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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白振灝很滿意他現在的生活,他長得相貌堂堂又事業有成,
只差一個溫柔文靜的賢妻,可說人生就此完滿!
第一眼見到她,他就驚艷於她優雅柔美的氣質,
一次相親就成功、每週約會一次、三個月後結婚入洞房,
一切都照著他的人生規畫走,非常符合經濟效益,
那完美賢淑的老婆聽話體貼識大體,完全不用他操心,
可為什麼他只不過出個差,他楚楚可憐的老婆就變了?
那個在新聞上,把歹徒抓起來過肩摔的勇猛女超人,
是他那煮菜時連家庭號食用油都提不動的小妻子?
那個監視器裡,大剌剌騎著野狼125狂飆的豪邁女,
是他那溫柔婉約、不懂也不會騎車的可愛老婆?
那個她固定一周去兩次、保持身心健康的正常興趣,
又是什麼時候從舞蹈館變成武道館的?
誰來告訴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楔子
一個女人得花多少時間投資愛情,好把自己順利嫁出去?
是一年、五年還是十年?
還是得蹉跎到年華老去,才對著鏡子裡凋零的容貌,孤芳自賞的悼念?
不,那太不經濟了!
女人的青春如此短暫,女人的美貌如此寶貴,若沒有在對的時間把握住機會,那簡直就是奢侈浪費的一塌糊塗啊!
欣慰著自己的辛苦隱忍終於得到回報,余巧巧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終於要披上白紗,成為白振灝的新娘了。
白振灝真是個慧眼獨具的智者,才會在人海茫茫中,選中了她。
這一次,為了能把自己嫁出去,余巧巧前前後後只花了三個月時間,在時間與成本的控管上,完全的掌握了商業理論中最經濟實惠的概念,順利的將自己從單身女子進階到已婚婦女身份。
當然,她該感謝那些接二連三放殺她的男人,還有她家裡那些不斷對她三令五申、疲勞轟炸的家人,若是沒有那些歷歷在目的失敗提醒著她、刺激著她,只怕現在的余巧巧還渾渾噩噩的不思振作,不知道要如何告別單身,遠離敗犬圈。
千萬不要妄想會有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這回事!
通常會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是鳥屎就是飛機,所以也別以為她只是運氣好,她可是做了一番犧牲才換來今天的成功。
完美的婚姻需要完美的演員!
白振灝要一個上得了檯面、不吵鬧的賢淑妻子,她雖然不完全符合條件,但是,當她選定白振灝這個目標後,她就努力成為那樣的女孩子,就算是裝也要裝出來,而且裝得絕對徹底。
她忍痛割捨她最愛的重型機車,含淚假裝忘了她熱愛的跆拳道、柔道,還小心隱藏了她大剌剌的性格,爐火純青的扮演起一個宜室宜家的好女孩,所以,現在她成功了,靠著她的假裝跟忍耐。
神聖莊嚴的結婚進行曲正激昂的響起……
遠從法國空運來台的白紗包裹著余巧巧玲瓏有致的身段,顯得穠纖合度;水晶冠飾在燈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余巧巧挽著父親的手,緩緩的走在教堂的紅地毯上,前方,她的新郎身穿筆挺大禮服,氣定神閒的等候著她。
她要結婚了,終於要結婚了,為了這一刻,她已經等待了二十多個年頭。
走過了紅毯,父親親手將她交給白振灝,在他的帶領下,他們並肩站在聖壇前,滿懷感激的接受牧師為他們證婚……
「白振灝先生,你願意娶余巧巧小姐為妻,不論生老病痛,永不離棄嗎?」
「我願意。」白振灝答得篤定。
「余巧巧小姐,你願意嫁白振灝先生為妻,不論生死病痛,永不離棄嗎?」
她含羞的望了望身邊的男人,一顆心劇烈的跳著,她得努力看著牧師慈愛的臉,才能夠叫自己暫時冷靜。
「我、我願意……」說出口的剎那,她鬆了一口氣。
交換婚戒後,現場響起如雷掌聲。
一個出身書香世家的賢淑女孩,嫁給家世豐厚的殷實商人,賓客莫不爭相讚許這樁門當戶對的良緣。
他掀起了她的頭紗,接著在眾人面前吻了她——
一分鐘、兩分鐘……欸、欸、欸,吻這麼久,會不會太猛了點?
