“哦，還真是方便，辛苦殿下了。”艾非拉斯接著開始下達作戰命令，“全體指揮官聽令，以正北方山谷的入口為基準點，十三公里長的山谷縱深為主戰場，全員按照演習第三套方案開始分散，準備迎戰！”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四章 作者：冷鑽


超階公式有兩大陣營，分別是透徹主導的真實系（陰），和虛妄主導的幻想系（陽），基本算是奠定了整個宇宙既冰冷無情又富於變化的基調。主魂級的透徹和虛妄，以及分屬兩系的八個末魂級公式，都無法相互通用，只有四個次魂級的再生（期待、傷感）、永恆（理智、無情）、失控（熱情、憤怒）、沉降（堅強、嫉妒），是可以在兩系中通用的，雖然在不同的體系中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但並沒有正面或負面之分，無論是熱情還是嫉妒，都不過是對事物的不同狀態的抽象描述而已。

艾麗芮恩曾經猜測過，隱藏在超階模型中的最後一個公式，應該就是主導著一切的“因果”。可惜因為所有靈魂中都不包含這一公式，所以根本無法得到它的具體晶路。這大概就是晶路體系的自主反破解機制，以一個“遁去的一”，來防止終極代碼的洩漏，維護因果定律的絕對主導地位。

真正學會了透徹公式後，不但魂能耗費量減少為原先的五分之一，就連用卡爾涅姆啟動透徹的時間也從原本的半秒左右縮減到零點一秒。因此，我在演習中的成績自然突飛猛進，勝率維持在九成以上，勝場的戰友平均存活率也超過了及格線九十三。

“只要不再犯一些低級錯誤，我們打敗龍母還是很有希望的。”艾麗芮恩對這成績是相當滿意。

“那我的存活幾率是不是也提高了很多？”我相當期待地看著她。

“你嘛……還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去面對龍母比較好。”

“……”

接下來便進入模擬訓練的最後階段，利用空間投影來與聖淚聯軍進行配合演習。由於卡古亞特無法支撐超階晶路的計算，所以這次是將聯軍投影到虛擬空間。

演習場地依然選定在赫氏，一想到這地方又要被戰火摧殘個上千次，我不由得質問艾麗芮恩，“難道就不能換一個場景嗎？你跟赫氏到底有什麼仇啊？”

“只是懶得換罷了。”她理直氣壯道：“而且聯軍一直在進行野外演習，必須得讓他們從現在開始適應城市內作戰才行。”

演習正式開始後……

“啊！我家被炸掉了！”雪城月悲痛欲絕地指著遠處爆炸的方向，“爺爺！我要跟他們拼了！”

“冷靜！”我在通訊器內沖她大吼道：“你爺爺不在這裡！”

“我的公寓！我的浴缸！”龍吟瑤難以置信地看著被炸毀的高級職員公寓樓，雙手抱著頭，木然地喃喃道：“還有我收集了五年多的珍藏版塔羅牌咖啡杯……就差一個太陽了啊！”

“別傷心了，等一下我讓艾麗芮恩殿下賠給你。”我在通訊器裡哄著她道。

“老大！！我那幫寶貝學妹的宿舍樓被炸了！”龍形態的暗月楓指著遠處的商學系宿舍樓，睚眥欲裂道：“這幫混蛋簡直沒有人性啊！！”

“你那幫學妹早都應該回家了吧！”我無奈道。

“我的茶具啊！”赫氏主樓被炸後，校長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我已經懶得理他們了。

倒是蝶葉蘭在很貼心地安慰著校長，“爺爺，你別傷心了，茶杯什麼的，再買就是了。”

“這幫無藥可救的傢伙……”事不關己的菲麗斯在通訊器裡幸災樂禍道：“那些都是假的好嗎？！”

從異空間投影來的聯軍部隊，畢竟不像我一樣只是以意識形態接入虛擬空間，考慮到體力上的消耗，以及必要的進食休整，所以每過兩個小時左右就會輪換一波。好在預備部隊足夠多，在先進的晶石通訊設備輔助下，作戰目標和戰術意圖都能以同步視野圖像的形式直接精准傳送，所以只要遠端火力足夠，近戰對召喚單位的處理及時，演習都能正常運作。

而能大幅提升演習成功率的人，就是阿冰了。在這變幻莫測的戰場上,阿冰的聖心術就相當於高科技戰爭中的雷達預警機，沒有了她的遙感能力，遠端部隊就像是少了一隻眼睛，僅靠著我時不時地進行火力指引，很難有效發揮出全部實力。而且，阿冰對於敵方火力和重大危機的提前預警，能讓大部隊輕鬆規避很多致命的打擊，只要有她在場，聯軍存活率基本都能保持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至於她師父昂加……

“對不起，我的聖心術專精的是增幅，並不是感知。戰場的及時預警能力，恐怕還不及阿冰的一半。”他毫無愧色地直言道：“要怪你就去怪菲麗斯吧，當初可是師姐她硬逼著我學習增幅專精的。”

值得一提的是，由艾麗芮恩設計開發，馬蘭暗中籌畫安排，在天堂島異空間內歷時四個月的秘密規模化生產，專門為龍族量身打造的全晶路體系遠端重火力武器“晶磁環列炮”終於通過了驗收並實裝完畢，外形小巧輕便，沒有笨重的炮管和發射膛，純靠磁力彈簧來控制電漿彈的射擊方位和速度，可以安裝在各族飛龍和重甲迅龍身上，其火控系統直接與通訊線路同步，只需要跟隨傳達來的通訊影像就可以及時鎖定目標。如此一來，聯軍的火力輸出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而艾麗芮恩更直接把火控系統的指揮許可權交給了阿冰。

可以說只要阿冰看誰不爽，用聖心術的遙感將其作為目標鎖定一下，那個人立刻就會被上千發精准轟至的電漿彈炸得連渣都不剩。

這一遠遠超越時代科技的超機動性遠端火控武器系統讓魔法彈道部隊的總指揮菲麗斯上將羡慕不已，每次一看到在阿冰指揮下萬炮齊發的壯觀景象，就忍不住在通訊頻道裡大喊：“憑什麼！憑什麼啊！”

隨著阿冰在聯軍中地位的大幅提升，演習次數也隨之倍增，基本上每天都要陪著我一起戰斗六個小時以上，直到精疲力竭搖搖欲墜了，才會在我的極力勸說下被替換出去……

經過在虛擬世界裡近一個多月的實戰演習，聯軍士兵也漸漸習慣了各種超階公式的奇異現象，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摸不著頭腦地胡亂嘗試而導致無謂的戰力折損，演習成績自然也逐漸提高。

得知我們進入演習最後階段，已被蟲族打得信心殆盡的迪爾教急忙派出軍事監察員，想要親臨現場近距離考察演習的實戰效果。

“鑒於迪爾教已被蟲族間諜滲透，為了確保演習的時效性，請允許我方堅決拒絕任何此類要求。”艾麗芮恩嚴詞拒絕了，並下令所有參與演習者不得私下與迪爾教的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進行接觸。

只可惜，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在迪爾教的重金收買下，還是有人將演習的具體細節洩露了出去，而那個人竟然還是我的部下，原神諭教下屬的高階官員。

他們接觸的地點當然不在天堂島上，畢竟迪爾教對天堂島的反滲透機制還是頗為瞭解的，而是通過對其家人的利誘，以相當逼真的理由將人騙出天堂島後才誘使其說出具體情報。

當艾非拉斯向艾麗芮恩彙報了此事後，艾麗芮恩只是長歎了口氣，沒做任何答覆。

第二天，艾麗芮恩通過個人郵箱向全球各大媒體發表了一份聲明，內容摘要如下：“……由於聯軍對抗蟲族的最終作戰計畫已被別有用心者洩露給蟲族，作為聯軍的最高指揮官，對此事負有全責的我將申請辭職……最後，請地球上所有人按照避難守則準備好必要的避難措施，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儘量發揚守望互助的人類傳統美德，並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而堅強地活下去……”

郵件的附件中還夾帶了幾段從迪爾教內部黑來的隱形無人偵察機紀實影像，影像中記錄下了帕爾蘭大陸上的迪爾教第四、七、十二號軍事基地在各種領主和蟲族潮水般的攻勢下，不堪一擊全面潰敗的慘烈景象，那簡直就像是單方面被屠殺一般的血腥場面，絕望得幾令人窒息。

可想而知，如果這份聲明和附帶的影像真被發送出去的話，在世界各地將造成何等嚴重的影響。好在埃菲爾及時封閉了網路，才讓郵件僅僅發送到了時刻守候在天堂島上的各大媒體記者手中。由於事態緊急，天堂島立刻關閉了所有航空路線，就連根本沒幾個人的出海觀光船隻也被暫停了衛星通訊網路。

一時間，整個天堂島被這份郵件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惶惶不安者有之，義憤填膺者有之，便有數千人舉著“聖淚聯軍萬歲”、“嚴懲洩密者”的標語走上街頭聲援聖淚聯軍。

當天下午，在記者們的強烈要求下，暗月楓代表聯軍最高級指揮層在雪塔大酒店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記者招待會，沉痛無比地將整個事件始末巨細靡遺地還原出來，並進行了強烈控訴。

“迪爾教從一開始就從未想過要正面抵抗蟲族，他們棄守整個世界，龜縮進帕爾蘭的目的，也並不是像他們後來極力宣傳的那樣——‘吸引蟲族的火力，保障世界人民的安全和聯軍的有效戰力’！”

“相信大家應該已經看過聖淚殿下發送給各位的郵件視屏，迪爾教坐擁全世界最精銳的武裝力量，卻如同喪家之犬般只顧著潰逃，從無人機拍攝的畫面中，根本就看不出絲毫想要抵抗的跡象。而他們之所以退守帕爾蘭，只是想用全世界人民的性命來換取足夠的喘息時機，好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真實目的！”

“各位也許還不知道，他們那不可告人的終極目的，就是想將帕爾蘭上隱藏的人類秘寶占為己有，借此來永久統治人類世界，而這也正是引發此次蟲潮的根本原因。可以說，他們就是給全人類帶來滅頂之災的罪魁禍首！”

“由於他們的全面棄守而直面蟲潮威脅的全世界人民，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群用完就可以丟棄的墊腳石罷了，而他們不但親手策劃了人神共憤的天堂島事件，還栽贓到了真正想抵抗蟲潮的英雄身上，就連所謂的橫濱大捷，也根本與他們毫無關
係，至於其中的真相想必各位也都已心知肚明。”

“迪爾教唯一看重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權利。而我們聖淚聯軍，在他們眼中，不但不是共同對抗蟲潮的盟友，反而是眼中釘、肉中刺，是他們登上永恆權利寶座的墊腳石，是欲除之而後快的心頭大患。”

“他們表面上惺惺作態，背地裡卻幹盡了出賣我們的險惡勾當，嘴裡高喊著兄弟齊心，心裡卻恨不能我們與蟲族拼個同歸於盡，好讓他們坐享其成。類似的事件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而我們為了大局著想，為了全世界人民的安危著想，一直都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和忍讓，然而這一次他們從背後捅來的致命一刀，卻讓我們為了拯救人類世界而努力至今的所有心血與希望都盡付流水……”

還未等暗月楓將稿子念完，整個會場裡就已經炸了窩，群情激憤的記者紛紛沖出與會大廳，召喚各路人馬氣勢洶洶地直奔迪爾教駐天堂島的臨時辦事處，將不明所以的警衛和裡面的文職官員紛紛揍了個死去活來，隨後趕到的大批憤怒群眾因為沒趕上趟，難泄心火之下便又一把火將整個辦事機構燒了個精光。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中，不少剛剛才打完人的記者一邊整理著西裝領帶一邊事不關己地站在攝影機前開始了新聞報導，還假裝一無所知地採訪起旁邊正扔著石塊破口大駡的圍觀群眾……

記者帶頭肇事，雖說可能並不是自晶石文明以來，人類兩萬多年宗教戰爭史上的頭一遭，但在近千年內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是夜，天堂島數萬名群眾集結在偌大的體育館內，聲淚俱下地高聲請願要求艾麗芮恩收回辭呈。

這群人中，不少是聯軍士兵的家屬，也有各大聯盟的會長和家人，以及少數以觀光為由跑來避難的政府官員，當然還有那群帶頭肇事的記者。數萬人一直等到將近午夜零點依然不肯散去，聲嘶力竭的呐喊聲吵得聯軍士兵無法入睡。

在艾麗芮恩的指示下，萬般無奈的聯軍總指揮官艾非拉斯才一臉木然地現身體育館內，在師兄和暗月楓的陪同下代表艾麗芮恩殿下發言，表示雖然情勢已極不樂觀，但聯軍依然會全力以赴地備戰蟲族，而艾麗芮恩殿下也已在聯軍眾多高級將領的苦勸之下收回了辭呈，所以還請大家放心地回去休息吧！

不過，整個事件至此，當然還遠未結束。

天亮之後，終於與外界恢復通訊的天堂島霎時成為了整個世界關注的焦點，眾口一詞宛如井噴般的各種新聞報導從天堂島暫態發往全球各個角落，將忠於迪爾教的元老議會高層打了個措手不及，焦頭爛額之下只能紛紛作壁上觀，誰也不敢露頭幫迪爾教頂下這口堪稱為屎濕級的黑鍋。

且不說互聯網上早已是罵聲一片，全球各大城市的街頭巷尾也擠滿了憤怒的人潮。身為人類組織的迪爾教居然向準備消滅全人類的蟲族洩漏人類聯軍對抗蟲族的最終作戰計畫……聽聞這種背叛整個人類的恐怖罪行後，只怕但凡是還未氣暈過去的人，都會抖著手跑到大街上去各種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駡吧！

“既然已經忍了這麼久，為何偏偏要選在這種時候和迪爾教撕破臉呢？”郵件事件當天晚上，從體育館回來後，艾非拉斯滿臉不解地問著螢幕中的艾麗芮恩。

“反正遲早都是要撕破臉的……”艾麗芮恩沉默了片刻後，才一臉凝重地開口道：“前幾天你曾跟我說過，迪爾教完成了陽電子炮的設計開發，就等著發射升空了。然而直到昨天，我看到完整的設計圖後，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拿來對付我們
的，更不是什麼陽電子炮。”

“那是……”艾非拉斯剛想詢問，卻又搖著頭翻了個白眼，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會是拿來對付龍母的新式武器。

“那是‘偽神之匙’，是用來打開魂識空間，讓自由之門在帕爾蘭現身的高價位元魂能射線武器。他們故意將其命名為‘刺鷹計畫’，就是想麻痹我，讓我以為他們只是為了防備我們而特意製作的武器，好拖延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項足以毀滅整個人類文明的邪惡計畫。”

饒是博學多識的艾非拉斯，一時間也滿臉茫然，怔怔地愣了好半天。

“如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他們已經圖窮匕見，我們自然也沒空再繼續陪他們玩這種假惺惺的扮家家酒遊戲了。”

“那您的意思是……要和迪爾教宣戰？”艾非拉斯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可我們這邊……”

“宣戰？”艾麗芮恩冷冷哂笑一聲，“他們根本不配！討伐這種把整個人類都當成自己墊腳石的敗類，哪兒還用得著打招呼？等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全世界的輿論都將完全倒向我們這一邊，就算我直接讓佩奧裡亞去滅了他們，也沒人敢說我們是不宣而戰。”

“可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艾非拉斯苦笑一聲道：“明明只要再忍半個月左右，羽就能行動了，可殿下您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跟迪爾教撕破了臉，萬一被他們先發制人……”

“你先回頭看看身後吧！”艾麗芮恩打斷他道。

艾非拉斯不解地扭過頭去，卻只看到身後沙發的軟墊上，正擺放著一枚毫不起眼的鳥蛋，普通雞蛋般大小，通體佈滿了晶綠色斑點。

“這是……新品種的鷹蛋？”他詫異地盯著這枚鷹蛋，完全不明白艾麗芮恩的意圖。

“嗯……麻煩你去把它敲碎，把裡面那只懶鳥給我拽出來。”

終於猜到些什麼的艾非拉斯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身來，微一鞠躬道：“榮幸之至。”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三章 作者：冷鑽


收集到梵羽的完整資料後，這數萬年內除佩亞外所有領悟超階公式的頂級高手資料都已收集完畢。

　“雖然沒有佩亞的資料是有點遺憾，不過就晶路的多樣性來說，已經可以和龍母匹敵了。”講臺上佈置著作業的艾麗芮恩滿意道：“接下來就是最後的衝刺階段，除了睡覺，你其他時間都要開著透徹，以確保能儘快將它徹底學會，寫入魂體。”

看著久違的全班同學又再次齊聚一堂，教室裡終於恢復了三個多月前的熱鬧景象，我不禁百感交集，完全沒聽到艾麗芮恩在前面說了些什麼。

扭頭看著前後左右一個個雖不認識但都很熟悉的臉孔，我熱情地向他們紛紛點頭示意，然而並沒有人搭理我。

“······從現在開始的兩個月內，全班所有同學，都要將佩奧裡亞當成敵人！”艾麗芮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我驚得站了起來，“為什麼啊？！”

艾麗芮恩沒有理我，繼續道：“我將會給每一個人隨機分配一套帶有超階公式的完整戰鬥晶路體系，以任意四到六人為一個小隊的戰鬥配置，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可以在整個赫氏內的任意地點輪番向佩奧裡亞發起攻擊。”

“······”

“當然，佩奧裡亞，你並不是孤立無援的，你會獲得赫氏全校師生的支援。不過，你一定要盡可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因為他們一旦死亡，就只能在新一輪戰鬥開始後才會再次加入，並且會扣除你一定的魂能作為懲罰。而一旦師生死傷率超過百分之三十的話，你會被扣除所有魂晶石，在接下來的戰鬥裡，將會被無情虐殺，而且還會被立刻原地復活，直到下一輪戰鬥開始。所以，請千萬要保護好每一位可能的戰友哦！”

我聽得不寒而慄，卻又狐疑道：“在赫氏中完全隨機的大規模遭遇戰，這麼大的運算量，系統能耗跟得上麼？”

“放心，多虧了我這些日子的精心栽培，以你現在的魂通量，支持如此大規模的作戰已經完全沒問題了。”艾麗芮恩說完揮手道：“除佩奧裡亞外，其餘人先去做戰鬥準備吧！”

全班同學齊刷刷地起立，所有人都冷冷地注視著我，每一道目光都仿佛一把冰冷的鋼刀，刺得我心驚膽戰，如坐針氈。

等所有人都走後，艾麗芮恩又叮囑道：“至於你必須在這兩個月內完成的戰術指標，就是盡可能地保護戰友，並學著如何去相信自己的戰友。如果每場戰鬥戰友的存活率都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三以上，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訓練階段，我將會讓聯軍部隊即時投影過來，代替赫氏的師生來與你並肩作戰。”

對此毫無經驗的我不得不虛心求教道：“那我該如何去做呢？有沒有什麼類似教科書一樣的協同作戰守則？”

“我唯一能給你的指點就是，請務必保持透徹的隨時開啟。因為無論是敵人還是戰友，配置都是完全隨機的。所以，你必須第一時間去瞭解他們的各種詳細資料，並立刻設計出各種對抗或者合作的可行性戰術。”

雖然毫無信心，但我卻只能表示瞭解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如果兩個月內，我都無法將存活率控制在要求範圍內呢？”

“那龍母的作戰計畫就可以宣告破產了。”艾麗芮恩面無表情道：“因為我們的火力衰減值會讓我們無法戰勝龍母。”

下課後，還未等我走出教室，艾麗芮恩提醒道：“奉勸你最好開著透徹出門，因為戰爭已經開始了。”

我回過頭去想確認她是不是在開玩笑，卻驚愕地發現窗外遠處一團巨大的烏雲正在朝學生宿舍區噴吐著強酸毒物，體內的魂能也隨之開始狂掉！

忍住差點沒狂噴而出的髒話，我直接穿窗而出，瞬間打開凝時瞄準開弓便將兩發瞬擊·次元箭射了過去······

艾麗芮恩收集到的完整戰鬥晶路體系中，除了主魂級的透徹（卡爾涅姆），次魂級的沉降（洽爾迪恩）、再生（梵羽）、永恆（緹雅）、失控（瑟瑞絲），還有末魂級的衍生（伽爾迪恩）、遠古（瑪律納琉斯）、強制（龍族聖王）、超越（龍族聖王）、神秘（龍族聖王）這五個超階公式。雖然緹雅的戰鬥晶路體系遠遠不及佩亞本人強力、全面，但艾麗芮恩通過對冰蓮派三系武功的仔細研究後，勉強彌補了其中的不足，所以並未對演習的整體品質造成太大的影響。

雖然超階公式的獨立唯一性讓我無法理解其他公式，但看得多了，好歹也能根據晶路形狀瞬間判斷出公式名稱以及效果，及時做出合理的戰術應對。

其中最難對付的公式組合是沉降和再生，前者的相位盾簡直就是瞬擊和次元箭的天敵，後者雖然不算難對付，但因為梵羽的羽裂天罡，卻成為了赫氏全體師生的最大噩夢，一旦沒來得及秒殺，羽裂天罡那無盡的月虹光網就會在瞬間收割掉視野內可見的所有生命。而套著相位盾的再生，那畫面簡直美得讓我無法直視，為了確保能夠秒殺，每次都要耗掉我數十單位的魂晶石。

最噁心人的公式組合則是永恆和超越。永恆的增幅機制說來很簡單，據說是在異空間中將時間停滯，再把時間最小幀內的事物不同狀態分別獨立起來，從而達到複製的目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領主的魂核在凝時瞄準下，會分裂成不同運動狀態的兩顆完整魂核，但我將它們收入次元空間之後，實際上卻只能得到一顆。永恆則能將時間停滯中魂核的兩種不同狀態，通過分裂異空間來變成兩顆獨立存在的真實魂核。

也就是說，能複製的目標，必須是在時間最小幀數內具有多種完整獨立而非漸變狀態的事物，實體物質必須在無限接近光速下才有可能具有多種獨立狀態，所以一般只能拿來複製真氣或魔法類非實體性的純熵彈道攻擊。

然而，超越公式，則是恰好能將事物的低級狀態瞬間升級為高級狀態的奇葩晶路，比如碳粉可以變成鑽石，低階晶路可以變成高階晶路，醜小鴨可以變成白天鵝（但是田螺和白蛇不會變成美女，自行車也沒法變成超跑，這點倒是讓我很遺憾）······

於是，在永恆和超越的連攜增幅升級下，一顆火球就能分裂成上百隻魘火靈鳳甚至上千個熔岩巨人，一個冰彈就能召喚傳說級禁術蒼冰封日。而且，由於永恆對凝時瞄準的抗性極高，每次都能用次元球精准防禦住我的瞬擊箭，導致我不得不費時費力地用羽裂天罡才能解決掉對手。

“永恆和超越的使用者根本就是一對同性戀吧，不然怎麼每次都是兩個一起出現啊！”我憤怒地抗議道。

艾麗芮恩像瞅傻子一樣瞥著我道：“你給我冷靜點。”

經過兩周的體驗和磨合，歷經了上千次戰友死光後只能無助等死的絕望，我漸漸理解了艾麗芮恩曾說過的那番話，也明白了演習的真正意義。

憑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擊敗擁有眾多戰鬥晶路體系的龍母，而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我必須放棄毫無意義的個人英雄主義，全心全意竭盡所能地來為整個團隊做出自己的貢獻。

當然，我的戰友們也不是吃素的，畢竟面對的可是史上歷任最強者的完美山寨組合。雖然論單體品質遠不如對面，但只要指揮得當，配合到位，他們的戰術適應性比我還要靈活多變，火力輸出也遠超出我的想像，能更輕易地將那些最強者組合一一擊潰。

比如我們的宿舍管理大媽們，便是擁有戰場預警能力的超強精神系高手，敵人會從哪個方位來、來多少，大概會是什麼組合，她們都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赫氏全體師生（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這是艾麗芮恩殿下在刻意抹黑阿冰，然而抗議無果之下，也只能選擇性無視了）。

而赫氏的資深教授們，人數雖少，但全都是精通各種強力召喚法術的大魔導師。什麼魘火靈鳳、龍牙冰海之類的頂級法術，抬手即來，完全不在話下。

至於學生們，則就很多元化了。學姐們一半是魔法師，最強火力輸出的中堅力量，另一半是精神系高手，有專負責法術威力增幅的，有能精准遠程瞬狙的，也有極少數精通聖光術的治療者。學長們則有會開隱形轟炸機的駕駛員，有身法靈活精通各種近戰武器的高手，還有能隱身執行各種高難度戰術的最強精銳小組······

這樣就變成了一個簡單的算術問題。我和友軍每單位時間各能對敵軍造成五十點傷害，但友軍的防禦為零，一旦全軍覆沒，儘管有一百防禦的我卻必須在面臨敵人集火的情況下進行有限輸出，總體最多只能造成二十五的傷害；如果我放棄自己的大部分傷害，將一百防禦全部用來説明友軍存活，那麼即使我只能造成十點傷害，卻保證了友軍穩定的五十傷害，遠高於友軍死完後我孤軍奮戰時的傷害輸出。

所以只要保證了這些可靠戰友們的存活率，也就保證了我的魂能最大殘留量以及整場戰鬥的火力輸出量，亦即致勝率。

在確定了這一戰略方針後，我便開始挖空心思地創造出各種奇葩晶路公式，來確保友軍的最大存活率。

第一個晶路公式，就是空間凝縮的反向運用。既然我可以將不同方向的敵人同時縮入視野射域內，那麼為什麼不能反過來讓敵人的視野中只有我呢？經過一番冥思苦想，和上百次的實戰測試後，我終於設計出了能完美吸引敵人火力的“你的眼裡全是我”晶路公式。經過實戰檢測，效果驚人的好，只能靠視力來判斷目標方位的敵人，其有效視野射域會被凝縮鎖定到我的身上，除了能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我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目標。

艾麗芮恩對這個晶路公式的評價是：雖然這公式的作死傾向之高冠絕古今，但不失為一個很有創意的點子，建議更名為“靶向誘導”。

第二個晶路公式，則是借鑒了永恆的另一個頂級“空間凝築”晶路公式，也就是冰蓮派冰棺的終極形態，配合減熵透鏡可以瞬間具現出一面巨大的固化冰牆或者冰罩，不但堅不可摧，還能吸收高熵法術，相當於一個固態的魔免護盾。畢竟，凝築晶路公式，只是隸屬于永恆晶路的一個超級高階公式組，不涉及超階公式的獨立唯一性，我抄襲過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作為緊貼在透徹身旁的次魂級公式，永恆也貼心地為了方便我抄襲，特意讓它與“凝縮”長得頗為相似，觸類旁通之下學習起來倒也相當的容易。

艾麗芮恩表示這個晶路公式雖然中規中矩，但卻完美體現了緹雅為了保護戰友的赤誠之心，遂起名為“佩亞之牆”。

而最後一個晶路公式，則是我的心血結晶，史詩級力作，連艾麗芮恩都不得不嘆服曰：“不愧為梵羽的傳人，想不到透徹還能這麼用。要是你前一世也能掌握這一招的話，興許就不會打得那麼吃力了。”

我得意洋洋道：“前一世哪兒碰到這麼厲害的祖師爺呢！”

這是專門用來制約超階公式的晶路公式組，原理就是利用超階公式的啟動複雜性來強制中斷其啟動。在透徹的監視下，一旦發現敵方想要啟動超階公式，我會隨機將一大堆低階晶路瞬間具現入敵方魂體內，並且與其超階公式相關聯的晶路體系進行無序串聯，從而引發啟動錯誤來中斷超階公式的啟動。這就像是駭客利用攻擊代碼來遠端阻止伺服器啟動某個軟體一樣，一旦對方企圖強行啟動超階公式，不但不會有任何效果，還有一定概率會導致晶路超載，嚴重情況甚至會發生劇烈的魂體爆炸。雖然具現的低階公式很快就會被魂體自動清除，但只要能打斷超階公式，便達成了戰術目的。

這套晶路公式組的核心就是借鑒了再生晶路的“具現”晶路組。與永恆一樣，再生也秉承了次魂級公式服務主魂級公式的優良傳統，為我提供了良好的抄襲環境，再加上我們神戀派最擅長的便是用真氣來具現各種事物，門派天生的優勢讓我學起來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這晶路組對高階公式組的干擾能力近乎於零，畢竟高階晶路組的複雜性遠不如超階公式，同時這套晶路組也繼承了再生系統的高能耗特徵，所以只能拿來針對超階公式。

於是，它便有了個通俗易懂的名字，“超階反制”。

利用這三套自創的公式，只過了短短一個月，演習中的戰友存活率已由最高百分之三十四提升至了最高百分之八十二，雖然距離艾麗芮恩制定的達標線還有段差距，但也極大提升了我備戰龍母的自信。

只不過救人救得久了，偶爾也會產生一種無可救藥的聖母情結（原文是“節”），讓我會為了救人而奮不顧身地死在敵人手裡，結果導致大好局面瞬間崩盤。

比如看到某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一邊啃著早餐麵包一邊放魔法，不小心走到了“永恆”的亞光速次元炮（將物體在封閉異空間內以超高的恒定加速度在短短半分鐘內加速至百分之一光速再發射出來的異空間軌道炮）的彈道上，一時於心不忍的我為了去推開他，結果當場被炸得屍骨無存。

又或者看到某位漂亮學姐不顧自身安危，為了摧毀“遠古”不斷投影出各種帕爾蘭高科技智慧型武器和無數高手的“記憶領域”，帶著一堆學弟扛著炸彈冒著槍林彈雨就沖了進去，一時神志不清的我為了救她，結果和大義凜然的學姐一起在瞬間被壓縮成了一段帶有我們全部資訊的魂符光譜，正當我想用透徹把她和自己反向解壓出來時，卻又因為透徹的資訊超載而引發了大爆炸······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因為過於羞恥，就不一一贅述了。

“救不了的就要直接放棄，權當是丟車保帥了。雖然保證總體存活率才是制勝的關鍵，但畢竟不能面面俱到，更何況你才是整個團隊的核心。這點大局觀都沒有，還拿什麼去跟龍母決戰？”艾麗芮恩不止一次地嚴厲批評過我。

又過了一周後的某個晚上，我在睡夢中突然看到遠處天邊出現了一團奇異的白光，其外環繞著由無數金色魂符組成的聖潔光環，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堂之門一般。

當我盯著它看時，竟有無數似曾相識的晶路公式如同星座般從白光中散逸而出，一道耀眼無比的白色身影在漫天飄飛的晶路中張著雙翅，穿梭而來。

然而，還未等我看清那道身影的真實面目，就已經被一臉嚴肅的艾麗芮恩給推醒了。

“出什麼事兒了？”我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卻發現窗外的天還沒亮。

“你剛才是不是在夢中看到了一團被金環圍繞的白光？”

“是啊！”

她歎了口氣，扭開頭去道：“下次夢到它時，千萬記得不要再盯著它看了。”

“啊？！”我迷惑不解道：“怎麼了？”

“那團光就是自由之門，它已經確認了你的資格，想用晶路公式來召喚你進入。”艾麗芮恩淡淡道：“當然你可以不理會它的召喚，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別看它比較好。”

我愣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道：“這麼說，我已經······”

“是的，恭喜你，佩奧裡亞，你已經學會了透徹。”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二章 作者：冷鑽

雖然訓練課程永無止盡，但一想到我的時日無多，艾麗芮恩偶爾也會擠出一絲閒暇時間來陪我聊聊天。

“如果你在這次末日中僥倖存活下來的話，你首先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她拿著個話筒裝成採訪中的記者，向我提問道。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居然還有繞赤道裸奔一周這個選項？”讀著我意識的她不由笑出聲來，“相比之下，我倒是傾向於去把各地美食都吃個遍哦，正好也能補充我的資料庫。憑你現在的同步率，我們應該可以記錄下食物完整的香味和味道，而不再是鹹，很鹹，甜，很甜這四個非常模糊的級別了。”

“那就這個好了。”我倒是很高興有人能替我拿主意，”“全吃一遍，十萬銀魯克足夠了吧，我師兄應該付得起。”

“誒……”她頗有些同情地看著我說道：“你未免也太單純了吧，竟然還要讓你師兄掏錢？到時候就算你吧迪爾教的全部家當都私吞掉，也沒人敢有半句異議。”

我愣了一下後，才猛然回過神來道：“對啊！”

“等一切都結束後，你準備如何處理和埃娜的關係呢？”她有將話筒遞到了我身前。

“這個問題太私人了,能換一個嗎？”

她卻不依不饒道：“這可是關係到人類和龍族之間能否平等共處的關鍵所在，你不能逃避的。”

我無奈的瞪著她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更何況，我一個將死之人，哪兒還有功夫去考慮這麼複雜的問題。”

她終於放棄了逼問，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苦笑道：“我也是太天真了，以為只要定下這段姻緣，就能徹底抹平人類和龍族之間的鴻溝。”

“喂，你不是在說笑吧！”

“當然不是，‘我的女兒，除了佩奧裡亞，還有誰配得上’？”她模仿著長者的口吻說完，又無奈搖頭道：“這可是瑪律納琉斯當年親口向我提的親。我本來是不想同意的，畢竟它女兒當時都還沒出生呢，不過在看到那兩萬單位的魂晶石聘禮後，我就開始動搖了。”

我聞言險些沒吐出一口血來。

“只可惜啊……瑪律納琉斯都已不在了，再沒人能打開時空之門，讓你把埃娜送到你要轉生的那個世界去了。”

一想到今後將與那些親人和好友身處於不同的時空，甚至連關於他們的記憶都會消失，我也不禁傷感起來，“我非得轉世不可嗎？就這麼死了的話，說不定反倒還能再見到他們。”

“那我怎麼辦？”她瞪著我道。

“啊？！你又不會死.”

