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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外人看他長得優、身材棒,身家職銜金光閃閃,但心酸誰人知∼
小時候老媽愛風騷,好好的豪門二奶不做偏要搞劈腿,
連累他跟著被掃出家門,中午沒錢吃便當要靠個小胖妹救濟,
還硬被要求收下情書、打勾勾定下終身──死胖子你慢慢等吧!
長大後接手家族事業,死掉的老頭也要來惡整他的婚姻大事,
要在一年內結婚生子才有繼承權──結就結,誰敢嫁他就娶!
哪知他這大老闆結個婚這麼難,套句他秘書說的話,
「依你開出的條件,只有三種女人會來登記跟你相親:
一是要你的錢,二是非常想要你的錢,三是死都要你的錢!」
正煩惱時,竟遇到一個浪蕩度賽過他媽的女人,
對人摸臀、襲胸就算了,還是「雙向插頭」,
她毛遂自薦當他女朋友,最愛黏在他身上毛手毛腳,
問她怎樣才肯放過他?她說只要他想起她是誰,她就自動下台,
啊啊,他記性糟到像被打上馬賽克的記憶快點解碼吧……
楔子
中午十二點零六分,某國小的午餐時間,偌大的操場難得空蕩蕩的,校園角落大樹下的遊樂器材也難得沒有小朋友的蹤影。
遊樂區旁有一棟廢棄的舊宿舍,一道圓滾滾的小身影慢慢慢慢的往舊宿舍後頭走。繞過轉角,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孩一臉不耐煩的坐在一顆石頭上,手上扯著幾根綠草。
男孩一個抬眼看到女孩出現,臉上表情更不耐了!
「胖子,東西帶來了沒有?我餓死了!」一雙慵懶的眼往站在眼前四步不到的胖女孩身側一掃,小太保似的眼神舉止,浪費了一張漂亮的俊雅臉蛋。
女孩胖胖的手往前一提,默默的遞出超大的便當盒。
盒子一掀,男孩連忙挖了口飯吃,一面咀嚼,一面說道:「胖子!你媽的手藝真好,怪不得能把你養成同齡女生的兩倍大!」
胖女孩的臉一紅,手心冒著汗。她……很胖嗎?真的很胖嗎?是有點。可是,媽媽說,小時候胖不是胖。
「幹麼不說話?」他啃了口雞腿,看了她一眼。
「喂……我聽說……聽說……」她看著便當盒,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裡頭的飯菜已經少了快三分之一了。
「想說什麼就快說,幹啥吞吞吐吐?誰又欺負你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胖子每天帶便當分他吃,有人找她碴,他得幫她出氣。
欸,說來他們的「午餐時間」,也是從他出手替她打跑了兩個勒索她的高年級男生開始。
那一天他那嗜賭成性的老媽賭了一夜沒回來,他沒錢買便當,賒了兩個月未繳的那家熟識的便當店更不會讓他吃霸王餐。
午餐時間看著人手一飯盒,嗅了一肚子的「餓氣」,他跑到在這個時間少人會出現的低年級遊樂區等午餐時間過去,就是那個時候撞見兩個高年級男生在勒索一個三年級的胖子。
他六年級了,身高將近一百七,又加上他超能幹架的,就這樣他出手幫了她。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正義使者,不過是看中了胖子手上未開動的便當盒。
現在想想,救胖子真是件划算的事!因為他已經免費吃了近四個月的便當了。
「不是,是……我聽說你要轉學了?」
「噢,這件事啊!」
「你……你不是六年級了,不念到畢業嗎?」
他想啊,只是老媽搭上的男人在外縣市,他也得認了。「反正,在哪裡念不都一樣?」
「嗯……」胖女孩臉上浮現失落,然後她從口袋摸出一封信遞給他。
「又是情書?」
「嗯。」
「扔掉吧!嘖!一群無聊的小花癡!」他繼續扒著飯,實在不懂,談戀愛不是長大後的事嗎?一群小女生……受不了!「以後收到這種信直接扔了,省得我又要扔一次。」
胖女孩看著那封信,心一橫硬將信塞到他手上。「之前你扔掉的就算了,這封信可是我的超級死黨寫的,你就算要扔也要看完後再扔。」
看她那堅決的樣子……算了!「麻煩!」
「喂,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不知道,又沒遇上過,怎麼知道?」吞下了便當盒中二分之一的最後一口飯,他忍不住的補了句,「不過,肯定不是花癡型的女生。」
他老媽就是那一型的,男人一個換過一個,連好不容易因為一x情懷了他,有機會嫁進豪門,也讓她把機會玩完了。
「女孩子要多愛自己一些,心機重一些,這樣才能讓白馬王子逃不掉!嘖!真無聊,我告訴你這些幹啥?!」
「你什麼時候走?」
他把盒子蓋上,遞給胖女孩,剩的一半是她的。「我媽把手續辦好就定了。」
「你媽媽什麼時候來辦手續?」
「今天下午吧。」
胖女孩一怔,眼眶倏地紅了。「……」
「喂,別來哭哭啼啼那套,夠娘的了!」
「我本來就是女生。」邊說眼淚一顆顆的掉。
男孩看了她一眼,胖胖的身材、圓滾滾的臉、圓滾滾的眼睛,連鼻頭都是圓的!這丫頭還真是不漂亮啊,可奇怪的是,她卻是到目前為止他看得最順眼的女生。老媽說得對,再醜的人看久了也不是那麼醜了。
他的手揉著她的發,像故意似的揉得亂糟糟的。「別哭了,你已經不漂亮了,再哭下去就更醜了。」
胖女孩咬著唇,眼淚還是止不住。
「自然課不是說過,地球是圓的。也就是說,你在西,我今天往東走,走著走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還是會再繞到西的。」
「那是哪一天?」
「我怎麼知道?!」
「是不是我的腳步跨大步一點、走快一點,我們就會比較快再見面?」
她的話令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胖子果然是呆瓜!