余巧巧漲紅了臉,溫順的接受丈夫的長吻,直到她快要缺氧昏厥的前一秒,她偷偷的戳了戳丈夫的胸膛,求他放過她,白振灝才意猶未盡的收回了吻。
那一瞬間,她彷彿看見丈夫眼中出現了沉迷的神色,那是她所不曾見過的白振灝。
沒關係,從今天起,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發現彼此,屆時,只希望真相不會太叫人驚詫。
第一章
三個多月前……
「昨天我打從你門前過,你正提著水桶往外潑。
潑在我的皮鞋上,路上的行人笑呵呵。
你什麼話也沒有對我說,你只是瞇著眼睛望著我。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拉勒,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勒……」
白兔班教室裡,孩子王余巧巧正站在講台上努力的扭腰擺臀,領著一群稚嫩的娃娃兵,童音琅琅的唱著潑水歌。
這群不解世事的小娃兒瞪大崇拜的眼睛,肥短的四肢忙不迭的跟著他們最心愛的巧巧老師努力舞動,一張張小臉露出天真開朗的模樣,可愛得令人忍不住想上前擰幾把白嫩的粉頰。
直到下課鐘聲敲響,送走了這些小祖宗們,余巧巧精神抖擻的回到辦公室,一點都沒有因為過度活動而露出疲態,尤其在看了桌上那一大束玫瑰後,更是顯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巧巧,你簡直是座核能發電廠,你說,這已經是第幾個了?」同事張小萍羨慕又忌妒的說。
個性率直外放的余巧巧也不扭捏,認真的歪頭想了想。「應該是本季以來第七個。」豎起她的大拇指跟食指。
「天啊!第七個,一年也才四季,你竟然在第一季就已經累積到了第七個,再這樣下去,全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搶光了啦!」張小萍孩子氣的嘟囔抗議。
「但是,反過來想,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本季還沒結束,我的感情已經失敗六次了欸。」余巧巧消遣自己。
「噗—— 」正在喝水的張小萍當場忍俊不禁,連忙伸手摀住嘴巴,以免災情擴大。她胡亂的抓過衛生紙,擦了擦嘴邊的水漬,不忘安慰。
「唉唷,巧巧,失敗的就別想了。不過,我很中肯的說一句話,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是那些男人不懂得欣賞你的優點。你的個性開朗外向,沒有人比你還要好相處了,雖然很多時候你總是大剌剌的,但是,你也有很小女人的時候,是他們不懂你的好。」張小萍很真誠的說。
「對吧!對吧!真的是他們不懂。身為一個女孩該會的技能,我哪一樣不會?為什麼只聽到我的興趣是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就一個個閃得不見人影?我只是喜歡上道館跟師兄弟們一起練習,可沒興趣把自己的男朋友當沙包打,是他們太小題大作了。再說,以保護弱小為己任有什麼不對?」余巧巧忍不住抱怨起每次導致她感情失敗的原因。
「巧巧,振作起來,你可是風靡我們幼稚園廣大男性的巧巧老師呢,搶著跟你結婚的人可是排到十條街外去了,別希罕那些有眼無珠的笨男人。」
「問題是,那些男性都還未成年!雖然呷幼齒補眼睛,但是,我不忍心殘害國家幼苗,我看,我還是跟那些老男人去搏感情好了。」眼睛往外一看,李自雄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大門口。
張小萍看了一眼窗外,「第七個試煉者來了,快去吧!希望你這次可以順利的一舉成擒。」
「謝啦,我會加油的。」余巧巧很認真的給自己打氣。
有一張天生好容貌、一手精湛好廚藝,還有一顆純真女人心,余巧巧渴望結婚,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溫暖家庭,所以她努力戀愛,努力尋找那個願意跟她共組家庭的男人。
雖然失敗次數多如繁星,但是,越挫越勇才是真正的余巧巧。
咧開一抹美麗的笑容,她翩然奔向門外等候多時的男人,「自雄,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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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早晨,穿著西裝、一絲不茍的白振灝正默默的吃著他的早餐。
「振灝,你今天該不會還要去公司加班吧?」白母關切問。
「嗯。」言簡意賅。
「今天是假日,你怎麼不約幾個朋友出去走走?最近有沒有認識什麼新朋友,還是……」
沒等母親把話說完,「沒有。」白振灝乾淨俐落的回答。
白母一怔,忍不住求救的看看老公,暗示他多少也幫點腔,要不然他們抱孫子的美夢可就遙遙無期了。
不是她這個作母親的嘮叨,實在是他這個兒子讓人太擔心。
明明年紀也不小了,婚姻大事卻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偏偏兒子又是一個事事有主見,樣樣有規畫的人,這讓巴望著要抱孫子的白家父母,不知道該怎麼插手干預,才不會引發兒子的不滿。
接到妻子的暗示,白父只得硬著頭皮問,「我說振灝,你也老大不小了,對將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停下用餐的動作,白振灝目光沉篤的望向父親,口吻自信的說——
「有,下個星期,白氏企業將會順利增資一億五千萬,投注在海外工廠的擴廠計畫,並翻新淘汰所有老舊設施,相信屆時必定可以為我們的年度稅後盈餘記上一筆漂亮數字。另外,爺爺當初開設的螺絲工廠,我準備讓人重新規畫整個作業環境,讓大家對傳統螺絲產業改觀,不再把他們視為是下等行業。」
