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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12:37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9-1 13:33 編輯

本文最後由 翔麟 於 2009-4-21 10:34 編輯

這是穿越文---->廢話中的廢話
哈佛,對,就是哈佛學院
一個平凡的女孩穿越到了一個叫焉天的國家
沒有什麼大風大浪,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故事
有的只是細水長流的故事
認了一個王爺當義兄,一個小她一歲的小王爺侄子
與皇帝相識於微時
卻也是因為皇帝而拋棄京城裡的一切,與那對兄妹遠走江南
----------
這兒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情節,也沒有什麼江湖恩怨,更沒有什麼兒女情長
有的,只有親情與愛情


京城篇 穿越

  少年不識愁,輕狂紅塵醉

  人生許是長許是短?

  一夜楓葉鋪地行,寂寞深秋——

  穿越了啊!

  看著岸邊作古裝打扮卻服飾樸素的村婦好一會兒,寒尋風沒事人似的從河裡走上岸,完全不在乎自己突然出現嚇到多少洗衣的村婦;她只是在乎,家裡剛剛生了小貓的白貓,希望不喜歡動物的弟弟不會欺負它們吧。

  啊,她穿越了。

  寒尋風是那種對什麼事情也不上心的人,走在馬路上會發呆,經過20年依然活得好好的,證明福氣大,命也夠硬。

  雙胞胎的弟弟總是說,他們是錯誤的雙生子;因為二人完全不像,弟弟長得還算是個帥哥,這個姐姐完全跟漂亮可愛這些詞連不上邊兒。

  對於自家大姐,身為弟弟的總是說,就算將她丟到沒人的深山裡去也能活得好好的。

  寒尋風覺得,現在就是時候來證明弟弟的話對不對了。

  穿越了就穿越了吧,不是寒尋風接受事物的能力強,而是她到不會覺得有一天自己會回到現代去。哪,那些言情的穿越小說也看了那麼多啦。那些穿越了得女主角總是想著要回現代去,結果忙了一大圈才發現根本就回不去。

  忙來忙去,累的是自己,而且還沒有用。就說她樂天派吧,能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了。

  現在呢,她還是找個地方落腳吧。

  雖然弟弟總是說她的生命會比小強的強韌,但會冷了會餓了是人之常情嘛。

  唉,那些穿越小說都是騙人的。

  寒尋風坐在樹底下捶著自己走了一天路的腿,那些穿越了女主角不是遇到帥哥就是成為千金小姐什麼的,再不濟的到青樓裡賣個唱也行。

  可是她呢,重重的嘆氣,到青樓去嘛。人家老鴇看到她就只搖頭,說什麼憑著她這等姿色肯定沒人光顧,於是就被趕了出來。

  剛來到的那天在到步的河邊有一條村莊,村民可憐她一個若女子就讓她過了一夜,但也不敢長久收留,誰叫她是憑空出現的不明人口呢。

  於是呢,換了衣服的她就帶著簡陋的行裝走路到最近的城鎮去看看有什麼地方,或者工作。

  無論在任何時代,人還是得吃飯穿衣才能生存下去。

  [咕嚕。]

  低頭看看凹下去的肚皮,她再次無奈的嘆氣。

  站起來,她左右看看,一個樹林。

  將就點吧,也許會有什麼野果也說不定呢,她樂觀的想著。

  於是,她邁開沈重的步伐——餓的,走進樹林。

  只是沒走多久,就聽到鐵器相碰的聲音。於是寒尋風發揮豐富的想像力,通常呢,穿越小說裡面都會寫到那些武俠的情節,難道自己遇上了?

  就過去看看吧,她徑自點著頭。她到不覺得自己過去會有多危險,反正自己是無關痛重要的路人甲嘛。

  她發現,在古代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路,難道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路?

  前面,嗯,應該是10米左右吧;有幾個人在打架,她沒清楚他們的動作——又不是武林高手嘛。

  一個老頭,一個白衣男人,還有幾個穿著青衣的漢子和幾個穿得黑乎乎的男人打架,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動作,但她看到鐵器相碰所發出的火花。

  這樣砍都不斷,看來他們的兵器都是所謂的神兵吧。

  [咕嚕。]

  唉,她嘆著氣蹲下。不行,她餓得站不住了。

  那邊打得火熱,她在這邊看得高興。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在看現場的武俠電影,真是逼真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尋風只覺得越來越餓了,那全穿得黑乎乎的男人終於被打跑了。

  不過,跟自己無關,她現在只關心肚子。

  [看來,消息已經走漏。]白衣男人臉色凝重的對老頭說。

  老頭微微點頭,神色有些凝重,[嗯。]

  [少主。]一個青衣漢子來到他們面前,神色有些淒然,[有兩個兄弟犧牲了。]

  白衣男人一陣難過,好一會兒才說:[你留下打理他們的後事,完了就來會合。]

  [是,少主。]漢子轉身離開。

  [少主,我們得將東西送到目的地,不然會有更多兄弟犧牲。]老頭道。

  白衣男人點了點頭,突然看到蹲在不遠處的寒尋風。

  [你是什麼人?]他低喝。

  喝,寒尋風睜開眼睛,是在問她嗎?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除了你還有誰?]老頭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完全不重要的路人甲。]她摸著肚皮站起來,好餓啊。

  白衣男人皺起劍眉,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來了多久?]

  [夠久了。]她看了看天,有些灰灰的,不會下雨吧?[該看的看到了,不該的聽的也聽得不明不白。]

  白衣男人自認不笨,可是自己居然聽不懂這個女人的話。

  [少主,不如我將她——]老頭做了個動作。

  [老頭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她可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那些武俠電視劇可不是白看的,[我不過是聽你們的話罷了,而且我都不計較你們強迫我聽了,你到來怪我了。]

  雖然說,她很樂觀,但沒有視死如歸的精神。

  這古代的路她還沒有走熟,不想這麼快就去見閻王大帥哥啦。

  [你]老頭老臉一熱。

  [我什麼我。]寒尋風白了他一眼。

  白衣男人覺得這女子頗為有趣,薄唇彎出一個弧形,[姑娘可否答應在下不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寒尋風扭頭望向他,還算是個帥哥,而且聲音也不錯聽。

  好吧,她對他伸出一手,別說她趁火打劫哦。

  [呃?]白衣男子一呆,望著那只小手,[姑娘?]她這是什麼意思?擊掌為誓也不是這個手勢吧?

  [掩口費。]

  [掩口費?]

  她用白癡的目光看著他,[就是幫你保密的報酬啦。]古人果然都是腦袋呆呆的。

  老頭瞪視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子,掩口費?

  其他人也看著她,險些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衣男子訝然過後,明亮的雙眼染上一絲有趣,[你以為我會給你嗎?]

  寒尋風很肯定的點頭,[會。]

  [哦?]他倒是很好奇,[說來聽聽。]

  [一,因為你不會殺我;二,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於我這個憑空出現的路人甲很感興趣;三,你們的對話對我這個路人甲來說,是完全聽不懂;四,你很有錢,所以應該不會介意我幫你花一點。]她側著頭慢慢說著。

  [還有嗎?]他的聲音帶笑。

  [還有,我已經省略了一千字。]她一本正經的點頭。

  白衣男子被她逗得笑出聲來,身邊的人都一臉吃驚的看著他,就聽他說:[給她一百兩。]對身邊的老頭說。

  [少主…]老頭看著白衣男子,他是怎麼了?

  [給她。]白衣男子只看著那張不怎麼出色的小臉。

  [是。]老頭無奈,從懷裡掏出一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寒尋風。

  她當然是不客氣的接過,[謝了。今天我什麼事情也沒看到,也沒有遇到你們,你們也沒看到我。]

  太好了,她終於有錢了,可以買食物,不用再挨餓了。

  白衣男子好笑的看著那張歡喜的臉,現在的女子都是這麼有趣的嗎?

  他不禁有些感興趣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寒尋風斜眼望向他,懶懶的道:[兄台,咱們只是萍水相逢,說好了當沒見過嘛。這名字呢,就沒必要說了。]

  突然,他有些喜歡她的爽快,便微笑著頷首:

  [好。]

  [我走了,後會無期啦。]收好銀票,她揮著手轉身就走。

  很好,她會記得這個好心的家夥。

  [少主。]老頭看著自家少主人,他今天怎麼這麼好心了,居然給錢一個陌生女子?

  [沒事。]白衣男子揮了揮手,[上路吧。]換上漠然的表情指揮著屬下。

  [是。]

  跟著收拾一切,離去。

  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林子恢復原來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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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3:24

最終回 結局

  外面,北風呼呼地吹,大雪靜靜的落著。

  室內,櫻柔伴著寒尋風縫制著衣服,殷離到哈佛學院給那些住在學院裡的乞丐們充當武夫子去了。

  [姑娘,就中午了。]放下手中的半成品,櫻柔站起來,[奴婢去給你拿午飯。]

  抬頭望了望門外,寒尋風停下手裡的動作,[嗯,麻煩你了。]

  已經習慣她的有禮,櫻柔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房間。

  起身走到門邊,望著隨著北風飄舞的雪,寒尋風微微皺起柳眉。蘇小於一早就和姬隨雲一起進宮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怕睿璇會有事。

  [你這沒良心的小子,一回來就跑來看你姑姑,]蘇小於的聲音遠遠傳來:[不用理小姨啦。]

  她愣了一下,跟著放下心來,那別扭的小子平安歸來了。

  [小姨,你煩不煩?反正我也見著你了,好好的一個人,沒破沒爛。]姬稟泉的聲音隨著北風吹進她耳裡。

  聽罷,寒尋風笑了起來,這小子的嘴巴還是這麼毒。

  [你這死小子,]蘇小於生氣的吼起來:[我好歹都是你的長輩,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找死了,是不是?]