步伐走得快就能快點再相遇?這種事,也只有胖子想得出來!可看胖子那一臉期待的模樣,他又不忍心傷她的心。「會啊。」
「到時候你還會認得我嗎?」
「如果你還是一樣胖的話。」
「下一次見面,我會努力瘦下來的!」
「千萬不要,我會認不出你的。」笑睨了她一眼……要瘦下來啊?不是他對她沒信心,是真的很困難吶!
「沒關係,那由我來認出你,你說好不好?」她很認真的,真的!
老媽每換一個男人他就得轉一次學,他和同學間的緣份通常很短,了不起一年半,因此他會刻意和同學保持距離,沒想到這胖子……他平常對她總是沒什麼好臉色,就是怕她把他當朋友了,可她還是很努力的把他當朋友。
這胖子又多了項令他受不了的缺點——笨!
又胖又笨!可是他……為什麼也好像把她放在心上了?笨果然是會傳染的。
「隨便你了。」她高興就好。
「打勾勾!」
「打勾勾做什麼?」
「約定再見面啊!」
「我這人記性不好,一定會忘了。」他其實很討厭和人約定什麼,他媽媽和一堆男人約定了「白首約」,結果他們都還沒白頭就又各擁新歡;他和他老爸約定每年要陪他過生日,結果他也不曾遵守過……
從他懂事到現在,「約定」這種事只是講心酸、搭配氣氛用的,一旦認真的放在心上,注定要受傷。
「沒關係,我記性好,我會記住的!」她天真的亮了亮小指。
「你為什麼會期待再和我見面呢?」到目前為止,他除了利用她帶便當給他外,好像也沒給過她什麼好處,更甭說做過什麼令她懷念的事了。
「你是第一個『公平』對待我的朋友。」
「公平?」男孩一頭霧水。有沒有搞錯?他可是佔盡她便宜呢!
「公平啊!就算你再餓,便當你也一定留一半給我,水果一定對半分,就連葡萄也你一個我一個。」
「你是笨蛋嗎?那些東西本來全都是你的,分了一半我已經是很過份了,哪來的公平?」
「以前的朋友會要全部,不會和我分一半。」
男孩搔了搔發。「你就因為這個『奇怪』的原因期待和我再見面?」
「是啊!」她的手好酸,他可不以可以趕快和她打勾勾啊?
「那……好吧!」他的小指勾上她的,大拇指印上她的。
一直到後來,男孩才知道他「虧」大了!也明白胖子的「公平」真的很恐怖。這種比看到貞子更恐怖的恐懼感,源自於他打開胖子代交到他手上的那封「她最要好朋友」寫給他的信。
賀曜樨:
你是第一個「公平」對我的朋友。
我有的,你一定也有;你有的也會給我一半,所以……我喜歡上你了,你也一定會喜歡我,對不對?
長大後再見面,我想嫁給你,你也一定會娶我,對不對?
喜歡上你,且期待將來嫁給你的羅巧圓筆
哇哩咧!這是哪門子的「公平」?!
這死胖子!
第一章
十六年後
翔棋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一室的冷色調裝潢搭配時尚金屬元素,現代感十足的空間,擺設簡潔俐落,除了辦公桌椅和一面大落地窗外,幾乎無雜物,使得原本的空曠更加寬廣冷肅。
時尚感的L形辦公桌後坐著一名挺直著腰脊,正面對著電腦處理公務的男人。隔著辦公桌,他的秘書正對著他報告事情。
「……總裁正式的交接儀式目前是定在您結婚後,這是老總裁的遺願,羅首席會遵照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就是您目前的職位是代理總裁。另外,關於財產的繼承,一半是您在結婚後可無條件繼承,另一半關於電子方面和生技方面的投資,必須等到您和結婚對像有了子嗣才能繼承。」
賀曜樨的濃眉攏近,忙碌的雙手停了一下,然後再繼續手上的工作。「總裁交接的事我知道,怎麼後面關於繼承的事我不曾聽羅律師說過?」
「之前您忙著歐洲的業務,之後又是老爺的喪禮,在分身乏術的情況下,羅首席想在老爺子的事忙完之後,再來談遺囑中的事。」
「羅律師呢?」他的手仍在鍵盤上飛快的移動著。「找他過來,我要他好好的針對遺囑內容交代清楚。」
「羅首席目前不在國內,他要我把一些……咳!您可能會反彈較大的事先跟您報告。」
羅旭暘這只九尾狐狸!以為先行對他打「預防針」,之後再面對他就可免去掃到颱風尾巴嗎?
他是早知道那位和他素來不親、八字不合,且性子南轅北轍的父親一定會在遺囑中刁難他,只是他想也沒想過,他會是在他根本沒想到的地方惡搞他!
其實董事會早就默認他是集團的接班人,要接下總裁一職是遲早的事,可哪知老爸會在遺囑中擺了他一道,最可笑的是,董事會卻很有默契的以著「死者為大」為名的逼他就範,擺明就是集體嫁禍。
簡直欺人太甚!
要娶妻才能正式接下總裁位置,甚至要有了孩子才能繼承全部財產?!他那生前以整人為樂的老頭子死後還不忘再開個惡質玩笑!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我會反彈的事?」賀曜樨冷笑。能忍耐就這麼多了,再過份他會翻臉。
「咳……事實上還有一項。」他好掙扎啊!