天啊,他是問兒子對自己將來的打算,不是問公司的願景。
白父揉揉兩鬢,不得不換個方式問:「振灝,爸爸不是要過問公司的事情,我是在問你自己。」
挑眉,「我自己?」納悶的瞟了父親一眼。
「對,你自己。我想要聽你說說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有沒有看見不錯的對象?打算什麼時候成家……」
「目前沒有對象。」白振灝從來不喜歡搞迂迴、說廢話。
「那你想不想結婚?」白母急切的想要瞭解兒子的性向是否正常。
「我希望能在三十二歲之前結婚,但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媽媽幫你安排機會,多去認識一些女孩子好不好?」白母高興地說。
「不用。」白振灝先是斬釘截鐵的否決,繼而解釋說:「一個就好。不用多,好的女孩子,我只需要認識一個就好。」
他的人生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實踐,光是壯大白氏企業就夠他搞一輩子了,女人這種麻煩動物,他沒想要花太多心思去討好,若真適合,一個就好,他可沒空去搞什麼三妻四妾的鬼名堂。
「那乾脆相親好了。媽媽先幫你挑個合適的對象,然後你再去相親?」試探性的問,深怕惹得兒子不快。
白振灝思考了下,他生平最討厭亂槍打鳥式的漫無章法,倘若有母親的把關篩選,相信會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時間浪費,個性嚴謹、講求效率的他,沒有理由拒絕這種好處。
「好。」十分爽快。
聞言,白母頓時鬆了一口氣。
老天垂憐,幸好她的寶貝兒子並不排斥相親,那代表她夢想中含飴弄孫、共享天倫的情景,不再是遙不可及了。
「爸、媽,我到公司去了。」
「好,小心開車。」
從管家手中接過公事包,白振灝挺直背脊,昂首闊步的走出家門。
循規蹈矩一直被他奉為人生圭臬,他認為人生就是要在一定的法則裡去堆砌出一個美好的生活,所以他擅長各種規畫,務必讓自己的人生在既定的準則裡,積極且穩健的前進。
既然爸媽已經關切起他的婚姻大事,看來,他也該準備執行他人生的另一份規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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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舒適的運動服,余巧巧正精神抖擻的在透天別墅的露天陽台練拳。
精通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合氣道的她,現階段最新的興趣是中國武術,鑽研那剛柔並濟的神秘精髓。
再者昨晚歷經了第七次的失戀後,余巧巧發現,與其跟男人戀愛,還不如跟武術戀愛來得痛快些。
總之,就是一整個自暴自棄!
余巧巧聚精會神,雙手掌風厲厲,雙腳站穩馬步,突然,分別有兩隻手自她腋下伸出,反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左一右的挾持住她,奮力的往後拖去——
「誰?大嫂、姊,你們在幹什麼?快放開我啦!」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走,余巧巧難掩震驚的嚷著。
「閉嘴,媽找你。」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已婚姊姊余柔柔開口,不忘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警告著。
不管余巧巧怎麼抗議,只見兩人沆瀣一氣的扣緊她,存心讓她無處脫逃,毫不遲疑的就將她架離頂樓陽台,直往一樓客廳去。
慘叫聲—— 喔不,是掙扎聲一路迴盪在樓梯間。
來到餐桌前,「媽,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練拳練得好好的,幹嘛把我拖下樓?」沒好氣的余巧巧對著母親問。
母親沒吭聲,倒是大哥開口了。
「警局的阿叔一早打電話來了,他說,為了感激你昨天晚上約會時還不忘見義勇為,將致贈一塊刻有警民合作的大匾額,後天就會送來,屆時局長會親自來表揚你輝煌的功績。」身為余家長子的余壯壯,頗是涼愜的說。
哇咧,不會這麼快吧?才過了一夜,她的英勇事跡又東窗事發了。
可惡,不是跟警局阿叔說不用客氣的嗎?竟然還煞有介事的給她搞來一塊大匾額,這下可好了,家裡掛著匾額,豈不是天天在提醒老媽她的卓越功勳?難怪老媽氣得滿臉發黑。
偷偷瞄了老媽一眼,果然火山開始爆發了——
「巧巧,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女孩子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不要動不動就跟人家拳來腳去的,你好歹也留點名聲給街坊鄰居探聽啊!」
余巧巧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見義勇為不能給街坊鄰居探聽?
「媽,昨天情況那麼緊急,那個混蛋搶了一個孕婦的皮包欸。」她盡可能的把她的行為合理化。
「所以你就正義感大發,隻身上陣了?」余母沒好氣的訓斥。
「不然呢……」余巧巧心裡暗暗嘀咕。
「又嚇跑一個了吧?仔細算算,這個李自雄應該是本季以來,第七個犧牲的男人了。」余壯壯吃了一口粥,幸災樂禍的說:「我說巧巧,你就不能安分一點,溫婉一點嗎?」
咦,這話有問題。她余巧巧是哪裡不安分了?每天除了乖乖上班、下班,還是乖乖的上班、下班,說她盡忠職守一點都不為過,像這種高尚的情操,搞不好老天都想對她表揚讚賞一番呢!
再者,她也很溫婉啊!既沒把自己搞成古惑女,天生也不是一隻活跳蝦,除了興趣是打拳,她余巧巧什麼時候不是丰姿綽約、婉約動人了?