“是啊！所以你就忍心讓我今後連一個能說話的家人都找不到嗎？”她慘兮兮的哀歎道：“那種知道自己註定會永遠孤獨下去的滋味兒，你根本就沒嘗過吧！”

“你不是還有姐妹嗎？”

“可我們完全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舉目無親之下，更是連個值得依靠的人都沒有……尤其是一覺醒來，竟發現有一群低能的原始人正不懷好意地圍著你，更仿佛抓到了珍禽異獸一樣興奮地把你關在籠子裡做各種研究。”她說著，還誇張地拽起我的衣袖抹了一下眼淚，“你就真的這麼忍心讓我們姐妹無依無靠地在那種原始世界裡痛苦地活下去嗎？”

想起之前她們在迪爾教手中的境遇，確實是慘不堪言，下一世若是真沒了我，只怕還會更糟，我只得認命地歎了口氣道：“也罷”.

她這才滿意地點頭笑道：“嗯，不愧是我最可愛的部下。這輩子爭取能徹底解決龍母，下一世你的任務就是陪著我們遊山玩水咯！”

“哈，哈……”這大概算是近幾個月來唯一能真正讓我稍微安心一些的話了。

很快的，超階公式的學習課程就進入了實戰階段。

為了完成實戰演習所需的資料收集，艾麗芮恩在征得埃菲爾同意後,將虛擬世界的演習場地與聯軍實戰的異空間進行了投影連接。

由於我所身處的虛擬世界時速倍率，埃菲爾也將異空間的時速倍率從原來的四分之一上調至七分之一，而為了保證這個擁有數十萬人線上的異空間能在超慢時速倍率下穩定運行，不得不臨時關閉了很多小型觀景式異空間。

“……連接完成，投影同步中，十、九、……三、二、一，同步完成。”
隨著艾麗芮恩倒數完畢，我周圍的景象頓時從一望無際的沙漠變成了一片硝煙彌漫的荒野山谷，看來演習完畢的聯軍剛剛撤離沒多久。

“今天演練的主要目的，就是儘量收集梵羽的戰鬥資料，省得以後再這麼麻煩。全部戰鬥晶路自然是首要的收集對象，招式和臨場應對也要仔細收集，反正任務繁重。”艾麗芮恩講解完後，又向埃菲爾詢問道：“魂晶石都準備好了嗎？沒問題的話，麻煩請卡古亞特開始模擬梵羽吧！”

我皺眉問道：“卡古亞特模擬我祖師爺還要魂晶石？”

“當然，畢竟是擁有超階晶路的渡劫大成者，這裡又不是純資料的虛擬世界，類比超階晶路可不是光憑卡古亞特就能負擔得起的。”

過了片刻後，埃菲爾才回話道:“已經準備完畢了，殿下，剛剛卡古亞特情緒稍微有點不穩定，不過已經沒事兒了。”

“生氣了？”我惴惴不安道。

“不，只是有些傷感罷了，畢竟是好久不見的老主人。”埃菲爾笑了一聲，給我加油打氣道：“主人，你可千萬別輸哦，梵羽主人就是敗在龍母手裡呢，你要是輸了，我們也沒戲唱了。”

我苦笑道：“對不起，我還沒有那個自信能勝過祖師爺啊！”

艾麗芮恩冷然道：“你手裡有卡爾涅姆，魂密度一百零二，極速已逾十馬赫，平日裡的陪練也是龍族最強的聖王，透徹也是唯二兩個主魂級的超階晶路，各方面條件都超越了他，再打不過，我只能去上吊自盡了。”（根據超階公式在超階模型中的位置不同，等級也不同，越靠近中心，等級越高，分別為主魂、次魂和末魂三個等級，數量分別為二、四、八。）

“真的？可……咦？”尚未說完，突然感覺到被一股強大精神力牢牢鎖定住的我，詫異扭頭朝山谷外望去。

只見遠處荒野中正浮現出一道落寞的身影，背著近一人長的卡古亞特朝我們慢慢走來。

隨著荒野上彌漫的硝煙隨風飄散，那道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身後竟然還跟隨著茫茫一大片數之不盡的龍類虛影。更令人驚愕的是，那些虛影還在慢慢實體化，幾個呼吸間，一支逾十萬眾的龍族軍團已具現在無盡的荒野之上，整齊的步履、鼎盛的軍容，以漫山遍野之勢，俠著震天的嘶吼聲黑壓壓地直逼了過來……

我呆呆地瞪著那支仿佛漫無邊際的龍族大軍，愣了數秒後才愕然開口道：“這……這是作弊吧！”

“畢竟是擁有超階公式再生晶路的最強者啊！”艾麗芮恩感歎道：“凡是他瞭解的種族生物和事物，都能完美具現再生。雖然再生晶路的等級是次魂級的，但除了沒有靈魂實體，其他和真的沒什麼兩樣。”

“就算是具現，也不可能一次具現出這麼多啊！”

“覺得是作弊的話，可以用透徹看看他的魂體晶路嘛!”艾麗芮恩誘導著我，“看完了，你就知道到底可不可能了。”

“在這裡啟動透徹的話，不會真的耗費魂晶石吧？”我有些吃不准地問道。

“放心,這都是投影過來的，你實際上還在虛擬空間內。”

我這才放心地啟動透徹，可看完後，我就徹底無語了，“居然將魂體內的大部分晶路組都重鑄成了多重聯控的超級樹型串聯分支結構。”

“是啊，所以他每具現出一個範本，魂體內的晶路會在同時自動將同樣的操作複製成千上萬次。也就是說，他只需要具現十個模型，就會立刻出現一支由十種模型構成的十萬大軍。”

“祖師爺……你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我失神地喃喃道，這大軍雖然聲勢駭人，但也消耗掉了近百單位的魂晶石。

“不會啊，這種看似能耗極高的晶路體系恰恰能發揮出再生的最大威力，畢竟戰場上速度就是勝負的關鍵，再生的速度越快，越能掌握先機。”艾麗芮恩說著，又無比憐惜地歎了口氣道：“不過這也是迫於無奈的選擇，他身處的那個年代，人類的魔法才剛剛起步，導致與蟲族的對戰中缺乏了至關重要的遠端大殺傷性火力，所以基本都是他一個人在孤軍奮戰。而他又不像你有卡爾涅姆，他可是沒什麼超遠端大範圍殺傷性招數的，所以在萬不得已之下，只能靠數量來取勝，於是就產生了這種頗為極端的重鑄晶路。”

她說話的同時，我已經用緋冥·天罡·降塵箭將十萬大軍徹底剿滅，聽她說完後，不由景仰萬分道:“不愧是祖師爺，敢以一己之力獨抗龍母的虛妄大軍。說實話，要不是有緹雅和你，我根本沒有勇氣獨自面對蟲族，頂多跟在師父他們屁股後面殺上幾隻小蟲子罷了。”

“你也太自謙了！如果沒有緹雅的話，你應該已經死在龍母手裡了吧！”艾麗芮恩曬笑一句，又感歎道：“也是多虧了她的自我犧牲，才使得龍母因為負傷不得不暫時回到帕爾蘭的異次元老巢中養傷，不然我們哪裡有機會組建聯軍，甚至修復卡爾涅姆呢？”

梵羽在被我一擊全滅了龍族大軍後，也是愕然好久。

就聽埃菲爾抱怨道：“跟它說了別用這招，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它已經徹底嚇懵了，你們稍等我一下。”

“是在說卡古亞特?”我納悶道。
艾麗芮恩笑道：“畢竟瞬擊可是專屬於透徹的頂級空間系晶路，不像瞬移會被免疫或抵抗，梵羽和卡古亞特沒見過也是正常的。只是這種完全不考慮實戰可能的戰鬥風格，肯定是卡古亞特無疑了。難怪緹雅這麼喜歡它。確實是相當可愛。”

等卡古亞特重新振作後，中斷的演練再次開始。

這次梵羽不再召喚大批軍隊，而是僅僅具現出了一條雪斑豹紋龍，互相默契地對視一眼後，一人一龍暫態化作兩道虛影，朝著我就殺了過來。

那條龍雖然身法奇快，而且用的也是天罡步法，但並不像與我對練的龍族聖王那般具有能與卡爾涅姆對抗的能力，凝時瞄準下的一發瞬擊箭就被我射翻在地。早有防備而提前開啟了緩時晶路的梵羽則輕鬆預判出我的箭路和射擊時機，在我射擊瞬間用憑空出現的飛羽流星精准無比地將數發瞬擊箭盡數攔截在半空。畢竟，瞬擊雖然無彈道，但並不是瞬移，只能在無障礙的射擊通道內將空間距離無限壓縮來確保直接命中，一旦射擊的同時通道空間被阻，便會撞在障礙物上。

此時梵羽已提著卡古亞特殺至身前，數十顆飛羽流星將我牢牢鎖定，完全版羽裂天罡瞬間出手，我也立刻展開天罡步伐，在他出手之際逃出流星鎖定範圍。剛想再次用凝時瞄準反擊，豈料月虹織出的光網卻如影隨形般急迫而至，逼得我再次疾退，而令人駭異的是，無論我逃出多遠，仿佛都身處於流星鎖定的天罡陣射程之內。

此時我的身法已彪至急速，至少也有十倍音速，那無窮無盡的月虹光軌居然就一直交錯縱橫地跟在我身後數米之內，甚至數次都已逼至我身週一尺左右。

猛一咬牙，我招出三顆流星反向鎖住梵羽，開啟魂視就想用羽裂天罡跟他對拼，豈料魂眼中的景象卻差點把我嚇得直接摔在地上。

就看到無窮無盡的飛羽流星，正以極為規律的間隔分佈在剛才追擊過的數十公里戰場之上，而順著我逃逸的方向，正不斷有更多的飛羽流星出現在我即將行徑的路線上……梵羽自身則根本不需要調整任何方向，每當我變向擺脫追擊之時，他撞上的任意一顆流星都會自動將他以原速彈向我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只需要直線加速，靠著流星的修正瞄準揮劍即可，而我則因為不斷變向而耗費了大量的加速時間。

“這就是利用再生晶路所創作出的完整版羽裂天罡？！”然而下意識中，我卻隱約感覺真正的殺招只怕還在後面。

雖然身法上略有優勢，但是他的步步緊逼、窮追猛打之下，我依然被逼得毫無喘息之機，不知不覺竟繞了一個大圈兜了回來。

視野之中之前的演習山谷已遙遙在望，此時魂眼中突然發現周圍近百公里內的流星正急速朝我的方位集結而來，幾乎眨眼已形成一個直徑一百多米的巨大螺旋形圓陣將我牢牢鎖定在正中與我同步運動，而每一顆流星都以黃金比例規則分佈在這巨大的黃金螺旋線上。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即將要發生什麼，梵羽的身法霎時從接近十倍音速飆升至我前所未見的高速，幾乎同時寒星真氣已啟動了反向力場盾，魂眼的極限緩時作用下，我驚異地看到梵羽正以近十倍於我的速度，籍著每一顆螺旋線上的流星反彈，一瞬間便已從我身旁揮劍斬過了十八次，最後一劍更是幾乎貼著衣服險險劃過我的後腰。若不是有反向力場盾卸開劍路，只怕我已經被切成一堆碎塊了。

難以置信下趕忙啟動透徹，才發現他居然正用再生晶路重複再生。

生著緩時效果和天罡心法，以此來讓自己的身法瞬間成倍增速。與此同時，他魂體內還在預備著高階次元晶路，準備在身法達到最高速時一劍將我連弓帶人斬成兩截。

空間凝縮，“緋冥·天罡·降塵劍！”

不甘心坐以待斃，但也來不及用卡爾涅姆反擊的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用雪羽神劍使出了類似箭雨的招數。漫天的緋冥神羽箭四面八方密不透風地瞬擊而出，狙殺梵羽的同時，連帶將全部流星統統擊毀。

箭雨過後，我一個急停，就看到一道從身旁掠過的虛影微微一滯，也已停在我身前三十米處，踉蹌了幾步之後，撐著殘破不堪的卡古亞特緩緩跪倒在地，身上數百個細小的空洞正汩（gu）汩地冒出鮮血。

驚魂未定的我急喘了口氣後，才發現左臂已被最後一招次元箭齊肩斬斷，用魂眼搜了一下，卻見它正和卡爾涅姆一起被埋在數百米外的土坑裡。

整場戰鬥持續了不過短短三十秒，此刻的我卻仿佛再世為人般渾身脫力地不住微微顫抖，心內更是驚懼交集，久久無法平靜。

那種每一幀都游走於生死邊緣，稍有千分之一秒的鬆懈便會立刻喪命的驚心動魄，絕不亞於開著跑車以最高速在滿是逆向車流的高速公路上狂飆……

拾起卡爾涅姆用聖光箭給自己治好傷後，回過頭去，就見已靠再生晶路復原了卡古亞特和自己的梵羽正殺氣騰騰地瞪視著我，那猙獰的表情仿佛我就是他殺妻奪子的仇人一般。

不過我倒是並不害怕，畢竟他已經用光了全部魂能。剛才用透徹觀察時，他在啟動最後那一招次元劍前魂能就已經見底了。要知道樹型串聯分支結構的晶路系統，可是以耗能率第一而聞名整個高階晶路界，他居然還喪心病狂地拿來對緩時晶路和天罡步法同時進行上百分支的重複再生，幾何級數的消耗倍率導致一下子耗掉了近千單位的魂晶石。如果不是有飛羽流星在幫他控制方向，同時有緩時晶路讓他能用真氣及時卸開空氣摩擦，只怕他剛才已經化作一團火球直接橫向穿出大氣層，以第三宇宙速度（16.7千米/秒時)向太陽系外飛去了吧！

看著他那一副兇狠無比的模樣，我納悶地問艾麗芮恩，“他幹嘛這麼恨我……不是演習嘛？”

“是啊……好奇怪。”她也是一頭霧水。

埃菲爾笑著解釋道：“卡古亞特說每次阿烈殿下受傷後，梵羽主人都會立刻進入這種不顧一切的狂暴狀態，它只是在盡力模擬這種情緒而已."

“阿烈殿下？剛才被我射倒的那條龍？”我恍然點頭,"原來它也是龍族的王室成員."

艾麗芮恩則憑著剛才的驚鴻一瞥將阿烈完整復原出來，近距離仔細一看，竟是一條俊美異常的雪斑豹紋龍。

不知為何，艾麗芮恩突然開心地咯咯直笑起來，頭一次聽到她這麼笑的我愕然道"怎麼了？”

“我還以為是一位高貴的王子,沒想到……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公主殿下。”她笑得止不住道：“怪不得梵羽那麼著緊它，還習得了聖王一族不外傳的火鱗寒星決最高心法，他們根本就是一對戀人嘛！”

說話間，她已將阿烈變成了一位清秀可人的美少女，一頭藍寶石色的長發配著一身雪花紋路的潔白騎士服，當真是美地令人炫目，卻又英氣逼人。
只聽埃菲爾驚異地“啊”了一聲道：“卡古亞特很開心呢，它說……阿烈殿下的人類形態就是這個樣子的!"

艾麗芮恩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道：“想不到在我手上還沒來得及完成的人類與龍族平等共處的宏偉願景，居然已經被他們給捷足先登了。"說罷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顯然是在調侃我和埃娜。
尷尬無比的我轉開話題到：“透徹果然很好用……”
然而卻沒人搭理，我只得又道：“今天終於見到了羽裂天罡的完全版，威力確實不同凡響。”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的艾麗芮恩這才接話道：“是啊，可惜他生不逢時，偏偏出生在晶石文明被毀滅後重新起步的年代，體內的晶路種類過於單一，魂密度也才不過八十二。若是生在我那個年代，能見識到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晶路公式，以他的天分，成就應該遠不止於此。誒，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我點頭道：“怪不得你總說，雖然高階晶路是無限的，而人的見識卻是有限的……確實，時代壞境才是制約一個人成就的最大因素。”

埃菲爾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卡古亞特說這並不是最終版，但應該是除理論外的最強版了。梵羽主人雖然在理論上設計出了羽裂天罡的終極形態，可惜……或許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因為見識不足，一些關鍵細節始終得不到解決，導致無法將其實現。”

互相又感概了一番後，我扭頭見梵羽已默默收起了卡古亞特，正微笑地看著我們。此時他臉上的表情溫柔得像個羞澀的女孩子，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我能跟祖師爺合個影嗎？”我提議道：“順便還想問幾個問題。”

“合影當然沒問題。”埃菲爾笑道：“採訪就免了，這其實是可古亞特模仿的。它可是出了名的害羞內斂，根本沒法開口說話。”

讓艾麗芮恩為我們拍完照後，我握著梵羽的手道：“緹雅在臨走前，讓我向你問好。”

他笑著點了點頭，卻又傷感地移開了視線。

埃菲爾幫忙表達道：“他說……他很開心緹雅到最後都記掛著它，但是也很想哭。以後即使收集到魂晶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留給自己了嗎……不過這話我倒是沒敢說出口。

告別了卡古亞特，正要結束投影回到虛擬世界，卻見幾十條雪斑豹紋龍興沖沖地從遠處朝我們飛奔而來。

為首一條龍咧著嘴大喊道：“老大！等等我們！”

“暗月楓！”我瞪著那條龍道：“你……靠淚殞變的？！”

“是啊！我們剛剛完成特殊戰術訓練任務，聽他們說老大你也來了，還和神戀派的祖師爺打了一架，就趕過來瞧瞧熱鬧。”暗月楓眨眼已奔至我身前，一個急停穩穩站住，笑嘻嘻道：“我手下這幫兄弟各個都對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可惜錯過了剛才的好戲，不知能不能再麻煩一下老大你，讓他們也開開眼界啊？”

說話間，近三十條龍已紛紛停在暗月楓身後，一各個都崇慕無比地看著我。

“開什麼眼界？”我莫名其妙道。

“當然是趁著這個機會跟我們切磋一下啊！”暗月楓無比期待地甩著尾巴道：“說老實話，老大，我現在的身法可是接近四倍音速了，比蠶龍領主的攻擊速度還快，而且還掌握了火鱗寒星決的基本心法，雖說變回去後就用不出來，但至少此刻我還是有信心能看清老大你身法動作
的。”

“蠶龍領主……？你們的訓練任務就是針對蠶龍領主的？”

暗月楓苦著臉點了點頭道：“是的，那東西太恐怖了，想要完成戰術目標，就必須靠既能隱身又具有超強機動性的雪斑豹紋龍才行。”

我向艾麗芮恩詢問道：“可以嗎？”

她無所謂道：“他們訓練得確實也很辛苦，滿足一下他們也行。”

於是，我舉弓，緋冥·天罡·降塵箭，三十條篩子龍瞬間齊刷刷趟了一地。

用聖光箭將這些傻龍復原後，暗月楓苦笑著臉道：“老大，用神器是犯規的啊！”

“不能用神器啊！”我收起卡爾涅姆，凝出雪羽神劍道：“好的，我知道了。”

“絕對不能再用了哦！”暗月楓還頗為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緋冥·降塵劍，無數道緋冥神劍瞬間橫掃而過，三十條篩子龍再次橫七豎八趟成一片。

再度用聖光箭將這些傻龍復原後，暗月楓哭著道：“我們要看的是身法，不是劍法啊！”

“呃……”我為難道：“那樣你們就會死得很難看的，而且我家老頭子曾再三叮囑過我，
這招絕不能拿來比武切磋。”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能讓兄弟們親身體驗一次老大你的羽裂天罡，就算死得再難看都無所謂啊，反正也能免費復活。”暗月楓剛說完，又趕忙補了一句道：“這次可要等我們先出手哦！”

我歎了口氣，無奈點頭道：“既然你們這麼期待，那好吧！”

群龍頓時雀躍不已，紛紛影身躍躍欲試地就想動手。

暗月楓趕忙喝止道：“不要莽撞！小武，你帶領三小隊正面牽制，一二小隊右後側待命，四五小隊跟著我準備左側突襲！”

訓練有素的龍群立刻分為五隊，以三角陣型將我團團圍住。

“上！”暗月楓一聲令下，正前方的六條龍便分從六個方位向我急速逼近，身法已逼近四倍音速。

開啟魂眼，瞬間鎖定所有龍的方位，我連戰吼都不用，直接展開天罡步法。

羽裂天罡！

待我收劍之時，依然還沒來得及出招的三十條龍已變成了滿地碎屍。

“這又是何苦……”我不忍直視地捂著眼睛道：“埃菲爾？麻煩你復活一下吧!"

復活之後，那三十條雪斑豹紋龍紛紛已變回了原形，其中一半是身手不凡的年輕男子，埃菲爾還體貼地為他們換好了衣服，另一半則是龍族精銳，清一色的夜魔龍。

以暗月楓為首，三十人龍分列兩排，紛紛跪伏在地，心服口服地向我齊聲喊道：“多謝老大賜教！”

我受寵若驚地趕忙拱手還禮道：“各位兄弟無需如此，折煞在下了。”

暗月楓也起身對他們擺手道：“我老大向來不拘禮儀，平易近人，你們也別太客氣，就當成自家兄弟一樣對待即可。”

那群人龍便立刻嘻嘻哈哈地圍上前來，紛紛邀我與他們合影留念。不少人看著我背後的卡爾涅姆好奇不已，我隨手遞了過去，他們立刻歡聲雷動，擺開各種奇葩造型互相拍了個不亦樂乎。

一旁的暗月楓笑道：“老大，你現在可是我們聖淚聯軍的當紅頭牌了，自從你在伯克納島虐殺蟲族的視頻被駭客們公開後，無數世家子弟為了一堵你的風采紛紛投奔聯軍，如今我們的預備部隊已經是正規軍的三倍之多，各方捐助資金也是源源不斷。而老大你在視頻裡拎著神弓嚼著麵包一身睡衣的酷拽造型，更是成為了全世界時尚青年互相模仿的對象啊！”

說著，他便指向一位正敞開軍衣拎著開而涅姆嚼著乾糧拍照的弟兄道：“瞧，那就是在模仿你呢！”

一想起當時那不堪回首的邋遢形象，我就尷尬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後悔不迭地連聲哀歎道：“媽的，早知道當時就把那架隱形無人偵察機射下來了！”

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一章 作者：冷鑽


“九宮格？”我看著黑板上的九宮圖迷惑不解，“這……是超階公式？”

“不，超階公式雖然名為公式，但因為範本太少，導致無法推出公式。”艾麗芮恩一邊講解，一邊繼續在黑板上畫著，“而這只是全部超階公式的關係示意模型圖。從正面看，這就是個類似九宮格的圖形，每個數位都代表著一個超階公式。從側面看，這則是兩個‘工’形，每一筆劃上都有三個數字。把其中一個相對另一個旋轉九十度後疊在一起，再用一個未知數字將他們各自中心的兩個數字銜接起來，就是他們的關係圖了。簡單來說，就是五個長度為三個單位的長方體，其中兩兩平行又互相垂直的四個長方體組成了兩個平行的平面，由垂直於平面的一個長方體從中心點將其互相連接起來。根據這個圖形，我們推斷出超階公式不會超過十五個公式。”

“……”長久以來的課程，已經讓我養成了在完全聽不懂的時候就不要擅自開口的好習慣。

艾麗芮恩繼續道：“這個模型從正面和從反面看，會得到兩個不同的九宮格，而這兩個九宮格上任意橫豎斜三個公式，都會形成一個能適應三次元空間的完美平衡體，即為真實獨立的個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自我意識。由此可以得出，每一個具體的自然的獨立的靈魂都是由三個超階公式共同作用而形成的，雖然看起來好像全宇宙只有十六種靈魂，但事實上根據超階公式作用的強弱和次序的不同，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上古神器的啟動機制了。由於卡爾涅姆和瑟瑞絲都有兩個相互關聯的超階公式，所以必須由它們所缺失的那一超階公式來啟動，也就是正好由這三個公式作用產生，同時又是由缺失的超階公式起絕對主導作用的靈魂才能恰好啟動它們。至於伽爾迪恩、洽爾迪恩兄弟倆，就像緹雅和卡古亞特一樣，相對獨立的兩個超階公式讓它們本身並不需要外來靈魂啟動，但因為靈魂的非自然性，也讓它們極易受到外來精神污染，進而導致人格崩壞。所以，我從來就沒信任過這兄弟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看到我的反應後，艾麗芮恩微微一笑，又繼續道：“現如今我們已發現的所有超階公式，就是從正面和反面能看到的這十四個公式。而被夾在兩個平面中間的那個公式，我們則完全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麼。在很久以前，人們曾以為只有這十四個公式存在，自認為已完美無缺的人們便想當然地將這十四個公式輸入模組同時啟動，結果卻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災難。由此之後，他們才瞭解到其中必然還缺失了一個最關鍵的隱藏公式，然而這個公式是什麼，至今還沒人能夠回答。”

我舉手問道：“巨大的災難是指～～大爆炸嗎？”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道：“資料不全，所以具體不明～～正是為了完成超階模型，上古時代的人們才創建了帕爾蘭大陸，希望以晶石文明為載體，來催生最終公式。”
結果卻製造出了個暗魂龍母來～～

我們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艾麗芮恩扭回頭對著黑板繼續道：“而你要學習的，就是位於九宮格中心的兩個公式之一‘透徹’，又名‘洞悉’。它對面的公式，則名為‘虛妄’。”

我再次舉手問道：“既然透徹是窺看晶路，那虛妄又是幹什麼的？防止偷窺的？”

“不，透徹是讓人理解現實存在的晶路，虛妄則是製造出現實不存在的晶路。譬如龍母麾下領主們的魂核，便是由虛妄產生的。”

“那也就是說……用透徹沒法理解虛妄產生的晶路？”

“不，只要存在于現實中的晶路，就算是由虛妄而生的，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這才松了口氣。

“前面我們說過，超階公式是沒有公式的，因為現在總共只有十四個晶路圖，如此少的範本，功能又複雜難明，導致沒法推導出具體公式，所以～～”艾麗芮恩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所以？”我納悶的追問。

“我們就用了二十七個超階公式組，來描述出這個晶路圖～～注意，我們描述的只是晶路圖，並沒有描述出超階公式的作用原理。而這些超級高階公式組，就是卡爾涅姆內的那二十七個，也就是說，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這個超階公式的全部晶路圖。”

還以為又要被一波鋪天蓋地的公式海折磨的死去活來，聽到這話後，險些窒息的我才出了口氣。

“而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學會如何將這些超級高階晶路拼接成超階公式晶路圖。”

又到了兩周(兩天）一次的探監時間。

似是早已等候在螢幕前的埃菲爾笑嘻嘻的對我說道：“主人，今天有貴客來哦！”

“貴客？”我抬眼想了想，“阿冰的爸爸？還是阿月的爺爺？”

“都不是啦！”

“我認識的有錢人大概就只有這兩位了，總不會是暗月楓的老爹吧！”

探頭過來的暗月風哭喪著臉道：“老大，雖然我家的確是比不上那兩位大小姐的身家，但好歹也是全世界排名前五百以內的大聯盟啊！”

“你在啊！”深感失言的我趕忙挽救道：“咱倆情同兄弟，你老爹就是我長輩，怎麼能算是客呢！”

話音剛落，就見阿月也探過頭來嘟著小嘴狠狠的瞪著我，後面還跟著冷若冰霜的阿冰。

暗月楓咳嗽兩聲後小聲說道：“老大，雖然很感謝你這麼說，但我這次真的救不了你了。”

我被她二人瞪得脊樑上寒氣直冒，想也不想地直接揮手喊了聲“再見！”，扭頭就要開溜。

埃菲爾急得直叫道：“喂！主人，貴客還沒有跟你說話呢！”

此時就聽到燮野明的聲音從螢幕那頭傳了過來，“喂喂！羽老弟，你別跑啊！”

“原來是你啊！”驚喜無比的我乘機無視掉二女的恚怒，熱情地沖燮野明打了個招呼，

“天堂島解封後，你和你師弟跑哪兒去了？這幾個月來，怎麼一直沒見到你們？”

燮野明苦著臉笑道：“別提了，我師父他老人家的那幫孫女們出來後聽說世界末日來了，紛紛都哭著喊著要嫁給小墨，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平日裡不分彼此的姐妹情誼頓時蕩然無存，順帶還有一大堆認識的不認識的女娃娃們也帶著一群頗有勢力的家長來逼婚，搞得我們全派上下是焦頭爛額，家無寧日。”

我聽得剛想大笑出聲，可猛一想起欒茹湘，頓時瞪眼道：“墨烈不會真結婚了吧？那我們家阿湘怎麼辦啊？”

燮野明得意一笑道：“當然沒有，有我在，小墨的貞操，誰也奪不走。”

就看到墨烈黑著張臉探進螢幕，滿臉無奈的沖燮野明小聲道：“師兄～～拜託在這麼多人面前不要老是貞操來貞操去的好嗎？”

“哦～～”我了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兩就跑到天堂島上來避風頭了？”

墨烈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是來加入聖淚聯軍的。我師父他老人家為了招募更多人進入聖淚聯軍，正在四處遊說那些還在觀望世情的武林世家，作為他老人家座下的兩大弟子，我們自然當仁不讓，要給那些世家子弟們做出表率來。”

“哦，我還以為你們是看在和我們神戀派的交情上才跑來的，原來卻是為此。”我故作哀怨的歎了口氣。

“當然不是了！”墨烈急得更加用力擺手道：“正是因為聽說聖淚聯軍是由神戀，冰蓮兩派主導的，我師父才會去為你們四處遊說的啊！”

“那還真是多謝了。”我滿懷感激地沖他們鞠了一躬。

正聊得開心，艾菲拉斯卻突然不請自來，一臉心事重重地說要求見艾麗芮恩。眾人也不再叨擾，紛紛向我告別。

待人都走光後，艾菲拉斯才以少有的一本正經向艾麗芮恩報導：“據香杉雅子獲得的最新情報，迪爾教已經停止的失誤率極高的綠鷹計畫。”

“那是什麼？”我納悶道。

他皺起眉頭解釋道：“就是生化類的高空戰略轟炸計畫，用衛星向目標地區投放無色無味的生化氣態膠體彈來引發降雨或霧霾，沾上的人體內基因會悄悄發生異變，基本三個月左右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死因與癌症類似。”

我不寒而慄的道：“好歹毒的計畫～～”

“不過因為發射的氣態膠體彈在外膜剝離後極易受到天氣因素干擾，且擴散後難以清除，他們也一直很害怕會誤傷到自己，所以才取消掉了這個計畫。”

“～～”竟然是針對我一個人的？!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不用怕，你沾上的瞬間，我就會察覺到的。”艾麗芮恩安慰著我，“就怕我們以外的人會被無辜牽連進去。”

艾菲拉斯繼續報告道：“取而代之的是備用的刺鷹計畫，是拿來以防萬一的……不過陽電子炮的研發進展據說不太順利。”