跟在總經理身邊也好些年了,劉秘書清楚他冷肅不太好的脾氣,從方才到現在他的脾氣沒爆已經堪稱一大奇跡了,但那並不表示他之後要說的話他也能冷靜的聽進去、冷靜的消化,以及冷靜的接受。
「什麼?」
「婚禮要在一年內完成。」他戰戰兢兢的道。
「為什麼?」他只對工作有興趣,當上主管對他的吸引力也不過因為它能讓他有權去決策事情,而不是對於某些事情,明知不對卻無能為力。所以,代理總裁的職位等於總裁,名稱不重要,他不在意當一輩子的代理人。
吞了吞口水,劉秘書強迫自己把話一氣呵成的說完,「婚禮要在一年內完成,否則您將喪失繼承權。」
敲在鍵盤上的手指一僵,賀曜樨終於把注意力放在劉秘書上,他抬起頭來,「你再說一次。」
「咕嚕……」這種事有那麼難懂嗎?嗚∼老闆的眼瞇了下,火山爆發前的標準徵兆!「也就是您一年內不結婚,您就不能繼承財產。」
「……」
老闆為什麼突然不說話?是氣得中風了,突然喪失語言能力,還是已經認命的接受命運的擺弄了呢?
「一年內要我去哪裡找人結婚?!」他無法忍受那種看了幾眼就決定的婚姻!
「老闆,您平常女人緣那麼差,這倒是真的擺明就是在為難你了。」不是他愛說,他家老闆可是很有條件去拍偶像劇的,光是他那張開麥拉費司,以及一八五的一流身材,聽說以前還真的有星探找上門,更不用說他手一招會有多少女人跟他走。
欸欸∼早就提醒過他的,對於那些名媛、女星的投懷送抱,偶爾接受一下也不會怎樣,就當是給自己儲備貨源。
可他大爺可酷著,賞了他好心的提議一記大白眼後,冷冷的丟了一句,「浪費時間、浪費精神、浪費錢。」
浪、費、錢?!他沒聽錯吧?原來貴公子中也有這種吝嗇鬼?!奇怪的是,對於部屬也不見他吝嗇過,他甚至稱得上可共患難,也可共享福的慷慨上司呢!
一抬眼……嚇!老、老闆的眼神很有殺傷力啊!「不!我、我是說,您平常忙於公事,怎麼會浪費時間在這種窮極無聊、浪費生命、膚淺至極的兒女私情上呢?!哈哈……」
「也就是說,會浪費時間在這種窮極無聊、浪費生命、膚淺至極的兒女私情上的是你這種人嘍?」
「……呃?」如果過得這麼享受,他現在也沒機會待在這裡了。人人都知道,翔棋根本不是人待……咳,是不是平凡人待的地方,沒點真本事還進不了這滿是精英的大集團,而且他還是跟在決策的大老闆身邊,說沒有三兩三沒人信啦。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我?交給我?」總經理在一年內得找個女人來結婚干他啥事啊?
「你去安排相親吧,年齡不苛求,正負五歲範圍內都可接受。」
相親吶?「長相呢?例如要長得清純的、妖艷的、精明能幹型的,還是要楚楚可憐的像只免子似的,啊∼就是那種長得一臉無辜,讓人看了會忍不住欺負她、捉弄她,想凌辱她的精神、肉體……」越說越興奮,劉秘書渾然忘了面對的是他最害怕的上司。
「劉秘書。」
「啊?」
「你有特殊癖好我不加干預,可要是演變成病態或變態,我建議你去就醫。」
病態或變態?他只是……喜歡那種型的嘛!「……」
「長相我也不苛求,順眼就好。我唯一的條件是,你必須把我之所以要相親的原因跟對方說清楚。」
「原因?是指您為了遺囑而要在一年內結婚的事嗎?」這個不用講吧?講了大概只會招來一些死要錢,或是懷著豪門夢的膚淺女人。
「不,你要誠實的告知對方,我是個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窮極無聊、浪費生命、膚淺至極的兒女私情上的男人,要嫁我要有心理準備。」
劉秘書錯愕的看著老闆,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活似離水缺氧的魚。
「你有意見?」
他在一陣天人交戰後,雙手在身側握拳,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老闆,您這些話一告知對方,大概只有三種女人肯來登記。」
「哦?」示意他說下去。
「第一種是要你的錢;第二種是非常想要你的錢;第三種是死都要你的錢。」
賀曜樨一揚眉。「然後你想說什麼?」
「老闆,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你明明是一隻鐵公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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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尋覓覓、尋尋覓覓……見鬼的尋尋覓覓!
他——賀曜樨,翔棋集團的大老闆想找個女人來結個婚竟然會這麼困難!
這三個半月,他共參加了近十場的相親宴,可場場失敗,女方對他似乎只是一味的想揩油,一味的想知道和他結婚有什麼好處。他結婚對像條件說得清楚明白,對方索求的利益多寡可也很光明正大!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相親像極了豬肉攤上的交易,這塊太肥、那塊太瘦,這隻豬是得了啥病肉色這麼難看、算得很便宜,不可能再便宜了……
也許是自家父母的男女關係都只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對於婚姻他一點也不憧憬,更不用說預想過將來要娶個什麼樣的妻子。可是,即使沒想過,想娶的女人也不該是像這樣大大方方的婚事拿來當籌碼。
是因為他的關係吧?因為他自己的關係才會引來和他一樣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嗎?原來「同類」有時反而看清楚了自己的面目可憎。
不玩了!才過了三個多月,他突然對找個女人來結婚這件事感到意興闌珊。與其三不五時去和「同類」見面,然後漸漸的開始否認自己,受不了自己的愚蠢,他決定找上那位最近老是找一堆理由避不見面的大律師,處理這該死的遺囑。
直搗黃龍、殺他個措手不及是對付他這種人的最佳方法。
來到了羅旭暘位於高級辦公大廈三樓的事務所,羅大律師正和他的委託人在討論事情,是不是正好這麼巧他不知道,可他的助理傳話說,大律師請他先回去,他會議結束後會再跟他聯絡。
再聯絡?他若真的這麼乖乖的回去,只怕會成為再聯絡下的犧牲者!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公司主管在拒絕應徵者的客套話。
「沒關係,大律師忙,我可以等他。」沒先電聯就直闖是他不對,於是大老闆也展現了風度。儘管由他的臉上真的很容易就看出,他不爽!十分十分的不爽!