「嘖嘖,七個欸,我還真沒看過哪個女孩子像你這麼會消耗男朋友的。」余壯壯嘲諷說。
「哥,你閉嘴啦!」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旁的余母,不住的搖頭歎息。
他們余家一家子不是為人師表就是文字工作者,街坊鄰居都誇他們是書香門第,偏偏身為老么的余巧巧就非得要離經叛道一下才過癮,個性外放大剌剌不說,還成天揮拳掃腿的,搞得一竿子追求者跑的跑、逃的逃,讓她終日苦惱不已。
再這樣下去,這個女兒就要滯銷了,屆時,街坊鄰居不笑掉大牙才怪。
「巧巧,從今天起到你出嫁,不准再給我去練拳。」
「啥?媽—— 」她哀嚎,求救的目光掃向在大學擔任教授的爸爸,「爸,你說話啊,你不是說,人要心存正義,還說世風日下,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我不練拳,怎麼增強自己的能力,保護我自己,順便維持正義呢?」
遭到女兒點名,躲在報紙後面的男人探出頭來,愛莫能助的看了看小女兒,旋即二度豎起報紙,窩囊的躲到邊邊去。
很好,她被老爸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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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媽是為你好,再這樣下去,你這輩子別想嫁出去了。」
她是會點拳腳功夫,但是,她的賢良淑德一樣不打折啊!偏偏那些男人的腦袋都裝了漿糊,根本不懂她余巧巧的好。
「那就不要嫁,我現在只想跟武術談戀愛。」她受夠男人的偏見了,賭氣道。
「我不准!」余母氣得渾身直發抖,「別再跟我唱什麼單身也可以很快樂的高調,我們家不養老姑婆,你給我去相親,上次那個張督學說要幫你介紹個不錯的對象,對方是腳踏實地的殷實商人,和我們這種身家清白的書香門第也算是門當戶對,我看就這麼決定了。」
「希望對方是個無惡不作的大惡徒,這樣巧巧才會有興趣。要不這樣好了,我們乾脆帶巧巧去監獄相親吧?」姊姊煞有介事的建議。
呿,說的是什麼風涼話,老姊該不會以為她眼睛裡只有歹徒吧?竟然要她去監獄跟歹徒相親,實在是太過分了。
關於白馬王子與公主的童話美夢,她不是沒有好嗎?遇見個好男人,談一段熱烈的感情,攜手走入溫馨的家庭……那些舉凡女孩子會夢想的事情,她余巧巧哪一樣沒有過?
幹嘛說得她好像是變態,成天只會賣弄拳頭抓歹徒。
「媽,她不會去的啦!」余壯壯胸有成竹的說。
「不去,難不成留著當老姑婆?」
「媽,我早就覺悟了,這輩子我是不指望巧巧會嫁得出去了,我們夫妻倆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將來不管好壞,絕對會給這個賴在家裡嫁不出去的妹妹一口飯吃的。」余壯壯繼續扇風點火,「不相信的話,我跟大家賭一個月薪水,巧巧她如果乖乖去相親,我跟我老婆就把這個月薪水奉獻出來請全家吃大餐。」
看著大哥嘴邊那抹欠揍的笑,余巧巧感覺自己徹底被激怒了。「誰希罕你的一口飯?我才不是嫁不出去!」
「是嗎,如果不是嫁不出去,那為什麼三天兩頭就嚇跑一個男人?我看你也別當什麼幼教老師,乾脆去當分手達人還稱職些。」余壯壯十足挑釁的說道。
是那些男人不懂欣賞她的優點,才不是她有問題。
敢笑她是分手達人,臭老哥以為她是誰?她是余巧巧欸,不過就是相親而已,去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倒是他們夫妻倆奉獻了一個月薪水,接下來的一個月,鐵定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人生豈不快哉!
為了賭一口氣,余巧巧豪氣干雲的說:「媽,我要去相親!」
「快去!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相親並不代表出嫁,只要你那大剌剌的個性一天不收斂,你就一天別想嫁出去,老是要舞拳弄腿的,你就算相了一百次親,也是白費工夫而已啦!」余壯壯很殘忍的奚落,「不信的話,我們再來賭一把。」
「又要賭什麼?」她氣急敗壞的跺腳。
「這輩子只要有男人肯要你,別說是嫁妝一牛車,就算是一卡車,老哥我都願意買單。」豪氣拍胸,余壯壯嘲諷道。
「沒錯,我也要下注,反正小妹注定是嫁不出去了!」高舉手臂,姊姊余柔柔很沒愛心的附和。
忍無可忍——
「好,你們每個人都給我聽著,就算是要我假裝成名媛淑女,我也一定會把自己嫁出去的,而且就在今年之內,屆時你們每個人別忘了把我的嫁妝準備好,不然就走著瞧。」
聽見女兒的宣示,余母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才是媽的好女兒。快去打扮、打扮,我們今天中午就去相親!」
「啥—— 」會不會太快了?