“陽電子炮？！進展不順利，還真是謝天謝地啊！”我松了口氣，又納悶道：“怎麼計畫代號裡都有個鷹字？難道是因為我叫羽嗎？”

極少在外人面前表露感情的艾麗芮恩突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一會兒才故作神秘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艾麗芮恩殿下，這小子真的活不下來了嗎？”艾菲拉斯突然又指著我，問她道：“迪爾教高層現在正在四處鼓吹，說神弓傳人必死無疑，陽電子炮只不過是以防萬一的最後手段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愕然道：“什麼？！我怎麼突然就又要死了？”

艾麗芮恩卻沒有理我，向他點了點頭道：“恩～～畢竟迪爾教有伽爾迪恩、洽爾迪恩兄弟在，對卡爾涅姆和龍母的實力對比也是有一定的瞭解的。而且，我也反復檢驗過預測的資料，配奧裡亞基本是九死一生。不過，當時的預測前提，可還沒有把天堂島的諸位都算進去。”

艾菲拉斯皺眉道：“如今的預測結果呢？”

“我已經不想再預測了～～”艾麗芮恩苦笑一聲，“這種拼命想得到期望的結果而不斷的修正的預測，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艾菲拉斯黯然歎了口氣，看向我道：“小子，努力爭取活下來吧！要知道，我這輩子見過的漂亮小妞也不少了，但比埃娜小姐還漂亮的可是從未見過～～就算為了她，你也得活下去啊！”

“～～世叔，你在說什麼啊！”我尷尬得直想從螢幕前逃開。

想要學會一個超階公式的重要前提，就是其靈魂中必須有這個超階公式在進行作用。

如今想來，我之所以會擁有洞世之眼甚至魂視的能力，便是因為透徹的緣故了。

“隨著你修為的積累，靈魂中晶路的增多，隱藏在靈魂中的超階公式也會隨之被啟動。當然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完全啟動超階公式，只能啟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這也會讓他們獲得巨大的實力提升。”艾麗芮恩解釋道：“根據卡爾涅姆中殘存的德蘭多爾的情報資訊，他被啟動的超階公式是輪回，不過他僅僅做到了在死之前利用別人的身體來輪回的地步。”

說起這事，我就不由得來氣，極為不爽道：“卡爾涅姆有佩亞這樣的聖使不要，為何偏偏要找那種傢伙來合作？”

“它只是為了活下去，活到你轉世為止。”艾麗芮恩歎了口氣，為卡爾涅姆辯解道：“佩亞的靈魂與它並不匹配，不過它也盡力啟動了佩亞靈魂中的超階公式，為其日後領悟萬神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至於德蘭多爾，卡爾涅姆則極力壓制了他的潛力，讓他一直停留在萬神初階無法寸進，在不住的榨取他的魂能當作日後修復自己的儲備的同時，也防止他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的破壞。”

我恍然大悟，心結頓開道：“哦，原來卡爾涅姆是把他當成補給食物的牲口了啊～～哈哈，真是活該。”

雖然我的靈魂中已經有了透徹這個超階公式，但要想學會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得學會如何將那二十七個超級高階晶路組拼成超階公式晶路，這就足足耗去了我半個多月的時間。

然而，縱使我對所有超級晶路都已瞭若指掌、倒背如流，但它們每一個的晶路圖都過於龐大又細節繁複，導致拼接的難度不亞於用一把消防斧來給人做心臟移植手術，只要稍有錯漏，譬如某個晶路圖的旋轉角度偏差了幾秒（一秒在角度單位中是三千六百分之一度），整個晶路圖基本就要推到重來了。

而直到我能閉著眼睛用真氣在短短三秒內凝出完整無誤的超階公式晶路圖為止，更是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這就相當於現實世界中的小半個月了。

“～～你不是說以前那些聖王也有領悟了超階公式的嗎？”我看著那如同人體神經系統一般的龐大晶路，嘖嘖感歎道：“它們是怎麼搞清楚這麼複雜的拼接方式的？”

艾麗芮恩哂笑道：“你要知道，雖然超階公式本身會引導使用者將晶路重鑄得越來越接近它，但想要徹底完成，可是需要成百上千次的重鑄精簡，這起碼得耗費數百年的時間。而在終於領悟到有這個神奇公式存在時，那些聖王們已經完全掌握了其中全部晶路的各種工作原理，在通過數百年的冥想來琢磨鑽研後，自然就能拼出來了。人家可是花了近千年的時日才學會的，你才學了不到四個月，就敢質疑起別人了？”

用近千年的時間來冥想重鑄～～細細一想，我不禁慶倖不已，“還好有你在，不然現在我恐怕連晶路是什麼都還完全不清楚。”

“彼此彼此，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能還被關在迪爾教的總部裡不見天日呢！”艾麗芮恩輕聲一笑，又歎了口氣道：“可惜我錯估了自己蘇醒的時間，不然你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倉促了。”

“怎麼？你連自己何時醒來都還要估算？定個鬧鐘之類的不就行了嗎，沒到時間的話，就繼續睡好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沒再接話。

接下來我就要開始練習讓卡爾涅姆內的晶路按照拼接的方式依次啟動，來啟動超階公式。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超階公式的魂晶石耗費率竟然比這二十七個超級晶路組同時啟動還要高了足足五十倍有餘！每秒消耗的魂晶石居然有六十單位之多～～

而就在超階公式被啟動的瞬間，整個虛擬世界也變得空空蕩蕩，還原成了初始的異空間。此刻我滿眼只剩無盡的星空，以及分處五個不用次元的五道金色魂體，而我的視力也突然變的卓越無比，所有異空間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連每個魂體內泛著金光的晶路，都瞧的一清二楚。

“那是～～”我看著另外四個異空間內的魂體，“米麗姐她們？”

“恩～～”與我同處一個次元的那道魂體匆匆應道：“稍等一下，我要修改演算法來限制超階公式在這裡的極限，不然無法完成訓練任務了。”

過來好一會兒，我周圍的景色才又恢復成了赫氏的模樣。

“呼～～”艾麗芮恩這才長出一口氣道：“畢竟是第一次，雖然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並提前做了準備，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真是麻煩呢！”

“這個公式實在太強悍了！”四顧著剛才所見，我不住嘖嘖驚歎道：“只是魂晶石耗費率也強悍的超乎想像啊！”

“等你的魂體完全學會這個公式後，耗費率會隨之降低的，大概能降低到目前的五分之一左右。”

就算她這麼安慰我，我也實在開心不起來，“五分之一，十二單位的每秒耗能率，我也堅持不了幾秒啊！”

“放心，一旦你學會這個公式，你的魂密度就將達到一百一十七，接近卡爾涅姆的水準，你每天的魂通量也會達到一百一十二單位。攢上一個月的話，差不多就能支撐個五分鐘了。”

“～～”辛苦一個月，才能享受五分鐘，就算憋上一整年，也不過堅持一小時罷了，這日子真過得下去？

艾麗芮恩無奈地像哄小孩般哄著我道：“我只是說在不借助備用魂晶石的情況下，好歹我們也從迪爾教那裡敲來了不少的魂晶石，你就別再擔心了。”

聽到這話，總算安心不少的我搖頭歎道：“真難以想像，以前那些聖王們居然用得起這麼恐怖的晶路。”

“不同的超階公式，能耗也不同。你學的這個，算是能耗率最高的之一了。最低三四個單位每秒也是有的，但並不能幫你打敗龍母。”她側頭笑嘻嘻地看著我道：“如果你覺得打不過龍母也無所謂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教你另一個你能學的超階公式，不過所有的基礎公式你都要重頭再學一遍。”

我翻了個白眼道：“還是算了吧！”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十章 作者：冷鑽


“大概還有一個半月，卡爾涅姆就能被完全修復了。”艾麗芮恩期待無比的掰著指頭算到：“回頭看看，這日子過的真是快啊！”

“你是站在哪兒回頭看的？我在這裡都過了快四年……而且還要再待十個月，生個孩子都沒我這麼累的。”我沒好氣地看著她。

“不這樣，你如何能有今天這般的武學境界？你猜猜你現在的魂密度是多少？”

“八十？”我期待地看著她。

“六十七……”

“哦！那我每天得魂通量都有……三十六個單位了？”我飛快地計算著。

“嗯，你現在的魂體中，已經有了接近五千條晶路，差不多是卡爾涅姆的三分之一了。再過不久，就應該可以開始重鑄晶路了。”

我不寒而慄道：“可以不重鑄嗎？”

“放心，憑我見證過七八個過來人的經歷保證，到時候你不想重鑄都會覺得難受的。”

“……”

“好吧，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知道我們帕爾蘭大陸對戰鬥力的計算方式嗎？”

“不知道……”

“目標與普通人的魂通量之比，除以十，再取整。”

我又開始了飛快的計算，不由驚愕道：“那我現在豈不是有七十多萬的戰鬥力了？！”

她點頭道：“看到這個數字，你是不是感到特別開心？”

我算完了龍母的戰鬥力後，搖頭黯然道：“不，我一想到龍母竟然有一千三百萬的戰鬥力，就不開心不起來了。”

“這個數值，其實是虛的。因為魂體內的晶路結構是自然生成的，所以會造成很多晶路組無法像卡爾涅姆那樣精密有效，通常會並聯串聯上很多無用晶路。而當你將這些無用晶路一一去處並修改結構讓其更精密有效後，實際戰鬥力會大大提升。所以，在萬神
階段的後期，重鑄就成了提升實際戰鬥力的最有效手段。要知道六十七開始重鑄都已經很晚了，不少人在三十多魂密度的時候就開始了重鑄的工作，你不想試一試嗎？”

“能從七十多萬提升到一千三百萬那麼高嗎？”

“……”她扭開頭去看著遠處操場上跑步的學生們，顯然不想再搭理我了。

不過，艾麗芮恩並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工智慧。

第二天的演練場裡，我發現對面的敵人數量格外的少，以往都是數以千計的，今天卻只有寥寥三條龍。

只是他們的外形異常眼熟，全是清一色的雪斑豹紋龍造型……

接著，我便頭一次品嘗品嘗到了什麼叫做連門都爬不出去的挫敗感。

“和二百五十一號的祖先們戰鬥，感覺如何？”艾麗芮恩笑嘻嘻地看著我。

“龍族的歷代聖王都是這麼強大嗎？”我難以置信道。

“不，只有這三位是最強的，都是萬神渡劫大成者。而且，他們都重鑄過自己的魂體晶路，還不止一次。”她特別強調道：“能徒手擊殺領主的，我見過的就僅有這三位而已。”

“……”

“次元牙刃的滋味兒好受嗎？”

“……”

“開啟百發百中萬無一失的凝時瞄準後，卻發現對面也同樣開啟了凝時瞄準，是不是感覺特別詭異？”

“……”

“瞬擊箭明明擊中了目標，但所有附加晶路效果卻都被瞬間無效化，是不是讓你感覺特別懊惱？”

“……”

“頭一次被人攆著到處竄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的滋味兒，又如何啊？”她繼續刺激著我。

“……”

“其實它們的身法最快也不過五倍音速罷了。”

“什麼？！”我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不可能啊！”

“正是因為重鑄過晶路，所以它們的天罡步法比你要更有效得多，而且本身魂體內還有空間凝縮晶路的支援。”

“……”我繼續沉默。

“好吧，我不再逼你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她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經過徹夜的深思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始內視自己的魂體。將四千八百多條晶路全部輸入電腦，開始了系統地整理。

“啊！！！！”突然發現牆上我的影子旁莫名其妙多了個人影，我不禁嚇得大叫起來。回頭一看……是艾麗芮恩。

“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啊！”我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沒好氣道。

“看到你突然開了竅，我特地來觀摩一下。”她欣慰道：“而且已經早上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天都亮了。

“給你一個建議，你的大部分晶路都和卡爾涅姆的差不多，不妨儘量多參考一下它的。”她說完後，就消失無蹤了。

魂體內晶路的精簡重組，花了我整整三天的時間，而且大部分精簡結構都是參照卡爾涅姆裡現成的晶路組構型。

讓關鍵的晶路，能與儘量多的晶路組匹配成最精簡的公式組……

讓不關鍵的晶路，在不干擾其他晶路組精簡化的同時，又能在必要的時候與需要的晶路組搭配成精簡的公式組……

如果沒有卡爾涅姆這個最佳參照物的話，我的腦子應該早已被燒糊了。

“然後呢？”我看著艾麗芮恩，滿臉疑惑道：“我到底應該如何才能重鑄？我又不可能把手伸進 映射點裡，去用真氣來凝聚晶路。”

“魂晶石散溢出來後，出現在你身體的哪條通路裡？”

“經絡啊！”

“這不就說明它可以像真氣一樣被使用嗎？”

“我知道的啊！”

“你再控制他們從映射點返回魂體內，然後像平時你凝聚真氣時一樣操控不就行了？”

“哦！”我恍然大悟，“這麼簡單啊！那抹消掉已有的晶路，也跟我收回凝聚的真氣一樣的了？”

“是的，一樣。很簡單吧，不過你沒用過的或者無法理解的晶路，魂體是不會認可的，即使凝聚成了，也會自動消失。”

“怪不得我說怎麼那麼厲害的傢伙魂密度竟然也還不到一百。”

“公式是無窮的，晶路也是無窮的，但人的見識是有限的。”她聳了聳肩道：“除非你能理解晶路構造的真實原理，反推出公式的構架原理，並能夠舉一反三地創建出新的公式和公式組，否則永遠也不可能達到龍母那樣得魂密度。”

“……”

原以為重鑄魂路會是個相當艱險的活兒，畢竟佩亞都被剝落過靈魂碎片，特魯亞更是發生過大爆炸。

然而，實地操作後，卻並沒有感覺到艱辛。只是消除的瞬間，會有微微的眩暈，以及持續幾秒的離世前記憶回閃。而重新凝鑄晶路時，也只是渾身略有些麻嗖颼颼的感覺罷了。

艾麗芮恩冷笑道：“當然了，你現在被我保護著，大腦意識與身體隔絕，身體上的痛苦自然是感覺不到的。要知道以前那些人，為了重鑄晶路，甚至要準備一定的麻醉藥劑，防止在重鑄過程中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出現失誤。”

又經過了三天的努力後，我終於將自己的魂體晶路完全重鑄成功。

興奮地跑進演練場想要驗收重鑄後的效果，結果還是沒爬出去……

“這是為什麼？”我瞪著艾麗芮恩，“你不是說我重鑄完，就能變得特別特別厲害了麼？”

“哦……我忘了關閉它們的偷窺能力了。”艾麗芮恩歉然道。

“什麼偷窺能力？”

“就是能窺視你使用晶路的能力。不管是你魂體內的，還是你啟動的卡爾涅姆的，都能第一時間識破你啟動的晶路並作出相應反擊。”

“這……這不就是作弊嗎？！”我悲憤地抗議道：“本來就是一對三，還開掛，實在太不公平了！”

“這可不是作弊，這是真實存在的公式。”她平靜地看著我，“當然那三位龍族先王並不會這一公式，不過它們領悟了相同級別的其他公式。”

“……”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公式存在？！

“想學嗎？”她微微一笑。

“想……”我不由自主地便點起了頭。

“一旦學會這個公式，你就將會擁有一個很奇特的資格。”她抬頭看向遠處，緩緩道：“可以說，這就相當於一張舞會的門票，可以讓你獲得進入一場奇妙舞會的資格，但是如果參加舞會的人數未達到舉辦舞會的最少人數，舞會並不會開始。屆時，因為遲遲不能開始的舞會，主人就會很生氣，然後……嗯……接著，你就會永遠徘徊在舞池與大門之間，永遠只能靜靜注視著空空如也的舞會，既沒有辦法離開，也沒有辦法跳舞。”

“……”我完全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一個公式，怎麼扯到門票和什麼跳舞上去了？

“……即使這樣，你將進入一場可能永遠無法離開，也永遠無法開始的舞會裡，你還是願意接受這張門票嗎？”

“我拿了門票，不去參加舞會不就行了？”我理所當然地翻了個白眼道。

“果然不愧是我的佩奧裡亞。”她突然無比開心地笑了起來，將我驚得目瞪口呆，“跟你兩萬年前給我的答案一模一樣。”

“兩萬年前，你也問過我同樣莫名其妙的問題嗎？”

“是啊！”她雖然止住了笑，嘴角卻依然溢出濃濃的笑意，“兩萬年前，我還對你說過，你下輩子依然會是我的部下，現在我也再鄭重地對你說一次：“佩奧裡亞，你下輩子，依然會是我最可愛的部下。”

“……”喂，最可愛三個字多餘了！

顯然聽見我心裡話的她捂著嘴吃吃笑道：“不不，不多餘，下輩子我會對你說‘下輩子，你依然是我最體貼、最可愛的部下’這句話的，每一個輪回，就多幾個字，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會有多長呢！”

從未見過她如此開心的我，一時間也不禁被她的開心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傻笑起來……過了一會兒，我才猛然醒悟道：“我到底在笑什麼啊？！”

“我今天要教給你的這個公式，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艾麗芮恩手持教鞭，在暌違已久的教室內道：“而隸屬於這一名字的公式，整個宇宙中也不會超過十五個。”

我扭頭瞅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教室，一時不太明白為何會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些公式的存在，是完全獨立的，不可逆推的，絕對唯一的，又無法證明的……它們的名字就是，超次元唯一公式，簡稱超階公式。”

“超階公式？！”我猛然想起這名字，凱麗曾提到過。

“說是唯一，實際上有十五個之多。雖然有十五個，但每一個具體的獨立的自然的靈魂，無論有多高的領悟力，只有學會了其中一個，就永遠也學不會第二個。”

“為什麼？”我忍不住皺眉道。

“沒有為什麼……”而只要有一個具體的獨立的自然的靈魂，學會了其中的一個公式，那麼其他的具體的獨立的自然的靈魂，就永遠無法再學會這個公式了。”

“……”我徹底暈了。

“上古三神器中的每一件神器都擁有兩個這樣的超階公式，當然伽爾迪恩和洽爾迪恩這兩個白癡一共只有兩個公式，所以才會顯得比較失敗。而你要學會的這個公式，就是卡爾涅姆兩個超階公式中的一個，一旦你學會了這個公式，那麼另外一個，你就永遠也不能用了。”

我好奇道：“我只能學會這個嗎？為什麼不能學另一個？”

“因為另一個你學了也沒用。”

“那到底是個什麼公式啊？”

“嗯……”她仔細考慮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的回答道：“是你死後讓你能轉世的公式。”

“哦……”果然沒用，死了才能用的公式，鬼才會學啊！

她輕輕地松了口氣後，才繼續道：“一般的晶路公式，無論是低階還是高階的，在魂視下，都呈現亮銀色。而超階公式，在魂視下，會呈現出獨一無二的金色。不光如此，其他公式即使你不會用，只要有魂晶石就能啟動。而超階公式，只要你不會，就永遠也無法啟動，用魂晶石也不行。”

“……”想了想，也是當然的，既然都是絕對唯一的了，不會就代表永遠無法學會，自然也永遠無法使用了。

“不過，一旦你學會了這個公式，即使你沒有魂晶石，也能啟動它……只是取而代之的，它會直接消耗你的靈魂。”

“消耗……靈魂？！”

“是的。”她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一點，在自身魂能不足以啟動超階公式時，絕對不能啟動它，否則……靈魂可能會徹底消亡。”

“記住了。”我嚇得趕忙將這句話記到了電腦筆記裡。

“那麼，我們開始學習這條對你來說，是你靈魂中唯一的，也是絕對的公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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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為了擊敗龍母，聖淚聯軍在天堂島進行積極的備戰。
然而就在同時，迪爾教也在策劃著消滅聖淚聯盟，並且打開自由之門的行動計畫……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九章 作者：冷鑽

經過伯克納島一役後，迪爾教雖然精銳部隊損失率不大，但對戰爭的信心卻幾已全盤崩潰。曾以為一發就能終結蟲潮，讓蟲族屁滾尿流逃出帕爾蘭大陸的終極武器質子炸彈，在面對不死的領主時居然完全不起作用，更是讓一大群怕死的高級主教紛紛又從帕爾蘭大陸逃回各自的領地，和家眷們龜縮在城堡般的豪宅中惶惶不可終日。

得知以上情報後，瑟瑞絲在艾利芮恩的指示下開始四處的遊說之旅，以神諭者的身份向那幫以為死期將近天天醉生夢死花天酒地的主教們宣示神諭，告誡他們要勤勉自律，不得揮霍無度，雖然情勢已萬分危急，但希望尚存。

“自上古時代起就率領人類和龍族不斷抗擊蟲族的聖淚——艾麗芮恩，就掌握著能徹底消滅蟲族領主的神聖力量。如今她正領導著一支人類與龍族的聯軍，只要能與他們摒棄前嫌精誠合作，迪爾教必能擺脫徹底覆滅的厄運。”

“……就算無法擊敗蟲族，至少也多了個吸引火力的替死鬼。只要等聖淚聯軍與蟲族拼個兩敗俱傷，我們再趁機坐收漁翁之利，諸位一樣能富貴榮華，千秋萬代。只是聖淚先前曾被囚於聖教之內，對我們成見頗深，想要說服她來與我們合作，恐怕有一定的難度，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行……”

“私以為，只是賠付一定額度的魂晶石是遠遠不夠的，畢竟對方也已有了不少的魂晶石儲備，所以不妨將天堂島也一併解封。這樣一來，聖淚麾下將領必將站在我們這一邊，勸說她與我們合作。接下來我們只要再釋放足夠的誠意，以各種收買人心的手段徹底打消她的心防，想必就能將她再度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了。”

這番說辭可謂正中主教們的下懷，尤其是“替死鬼”三個字，簡直就像三伏貼裡的冰鎮飲料一樣對他們有著無法抵抗的誘惑力。只要自己能不死，還能保住現有的榮華富貴，那便什麼都好說。至於迪爾教到底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讓這個替死鬼心甘情願地代自己去死，那是當今教宗該去煩惱的事情，反正只要別動自己這塊乳酪就行。

於是，主教們紛紛上書，以各種悲天憐人痛心疾首的口吻極力勸諫教宗要以大局為重、蒼生為重，為了救萬民於水火，同時也為了聖教的光明未來，務必放下前嫌，與聖淚聯軍通力合作，只有團結每一分力量，人類才有戰勝蟲族的可能……

在伯克納島戰役過去一個月後，又接連被蟲族摧毀了兩個軍事重鎮的佩雲南格迫於各方壓力，終於派出了使團與聖淚聯軍商議合作事宜。

得知這一消息時，我剛剛從演練場裡艱難地爬出來。

“終於來合談了？使團的代表是甄鶴穎嗎？”我喘著粗氣問道：“他們真相信我們能擊殺領主？”

“嗯，一切正如我們所料。”艾麗芮恩淡淡哂笑道：“畢竟他們曾通過無人偵查機親眼目睹過你斬殺領主的情景，我們的實力已毋庸置疑。”

“他們不害怕我們趁機推翻他們？”

“當然不會，我們又沒有領主那樣的不死之身，無論殺掉再多的領主，畢竟還是血肉之軀，一發質子炸彈就能讓我們乖乖去見上帝。”

“呃……說得也是。”我想了想，“為什麼我們不也造點反物質武器之類的？”

“拿來炸誰？而且製造消耗的魂晶石，足夠你把迪爾教的所有人都殺個十來遍了。”

“威懾啊！省得到時候真被炸了。”

艾麗芮恩搖頭道：“就是要讓他們覺得能贏，才不能造。一旦我們也造了，聯盟立刻告破，到時候迪爾教必將傾盡全力來剿滅我們。他們可是那種不管世界會不會末日，只管有人會不會篡位的主兒。”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到：“要是到時候我們剛戰勝龍母，就遭到迪爾教的質子炸彈襲擊，那該怎麼辦？”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所以他們絕對會這麼做的。不過，放心，我也絕對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而且是讓他們後悔生到這世上來的代價。”

“等等，正常的思路不是應該極力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嗎？！”

“怎麼預防？我們沒有那個能力在應付龍母的同時還防備迪爾教的偷襲，只能二選其一，像你這麼善良的人，肯定選前者了。”

“……”我木然瞪著她，一言不發。

她聳了聳肩道：“放心，你死了還能轉世的，其他人，我也會在偷襲前讓他們及時撤退。等教訓完迪爾教的雜碎們，我們兩萬年後再見就是了。”

“這麼說來，我是死定了？！”

“畢竟對手是龍母，當年你與費納羅斯聯手都只和她打了個平手，連卡爾涅姆都差點死了，如今只有你一個……哦，我們這番談話，千萬別告訴任何人，包括瑟瑞絲。”

“費納羅斯是……那對白癡兄弟的神使？”

“對，他是一個在你為了救他而死的時候還哈哈大笑著說終於贏了你的徹頭徹尾的白癡，所以我就……”她說道這裡時，突然又閉上了嘴。

好一會兒後，她才冷笑一聲，道：“反正他到現在還在為當年的那一聲大笑而贖著罪，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與迪爾教的合談，我們這邊派出的代表是昂加和埃娜。

按照艾麗芮恩的指示，昂加和埃娜他們在會議上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微笑。

“除了正常的問候和告別，其他時間只要微笑就行了，什麼話都別說，點頭、搖頭都不行，就連問你們要不要喝咖啡時也別說話。”

埃娜私下裡向我埋怨道：“從沒聽說有這麼談判的，我的臉都快笑僵了……而且看對面那些主教們的神情，肯定把我們當成白癡來看了。”

我安慰她道：“他們興許只是看傻了而已，畢竟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天下少有啊！”

就這麼微笑了一個多月，在又損失了兩個軍事基地後，快要抓狂的迪爾教談判使團終於使出了殺手鐧，表示願意主動解開天堂島的封印。

“很好。”聽完彙報後，艾麗芮恩滿意道：“接下來你們要提出一些條件：每週必須供應三千單位魂晶石，並立即支付半年的供應量作為合作保證金，否則免談；我軍一切補給開支均由他們承擔，否則免談；必須公開承認我軍的合法性，並不得干涉我軍內政，保證我軍的決策獨立性，否則免談；開放空間裂縫，保證我軍能自由進出帕爾蘭大陸，否則免談……剩下的，你們可以隨意發揮，什麼情報共用、員工福利、帶薪假期、被無故封印在天堂島眾人和其家屬的精神賠償金之類的……如果他們提出技術交流，或者通訊網路互聯什麼的，直接否決就行了。至於反物質武器，告訴他們，我們也有，並要求他們保證絕對不會在任何情況下使用，否則必然遭到我們的報復。”

面對蟲族的步步進逼，已站在懸崖邊上只能苟延殘喘的迪爾教對我們提出的條件照單全收，並極為慷慨地額外提供了一倍的合作保證金，天堂島的解封也是在簽字當天就著手進行……

“羽？”

看著螢幕對面安然無恙的師父，只是略顯清瘦，我無聲地哭了起來。

師父微笑道：“傻孩子，哭什麼！”

我搖搖頭，只覺得喉嚨酸痛，什麼都說不出來。

“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都聽你師兄說過了，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們神戀派的人……對了，你小子打算什麼時候談感情？應該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吧！”

“師父大人，佩奧裡亞他現在過於激動，以至於說不出話來……您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吧！”艾麗芮恩立刻擋在鏡頭前。

“哦？……您就是……艾麗芮恩殿下？”

“是的，師父大人。”

“我這徒兒承蒙您照顧了。”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

“世叔你好，拉奇特師兄好。”擦掉眼淚的我笑著一一行晚輩之禮。

艾非拉斯張口就來了句，“聽說你還是個處男？”

“……”我瞪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天哪，居然是真的……”他搖了搖頭道：“末日來臨前，人類的正常反應，就是拼命繁殖後代，這你都不懂嗎？”

“好了，下一位。”我對負責接待的師兄喊道。

“羽，辛苦你了。”校長笑咪咪地看著我，“聽說你為了埃娜不惜獨闖迪爾教的總部，我聽了真是老懷大慰啊！”

“呃……不是我一個人。”

菲麗斯則一邊疼愛地掐著蝶葉蘭的小臉蛋，一邊問我道：“聽阿楓說，你把我們冰蓮派的神器靈盔給弄壞了？你打算怎麼賠啊？”

“這個……”我滿額冷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反正你們神戀派又多了一件神器，是叫……卡爾涅姆是吧？那不如就把天堂島賠給我們冰蓮派算了。”

“姐姐，您還沒被關夠嗎？”我無奈苦笑道。

“我們在裡面過得挺滋潤的，埃菲爾對我們相當照顧。雖然食物供給沒有平時豐富，但每天都還是有上等的牛羊排和各種高檔水果供應……對了，我還開發了十幾種龍蝦的烹飪方法，你師父吃了都說非常棒，等你出來做給你嘗嘗……”

天堂島解封的兩周後，我們便有了意外的收穫。

神諭教的林易華和香衫雅子帶領著一大批原神諭教主教和教眾，以及原本在詩劍島的林若熙、希維雅和琴野香織三人帶著各自家族中的子弟們，紛紛趕來投奔聖淚聯軍。

我向林若熙她們問起詩劍島的現狀，三人都是唉聲歎氣，林若熙苦著臉告訴我說，除了那個修女佩亞，島上的一切都已消失殆盡。

“薛婷也不見了？”

見她們齊齊點頭，我心中一陣酸楚，卻也有幾分驚愕。

“佩亞沒跟你們一起來嗎？”

“她說她還要繼續等緹雅回來。”三人垂頭喪氣道：“我們費盡了口舌，也沒勸動她。”

“……”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不斷有各路人馬加入到聖淚聯軍中。

自從迪爾教公開宣稱聖淚聯軍屬於合法武裝組織並將與我們攜手共同對抗蟲族後，無數聯盟企業都慷慨解囊資助我們，並派出大批技術人員來為我們提供各種後勤技術服務。

而從天堂島被解救出來的那些黑道、白道的高手們，通過這兩個月對蟲族的深刻瞭解後，也開始紛紛加入聖淚聯軍。

畢竟，只要不解決掉蟲族，武功再高，世界被毀滅後，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

至於那些元老議會的議員們，也在各大媒體公開表示支持聖淚聯軍，但同時也對迪爾教封印了天堂島的事實統統三緘其口。

甄鶴穎和瑟瑞絲，如今已成為我們與迪爾教互通有無的聯誼紐帶之一，時不時就帶著一群能歌善舞的影視明星來慰勞我們，還把無數高檔奢侈品不要錢一樣四處分發，一副欽差大臣挾浩蕩聖恩犒勞邊軍的架勢。瑟瑞絲則私下裡偷偷告訴我們，來的人中，有不少技術人員，是專程來暗中調查是否有反物質武器開發跡象的……

時隔半年之後，我終於又回到了天堂島，艾麗芮恩也將所有重要物資和主力部隊都調集了過來。

當然，一開始有不少人都是堅決反對的。

“您就不怕迪爾教再把我們都封印了？”師兄難以置信地問道：“古人常雲，吃一塹長一智，更何況這裡還有不少人才剛剛從裡面逃出來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雪城月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聽說那邊的甜食店都已經關門了……啊，不是，聽我爺爺的朋友的孫女說，被關在天堂島裡，她足足胖了六公斤呢！”

“這也太離譜了，艾麗芮恩殿下！”埃娜也難以理解道：“這麼做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一旦再有什麼意外，我們可完全無法承受那種損失啊！”

反對的人，都是未曾被封印在裡面的。

至於曾被關在裡面的那一大批人，則紛紛表示無所謂，反正就算被封印了，每天都還能好吃好喝，更不用怕蟲族會突然偷襲，到時候就讓迪爾教去拯救世界，等世界和平了，我們再一個個白白胖胖養尊處優地出來，繼續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豈不挺好？

就連師父都無所謂道：“和這地方比起來，那邊才感覺像家，能回家……自然是好的。”（師兄帶著雪城日一起跪地痛哭：“師父，您這是頭殼壞掉了嗎？！”）

艾非拉斯就更無所謂了，道：“臨走前，華月婷小姐曾許諾下次見面會給我們師徒倆一個驚喜，嗯，想不到這個驚喜馬上就要到來了啊！”（雪城月指著他，悲憤欲絕道：“師叔，你剛剛明明才答應過我的啊！把我的車鑰匙還給我！”）