「可是……羅律師開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出來,您要不要……」
「不需要!」賀曜樨截斷了助理的妄想。
「也許……也許會議要持續很久,三……三個小時左右呢!」
「三個小時?」他是死在裡面,還是又和哪個女星開房間「休息」去了?!
賀曜樨氣得想飆粗話,深吸了口氣,他冷冷一笑,「能讓咨詢費以分鐘計的紅牌大律師願意花三個小時開會的案子想必是大Case,行!我也不擋人財路,請他可以慢慢來,但請務必轉告,十一點我有份合約要簽,那是一紙百億合約,他時間寶貴,我一樣不便宜。」
就在助理不敢得罪這位大客戶,可又不能不完成老闆交予的「任務」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陣有些調笑味道的囂張笑聲出現在事務所門口。
「欸,我就說唄,像尤律師這樣身材一流的天生尤物這樣穿就對了!瞧,原本沒精神的上半身像喝飽了水似的呢!」
這笑聲夠囂張!囂張到連賀曜樨這種一向不去注意女人的男人也不由得皺著眉,將視線投向那笑聲來源,想看清楚能發出這樣囂張笑聲的女人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由於他所坐的位子角度受限,未能看到女子的長相,倒是和她談話的尤律師他還看得清楚些,只知道對方似乎是個瘦小的女孩,才這麼想就看到一隻白皙骨感的手由那囂張女的方向伸出,直探尤律師的胸脯?!
那是……那是「襲胸」嗎?
賀曜樨倒抽了品涼氣,一張俊臉抹上了熱氣。可奇怪的是,預期中尤律師的尖叫聲和怒斥聲遲遲未傳來,反倒是兩女低聲談笑了起來,他突然間恍然大悟。
是蕾絲邊啊!
現在這種開放社會,什麼樣的人沒有,他身邊就不乏同性戀的部屬。他用人唯才,只要私生話不糜爛到影響工作,他一向不會干預。
他的注意力再度拉回到羅旭暘的助理身上。「去告訴羅大律師,他應該知道在必要時我會是個多麼有耐心的人,還有……」他的話未及講完,又被另一陣笑聲打斷。
由於笑聲顯然又近了些,他用眼角餘光瞥向那囂張女。
「呵呵呵∼我就說嘛,羅律師的臀部是最有魅力的地方了,西裝褲的車線有問題,這才顯現不出整個線條的美感,花個幾百塊修改一下,欸欸∼我真想說吶,你的臀部可真是誘人吶∼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穿可能比什麼都穿了還吸引女人。」差一點吸不住口水的垂涎樣,手很自然的往他俏臀上摸了一把。
賀曜樨看見她對另一名男子伸出「鹹豬手」,他冷然的臉上多了幾分輕蔑。
這女人是男女通吃的萬用插頭嗎?
方纔是女人胸,現在是男人的臀?!她會不會太外放,不!那根本就是淫亂。可奇怪的是,事務所的人為什麼對她輕浮的舉動都不以為意?她是誰?事務所的律師或助理嗎?
賀曜樨對把婚姻當成追求利益工具的女人感冒,對這種淫亂的女人更是痛惡!嘖嘖,他尚未見識到女人的可愛,居然就先看光了女人的可惡!
「先生?這位先生?」
賀曜樨回過了神,這才驚覺他一直把視線落在那個「淫亂女」身上,而且兩人正四目交集中。
「先生,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匆匆收回了視線,反而顯得有些狼狽。
「欸,既是初次見面,你過份熱絡的眼神會讓我以為是一見鍾情呢!」
賀曜樨強作鎮靜,心中暗忖:這女人無恥的喜歡東招惹、西沾染,活似只花蝴蝶,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調情的機會,對於這種女人他實在不必客氣。「讓你會錯意我很抱歉,可不得不說,這位小姐,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呵呵,那可真可惜!」她聞言一點也不覺尷尬的大笑,然後不請自來的大大方方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麼請問先生喜歡什麼樣的類型?」
「……」
女子左手在穿著貼身丹寧褲上的大腿上曲起中指敲著節拍。「猶豫超過三秒,先生,你喜歡的類型在你心中根本沒成形,那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打個比方,從一到十的數字中你無法說出自己要一或二,或三,甚至是八、九、十,那也就是說,讓你中箭落馬的那枝箭有任何可能。」
「我無法說出我喜歡的類型,不表示我不清楚自己討厭什麼。」
呵呵,他不必說她都知道他想暗示什麼。於是她先下手為強的說:「我小時候是個胖子,全身上下都圓,臉是圓的、手是圓的、肚子是圓的,從近處看身體是各種小圓所組成,從遠處看是一個大圓,那個時候我討厭瘦子,我也沒想過後來會成為瘦子,並且以瘦子為榮吶!」
這是哪門子的奇怪比喻?還是她是在暗示他,現在討厭的,以後不見得會討厭嗎?