「你沒聽說過,打鐵要趁熱嗎?」余壯壯瞇起眼睛冷笑。
余巧巧簡直要被大哥給氣瘋了,她拉住一旁善良的大嫂,「大嫂,拜託打個商量,把你最淑女、最美麗動人的行頭借給我,這次我一定要讓對方徹底投降!」
第二章
坐在包廂的圓桌前,老媽不只一次的耳提面命,「巧巧,要注意形象,表現出大家閨秀的氣質,千萬別又動手動腳的,知道嗎?」
「媽,誠如大姐所說,除非對方是殺人犯或搶匪,要不我用我的性命擔保,我絕對不會對他動手動腳的,因為我會忙著裝文靜,扮演好淑女的形象。」
「嘖,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既然要裝,就給我裝像一點。」
「是。」余巧巧頑皮的回嘴,不忘假笑了下。
包廂的門無預警的被推開了,帶著來不及收隱的笑容,余巧巧本能的回過頭去——
男人。
一個男人。
一個有著陽剛酷臉的男人。
雙瞳沉篤清明,得天獨厚的飽滿嘴唇,尤其下唇略顯豐潤,微揚的唇角和鼻樑上的眼鏡,神奇的軟化了他太過剛硬的五官。
他的模樣真好看!即便是穿上休閒的衣著,厚實直挺的胸膛給人剛正不阿的形象,渾身更是散發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嚴謹凜然。
乍見,余巧巧的一顆心竟怦然跳動,異常劇烈得叫她怎麼也無法忽視。
不,理智一點,她今天是扮演一個文靜的女孩,好讓自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嫁為人婦,所以,絕對不可以在第一次碰面,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對方瞧。
余巧巧收回目光,強忍住想多看對方一眼的衝動,一派大家閨秀似的安分端坐在母親身旁。
白振灝萬萬沒料到,推開包廂門,竟會見到一張如此美麗的臉蛋,他飛快的掃看過眼前的女孩……
眸亮如水,眉秀如山,鼻挺如玉,膚嫩如花,她的衣著簡單而優雅,沒有奢侈的花稍,也不是小家子氣的粗劣,尤其,她嘴邊來不及隱藏的淡淡笑紋,不禁令人想要問問,方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驚覺自己的好奇來得太突然,他趕緊收納心神。
「哈哈,真是抱歉,我們來晚了。」擔任介紹人的張督學突然從白振灝身後鑽了出來。
「哪兒的話,別這麼客氣,來,快請坐。」余母看著眼前偉岸出色的男子,頗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興味,不忘偷偷和張督學交換一抹神秘的神色。
「很抱歉,因為家中臨時發生一點事情,所以擔擱了些時間。
這位是白振灝,是我表姐的兒子。」張督學回頭又說:「振灝,這位是余夫人跟她的掌上明珠余巧巧小姐。」
「夫人您好,巧巧小姐你好。」他目不斜視,十分禮貌的問候。
儘管句子很短促,可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聽在余巧巧耳裡,卻有著一股難以抵擋的魅力,讓她很難不去注意他。
「別客氣,喊我伯母就好了。我看,我們先點餐好了,大家就邊吃邊聊,別拘束。」余母說。
「伯母,您先請。」他取過一旁的菜單,禮貌的送到余母手中。
點了餐,趁著上菜的空檔,張督學開始發言,「我們振灝啊,不是我自己人在誇口……」他不但把白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更誇得男主角簡直是人間少有的好男兒。
根據張督學所說的,這個白振灝是家中長子,少時負笈海外,學識淵博,學成歸國後不負眾望的進入家族企業,個性嚴謹負責的他所接手主導的每一筆生意,都為他們白家賺進了豐厚的獲利,是個有家底又有能力的傑出青年。
而且生活單純規律、嚴以律己的白振灝,從來不興應酬的酒國文化,對於人生規劃更是有自己的一套準則規範,堪稱是個循規蹈矩的正派人士。
瞄了一眼他執壺斟茶的手,指甲整齊乾淨,指節分明,應對進退不刻意熱絡也不冷漠疏離,態度拿捏完全依據在禮貌的準則上。
余母對白振灝很滿意,雖然一板一眼了點,但是談吐實在、不花稍,是個很不錯的女婿人選。再者,不管她問什麼,他統統據實回答,沒有一絲的作偽欺瞞,果然是個坦蕩蕩的好對象。
聽著他和母親的對話,再從母親的笑聲去分析,看來,老媽對這個男人很滿意,害余巧巧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起對方。
叫她難忘的,不是對方的陽剛酷臉,而是眼角那淡淡的笑紋,就不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余巧巧暗忖。
正胡思亂想之際,抬起眼,就發現自己的舉動已全落入他清明的雙瞳,無所遁逃,余巧巧不由一怔!