  [小姨,不是我愛說,以你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別說教訓我了,想碰一下我的衣角都難呢。]某人得意洋洋的說。

  以下是某女子的河東獅吼,威力震天啊。

  [姬稟泉。]

  [小姨,我知道自己姓什名誰,你就不需要這麼大聲來提醒我了。]某小孩皮皮的應著。

  蘇小於大聲喊著:[死小子,你死定了。]一掌過去。

  [小姨啊,]姬稟泉輕松閃過,說出的話依然氣人得很,[我承認你的醫術高明,但是論武功的話,我就比你高明多了。]

  [你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死小子。]她揮出金針。

  再次閃過,大手一放一收,數根金針就被他接著,搖著頭說:[小姨啊,這金針可是外公的心頭肉,你怎能拿來當武器用?]外公老人家知道了,肯定會吐血。

  [你管我。]蘇小於對他伸出手,[拿來。]

  他乖乖將金針交還,免得那個女人再次發飆。

  不再理會她,[姑姑。]他向著某個房間飛奔而去。

  看著那個穿過院子跑來的紫色人影,寒尋風輕笑出聲來。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小子沒什麼好臉色,就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掛念自己。

  難道真的是時間與距離可以產生思念?

  人越來越近,那張年輕的俊臉比以前黑了,也瘦了。發上滿是雪,怎麼看就怎麼覺得有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

  人沒變,是氣息變了。半年多的艱苦從軍生活,讓這個養尊處優的小王爺歷練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孕婦,姬稟泉猛地停下腳步,愣愣的望著她,後面追來的蘇小於撞上他的背。

  [死小子,你怎麼突然停下來?]蘇小於捂住鼻子,痛呼:[痛死我了。]

  快兩年不見,他望著那個一身紅衣的婦人,她不止嫁為人婦而且還有孕在身。

  對於這個女人,一開始他是很討厭的,更懷疑她接近父親的目的。後來相處的日子久了,他漸漸明白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屑名與利,對待自己與父親都是真心實意的。

  他也接受了這個憑空出現的姑姑,即使她才比自己大上一歲。

  過去的事情在他腦裡來了一次大回顧,未了,他對這個女子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姑姑,我回來了。]

  有些訝異他的轉變,寒尋風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回來就好。]怎麼都覺得這小子奇怪得很。

  [這兒冷,我扶你進去吧。]他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的手。

  蘇小於看得張大了嘴巴,這個死小子吃錯藥了嗎?

  [我說,小王爺啊,你是不是在戰場上摔壞腦袋了?]一邊走進屋,寒尋風瞟了一眼身邊的大男孩問道:[突然對我這麼好。]

  姬稟泉傻笑了一聲,說:[以前是泉兒不懂事,與姑姑對著干,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姑姑原諒。]

  被嚇了一跳,她有些奇怪的望了望他,[小王爺啊,難道你要我說,泉兒長大了,懂事了?]

  姬稟泉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無論如何,姑姑,謝謝你。]

  [耶?]她對跟在後面的蘇小於喊:[你快過來,看看你外甥是不是被凍壞了腦袋,在胡言亂語了。]

  姬稟泉有些哭笑不得,[姑姑。]他承認自己改變了很多,在回家之前,童日朗有跟他說過。而他本人也這麼覺得,就更加認為以前的自己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蘇小於也很奇怪的打量了他一遍,發現那雙眼睛變得比以前深逐,整個人出落得成熟穩重了。

  [看來這場仗打得也蠻有好處的。]她徑自微笑著說。

  [你說什麼?]姬稟泉看著她。

  她搖了搖頭,[尋風,這小子沒事,正常得很。]一年不見,姬稟泉整個人都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小王爺了。

  聽她這麼說,寒尋風也不追問了,只要這小子不是頭殼壞掉就行。

  在桌子旁坐下,她問那個徑自坐下的少年,[見過你父親了嗎?]

  [還沒。]他搖頭。

  [姐夫還在宮裡啦。]蘇小於也坐下,[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了。]

  寒尋風點了點頭,皇帝身體不好,姬隨雲這個得力助手當然不會閑著。

  [那見過王妃了嗎?]

  姬稟泉哼了哼,[沒必要。]

  看他這反應,她就知道星雨這後母不得這小子的喜歡。奇怪的是,星雨也不會主動討好這家伙。

  奇怪的母子,不過這是他們家的事,她還是不要多話的好。

  [就你一個回來嗎?]蘇小於拿起茶壺與茶杯給二人斟茶。

  他點了點頭,[朗說,回去杜家也是沒趣,不如留守邊疆。沈先生說,他想看看饌國人如何過年,就沒回來了。]

  將一杯茶放到寒尋風面前,蘇小於拿起另一只杯子說:[他們二人對你還挺好的。]

  [嗯。]他知道,童日朗與沈墨離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回來過年才那麼說的。

  寒尋風靜靜喝著茶,聽著二人談話。

  [這仗還要打多久?]蘇小於遞過去一杯茶。

  姬稟泉接過,[難說,饌國皇帝狼子野心啊。]

  沉默了一下,蘇小於才又說:[朝中官員還曾想要議和,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太天真了。]

  他冷冷一笑,[這朝廷之中,有多少人是真心為國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些人都有私心的。]

  [這是人的本性。]寒尋風幽幽說了一句。

  二人沉默,自私,是人的天性。

  在大雪覆蓋下的京城迎接新的一年到來,姬隨雲一家加上蘇小於進宮裡守歲。

  姬隨雲有問過寒尋風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入宮,但她拒絕了。她不是皇族中人,沒有和他們一齊過年的理由。

  至於哈佛學院裡那些無家可歸的小乞丐們,她讓蕭亦月代自己給他們發紅包。好吩咐下,每年都得如此,即使自己不在京城。

  夜裡,殷離抱著妻子在院子仰望由無數繁星組成的銀河,今年他們也在一齊。

  寒尋風很滿足,自己來到古代過的這三個新年,他都在自己身邊。

  大年初二,姬稟泉拉著小十八來討紅包了。

  而寒尋風和殷離也收到了姬隨雲與星雨的紅包,她笑說認個兄長還是有好處的。

  過了年,她的肚子也更加大了。

  正月十一,姬稟泉起程回去邊疆了。

  二月中旬,在痛足了一天一夜之後,她誕下一對龍鳳胎,就像自己與弟弟一樣。

  當時,殷離又是激動又是開心。在旁的人都笑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失控。

  姬隨雲很開心,送了一堆禮物給兩個小不點。睿璇也讓人送來賀禮,是一對龍鳳玉佩,姐弟一人一只。

  寒尋風心裡很感激,也很佩服他的氣度。聽蘇小於說過,他寵幸過藍琉璃,現在好像一個月也會去一次。

  為了不讓她難過,他做的真的很多。

  蘇小於很喜歡做姐姐的殷晴然,總是抱著不離手,說要收為徒弟,培養為新一代神醫山莊的接班人。

  小十八也跑來看新生兒,硬說這是他的表妹表弟,還抱著殷晴然舍不得放手。

  見他這麼喜歡,蘇小於就打趣的說:[你這麼喜歡小然,等她大了,就娶回去當老婆吧。]

  小十八一臉認真的想了一會點頭,慎重的對寒尋風說:[姑姑,你就將小然許配給我當妻子吧。]

  當時,身為父母親的二人呆掉了。

  [小十八,]寒尋風白了一旁惟恐天下不亂的蘇小於一眼,[不是姑姑不答應,但是小然現在還小,誰知道將來會如何。也許你將來會有很多妻妾,就不會喜歡小然了。]

  小十八皺著眉想了好久,下定決心的說:[那我不納妾,就小然一個妻子,可以嗎?]

  她有些頭痛的看著這個小子,實在不喜歡這些娃娃親,害人不淺啊。

  [那這樣好了。]蘇小於拍著他的小肩膀說:[十八,我們家小然將來要嫁人的話,你是第一人選。]

  小十八連忙點頭,[好,就這麼說定了哦。]

  [可是呢,]寒尋風急忙加了但書:[如果在那之前,你與別的女人有什麼曖昧,那這個盟約就即時作廢。]

  [啊?]

  蘇小於推了推她,[尋風,你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點吧?]

  [一點也不。]她看了看身邊的丈夫。

  抱著兒子的殷離微微別開臉,不去看她那曖昧的眼神。

  [怎樣?]她問那個小子,[要不就算了。]

  [不。]小十八看著那個可愛的嬰孩說:[我答應。]

  寒尋風滿意的微笑,蘇小於張大了嘴巴,她敢肯定將來這個修王爺會為了自己今天說過的話而後悔。

  春暖花開的五月,殷離帶著妻子與一對兒女啟程回江南。

  來時是兩個人,回去時多了四個人,一對兒女再加兩個奶媽。

  分別時,姬隨雲千吩咐萬叮囑要他們以後每年都得回來看一次,不然他就丟下公務殺到陸城去捉人。

  對於他的話,寒尋風笑著答應,

  小十八抱著殷晴然依依不舍,要不是姬隨雲拉著他,這小子就要跟著他們一家人到江南去了。

  至於蘇小於呢,她說在京城再呆幾個月就江南,到時會去陸城看他們。

  回到陸城,已是八月。

  雲深不知處的生意在白雲深的打理下蒸蒸日上,在門口就見到有人在排隊了。

  才見面,殷菲與尹盼盼一人抱走一個嬰孩,教那兩個只有六個月的小家伙喊[姑姑]。白雲深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才多大的人,怎會叫人?