賀曜樨懶得再理她,將視線拉回助理身上。「就照我說的去告訴羅律師。」
「是。」
助理銜命而去後,會客室一角就只剩賀曜樨和那名女子。賀曜樨拒絕和她交談的拿了本雜誌打發時間,而女子似乎也沒打算再多話,正以為兩人可以相安無事之際,他卻發現有兩道灼灼熱線正緩慢的在他身上移動。
抬起眼瞪著女子,她的視線正落在他的下半身……這女人真是……女人中的登徒子!「你在看什麼?」
「先生的身材很棒呢!你臉小,臉的寬度和頸子寬成直線,是標準的男模相。而且你約有近九頭身,腿長是你的優勢。」
還對他品頭論足!她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根冰棒,上上下下舔光了還要發表品嚐後感想,怎麼會有女人這麼無恥!他以為自己生氣起來會是生人勿近,她看不出來他很不痛快嗎?「小姐,你這算是騷擾了。」
「騷擾?欸∼你說這話真是太重了呢!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要騷擾也該是你騷擾我吧?」
這女人!「不是騷擾你那雙眼就別亂飄!」那眼神明明帶挑逗,她當他是瞎子看不明白嗎?
「你誤會我了,我是想給你一些忠告呢!」
「忠告?」
她身子往後窩進沙發,姿態優雅而帶著幾許狂放。「淺藍的襯衫加上深藍的素色領帶,艦灰色的古典西裝外套和同色西褲,先生,你才三十左右吧?事業做再大,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歐吉桑嗎?嘖嘖嘖,歲月還沒在你臉上留下痕跡,已經在你衣服上留下軌跡了。
「你要不要再『聳』一點,脖子上掛個幾兩重的粗金鏈,十隻手指上再套上幾個大顆寶石金戒指,這樣你一出現就很有暴發戶的感覺了,就我說呢,再好的身材也禁不起爛到沒得比的穿著摧殘啊!」
「冰棒美味可口」沒得挑剔後,再來就嫌包裝不堪入目嗎?「那你倒說說,為了不辱沒我的身材,我該怎麼穿?」
「你確定要我說嗎?」
「你也沒把握?」
女子一笑,看了下表。「好吧!首先,你的氣質偏冷,雖說就企業精英而言,深色冷調子人一種沉穩的感覺,可千萬不要全身上下全是冷色系,冬天已經很冷了,實在不需要洗冷水澡來彰顯身體的勇健。
「我想說的是,冷上加冷,那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我們就先分為外套、襯衫和長褲三個部份來說,首先……」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五分鐘過了、十分鐘過了、二十分鐘過了……
「……所以,有時名牌固然水準不會差到哪裡去,可就以合身度和適合度來說,我覺得手工西裝還是略勝一籌。還有就是質料……」
嘰哩呱啦……滔滔不絕……滔滔不絕……半個小時過了,一個小時過了……
「最後我再給個忠告。」
「什麼?」
女子彎著食指向他勾了勾,賀曜樨有所戒心的向她靠近了些,心中忍不住嘟囔,這女人在玩什麼花樣?可也許是方纔她夠專業的分析取信了他一些,他還是靠了過去。
「先生,穿材質薄的西裝褲千萬別穿阿公四角內褲,四角內褲的褲角痕跡一印出來,即使你是王子,仰慕者也會在一瞬間轟然而散,跑得連一隻都不剩。」
「你……」他神情尷尬的瞪著她。
「別緊張,我什麼也沒看到,只是忠告。雖然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的道行已經到了鐵口直斷、未卜先知的地步。」呵呵……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健康四角阿公褲的愛好者。
又著了她道了嗎?賀曜樨懊惱!
女子由包包裡拿出名片,一不小心由裡頭掉出了一小團一截小指般大小的橘色海綿團。
那東西賀曜樨看過劉秘書在中午休息時間用過,是耳塞。
嘲諷的看著女子把耳塞收回包包,然後把名片遞給他。
專業整體造型設計顧問公司首席造型師 羅之優
「造型師?」
「呵呵呵……請多多指教。」接著她低頭在一張紙上勾勾寫寫後又遞給他。「對於第一次交易,我通常會打個折扣,一共是兩萬兩千元。」
「交易?兩萬兩千元?」他一頭霧水的看向那張紙。
專業整體造型顧問公司首席造型師咨詢收費明細?兩個小時二十五分,合計兩萬兩千元!
「你開什麼玩笑!兩萬兩千元?!」
「欸,賀總,小優真的算便宜了。」方才被羅之優偷摸了一把的尤律師走過來插了句話。「像她這種三不五時會上電視談穿著造型美學,還有一些國際邀約的首席,這樣的咨詢費算合理了。」
櫃檯美眉也來一句,「安啦,絕對值得的喲,之前我花了更貴的咨詢費也沒找到適合我的型,可之優不同,很了不起的。」
「就是嘛,兩萬兩千元絕對值得。」
「啊,很多像賀總這樣的大老闆,都請她當造型顧問呢!」
「而且……」
「然後……」
人伙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堵得賀曜樨開不了口。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是遇上了詐騙集團,還是遇上了假車禍真詐財?
算了!就當是遇到了詐騙集團,花筆小錢學一次乖吧!只是這位羅小姐,真可列為集他所厭惡的特質於一身的女人,奸詐狡猾、輕浮不莊重,最最重要的還男女通吃!