白振灝將她偷瞄他的模樣逮個正著,只見她雙頰火辣辣的燒紅,假裝若無其事的專心用餐。那模樣,意外的有趣極了。
「余小姐平常有什麼興趣?」他嗓音低沉的問。
她努力的嚥下口中的食物,「武……」術。
突然腰間一緊,她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只見母親笑容可掬的搶白說:「是舞蹈!我們家巧巧實在是太文靜了,連興趣都是插花、烹飪、閱讀之類的靜態活動,我跟她爸爸總是希望她要多出去走走,別老是成天待在家裡,所以,我們非常支持她培養一些動態的興趣。」
余巧巧聞言麗容一僵。
舞蹈?虧阿娘說得出口。雖然她武功過人,但是對於舞蹈,她根本是個白癡好嗎?況且插花、烹飪、閱讀這些對她來說根本稱不上什麼興趣,充其量只是技能罷了,老媽誇大的說辭,讓她心虛得渾身冷汗直冒。
「學舞蹈好,學舞蹈好,很正面的興趣。巧巧是幼教老師,對小孩最有愛心了……」張督學趕緊附和讚許。
白振灝正盯著她,鏡片後的目光透著精銳。
從他的眼底,余巧巧完全瞧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得努力掩飾心虛,盡可能的擺出一副溫婉文靜的模樣。
可是他的注視,就是讓她無法不在意。好窘喔,他該不會是看穿了她的謊言吧?
不,千萬不能鬆懈下來,要冷靜!一定要維持住她辛苦扮演的淑女形象!千萬不能破功。她那一卡車的嫁妝就指望在這男人身上了。
她抬起頭,鼓起勇氣的給了白振灝一抹羞澀的笑容。
「待會用過餐,有沒有想到哪裡走走?附近的小碧潭很熱鬧,也可以上烏來賞櫻,或者可以往東北角去看海。」負責熱場的張督學連忙建議。
「聽起來都很不錯呢!不過,就不知道白先生時間可方便?」余母詢問。
「這是我的榮幸。」白振灝沒有推辭,儘管他是突然從公司被抓來相親的。
「不如這樣好了,讓他們年輕人一起出去玩吧,也好多認識彼此。」余母代為決定。
「媽……」余巧巧愣喊了一聲。
母親轉過臉來,惡狠狠的對她使了個眼色,全然不容她拒絕。
OK!OK!她去、她去,這樣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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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角一望無際的海岸線,在陽光下恣意展現無涯的湛藍美景。
休旅車裡,余巧巧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更是無暇欣賞窗外的美景。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多跟白振灝這個男人獨處一秒鐘,隱藏在心裡的悸動,就越是不受控制,彷彿有一隻燥動的小獸,被困囚在她身體裡多年,是白振灝誘發那頭小獸的抗爭,讓它不受控制的想要掙脫,強烈的衝撞著她。
即便是現在,將手抵在胸口上,她都可以感受到衝撞的力道……
不敢明目張膽的看他,只能用眼角餘光偷偷捕捉他的身影。
他高大英俊,有著天生的威儀,可是,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見他操控車子的姿態,卻是讓余巧巧感受到一股慎重的溫柔。
有太多的男性總是愛在女伴面前炫耀自己對車輛的操控能力,他們用速度刺激女孩子的驚恐底限,不停的切換車道、甩尾,藉以滿足自己大男人可笑的自信,然而白振灝並沒有。
他握著方向盤,讓車速維持在舒適平穩,當一旁的車子不斷的從他們兩側車道呼嘯而過時,白振灝依然不被影響,全然無視那些速度的挑釁。
他讓她感到一份舒適的安全感。
只是,在安全感之外,白振灝簡直就像是一座大型發電機,源源不絕的體熱不斷朝余巧巧撲去,使她有些暈眩。
「你不舒服?」
打從她一上車,白振灝就注意到她的安靜,尤其兩頰的霞紅是那麼的熾艷醒目,叫人幾乎無法挪開視線。
「我、我沒事……」到這個時候,余巧巧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假裝文靜還是真不舒服了,她只知道,和這個男人獨處,讓她感到空前的緊張。
她不是沒和異性相處的經驗,道館裡的師兄弟多得不勝枚舉,對於異性,余巧巧熟透了他們那些叫人好氣又好笑的劣根性,跟他們在一起,她可從來沒有緊張過,她是會被他們氣得心臟衰竭,卻不曾從他們身上感受到臉紅心跳的感覺。
可是身旁的白振灝,就是讓她無端的心跳加速。
突然,他將車子往路邊停靠,「下來透透氣好了。」
他打開車門,越過車子來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朝她伸出手,余巧巧已經暈得沒有餘力抗拒,乖乖的搭了上去——
他掌心收攏,一股力量帶動她,讓她暫時從緊迫的空間裡解放。
憑欄俯瞰,岩石上的釣客顯得渺小,海風掠過臉龐,消滅了她臉上熾熱的溫度。
她閉上眼,試圖放鬆緊繃的情緒,再度睜開眼時,卻發現白振灝就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不想像個笨蛋似的只會臉紅,余巧巧拚命努力的壓制住體內那股陌生的悸動,力求平靜的給他一抹微笑,「謝謝,這裡的風景很棒!」可下一秒,她還是從他熾烈的注視裡,逃了。
「好點了嗎?」他關切問。
「嗯,沒事的。」該死,她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余巧巧雙手緊緊的扣在欄杆上,窘得不知如何化解尷尬。