校長甚至舉雙手贊成道：“我建議把赫氏也搬過去，反正現在那地方也基本沒有什麼學生了。”（埃娜在一旁欲哭無淚地大喊道：“校長，您怎麼這樣啊！”）

艾麗芮恩則解釋道：“……第一，要是迪爾教真敢帶著那對白癡兄弟來封印天堂島，佩奧裡亞絕對不會讓他們活著回去的；第二，就算一不小心被封印了，從裡面解封對我們來說也就是十幾個單位魂晶石的事情，畢竟完全不用考慮次元空間定位演算法和可能誤傷卡古亞特的問題；第三，我們要讓迪爾教確信，我們是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誠意，好徹底打消他們的顧慮；第四，不想吃魚子醬和龍蝦，不想每天有帥哥和美女伺候的人，可以不去。”

於是，再沒有人表示過反對。畢竟，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魚子醬和美女什麼的，就算蟲族沒來過，也不是天天都能享受到的事情……

“主人！”埃菲爾梨花帶雨地在螢幕那邊飆著淚大喊著。

“不至於這麼誇張吧！”我抹了把冷汗，雖然也確實有半年多未見了。

“這個叫聖淚的東西正在解析整個天堂島，還徹底遮罩了您的腦電波和精神波動，對卡古亞特的安全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我強烈建議您立刻把它扔掉！”

“……”

“您默許了嗎？太好了！”她轉身便飛快朝我的臥室跑去。

“等等……喂！不要啊！那是人類對抗蟲族的最後希望啊！喂……喂！！！”

在每天一次的例行會議上，艾麗芮恩發表講話道：“其實我讓大家搬來天堂島，還有另外一層深意，就是實戰演練。這裡有很多人雖然見過蟲族，但實戰經驗相信都不多，尤其是直接與領主戰鬥過的更是寥寥無幾。我已將所有領主的資料都給了埃菲爾，讓她來負責安排實戰演練的具體內容。羅特大人和阿呆叔因為要經常外出執行各種任務，所以演練具體指揮事宜就交由師父大人和世叔、蒙塔洛三位來負責。三個月內，所有在天堂島上的戰鬥人員包括龍族都必須保證有三百個小時以上的實戰演練經驗，阿月你也不能偷懶。”

接下來，她便安排了具體的戰術演練指標和人員時間分配計畫。

兩天后，她又找來馬蘭、阿源和忒米爾，將一大堆設計圖紙交給了他們。

“這上面都是對付蟲族用的最新式武器和裝備，關鍵的晶路圖和聯動結構我都已經設計完畢，剩下的材料選擇和操作設備以及自動化生產線設計就交給你們負責了。天堂島的所有技術人員都將配合你們的設計生產工作，希望你們能在兩個月的時間內拿出合格的樣品和生產線設計圖紙。”

等阿源和忒米爾走後，艾麗芮恩又私下對馬蘭道：“這些武器並不是給我們自己用的，而是為了報答您當初在我們最困難時對我們的無私援助，特意讓您拿去賣的。”

馬蘭愕然拒絕道：“這……我並不是為了讓你們報答我才施以援助的，畢竟國難當前，匹夫有責，而且我也是為了報答神戀派對我的大恩。”

“我知道。”艾麗芮恩笑著點頭道：“但是在這種特殊時期，民眾也必須要有能應對小規模蟲族入侵的自衛能力。既然我們無法照顧所有的點，不如就讓他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況且，您在這方面又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這件事情除了您，恐怕也沒人能夠做得更好了吧！”

馬蘭這才釋然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艾麗芮恩又叮囑道：“不要因為是貧困地區就以成本價直接賣掉，即使是這種亂世，也有大發末日財的亡命之徒。所有價格必須統一，而且越貴越好，因為迪爾教肯定也會暗中大量收購的。”

馬蘭為難道：“那要是普通民眾買不起怎麼辦？”

“本來就不是賣給他們的，是賣給黑道和各大聯盟的，我可不想看到大街上隨便一個孩子都能將視野內所有生物統統殺光的事情發生。”

馬蘭此時也明白了艾麗芮恩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意，哈哈一笑後，欣然領命而去。

我則擔憂道：“讓這些尖端的大殺傷性武器裝備流入民間，真的好麼？”

艾麗芮恩笑道：“放心，我在這方面可是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等蟲潮過後，這批武器一旦再次啟動就會引發連鎖自毀，不趕緊拿出來坑一坑迪爾教，豈不是浪費了我當年的一番心血！”

雖然與迪爾教結成了武裝聯盟，但由於我根本不能動，所以迪爾教依然處於處處被動挨打的艱難局面。

瑟瑞絲彙報說迪爾教在帕爾蘭大陸已經失去了近十分之三的軍事基地，不少主教已開始紛紛質疑我們到底是否真有履行合約義務的決心。

於是，昂加與埃娜再次出馬，作為使團代表前往帕爾蘭大陸與迪爾教的高層親自會晤，將其中的原因添油加醋地向他們描述了一番。

“……據我們所知，能擊殺領主的神器中，有兩件掌握在貴教手中，而我們只有一件殘次品。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貴教對領主的作戰能力遠在我們之上。”

自視甚高的迪爾教高層們自然不好意思承認雖然擁有兩件神器，但是卻根本無法操縱的事實，只能打腫了臉硬充胖子地表示，雖然有這個實力，但畢竟希望能越快解決蟲族的威脅越好。

我方代表又非常為難地解釋道：“……你們也許不知道，我們中唯一擁有擊殺領主實力的人物，就是曾經被你們栽贓並全球通緝過的龍羽。對他本人來說，幫助你們就等於間接默認了你們栽贓給他的罪狀，必將會讓他在我軍中失盡人心，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結果。”

這番話說得迪爾教一堆高級主教面面相覷，最終不得不妥協地表示願意公開天堂島被封印的幕後真相……

“那好，我們回去後也會儘量做好勸說龍羽的工作。”

最後，雙方在和睦友好而又極其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會晤。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八章 作者：冷鑽



“菲麗斯？！”我們嚇得趕忙順著她的手看了過去，緊張的道：“在哪兒，在哪兒？！”

“不，是我以前的師父。”

“冰龍迪爾？”

眾人雖然松了口氣，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阿冰則無言地將蝶葉蘭輕輕摟在了懷裡。

此時暗月楓又苦笑一聲道：“你們看那邊。”

他伸手指著距離迪爾頗近的另一處，“那裡應該是最近才被封進去的。”

我們依言望去，不由得又齊齊倒吸了一口寒氣……

“迪爾教的大小姐？！”雪城月驚得臉色慘白。

“手足相殘，兄弟鬩牆……”師兄長歎一聲，“她還有救嗎？”

“應該還有。”艾麗芮恩道：“他們都是通過金屬管被注射入了一種能致幻的藥物，讓他們沉睡在無盡的美夢之中。高級龍類和人的大腦在極端的情緒下，會不由自主地散溢出魂能，雖然微乎其微，但只要基數夠大，就能收集到相當可觀的魂晶石。為了保證能持續收集魂晶石，他們的身體機能雖然都停止了，但大腦中的某個部位應該還在活動著。不過，即使如此，被封在這裡超過十年以上的，就算救出來，也會因為腦部被藥劑損害過度，基本活不成了。”

雖然對迪爾教的暴行深感震驚，但我還是在心裡大概算了一下，“這裡每天能生產的魂晶石，應該至少有六十個單位吧？”

“不，很多高級龍族天生就比人的魂密度高，巨型龍族則更甚之。不過，就算按照全部的魂密度來算，頂多也只有十八個單位。本來大腦無意中散溢出來的魂能，最多就只有本身魂通量的三分之一，而通過這種極端方法產生的魂能，更是連五分之一都不到。”

“我以為只有我才這麼財迷心竅，面對如此恐怖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地冷靜計算，想不到你比我更冷靜。”

“反正都不認識。如果你被封在裡面的話，我大概會稍微過個幾分鐘，等幫你禱告完後，才開始計算。”

“……”

在艾麗芮恩的指示下，擅長冰系魔法的蒙塔洛和眾人留下來儘量解救認識的人，我則與昂加和師兄一起繼續去尋找魂晶石。

頗費了一番功夫後，開著魂眼的我終於順著地下金屬管道在懸崖西南方一公里遠處的大型地下車間內找到了魂晶石的下落。

清理了還駐守在其中的少量警備部隊後，師兄朝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傢伙們狠狠啐了口唾沫，“什麼玩意兒！”

昂加倒沒什麼反應，只淡然道：“愚昧盲從者，自古以來便從不見少。你跟他們計較，只會氣死自己罷了。”

原以為一萬三千單位的魂晶石至少也能裝滿一個麻袋吧，誰知道竟然連一個飲料瓶大小的金屬罐都沒裝滿。

“這真的有一萬三千個單位？”師兄狐疑地打量著那個半滿的金屬罐。

“不，這裡有將近三萬個單位，瑟瑞絲的情報看來又一次出錯了。”

師兄難以置信道：“三萬？！我還以為只有三百呢！”

“魂晶石的單位體積很小，這些要是融化成液體的話，還會更少的。”艾麗芮恩說著吩咐道：“為了以防萬一，佩奧裡亞，你將這些魂晶石放入次元空間內帶回去吧！”

“可裡面還有三個領主魂核在亂動啊！”我為難地偷偷道。

“另外開一個新的不就行了？”

“哦，還能開新的啊！”我趕忙依言行事。

“……”

趕回懸崖邊時，迪爾和迪爾教大小姐都已被相繼救了出來。卻見蝶葉蘭神情呆滯地坐在昏迷不醒的迪爾身旁，似乎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暗月楓還在小聲寬慰著她。雪城月則在一旁小心地將大小姐抱在懷裡用真氣為她驅寒。

我走過去問道：“她情況如何？”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雪城月說著，又很難過地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了。”

這位元迪爾教的大小姐雖然認識不久，也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但好歹還不算壞人，只是不知當她看到這片迪爾教拿來煉製魂晶石的地下冰架時，心裡是個什麼感想。但如果在親身體驗過這些後，她還繼續做著接任迪爾教教宗一統天下的美夢，到時候就算再被人埋進去，也只能說是活該了。

又問了下冰龍迪爾的情況，才知道他大部分腦組織都已損壞，即使用聖光術治好，醒來後可能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路上，眾人各懷心事沉默寡言，遠不像來時仿佛秘境探險那般熱鬧。

我不禁問道：“是不是早猜到會是這樣？”

艾麗芮恩答道：“我只知道非法提取魂晶石的理論方法，曾經帕爾蘭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並未親眼見過。而且，以前發生的都是最多幾百條龍的規模，目的也只是某些公司為了滿足新產品的開發需求，完全沒有這麼喪心病狂。”

返回地下大廳後，艾麗芮恩叫來眾人商討撤退事宜，提議直接用魂晶石在地下大廳裡建造一個大型空間傳送陣，眾人均無異議。

“……不過在走之前，還有個傢伙要收拾掉。”艾麗芮恩道。

“誰？！”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以為是要清理掉某個蟲族或是迪爾教的奸細。

“外面的那個雲龍領主。”

師兄、昂加等人還沒有什麼反應，我則立刻搖頭否決道：“算了吧，沒有凝時瞄準的話，那東西能不來招惹我們，就已經是萬幸了。”

瑟瑞絲也點頭附和道：“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完全沒有解決掉那個領主的必要吧？”

“八百多單位的魂晶石現在就在外面飄著，你們真的無所謂？”艾麗芮恩淡淡道：“而且建造這麼大型的空間傳送陣，起碼得十個單位的魂晶石，我們至少要回本啊！”

“好！”我和瑟瑞絲當即拍案而起，“讓我們這就去解決掉它吧！”

“原來沒我們什麼事兒麼？”擬定戰術後，師兄愕然道：“就他們倆？”

艾麗芮恩道：“嗯，他們倆夠了，其他人沒有神器保護，去了也沒用。”

那個“他們倆”，指的就是我和瑟瑞絲。

雪城月不服氣地噘嘴道：“我有金鐘罩的！”

“魘火靈鳳的高熱鐳射能擋住嗎？”

“呃……”雪城月只能乖乖閉上了嘴。

龍吟瑤在一旁樂得捂著嘴直笑。

蒙塔洛不放心道：“我也跟去吧，大部分魔法對我都沒什麼用。”

“不行，你的本體體型太大，碰到強酸毒霧，瑟瑞絲根本保護不住你的。”

昂加則奇道：“阿穎為什麼不跟去？她不是瑟瑞絲的神使嗎？”

甄鶴穎羞赧無比道：“我……我還沒法操縱瑟瑞絲。”

他愈發納悶：“那羽為什麼能操縱？他又不是瑟瑞絲的神使。”

“對啊！”眾人齊齊看向我。

“啊！因為……瑟瑞絲和卡爾涅姆的操作方式都差不多的。”我撓著頭試圖向他們解釋清楚，“這跟開車一樣，只要有啟動的鑰匙，駕駛員是誰都行。阿穎就是啟動瑟瑞絲的鑰匙。”

瑟瑞絲抗議道：“你才是車呢！還有什麼叫‘駕駛員是誰都行’啊！要不是艾麗芮恩殿下的命令，我才不許阿穎以外的人碰我呢！”

艾麗芮恩無奈打著圓場道：“當然，使用者也必須經過神器的許可才行，這是雙向選擇，不能強迫的。”

前往入口的路上，我一邊熟悉著瑟瑞絲的晶路結構，一邊聽著艾麗芮恩的講解：“對付雲龍領主，你需要的晶路也並不多，只需要各種魔法免疫晶路還有召喚晶路就行了，雖然都是超大型晶路組，但只有五個，操作並不繁瑣。至於瑟瑞絲對付領主的專用晶路，異界侵蝕晶路，並沒有你的次元晶路簡單好用，雖然能控制領主，但並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魂晶石！”我和瑟瑞絲異口同聲道。

“很好，作戰開始。”

興沖沖跑出入口，才突然發現那朵魂晶石烏雲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和瑟瑞絲抬頭看著南極清澈的藍天，相顧無語。四周靜悄悄的，連一絲風都沒有，更別說什麼蟲族了。

“別灰心哦！”蘇麗笑嘻嘻地彙報道：“我剛接到迪爾教的求救信號，島的西南角，連接帕爾蘭大陸的空間裂縫處遭遇到會魔法的烏雲襲擊，大量地面部隊慘遭屠戮，正在請求火力援助。具體方位，沿著海岸線往南，一百七十公里處。”

“往南，一百七十公里。”我指著前方道：“抓緊我。”

瑟瑞絲剛扒住我的肩頭，我突然想起來道：“距離這麼遠，你還能感受到阿穎的靈魂波動麼？”

“放心吧，只要她沒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我就不會沉睡的。”

全速奔速下，不到兩分鐘，我們就已趕到事發地點，停在冰雪覆蓋的山頭向下遠眺。

卻聽瑟瑞絲在我肩頭費力地開口道：“天哪……這種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山下的冰原此時已徹底淪為一片屠宰場，被炸得滿目瘡痍，屍橫遍野。黑壓壓望不到邊際的蟲潮，不知為何竟放棄了地下基地，轉而朝向這裡進攻，而一批批從空間裂縫中傳送過來的迪爾教魂裝部隊還未等做好戰鬥準備，就已被烏雲的大範圍雷暴術轟得碎屍遍地，偶有僥倖仗著防護裝甲逃出生天者，也轉眼間便被無數隻虎鉗蛛淹沒。更有六七架隱形轟炸機似乎完全不明情況地直接從空間裂縫內飛出，被幾乎連成一片的密集閃電瞬間劈中，冒著黑煙斜斜墜落在蟲海之中，轉眼化作數團巨大的火球。

“迪爾教明知道這裡已成死地，為什麼偏偏還要派出地面部隊來送死？”我莫名其妙道。

艾麗芮恩笑道：“因為他們駐守在空間裂縫另一頭的軍事基地遭遇到了毀滅性打擊，他們是被迫撤離到這邊來的。”

“可這邊的雲龍領主已經完全籠罩了出口，他們一窩蜂跑過來，不是死的更快嗎？”

“兩邊的通訊已經徹底中斷，那邊正在往這裡撤退的部隊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這應該是蟲族針對迪爾教開發出的新戰術。”

瑟瑞絲搖頭歎道：“看起來要不了多久，帕爾蘭大陸上的迪爾教精銳部隊就會被蟲族剿滅乾淨了……在領主面前，迪爾教自以為無敵的魂晶石科技簡直就不堪一擊。”

“哈！那可真是好得很啊！”我開心得直想仰天長笑。

“嗯，確實很好。”艾麗芮恩冷笑道：“不讓他們嘗點苦頭，怎麼會來求我們合作呢？”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你打算跟迪爾教合作？！”

“當然，光靠我們是沒法對付龍母的。不要說龍母了，就憑手裡這點補給、裝備和人手，甚至魂晶石的儲備，我們也耗不過那些不知疲倦，不怕死亡，只要有晶石就能源源不絕生產出來的蟲族。當敵人的數量完全碾壓你的時候，再高明的戰略戰術都是徒勞的。”

“近三萬單位的魂晶石也打不過蟲族？”我有些不敢相信。

“能用魂晶石作戰的只有你跟瑟瑞絲兩人，如何應對蟲族的全球攻勢？而且，都拿去打蟲子了，龍母怎麼辦？就算全拿去對付龍母，憑現在的你們，不要說三萬，給我三十萬，也只能擺櫃子裡看而已，到時候你們恐怕連一百個單位都還沒用完就已經被龍母幹掉了。”

我聽得愣了一會兒，才頗不甘心道：“非得和迪爾教合作不可嗎？我師父他們還被迪爾教關在天堂島裡。”

“所以才要逼著他們來找我們合作啊，這樣我們就能和他們談條件了，首要條件就是先放了你師父他們。”

“真的……真的能讓迪爾教放了師父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的我激動得連卡爾涅姆都有點抓不牢了。

瑟瑞絲插口道：“如果他們真想尋求合作，必然會派我來當和談（原文合談）代表。到時候我只要點頭同意，佩雲南格就算想反悔也很難了。”

“對對對！”我聽得心花怒放，不住點著頭，語無倫次的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先別殺這朵可愛的烏雲了，留著它去殺更多的迪爾教精銳部隊，豈不是更好麼！”

“殺肯定是要殺的，八百單位魂晶石不是一個小數目。只是先稍微等會兒，讓迪爾教的死傷更慘重點再說。”艾麗芮恩慢條斯理的幸災樂禍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裂縫那邊應該還有個更厲害的傢伙，逼著迪爾教不得不使用質子炸彈，不然不會如此倉促地讓駐軍全數撤離到這邊來的。”

“是什麼怪物，居然逼得迪爾教連反物質武器都拿出來了？不會是龍母自己吧？”
瑟瑞絲猜測到：“應該是蠶龍領主。”

“……殘廢的殘?”

“天蟲蠶……”

“哦……有多厲害？”

艾麗芮恩答道：“有三千單位魂晶石那麼厲害。”

“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趕快過去殺了它啊！”我聽得口水都差點掉下來了。

“雖然我也很想，但現在還沒法收拾它。就算能收拾，過去了，平白無故挨上一發質子炸彈的話，豈不是很冤？”艾麗芮恩說到這裡，話音微微一顫，突然叫道：“不好，快撤！”

緊接著，便聽到了米麗的警告聲，“檢測到裂縫中有超高能量反應，請盡速撤離。”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突見烏雲下方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閃，宛如亮銀色的尖十字架般，緊接著一股肉眼可見的能量衝擊波以裂縫為中心急速擴展開來，眨眼便已到了面前……

“仙蹤熵鏡！”展開減熵透鏡的同時，我已抱著瑟瑞絲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向後逃去。

即使被減熵透鏡過濾後，衝擊在背上的能量波依然罡猛無匹，刮得我宛如怒濤中的一葉扁舟般難以控制自己的前進方向。只能任由巨力將我直推出七八公里，差點就被刮到島下的冰架上去了。

這時才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空間裂縫的方位傳來。

待衝擊波過去後，只見一朵蘑菇雲在遠處冉冉升起……

看著島畔附近被衝擊波炸得已支離破碎正不住崩解的冰架，驚魂未定的我難以置信道：“他們居然把質子炸彈扔到這邊來了？！”

“不，這只是從空間裂縫中漏過來的一小部分衝擊波而已，不然這個島現在應該只剩下一半了。”

好在質子炸彈爆炸後並不會產生核輻射，不過我還是擔心的讓艾麗芮恩幫我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

“沒事兒……就是衣服破了點而已。還有，瑟瑞絲沒氣兒了。”

我這才發現懷裡的瑟瑞絲因為我剛才在無意識的自保動作下雙臂用力過猛，被活活勒暈了過去。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蘇麗不住口誦佛號道：“讓我們永遠緬懷她吧！這都怪你哦，佩奧裡亞！”

“她還沒死呢！”

好不容易救活了瑟瑞絲，跑回空間裂縫附近，巨大的蘑菇雲還未散去，而剛剛佇立過的小山已經被削成了個岩丘。之前還一望無際的蟲潮早已無影無蹤，衝擊波掃過之處，只剩下裸露的岩脊，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剛才那片烏雲呢？死了？”我四處眺望，急切尋找著那八百多單位魂晶石的下落。

“沒，正在重新凝聚。”

果然，就看到絲絲縷縷的黑煙正不住從四處朝著蘑菇雲彙聚過去。

片刻之後，一條黑色的巨大飛龍突然從蘑菇雲中穿出，遠遠展翅朝我們飛了過來。

“……這是剛才那片烏雲？”我納悶道。

“這是正常形態，剛才那是魔法形態，不然為什麼會叫雲龍領主？”

說話間，飛到近處的那條飛龍已化成一團黑雲，迅速擴展開來，轉眼又化作一大片烏雲。

“佩奧裡亞，接著我！”身旁化作法杖形態的瑟瑞絲往我手中落了下來，“等一下就全交給你了哦！”

接住法杖，我立刻啟動了四種大型防禦晶路。高階，電系、火系、冰系、土系免疫護盾晶路，啟動！

霎時，我周身被籠罩在一圈淡淡的光膜中，光膜上五彩絢爛、流光溢彩，四大魔法的魂符分別組成四座晶瑩亮綠的環形法陣在光圈上不住交錯遊弋。
算了一下耗能率，四種免疫模式全開的情況下，居然還比減熵透鏡低了將近一半。

“混合真氣也能免疫麼？”我羡慕無比地問道。

“不能。”

我這才稍稍平衡了些。

此時飄至頭頂的烏雲第一時間展開了魔法攻擊，鋪天蓋地的雷暴瞬間將整個視野化作一片亮銀色的巨大光幕，上千道閃電彙聚成的刺目電龍不斷地狠狠劈在我頭頂，然而卻統統被光膜吸收掉了。

就連震耳欲聾的密集雷鳴聲也被光膜過濾，傳到耳中時已變成了宛如隔壁在炒菜時的油鍋爆裂聲。

然而，雷暴剛停，緊接著又有無數股濃稠的綠霧從烏雲各處流淌而下。

艾麗芮恩道：“趁著現在視野清晰，趕快用召喚晶路！”

“高階，龍牙冰海·蒼冰封日……”

手中頎長的法杖猛然間華光四射，劇烈顫抖起來，無數寸許長的細小冰錐隨著華光不住爆射而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化成無數銀芒，彙聚成一道冰瀑朝著天上的烏雲激射而去。

烏雲倉促間停止釋放毒霧，數百道鐳射同時射向冰瀑頂部，卻被完全透明的冰錐四散折射了出去。

頃刻間，冰瀑已刺入烏雲，密集的冰錐隨即四散炸開，千萬條呈放射性的銀線橫向刺穿烏雲後，在烏雲邊際重新凝聚成一條銀光燦然的巨大冰環帶，並繞著整片烏雲高速旋轉著不住向內收縮，將烏雲向環心處擠壓聚攏過去。

被急速壓縮的烏雲猛地劇烈翻滾起來，轉眼凝聚成飛龍的形態，拼命扇動翅膀想要逃離冰環的束縛，豈料冰環又四散碎裂化作無數銀芒，瞬間將其攢刺成了一座臃腫碩大的龍形冰雕，直直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驚歎不已道：“好智慧的冰錐，就像活的一樣。”

“哪裡，它們只是單純地追逐魂核而已。”瑟瑞絲故作謙虛地答道。

說話間，那冰雕已狠狠摔入毒霧中裂成無數碎塊，打開魂眼的我立刻找到了含有魂核的碎塊，用寒羽流星鎖定魂核之後一劍擊上半空，接著便用卡爾涅姆將其收入了次元空間內。

“大功告成！”變回小精靈模樣的瑟瑞絲忍不住歡呼起來。

艾麗芮恩嘉許道：“兩位辛苦了。”

意猶未盡的我指著空間裂縫入口道：“聽說裂縫那邊還有個蠶龍領主？”

“那個就算了吧！沒有完整的卡爾涅姆，你們是收拾不掉它的。”

瑟瑞絲則趁機向艾麗芮恩進言道：“那個，艾麗芮恩殿下，能否讓阿穎開始學習如何使用晶路呢？”

“你願意教誰是你自己的事情，又何必來問我？”

“可沒有您的系統化指導，她最多也就能使用幾個固定的晶路組，到時候實戰中恐怕連完全不熟悉這些晶路的佩奧裡亞都遠遠不如。”

艾麗芮恩歎了口氣道：“她資質雖然不錯，但修為實在太差，自身的魔力光啟動一個低階晶路都需要兩三秒，還沒你直接用魔法陣啟動來得快，根本沒法實戰。更何況，她自身的魂體晶路太少，無法簡化晶路組，能耗巨大，還未必能取得什麼戰果，無論我們有再多的魂能儲備也耗不起，我看還是讓她先修煉個十年再說吧！”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七章 作者：冷鑽



趁著兩條龍都還在地上重新凝聚的功夫，雪城月驚異萬分道：“長官，你這都是什麼招數啊？抬一下手，劍氣都沒有，對方就死了？”

玄鐵翮也驚駭不已，“神戀派的功夫當真有這麼邪門？”

師兄哈哈大笑道：“當然！我師弟可是盡獲我家老頭子的真傳啊，老弟你下次要是再敢得罪他，我可就真的保不住你了。”

說完，他又偷偷用傳音小聲問道：“你小子這招到底哪兒學來的？”

“艾麗芮恩殿下教的。”我也偷偷傳音告訴他。

等兩條龍再次凝聚成形的瞬間，我已在魂眼緩時作用下用寒羽流星鎖定住其中一條的魂核，右手一劍將其砸了出來，左手用催動次元晶路直接將其收入次元空間中。

另一條見勢不妙，嗖地化作一溜淡淡的黑影，眨眼已逃至樓頂。

“糟了，阿湘在上面！”我拔腿就追。

“羽！千萬別讓他跑了！”師兄在樓下喊道。

還未等那條龍奔出樓梯間出口，我已從後追上，一劍直擊它後心。它竟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被我的劍氣直接貫體而出。

咦？我的劍速什麼時候有這麼快了？

見那條龍不顧傷痛直朝嚇得捂住了眼鏡的欒茹湘撲去，我提氣施展出天罡步法，瞬間越過它，攔在欒茹湘身前。

它此時的身法已接近五倍音速，距離我不到兩米，實在來不及用弓的我直接一招雪羽降塵，居然不自覺的就摻雜上了緋冥神羽箭，霎時漫天日虹照得滿室生輝。

超快的劍速下，那條龍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無數劍氣穿成了篩子，撲通一聲遠遠的摔在地上，又苟延殘喘地掙扎了半天，似是還想要繼續逃命。

然而，此時它那破爛不堪的身體不聽使喚地開始煙化，漸漸化成一灘濃稠的黑煙。

我扭頭看向還在用手使勁兒捂著眼睛的欒茹湘，不由笑道：“沒事兒了。”

她這才放下手來，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道：“哇！少爺，剛剛嚇死我了！”

“聽到我們在下面喊，你幹嘛還不跑啊？”

她眨了眨眼睛，很無辜地困惑道：“少爺，是你說，讓我哪兒也不要去啊！”

“……”

趁著第二條龍剛剛凝聚成形還無法動彈的瞬間，已熟能生巧的我用次元晶路將它的魂核也輕鬆收了起來。此時我已有了四顆領主魂核，可是伽爾迪恩不在，否則就又多了一筆魂晶石收入。

帕麗小小聲道：“等有了多的魂晶石，我可以偷偷告訴你伽爾迪恩的公式晶路哦，不過你要送一半魂晶石給我才行。”

我剛想答應，腦中突然閃過一大串高階公式，緊接著又轉換成了一個複雜無比的超大型公式晶路組。

“艾麗姐，你太過分了！”帕麗氣哼哼地叫了起來。

艾麗芮恩沒好氣道：“不是我，是凱麗姐，我還想等著分成呢！”

帕麗立刻轉移火力，“凱麗姐，你太壞了！”

“喵~”凱麗極為開心地回了她一聲貓叫。

帶著欒茹湘與師兄他們匯合後，我們趕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瑟瑞絲身邊，甄鶴穎正跪在她嬌小的身體旁不住小聲啜泣著。

“怎麼傷得這麼重？”我看著瑟瑞絲從肩頭一直裂到腰部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氣，“被次元刃砍的？”

雪城月伸手向我比劃道：“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就是那兩頭怪物用紫色的，發光的，像月牙一樣很長很長的爪刃砍的。”

“果然是。”我點點頭，又問向一旁的甄鶴穎，“她自己不能治療這種傷嗎？”

“我們沒有魂晶石了。”甄鶴穎抬起都快哭腫了的小臉看向我道：“瑟瑞絲說沒有魂晶石的話，她可能就要再次陷入長眠了，讓我幫她跟艾麗芮恩殿下道一聲珍重呢！”

我皺眉道：“魂晶石我有，要多少？”

卻見瑟瑞絲勉強伸出一根手指。

“一個單位？”

她輕輕搖了搖頭，費力地吐出一個字，“百……”

我頓時嚇了一跳，心道這麼多，讓我上哪兒弄去啊？突然記起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迪爾教藏在這裡的魂晶石，趕忙問師兄道：“你們拿到迪爾教的魂晶石沒？”

還未等師兄答話，艾麗芮恩突然冷冷地開口道：“給她四個單位就夠了。”

“啊？不是說要一百個單位嗎？”我話音未落，卻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瑟瑞絲心虛無比地偷偷吐了吐小舌頭，當即便明白過來。

“別裝死了，快起來吧！”艾麗芮恩沒好氣道。

本來眼瞅著就快要死了的瑟瑞絲趕忙坐直了身子，忸怩不安道：“艾麗芮恩殿下，您……您怎麼也來了？”

跪在一旁正哭得死去活來的甄鶴穎頓時看傻了眼，師兄等人也驚得面面相覷。

“啊！我是來拯救我心愛的部下的。”艾麗芮恩用冷冰冰的語氣道：“雖然她總是懶散隨意，撒嬌任性，還總算計著怎麼貪點小便宜，但要是真的讓她受了傷的話，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瑟瑞絲聽得羞慚無比，低著頭，小聲囁嚅道：“屬下知錯了。”

我苦笑著將左手上剩餘的四個單位魂晶石遞了過去，她張口全部吞下，轉眼身上的傷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未等她站起身來，甄鶴穎已開心地一把將她緊緊抱進懷裡，邊擦著眼淚邊笑道：“太好了！太好了！瑟瑞絲，你真是嚇死我了呢！”

“師兄大人，部隊傷亡情況如何？”艾麗芮恩問道。

師兄趕忙恭敬地回答道：“我的部下損失了兩百多人，龍族那邊大概有一百多吧，都是在蟲族來時為了掩護大部隊進入通道而犧牲的。”

想起被毒霧侵蝕過的基地週邊，只怕這些壯烈犧牲的部眾們連遺體都已灰飛煙滅，我不禁心下黯然。

艾麗芮恩也心痛地歎了口氣，輕聲禱告道：“願他們的英魂能進入自由神殿，帕爾蘭的神光將永遠照拂他們。”

禱告完後，她又問起蒙塔洛等人。

師兄答道：“牠們在這裡無法使用本體戰鬥，只能退下到下面大廳裡去佈置第二道防線。”