他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這女人了。
第二章
一家頂級牛排館,除了標榜著食材高檔外,現代人講究的氣氛,這家店從裝潢到餐盤刀叉是一點也不含糊。
數十坪的空間裡以古典紅磚和木頭材質為特色,一踏入這很有美國鄉村味道的輕鬆樸實餐館裡,彷彿能把現代人疲於奔命的緊張步伐隔絕在外。
要來這裡用餐通常得先預約,臨時前往的客人大都不得其門而入。
晚上八點正是晚餐時間,牛排館的座位早坐滿,優雅的輕音樂流洩一室,即使在坐無虛席的情況下,仍是不顯喧囂吵雜,也許是氣氛使然,客人在交談時也輕聲細語。
不過即使說得再小聲,還是得讓交談的對方聽清楚,因此有心想聽到隔壁桌在說些什麼也不是這麼困難,就像角落的那對俊男美女的談話內容就令人很好奇。
「賀曜樨先生認為,符合你妻子的條件要有哪些?」美女嬌滴滴的開口。
想了好一會兒,他沒想出答案,倒是因為這個「類似」的問題,他想起了一個想到她就絕不會有好心情的女人——羅之優。
他對那女人的厭惡還真到達了高點,連這個時候都還能「順道」記起她。
「賀曜樨先生?」
「啊,抱歉,事實上,我沒想過這樣的問題。我以為結婚的重點該是放在婚後的相處,婚前條件符合的,婚後也不見得符合。」他最近的相親對像正常多了,因為他不再堅持要劉秘書告知對方他之所以要相親的原因。
如果再堅持下去,他未找到滿意的結婚對像前,只怕已先找齊了被淘汰的對象。
美女笑了。「賀先生吃過什麼虧嗎?」
「那倒沒有。」這問題有些交淺言深了。
「我聽朋友說賀先生是個工作狂?」
「我喜歡工作。」
「興趣呢?平常做什麼娛樂,或喜歡什麼運動?」
「和客戶打高爾夫。」
「除此之外呢?」
「沒有。」
很想歎氣,也就是他的興趣還是工作。「結婚之後,你會為了工作而冷落你的妻子嗎?」
「我希望她能體諒。」他知道男人結婚後有很多步驟需要調整,可工作無疑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塊,他沒把握自己結婚後能有多少改變。
對於沒把握的事他一向說得保留,免得到時候對方期望過高失落更大。
也就是——會!美女臉色有點變了。
彼此又聊了些話題,賀曜樨仍是冷得像冰,鈍得像木,美麗的千金大概也忍了很久了,不吐不快的說:「賀曜樨先生,我覺得比起娶個老婆走入婚姻,你比較適合打光棍!像你這樣的工作狂,娶了老婆只會害了人家。」美女優雅的以餐巾拭唇。
「噗哧∼」賀曜樨身後突兀的傳來壓抑的笑聲,那聲音有些耳熟,可看到美女站了起來,他的注意力又放回她身上。
「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招待。」說完就逕自離席。
他目送著她離開也不打算挽留。早就知道又是這樣的結果!
原本,他也想放棄相親,不過在找過羅旭暘後,他發現除了照老頭的遺囑走外,別無他法。
娶妻是要共度一輩子的,他真的不希望打從一開始就向對方撒謊,講一些毫無價值的甜言蜜語,更何況那些話他也說不出口。
他受挫的揉了揉眉心,突然,他背後的椅子一震,有人挨了過來——
「大老闆,現在追上去可能還有救呢!」就她看來,那女人可能對賀曜樨印象還不壞吧,她可是給了他不少「機會」呢!
這聲音!
賀曜樨轉過頭又對上那張就是能惹得他心火上升的臉!「羅之優?」
「賀大老闆,幾天沒見面了呢!有點想念你呢!」欸∼這男人好臭的臉吶,他幹啥忙著把對她的厭惡擺上臉,這怎麼辦啊,她可是每看他一次,對他的滿意度就再度提升哩。
「你怎麼會在這裡?」
「約會啊!」
這麼輕浮的女人竟有人肯和她約會?那男的瞎了眼不怕戴綠帽嗎?
不遠處從化妝室方向走過來一名高瘦型男,正是那天在羅旭暘事務所見到的那位,慘遭這女人襲臀的羅律師。
賀曜樨在心中歎息,可惜了這樣才貌兼具的男人。
羅旭之走了過來,看到賀曜樨時微地點頭,然後對羅之優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笑著向他揮揮手,然後才站了起來,就在賀曜樨以為她也要離開時,她繞到方才美女坐過的位子,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你的男人走了,你不離開?」她不走還來招惹他做什麼?
「你的女人跑了,你不去追?」見賀曜樨的臉又冷了幾分,她忍不住笑。這男人的脾氣還真的不太好呢!「大老闆,你這樣不行啦,瞧你把妹的那種三腳貓功夫,把到你死也把不到老婆暖床。」
她是中意賀曜樨,可是她並沒有「跟蹤」的習慣喲!只能說她和他真是太∼太,太有緣了!連偶爾在外吃個飯都能遇到他在相親。
見識了他的相親過程,她只能說——賀曜樨她要定了!
她不要他,也沒哪個女人會要。
這女人方才一直在偷聽?偷聽也就算了,有必要再拿來虧他嗎?賀曜柳的臉臭得活似泡過臭魯水,「竊聽不是好習慣。」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就好像大廚在做菜時香氣四溢,聞到香氣也不是我的錯啊,難不成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我還得去買個防毒面具來戴以示清白嗎?」
「……」
臉上還掛著濃濃的笑意,羅之優不怕死的說:「就我聽來呢,方纔你的相親會失敗是犯了個大錯,就是誠實,女人在感情裡,是寧可相信謊言也不願面對誠實的特殊動物,你真是犯了大忌。
「就不懂你,說自己不是工作狂不是很難吧?哄她說結了婚也不會因為工作而冷落她,未了再來一句,像你這樣的可人兒值得更好的對待……這些話一出口,我保證你很快就贏得美人歸了。」
「你這擺明就是騙人。」
「人生哪是那麼容易的啊?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犧牲一些堅持是一定要的啦!」她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再說,你是個成功的大商人,所謂無奸不成商,你只要把商場上的手腕挪一些到相親上來,擔保你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她這麼說可不是恭維吶,這位賀曜樨先生只要不是這麼嚴肅無趣,古板到讓人想掄起拳頭,他是絕對有讓女人倒貼的條件的。
他呀他,從小就有這樣的條件,但也不見他好好的善用這項「優勢」,原以為這麼多年,且又生活在大都市,身邊還有個風流成性的父親,只怕他會善用己身的條件成為花花公子呢,沒想到他還是當年那個不解風情的賀曜樨。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是他的優點之一啦!