海風翻騰的吹著,拂亂了她的頭髮,突然,白振灝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件薄外套,體貼的披上她的肩膀。
余巧巧愣了一秒鐘,「謝謝……」四目交會的瞬間,她當場潰守,倉卒低下頭,耳根子臊熱的比先前還要厲害。
她喜歡他,余巧巧發現自己正失控的對身旁這個男人產生源源不絕的好感,那跟師兄弟們之間志同道合的契合不一樣,是身為一個女性在面對喜歡的異性時才有的情愫。
「剛剛真的很謝謝你,不過你的手帕被我弄髒了,可不可以等我清洗過後再還你?」
方纔的相親宴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余巧巧在洗手問外的走廊,被一個滿手巧克力的小男孩撞上了,小男孩手上溶了一塌糊塗的巧克力,就這麼抹上她的粉色裙擺,小男孩傻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面對突如其來的倒霉意外,余巧巧只是一愣,接著不慍不惱的蹲下身子,面露笑容親切的問:「告訴阿姨,你有沒有撞傷?」
「沒有……」闖了禍的小男孩囁嚅的答,彷彿隨時就要哭了似的。
「乖,不要怕,阿姨沒有生氣,過來讓阿姨幫你把手手擦乾淨,好嗎?」她溫柔的問。
「好。」小男孩怯怯的點頭。
余巧巧拿出紙巾,仔細的擦拭著小男孩手上的巧克力醬,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頭挨在一塊兒,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原本還紅著眼眶的小男孩突然開心的湊上白淨的臉龐,靠近了余巧巧,親暱的和她用鼻尖碰觸彼此。
那一幕,看在白振灝眼裡,柔軟了他心裡的某個角落。
半晌,小男孩開開心心的走了,留下余巧巧一個人發窘的望著裙擺上的污漬。
「要是被老媽看見,鐵定少不了一頓叨念。」
見她進退維谷,白振灝走上前,不吭一聲的遞出自己的手帕。
「白先生……」完了,被看見了。余巧巧當下真是又窘又難堪,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把自己埋起來。
「拿去。你需要它,不是嗎?」
她不想在這種時候挑戰老媽纖細的神經,一番天人交戰後,余巧巧硬著頭皮收下了他的手帕,「拜託,請務必幫我保密!」旋即羞澀的躲進女用洗手間去。
一邊清理裙上的污漬,余巧巧不住的哀歎自己糗態百出。
然而余巧巧全然不知,正是因為她的出糗,讓白振灝深刻的記住了她。
聽見余巧巧的話,他沒有回答,只是專注的望著她。
她白淨的臉龐像花朵似的,經過整個相親宴的觀察,白振灝發現她是如此的文靜又溫婉,完全符合他理想中妻子的形象。
再者,她不驕縱,這一路上,她順從著他的每個提議,完全沒有頤指氣使的毛病。選擇跟這樣識大體的女孩子交往,無疑是最睿智的決定。
就是這個女孩了!白振灝很明快的在心裡作出決定。
「我們交往吧?」他突然說道。
「啥?」她瞠瞪雙眸看著他說話的唇,震驚得好像他說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難道……他也喜歡她?
他想要跟她交往?
這些訊息不斷的激盪著余巧巧的思緒,使她完全忘了掩飾心裡的驚喜。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見她遲遲沒有回答,白振灝不無遺憾的說。
拒絕?怎麼可以!她可是立志要在今年順利把自己銷出去,在成功之前,她絕對不輕言拒絕。
更逞論她對他的好感,早已經氾濫得不可收拾了。
「不!我願意——」心急之餘,小手衝動的抓住他的手臂,試圖阻止他反悔。
然而下一秒,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驀然臉紅了。
喔,天啊!她不是故意表現的如此不知含蓄,一定是平日太常跟師兄弟們攪和在一起,讓她忘了女孩子該有的含蓄。
再者,短短一季之內接連嚇跑了七位追求者後,她的信心面臨空前大挫敗,對於白振灝提議交往的話,無疑珍貴得像是久旱甘霖,她怎麼甘心錯過?
「拜託,別笑我!」她赧聲求饒。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抹去她在他面前出糗的記憶。
凝視她通紅的小臉,對於她的單純真誠,白振灝眼裡露出滿意。
對他來說,一段關係的曖昧期拉太長,只是在時間上做無謂的浪費,假設一個禮拜約會一次,他希望在三個月後就能步入結婚禮堂。
雖然看似快了點,但是對白振灝來說,完全符合他的生涯規劃。
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商人,擅長成本與收益的控管,與其花大把的心神在談戀愛,白振灝認為,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然後把談情說愛的精力用在家庭經營上,還更實在些。
生命苦短,人生的路不該只是且走且看,而是要精準的規劃每一個階段,才不至於虛擲人生。
他相信,文靜乖巧的余巧巧將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突然,他騰出手臂往她腰際上一攬,在她還沒意會過來時,低頭吻上了她——
欸、欸、欸,會不會太快了?余巧巧瞪大眼睛。
她是很想把自己嫁出去,可是,她可沒心理準備在第一天見面就和對方接吻啊!照這種速度下去,不出三個月,她鐵定可以賺到一卡車的嫁妝,說不定還可以趕在農曆年前,生完第一胎呢!