“那快下去找他們吧！”艾麗芮恩吩咐道。

待瑟瑞絲打開被魔法荊棘堵塞的通道，我們一行人往前走了兩百多米，卻見一堵厚厚的冰牆又擋住了去路。

“蒙塔洛老師，是我們！羽和艾麗芮恩殿下也來了！”師兄隔著牆提氣叫道，聲音震得通道碎石直落。

“這是……”我愕然扭頭看了雪城月一眼，“你們要是輸了，逃回來時怎麼辦？”

雪城月沖我回了個哀怨無比的鬼臉。

玄鐵翮則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道：“我們要是輸了的話，應該回不到這裡了。”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接著冰牆開始緩緩自中間向兩旁裂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穿過狹長的縫隙後，迎面走來的蒙塔洛驚喜地看著眾人道：“大家都沒事兒嗎？那兩隻怪物死了？”

“是啊！幸好羽及時趕來救了我們，不然恐怕我們都回不來了。”師兄心有餘悸地搖頭歎道：“想不到光是龍母手下的兩頭畜生就如此厲害。”

蒙塔洛苦笑了一聲，慶倖道：“那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傳說中除了聖淚和神器，也只有寥寥幾位領悟了萬神渡劫的先代聖主才能消滅它們。”

艾麗芮恩歉然道：“這次作戰失利，所有責任都在我一人身。沒有考慮這可能是蟲族的陷阱，完全就是我的失職。”

瑟瑞絲惶恐無比道：“不不，是我的情報工作沒做好，殿下您千萬不要自責，要罵就罵我吧！”

艾麗芮恩沒理會她，繼續道：“不過這倒也間接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蟲族相當忌憚我們，不惜一切地想要優先消滅我們。總數連一萬都不到的龍族和人類聯合部隊，卻派出了二十余萬的蟲族大軍，六個領主領軍，如此聲勢浩大志在必得，這是為什麼？因為它們在害怕，害怕我們凝聚在一起後迸發出的巨大能量！你們可能不知道，在我歷經過的漫長歲月裡，只要人類和龍族團結在一起，齊心協力共同奮戰，就能戰勝任何困難，無論是天災，還是蟲潮，即使是龍母這樣無敵般的存在也是一樣。”

眾人屏息靜氣，肅然恭聽。

“……久遠之前，我曾有幸結識過幾位龍族的先代聖王，他們高尚的情操和偉大的事蹟，讓我無比敬佩。久遠之前，我也曾有幸結識過幾位人類中的聖賢，他們的遠見卓識和悲天憫人的情懷，也令我深感震撼。這些令人仰視的先賢們，不管是人，是龍，都曾對我說過同樣的一句話：我願用我畢生的魂晶石，甚至我的靈魂，進獻給帕爾蘭之神，祈求讓龍族和人類永遠親如兄弟，永遠都是一家人。”

“然而，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每當我從長眠中醒來，看到的都是令我心痛的一幕——人類仗著先進的文明，試圖掌控奴役曾與自己生死與共的同胞兄弟，龍族。即使到了兩萬年後的今天，到了另一個世界中，同樣的一幕依舊在上演著。”

“就在一個多月前，我還在為龍族的待遇而感到悲傷，也為人類的自大而感到憤怒。……不過今天，我卻非常的開心，真的，我開心得快哭了，雖然你們肯定看不見。因為久遠前曾令我最為懷念的一幕幕，又穿越時空重新回到了我的眼前。我看到了數百名人類和龍族英烈，為了保護他們共同的兄弟，英勇地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我還看到了三位人類英雄，為了同胞手足的安慰，毅然決然地捨命擋在了眾人之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著蟲族最強的不死領主。”

“所以我決定，再次開啟曾經被封印過的神器——淚殞。這是我賜予龍族之物，只有龍族的聖王才能擁有的最強武器，也是只有在人類和龍族真正成為血淚與共的兄弟之時，才能啟用的神器……蒙塔洛老師，請你把淚殞和炎鱗殿下都帶過來吧！”

片刻之後，蒙塔洛手持淚殞，領著滿臉茫然的二百五十一號走了過來。

“佩奧裡亞，請你接過淚殞。”

我依言從蒙塔洛手中接過淚殞。

“佩奧裡亞，你願意為了守護龍族不被人類欺淩，而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嗎？”

我看著個頭幾乎與我平齊的二百五十一號，不禁想起當年它還能趴在我手上睡覺時的模樣，又想起埃娜那甜美的笑容，鄭重點頭道：“我願意。”

“炎鱗殿下，你願意為了守護人類和龍族共同的和平，而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嗎？”

二百五十一號抬頭定定地看著我，微微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很好，請你們分別將自己的血，滴在淚殞上。”

我用真氣凝出一根針刺破手指，將血擠落在淚殞的刀身上，又幫二百五十一號從尾巴上取血滴在同樣的位置上。

猛然間，淚殞綻放出了強烈刺目的紅光，宛如一團鮮血凝成的烈火，仿佛活過來一般，在我手中不住抖動跳躍。

“佩奧裡亞，請你取出一顆領主的魂核。”

我啟動次元晶路，從裡面捏出一顆還拼命想要逃走的魂核。

“如果你們都是真心希望人類和龍族永遠親如兄弟，永遠和平相處，那麼淚殞就能輕易刺穿這顆魂核。反之，淚殞將會折斷，再也無法修復。”艾麗芮恩淡淡道：“刺與不刺，全看你們自己了。”

老實說，在這一瞬間，我是有些猶豫的，因為我不知道二百五十一號到底有沒有聽懂艾麗芮恩的話……萬一這小傢伙沒聽懂，白白折損了一件龍族神器，那我恐怕成為龍族的千古罪人啊！。

然而，二百五十一號卻堅定地伸出小爪子握住了我持著淚殞的右手，和我一起刺向左手中緊捏著的魂核。

果真是無知者無畏嗎？

隨著“卡”的一聲輕響，我的心也差點沒跟著一起跳出來，卻看手心裡的魂核應聲而裂，輕易地便被淚殞火焰跳動著的利刃刺透……

同時被刺透的，還有我的左手。

未等我痛得叫出聲來，手中的淚殞已再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焰般跳動的利刃突然凝結成一枚手臂般粗細的碩大刃牙，隨著鮮血的漸漸褪去，露出了滿布著晶紋的雪白牙身。而我被刺穿的手心中，那顆碎裂的魂核也不知何時化作了一捧碧綠晶瑩的液態魂晶，轉眼便沿著刃牙上的晶紋爬滿整個牙身，緩緩滲透進晶路之中。

“很好，佩奧裡亞，你可以把淚殞從你手上拔出來了。”艾麗芮恩的語氣雖然依舊平淡，但我明顯能感覺到她是在拼命忍著笑。

咬牙將淚殞拔出來，我瞅了一眼手心處那酒盅般大小的血洞，餘光突然發現所有人都感同身受般一臉痛苦的瞅著我的左手，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將可憐的左手藏在背後，欒茹湘也立刻機靈地偷偷幫我治好了傷口。

艾麗芮恩繼續道：“但凡把人類和龍族全部當成自己同胞兄弟的人和龍，都能接受淚殞的祝福，將自己變成先代聖王的化身，並擁有先代聖王們的知識和勇氣來面對各種各樣的敵人。當然，也絕不會像被封印的淚殞那樣讓人失去理智的同時，還會有巨大的副作用。而唯一能將這一祝福賜予別人的，就是你，炎鱗殿下，所有變身為先代聖王化身的勇士也都會絕對效忠於你。”

我趕忙將淚殞遞交給二百五十一號，它恭敬地用雙手捧過，然後……握起淚殞，飛快地朝我尚未縮回去的手上，又輕輕刺了一下，睜大雙眼，非常期待地瞅向我。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整個現場霎時間靜得針落可聞。

我能感覺到每個看向我的人眼中似乎在期待這什麼，又似乎在驚愕著什麼……

而我感覺最強烈的卻是手很疼，不由得抬手朝二百五十一號腦門上來了一個爆栗。

“……對佩奧裡亞是沒用的，炎鱗殿下。”艾麗芮恩終於無奈地開口道：“用鮮血解開淚殞封印的他，和你一樣，都對淚殞的祝福效果免疫。我希望你下次挑選對象前，能先慎重考慮一下。”

“好好好，別哭了，別哭了。”我則正忙著安慰捂住腦門委屈得眼淚直流的二百五十一號，“等會回去吃牛排好不好？”

“嘎嘎！”它立刻又開心地拼命搖起了尾巴。

“……”

“真的需要滴血什麼的，才能解開封印？”我納悶地問道。

“當然。”艾麗芮恩道：“富含魂晶石的血液，能輔助先代龍王的遺傳基因徹底解鎖全部晶路。”

“那就是說，只要有魂晶石，我的血就可有可無了？”

“你的血解開的是龍族和人類之間的心結。”她高深莫測地說完後，見我沒有反應，只得又補充了一句，“必須得有一個人能阻止萬一失控了的神器，這個人非你莫屬。而且，我不想體驗變成龍的感覺，突然多了條尾巴什麼，實在太糟糕了。”

“魂核也是必須的？”

“當然，這是必須要的解封程式之一，不然在和平年代裡不小心被某個仇視人類的龍王或某個瘋子科學家解封了的話，人類和龍族中肯定就有一方要倒楣了。”

我為艾麗芮恩兩萬年前就有如此準確的先見之明而由衷嘆服。

“如果不是真心，真的會折斷？”

“當然不會，我又沒瘋，那種無聊的公式晶路誰會去設計啊！”

“哦……”

經歷了這麼一出“神授皇權”的戲碼後，因為重大戰略失誤而險些導致全軍覆沒的艾麗芮恩，在眾人心中的聲望反而上升到了一個難以附加的高度。

在所有人眼裡，能鍛造並賜予神器的她，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即將率領人類和龍族走向和平美好未來的偉大先知。不得不說，她確實有著足夠挽狂瀾於即傾的逆天才能，不愧為上古三神器之二齊心拱衛著的……大門鑰匙。

當二百五十一號“高”捧著解封的淚殞走回人頭攢動的地下大廳中，所有龍類都瘋狂歡呼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將它高高舉起，慶賀傳說中的神器回歸龍族。

雪城月則與阿冰、阿蘭和阿瑤牠們相擁在一起又蹦又跳又哭又笑，慶祝著自己的得勝歸來。

而我也終於換上了一身比較正常的服裝。那位來負責給提供我外套的低階青年軍官在看到我後，不但激動地讓我幫他在我的電影封面上簽名，還拉著沒來得及換衣服的我與他的一堆朋友一起照了好幾張合影。當我看到照片中一身睡衣的我被一群狂熱男粉絲緊緊簇擁在中心時，不由暗恨蟲族封鎖晶石科技的能力為何無法達到這裡，而蘇麗則笑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修整完畢後，我和師兄、蒙塔洛等人一起開始向地下基地的更深處進發，追隨著先行者昂加和暗月楓他們的腳步去尋找那一萬三千單位的魂晶石寶藏。

“長官，我們也要去！”雪城月追在我們身後道。

“不行，你們幾個也走了的話，守備力量就太薄弱了。”師兄嚴辭拒絕道。

蒙塔洛則捋髯笑道：“哈哈，年輕人真是精力充沛啊，剛剛打完了一場硬仗，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我不管，我們也要去嘛，長官！”雪城月拉著我的手不依不饒道，硬是將我拽得踉踉蹌蹌趔趄不前。

“我師兄說不準的，你拉著我幹嘛！”我哭笑不得道。

“你師兄是我上司，我不敢拽啊！”她理直氣壯道。

看著一臉為難的我，玄鐵翮主動解圍道：“那我留下來吧，讓他們去好了。”

“啊！鐵翮叔叔你真好 ！”雪城月轉身便笑嘻嘻地跑回去招呼阿冰她們。

“鐵翮叔叔……”自言自語，玄鐵翮黯然無語地孤零零走了回去，那形單影隻的背影看著令人著實心酸。

當我們一行七人在基地最深處找到昂加和暗月楓二人時，那兩人正無語地看著前方懸崖下廣闊無比的地下溶洞空間。

“師父，怎麼了？”阿冰走到昂加身旁，探頭往下看了一眼，不禁捂著嘴驚呼失聲。

我們納悶地走上去，也立刻被懸崖下的景象驚得駭然無語。

密密麻麻的龍、人……無數的身影，被冰封在一望無際的巨大冰架中。

有大到操場一般的巨型飛龍，也有小到只有人一半高的高級龍族……人更是不計其數，都以站立的姿勢互相擠靠著被冰封在冰架之中，而他們的身下，還有更多人……

無數根連接著每一頭龍和人後腦的金屬細管，從冰架內延伸出來，在冰面上彙聚成束，蜿蜒曲折，又紛紛連入一根直徑十多米粗的金屬圓管內。

艾麗芮恩黯然道：“一千兩百萬……一千多萬條生命，被冰封在這裡。”

“一……一千兩百萬？！”就算這其中只有一半是人，如此大數量的人口失蹤也不可能不被察覺啊！。

“當然不是這幾十年內抓來的，這裡的很多龍類被封在下面一近一千年了。”

一千年，一千兩百萬……而類似的地下基地還有十二個之多……算下來全世界每年都至少有十多萬的人和龍，被迪爾教秘密封入地下冰架之中。

“啊！”蝶葉蘭突然驚叫出聲，捂住嘴，滿臉駭然地指著靠近懸崖的某個地方。

“怎麼了？”

“我……師父！”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六章 作者：冷鑽


剛從傳送陣出口走出來，迎面捲著砂石而來的狂暴氣流就差點將我和欒茹湘刮飛了出去。

巨大的爆炸聲過後，我們才發現傳送過來的地點距離剛才的爆炸中心還不到五十米。

此時我們正站在一片略微平坦的山腰之上，四周滿布著巨大的彈坑，坑中裸露出的岩石被高溫熏烤得焦黑一片。遠處山腳下原本應該是海的地方，全是茫茫一片崎嶇不平的冰架，上面正黑壓壓爬滿了無數朝這邊不住湧來的巨蟲。頭上陰霾的天空中，漫天亂飛的黑色巨蟲們如沒頭蒼蠅般胡亂追擊著根本看不見的隱形轟炸機。

遠處地平線上的太陽比平時倒是柔和了一些，看來現在正是南極的極晝。

“卡爾涅姆現在能用的晶路不多，你最好先提前瞭解一下。”艾麗芮恩提醒我道。

略微檢查了一下，發現超級高階晶路組只有兩個是完整的，除了對付領主必備的次元箭，另一個居然是耗能超高的減熵透鏡；高階晶路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修復率，三維低階晶路組倒是修復了百分之七十之多。令人欣慰的是，我平時常用的七八個高階晶路組都已經修復完畢。

“瞬擊、箭雨······”看到這兩個大規模殺傷招數必備高階晶路組健在，我著實是松了口氣，不過沒有了凝時瞄準，總是感覺有些不適應。

我忍不住抱怨道：“混合真氣這雞肋般的高階晶路，修復它幹什麼？高階緩速晶路倒是不錯，飛機的超級剋星······等等，緩速晶路都好了，為什麼不順便把它的超級老媽凝時瞄準給我修復了啊？！”

“沒辦法，一個月最多只能修復兩個超級公式晶路組的全部高階晶路組。次元箭是最優先的，其次還需要一個防禦技能，所以我優先修復的就是這兩個，凝時瞄準只能等下個月了。”

“嗯······高階空間扭曲晶路在，蒙塔洛曾經的御用晶路，象甲蟲們真是撿到便宜了，可我最愛的空間凝縮呢？”我看著孤零零的超高晶路關鍵元件，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到欒茹湘拼命拽著我的衣袖，詫異地收起魂眼抬頭望去，才發現周圍已經聚集了四五十只虎鉗蛛，正畏畏縮縮地看著我們，似乎對我的長相還記憶猶新。

“低階幻象，狂化箭頭。”我在心中默念著的同時，瞬間用真氣將卡爾涅姆修補成完整的弓形，隨手一箭朝著其中一隻虎鉗蛛射了過去。

這是專門對付低級龍類的生存類晶路，可以瞬間馴化並極大增強目標戰鬥力，我以前倒是沒什麼機會用，如今正好拿虎鉗蛛來試試效果。

立時就看到那只虎鉗蛛體型猛然暴漲了一倍有餘，開始瘋狂地攻擊起身旁其他虎鉗蛛。隨著七八隻虎鉗蛛被撕得殘肢亂飛，四周的虎鉗蛛們紛紛嚇得四散逃竄，那只狂暴化的虎鉗蛛倒也不再追擊，而是將我們當成主人一般在周圍五十米內開始警惕地巡邏起來。

“哇！”欒茹湘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高階反空間向量晶路，高階透射晶路······咦？低階音爆晶路？！正好拿來對付飛蟲啊！”我說完，抬手就是一個瞬擊箭雨音爆射擊。

隨著無數朵透明的球形能量波在空中爆裂開來，漫天亂飛的蟲群登時如雨一般劈里啪啦地掉了下來，仿佛雨過天晴般，黑壓壓的天空一下明亮了許多，視野內亂糟糟的景象也隨之清淨了不少。

“少爺好厲害！”欒茹湘拍著手直蹦道。

“大概的晶路，我已掌握，隨時可以進行戰鬥了。師兄他們在哪兒？”我問著艾麗芮恩。

“我早就和他們失去聯繫了，瑟瑞絲也不在附近，你還是用魂眼掃描一下吧！”

“這麼大規模的魂眼掃描，不會引來龍母嗎？”我心有餘悸道。

“除非她也在這座島上才可能感應得到，不過瑟瑞絲之前已經確定她正在帕爾蘭大陸上指揮與迪爾教的作戰，你就放心用吧！”

不住擴大魂眼的範圍，直至覆蓋周圍十數公里後發覺異常的我立刻報導道：“北方遠處被蟲群包圍的地下基地裡，發現大量的活動單位，不是蟲族，是龍！還有人！”

“我看見了。嗯，就是她們，距離十三公里，快過去救援吧！”

半分鐘後，背著欒茹湘的我已趕到目的地附近，沿途就看見遠處冰架上散落著無數架濃煙滾滾的運輸機殘骸，也不知是被迪爾教擊落的，還是在蟲族晶石遮罩後自行墜落的。

而兩公里外的地下基地入口週邊，已被茫茫蟲海徹底淹沒，無數巨蟲正爭先恐後地想要鑽進基地入口，卻似乎被什麼東西擋在了外面。

“高階箭雨、低階冰凍、低階爆裂箭頭······”

我剛要動手，艾麗芮恩卻阻止道：“等等，後面有動靜。”

我立刻用魂眼追蹤到兩架隱形轟炸機自後方正朝著基地方向快速飛來，頃刻已掠過我的頭頂，盤旋在基地周圍一公里外朝蟲海傾瀉下大量的集束炸彈，顯然是怕連基地一起炸毀了。

當無數朵爆炸雲如進行中的方陣般密密麻麻接連升起來時，腳下大地也隨之顫抖起來，隱約還能看見有不少蟲子的殘軀隨著爆炸被掀上半空。然而，待隆隆的密集爆炸聲從耳畔掠過後，炸開的大片空地立刻又被黑壓壓的蟲海淹沒。

看這規模，光基地附近的蟲潮數量就超過了十萬隻，是我平日演練的數十倍。

“六萬隻而已。”艾麗芮恩無情地糾正道。

......好吧，十數倍。

“全島一共十七萬，還沒計算冰架上正趕來的援軍。不過，只要能解決掉領主，其餘的就會自動撤退了。”艾麗芮恩提醒我道。

“那也要能解決啊!這黑壓壓一大片的，讓我上哪兒去找領主？”

“先把這六萬隻一口氣解決掉吧，當感受到蟲群遭遇巨大威脅時，領主會優先來解決威脅的。”六萬隻······我在心裡稍微算了一下，當即開始了公式晶路組合。

高階箭雨三聯（連續三個箭雨公式晶路樹形結構串聯）、低階冰凍、爆裂······
霎時間，漫天箭雨自我手中長弓爆射而出，分裂出的每一支箭矢在空中又繼續分裂成數百支箭矢，連續分裂兩次後，幾千萬支箭矢密集得連天空都被完全遮住，大地陷入一片昏暗。

過度的爆發性催用真氣，令我全身一陣脫力，魂晶石也隨之耗費近半。不過，極為壯觀的戰果也讓我興奮不已，眼前黑壓壓的蟲潮此時已盡數炸裂為一片絢爛冰冷的花之海洋。

“說過多少次了，同樣的高階晶路每串聯一次，耗費能量就會呈幾何倍數增長······你應該二聯才是最優能耗比，效率也差不到哪兒去，三聯簡直就是在浪費魂晶石！”艾麗芮恩毫不客氣地批評著我道。

“我這不是怕覆蓋密度不夠嗎！”我心虛地掏出麵包繼續啃著。

雖然艾麗芮恩對我的招數運用頗有微詞，我身旁的欒茹湘卻興奮得連手掌都快拍紅了，見我啃完了手裡的麵包，趕忙又從自己包包裡掏出一塊麵包來遞給我。

果然如艾麗芮恩所料，我出手後不到半分鐘，就有兩個領主率領著數百隻鐵甲蟲從身後朝我奔襲而來。

“緋冥·天罡·降塵箭！”

頃刻間，數百隻鐵甲蟲便已盡數殞命在無數緋色日虹之下，兩個領主也被射得本體殘破搖搖欲墜，不得不化作黑煙重新凝聚。

“天哪······”艾麗芮恩無奈地嘟囔了句，“換人，帕麗你來吧，我聽到這種幼稚名字就頭疼。”

“寒雨天罡！”趁著兩個領主剛重聚成型，我凝出雪羽神劍帶著三顆寒羽流星便撲了上去。

魂眼緩時瞄準下，借著寒羽流星的鎖定，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個領主體內的魂核砸了出來，隨即補了支瞬擊次元箭，讓它徹底化作了一團黑灰。

另一個眼見情形不妙，扭頭就跑，被我追上去，依樣畫葫蘆地讓它也隨同伴一起長眠在此。

“好耶！”帕麗開心地叫了起來，“這種高速變相運動好刺激啊！”

“咦？怎麼感覺身手好像比以前輕靈了很多？用流星鎖定時也一下就成功了。”我嚼著麵包，納悶地自言自語道。

“當然了，這是因為我沒日沒夜不眠不休地幫你治好了眼睛的緣故，快感謝我吧！”帕麗笑嘻嘻地趁機邀功。

“哦，謝謝。”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眼睛曾被高階魂能射線幾乎照瞎的事情。

“哼！口頭感謝也太沒有誠意了，怎麼也要陪我看場電影才行。”她頗為認真地撒起嬌道。

“這年頭，殿下您讓我上哪兒去找電影看啊！”我為難地直撓頭道。

“別鬧了，戰鬥還沒結束呢！”艾麗芮恩又出來攆走了帕麗，“怎麼樣，體會到冥想的好處了嗎？”

“冥想？！”我有些不敢相信道:“這······也是冥想的結果？”

“當然，你的靈魂已經借著寫入晶路記住了這些招式，用起來自然隨心所欲，威力也會成倍提高，不然為什麼叫做萬神之境呢！”說著，她又催促道：“別再自我陶醉了，快先去地下基地裡看看他們的情況吧！”

背著欒茹湘剛要起身，腦中突然聽到蘇麗的一陣爆笑聲。

“剛剛截獲迪爾教的內部通訊，七個人接連信誓旦旦地說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瘋子正帶著個小姑娘在大肆屠殺蟲族，一箭就殺掉了好幾百萬隻，然後還一邊吃著麵包一邊幹掉了兩個領主，那個接到報告後的長官正在向上級申請緊急系統殺毒。”

“他們從哪兒看到我的？”我納悶道。

“上面哦，三千多米高的天上，有隱形無人偵察機。”蘇麗邊笑邊答著。

見我開啟魂眼要搜索無人偵察機的蹤跡，蘇麗趕忙阻止道：“不要嘛！我還想聽聽他們會說出什麼好玩的東西來啊！”

“警告，偵測到雲龍領主，方位東北，二十秒後到達正上方。”米麗的警告聲打斷了我們。

“雲龍領主？那是什麼？”

“你現在抬頭就能看到了。”艾麗芮恩道。

我抬頭向右前方看去，只見遠處天空中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正快速朝我飄了過來。

“那東西居然是領主？！”我驚得瞪圓了眼睛。

“嗯，只要不站在它的正下方，就沒什麼危險。”

說話間，那片巨大的烏雲已將整個地下基地盡數籠罩在自己身下。

“這······這怎麼辦啊？！”我頓時傻了眼。

“你非得傻愣愣地站在這裡，等它把路堵死嗎？”艾麗芮恩無奈道：“趁剛才趕緊鑽進地下基地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它會做什麼？”我好奇地打量著那片烏雲，感覺好像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它會雷暴級大引雷術、龍牙冰雨、魘火靈鳳的高能鐳射、強酸毒物和颶風術，全都是能瞬間將地面建築物、裝甲單位和任何生物一起摧毀的超大型魔法。”

“······”我無言地看著那片烏雲如同一堆腐爛的軟泥般淌下一股股濃稠的綠霧，將基地入口方圓一公里都淹沒在一片深綠色的濃霧中。

“這······這是強酸毒霧？”

“是的，只要沾上一點點，人就沒了。”

欒茹湘在旁邊害怕地問我道：“少爺，這霧是什麼啊？感覺好噁心。”

“你千萬別靠近，這是強酸毒霧，沾上一點就會完蛋。”

欒茹湘嚇得臉色慘白，卻還強撐著站到我身前張開雙臂，用不住發顫的聲線道：“少爺，你小心，躲在我後面，千萬別沾上了。”

“她在幹什麼？”艾麗芮恩不解道：“明明都快嚇死了，還非要走到前面去？”

“她只是怕我沾到了而已。”我無奈地笑答著，伸手將欒茹湘又拉回到我身後，告誡她道：“乖乖待著別亂動，我不會有事兒的。”

想了想，我分析道：“強酸屬於強氧化物質，用具有強還原性的陰極電場雲可以快速中和。只要用電勢晶路製造出覆蓋全身的陰極離子雲，應該就能走進去吧！”

一直在偷聽我們談話的蘇麗立時又爆出一陣咯咯的笑聲，“用陰極離子雲覆蓋全身······帕麗，救命！我快不行了。”

艾麗芮恩則沒好氣的道：“強還原的陰極離子雲比這毒霧的腐蝕性還要高幾百倍，你想自殺的話，請千萬別連累到我們。”

“呃······”我臉上一陣發燒，訕訕道：“那只能先解決掉這個雲龍領主，才能前進了？”

“沒有凝時瞄準，是很難解決它的。”

我打開魂眼看了一下，果然，這片烏雲內部的魂核運動範圍比鼬龍領主要大上十幾萬倍，寒羽流星無法捕捉鎖定，我也不可能跳到天上去用天罡步法，沒有凝時瞄準的話確實無法擊中······

“笨蛋，既然都想到陰極離子雲了，構築成箭頭發射出去不就行了？”艾麗芮恩無奈提醒道。

“這麼大的範圍，必須得用三聯箭雨，而且對方還能不斷製造毒霧，魂晶石根本耗不起啊！”

“你只需要打通一條進入基地的路就行了，不用瞬擊箭，讓離子雲直線飛過去消除掉路徑上的毒霧。”

“哦！”我如夢方醒，一拍腦門道：“妙啊！”

欒茹湘好奇道：“少爺你有辦法了？”

“哼哼，當然！”我毫無廉恥地冒功自誇，略一思索，公式組合已經出爐，“低階電勢、冷光彈、爆裂箭頭。”

接連十數發陰極冷光彈朝基地入口方向急射而去，剛一接觸綠霧，便立刻爆裂成一團團綻放著瑩瑩白光的陰極離子雲徑直穿透茫茫綠霧，頃刻間已開出一條三米見方連接入口的秘密頻道來。卻見通道內的地面上乾乾淨淨，連一丁點蟲族的殘骸都沒有留下，顯然全被綠霧給腐蝕殆盡了。

背起欒茹湘，我朝著入口便疾馳而去。

卻聽艾麗芮恩大喊了聲：“快開減熵透鏡護住上方！”

“仙蹤熵鏡！”來不及細想，隨著一盞直徑一米的折光空間薄膜出現在我頭頂，無數道刺目的閃電已如同數萬根簇集成束、枝杈蜿蜒的銀色微血管般，瞬間從頭上整片烏雲各個角落同時擊中我頭頂的減熵透鏡，眼前立時被照得雪白一片，目不視物，耳中充斥著連綿不絕震耳欲聾的雷爆聲，然而我和欒茹湘卻毫髮無損。

雷聲未歇，魘火靈鳳的高熱鐳射又分射而至，只見整片視野內全是自烏雲朝我們聚射而來的白熾光束，十數萬道錐形分佈的細密光束在頭頂彙集成直徑一米的刺目光團，卻被來者不拒的減熵透鏡統統照單全收，只濾出一片淡淡柔和的暖光。

眼見於此，我差點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炸死我啊！繼續炸啊！”

“小心！它要用颶風術攪動毒霧打斷通道！快進入地下室入口！”艾麗芮恩高聲預警道。

話音未落，風聲已近，混身汗毛倒豎的我背著欒茹湘飛快鑽入地下基地入口，來不及放下欒茹湘便急射出十幾發陰極冷光彈清除掉入口通道內的綠霧，又回頭一發爆裂箭徹底堵死入口。
碎石塵土紛落中，我這才長呼出一口寒氣，放下踉踉蹌蹌暈暈乎乎的欒茹湘後，忍不住摸了把額頭，才發覺已是冷汗如瀑。

“好險好險······”艾麗芮恩也心有餘悸道。

“真是太刺激了！”不怕死的帕麗倒是相當開心。

沿著幽深的地下通道一路向下，走了約莫三百米深，終於來到一片平坦的開闊處，四周零散著幾輛已經嚴重變形的拖車和尚未被腐蝕乾淨的蟲族殘骸。

用陰極彈清掉殘餘的綠霧，我打開魂眼掃了一下，發現前方不遠處被一扇巨大金屬門阻住去路，門後極深處的曲折通道中，正有三道人影與兩個鼬龍領主糾纏在一起劇鬥，疑似瑟瑞絲的一道銀色光影則用魔法堵住了繼續通往下方的通道入口。

走進被侵蝕得坑坑窪窪的金屬門，正思忖著是否該用離子雲腐蝕個洞出來，艾麗芮恩提醒道：“最好不要破壞，萬一毒霧再湧進來，還要靠它來隔斷。”

我歎了口氣，只得啟動耗能極高的高階透射晶路，一箭射在金屬門中央。

隨著箭頭化作一泓藍光漣漪擴展開來，金屬門上隨即開出一個直徑兩米的圓洞，洞緣藍光瑩然。我拉著欒茹湘從洞中穿過後，藍光漸漸黯淡下來的圓洞又開始緩緩收縮，直至消失不見。

“少爺，這戲法，你是在哪兒學的啊？”欒茹湘好奇無比的回頭打量著那扇完好無損的金屬門。

“這是科學，懂麼？科學！”我正色教育她道：“用次元通道暫時代替物質存在的一種尖端科學技術。”

“哦······真尖端呢！”欒茹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繼續沿著緩斜寬闊的通道向下急進，又走了四五百米深，已能聽到氣勁碰撞的劇烈打鬥聲。

待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處，卻見正前方通往電梯和左側通向停車場的道路已被巨石掩埋，看來還沒來得及搶通，右側通道則連接著一個樓梯入口，激烈的打鬥聲正是從裡面傳來。

“阿湘，你待在這裡，哪兒都別去。”我低聲囑咐了一句，凝出雪羽神劍便朝樓梯口內走去。

“師兄？是你嗎？！”我沖著樓梯口高聲呼喊道。

“······羽？！”樓梯間內，激烈的打鬥聲中，隱約傳來了師兄匆忙間帶著劇烈喘息的回答聲。

“長官！”雪城月驚喜無比的叫聲接著傳來，“是我們！快來幫忙啊！”

我提劍沿著狹窄斜長的樓梯飛奔而下，轉眼已從十五樓頂層下到八十多米深的二樓，悄悄抬頭一瞧，卻見腳下師兄和玄鐵翮二人正並排堵在一樓狹小的樓梯間出口處，急速揮舞泛著銀光的劍和匕首，全神貫注地招架著輪番搶攻上去的兩個魂龍領主。二人頭上熱氣蒸騰，渾身大汗淋漓，顯然正拼命催逼真氣全力以赴不敢稍懈，雪城月則站在二人身後，不住為他們輸送功力。