  人多了,寒尋風找來白雲深商量住屋的問題。

  [沒問題,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白雲深就一年來的賬本放到她面前。

  [哦?]好厚啊,她望著那本帳簿想。

  [這店現在是屬於你的了。]他在一旁坐下,將地契拿出來,上面清楚寫著寒尋風三字。

  她望著眼前這個淡淡微笑著的男子,[白大哥。]才一年不見,他不要變得那麼多,好不好?

  [反正有錢嘛。]他無辜的攤著手說:[每個月交二十五兩,很不值耶。現在屋子是自己的了,不用每月交租金了,一年就省回了三百兩。]

  她發現,這個過氣的殺手很有當奸商的潛能,數目算得這麼清楚。

  [你都為我們想好了一切,]看著他,心裡暖哄哄的,她問:[那你自己呢?]

  他聳了聳肩,[也定了兩年,夠了,我想到處走走看看,江湖上已經沒有人再提起白雲深這三個字了。]

  她輕輕嘆氣,聽到他提出離開,沒有感到意外,有些感傷的說:[天下間果然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微微一笑,[有聚就有散,古自有之。待殷兄熟悉了店裡的運作之後,我就離開。]

  她睇著這個男子,[那菲菲呢?]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他真的那麼瀟灑嗎?

  [菲菲?]他一怔。

  抬起眼皮望向屋外,陽光明媚,她淡淡開口:[在我回京城之前就看出,你們彼此有感覺,只是沒有發現而已。現今,一年過去,我不相信你們還沒有察覺出彼此的心意。]

  連尹盼盼都看出來了,她真不知道這兩個當局人怎麼沒發現自己的心意。

  他望向屋外的陽光,沒有說話。

  [你們的事,我不想干預。提醒你,是不想將來看到你們痛苦。]她站起來,因為殷離抱著雙胞胎其中的一個走來了。

  白雲深望著她,平時看她什麼也不上心的模樣,原來有些事情還是進了她的心裡。

  [一年。]他平靜的開口:[我一年後回來,如果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改變的話,白雲深就隨她一直留在這兒。]

  一年的時間,給那個女孩,也給自己,他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會愛上人。

  他本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感情之事於他來說就像是笑話,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愛人?

  簡直就是天荒夜談,殺手是不會愛人的。

  但看到寒尋風與殷離的感情之後,他開始覺得愛上一個人,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吧。

  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白衣男子,寒尋風微微一笑說:[白大哥,我只能勸你一句,感情是不能試練的。]

  別人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插手,尤其是感情事。就算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也不好說話。

  殷菲與白雲深,以後會怎樣,那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

  [嗯。]他點了點頭,[我主意已定。]

  在心裡輕輕嘆氣,她笑著迎向丈夫,自殷離手裡接過孩子,[嗯,是老大呢。]

  殷離點頭,[小烈在奶娘那兒。]老大是女兒,長得像她,可是眼睛像他。

  [白兄。]他望向屋裡那個白衣男子。

  站起來向他們走來,白雲深看了看孩子,微微笑著問:[還沒問兩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女兒叫殷晴然,兒子是殷晴烈。]寒尋風笑著將女兒塞到他懷裡,[抱抱我女兒吧。]

  手忙腳亂的抱著孩子,他微微皺著劍眉。這小東西軟綿綿的,他真怕自己一用力了就會要了這孩子的命。

  [你就別欺負白兄了。]殷離微微笑了笑對妻子說。

  她一臉無辜,[我哪有?]

  微微笑著搖搖頭,他伸手去抱女兒,[白兄,還是我來吧。]

  看著懷裡的孩子,她正在對自己笑呢,白雲深搖了搖頭,[沒關系。]覺得不可思議,六個月的孩子居然會對人笑。

  [對啊,正好可以練習嘛。]寒尋風拉下丈夫的手笑著說。

  挑了挑劍眉,殷離看著笑得開心的妻子,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白大哥,我女兒就交給你了。]她拉著丈夫走進屋裡,回頭對那個正在看孩子的男人喊。

  殺手啊,最好給他一些衝擊。

  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殷離低頭看著挽著自己手臂的妻子,[這樣好嗎?]

  看他一副擔心的模樣,寒尋風笑了出來,還真是個合格的父親啊。

  [沒事的。]她拍拍他的手臂。

  聽她這麼說,再不放心他也得讓白雲深繼續抱自己的女兒了。

  讓他坐下,她將剛才白雲深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殷離微微皺起劍眉,[白兄,他真的要離開嗎?]

  [我看他是最認真不過了。]她漫不經心的翻著賬本,[整個後院,他讓人修葺過了,加建了幾間房間。很顯然,他早就有這個准備了。]

  [嗯。]他沉吟一會,[他既然想離開,我們也不能一直留著人家。]

  她點頭,[所以,我就讓他離開啊。]

  [你說,他一年後會回來。]他望著妻子。

  [正確的說,是為了菲菲而回來。]她微微笑了笑,合上手裡的賬本。

  他望著她,挑了挑劍眉問:[你怎麼知道他們彼此有情?]

  她嘆氣,起來走到他身旁,輕輕笑著說:[夫君啊,那是你太遲鈍了,沒有看出來。]

  抿了抿唇,也許他是比較遲鈍吧。

  白雲深喜歡妹妹,也不是件壞事啊,那為什麼還要離開呢?而且殷菲對他也有感覺啊,殷離真的想不明白了。

  不過,算了,他們喜歡就好。

  拉著妻子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聲問:[尋,你快樂嗎?]

  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她吐氣如蘭,[有夫君每天的陪伴,妾身現在很快樂。]

  環住她的腰,他望住她的眼睛說道:[那也是為夫的快樂。]

  她笑著主動吻上他的唇,站在外面的白雲深連忙抱著殷晴然轉身。那兩個人親熱會不看看場地,會教壞小孩的啦。

  《全文完》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3:01

最終回 十公主

  吉時到,新郎新娘開始拜堂成親。

  那個主婚人是龔非凡口裡的古叔,高堂是龔老夫人。

  媒婆扶著以紅紗蓋頭、手裡拿著紅綢一端的新娘,龔非凡執著另一端,三人一齊步進喜堂。

  [一拜天地。]

  二人轉身對著門外雙雙拜下。

  古叔又喊:[二拜高堂。]

  看著兒子,龔老夫人滿臉的欣喜。

  [夫妻交拜。]

  新人面對面的拜下去,龔非凡帶著一個淡淡的微笑,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眼裡沒有笑意。

  [禮成,送入新房。]

  一對新人被賓客送入後堂,一遍喜氣洋洋。

  [看不到新娘子。]寒尋風有些可惜的嘆氣。

  蘇小於看了她一眼,[剛才不是看到了嗎?]難道剛才的是鬼?

  [她是說,]原長夜笑看著二人,解釋道:[想看杜勝意剛才的表情。]

  [尚書大人一定跟尋風有一樣的心思吧。]寒尋風微微笑著說。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見過皇叔,皇嬸。]一宮裝少婦走過來跟姬隨雲行禮。

  [十皇姐。]小十八懶懶的點了點頭。

  跟在她身邊的俊美男子也行禮,[韻湖見過晉王爺,王妃,修王爺。]

  寒尋風望了二人一眼就收回目光,只覺得這男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下官見過十公主,十駙馬。]原長夜對二人拱手道。

  十公主啊,寒尋風望了望那個宮裝少婦,還記得那年的武魁大會,先帝准備為她挑選夫婿呢。最後以杜勝意勝出,事情才不了了之。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就不會平凡到哪兒去,所以這個十公主是個美人。

  [原尚書不必多禮。]十公主——明鏡看了他一眼淡淡笑著說。

  [謝公主。]

  對於這你奉承來我阿諛去的一套,寒尋風看得很不舒服。這人啊,活著就不能少了這些形式。

  小十八也懶得和他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轉頭對她說:[姑姑,喜宴就快開席了,我們去占個好位子吧。]

  她笑了笑,[怕是主人家早已安排好了。]

  他皺了皺可愛的鼻子,[我不管,就是要坐我喜歡的位子。]反正自己是王爺,誰敢說什麼啊。

  任性的小孩,她笑著搖搖頭,讓殷離扶著自己起來。

  白靜淵與蘇小於也覺得沒他們的事,也就跟著走出喜堂。

  今天有陽光,天公還算作美,沒有下場大雨來給一對新人當作是賀禮。

  [對了,小十八,剛才那個十駙馬是什麼人?]寒尋風低頭望向走在前頭的修遠問。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著她,殷離在旁邊微微笑著。

  小十八呆了一下,[他是當朝宰相的獨生子梁韻湖,你不知道嗎?]

  [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她徑自點著頭,[有聽說過這麼一個名字,但是沒有見過人。]

  白靜淵笑了出來,蘇小於也是。

  小十八翻著白眼,[沒有見過你這麼孤陋寡聞的人。去年十皇姐下嫁梁韻湖的事情怕是整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有這麼一回事?]她看向身邊的丈夫。

  殷離輕輕點頭,[嗯。]

  [你怎麼沒跟我說?]她有些抱怨。

  [無關要緊,不必知道。]他淡淡的說。

  [聽到沒有?]她望向那個小子,有些得意的說:[無關要緊的事情,沒有必要知道。]

  小十八再次翻白眼,這是一對什麼夫妻嘛?