問她怎麼知道賀曜樨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呵呵呵……她當然知道。
提示一:小學時他們同校過。
提示二:小時候他還分食了她好一段時間的便當。
提示三:她小時候很∼肥。
提示四:她早在他轉學前就把他「訂」下來了。
知道她是誰了吧?噓∼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羅之優小姐,凡事適而可止,我的事不勞你多事。」這女人幹麼這麼喜歡招惹他,他和她不過有過一面之雅,她對他說的話活似他們有多熟似的。
羅之優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逕自又問:「賀先生的相親對象是怎麼來的?人家介紹,還是婚友社?」
賀曜樨被惹惱了,口氣不佳的說:「不干你的事。」
「怎會不干我的事,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難道她想幫他介紹?「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想問,有沒有人是毛遂自薦的?」
她的眼晶晶亮亮的,對上了他活似看到毛毛蟲的眼……哎呀!有他的日子會很刺激呢!
「……」
呃?那表情很傷人吶!也不掩飾一下。「我條件還不差喔!身高一六三,體重四十三,BMI指數16.18,是稍瘦了些,不過瘦歸瘦,該有的是一點也不偷工減料。
「我的三圍是34、22.5、34,算得上魔鬼,目前是C罩杯,你若喜歡雄偉一點,給我一點時間,我還可以往上提升,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喜歡G或H罩杯,那種得要動刀重建,我很怕痛的……
「國立大學服裝設計系畢,輔修日文,雙學位,目前從事整體造型設計,很哈的男人從小到大沒變過,就是你這一型的。你還想知道什麼?」
「沒有!」完全沒有!
怎麼會有女人這般厚顏無恥?!這女人這麼外放的性子,是不是在任何男人面前都可以賣弄自己的身體曲線?賀曜樨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欸∼看他的表情現在心裡八成正痛罵她的無恥吧?男人一聽到女人有著魔鬼曲線不該都是一臉垂涎樣,要不好歹也紅個臉,表示一下內心的沸騰狀態嘛!怎麼這男人的反應是在額上跳動青筋?不過……呵呵呵,她喜歡!
「目前毛遂自薦的只有我一個嗎?」
他冷哼,「沒有任何女人像你一樣厚臉皮。」
「大老闆,你這麼說就對我不公平,我也不過是忠於自己的心情吶,就如同你不願意對那些和你相親的女人甜言蜜語一樣,咱們這都是誠實的表現。」
「羅之優,你想毛遂自薦?在你的男人才剛離去,你就想向另一個男人毛遂自薦?」這年頭男女關係的混亂他算是見識了。
「男人?」羅之優有趣的笑了。
「你方才不是和羅律師吃過飯?」
「是啊。可吃頓飯就怎麼了嗎?人家不是說,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講嗎?」
「你敢說你和羅律師之間沒什麼?」
「我和他還能有什麼『什麼』?」她手一攤的一臉無辜。
「我看到了,上一回你在事務所裡對他講了一堆曖昧的話,還對他上下其手。」
「噗,哈哈哈!大老闆,你現在這樣咬牙切齒的模樣會讓我誤以為你是在吃醋呢!」
「胡說八道!」
「我說呢,對於羅律師而言,他根本不會在意我向你毛遂自薦的。」
「這是你和他之間的事,不必對我說。」現在男女關係混亂,劈腿、第三者、亂七八糟的糾纏一堆,還有那種只是單純上床的床伴,若說羅律師和這女人是後者,他也不訝異。
「他和我的關係是再單純不過了,可我覺得你可能把它想得很複雜。」
被說中想法,賀曜樨瞪了她一眼。既然被猜中,他也不迴避。「羅之優,這年頭社會事件太多,男女關係的混亂是關鍵,身為女人的你該學會保護自己。」
大師又在開示了!「大老闆的關心令我動容,可我有個疑問呢!」
他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羅律師是我弟弟一事,和男女關係混亂,我該學會保護自己有什麼關係嗎?」羅之優一臉的無辜,然而眼底的笑意可真是毫不掩飾吶。
弟弟?羅律師是羅之優的弟弟?賀曜樨愕然。「弟……弟弟?」
「是啊,他打一出娘胎就是我弟弟,雖然他長得沒我好看,又成天繃著一張臭臉的一點也不可愛,可做人不能太現實,是不?」
他想過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答案,卻沒想到會是這樣……賀曜樨的惱意又起,臉上一陣灼熱。
「大老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又有什麼問題了?」
「關於我的毛遂自薦,你還未置可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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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擁有庭院的兩樓半洗石子洋房。
庭院裡種了不少花花草草,有玫塊、櫻花、仙客來、麗格海棠,一角的濕地還種了一叢紫鳶尾。這個時節的玫瑰和麗格海棠開得最美。
洋房的台階旁放了一個木質狗屋。羅之優正蹲在狗屋前,一人一狗對看著。
「CC,握手。」
高瘦優雅的蘇俄牧羊犬聽到命令立即坐了下來,伸出右腳。
「換手。」
聰明的犬兒換上左腳。
「CC變身馬兒!」
狗兒抬高了前腳,做出馬匹抬身的動作。
羅之優以大拇指和食指比出槍的手勢,然後配音,「砰!」
狗兒馬上僵硬倒地,抬高的後腳還抽搐抖動,做出中槍的痛苦樣。
她看它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哈哈哈……CC你真的可愛爆了!」
一把摟住它的脖子,獎勵的抱抱它,就在她要說什麼時,她注意到CC動得很快的尾巴,而且引領期盼的模樣。
一回頭看到一個中年歐巴桑牽著一隻黃金獵犬經過她家。到人家都走遠了,CC還激動的發出嗚嗚聲,直到看不到了,它才沮喪的躺了下來歎了口氣。
她注意到CC每次看到那只黃金獵犬都很激動,可能是它喜歡的女生吧!可人家根本就不理它啊!