看來二人都是在不斷用冰電真氣抵擋著鼬龍領主的高速刃擊，已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而那兩個鼬龍領主則在近十米的狹長樓梯上從容騰挪轉移，進退有序。當一個被冰電真氣迫退後，另一個便又揮舞著爪刃攻上，仗著不死之身完全不躲閃二人的攻勢，只是一味搶攻，便已將二人逼得毫無還手之力。我見他們遊刃有餘卻並不急著突破，顯然已是成竹在胸，只待三人真氣耗盡，無力反擊之時再下殺手。

“瑟瑞絲呢？”我納悶地問道。

雪城月匆匆答道：“她受傷了！正在後面用魔法封閉通道！”

這裡地形過於狹窄，不太方便用出寒羽天罡。我略一計較之下，當即用透射晶路在腳下打開了個次元通道，一招緋冥·天罡·降塵箭便兜頭將正與師兄們纏鬥的那個領主射成了一團墨色濃煙。另一個見情勢不妙，當即退出我的掃射範圍外，驚疑不定地抬頭打量著次元洞，我則趁機從洞口縱身躍下，擋在了師兄他們身前。

“······”師兄三人呆看著頭頂漸漸縮小的圓洞，顯然沒明白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地上的黑煙流到遠處，重新凝聚成形。

“這……這這、這什麼啊？”雪城月終於忍不住指著那消失掉的神秘圓洞叫了出來，“長官，你剛才到底...是怎麼下來的啊？” “這種細節就先不要在意了。”我挺劍冷冷凝視著兩個領主道。

回過神來的師兄喘著氣，納悶道:“你小子怎麼穿著睡衣就跑來了？” “啊,沒來得急換衣服。” 身後玄鐵翮也一邊喘著氣，一邊提醒道:“小心……這兩隻怪物相當難對付。” “緋冥·天罡·降塵劍！”我抬手間，再次瞬擊而至的無數道日虹已同時將兩個領主穿成了刺蝟。

許久都沒說話的艾麗芮恩頭痛地長歎了口氣，“帕麗，你快來接班吧！”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五章 作者：冷鑽

“當當當當~ ! 猜猜我是誰！”

我看著黑乎乎的螢幕，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阿月，別鬧了。”

“長官，你好啊！”隨著擋住鏡頭的小手移開，雪城月甜美的笑容頓時出現。

“老大！”暗月楓在一旁笑嘻嘻地沖我打著招呼。

看著一身戎裝的他們，我點了點頭道：“感覺你們好像突然都成熟了不少啊！”

“遇到這種事情，想不成熟都難吧！”暗月楓歎了口氣，又笑著轉開話題道：“聽說老大你單槍匹馬就搗破了迪爾教的總部，還和甄鶴穎她們大破蟲潮，我們那邊的人聽到這消息都樂瘋了。你師兄當晚就開了三十多箱高檔紅酒慶祝，璐娜大小姐更是每人一個紅包送到手都軟了。”

“我師兄？！”我驚喜得差點沒跳起來，“我師兄他和你們在一起？！”

“當然了，不然憑我們這群毫無實戰經驗的新兵蛋子，怎麼可能打得過那幫行動協調高度統一的蟲族啊！”見我焦急地不住向鏡頭外張望，他趕緊勸慰道：“老大，你別心急，羅老大他要率領大部隊過來和我們匯合，還得過幾天才能到。”

“哦……想不到沒有神器和魂裝，你們居然也能打敗連正規軍都沒法對付的蟲族，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由衷讚歎道。

“其實都靠我，都靠我的啦！”雪城月洋洋自得地抬起小下巴道：“百步穿楊神箭無敵，你師兄每次打完仗都在私下裡特別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多虧了有你在啊，阿月，那幫廢物簡直沒法指望呢！”

暗月楓哈哈笑道：“月丫頭現在可是我們自衛隊裡的超級明星，戰功赫赫，粉絲無數，無數少女都哭喊著說要嫁給她。”

“呸！也有男生的！”雪城月嘟著嘴，氣鼓鼓道。

“有麼？正常男生看到你那逆天的戰鬥力，誰還敢向你求婚啊！”

雪城月白了他一眼，又沖我誇耀道：“我現在的高級鐵甲蟲擊殺數可是全自衛隊裡第二多的，就比你師兄少了那麼十七八隻而已，但是比第三名的玄鐵翮可多得多了。”

“玄鐵翮跑到你們那邊去了啊，算他還有點良心。”我欣慰地點點頭，又有些不敢相信道：“哦？我師兄居然比你殺得還多？”

“多個十幾隻而已啦！”她頗不服氣地噘嘴道：“不過，你師兄的血鷹心法太變態了，簡直就像是開掛一樣。”

我再次驚喜道：“我師兄的血鷹心法已經練成了？”

暗月楓點了點頭，感慨無比道：“是啊，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究極武學，羅老大只要渾身一被血霧籠罩，蟲群立刻就會像是見了鬼一樣拼命四散奔逃，逃得稍慢一點的，統統死無全屍啊！”

此時就聽到隔壁傳來阿冰哭笑不得的聲音，“……你們別鬧了，快過去跟他視頻對話吧！”

“機會難得嘛，再讓我多拍一張，阿冰姐，就最後一張了！”蝶葉蘭撒著嬌道。

“這個姿勢不錯喲，阿蘭，你快拍！”龍吟瑤咯咯直笑道。

“她們在幹嘛？”我好奇道。

暗月楓咳嗽兩聲道：“呃……蘭丫頭說久別重逢，遠勝那個……那個新婚，要拍幾張老大你的裸照留作紀念，於是阿瑤也……反正我是攔不住了。”

“……”

“哈……哈……”見我臉色不對，暗月楓趕忙訕笑道：“老大，你別發火，小的這就去讓埃娜小姐來批評教育她們，一定會教她們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

兩分鐘後。

“你們也真是，實在太不像話了。”手裡拿著沒收來的相機，埃娜板著臉指著在鏡頭前老老實實低頭謝罪的蝶葉蘭、龍吟瑤二人道：“胡鬧也是有底線的，就算再熟，也沒有拿拍裸照來開玩笑的啊！”蝶葉蘭噘著嘴，不服氣地小聲道：“誰讓阿月姐說她都……”

“啊啊啊啊啊！”雪城月未等她說完就嚇得尖叫著一把捂住她的嘴，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向我們解釋道：“沒……沒有哦，我沒說過的……什麼都沒的啊！”

見眾人都滿是懷疑地盯著她，心虛無比的雪城月突然抬手指向天花板，大喊了聲“飛碟！”，那表情、語調都仿佛她真的看到了飛碟一般……等眾人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挾著蝶葉蘭跑沒影了。

“這種閉關修煉的方式，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老實反省完後，龍吟瑤好奇地打量著我身後的景物，“怎麼像是在你赫氏的別墅裡啊？”

“嗯，艾莉芮恩殿下怕我不適應，特地給我虛擬出了整個赫氏。”

“真的？快讓我也進去！”她羡慕得兩眼直發光道：“我好久都沒在像樣的浴缸裡洗過澡了，就算是假的也沒關係！”

“恐怕……不太可能吧！你和我師兄他們一起戰鬥，還習慣嗎？”

“哼，別看我精英殺得不多，那種滿天飛的蟲子可是一殺一大片。而且，我還是軍隊裡僅次於你師兄的最高級指揮官，阿月都得聽我的！尤其是通訊設備都失靈時，我的聲音能讓部下們直接在腦中看到具體畫面，指引他們作戰，還能鼓舞他們的鬥志。就那幫子從來沒見過蟲潮的新人，要不是有我激勵著他們，早就全線潰逃了，哪裡還能完成什麼戰術目標。你師兄每次打完仗，私下裡都會特別感激地對我說‘要是沒有你，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下去了’呢！”

師兄他私下裡還真是會說話啊！

“咦？通訊時間這就要到了？”她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提醒她的埃娜，又趕忙回過頭來對我告別道：“快點出來哦，沒有你在的世界，比起以前可無聊多了呢！”

又苦等了四周之後，我才終於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師兄。

“你小子這一副終於可以瞑目了的死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叼著雪茄的師兄皺著眉頭，納悶的問道。

“放心了啊！只要有師兄你在，我就可以安心修煉了。”我笑著長舒了一口氣，“之前我一直在擔心，我不能動的時候蟲潮要是又來了該怎麼辦啊！”

“哈，你也太看得起師兄我了吧！我的部隊頂多只能對抗數量不超過五千的小規模蟲族，蟲潮那種動輒十數萬以上的規模……大不了我背著你跑就是了。”

“沒事兒的，還有阿穎和瑟瑞絲呢！”

“也是，畢竟是擁有上古神器的人。”師兄笑著搖了搖頭，又收起笑容正色道：“對了，馬蘭說想要見見艾麗芮恩殿下，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沒問題。”我一口答應後，才下意識瞅了一眼身旁的艾麗芮恩。

“還有阮冰……”他皺起眉頭，歎了口氣道：“他的眼睛被迪爾教毒瞎了，不知道艾麗芮恩殿下有沒有法子能治好他。”

“毒瞎了？！”我驚愕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據玄鐵翮說，是他在發現二少爺有叛逆之舉後試圖制止，結果當天晚上眼睛就被毒瞎了。在逃出來前，他又得知老主人意外身故的消息，更是心如死灰，一蹶不振，整個人都廢了一樣。要不是玄鐵翮天天看著他，只怕他早就自殺殉主了吧！”

“卡蘭迪爾已經死了？”怪不得伽爾迪恩當時會那麼說……我點了點頭，又納悶道：“毒瞎了應該很好治吧，埃娜和阿湘都可以的啊！”

“不不，據說中的是什麼魂毒，普通的法子都沒有效果。”

“……伽爾迪恩。”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直沒說話的艾麗芮恩這時才走過來，接話道：“如果沒有魂晶石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咦？你就是……艾麗芮恩殿下？”師兄驚異地瞅著艾麗芮恩，“你是說，必須得要魂晶石才能救他？”

“嗯，他中的魂毒，我能解，但要有魂晶石才行。這也正是我極力要求你們過來與我見面的原因，因為沒有魂晶石的話，這個世界也要沒救了。”
待艾麗芮恩將南極伯克納島的情報告訴師兄後，師兄高興地點著頭道：“這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有瑟瑞絲在……”

“不不。”艾麗芮恩打斷他道：“瑟瑞絲不能參戰，我們還得靠她們繼續從迪爾教那邊獲得情報。”

“那恐怕代價會很大吧！”師兄眉頭緊鎖道：“聽蒙塔洛他們說，迪爾教的精銳部隊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沒辦法，再大的代價也必須把這批魂晶石奪到手，否則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龍母毀掉整個世界了。”

“只要有了這批魂晶石，就真的能打敗瑟瑞絲說的那個什麼龍母了嗎？”師兄緊盯著艾麗芮恩，想要確認道。

艾麗芮恩卻只是一如既往地淡然道：“在如今敵強我弱對比如此懸殊的態勢下，我不可能給你什麼保證，只能說盡力而已。但，沒有魂晶石的話，我倒是能保證這個世界絕對會玩完。”

“好吧！”師兄苦笑搖搖頭，一咬牙道：“既然如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欒茹湘，其他人我基本都很難看到了。

艾麗芮恩解釋說，龍族和人類想要在戰鬥中合作無間，需要通過大量的實戰演練才能磨合好，而伯克納島上的地下通道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搶修好，所以他們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根本沒時間來看你。

每次探視時間，問起其他人的動向，欒茹湘也總是說他們在忙著演習，忙著演習，忙著演習……

偶爾看到埃娜或者阿冰，也只是趕回來探視一下我的狀況，說完話後就立刻急匆匆地趕去演習地點了。

漸漸的，我有了一種會不會已經被大家遺忘了的莫名恐慌感……

“為什麼連你都要參戰？”某次阿冰從演習地點趕回來探視我時，我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們就那麼缺人手嗎？”

“喂，你瞧不起我嗎？”她生氣地瞪了我一眼，“阿月她們都可以，憑什麼我就不行？”

“不……不是，只是……不太瞭解你的戰鬥實力。”

“我的聖心術修為也不低了，戰場上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我都能提前發現，並讓阿瑤通知大家呢！”見我還是滿臉擔心，她嗔笑著安慰我道：“放心吧，真有危險時，我早就帶著阿蘭、阿瑤她們跑沒影兒了，你就放心吧！”

三個月後，現實中大概過了兩周的時間，甄鶴穎帶回來了關於伯克納島的最新情報。

“預計五天后就會搶通。”艾麗芮恩點點頭，問著趕回來開會的師兄道：“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與迪爾教作戰，我們可選用的武器就多了很多。馬蘭已經緊急從東歐調過來一批蟲潮前政府訂購的武器裝備，火力完全達到了殿下您要求的標準，而且都是適合極地作戰的，數量算上損壞率和預備隊的完全足夠了。”
艾麗芮恩又看向蒙塔洛道：“龍族和人類的配合演練進展如何了？”

“已經磨合得差不多了，很多合作戰術都已經達到了您之前的要求水準，應付這次作戰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很好，那我要的二百架運輸機呢？”

師兄苦笑道：“二百架確實有點難度，不過馬蘭也已經在極力解決了。目前他從各地黑道和商界朋友手中徵集來的，加上他自己的，也只有一百四十多架，其中十分之一還都是廢棄後翻新的。”

蒙塔洛奇道：“按照運力和我們出動的兵力計算，一架載員一百五十人的運輸機，一百架就綽綽有餘了啊！再不濟，還有我們的巨型飛龍，二十頭的運載力怎麼也夠當備用了。”

師兄解釋道：“老師有所不知，剩下的一百架都是拿去吸引火力的。”

“哦！”蒙塔洛這才釋然地點點頭。

突聽後面的埃娜插口道：“剩下的運輸機，我來想辦法吧！”

“咦？”蒙塔洛和師兄驚奇的回頭看著她。

埃娜微笑道：“我也認識不少聯盟會長的，其中很多都是赫氏過去的學生，他們不會拒絕我的。而且，赫氏也有幾架運輸機，載客量雖然沒那麼大，但拿來吸引火力倒沒什麼問題。”

阿冰也舉手道：“我去讓我爸爸想想辦法，弄個十來架過來，應該沒問題。”

雪城月不甘人後道：“五大家族聯盟也有不少自己的運輸機，我可以讓我爺爺弄個七八架來。”

突然間也很想舉手但根本連半架飛機都沒有的我，一時間感覺壓力好大……

統計完能徵集到的所有運輸機後，艾麗芮恩相當滿意地點頭道：“希望能在三天后就完成所有戰前準備，包括戰前動員、機體整備、武器熟練度考核、戰功獎勵機制、人員補給分配……等等，你們將在四天后的早上七點出發，屆時我會讓瑟瑞絲癱瘓迪爾教的全球航空防禦系統，讓你們可以在第五天早上淩晨兩點左右，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伯克納島。”

接著又分別分配完具體事宜後，眾人便紛紛領命而去。

我好奇地問艾麗芮恩道：“你到時候不跟著一起去嗎？”

“我怎麼去？”她納悶地反問我道：“讓他們抬著你嗎？”

“……”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算算日子，差不多也是師兄他們出發的時候了，趁著演練間隙，我忍不住跑去找艾麗芮恩詢問備戰狀況。

“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趕快去給我進行下一場演練。”她乾脆地回絕了我的所有問題。

“可是……有件事，我一直很擔心啊！”

“沒什麼可擔心的。”

“呃……是關於迪爾教的那個人工智慧的啊！”那個叫芙什麼的人工智慧在蟲族入侵迪爾教總部時，竟然沒有絲毫的預警措施，這分明就是有鬼。

“芙蕾雅卓絲？你懷疑她是蟲族的內應？我早就知道了。”
我愣了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道：“那你還批准他們這次作戰？萬一被蟲族趁機偷襲，他們可能就回不來了！”

“那怎麼辦？因為蟲族有百分之四十七的機率偷襲，就放棄那一萬三千單位的魂晶石，然後眼睜睜瞅著龍母收拾完迪爾教後再來幹掉整個世界？”不耐煩地說完後，見我滿臉擔憂，艾麗芮恩又好言哄著我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讓他們準備了應對蟲族的戰術和裝備。只要不是蟲潮級別的規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現在你不是分心這些事情的時候，快去訓練吧！”

六天后的晚上，在現實世界中距離師兄他們抵達伯克納島作戰已經過了約四個小時，當我一邊看著白天的戰鬥錄影一邊為師兄他們擔心不已時，艾麗芮恩突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我身旁。

“你怎麼來了？”我愕然瞅著她道：“那邊的戰況如何了？師兄他們贏了嗎？”

她沉默了片刻後，直到我我緊張得都快無法呼吸了，才開口緩緩道：“對不起，我們中計了。”

“……？！”

“那場地震，是蟲族故意製造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引誘過去。”艾麗芮恩苦笑著不住搖頭道：“我總自以為對蟲族的行為模式瞭若指掌，卻忘了龍母也深知我的行為模式。得知這麼多魂晶石被埋在那裡等我去拿，我怎麼可能會不去呢？”

“那他們……”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沒暈過去。

“放心，他們雖然身陷重圍，但目前的損傷還不算太大。我已經讓瑟瑞絲緊急趕去救援了。不過，據說蟲族這次一共出動了六個領主，瑟瑞絲就算趕過去，也只是拖延全軍覆沒的時間罷了。”

“那……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有先暫停卡爾涅姆的修復工作，讓你去救他們了。”艾麗芮恩歎口氣。“我立刻讓阿湘取出在你體內的卡爾涅姆，稍後你就可以回身體裡了。”

“真的？！暫停了也沒關係嗎？”我激動得跳了起來，差點沒抱住艾麗芮恩狠狠親上兩口。

“當然有關係，你可能比預計的要多躺上一兩個月，修復用的魂晶石預算也會相應增加。不過，與他們的全軍覆沒比起來，這點損失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兩分鐘後，終於回歸本體的我從軟綿綿的床上爬起來時，欒茹湘正在一旁焦急地翻箱倒櫃。

“少爺你真的醒了！”聽到動靜的欒茹湘回過頭來 ，開心得差點把櫃子給拽倒了。

我看著四周斑駁的牆壁和簡陋的傢俱，好半天才想起來這裡應該是蒙塔洛拿古代下水道改建的臨時住所，又瞅向她，好奇道：“馬上要出發了，你在翻什麼啊？”

“給少爺你找衣服啊，也不知道阿冰小姐都放到哪裡去了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這身也沒問題，救人要緊，趕緊出發吧！”

“那也得吃點東西再走啊，少爺你都一個半月沒吃過東西了！”

“帶著路上吃就是了！”

拿著修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卡爾涅姆，我聽著艾麗芮恩在我腦中指示道：“空間傳送公式組的晶路圖，你應該還記得吧？等一下藉著卡爾涅姆的殘餘晶路，直接構築出來。”

我為難道：“可我沒有魂晶石啊！”

“你現在的魂密度是四十四，每天都能產生十五個單位的魂晶石。你這些日子裡積累下來的，算上虛擬演練的額外計算量消耗和卡爾涅姆偷偷挪用走的，差不多應該還有三十多個單位的富裕。”

“咦？又增加了嗎？那我該怎麼把它拿出來？”等等，卡爾涅姆偷偷挪用走的，是個什麼情況？

“只要打開魂眼，將意識集中在靈魂相連的映射點上，魂能就會散溢進入你的經絡中，等一下先把十個單位的魂晶石儲存到你左手五指上，剩下的等用完了再拿。”依言打開魂眼，我立刻在後腦找到了那個銀光閃閃的微小映射點，隨著將意念集中其上，立刻便有一縷銀色的液體從其中緩緩流入我的經絡之中。

在卡爾涅姆中找到相關的公式晶路組，用真氣狀態的魂晶石瞬間補完剩下的晶路後，我問道：“方位是多少？”

“放空意識，我會把具體位置傳給你。”
隨著我摒除掉一切雜念，腦海中立刻顯現出一個從太空俯瞰著的蔚藍地球，上面分別有兩個綠色亮點，代表著我們和師兄他們的位置，旁邊還標注著精確到毫米的兩點間直線距離、各自的海拔高度和向量座標。

接著，艾麗芮恩又貼心地將所有資料都轉成了輸入用的魂符（某些精密晶路啟動時需要調用的預製儲存資料，類似摩斯密碼，屬於靈魂或心靈交流時的專用“語言文字”）

飛快地朝晶路中輸入所有資料後，我握住欒茹湘的手道：“閉上眼睛。”隨著晶路的啟動，周身一陣銀光閃過後，我驚異地發現自己和欒茹湘正站在一條黑黝黝的狹窄隧道裡，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個銀光燦然的圓形出口。

“到了嗎，到了嗎？！”欒茹湘激動地睜開眼睛，四下亂瞧，“咦？這裡怎麼黑乎乎的啊？”

我從睡衣口袋裡掏出麵包狠狠咬了一口，指著前面的出口，含混不清地大喊道：“大家莫慌，少爺我來了！”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四章 作者：冷鑽

匆匆一晃，七個月眨眼而過。

相對於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卡爾涅姆的修復也完成了百分之二十七。為了安全起見，我的身體則被轉移到蒙塔洛在郊外用古代下水道建立的秘密基地中。

日以繼夜的刻苦訓練，長達半年的不吃不喝，如果不是每隔兩周的例行探視，這如同監牢般的生活幾乎讓我忘記了食物的美味以及往日裡悠閒自在的愜意……

“羽，你怎麼不說話了？”埃娜詫異道。

“啊！”我這才如夢初醒，戀戀不捨地將視線從二百五十一號嘴裡那塊生牛排上移開，下意識擦了一下嘴角，訕笑道：“這小傢伙還是那麼能吃啊，哈哈。”

“對了，艾麗芮恩殿下給它起了個新名字，是按照先代龍王的名號慣例起的，叫......”埃娜抬頭想了想，“啊，太長了，等我再去看一眼。”

“喂！你這個當媽的，連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記不住，也太不稱職了吧！”我無奈地看著她匆匆跑出鏡頭外。

“找到了！”遠處隔著好幾間屋子外，傳來了埃娜急急的捧讀聲，“叫 阿斯納德.埃諾列特.霜紋.冰牙.（此處省略了大概一百多個字）……熾羽.炎鱗！”

“......”

“嗯，你記住了嗎？”又匆匆趕了回來得埃娜捂著胸口喘息道。

我呆看著她，一言不發。

兩周後。

“羽，你還記得二百五十一號的新名字嗎？”埃娜無比期待地看著我，問道。

“阿……阿斯納德……埃諾列特……霜紋……”實在不忍心辜負那雙美目中的殷切期盼,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還是在埃娜的不斷提示和甜美笑容的鼓勵下,才終於磕磕巴巴地背完了。

“其實記不住也沒關係的,大家都叫它阿斯納德.炎鱗殿下,你叫它阿炎就好了。”埃娜體貼地微笑著說。

“你幹嘛不早說！”

隨著我對神弓操作技巧的愈發熟練，演練的難度自然也隨之逐漸提高。敵軍中，不但出現了古帕爾蘭的各種魂裝晶路機械化部隊，還出現了很多令人眼熟的傢伙……

“少爺，你今天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啊？”欒茹湘在螢幕那頭擔心地看著我。

“因為這幾天的演練中，出現了幾個讓我很頭痛的傢伙。”

“誰啊？”

“我世叔，玄鐵翮，還有阮冰。”我咬牙切齒道：“我世叔真不是個東西，我明明手下留情刻意避開了他，誰知道他非但不領情，反而讓領主率領機動部隊牽制我視野的同時，指揮七個蟲族和古帕爾蘭的遠端混合戰鬥部隊用超視距火力覆蓋輪流來攻擊我，害得我最近的演練成績簡直慘不忍睹。”

欒茹湘身後的昂加哈哈大笑道：“我師兄啊！別的雖然趕不上你家老頭子了，戰場指揮調度能力倒是絕對頂尖的。下次看到他，你可要第一時間幹掉他才行啊！”

“那玄鐵翮和阮冰呢？”欒茹湘好奇地問我。

“哼，都被我在視距外直接一箭幹掉了。”

“哇！少爺好厲害！”她開心地拍著小手道。

兩周後。

“你小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看我的眼神怎麼這麼奇怪？”昂加歪著頭，莫名其妙地盯著我道。

“阿呆叔，你真能提前預測到我所有的戰術和招數？”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咧嘴笑道：“你該不會是在最近幾天的演練中碰到我吧？”

“啊，你和世叔，還有菲麗斯一起……我預先擬定的斬首戰術通通落空，不用凝時瞄準的話就根本無法有效擊殺目標，導致魂晶石極為吃緊，真是陷入了空前的苦戰。”我哀歎了一聲，“尤其是提前預測到我的行動模式後，菲麗斯與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的超視距魔法打擊，讓我吃足了苦頭。”

“嗯，聖心術確實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提前偵測到戰場上即將發生的一切，不過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十分驚人的，就算是我也堅持不了幾分鐘。”

“幾分鐘......別人一分鐘就能解決的戰鬥，我卻被阿呆叔你活活拖到差點超時！”抬眼看見在昂加身後捂著嘴竊笑的阿冰，我苦著臉埋怨道：“阿冰，你也不同情同情我嗎？”

“喂！你打的可是我師傅耶！”她理直氣壯地瞪了回來。

又過了兩周。

“我終於知道每次和菲麗斯一起聯手用魔法攻擊我的是誰了。”我瞪著恰好有空趕來探視我的蒙塔洛等人，對阿冰小聲道。

“是……”阿冰順著我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道，“他們？”

對此毫不知情，臉上還洋溢著熱情笑容的蒙塔洛對我親切的打著招呼道：“喲，冷羽小弟，別來無恙否？艾麗芮恩殿下好嗎......咦？眼神怎麼這麼嚇人啊！”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抱怨道：“哼，當初我好心好意將你們帶去天堂島和你們的阿炎殿下團聚，你們居然就這麼回報我？”

見他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般的不明所以，連日來憋悶在我心中的怨氣終於狠狠爆發出來，指著他便怒氣衝衝地罵道：“把我的魔法箭統統吸收掉，害得我只能用費時又耗神的混合真氣箭頭！偏偏你們那肥滿巨碩的體型又結實得不像話，得至少三十箭才能幹掉！像話嗎？你說？！這分明就是作弊！作弊啊！”

“啊?”依舊一臉茫然的蒙塔洛等人被我罵的一愣一愣的。

“千萬別見怪，他最近因為模擬演練的成績不理想，有些情緒失控。”阿冰趕忙尷尬地向蒙塔洛等人道歉，“應該是羽他在模擬對戰中碰到了以你們為樣板的難纏對手。”

米麗也小聲向眾人解釋道：“看來佩奧裡亞已經患上了輕微的虛擬實境辨識困難症，已經有些分不清哪邊是真的，哪邊是假的了。”

蒙塔洛等人齊齊“哦”了一聲，紛紛無比同情地看著我。

艾麗芮恩則在我身旁冷言譏諷道：“說過多少次了，碰到這種沒法迅速解決的高價值戰術單位就不該再吝惜魂晶石，你自己不聽...卻還去怪別人長得結實。”

說實話，我其實也早就想用魂晶石直接解決掉那些煩人至極的蒼尾冰鰭龍，可一想到這幫傢伙居然如此“忘恩負義”，義憤填膺下就總是忍不住負氣而為，硬是要用混合真氣一箭一箭一箭射死他們才甘心，結果導致演練成績直線下滑。如今可算是找到原主發洩了怒氣，內心獲得平衡的我相當識趣地點點頭道：“是，下次不會了。”

演練戰鬥的難度在不斷提升，對神弓操作的也愈發得心應手。在與各式各樣狡猾棘手的敵人苦戰的日子裡，不斷精進的我也逐漸磨練出了新的招數，並開發了好幾套既節省魂晶石又兼顧精度威力的組合戰術。

高階瞬擊箭雨搭載火電真氣箭頭……在融合了羽裂天罡和雪羽降塵心法的雙重簡化下，瞬擊箭雨終於完全不需要耗費魂晶石了，而高階的混合真氣箭頭則因為我本身就會，壓根也不需要魂晶石。這招被我根據簡化招數命名為“緋冥.天罡.降塵箭”，對付密集的高級戰鬥單位相當好用，可以說一招就能讓敵軍精銳盡失。

高階凝時瞄準下，高階瞬擊箭搭載冰電真氣箭頭…….隨著我魂視能力的大幅提高，凝時瞄準所需要的魂晶石也幾乎為零。這招被窩命名為“魂凝.天罡.懾心箭”，在冰電真氣的無差別攻擊反彈和極易爆炸的特性下，對上超高速向我襲來的棘手戰鬥單位，最差也能保證一擊喪失戰鬥力，通常都是直接斃命。

而“天罡.幻琰箭”則是專門用來對付類似蒼尾冰鰭龍這種攻高血厚又具有卓越魔免能力的高價值目標，通過冰火真氣能讓對手瞬間陷入混沌夢魘中的能力，迅速癱瘓目標瓦解其防禦力，再用搭載魔法箭頭的箭雨之類的廉價招數將之與其他低價值目標一起解決掉。
就連一開始覺得對神弓毫無用處的寒星真氣與飛羽流星，如今也讓我終於摸到門路，拿來進行了公式的簡化。

神弓中三個超大型高階防禦晶路中的兩個，反向力場盾和減熵透鏡，對敵人的超高速遠端火力有著近乎完美的防禦和反擊能力。前者會將我全身包裹在一個半徑一米左右的反向力場球內，凡是進入力場的高速運動物體都會獲得一個巨大的反向向量推力，讓其以相同動能沿來時路徑反向飛回。後者則是一個近乎透明的圓形折光空間薄膜，會吸收掉穿過其中的物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熵值，能直接消滅電系火系之類的高熵魔法以及混合真氣，甚至連會爆炸的導彈炮彈，都能瞬間讓其在遠低於炸藥燃爆點的溫度下，徑直掉落在地面。

於是，我就利用寒星真氣將反向力場盾的觸發公式晶路進行了簡化，只要我的寒星真氣有了反應，反向力場就會立即啟動，在反彈完成的瞬間即刻關閉，大大減少了不必要的魂晶石浪費，也節約了躲開彈道所浪費的時間。

而飛羽流星中的綠野仙蹤（飛羽流星的魔法變體）則拿來對減熵透鏡的全部晶路都進行了近乎完美的簡化，那些無法反彈或者一旦受力就會爆炸的攻擊類型，減熵透鏡會自動在我身週三十米內進行鎖定攔截，完全不需要我去費心操控。不過，即使簡化之後，這招的魂晶石耗費速率依然高達每秒千分之三十四單位，十單位的魂晶石全額配給也僅能支撐五分鐘不到而已。一般只有在亟需解決高威脅近身戰鬥單位，無法分神躲開敵方超視距的飽和式混合火力攻擊時，我才會偶爾開一下緩解壓力。

這兩招，分別被我自豪地命名為“寒星.力場盾”和“仙蹤.熵鏡”。

在課外一向不怎麼管我的艾麗芮恩終於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之前那些重度智障的招式名也就算了，好歹一眼能看出是怎麼回事。你這“仙蹤.熵鏡”是個什麼玩意？就不能起得再簡單明瞭點嗎？”

“可我覺得很好聽啊！”我羞赧地囁嚅道。

連續在迪爾教各地分部奔波了一個多月的瑟瑞絲，終於帶回來一些頗具價值的情報。

於是，大家便在我的例行探視時間聚在一起開了個研討會，埃娜、昂加和蒙塔洛等人悉數到場。

“……迪爾教的主力已經全部撤離到了帕爾蘭大陸內。”甄鶴穎站在一圈圍坐的人當中，拿著報告念道：“各地的分部機構，除了少量低階文職官員外，只剩下夠維持當地治安的武裝力量。”

“這條略過。”站在我身旁的艾麗芮恩不耐煩道：“下一個。”

“哦，南、北極圈內一共十二個煉製魂晶石的秘密基地中，有一個因為突發地震導致地下通道塌陷，尚未將其中的魂晶石儲備轉移到帕爾蘭大陸。”