  [殷兄說得沒錯,事不關己,何必在乎?]白靜淵淡淡笑著附和。

  蘇小於笑著拍了拍小十八的肩膀,[小子啊,這天下間有數不清的事情,你每件都要知道,那不就累死自己了嗎?有時候,難得糊塗啊。]

  [是啦。]小十八點著頭,[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知道。難得糊塗,我真要能做到那就好了。]

  [蘇姑娘這句難得糊塗,在下喜歡。]白靜淵望著那個微笑著的女孩說。

  蘇小於笑了笑,[可是白公子不能糊塗啊。]

  望著她,他總覺得這句話,話裡有話。

  望望那三人,寒尋風挽著丈夫的手走向一張沒有人的酒席坐下。不同的背景,卻是同樣的復雜,有些可憐他們活得如此辛苦。

  即使有陽光仍然是雨後的,風吹來有些冷。

  [會不會冷?]給她拉了拉披風,殷離低聲問。

  搖了搖頭,看著丈夫,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這個男人不是那樣復雜的人,原本有個復雜的家也被他拋棄了。

  一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再提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她知道,他心裡不好過。

  他不想說,她就等到他想說的那一天。

  三人來到他們身邊坐下,徑自拿起酒壺斟酒,小十八只能喝茶。

  [殷夫人,在下敬你一杯。]白靜淵拿起酒杯望著寒尋風說。

  她覺得有些意外,[為何?]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說:[為了夫人在日落西樓打了某人一個耳光。]

  她有些訝然的微微張著嘴巴,好一會兒才回神,[當時,你在場?]

  聽到白靜淵的話,殷離眼神變冷。

  [嗯。]白靜淵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夫人的反應真是叫靜淵意外,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相關的陌生人而生氣繼而動手打人。]

  她輕輕嘆氣,就說人是不能犯錯的啦,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苦笑一下,她才說:[當時杜姑娘,不,是龔少夫人的話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尋風只是感到心寒而已。如果連親人都不能體諒,那杜三姑娘和童公子就太可憐了。]

  白靜淵輕輕點著頭,微微嘆著氣說:[雖然在下也覺得她該打,但是沒有人會動手,但是夫人卻做了。]

  [是我的話,]蘇小於看著他們,冷聲說:[我可不會就打一個耳光那麼便宜她。]

  [我會踢上幾腳。]小十八如是說。

  寒尋風感激的對他們笑了笑,[那是尋風最後悔的事情啊。別人家的家務事,不是一個外人能管的。]

  聞言,白靜淵點點頭,[夫人所言甚是。但在下更要敬夫人,為夫人的善良。]

  她愣了一下,自己善良嗎?想了想,她點頭,算是吧。

  [這一杯,殷離代內人喝。]就見他拿起酒杯仰頭飲光。

  看著他,白靜淵微微笑著舉杯也將酒喝光。這個男人果然是真心待寒尋風,她沒有選錯人。

  眨眼間,十一月就在下雨之中過去。

  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不多也不少,皇帝又添了一位皇子。

  年尾了,姬隨雲這個朝中重臣忙得焦頭爛額,整個人都憔悴不少了。

  就要過年了,上門晉王親府送禮的人越來越多,送的禮物也越來越珍貴。

  側王妃挑了一些藥材叫人送來,給寒尋風補身子用的,都是價值千金的名貴藥材。

  哈佛學院,在殷離的陪同下,寒尋風去看了幾次。運作一切正常,她也就不再擔心,反正有蕭亦月這個萬能總管在嘛。

  踏入十二月,是她懷孕的第八個月,再過兩個月就會見到孩子出生了。

  殷離整天跟在她身邊,就怕妻子會出什麼事情。

  她每天都重復著同樣的事情,睡覺,吃飯,看書,跟蘇小於聊聊江湖趣事,看櫻柔給孩子做衣服。

  寒尋風也開始學習做衣服,比較這兒不比現代發達,衣服都是手工制作的。反著閑著也是閑著,她就跟櫻柔請教。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拿起針線做衣服的一天。

  萬事起頭難,她沒有學刺繡,總覺得那是一樣十分藝術性的事情,也不想虐待自己。就只學如何量身,如何裁衣如何縫制而已。

  學了半個月,在櫻柔耐心的指導之下,她總算是縫制出一件能叫做是衣服的物體。

  櫻柔很感嘆的說:[姑娘,你的恆心真叫奴婢佩服啊。]

  看著手上那件尚可叫做衣服的東西,寒尋風笑著說:[沒聽過,只要有恆心,鐵柱可磨成針嗎?我現在就是以這樣的恆心來學女紅啊。]

  蘇小於拿過那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尋風啊,我說,這能穿嗎?稍比乞丐的衣服強一點罷了。]

  拿回衣服,寒尋風白了她一眼,[是不能穿,但好歹也是我的第一件成品啊。就算不能穿,我也要留著當紀念品。]

  [還時刻提醒呢。]蘇小於白了她一眼,[沒見過連一點點女紅都不會的女人。]

  寒尋風抿了抿唇,總不能告訴她,在現代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縫衣吧。

  [我可憐殷護衛啊。]蘇小於拿著杯子,吹著冒著煙的茶水。

  很直接的給她一個白眼,寒尋風拿起另一塊布繼續練習。

  [蘇姑娘,姑爺沒有抱怨過。]櫻柔微微笑著說。

  [就是。]寒尋風點頭。殷離從來沒有要求過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總是由著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蘇小於懶得理她們,徑自喝著茶。

  [小於,就快新年了,]寒尋風將兩塊布疊在一齊,找著中心,[你不回家過年嗎?]

  她聳了聳肩,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我今年是回不了家的啦。]

  [哦?]

  [至少要見到泉兒才能走。]她可是奉了雙親與兄長的命而來京城的啊。

  寒尋風點了點頭,[說起來,那小子什麼時候才回到來?]

  [不知道。]她攤了攤手。

  櫻柔微微一笑,以手指打著線的結,[聽王爺說,小王爺應該在二十五,二十六這兩天到達。]

  [還有大半個月呢。]寒尋風拿起線穿過針眼。

  [好久啊。]蘇小於點了點頭,雙手托著下巴說:[我每天都呆在王府裡,都悶壞了。]

  [那就出去玩啊。]她頭也不抬的說。

  [這天氣,不想出去。]蘇小於嘆氣,滿地的白雪,路難走得很,雖然自己的輕功可以說是踏雪無痕了。

  櫻柔笑了笑,[京城的冬天是要比江南冷很多,蘇姑娘就忍耐一下吧。]

  [找些事情做啊,你最擅長不是給人看病嗎?找人給你看病去啊。]寒尋風不甚認真的笑著說。

  [有病。]蘇小於很直接的表現自己對她的鄙視,[哪來那麼多病人?]

  她笑,[那就幫不到你了,繼續郁悶吧你。]

  [無聊。]

  [櫻柔,以往王府是怎樣過年的?]寒尋風手裡一邊忙著一邊問。

  又做好一件,櫻柔將小衣服折好,[大年三十,王爺會和王妃,小王爺一起進宮與皇上太後一齊守歲,到大年初二才回府。]

  [哦。]寒尋風應了一聲,就是說她不能和姬隨雲一齊過年了。

  蘇小於插了句,[真沒趣。]

  櫻柔笑了笑,[蘇姑娘到時可能得跟著去呢。]

  [我才不要去。]她嘟起嘴巴,[皇宮裡規矩多到不行,那些妃嬪啊看人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討厭死了。真想扁她們一頓。]

  寒尋風抿唇一笑,[那是因為皇帝經常召見你啊。]

  蘇小於丟過去一個白眼,有些沒好氣的說:[你知道為什麼,還來挖苦我。]

  [我知道為什麼,但那些妃嬪不知道啊。]她笑了笑,[所以她們才會恨上你啊。]

  [皇上還算好啦,所有的妃子合起來也不過二十個。]她漫不經心的說:[沒太花心。]

  寒尋風抬起頭對她眨了眨眼,[你知道為什麼的。]

  說起來,她回來京城都一個多月也沒聽姬隨雲提起過睿璇,即使有時候說起朝中的事情也是一言帶過,不知道是有心還是故意不去說。

  對於這個帝王,她只能說句抱歉。也許姬隨雲不去提起是不想自己尷尬,但是她覺得無所謂。

  有什麼該覺得尷尬呢?

  睿璇愛上她,而她愛上殷離,這都是緣分的安排,沒什麼可以怨的。

  蘇小於愣了一下,跟著笑了,[嗯,我知道。]皇帝身體不好嘛,而且那個男人也不熱衷那件事。

  櫻柔靜靜聽著她們談話,這些皇家的事情,這兩個女子討論起也真是百無禁忌,雖然就算傳到皇帝耳裡也不會有事。

  不過,這兩人也真夠大膽了。

  [那個藍貴人,]蘇小於看了那個淡然的女子一眼,[聽說,從來沒有被皇上寵幸過。]

  聞言,寒尋風嘆了口氣。即使睿璇是在幫自己,可是也不能這麼對待藍琉璃啊;不寵幸她,難道要一個女孩子在深宮裡待到老死嗎?

  [藍家的人,沒有怨言嗎?]櫻柔淡聲問道。好歹也是一有勢力的武林世家,定不會讓女兒受如此的委屈。

  蘇小於聳了聳肩,[有又怎麼樣?天下之大,最大的還是皇上,藍家難道會為了一個女兒而與朝廷作對嗎?]