拍拍它的頭,她真是感慨萬千吶!「你啊,是不是因為是我養的狗,所以某些特質和際遇還和我真像吶,就是明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偏不容易死心,嘖,挺窩囊的。」她不會忘記自己對某人的承諾。
羅之優捏了它黑亮亮的鼻子一下。「告訴你,前幾天我在牛排館又被拒絕了,可我沒像你這樣。喂,你知道那男人多過份嗎?」
捧住愛犬的臉,額頭抵住它的,她惡狠狠的說:「當我毛遂自薦時他居然告訴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將要娶回家的女人是啥樣子,可他知道一定不是我。
「嘖嘖嘖,真的好狠吶!幸好一直以來我就這麼一個目標,也以將他射下馬為畢生職志,要不像這樣嚴重的打擊,我早放棄了。
「說實在的,我長得算不錯了,即使沒本事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打從瘦下來後身邊真的不乏追求者,可是……對他們就是少了那麼一些感覺啊!
「像我這樣的美女到目前為止只把一個男人放在心上,想起來都很不甘心,但我還是很高興動了心的對象是他呢!到底是他前輩子積善太多,還是我前輩子造孽太多啊?」
庭園外有汽車停下來,不久引擎熄火,傳來車門甩上的聲音。
「請問有人在嗎?」
這聲音?羅之優嚇了一跳。
「請問……」一看蹲在院子裡的女人回過頭,賀曜樨也很訝異,「你……羅之優?!」
一看到他,她先是訝異,很快的恢復笑容。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昨天大哥出發到法國之前會神秘兮兮的告訴她,今天她會收到一個「大禮」!原來是賀曜樨把自己打包好送上門了。
「哎呀呀,真是稀客呢!你今天是來告訴我,接受我毛遂自薦的提議了嗎?」
賀曜樨冷著一張臉看她,這女人的臉皮絕對是銅牆鐵壁!只是……這裡不是羅旭暘家嗎?這女人怎會……咦?等等、等等……
羅旭暘、羅之優還有羅旭之?老天!「上一次你說羅律師是你弟弟,不要告訴我,羅旭暘和你也是親戚。」
「很不幸的,他是我大哥。」
怪不得!怪不得他老覺得羅之優那皮皮的、有些惡質的笑容像誰,原來是那只九尾狐。「他在家嗎?」
「昨天去法國了。」
「法國?」
羅之優站了起來走向他。「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找他嗎?」
「可是那天他說要介紹我一個會義大利語的人,我今天需要這樣的人作陪。」
前幾天羅旭暘到公司和他討論一些法律上的問題,正巧歐特烈先生來了電話,說要來台灣度假。然後就在他想得到的、會義大利語的人全出差時,羅旭暘替他解了燃眉之急,現在才知道,請他幫忙還真是請鬼拿藥單!
怎麼辦?他三個小時後和歐特烈先生有約,對方除了義語,其他語言都不怎麼樣,且這一回他是純粹來旅行,沒有帶秘書或翻譯人員。
去年他到義大利還受到他熱情招待,且不說歐特烈是他生意上的好夥伴,兩人更是有多年交情,所以他真的很不想因為溝通不良而失了禮。
「義大利語?他說的人大概就是我吧!」
賀曜樨看向她,「你?」
「別小看我,我會不少語言呢!英日法語不說,義大利語也會。」不過除了英日文外,其他的她不見得寫得流利,太深的字彙也不見得瞭解,可日常交談絕對沒問題。「大老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看起來像那種沒內涵、不學無術的人嗎?」
「我現在才知道你可能不是。」
嘖!瞧不起人!羅之優揚了揚眉。
「一分鐘多少錢?」他被坑怕了,有些話先說清楚比較好。「你之前的咨詢費不是以分計的嗎?」
哈哈哈∼還記恨吶?!那回她真的沒想到會在大哥的事務所見到他,多年不見心裡激動,她當然要狠狠的讓他記住她!不過,之後她才知道,翔棋和大哥的事務所一直有合作關係,只是之前很少直接接觸集團最高層,有的話也是前總裁,賀曜樨是最近才比較常接觸。
大哥的話她一向會打折扣,而且她也明白,即使知道賀曜樨就是她一直想見的人,他也不會希望他們重逢。
大哥真正希望的是,她能在毫無任何壓力之下談一場幸福快樂的戀愛。
因為瞭解,所以對於他隱瞞她的事,她能很快釋懷。
「不用錢,你就當欠我個人情。」
「感覺上欠你人情比欠你錢危險。」這女人一向隨興慣了,根本讓人猜不出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羅之優聳了聳肩。「隨便你了,我也不是非得幫這個忙不可。」
賀曜樨想了一下,也只得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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