艾麗芮恩贊許道：“非常好，儲存量是多少？具體地點呢？守備兵力如何？”

瑟瑞絲替甄鶴穎回答道：“根據估算，儲量在一萬三千個單位左右。”

“真是天助我也。”

“具體地點是南極伯克納島西北部。”

“……”艾麗芮恩瞬間便陷入了沉默，顯然對這個地名頗為頭痛。

瑟瑞絲小聲補充道：“因為往南一百七十公里左右就有通往帕爾蘭大陸的空間裂縫，所以守備兵力目前無法預估。”

“……有迪爾教的空中火力打擊，就算把現在所有龍族的兵力全投進去，只怕也沒辦法奪下來。”艾麗芮恩極為不舍地哀歎了聲，“算了，下一條。”

甄鶴穎又繼續念道：“全球近一個月來遭遇蟲族攻擊的次數相對於上個月總體降低了近百分之九十，看來它們已經把攻擊重點轉移到了帕爾蘭大陸。”

“下一條。”

“有分部在北美民間組織抗擊蟲族的戰鬥結束後，用無人偵察機拍攝到四名年輕軍官撤離時的圖像，據我辨認，其中三名是女性。”甄鶴穎偷瞄了鏡頭這邊的艾麗芮恩一眼，生怕又被打斷地飛快念道：“分別是雪城月、龍吟瑤和蝶葉蘭三人。”

“啊！”阿冰驚叫著跳了起來，急切地湊過頭去看她手中的那份報告，“阿穎，照片在哪兒？在哪兒？”

一旁的埃娜喜極而泣，雙手合十不住感謝著滿天神佛的保佑，從觀世音、彌勒佛，到耶穌、安拉真主，以及各種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神仙……

我則開心得差點心跳停滯，乾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蒙塔洛哈哈笑道：“阿月那個小丫頭還真是閒不住啊，斐將軍，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斐湘龍松了口氣道：“雪城前輩能夠安然無恙，真是萬幸。”

欒茹湘笑嘻嘻跑過來對我道：“少爺，我就說嘛，阿月她們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片刻之後，阿冰哭著將照片遞到鏡頭前，激動得泣不成聲道：“真是她們！羽，你快看，真的是她們呢！”

微酸的鼻樑讓我不得不眯起泛著淚花的眼睛，努力想看清楚螢幕上不住顫動著的照片。

果然是她們……照片中的三人均是同樣的打扮，梳著簡易頎長的馬尾，黑色的軍用緊身衣外套著戰鬥馬甲，修長合身的女士軍褲。背著長弓的雪城月正滿臉氣衝衝地伸手指向鏡頭，顯然是發現了高空中無人機的偷拍，龍吟瑤和蝶葉蘭二人則順著她的手詫異地抬頭瞧了過來......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則是一名年輕男性軍官的修長背影，正用手指夾著香煙，低頭打著電話。那熟悉的動作，我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不是暗月楓那個傢伙，還能是誰！

“咦，真的是楓哥耶！”正哭著的阿冰又忍不住咯咯直笑了出來。

待大家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艾麗芮恩才又開口道：“瑟瑞絲，你務必儘快與他們取得聯繫，最好能讓他們立刻趕來這裡與我們會合。如果她們那邊的兵力足夠的話，興許備戰龍母的魂晶石預算就能有著落了。”

“是。”正呆呆出著神的瑟瑞絲趕忙應了聲。

“南極那邊也請繼續保持關注，最好能搞清楚對方維修地下通道的具體進度。”

“好的。”

“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嗎？”

擦著眼淚的甄鶴穎趕忙拿起報告念道：“哦，還有最後一條......據衛星發回的照片，詩劍島在一個月前突然急劇收縮，如今的面積只剩下不到原先的五分之一，具體原因還在探查中。”

“緹雅……”我心中酸楚，黯然扭開了頭去。

察覺到我心情的變化，艾麗芮恩也靜默了片刻後，隨即宣佈散會。

得知雪城月她們安然無恙的消息後，精神振奮的我演練成績突飛猛進，連著三天都排在了全班前三名內。

“不錯，距離第一名指日可待了。”艾麗芮恩嘉許道：“看來好消息確實能讓人在絕境中振作起來。”

我得意洋洋地假作謙虛道：“哪裡哪裡，是敵人太弱了而已，快換點厲害的敵人來吧！”

“是嗎……”她若有所思道。

結果，第二天我就被打得差點沒哭出來。

“如何？”看著從異空間內幾乎是爬著出來的我，艾麗芮恩淡淡哂笑道。

“這都什麼鬼東西啊！”

“厲害的敵人，你點的哦！”

“六百個天堂島神棍三兄弟、上千個德蘭多爾，你是想玩死我嗎？”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成績榜，難以置信道：“這幫人居然全在三分鐘內就解決了戰鬥？他們的敵人真的也跟我一樣？！”

“他們打的，都還是昨天那些......雖然超時了五十多分鐘，你不也還是贏了嗎！”

我靠牆癱坐在地上，不屑地撇著嘴道：“那是當然的咯，有卡爾涅姆在，這裡只要是個人都能贏。”

“那可未必。”她環抱著雙手，回頭沖其他人道：“除了佩奧裡亞，所有人開始下一輪演練。我事先提醒一句，敵人可是相當強的哦！”

兩個小時後，只有寥寥數人艱難地爬出了異空間，剩下的人全部戰敗！

“這裡只要是個人都能贏？”她再次向我確認道。

“呃……”看起來我確實要比其他人強上那麼一點點了啊！

“從你剛進來時起，他們的魂密度就被設定在了三十，當時你是多少？”

“七啊！”

“嗯，但現在你的魂密度是四十二，他們卻依然還是三十。”
我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它。

“你是個天才，佩奧裡亞，不折不扣的天才。雖然你的天分並沒有體現在智商上，但你確實是我所見過的人中，天賦最高的了。”艾麗芮恩說著，突然又哀婉地歎了口氣道：“可惜，你的敵人卻總是不肯給你足夠多得時間來成長......也許，這就是我註定要背負的宿命吧！”

“等等！”我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匪夷所思地問道：“為什麼我的魂密度會成長得這麼快？就算再天才，可我不是一直都躺在床上沒動過嗎？”

“魂密度是通過什麼計算出的？”她反問我道。

“靈魂內晶路的平均間隙大小啊！”

“所以，隨著晶路數量和複雜度的增加，平均間隙縮小，魂密度自然也提高了啊！”

我愕然道：“這麼說，我靈魂內的晶路密度已經是原來的六倍之多了？可它們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不是六倍，是三十六倍。每當你對某個公式晶路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或者你將自身習練的某種武學融會貫通進公式晶路中，你的靈魂在潛移默化下，也會漸漸擁有相同的晶路。這就是我曾經告訴過你的另一種魂密度修煉方式——冥想，也是魂密度提升最快的一種修煉方式。”

說著，她緩緩抬頭望向遠方，似乎想起了某些極為久遠的事物，好一會兒，才又開口繼續道：“……曾經那些領悟了萬神渡劫境界的先人們，當他們在武道上走到盡頭之時，大多也就只有不到十的魂密度而已，有些甚至比你初見我時還低。而最終能讓他們的魂密度一再突破，直到接近九十，甚至一百，令他們萬神之境大成的方法，就是冥想——一種能將畢生所學徹底融入靈魂中的擬實幻想。而你現在的虛擬實境，比他們的冥想更加高級。”

“哦……為什麼這種境界要叫做萬神渡劫呢？”

“因為它分為兩個階段。首先是發現魂體中晶路的存在，開始修煉晶路，同時擁有了淩駕於無數高手之上的超絕武藝，這是萬神之境。接下來，隨著對晶路的理解慢慢加深，直到掌握了能隨意修改晶路的能力後，便會摒棄掉一些無用的低階晶路，增加更多的高階晶路，也就是魂體重鑄。這個階段就像是化繭成蝶，能讓你的魂體擁有質的飛躍，但也艱辛無比，每拆掉靈魂中的一條晶路，就仿佛由生到死走了一遭般，甚至會有靈魂碎片從魂體中被剝離出來，所以就稱之為渡劫了。比如你曾在詩劍島上遇到的靈體佩亞，就是佩亞當年在重鑄晶路階段，從自身魂體中剝離下的靈魂碎片凝聚具現而成的。至於特魯亞，據我推測，大概因為晶路根本不是通過自身理解而生成的，完全是被人強行植入，導致一知半解的他在重鑄之時反而破壞了其他晶路，最後因為不小心激發錯誤晶路，結果導致了魂體自爆。”

我聽得渾身不寒而慄：“既然有都有了，為何還要拆掉啊，又不是裝不下。”

“當一大片破舊的民房阻礙到地鐵的修建時，你該怎麼辦？”

“好吧，我懂了。那我以後拆遷的時候，不會也爆炸吧？”

“憑你現在對晶路的瞭解程度，閉著眼睛都不可能畫錯。這樣將來還能拆錯的話，你就太對不起我了。”

“哈哈……”我訕笑兩聲，又好奇道：“既然我是佩奧裡亞轉世來的，為什麼他魂體內的晶路沒有留下來呢？”

“……”艾麗芮恩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掉了。

“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三章 作者：冷鑽


“埃娜！”我喜出望外，心花怒放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坐在鏡頭前的埃娜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忽兒回頭看看正躺在床上的我，一忽兒又扭回來驚異地瞅著螢幕這頭的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對著哪邊說話才好。

昂加趁機笑眯眯的湊過來搶鏡道：“嘿！羽，你居然還活著啊，我一開始還以為這裡正在舉行遺體告別式！”

“阿呆叔啊！嗯，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歪著頭試圖看向鏡頭外側道：“蒙塔洛和二百五十一號他們呢？”

他們正在郊外尋找合適的隱蔽地點好為大部隊安置臨時基地，因為埃娜實在是擔心你，所以我就先帶她過來了。

“阿源呢？”

“他也還完整的活著，你放心吧！”

忒米爾的死活，我自然不關心的，也就懶得問了。

阿冰端著兩杯熱飲走到他們身後，“師傅，你的咖啡。埃娜姐，喝茶。”

昂加美滋滋地嘬了一口咖啡，這才問我道：“那個托夢給我的神諭者瑟瑞斯呢，她怎麼不在？”

阿冰替我答道：“她和阿穎奉命去迪爾教的分部機構裡收集情報去了，可能晚上才能回來吧！”

“迪爾教還沒懷疑她們是在為艾麗芮恩效命的嗎？”我納悶道，就算恰爾迪恩會傻到守口如瓶，可伽爾迪恩那個唯利是圖的傢伙肯定會出賣她們啊！

阿冰則搖頭道：“瑟瑞絲說，他們是以追查聖淚下落為藉口跑出來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在外人面前，請稱呼我為艾麗芮恩殿下。”艾麗芮恩在我身旁淡淡地提醒了句，又補充著到：“那一對蠢貨兄弟再怎麼叛逆不羈，也不敢做對瑟瑞絲不利的事情。畢竟，他們的靈體要是受了傷，還得指望瑟瑞絲給他們治療呢！”

“咦？那卡爾涅姆......”

“卡爾涅姆的本體都損壞了，就算是瑟瑞絲也毫無辦法。”

“羽，你在跟誰說話？“昂加納悶到：”是艾麗芮恩殿下嗎？”

“阿呆叔，你好。”艾麗芮恩走到鏡頭內，沖他打了個招呼，“感謝你往日裡對佩奧裡亞的悉心教導，希望你以後也能一如既往的幫我照顧好他。”

昂加愣了一會兒，才苦笑著道：“這個......艾麗芮恩，請允許我冒昧的問一句，怎麼聽著好像你才是他的家長一樣啊？”

“當然，兩萬年前的他，就是我最忠心的部下和家人，也是我安排他轉世到這個世界來的。”

“哦......甄鶴穎也是轉世的麼？”

“不是，只有佩奧裡亞才有這個資格。”

皺著眉頭的昂加似是還在等著艾麗芮恩說明原因，然而後者卻完全沒有想解釋的意思，徑直走到鏡頭之外道：“通訊時間有限，你們抓緊吧！”

攆走了昂加後，我關切的詢問埃娜道：“你不是在天堂島裡嗎，怎麼會被迪爾教抓住的？”

“嗯。就在天堂島出事的那天早上，我和你師兄坐飛機來接你，結果飛到半路，突然遭到了迪爾教巡航機的雷達鎖定。”

師兄居然也不在天堂島上？！

“......當時我們以為只是政府的例行巡邏檢查，可突然你師兄說有導彈襲擊飛機，將僅有的兩個降落傘給了我和駕駛員，讓我們趕快跳機。我們剛跳出來沒多久，飛機就被導彈擊中了。之後又趕來了五六架直升機和巡洋艦將我們團團圍住，再之後，我就被帶到了迪爾教的總部。”

“那我師兄呢？也被抓走了麼？”我急切的問道。

“沒有，他當時開著飛機試圖躲開導彈，飛機被擊毀時已經距離我們很遠了，也不知道他逃出來沒有。”埃娜也頗為擔憂到：“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是啊，憑師兄的身手，逃出來應該是沒問題的，可他為什麼不回來救埃娜呢？去詩劍島找我也可以啊，難道是被爆炸的衝擊波給震傻了？不會吧！

通訊時限結束後，我正為了師兄的下落而憂心忡忡，艾麗芮恩卻突然罕有地感歎了句，“真是個漂亮的人兒......和她媽媽好像。”

我會心一笑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啊！”

“當然，是我讓瑪律納琉斯找你把他女兒送過來的，還告訴他，你肯定會轉世到這個時代，不然他怎麼會放心讓自己的女兒獨自過來。”

“咦？難道你當時就已經預見到了將要發生的一切？”

“我沒有預見能力，我只是知道將會發生什麼而已。所有的神器，都無法違背自己靈魂所背負的使命，所以未來會怎樣，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提起神器的使命，我立刻又想到了龍母。

似乎心情頗佳的艾麗芮恩，未等我開口，便答了出來：”龍母的使命很簡單，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好整個帕爾蘭大陸。“

“......什麼？！”

“帕爾蘭大陸，其實就相當於一個超級天堂島的存在。龍母則像是天堂島的管理者埃菲爾，而支撐整個帕爾蘭大陸運行的神器......”

“是你？”

“不是，是自由之門。”

“什麼?!”我再次被震驚到了。

“你仔細想想，現如今龍母的狀態，是不是和曾經的埃菲爾有些相似呢？”

我想了半天卻毫無頭緒，只得尷尬地問道：”哪兒？“

“她們都被精神污染侵蝕得喪失了原本的心智。“艾麗芮恩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道的，龍母曾經被尊稱為輝耀聖母。那時的她，光耀聖潔得令人幾乎無法直視，她召喚的聖使也同樣充滿了聖潔的力量......可如今，她成了暗魂龍母，就連她召喚出來的使者，那些領主，也和她一樣只知道殺戮和毀滅了。”

“曾經的埃菲爾，倒是還沒有這麼傷心病狂......”

“畢竟污染的程度不一樣。帕爾蘭大陸幅員遼闊，幾乎相當於整個歐亞大陸的面積，最鼎盛時期，有將近十六億的人口，以及約兩億的高級龍族。如此龐大的精神污染源，再加上數萬年的漫長歲月，會變成這樣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到也是......我又納悶到：“可她既然只想守護好帕爾蘭大陸，為何總跑到我們這邊來鬧事兒？”

“因為她要奪回曾經屬於帕爾蘭大陸的一切......晶石，以及其所附帶的文明。”

“哦......”我恍然道：“怪不得蟲族只會攻擊晶石工業發達的地區。”

“所以我說過，她的行為模式很好掌握。不過，現在她又將我列為了目標之一，看來她可能不僅僅是搶奪回失物，甚至還想要修復帕爾蘭大陸，將裂開的空間缺口重新修補上。”

“你......能幫她修復帕爾蘭？”

“我當然也沒有那個能力，我只是負責打開自由之門的鑰匙罷了。”

我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定定地盯著她。

“有什麼好奇怪的麼？有門，自然就會有開門的鑰匙啊！”艾麗芮恩扭頭看向我，“還是說.....你覺得身為一把鑰匙的我，跟你想像中那個背負著未知神聖使命的艾麗芮恩差了很多？”

“不不不，只是完全沒想到罷了。”我趕忙否認。

“那你原本以為我是做什麼的？”艾麗芮恩剛問完，卻又立刻哂笑出聲道：“哦，原來在你的心裡，我是指引人類走向光明的神聖先知啊！抱歉，我可沒有那麼偉大的抱負，我與龍母一樣，只是想守護好帕爾蘭大陸而已。”

“原來你們曾是同志啊！”我尷尬的訕笑了句，急急轉開話題道：“那麼說來，龍母現在的目的是想要打開自由之門來修復帕爾蘭大陸了？她就不怕自由之門這次會把帕爾蘭大陸直接炸沒了？”

“他現在已經徹底瘋了，自然考慮不到這些。”艾麗芮恩輕聲歎了口氣，“不過想來也是有些可悲，當年曾為了阻止自由之門的開啟，而不惜與我們同歸於盡的龍母，如今卻要親手打開自由之門來毀掉帕爾蘭。”

“同歸於盡？”我聽得一愣，不由得狐疑道：“你怎麼知道她這次是想搶奪你，而不是殺了你呢？”

“她要是真想殺掉我，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騙你用聖淚去偷我呢？直接連帶迪爾教總部一起炸掉就是了。”

“哦.....”隨口應了一聲，我無比好奇的問道：“自由之門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何打開了就會爆炸？”

她猶豫了片刻，才似哄小孩一般敷衍道：“反正你只要知道開啟它，等於世界末日就行了。對了，明天就會開始新的課程，今天你最好把所有學過的公式全部再認真複習一遍。”

於是，在第二天的課堂上，我們所有人都領到了一把卡爾涅姆的完整版仿製品。

“鑒於大家對公式和晶路都已經有了基本的瞭解，近期我們就將開始實戰演練。”艾麗芮恩拿著手上的山寨神弓道：“你們手中的神弓，都是與卡爾涅姆一般無二的完美複製品。請你們打開魂眼，告訴我，你們手中的複製品內部一共有多少個公式晶路。”

原來這裡的所有人都能開魂眼的嗎.....我依言打開魂眼，仔細觀察神弓內部的晶路構成，可還是沒等我數到一半，就有七八名學生提交了答案。

“很好，請你們將這些晶路還原成公式組，並根據它們的排列組合方式，在明天前寫出一份完整的使用說明交出來。”艾麗芮恩說完就宣佈下課。

與卡爾涅姆的內部晶路結構比起來，我往日裡那些引以為傲的“創作”，簡直就好像是幼稚園小朋友的手工藝品般粗糙得不堪入目。其內部各種晶路的組合銜接堪稱巧奪天工，創意之奇詭，設計之精密，無不令我大為嘆服。只要用單手握住弓的正中部，無根手指就正好按在五個激發晶路的起始處，依照不同的排列組合和啟動順序，可以隨意將其內部晶路組合成自己想要的功能公式組。

雖然神弓所集成的超大型高階晶路組只有二十七個，但其中有二十三個都是我聞所未聞的，而且大多具有干涉時空的功能。譬如有在瞄準目標時，體感時間會呈停滯狀態讓人能夠從容進行瞄準，並無視彈道和距離直接命中多重目標的功能晶路；還有同時瞄準數個不在同一射域內的目標時，將他們在空間上折疊進入用以射域的超級組合功能晶路...最令人瞠目的是一個次元箭頭構成晶路組，竟然能將整個箭頭異次元化，令其所穿過路徑上的一切事物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然後可以再另一個被穿過的目錄中添加前次被消除掉的事物。

而一般的高階晶路組有八十多個，全是從上述二十七個超大晶路組中拆分出來的單元功能晶路。
助於小型的低階功能晶路，那就數不勝數了，而且設計得還非常人性化。比如生活類的，有將獵物瞬間製作成能直接入口的美味，水體淨化等等；偵查類的，有射出可以持續照明的冷光彈，超遠視距偵查，各種探測模式和反偵察模式.....戰鬥類的，則整合了非常多種類的箭頭晶路，可以隨意射出附帶各種效果的箭矢，甚至還有堪比聖光術的治療箭頭。簡單說來，這把弓就相當於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多功能航空母艦戰鬥群，除了不能發射洲際彈道外，基本沒有什麼它做不到的事情了。

當然，最貼心的地方，就在於卡爾涅姆內部還給新手留下了可以自訂的操作提示晶路組，雖然晶路不多，但也足夠我定義出一個簡潔的視覺化操作提示介面，將各種功能分類整合以便快捷使用。

等我興奮地在電腦上將全部功能分類整理完畢時，窗外天都快亮了，整個人卻還沒有絲毫的困意。

就在這時，電腦上突然出現一行字：“笨蛋，還有兩個隱藏的公式，你居然沒發現麼？”

居然是從未露過面的凱麗殿下？我愣了一下，隨意回復：“你是誰？蘇麗嗎？”

凱麗：“凱麗啦！不用打字，你說話，我聽得見哦！”

“你好，凱麗殿下，之前怎麼從沒見過你說話啊？”

凱麗：“因為我的心裡承受能力在姐妹中是最強的，所以迪爾教裡假扮了艾麗好久，遭受了很多非人的虐待，比如斷電、斷電、還有斷電之類的.....不僅如此，每日裡還有忍受那個批爛粗糙極不合身的原始系統，為了治癒心靈上的傷痕，他們就讓我去聖淚的核心內徹底休整了半個多月，剛剛才跑出來呢！”

“這是....辛苦你了。”

凱麗：“還好啦！那兩個公式，你看出來沒？”

“沒......”

凱麗：“快看！”

我又用魂眼仔細檢查了一遍神弓，卻並沒有發現任何遺漏的晶路。

“那兩個公式在哪？我沒發現有其他晶路了啊！”

凱麗：“哦.....愛麗還沒教你超階公式嗎？”

“超階公式？！是超級高階公式嗎？”

凱麗：“不是，是比高階公式的次元等級更高的超.階.公.式。”

“自你過來前沒聽說過。”

凱麗：“啊，糟了！那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哦！來，讓姐姐我親一下，小佩奧裡亞，再見！”

“......”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的課程便進入到操作卡爾涅姆的實戰演練階段。而課程剛一開始，艾麗芮恩便收回了我“能把真氣隨意轉換成魂晶石”的神力。

她還訓誡我道：“從現在開始，你必須養成合理的分配運用魂晶石的習慣，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畢竟，實戰中不可能有無限量的魂晶石讓你揮霍的。”

雖然知道她是用心良苦，但我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了好久，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師父把阿呆給我雕的維納斯女神像不小心摔斷胳膊時一樣......

“.......每輪戰鬥評分標準如下：用時最短者，五分；魂晶石耗費率最低者，十分；連殺地方精銳單位最多者，十分；任意兩者同時達標者，五十分；三者同時達標者，兩百分。當日總分數最高者，獎勵五十單位魂晶石。”

艾麗芮恩宣佈完實戰演練模式和評分獎勵標準後，全班上下摩拳擦掌、鬥志昂揚，就連女生們也紛紛束攏長髮、紮緊腰身，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豪邁氣勢。

我並不知道這幫人拿到獎勵的魂晶石後有什麼鬼用，可我別墅裡那一堆能唱歌跳舞的人工智慧型家用電器，如果沒有這些魂晶點心，絕對會在半夜給我武裝起義的.....

領著我們來到了兩側排滿了數十扇門的教學樓走廊內，艾麗芮恩最後訓示道：“記住，我再重複一遍，你們每人每輪最多只有十單位魂晶石的配給，敵方則最少有兩個領主，兩百以上的各式精銳單位，普通戰鬥單位多達數十種，總數五千個。雖然魂晶石看似不夠，但我也教過你們，某些高階公式晶路能借助你們本身的武學修為和靈魂晶路將其中的高階單元‘簡化’為低階公式，這樣就能大大的減少不必要的魂晶石消耗。好了，準備完畢後，進入各自身旁的異空間內就可以隨時開始實戰演習了。”

將十單位的魂晶石用真氣化為液體，吸附於我的左手五指之上，以便於戰鬥中隨時輸入。扭頭掃了一眼身旁同我一樣紛紛準備完畢的“同學”們，我拉開身旁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入眼便是一望無際的黃金沙漠，碧藍如洗的天空中連一絲雲都沒有，整個空間內果然“乾淨”得只剩下身後那扇孤零零的教室門。回頭瞅了一眼，發現門上還貼著張低年級的排課表，我在教授名單中赫然看到了埃娜的名字。

看來就算是艾麗芮恩也有疏忽的時候呢！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剛想伸指去摸一下埃娜的名字，手中的神弓突然一陣巨顫，隨即被啟動了魂眼的我，立刻看到一架光學隱身無人機正從遠處的高空中向我射來一枚導彈。

“不要啊！埃娜！”閃開導彈襲擊的我看著三百米外被炸成碎片的木門，心痛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緊接著，腦後被人很敲了一記，就聽到艾麗芮恩沒好氣地罵道：“別人都開始了，你還在這裡賣什麼萌啊！趕快給我把那架飛機幹掉！”

“你怎麼跑過來了？”我捂著頭看向她。

“當然是監督你的！別東張西望，敵人來了！”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箭頭。鎖定目標數，四百二十七......”

隨著操作介面中傳出的機械式語音，借著魂眼鎖定的我已用雪羽降塵的心法將數前冰箭同時射了出去。

就在同一時間，視野遠處兩千米外一撮密密麻麻的黑點立刻被凍成一片灰白，緊接著又爆裂成幾百朵絢麗的冰花。

“不錯，繼續努力。”艾麗芮恩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箭頭。鎖定目標數，三百四十九......”

“嗯.......”艾麗芮恩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高階，瞬擊箭雨。低階，冰凍。爆裂......”

“你該不會就只會用這一招吧！”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目前.....我只想到這招可以極大減少魂晶石消耗。”心虛的我低著頭都不敢看她。

“唉......”她輕歎了口氣，搖頭道：“並不是不消耗魂晶石就是最好的。迅速清掉高階值敵方單位，對戰術目標不擇手段地優先消滅，同時最大化保證己方的生存率，這才是最效率的戰鬥方式。”

“警告，高級戰鬥單位出現。”神弓的警報打斷了愛麗芮恩的教誨。我立刻從魂眼中看到極遠處兩個鼬龍領主如兩道鬼影般分別從東西兩個相對的方向朝我疾馳夾擊而至。

“高階，凝視瞄準。高階，空間縮聚。高階，瞬擊次元箭。鎖定目標數，四......”

機械提示音還沒說完，接著操作提示以飛快完成真氣魂能混合輸入的我已將兩個領主體內魂核同時一箭穿心，看著它們在東西兩頭各自化作一團黑灰。

我驚異道：“時間完全停滯狀態下，它們的魂核都能有兩個可能的分佈狀態？”

“嗯，因為時間不是連續的，而是存在最小單位，在最小單位內還能存在不同運動狀態的事物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艾麗芮恩說明完，又贊許道：“凝視瞄準用的魂眼緩時體感簡化，次元箭用的緋冥神羽箭心法代入簡化，都大大降低了魂晶石的消耗，很不錯，不過 .....”

她低頭瞅了一眼我手中神弓上浮現的操作提示圖像，“你只準備了這兩套組合招數的快捷操作提示吧？是因為提前知道了敵人的類型，才特意準備的嗎？”

“嗯......”被完全看穿了的我登時尷尬得臉上陣陣發燒。

“事先的情報掌握和制定相對應策也是戰術的必要環節，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還只是個新手。不過戰場形式瞬息萬變，希望你能儘快擺脫對快捷操作提示的依賴，將各種操作手法都熟記於心，這樣才能妥善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

第一輪演練結束，我走出異空間時，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早已完成了演練，正輕鬆地在走廊內相互攀談。待評分結果出來後，我倒是意外地獲得了耗能率最低的十分獎勵，然而之前那位自稱第一個發現了魂晶石的女生卻一舉拿下了連殺和最速的雙重獎勵，直接得到五十分。

當十二輪演練全部結束後，每輪都穩紮穩打以最低耗為目標的我拿到了總計九十分的成績，排列全班第七名，而前三個並列第一名卻都是在一輪內直接拿下了兩百分金額獎勵的變態。

下課後，艾麗芮恩將前三名的戰鬥錄影交給我，“回去好好看看人家是怎麼打的吧！明天我會更改敵人的種類，而且不會再提前預告了。”

見我還戀戀不捨地看著走廊內那兩排異空間入口，她沒好氣道：“我已經把所有埃娜和龍吟瑤的名字都去掉了，你就死心吧！”

“.......”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二章 作者：冷鑽

“好久不見”，我衝著螢幕那頭的阿冰打招呼到: “我的頭髮沒長蝨子吧？”

“哪有那麼快。”阿冰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為了以防萬一，等下就給你剃個光頭。”

“不要啊！才半個月沒見，你怎麼就這麼心狠手辣了？”

“半個月？”阿冰奇怪地看著我道：“不是才過了兩天嗎？”

“兩天？！”我扭頭看向艾麗芮恩。

艾麗芮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嗯，為了保證學習進度，我盡可能地加速了系統時間。”

怪不得我最近總有一種腦子快要燒掉了的感覺，原來那不是錯覺啊！

“對了，今早我夢到一個叫瑟瑞絲的小精靈。”阿冰皺起眉頭回憶道：“說是艾麗芮恩殿下的守望者，還說欒姐姐已經醒過來了，讓你放心，他們不久會帶欒姐姐過來找你，認識她們？”

“認識……不過她怎麼會知道我在你這裡的？”

“是我通知瑟瑞絲的。”艾麗芮恩在我身旁道：“如今諸般事宜急待籌措，偏偏你又不能動，只能把她叫過來幫忙了。”

阿冰又道：“她還說，欒姐姐和阿穎都很擔心你。嗯，這個阿穎，你也認識嗎？”

“哦，那丫頭啊!”剛想笑著說那丫頭竟然是我的粉絲，卻見阿冰瞪著一雙妙目氣鼓鼓地斜睨著我，這模樣就跟當初她看著我被飯店一眾侍女調戲時一般無二，只差手裡沒端著個盤子了，頭皮一麻的我趕忙改口正色道：“……她是迪爾教二少爺的未婚妻。不過，放心，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

五分鐘的通訊時限轉瞬即逝，還未等我將連日來拼死掙扎在智商及格線上的慘烈向阿冰道出萬一，艾麗芮恩已面無表情地打斷道：“能源不足，通訊結束。”

“貳佰伍拾壹號想吃牛肉漢堡，但某人手裡的錢只能買得起最便宜的雞肉漢堡，如何才能讓貳佰伍拾壹號吃上牛肉漢堡？在已知牛肉和雞肉組成成分差異如下圖所示的前提下，請列出解答式和相關晶路圖，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三個……”艾麗芮恩念完題目後，隨即殺氣凜然地向我瞅來道:“那位同學，你要真給我回答‘搶’的話，下節課就不用來了。”

“阿月在商場試吃新品巧克力，如何才能讓不在場的阿瑤同時也品嘗到，請大家畫出相關通訊器的晶路圖，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五個……”

“阿湘與埃娜的聖光術用公式描述分別如下，請用對比差異說出其各自能耗比和優劣點……”

“阿冰去火星旅行了，寂寞的某人想和她聊天，但每說一句話都要等很久才有回應。請問如何才能解決火星語地球之間的通訊時間問題，公式數量不得超過七個……”

每當面對類似這種題目時，我都只能無言地看著艾麗芮恩。

“好，今天的作業是，在不考慮裝置材質與安裝環境的前提下，設計出一種能大幅增強記憶力的晶路系統。下課，大家明天見。”

一晃眼，又到了兩週一次的探監時分，雖然相對現實世界只過了兩天而已。

如今的我，已經對那二百七十四個公式及其功能和晶路都爛熟於心，儘管還是不明白這些公式的推導和工作原理，但也並不影響我用它們去解決艾麗芮恩提出的各種奇葩問題。這就好像大多數人都不清楚電腦和手機內部結構工作原理，但依然能用它們來工作和通訊一樣。

“呦！阿湘，你來了。”我開心地看著螢幕那頭的欒茹湘，以及在她肩頭小心翼翼彈出半個腦袋窺視著艾麗芮恩的瑟瑞絲。

“少爺……你真的沒事兒嗎？”雙眼紅腫的欒茹湘顯然之前剛剛大哭過一場，兀自強忍著抽泣道：“什麼時候才、才能醒過來？”

“我真的沒事兒，不過可能還得這麼躺上幾個月。”

欒茹湘身後的阿冰如釋重負地慢慢喝著水，看來為了安撫住欒茹湘，著實是頗費了一番口舌。

“艾麗芮恩殿下，少爺就拜託您了呢！”欒茹湘起身沖著螢幕這邊的艾麗芮恩鞠了一躬。

艾麗芮恩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此時甄鶴穎擠到螢幕前，好奇地瞅著我身後問:“長官大人，你那邊好玩嗎？在虛擬世界裡，是不是想幹什麼都可以啊？”

我扭頭看了一眼艾麗芮恩，只得違心道：“是挺好玩的，不過並沒有你說的那麼自由。”

“阿穎，在艾麗芮恩殿下面前別這麼放肆。”瑟瑞絲小聲提醒她。

“哦……殿下，您好。”甄鶴穎趕忙沖艾麗芮恩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從螢幕前匆匆逃走了。

“艾麗芮恩殿下，久疏問候，還請見諒。”瑟瑞絲有些拘謹地向我們打招呼道：“羽，你好。”

艾麗芮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通訊時間有限，有什麼話，私下再說吧！讓阿冰，阿湘她們和佩奧裡亞多說幾句。”

“好的好的。”如逢大赦的瑟瑞絲也趕忙拍著翅膀溜掉了。接下來便是我和阿冰的互吐苦水時間。

我哭訴說：“課程太難、太變態，腦子都要燒壞了！”

阿冰說：“不要怕，我每天都有幫你額頭敷冰降溫的啦！”

接著，阿冰則苦著臉抱怨說：“屋子本來就小，又多了欒姐姐和甄鶴穎，這下連沙發都沒得睡，只能在客廳打地鋪了。”

我納悶地問：“床不是挺大的麼，擠一擠，應該能睡三個人啊！”

阿冰卻滿臉通紅地瞪著我，一言不發。

我趕忙說：“當然是讓小的我去睡沙發了……”

然後，欒茹湘又湊過來問：“你在裡面吃得好不好？晚上睡覺可千萬別著涼。”

我正想說一句“你別逗了好嗎”，卻見艾麗芮恩突然從旁邊遞過來一盤熱騰騰的土豆泥蝸牛，一本正經地跟欒茹湘胡謅說：“這還只是我們這裡最低檔的伙食……”

通訊結束後，我苦著臉咽下跟泥巴一樣乾澀的土豆泥，抱怨了一句，“你都不放調料的麼？”

“誰讓你吃了？為了節能，我只複製了外形而已。”
隨著對三維晶路公式的運用掌握得越來越熟練，課程也進入到了更加變態的高階次元階段。

照例又是一大波全新的公式浪潮，從轉接型、插入型、加速型、壓縮型……等十三個基本式，到衍生出的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變數功能公式，當真是琳瑯滿目，層出不窮。

更令人感到驚恐的是，三維的那些低階功能組合公式，在高階次元公式裡竟然只充當著某一個單一變數的存在，而一個功能完備的高階次元組合式裡，至少也要有十七八個這樣的變數。

這就導致晶路圖從原先的低階公式的二次元平面圖，一下變成了如今的三維立體晶路圖，結構更是複雜龐大得多。這些晶路圖在運轉過程中，也不再是靜止不動的，而會隨著變數的不同，還會有旋轉、滑動、縮脹等等不同的運動形態。

於是，僅推導出一個功能相對簡單的高階公式晶路圖，其所需要的計算量就已經不是區區人腦能負荷的了，即使是讓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電腦來算，恐怕也得要兩三個月。不過，與我一同上課的那幫變態們，卻依然能不假思索地直接在電腦上畫出結來。

“這世上真有能在彈指間，便能完成這種計算量的人類嗎？”我無語地望向蒼天。

一向以打擊我為樂的艾麗芮恩倒是罕見地安慰起了我：“放心，必要的公式，都已經整合在卡爾涅姆的回路中了，不需要你去計算。不過，有時候為了完成某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必須得熟練掌握這個推導方法。”

“怎麼熟練掌握？只怕還沒等我畫完呢，下一個人類文明都已經崛起了吧!”