  櫻柔沒有再說話,她說的是事實。

  [皇宮內院,困住的不是人心,而是自由。]寒尋風淡淡開口,[藍琉璃沒有錯,她不過是愛上一個人而已。]

  她不是善良,只是始終覺得藍琉璃這樣,很可憐。

  [這話,]蘇小於看了她一眼,[我會跟皇上說的。]有了她這句話,藍琉璃以後的日子該不會難過到哪兒去了。

  [謝謝你。]她微微的笑了。

  蘇小於勾起一邊的嘴角,[謝我什麼呢?不過是動動嘴皮而已。]——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2:37

最終回 執手

  下雨的日子過得不快也慢,風雨不算飄搖的十一月到了。

  十一月初五,鎮西將軍龔非凡迎娶大將軍府的小姐杜勝意,滿朝文武都前去祝賀。

  鎮西將軍經年鎮守在與海國交界的邊疆,一年之內只有三個月會在京裡,這次成親還是皇帝特地放的假。

  迎親的隊伍接了新娘就往鎮西將軍府走,路旁滿是看熱鬧的人。

  將門無犬女,人們心裡都認為二人成親後,杜勝意會嫁夫隨夫的與丈夫到邊關去。

  [以家境而言,他們兩個倒是挺適合的。]

  日落西樓上,十八王爺修遠望著經過的隊伍。

  白靜淵依欄望下去,一身白衣被北風輕輕吹起衣腳,[自從看過杜勝意的真面目之後,說句心裡話,我可憐龔非凡。]他淡淡說著,神情木然。

  一旁的原長夜笑了出來,拿起酒杯對他說:[為了這一句話,靜淵,我敬你一杯。]

  [好。]白靜淵也拿起酒杯。

  怎麼看,都覺得這二人幸災樂禍的成分多。

  [再來一杯。]原長夜放下杯子,拿起酒壺斟酒。

  白靜淵笑著應:[再多幾杯都可以。]

  [人家成親,你們開心個什麼勁?]小十八望著那兩個猛喝酒的男人。

  [開心就好,管他是為什麼呢。]原長夜拿起斟滿酒的杯子,對他笑笑說:[難得暢快嘛。]

  [對,對。]白靜淵點著頭,[我們暢快就好。]舉杯仰頭喝酒。

  小十八笑看著他們,[先別喝了,等下還要去賀喜鎮西將軍呢。]

  [我說小王爺啊,你就不能表現得像個孩子嗎?]原長夜伸手去撫他的頭。

  敏捷的閃開他的手,小十八白了他一眼,[你再對本王無禮,本王才不管你是六哥的愛卿,照罰可也。]

  不愧是王爺,白靜淵看著這個小孩,果然有霸氣啊。

  被一個小孩子威脅,原長夜摸了摸鼻子,撇了撇嘴說:[真不可愛。]

  [要不是六哥要我代表他出席,我才懶得去呢。]小十八有些沒好氣的哼了哼,[也不用看到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家伙。]

  原長夜搖頭又嘆氣,很是感慨的說:[這年頭啊,孩子都不可愛了。]

  看著好友的舉動,白靜淵淡淡的笑了笑,慢吞吞地喝著酒。

  [靜淵啊,你看這杜全在打什麼算盤呢?]原長夜像是漫不經心的問著。

  細細品嘗著酒,好一會兒白靜淵才開口:[還能做什麼呢?不就是爭權爭勢罷了。]

  原長夜笑了笑拿起酒壺給他斟酒,[局外人就是看得清楚啊。]

  他笑了笑,看著酒倒入杯子中。

  [那龔非凡呢?]小十八插了一句。

  看了他一眼,白靜淵拿起斟滿酒的杯子,望著那晃動的水光淡聲說著:[龔非凡啊,許是因為母命難為吧。]

  鎮西將軍龔非凡事母至孝順,差不多整個焉天國的人民都知道了。

  小十八搖了搖頭,[為了讓母親開心娶個不喜歡的女人,不值得。換了我,怎麼也不干。]

  [人家願意啊。]白靜淵笑著。

  [笨。]小十八丟出這個字。

  他大笑,[小十八啊,男人就是這麼回事了。不喜歡這個妻,還可以再娶。古語不是有雲:三妻四妾的嗎?不喜歡,那就娶到喜歡為止。]

  這樣的白靜淵很放浪,小十八輕輕搖頭,[骨子裡明明就是個斯文到不行的家伙,都不知道你在做出誰看。]

  這小子,白靜淵在心裡輕輕嘆氣,年紀雖小但看事卻是一眼就通,將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那麼龔老夫人為何要應這門親事呢?]原長夜問。

  舉杯,喝酒,他才說:[許是認為杜勝意出身將門,可以和龔非凡一起上戰場吧。]

  [不。]原長夜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眼裡閃著精光,[龔老夫人並非一般女人,想法不會如此簡單。]

  白靜淵輕輕嘆著氣,望著好友說道:[你就要我說出那樣醜陋的事實來嗎?]

  微微勾起嘴角,原長夜望著好友,[靜淵,你不肯入朝為官,不就是明白這其中的醜陋嗎?]

  [醜陋的不是事實,而是人心。]小十八又插話。

  轉頭望去,原長夜有些生氣,這小子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

  轉頭望著那個少年,白靜淵卻笑了,[十八啊,這些你畢竟比我清楚啊。]

  小十八撇了撇嘴,[我是從哪兒來的?再醜陋的也比不過後宮。]這話可算大逆不道,而他卻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妥。

  原長夜輕輕搖著頭,皇家的孩子總要比一般人家的要成熟。因為自小就要學會去爭和保護自己,不然連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你六哥坐著那位置,你也不要再回想那些了。]白靜淵看著那張早熟的臉說。

  垂下眼皮望著杯子的茶水,小十八嘆了口氣,[我是出來了,但會有更多的小十八。]

  [你感嘆什麼?]原長夜拍了一下他的頭,[這些話別給你六哥聽到,他會難過的。枉費他那麼寵你,要什麼給什麼。]

  [是啊,六哥對我很好呢。]小十八對他們笑了笑。

  [知道就好。]原長夜丟了個白眼過去。

  白靜淵笑了笑,小十八始終是個孩子,無論平時表現得多麼堅強成熟,也有脆弱的時候。

  [話又說回來,你們需要准備嗎?]白靜淵指的是如何應付杜龔兩家合起來的勢力。

  抿了抿唇,原長夜微微笑著說:[龔非凡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麼做。不過,晉王爺還是有了長遠的准備。]

  白靜淵輕輕點著頭,[有晉王爺在啊,那就不需擔心了。]那個王爺,有稱帝的勢力,卻甘願為人臣子,為的是這個國家的安寧。

  小十八想起遠在沙潼關的姬稟泉和童日朗,嘆了口氣,[泉大哥,朗朗還有沈先生,真希望他們快些回來。]

  [快了。]原長夜應了他一句。

  [到那時,我們要到沈先生家捉鯉魚烤來吃。]他笑著說。

  原長夜睇著那張精致的臉,想起沈家大哥在史館裡為進入那幾個小子肚裡的錦鯉傷心了好一陣子,他不禁笑了。

  兩大武將世家結為親家,被視為朝中一大盛事,永帝派最小也最受寵的十八王爺修遠代表自己出席這個婚禮。

  朝中大小官員都出席,不管有沒有收到請帖,各懷其目的的上鎮西將軍府賀喜。

  [人真多。]

  下了馬車,寒尋風望著客人絡繹不絕的將軍府大門感嘆著,好像又看到當年哈佛學院剪彩的那一天,同樣的人山人海。

  殷離將她護在身前,不讓旁人碰到她半分。

  姬隨雲與側王妃星雨走到他們身邊,蘇小於與櫻柔跟在身後。

  [迎親的隊伍應該回來了吧?]姬隨雲望著那門庭若市的鎮西將軍府淡淡開口。

  [早就回來了。]

  聽到聲音,六人轉頭望去。

  [皇叔。]小十八跑過來。

  原長夜在後面微微苦笑,白靜淵淡淡笑著,一身的白衣上以金線稀疏的繡著蔓藤,腰帶中間嵌著一粒藍色瑪瑙,將他襯托得更是俊美。

  [見過王爺,王妃。]二人對姬隨雲行禮。

  他揮了揮手,轉頭望向那個一身正色皇族金絲繡邊的紫色長袍的侄子,[十八。]

  望著這個粉雕玉切的小子,寒尋風微微笑著。十歲的男孩,長高了一點,臉上依然是稚氣未脫。

  [姑姑。]小十八跳到她面前。

  她嚇了一跳,[你叫我什麼?]

  [姑姑啊。]小十八一臉可愛的望著這個女子。嗯,肚子都這麼大了呢。

  她有些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叫?]

  [泉大哥都這麼叫的嘛。]小十八側著頭,有些迷惑的問:[我不可以這麼叫你嗎?]

  看著那個終於像個孩子的男孩,原長夜想起某天的下午,有個女子要當時還是睿王爺的現今皇帝叫自己為[姑姑]。

  現在想來,那一切似乎過去很久了,只是他依然記得。

  白靜淵看著那個十八王爺,現在的他看來才真的像個孩子。

  寒尋風睇著這個可愛的男孩,長大了一定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帥哥啊,笑著說:[你叫得出口,我也受得起。]

  [姑姑。]小十八笑著又喊了一聲。

  [乖。]她笑著應。

  殷離看著妻子,現在的她已經不那麼排斥皇族中人了。

  姬隨雲始終微微笑看著他們,心裡也很高興小十八如此喜歡自己這個義妹,而且還自動要求喚她為[姑姑]。

  抬頭望去,寒尋風對原長夜輕輕點頭,[尋風見過原尚書。]

  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但快到沒有人看到,原長夜笑著點頭,[丫頭啊,來,給你介紹個人。]指了指身邊的好友,[白靜淵,日落西樓的老板。]

  望向那個白衣男子,她仔細打量一會,淡淡的笑著開口:[白公子不愧是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風采果然過人。]

  一身白衣——早說了,喜歡白色的男人都有自戀的傾向;呃,她的夫君不算。跟殷離差不多的高度,臉上的線條有些硬,襯著那雙好看的鳳眼卻有說不出的迷人魅力。

  最重要的是氣質。有別於闞靈戰的邪魅和沈墨離的淡泊,童日朗的猶豫,他有一種塵世之外的飄逸。若不是聽過他的琴聲,她會以為這個男人無心於紅塵。

  看著這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白靜淵淡淡笑著道:[殷夫人過獎了,那只是虛名而已。]