進度嚴重超前……
然而儘管驚嚇,余巧巧卻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絕這個令人迷醉的吻,看似嚴肅的白振灝吻起人來,竟然超乎預期的叫人無法自拔。
貼近他的身體,那源源不絕的熱能,烘暈了余巧巧。
在他的主導與帶領下,緊繃的她漸漸放鬆,閉上驚愕的眼睛,選擇臣服他的吻,一開始不知所措的手,慢慢在他身上找尋依附,緊緊的揪住他身前的襯衫,回應著他。
這場相親宴從見面到現在為止,不過才短短的四個小時,他們卻已經從陌生人階段邁進了交往中的關係。
結束了那個吻,他們兩人顯然同樣深陷曖昧的紊亂中,呼吸急促,眸色濃黯,白振灝將微微顫抖的余巧巧摟在懷裡,心裡發出滿足的喟歎。
看來,愛情要在短時間內獲利了結,轉投資婚姻關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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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想起白振灝的吻,余巧巧總要臉紅個大半天,這個看來有些嚴肅的男人接吻起來,竟意外的溫柔,像深怕傷了她似的。
他的手又大又暖,總是緊緊的握住她,原本迅捷的大步伐為了遷就她,也跟著放慢、縮小了。
一想到他無所不在的寵愛著身為小女人的她,臉上的笑容就甜得叫人無法直視。
答應跟白振灝交往,是余巧巧體驗過最甜美的一次戀愛。
「天啊,真不想醒來……」她埋在枕頭裡,甜蜜的低喃。
突然,床頭的行動電話響了,她第一時間馬上抓過電話——
「喂?」語氣甜得像蜜裡調油。
「起床了嗎?我現在要出發了,預計二十分鐘左右到你家。」是白振灝。
「早就起床了,我剛跟大嫂去市場買菜回來。」二十分鐘……她飛快的看了牆上時鐘一眼,「我等你,小心開車喔!」
掛上電話,假裝賢慧的心虛只停留一秒鐘,下一秒,火力全開的進行她的約會行前準備。
二十分鐘!別的女人她是不知道,但是對她來說,綽綽有餘了。
八分鐘的戰鬥澡、兩分鐘緊急保養、四分鐘的簡單彩妝、兩分鐘的換裝改造……
最後一次審視過臉上無懈可擊的妝容後,余巧巧利落的換上了簇新的洋裝,抓過包包就飛快的奔下樓,因為,從二樓她看見白振灝的休旅車已經到了。
「等等,巧巧——」沙發上的大嫂突然喚住她。
「大嫂,我快來不及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等一下,」大嫂伸長手臂,堅定的抓住她,「你洋裝上的吊牌沒有拆。」
「唔!」回頭一看,果然寫著標價的紙牌就掛在她背後。
答應和白振灝開始交往後,為了完美扮演真正的淑女,她特地添購了許多淑女行頭,她忙著採購,忙著把這些東西塞進衣櫥,卻忘了取下上頭的吊牌。
幸好先被大嫂看見了,要不,真掛著吊牌出門去約會,不糗死才怪。
手心往額上猛地一拍,「大嫂,快!快點幫我拿下來——」
余家大嫂從客廳抽屜拿出一把小剪刀,小心的剪下了吊牌,「好了,去吧!」
「謝謝大嫂。」余巧巧連連叩謝後,在玄關前套上了低跟的涼鞋。
定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氣後,伸出纖細的手輕輕推開大門,一名優雅的淑女從容的走出余家大門,氣定神閒的坐上了外頭的黑色頂級休旅車。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她帶著歉意說。
望著談吐總是優雅禮貌的余巧巧,白振灝默默的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沒關係,我也才剛到。」
他操控著方向盤,車子駛出巷道,滑入小區外頭車水馬龍的主幹道,兩人正式約會才兩個月,算是熱戀期,但是由於白振灝工作實在太繁重,他們並不能隨心所欲的見面約會,為了不讓初萌的愛情太早熄火,白振灝還是在百忙之中安排了一個禮拜一次的約會。
時間也許不長,但是這段時間內,他不接任何電話,不去想任何工作上的事情,獨獨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女孩身上,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幸好余巧巧總是能夠體諒,完全的配合他。
為此,白振灝十分感動,心裡又再一次肯定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不要緊張,只是和我爸媽吃頓飯而已,他們很期待見到你。」
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安撫她的不安。
「嗯。」余巧巧對他露出靦腆的一抹微笑。
白振灝頓時氣血翻騰,深深的呼了口氣,藉以排解她對他的影響。
有個事實是他怎麼也無法否認的,那就是對余巧巧的喜歡似乎越來越多了。即便她不說話,只是用一雙澄澈的眼睛全然無私的望著他,都會讓他有股衝動,想要親近她多一點、保護她多一點。
每每想到有個女孩子這麼全然的信任他、崇拜他,白振灝就恨不得把天底下她所想要的東西,全都送到她面前,好換取她的一抹笑容。
不,理智些。他的人生講究規則與計劃,衝動這種愚蠢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他的人生裡才對!
白振灝深深的呼吸,花了點時間找回他的冷靜自持,繼續戴上他不苟言笑的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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