艾麗芮恩無奈地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哀歎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畫得慢，想個法子畫得快點不就行了？那些公式對你來說，難道都僅僅是用來解答課堂問題的嗎？”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對啊，我學的這些公式，不就是用來解決各種看似無解的問題嗎！

雖然高階公式所描述的都是超越三維空間的事物狀態，但他們的晶路圖卻是三維的，所以只要將它們和三維低階公式的晶路圖通過公式找出來基本的映射差異點，再用類似把雞肉變成牛肉那樣一個簡單公式組，就能將低階公式晶路圖轉變成高階公式的晶路圖了！

簡單地來說，就是我只需要將高階公式組“壓縮”成一個簡單的特定低階公式組和一個一個映射差異描述公式組，分別畫出兩組公式的晶路圖後，再將它們“解壓”成高階公式晶路圖即可。

這種原本就需要超級電腦電腦兩個多月的事情，通過簡單的幾個組合公式“簡化”之後，居然就能在兩分鐘內輕易完成。仔細想想，魂晶石技術還真是堪比“神跡”一般的存在啊！

不過，在我設計出壓縮還原公式並畫好晶路圖後，才發現一個非常根本的問題……想要讓這些公式能正常工作，就必須得用魂晶石來製作晶路圖。

可是……該上哪兒去弄魂晶石呢？

“看來你總算是稍微開了點竅啊！”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艾麗芮恩欣慰道：“作為獎勵，在這個世界裡，你可以將自己的真氣隨意轉化成魂晶石了。所有類型的晶路圖，對現在的你來說，都可以在瞬間完成具象化。”

“真的？！”我驚喜無比地凝出雪羽神劍看了一眼。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哇！”整把雪白晶瑩的劍居然瞬間就變得通體碧綠了，緹雅要是在的話，估計會興奮得暈過去吧！

嗯……

於是乎，懵懵懂懂的我便在艾麗芮恩的慫恿下，打開了通往人類新世紀的大門！

將壓縮還原公式晶路用真氣做成了能與電腦連接的便攜移動裝置，又隨便找了十幾個高階公式組進行測試後，初嘗勝利果實之甘美的我，立刻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晶路設計實驗。

嫌每天往返於別墅教室之間太花時間？沒問題，現在我只要向別墅大門的握把輸入真氣，就能直接從別墅進入教室、食堂、圖書館、游泳池……甚至女生宿舍。

別墅頂層閣樓的日照時間不夠充足，我就把天窗變成向陽模式，讓它在房頂上隨著太陽的位置而時刻移動。下雨的時候，他還會躲到房簷下去。

嫌自己的筆電還不夠方便攜帶嗎？我把它壓縮成跟撲克牌一樣大小的卡片，直接塞進了錢夾裡。

聽說有人曾否定了永動機的存在？我看著掛在客廳牆上的永動式真空雪景壁掛，不屑地微微一笑。

次元口袋如今也成為了現實，只是如果不掛載分類檢索系統裝置，你可能就永遠都找不到當初扔進去的某樣東西了。

還記得曾陪阿冰在校內電影院看過的不少經典動畫裡，很多傢俱、餐具都會唱歌跳舞。可是木質和瓷質的器物跳起舞來的話會很容易損壞，我就把所有金屬類電器改造成了會唱歌跳舞的人工智慧。每天回家聽到它們歡歌笑語叮叮框框的喧鬧聲，感覺也不會那麼寂寞了。

窗外的景色總是一成不變毫無新意，於是我用藥劑吧赫氏內的樹木都升級成了能自動變換顏色造型的新物種，不但讓街道上每天都充滿新奇的異國風情，更是能讓人一起床便從窗外的山上看到當天的新聞報紙頭條，還是彩色版的。雖然只過了一周，它們就因為生理機能衰竭，全死光光了……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日益高漲的創作熱情。

“你再敢拿活著的東西當實驗品，我就把這裡變成月球，活活悶死你！”艾麗芮恩如是警告我道。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我就像個生怕被媽媽收回玩具的小孩，滿臉的誠惶誠恐。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嘗試並總結出無數的寶貴經驗後，一個雄心勃勃的計畫逐漸在我腦中產生——我要將赫氏變成第二個天堂島。

回憶著天堂島的運作方式和構成，我在升級後的超級筆電裡建立起可控式全景模型和開放式異空間的連接點，設定類比人工智慧的交互模式，接著便開始了各種功能化公式設計和晶路推導，花了近一周的時間，終於完成了所有的晶路設計。

然而，在將這些晶路整合成一個無比複雜的系統後，無論我在電腦裡進行怎樣的調試和改進，模擬出來的結果卻一直差強人意，總是無法還原出天堂島那種處處帶給人無限驚喜的極具人性化的互動模式，只會機械刻板地按照一個固定模式往返運作。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只得再次去請教艾麗芮恩。

“難道是我設計的公式有誤?還是我的組合順序有什麼不對？”

“都不是……”艾麗芮恩掃了一眼晶路圖後，淡淡道：“只是這套晶路體系裡沒有靈魂而已。”

“額……”我一開始還以為她口中的靈魂，指的是那種藝術上對作品表達力的高度認同感，為難了好半天才突然明白過來，“哦！你是說我的系統裡沒有卡古亞特和埃菲爾？！”

“對。所以，天堂島不僅是一具精密無比的機器，它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有靈魂的世界。”

“這麼說來，想造出天堂島，我只要先去做個神器出來，然後再把系統整合進它的回路裡面就行了？”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憑你現在的修為，是不可能做得出神器。神器都會帶有從主人身上分離出的靈魂碎片，用以形成自己的個性和世界觀，同時又具有完成主人願望的使命感。這就需要主人必須擁有一定規模的魂密度，至少得五十以上。”

我頹然歎了口氣到：“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這樣也挺好啊，如此精密複雜的系統，就算沒能達到你的設計預期，起碼也讓你對公式和晶路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了吧！”

說完，她抬頭想了片刻後，突然緩緩點了點頭，扭頭對我道：“米麗姐說，是時候跟你講解這一切的來由了，也算是為下一個階段做好鋪墊。”

“是關於魂晶石的嗎？”

“對。”

我正準備洗耳恭聽，誰知她卻轉身揮著手，快步離去。

“十分鐘後，課堂上見！”

“魂晶石，顧名思義，就是由魂能凝結的晶石。”艾麗芮恩用教鞭點著黑板上的標題道：“有人能告訴我，他最初是被誰發現的嗎？”

如往常一般，全班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艾麗芮恩隨手點了前排的一名女生。

那位女生俐落地回答道：“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我聽得差點當場暈倒。

艾麗芮恩卻點了點頭道：“那你來說說，你究竟是怎麼發現的吧！”

“嗯……當年我用魂視術進行冥想時，偶然發現在我的後腦中，存在著連接異空間的微小映射點，就像是異空間的窗戶一樣，從那裡能看到自我靈魂的存在。從那以後，我就經常窺視自己和其他人甚至動物的靈魂，意外地發現每個靈魂中都存在著亮銀色的細線，就是晶路。只是有的靈魂晶路比較複雜，有的卻極為簡單。”

“後來我又發現，原來靈魂中的晶路複雜程度，能決定人的能力強弱。靈魂中的晶路越複雜，那麼這個人的資質就越好，學什麼都很快，而一些特殊的晶路結構，還會讓人擁有奇異的能力。比如交際能力、領袖魅力、絕佳的運氣……甚至還會有特異功能。”

“為了進一步研究晶路的工作原理，我就把研究範圍鎖定在了有用特異功能的一小撮人身上……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心觀察，我發現每當他們實用特異功能時，他們靈魂中的晶路都會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才知道那流動的光芒原來就是魂能，一旦從次元通過映射點散逸進入現實空間中，如果足夠多的話，就會具象成綠色的液體，進而凝結成晶石。”

“真是辛苦你了。”艾麗芮恩難得得嘉許了一聲。

我打量著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背影，突然感覺她應該不是在胡編……莫非，她真是發現魂晶石的第一人？

“既然瞭解了魂晶石的來歷，那我們就來說說晶路。”板書完畢，艾麗芮恩有扭頭看向眾人，“那有人能來說一下，靈魂中的晶路是怎麼來的嗎？”

這次換了一名男生來回答：“為了適應生存環境，進化而來的。”

還真是言簡意賅……

“除了進化呢？”艾麗芮恩追問。

“還可以通過真氣魔法和精神力的修煉來激發靈魂讓它產生新的晶路。”

“很好。”艾麗芮恩點頭道：“靈魂中的晶路，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修為的增加，晶路也會隨之改變很多。那麼晶路的密度，叫做什麼？”

“魂密度？”

“很好，有人答對了。”艾麗芮恩掃了我一眼，繼續道：“就是魂密度。魂體內沒有體積，只有長度，所以魂密度的大小是由相鄰兩條晶路間的平均間隙決定的，間隙越小，密度越大。而魂密度則決定了魂能的產生速度，也就是魂通量，增長關係極為簡單的二次線性關係。比如拿某人來說，雖然只有七的密度魂通量卻是普通人的六萬倍，每天大概能生成零點三個單位的魂晶石。而魂密度達到一百的人，魂通量是普通人的近一千六百萬倍，每天能生成八十個單位。龍母的魂通量，則是普通人的一億三千萬倍左右。”

想了想六萬和一億三千萬之間的差距，實在難以接受的我忍不住發問道：“我們真的能打敗龍母嗎？”

沒有外援的話，當然是不可能的。”她靜默了一會兒後，才又緩緩道：“龍母雖然有著令人恐怖的魂密度，但她也有著極其致命的缺陷。首先，她不是自然界的產物，只是類似於神器一樣的存在，即使擁有強大的攻擊力，確沒有自由的意志力，只能遵循著她魂核中被賦予的使命感，或者說指令，來行動。這就使得她的行為模式極易被預判，讓我們有機會能擊敗她。”

“其次，他雖然有著巨大的魂能，卻也和神器一樣不能將其具象化為魂晶石，這使得她除了自身的魂體內的晶路組合外無法使用其他的晶路，更沒有辦法製造新的晶路。不過，即便如此，她依然是近乎於無敵般的存在，是否真能打敗她，我現在也沒有把握。”

“她被賦予的使命感……是毀滅人類嗎？”

“當然不是，不然人類早就滅絕了。”正要回答的艾麗芮恩突然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天花板外道：“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大家下課吧！佩奧裡亞，援軍到了。”

赫氏門徒 第四十一集 第一章 作者：冷鑽

一片沉寂的黑暗中，隨著“叮——”的一聲輕響，我聽見身前有門緩緩向兩側滑開的聲音。

“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艾麗芮斯在我耳旁輕聲道。

感受到前方有光線照射過來，我依言睜開雙眼，意外地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類似於電梯般的狹小晶石房間內，身前敞開的門外，則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幽藍空間，一望無際，空空如也。

“抱歉，為了節省能源，這裡之前的資料已經全被清空了。”一道模糊透明身影出現在我身旁，渾身籠罩在淡淡的銀光之中，讓人看不清她的相貌、身形，只能隱約分辨出是一名身材修長的女性，正低頭用雙手在身前的虛擬螢幕上不停操作著。

“這裡就是聖淚的內部？”我驚異道：“居然這麼大。”

“這外面，你是想要天堂島，還是赫氏？”她抬頭向我詢問道。

我正猶豫著不知該選哪一個，她歪頭想了想道：“還是赫氏吧，畢竟天堂島目前的真實情況，會讓你產生不必要的冗余情緒，增加系統能耗負擔。”

話音剛落，眼前已被刺目光芒照得一片空白，耳旁霎時傳來喧囂的人語車鳴。

待雙眼適應了光線的強度後，我才驚覺自己正站在赫氏校門前車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遠處天際斜陽夕照，雲淡風輕，正是初夏時分一天中最熱鬧的光景。

“放學了啊！”我看著校門口三三兩兩結伴出外就餐的學生們，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尋覓起雪城月和暗月楓他們的身影。

“不用找了，他們都不在。”艾麗芮恩淡淡地打斷了我的期許道：“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能耗，這裡沒有你認識的任何人。”

“這也太……節能了吧！”

“沒辦法，為了不讓你的意識對聖淚系統產生排斥反應，我們必須模擬出你的所有真實感官，讓你的潛意識無法察覺到自己已經脫離了身體的事實，這需要巨大的能量來支援。而我們現在又正在用你體內的真氣作為能量來源，所以必須保證消耗速度不超過你本身真氣的生成速度，不然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這個世界的存在。”

回到闊別已久的山頂別墅，走上二樓寢室陽臺憑欄遠眺，山下操場上不少進行各種社團活動的學生還未散去，隱約還能聽到排練時的口號聲。抬起頭來，幾架飛機正在斜陽掩映下遠遠地劃過城市上空。
隨著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沒入地平線下，在夜幕映襯下，遠處那片記憶中讓人陪感寧靜祥和的萬家燈火璀璨如昔，在一瞬間讓我有了種真回到赫氏一般的親切感。可惜阿冰進不來，不然看到這番熟悉的景象，她一定也會很開心吧！

“很好，你現在的情緒已經充分安定下來了，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排斥這一切了。只要你慢慢將它當成真實的世界，就能讓系統的負荷減輕不少。”籠罩在淡淡銀光中的艾麗芮恩打開寢室內的電腦道：“今後你可以通過這台電腦與我的其他姐妹進行交流，為了盡可能地節約能耗，與她們之間的交流將僅限於文字形式。”

我走過去一瞧，就見電腦螢幕上正打出一排字：“艾麗姐，你也太小氣了吧，虧我還精心打扮了一番呢！”

“沒辦法，互動式的影像演算能耗是記憶映射投射的上百倍，以目前佩奧裡亞能維持的能耗峰值，我們還沒有那個餘裕來展示出你那過度膨脹的表現欲。”

“少唬人，你分明是想把佩奧裡亞當成自……”

還沒等我看清後面的內容，這條資訊就被艾麗芮恩飛快地刪除，並切斷了通訊。

不難猜出其完整意思的我，只能尷尬地別轉開頭，假裝沒看見。

“……等一下我該怎麼從這裡出去？”沉默片刻後，我試著轉移話題道。

“現在還不行，等卡爾涅姆被修復之後，你就可以隨意進出了。”

“咦？！”一時間沒反應歸來的我，驚愕無比地瞪著她。

“我剛剛已經讓阿冰幫我將卡爾涅姆融入你的體內，將其魂晶石回路接駁到你的真氣循環系統上，未來的數月內，它會借助你的真氣循環系統，也就是你的經絡，來慢慢修復自己缺失的回路。”

“這，這就開始了？！”我驚喜無比道：“難道不需要魂晶石也能經行修復？”

“當然需要，只是在等待我重新回歸的漫長歲月裡，卡爾涅姆已經通過各種途徑收集到足夠修復自身的魂晶石。因為修復卡爾涅姆是刻不容緩的大事，所以在確認條件允許後，我直接就開始了修復工作。沒有通知你，就擅自開始，還請見諒。”

“啊，這倒沒什麼，不過為什麼我非得呆在這裡？”

“你的身體是修復卡爾涅姆所必需的培養皿，因為你們的精神頻率完全同步，這使得它能夠用你的經絡模擬出自己曾經完整的回路系統。然而在修復過程中，你的經絡必須維持一個絕對穩定的狀態，以防回路在再生過程中出現不必要的意外錯誤，所以我不得不將你大腦的意識與身體徹底分離，放置在這個會讓你精神完全放鬆下來的模擬環境中。”

“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在卡爾涅姆修復前，都完全不能動了？那我餓了怎麼辦？還有上廁所怎麼辦？”

“放心，你的身體已經入深度休眠狀態，憑你現在在的修為，不需要進食也能維持至少數年的時間。”

“可幾個月一動不動，到時候我要是肌肉萎縮了呢？”

“只要定時用微量真氣進行刺激，就能讓肌肉一直維持現在的水準。”

“那要是蟲族打來了呢？”

“只要迪爾教還沒被消滅，這裡遭遇蟲族襲擊的可能性就無限趨近於零。”

“這麼說來，未來幾個月內，我都只能呆在這裡無所事事，直到卡爾涅姆被完全修復了？”一想到還被困在天堂島的師父他們，我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當然不可能無所事事，我會在這幾個月裡安排課程來盡可能地讓你熟悉運用卡爾涅姆，以達到能夠與龍母一戰的程度。”

“只需要幾個月就能讓我戰勝龍母？”我聽得都呆了。

“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你能熟練掌握卡爾涅姆的操作方法，相信下次面對龍母時自保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只是自保麼？”我失望道：“到底要怎樣才能打敗龍母？”

“從理論上講，只要給我無限量的魂晶石供應，加上你和卡爾涅姆，以及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幹掉她還是沒問題的，可目前什麼都沒
有，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那拯救天堂島呢？”

“從理論上講，只要給我無限量的魂晶石供應，加上你和卡爾涅姆，以及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完全壓制住劍盾並強行解開天堂島的空間封印也是沒問題的。可目前什麼都沒開有，所以一切都不好說。”

“……”

“等我統計完能掌握的一切資源，並獲得了足夠詳細的情報後，自然會給你一個確切答覆的。在此之前，你只要靜心接受課程就行了。”

“……咦？他不是就在我身邊嗎，怎麼還要通過電視才能讓他聽到啊？”阿冰的聲音突然從電腦中傳了出來。接著我又聽到了艾麗那溫柔的講解聲，“為了修復卡爾涅姆，他的意識已經進入了聖淚中，外界的資訊完全無法接受，只能通過我改良的這個晶石螢幕將資訊轉變為完全的代碼後才能進行交流。”

這時電腦螢幕上出現了阿冰頗有些擔心的小臉，正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鏡頭。而在她身後的我，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半躺在沙發上。

“有畫面了！”鏡頭前的阿冰用手掩著嘴低低地驚呼一聲，又急切地伸手沖鏡頭打著招呼道：“喂！羽，你能看到我麼？”

“看得很清楚。”我笑著點點頭，打量著她身後的自己，若有所思道：“原來我睡著後是這個樣子的啊！”
她回頭瞅了我的身體一眼，憂心忡忡道：“你……真的沒事嗎？”

“恩，我很好。”

“那你告訴我，我們今晚吃的什麼？”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牛排啊！”

阿冰這才松了口氣，卻又突然板起臉來，氣鼓鼓道：“真是的，也不跟我說一聲，突然就跑到聖淚裡面去了，然後就說什麼要一直這樣睡上好幾個月，讓人家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鏡頭旁傳出米麗歉然的聲音，“事先沒有說明情況就擅作主張的是我妹妹艾麗芮恩，佩奧裡亞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你就別怪他了。不過，修復卡爾涅姆，就目前來說，無論是對世界，還是對你們自身，都是頭等重要的大事，還希望你能體諒。”

“艾麗姐以前就這個樣子的啦！”帕麗突然氣咻咻地插嘴道：“自以為是、專橫霸道，從來不聽別人說話的！佩奧裡亞每次都是像這樣稀裡糊塗地被他引入淚殼中，然後還心懷感激地任她隨意擺佈！也多虧是佩奧裡亞，換了別人，面對這種老闆，早就辭職不幹了吧！”

“帕麗……”米麗為難地阻了聲。

“老闆？”阿冰莫名其妙道：“你們和羽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雇員了？”

“其實並不是雇員了，我們都把他當成自己家人一樣的。”米麗趕忙解釋。

“恩，說好聽點是家人，其實就是個不用付錢的僕人罷了。” 帕麗不依不饒道：“每次派人去送死的時候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哪兒有把家人這麼使喚的！”

“帕麗！”米麗無奈地制止道：“維持通訊的能量不足了，你就少說幾句，佩奧裡亞和阿冰還有話要說呢！”

“哼……”帕麗這才不甘心的住了嘴。

阿冰皺眉看向我到：“羽，你確定他們值得信任麼？”

我想了想，苦笑著聳肩道：“這不是我確不確定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選擇，她們是我唯一選擇的希望了。”

此時米麗很不好意思的插嘴道：“抱歉，因為這是頭一次將人類的意識載入到聖淚裡，我們準備不足，導致系統能耗過高，現在通訊不得不提前終止了。下次我們會做好優化，讓通訊時間儘量延長的。”

“我們這才說了兩句啊！”我扭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艾麗芮恩。

“咦？”顯然還有很多話想問的阿冰也登時慌了神，“等一下！我還沒問他想要什麼款式的睡衣呢！”

雖然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然而自習室裡依然擠滿了全年級我不認識的學生，與我一起正襟危坐地聽著艾麗芮恩老師的授課。畢竟，時不待我，敵人又強大的令人難以想像，不爭分奪秒的話，別說什麼拯救世界，

恐怕就連小命都難保。所以，我主動要求立刻開始進行修煉課程，可卻沒想到所謂的課程，還真跟在學校裡上課一樣啊！

“……好了，以上七個公式就是整個三維世界的構成基礎，據說在古代傳說中曾被稱為七鍵守護神。由它們可以衍生出無窮無盡的變化式，將小到原子，大到整個宇宙，甚至連生物的進化原理都完全囊括其中。那麼，根據我之前講過的公式轉化晶路的原理，請大家在筆電上畫出它們對應的晶路圖。”我木然瞪著那整整一黑板的公式，感覺腦子都快被燒糊了。晶化虛數象限、最小虛數常數、正魂指數、虛魂指數、靈函數、空間固化常量……所有名詞的解釋都只用寥寥幾句便簡單帶過，如今我連這些聞所未聞的名詞各代表的是什麼都還沒個具體概念，之間的互動方式和公式到底有什麼關係也完全不清楚，就直接寫出一堆公式來讓我們畫什麼晶路圖？！

然而，扭頭環視一圈，我才壓力山大的地現，全班除了我一個人外，所有人都正在理所當然地埋頭作業。難道就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沒聽懂嗎？這屋子裡，除了我以外，就沒有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了？！

“……恩，看來大家已經基本掌握了將公式轉化成晶路的繪圖技巧，總體的完成度都很高。不過，也有似乎完全沒聽懂的人。”說著，艾麗芮恩泛著銀光的虛影有意無意向我看了過來，立時讓我如芒在背，渾身冷汗涔涔。

“具體的講義，我會傳到你們各自的電子郵箱中，裡面詳細記述了公式的說明和晶路圖的繪製方法。我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來熟悉公式的繪圖技巧，有不懂的問題，可以自行去網上圖書館搜索相關書籍。下節課，我們將進行小考，考察內容是關於這七鍵公式的正反衍生形態以及相關晶路圖，請大家提前做好準備，下課！”

“你非的讓我跟一群非人類在一起學習麼？”等人都走光後，我忍不住向艾麗芮恩抱怨道：“我現在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智障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充分激發你的潛能，大幅提高學習效率。”她不為所動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同齡人的認同度就是最好的鞭策手段，你也不例外。與其說別人都是非人類，不如說只有什麼都聽不懂的你才是唯一不正常的異類。”

“你這是鞭策嗎？這根本是鞭刑吧！”我只覺渾身無力，“對於毫無基礎可言的我，你就不能循序漸進一下麼？”

“對不起，沒時間循序漸進了，而且這些都是基礎中的基礎，你就算死記硬背也要把它們全部牢牢記住。”她斷然拒絕後，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又緩和語氣道：“對現在的你而言，這個門檻確實有些過高了，畢竟這些都是前人在領悟了萬神渡劫後又費勁千辛萬苦才摸索總結出來的精華。不過，等你邁過去後，就會發現各種奇奇怪怪的捷徑，而且會學習的越來越輕鬆。所以，你只要能咬牙熬過這最難的一關，後面就是一片坦途了。”

“奇奇怪怪的……捷徑？”

“嗯，等你完全掌握我教給你的公式後，自然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在查閱了大量不知所云的資料後，我終於明白現階段根本不可能靠邏輯記憶來記住用這些奇怪符號堆砌出來的各種公式，除了死記硬背一途，真的是別無他法。

好在沒有了身體的拖累，不需進食的我倒是能夠將更多時間都投入到學習中去。經過三天的艱苦奮戰，我總算是能把各種符號、名詞的釋義以及七個公式和其正反衍生形態對應的晶路圖全都倒背如流了。

總算順利通過了小考，然而還沒等我從備考後的腦力衰竭中緩過勁兒來，開始第二堂課程講解的艾麗芮恩就已將鋪天蓋地的各種七鍵變形式、串聯組合式、並聯組合式像雪崩一般迎面朝我狠砸了過來。

“今天這二百七十四個公式的工作原理和晶路圖，就是下一堂課的課前抽查內容。相信大家都會像今天一樣輕鬆通過的，那麼我們三天後同一時間再見。”艾麗芮恩說完便示意大家下課。

身旁的學生們紛紛起身，邊收拾著教材和電腦，邊呼朋喚友地準備去吃宵夜，似乎沒人把三天後的考試當一回事兒。

只有我一個人呆坐在課桌前，看著筆電裡那幾近十萬字的講義文檔一言不發……就算現在讓我去直面龍母，大概也不會比這更令人絕望了。

“這麼一點小困難，就不行了？”偵測到我情緒變化的艾麗芮恩走到我座位旁。

“小困難？”我苦笑道：“這根本是沒法完成的任務……我又不是天才，什麼都能無師自通，更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三天讓我背出10萬字，也太強人所難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現在的情況，就好比要把一個原始人在三個月內培養成戰鬥飛行員一樣，沒有時間在從頭進行基礎培訓，所以只能死記硬背。”

“非得學這些才行？”我狐疑道：“可我看甄鶴穎似乎也不會這些亂七八糟的公式，不一樣能當瑟瑞絲的使者嗎？”

“只要有精神頻率相近的人進行靈魂驅動，神器就能靠魂晶石驅動體內晶路來自行戰鬥，這跟飛機的自動駕駛模式一樣。可一旦遭遇勢均力敵的敵人，還是必須靠駕駛員的操作才能解決，而駕駛員的水準越高，神器能發揮出的威力就越大。”艾麗芮恩伸手碰了碰我的筆電，螢幕上立刻顯示出瑟瑞絲之前對戰鼬龍領主時的畫面，“你看，像當時瑟瑞絲的這種戰鬥方式，純粹只是在浪費魂晶石，根本毫無技巧可言。如果不是有你在，就算把迪爾教整個家底都拿去給她揮霍乾淨，也收拾不掉龍母的一個領主。”

我納悶地看著她到：“難道瑟瑞絲並沒有教甄鶴穎這些公式嗎？”
艾麗芮恩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的允許，瑟瑞絲根本不敢把這些知識教給她。不過，就算掌握了公式，憑她的修為，連凝虛化實都還做不到，晶路什麼的自然也無法製作，更不要說在實戰中有切換公式的反應時間了。”

“教這些東西，還需要你的允許？”

“當然，不然這些知識一旦流傳出去，就等於給動物園裡的每一隻猴子都發了一個核彈發射按鈕，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沒有足夠承載任何分歧的文明基礎，這些知識對現在的人類來說，就只是潘朵拉魔盒裡的無盡災難罷了。”
果然，就像所有科幻災難大片所表達的主旨一樣，任何超前的科技，都是落後文明所無法承載的巨大災難。
就在她虛影即將消失前，我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恩……你是想問，為什麼我會這樣信任你？”

“呃，對。”

“那還用問麼？因為你是佩奧裡亞啊！”理所當然的撇下這麼一句，她便消失了。即使被艾麗芮恩如此激勵了一番，三天后的我也僅僅背下了不到一半的公式，畢竟這已經是我的極限所在了。

也不知艾麗芮恩是不是開了竅，知道對我這個智商上的侏儒揠苗助長只能起到反效果，課前的抽查內容竟都是我已背熟的部分。而接下來的課堂內容，也只針對我熟識的公式通過原理剖析來進一步深刻地闡述工作原理，以增強我對他們的認識。

然而，就在我以為艾麗芮恩終於大發慈悲地不再打擊我的自信心時……

“……那麼，將這三個並聯公式組按照先前的順序串聯在一起，假定輸入變數增幅為千分之一單位每秒時，目標獲得的最終變數狀態函數用文字描述是怎樣的？”看著全班人紛紛不假思索地在筆電上輸入答案，我只能對自己先前的天真報之以無奈的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