  她就是名噪一時的哈佛學院的院長,晉親王的義妹,皇帝喜歡但最後選擇跟一個沒才沒勢的護衛遠走江南的奇女子,寒尋風。

  不能說很陌生,至少他看到她動手打了杜勝意,只是這個女子當時沒看到自己而已。

  不美,真的不美,頂多算是清秀,但能引得皇帝也喜歡的。他淡淡笑著,那這個女子就必有過人之處吧。

  寒尋風抿唇一笑,將身子靠在丈夫身上,[雖然是虛名卻也是名符其實。]她淡淡笑了笑說。

  他裂開一個真心的微笑,[那在下就接受夫人的贊賞了。]

  她笑了笑,這個男人明明就不是這般虛浮之人,不知道怎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累了嗎?]殷離淡聲問。

  回頭給他一個微笑,她輕輕點著頭,[嗯。]

  [那就進去吧。]姬隨雲淡淡掃了眾人一眼。

  於是眾人一齊走進將軍府,走在最後的蘇小於奇怪的望著那個白色的背影。

  由於小十八是代表皇帝來的,所以一干官員見了他都客氣的行禮。

  殷離護著妻子小心的避開迎面而來的賓客,真要避不開的時候,他就轉到妻子面前讓別人撞自己。

  看在別人眼裡都紛紛在心裡嘆息,這個男人真的很痛惜他的妻子啊。

  終於到達了將要舉行拜堂儀式的大廳,賓客見是兩個王爺來了,有的起身讓座。

  [姑姑,你坐吧。]小十八拉著寒尋風的手走到一張太師椅前,抬頭對她說。

  以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寒尋風笑著說:[小十八啊,就你對姑姑最好了。]

  小十八笑了笑,側著頭一臉可愛的說:[皇叔跟我說,你肚子裡有兩個孩子,站著一定很辛苦的。]

  她笑了笑,讓殷離扶著自己坐下。

  小十八徑自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姬隨雲與星雨也笑著坐下。

  正在招呼客人的龔非凡聞風趕來,一身紅色喜服有些像武將的官服,襯得他更加威武出眾。

  [未將見過晉王爺,修王爺。]喊著,他就要跪下。

  站在一旁的蘇小於卻眼明手快的扶著他,龔非凡愣了一下。

  看了她一眼,姬隨雲笑著開口:[小於啊,還是你了解本王的心思啊。]

  蘇小於撇了撇嘴,沒說話默默的松開手,讓龔非凡自己站好。

  [龔將軍啊,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姬隨雲笑看著新郎。

  龔非凡拱手道:[謝過王爺。]

  [恭喜龔將軍娶得美嬌娘,這是我和王爺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將軍與少夫人會喜歡。]星雨讓櫻柔遞上一個錦盒微微笑著說。

  龔非凡親自接過,[謝過王爺,王妃。]

  [夫君,我們也該送禮吧。]寒尋風抬頭對身邊的丈夫說。

  聞聲望去,龔非凡這才看到這個女子。心,重重的一撞。

  多久了?

  他忘了多久自己沒有見過那個女子了,自此那日在廟裡一別,就再也沒見過她了。後來聽到很多關於她的傳聞,但他都要自己不要去多想。

  他知道,這個女子對自己有著很深的影響,可是不想被她影響所以哈佛學院剪彩那日即使見到她在迎風樓也去找她。

  可是,就是那一日的錯過,就造成了永遠的遺憾。

  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妻,還將會是一個母親,他再後悔也沒有用。

  [嗯。]殷離遞過去一個小巧玲瓏的盒子。

  龔非凡心情復雜的接過,打開,看過之後神色有些怪異的望向那個微微笑著的女子。

  [那日若非得將軍慷慨贈銀,尋風怕是已餓死荒野,這大恩大德,尋風無以為報。今天是將軍的大喜日子,尋風借花獻佛,將一百兩的銀票折成一顆心,祝將軍與少夫人永結同心,白頭諧老。]她看著這個男子淡淡笑著說。

  心,他看著靜靜躺在盒子裡的銀票,這是心的樣子嗎?

  原來,心是長成這樣子的。

  [物輕情意重,還望將軍不要嫌棄。]她淡淡笑著說。

  [怎會?]他抿了抿唇淡淡笑著說:[既然是殷夫人親手折的,非凡自然會好好保存。]

  她笑著點頭,[尋風欠將軍的恩情,不知何日再報,還是再欠著吧。]

  他淡淡笑了笑,[常言道,大恩不言謝,殷夫人也不必將這區區小事放在心裡。]知道今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認識過這麼一個奇女子。

  喜歡這種爽朗的性格,寒尋風點著頭,[那尋風就用腦子記住了。]

  他笑,只是心裡有些苦澀。

  眾人都望著他們,總算有些了解龔非凡口中那一句[一面之緣]是怎麼回事。

  [少主,時辰到了。]一個老頭出現在他身邊。

  認得他,寒尋風望著那老頭,好像沒什麼改變嘛。皺紋還是多得可以夾死蒼蠅,表情還是那麼的冷。

  看到寒尋風,老頭也嚇了一跳,雖然她改變不少,那張臉卻還是認得出來。

  [是你。]

  她輕輕點頭,淡淡笑著道:[老伯記性真好,還記得我。]想忘記這老頭也很難,誰會忘記一個曾經要自己滅口的人呢?

  怎能不記得?老者瞪著她,白白被坑走一百兩的銀票啊。

  [你怎會在這兒?]

  [古叔。]龔非凡低喝一聲,跟著對各人道:[非凡失陪了。]

  [將軍請自便。]姬隨雲點頭。

  目送他們離去,寒尋風淡淡對姬隨雲說:[大哥,這鎮西將軍府不輸你的晉親王府啊。]

  [怎麼說?]他很是感興趣。

  [臥虎藏龍之地。]她拿起一邊的茶杯。

  他笑了笑,[尋風,你看出什麼了?]

  [這朝堂與江湖總是有些牽扯的,那老頭一句『少主』,呵,耐人尋味啊。]喝過茶,她望向他說。

  眼內精光微閃,他臉色不改的道:[尋風啊,你真的不考慮入朝為官嗎?]

  [這句話,]她想了一下說:[好像有人問過我。但今天,我還是同樣的答案,沒興趣。]

  [可惜了。]這話,是原長夜說的。

  她淡淡一笑,放下杯子當著眾人的面將自己的手放在殷離的上面,[這輩子,尋風執著這雙手就已經滿足了。]

  殷離心裡一動,望向妻子,那溫柔的笑眩了他的目。

  眾人怔怔的看著那兩只手,這樣平凡的幸福很簡單,但是有多少人能放棄榮華富貴就只守著它?

  追求平凡的幸福,不簡單。要執意守著,就更加難能可貴。

  對於她大膽的表白,旁人有的微笑有的嘲笑,各有自己的看法。

  姬隨雲嘆息,[丫頭啊,好歹你也分一下場合吧。]難怪睿璇沒半點希望,她要的只是簡單平凡的感情罷了。

  她笑,抬頭望著丈夫微紅的俊臉,很滿足,[這沒什麼的。]若是現代,更火熱的她都看過了,自己這話真的沒什麼啊。

  白靜淵倒是欣賞她的落落大方,至少這是真正的性情,雖然很讓人側目。

  原長夜搖了搖頭,心,微微揪痛著。

  小十八看著他們,開心的笑著,心裡羨慕這樣簡單而專一的感情。

  姬隨雲搖著頭,淡淡笑著說:[算了,以你這淡泊的性子也不適合。]看著她幸福,那就很好了。

  她笑,[還是大哥了解我。]

  朝堂上的爭鬥實在是太謀殺腦細胞了,而且那些勾心鬥角她實在不喜歡,那樣真實的人性會讓她對人感到失望。

  [宮裡多了個藍貴人。]拿起茶杯,姬隨雲像是漫不經心的說。

  藍貴人?

  她轉頭望著他,[不會是那個藍貴人吧?]

  勾起一邊的嘴角,他點頭,[就是那個藍貴人。]

  抬頭望了望身邊的丈夫,他似乎也明白過來了。[這個人情,我要如何還?]她輕嘆一口氣說道。

  殷離抿了抿唇,是皇帝為他解決了問題,可是為了她。

  姬隨雲淡淡一笑,[你快樂就好。]睿璇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維護她的幸福,雖然後宮多一個女人不算多,少一個也不會少。

  這種愛,不是任何人都能。

  她沉默了一會,開口:[尋風會記住他。]

  今生,她給不了這個男人什麼。說來世,又太遙遠,只能記住有這麼一個男人默默的為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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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2:10

最終回 回來

  一早,天下起雨來,又到了京城的雨月了。

  伺候寒尋風吃過藥之後,櫻柔微微笑著問:[姑娘,今天想看什麼書?]

  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的寒尋風只有看書打發時間,也虧得這王府裡的藏書多。

  [隨便。]半躺在床上的女子眯著眼說:[對了,是不是有一本名為《三娘》的書?]

  [姑娘也知道這本書啊。]櫻柔笑了笑,[京城裡的人都說,這是杜三娘的故事。杜老將軍還很生氣呢。]

  寒尋風笑了笑,寫的是杜家不為外人知的內幕,杜雄不生氣才怪。

  [姑娘要看這本書嗎?]櫻柔微笑著問,她不是最清楚其中的內幕嗎?

  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腹部,幸好她的性子不算好動,不然整天躺在床上真的會悶死人的。

  [打發時間罷了。]

  [那奴婢去書房給姑娘拿來。]將碟子收拾好,櫻柔拿起托盤拉門走出房間。

  就像昨天一樣,那個白衣男子站在門外。

  她微微一笑,[事情都解決了嗎?]

  殷離輕輕點頭,[嗯。]

  [那就進去吧。]她笑著,[雖然姑娘不說,但我看得出,她很想你。]那個女子即使笑著,那眼裡那抹思念是掩飾不了的。

  [嗯。]

  待她離去後,他才進去。

  那個讓他想了兩天兩夜的女子此刻半躺在床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肚子,臉上的神情寧靜。

  他走過去,在三步外站著。

  見到她,心裡那股煩躁奇異的平靜下來。此刻,他只覺得外面的風雨都離自己很遠了。

  原來,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的避風港。

  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似的,寒尋風轉頭望來。

  昏暗的光線,看到一個人。

  [殷?]

  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想我嗎?]他低聲問著。

  [比你想我的少一點點。]拉起他的手,冰涼得讓她皺起了柳眉,有些心疼的問:[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一夜。]將她擁入懷裡,他悶聲說著。

  [怎麼不進來?]她心痛的抱緊他。

  [你睡了,不想吵醒。]他在門外守了一夜,那些巡邏的侍衛都看到了。

  推開他,手指輕輕撫著那眼底下淡淡的黑影,她柔聲說:[你也困了,上來睡吧。]

  [嗯。]他和著衣在她身邊躺下,將她護在裡面。

  對上那雙依然睜著的眼睛,她好笑的說道:[不閉上眼睛怎麼睡?]

  捉緊她的手,他低低的說:[我想看看你。]

  有些困難的將被子蓋在他身上,她輕輕撫著他的臉說:[我不會跑掉的,睡吧,睡醒了還會看到我的。]

  望著他今生的妻,殷離滿足的嘆息一聲,[你不問我嗎?]

  她笑了笑,以手指順著他的發,低聲說著:[你回來我身邊,這就是最好的答案,我還需要問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解決了。]他微微皺著劍眉。

  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

  [我,我已經不再是殷家的人了。]他淡然的說著,仿佛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她一驚,[殷。]

  [奶奶一定要我娶藍琉璃。]他閉了閉眼,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嗯。]她知道,那天就知道了殷家人逼著他。

  [自此爺爺去世後,奶奶就給我安排了一切,不顧我的意願,進入晉王府有一半原因是為了避開這些。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她應該有些改變了,可是沒有。她仍然將我當成一粒棋子,只要我服從她的命令。]

  他的聲音很平靜,讓寒尋風覺得很不安。

  苦笑一下,他繼續說:[與藍琉璃的婚約,那天若不是他們提起,我根本就忘了有那麼一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她有些好奇。

  [那是我父母還在世時與藍家口頭說過的話,誰也沒當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提起了。]他有些緊張的捉緊她的手說:[尋,我不是要騙你的,而是]

  [我知道。]她軟聲安撫著他。

  [奶奶還說,殷家將來要稱霸武林。]他閉上眼,又睜開,[還說,要我去完成這霸業。所以要我娶藍琉璃,只是為了藍家在江湖上的勢力。]

  聞言,她皺起了柳眉。

  [可是,]他握緊了她的手,[今生什麼名利都不想要,我只想跟你們母子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殷。]心口裡滿滿的感動,得他放棄一切來相伴,她還有什麼所求?

  殷家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不能說什麼。但是這個男子放棄了家與將來高如帝王的帝位,她知道完全是他了解自己的性子。

  為了她,他犧牲得不少。

  他對自己的愛,絕不會少與為他放棄現代親人的她。

  藍琉璃愛他,可這不是退讓不退讓的問題,而是愛不愛。

  [至於琉璃,]他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在跟你成親的那天,我就跟自己說過,今生就只要你這一個妻子。所以,我是絕不會娶她的。]

  她感動的反握住他的手,自己果然沒選錯人。

  [他們逼著我娶她,奶奶]他頓了一下又說:[奶奶甚至以你的性命要脅]

  她以手指壓住他的唇,[不要說了。]知道他的心此刻很痛。

  [尋,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他閉眼掩去那苦澀。

  躺下輕輕擁著他的頭,她輕聲說著:[殷,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們和菲菲。]

  她不問事情的經過,不是因為提起他會傷心,而是她相信他的決定,相信他脫離殷家不是任意而為。

  將頭靠在她胸前,他閉上了眼睛,[嗯,我還有你們。]

  心,輕輕抽痛著。她看著懷裡的丈夫,心痛他的故作堅強,心痛他將一切收藏在心裡。

  [睡吧。]她輕輕撫著他的背,低聲說:[現在不要逼自己,如果將來你想要說了,我會用心聆聽的。]

  他擁緊了她,要自己暫時忘記那一切的痛苦。

  在床上躺了幾天,寒尋風快要悶壞了,幸好殷離一直在身邊陪著。有時候,姬隨雲會和星雨一起來看看她。

  記憶裡,她很少見到二人同時出現。

  蘇小於對於他們一起出現沒什麼反應,畢竟蘇小令已經去世多年了,現在她要為大姐抱不平也太遲了。

  有殷離看著寒尋風,櫻柔也很少出現,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身為主治大夫的蘇小於倒是經常來找寒尋風聊天,如果沒有被姬隨雲拉著進宮去的話。

  殷離沒什麼反應,心裡還高興妻子終於了有個閨中密友呢。

  這天他們聊到從詩魁大會贏來的夜光杯,蘇小於很好奇他們將它弄到哪兒去了。

  [後來江湖傳言,被你們贏去那一只夜光杯不是真的。]蘇小於一邊翻著《三娘》一邊說。

  寒尋風看著默默給自己遞來熱水的丈夫微微笑著說:[那是真的夜光杯。]

  [耶?]她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個笑意盈盈的女子,驚訝的說道:[可不是說,真的那只夜光杯還在燕家嗎?]

  [是殷。]寒尋風指了指殷離,嘴角彎成一個微笑,[他耍了一票江湖人。]

  蘇小於不禁對那個沉默的男人豎起了拇指,[這一招高。]

  將杯子塞進妻子的手裡,殷離在床邊坐下,平聲道:[是燕家過分了。]

  她認同的點著頭,[不過也不能怪他們這麼做啦。換了是我也會這麼做,燙手的山芋能丟就丟。]誰愛將麻煩帶在身邊。

  寒尋風笑了出來,雙手抱著被,感受著那溫暖,說:[小於,那夜光杯能解百毒哦。]

  將書覆放在桌子上了,蘇小於搖了搖修長的食指,[雖然說,世間有些事無法解釋。但用一只杯子喝酒就能解毒,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話。真有那麼神的話,我們神醫山莊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謠言止於智者啊。]寒尋風將杯子舉到嘴邊輕輕吹著氣。

  蘇小於當仁不讓的接受她的贊美,[那夜光杯現在何地?]事實是,自己很聰明啊。

  寒尋風聳了聳肩,[問你姐夫吧。]

  [姐夫?]她傻了眼,怎麼扯上姬隨雲了?

  笑看著那個正在看自己的男人,寒尋風說道:[在明修盞道的時候,殷同時暗渡陳倉,將夜光杯送回晉王府了。]

  望著那個沉默的男人,蘇小於再次對他豎起了拇指,眼中帶著佩服。[殷護衛,我對你算是重新認識了。一邊散播謠言讓江湖人以為夜光杯還在燕家,同時將東西送回來。]

  嗯,她得學著點,將來也許有用。

  殷離淡淡點了個頭算是回應她的話。

  對他的冷漠很是習慣,蘇小於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

  [對了,尋風,那句明修盞道,暗渡陳倉從何而來?]

  冷汗,寒尋風苦笑一下,[從一本殘卷裡看來的。]就知道亂用自己那個世界的東西會招來麻煩的。

  [哦。]蘇小於也沒有再追問。堂堂天下第一學院的院長當然是博學多才啦,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正常的啦。

  寒尋風在心裡松口氣,幸好她沒有再問下去。

  [你們打算怎麼辦?]她重新拿起書,[現在你們之間算是沒有任何障礙了,沒有人再可以從中作梗破壞你們了。]

  看了丈夫一眼,寒尋風淡聲說:[待孩子出世後,我們打算回陸城。]

  [江南啊,很好。]她點著頭,[我也很久沒神醫山莊了。]

  這次上京,她本是來看看外甥,只是那小子出戰去了。她就打算在王府住到他回來,這樣回家時對父母也有個交待嘛。

  可是,卻被姬隨雲拉著進宮給皇帝看病。好嘛,她是一個醫者,給人家看病是應該的,可也不用每天都進宮給皇帝把脈吧。說句老實話,皇帝的身體再壞也不會壞到哪兒去,好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有心疾的人根本就不適宜勞心勞力,而他還是個皇帝。

  不過,她不敢告訴姬隨雲,如果皇帝不從帝位上退下來,這個年輕的男人最長也活不過四十歲。雖然沒有神醫山莊醫治不了的人,但是救不了慢性自殺的人。

  [見過泉兒,你就可以回去了。]寒尋風將杯子遞給殷離。

  蘇小於笑了一下,[也許吧。對了,聽說你雲深不知處的點心味道很好,什麼時候給我做一些來嘗嘗。]

  [想吃就去陸城。]殷離淡淡開口。

  她愣了下隨即笑了,指著那個男人說:[尋風,看他多疼你啊,都舍不得讓你下廚呢。]

  寒尋風微微笑看著丈夫,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羨慕啊?那就趕快找個人疼你啊。]她打趣著這個新朋友。

  [切。]蘇小於白了她一眼,怎麼也不承認,[誰說我羨慕了?]

  寒尋風不多說什麼,打了個呵久。

  [困了?]殷離輕聲問。

  見他們夫妻情深,蘇小於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多余的了,[我去跟姐夫要那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肯定很美。]將書復上,她對寒尋風眨了眨眼。

  [你知道?]寒尋風有些訝異的望著她。

  淘氣的吐了吐舌,蘇小於笑著說:[當時,我剛好在你們附近,就聽到了。]

  看到殷離時,她就猜出了他們是朝廷暗地裡找的人,但也沒有通知姬隨雲。皇族雖然風光,但背後的黑暗她也知道一些。

  離開是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沒有辦法中唯一的辦法。

  原來這樣,她笑了笑,[告訴你,那真的很美。]還以為她也是跟自己一樣呢,唉,失望。

  [聽你說得這麼迷人。好,我現在就去試一試。]說罷,她邁開大步走出房間。

  笑看著她消失在門外,寒尋風望向身邊的丈夫,見他也在看自己,不禁有些奇怪,[你在看什麼?]

  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吻,以額頭抵著她的,殷離低聲道:[你笑得很真,很快樂。]

  聞言,她愣了一下隨即拉起他的手,[因為你在我身邊。]

  [不。]他搖了搖頭,望著她的臉說:[那是因為,你終於有一個真心相交的朋友。]

  [殷。]她覺得眼眶刺痛,這個男人真的懂自己。

  他微微一笑,扶著她躺下,[你不是困了嗎?睡吧。]

  她笑著輕輕嘆氣,看著他給自己蓋好被子,[日睡夜睡,我都覺得自己快跟某種動物看齊了。]

  [什麼動物?]他問。

  [豬。]她嘟起嘴。

  他一笑,俯頭重重吻了一下那嘟得老高的唇,低聲說:[即使是,那也是最迷人的豬。]

  她想翻白眼卻笑了出來,[殷,你變得很會哄人了。]

  淡淡一笑,他起身去關門。室外,冬雨連綿。

  脫掉鞋子,他在床外側躺下,摟著她的腰身輕聲說:[我只想哄你開心。]

  讓自己的背靠著他結實的胸膛,她滿足的閉上眼睛,[那我就讓你哄我一輩子好了。]

  [好。]他輕輕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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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1:24

最終回 稱霸武林?

  天空布滿了烏雲,吹來的風帶著滲骨的涼。

  背靠著柔軟的枕頭,寒尋風望著窗外的天空,[就快要下雨了吧?]

  [是啊。]櫻柔拿著托盤推門進來。

  轉頭望去,寒尋風微微一笑,[你又拿著藥來灌我了。]

  聞言,櫻柔輕笑出聲,[這跟奴婢無關,是王爺的命令,你要責怪就怪他吧。]

  [我都要聞藥色變了。]不准下床走動,為了孩子她也忍了。可是一天三餐的吃藥,她喝得都快要吐了。

  櫻柔笑著放下托盤,拿起冒著白煙的碗向床走去。

  [奴婢准備了桂花糕,姑娘喝過藥就可以吃。]這個姑娘都是快要當娘的人了,還這麼怕吃藥,讓她得准備一些零嘴給她送藥。

  [真細心。]接過碗,寒尋風輕輕吹著。

  櫻柔笑了笑,側著頭好奇的問:[姑娘,殷護衛昨晚沒有回來過夜,你不擔心嗎?]

  真苦,吞下一口藥之後,她才回答:[我該擔心什麼?他這麼大個人了,有自己的主見,不會任人擺布的。]

  [姑娘對他可真有信心。]櫻柔抿唇一笑,在房中找到昨天就開始的女紅坐下繼續做。

  [你在做什麼?]寒尋風好奇的望著她。

  櫻柔揚了揚手裡的小衣服,微笑著說:[給未來的小表少爺,小表小姐做衣服啊。]

  再次吞下一口藥,寒尋風說:[真賢慧,將來誰娶你了就幸福了。]

  櫻柔笑了笑,那笑容是看透紅塵的淡然,[奴婢不敢想這麼多。]

  [說什麼傻話。]終於把藥都喝完,連忙跟她要桂花糕,咬了一口,寒尋風才口齒不清的說道:[雖然我不認為女人一定要嫁人,但是至少要懂得給自己打算。]

  [姑娘。]櫻柔一臉驚訝的望著她,很顯然是被這一番言論給嚇到了。

  [你不會是想一直做人家的婢女到死吧?]她一邊吃桂花糕一邊說。

  微微苦笑一下,櫻柔一邊縫著袖子一邊說:[王爺待我們這些下人很好,能在王府裡做一輩子奴才,奴婢也甘願了。]

  翻了翻白眼,寒尋風什麼也不說了,她奴性堅強,自己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她轉移話題,[怎麼沒見到蘇小於?]一個早上都沒見到人呢。

  櫻柔淡淡的說:[蘇姑娘跟王爺進宮了。]

  心裡一頓,她連忙問:[皇上身體不好嗎?]

  櫻柔愣了一下,跟著說:[這個奴婢不清楚,姑娘待王爺回來後,自己問他吧。]

  [嗯。]是她反應過度了,一個婢女怎會知道皇宮內院的事情,更何況是事關皇帝的健康。

  櫻柔靜靜的縫著衣,寒尋風躺下會周公去了。

  見她睡著,櫻柔起身去關了窗,接著走到床邊給床上的女子拉了拉被子才轉身離去。

  拉門出去,見到門外立著一個白衣男子,她沒有意外的微微笑著關了門。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看看她?]她越過他。

  望了望緊閉的門,殷離跟著她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平聲說道:[她說過,事情沒有解決,我就不得來見她。]

  櫻柔微微一笑,轉頭望了望那房間,[你們這對夫妻真是奇特,明明都想對方想得要死,卻還要擺出一副無關要緊的模樣。]

  殷離抿了抿唇,深秋的風吹起他的黑發,表情平淡而語帶擔憂的問:[她昨天是怎麼了?]心裡記掛著妻子的身體。

  [蘇姑娘說姑娘動了胎氣。]她淡淡回答。

  [動了胎氣?]他的心猛地一頓,想起當時寒尋風的臉色微微發白,而她卻依然冷靜的告訴自己,事情解決了才能再見到她。

  這個女子,他突然有些生氣,氣她的冷靜理智,也氣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沒有察覺她的不妥,更氣家人的態度讓她動了胎氣。

  [你也別擔心了,蘇姑娘說了,只要姑娘在臥床休息幾天就沒事。]見那雙眸子已不再平靜,櫻柔淡淡笑著說。這個男人也會為一個女人而亂了心,他也有今天了。

  為一個人心痛就是這種感覺嗎?他抿了抿唇,心好像被針一下又一下的刺著,不會太痛卻一直持續著。

  [幫我好好照顧她。]他開口。

  而櫻柔卻笑了,側著頭說:[別說這種話,就當我還你一個人情吧。當日若不是你從山賊手裡救下我,櫻柔早已不在這個世間了。]

  他望著她,[你不恨我嗎?是我將你帶回王府的,暗衛的身份讓你不能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我覺得這樣就很好。殺人的同時,我們也在保護著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是嗎?]

  他輕輕點頭,她比自己看得透。

  [那就不須對那些死人懷有什麼愧疚了。]她笑著說,那笑容是世間最清澈的笑容。

  他們這些暗衛哪一個不是雙手染滿了鮮血,哪一個不是都曾迷惘過,為什麼要殺人,哪一個後來不是想到自己的理由呢?

  望著她,他的心有些迷惘了。自己已不再是暗衛,而她呢?

  [去吧。]她轉身對他說:[將事情解決了,就可以見她了。這兒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謝謝。]丟下這兩個字,他就走了。

  櫻柔則是一臉奇怪,[王府裡出了名冷酷無情的殷離居然會跟我說謝謝,老天爺啊,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啊。]

  她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嗯,還沒有要下雨啊。

  白色的身影穿過走廊,向花園裡的涼亭走去。

  殷老太太望著那個快步走來的孫子,一邊以茶杯蓋子撥著漂浮在水面的茶葉一邊淡淡笑著。

  這個孫子自此父母去世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味的就知道練功。再大一點就進入了晉王府當差,獨立養活自己與妹妹。

  這個孩子,在同輩裡算是最有出息的一個。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自己對他嚴厲是沒有辦法的。她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上,殷家這個擔子就要落在這個長孫的肩上。

  為了殷家的將來,她無法去顧及他的意願。

  要他獨自養活自己與妹妹,是要訓練他的獨立自主,不能依靠任何人。看著他進入晉王府裡,成為晉王最倚重的暗衛,她也很開心。

  可是一切到那個叫寒尋風的女子出現後,就變了。殷離已不是那個冷漠的殷離,那雙平靜的眸子有時會出現柔和的光芒。

  那時,她開始擔心,只有絕於情才能成為強者。

  讓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大膽到跟皇帝爭女人——寒尋風,而且還爭贏了。

  年少總有輕狂時,但不是每一次都是這麼好運的。她怕,這個孫子總有一天會闖下彌天大禍,累及全家。

  而那個女人,寒尋風,是影響殷離最深的人。

  她這個為人祖母的,能為孫子做的就是分淡他對那個女人的迷戀,所以堅決讓他娶藍琉璃。

  寒尋風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對這件事完全不表態,就讓殷離解決。

  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個孫子從小就死心眼,不會答應娶藍琉璃的。但是,就算是用逼的她也得讓他娶。

  [奶奶。]殷離踏入涼亭。

  殷老太太擺了擺手,[坐下吧。]

  他坐下,默默看著祖母。

  [殷離啊,想來你父母去了也十幾年了吧。]示意婢女給他斟茶,她淡淡開口。

  [十五年了。]他淡聲說。

  望著孫子,殷老太太在心裡輕輕嘆氣,他一直記得。

  [之後,你祖父帶著一家人遷居至此。]她淡淡說著:[殷家能有今天,不容易啊。]

  他沒有說話,祖母能主持殷家,讓所有人聽話並不只是因為輩分。

  見他不說話,殷老太太淡淡一笑,[殷家本是武林世家,江湖上無人不給三分薄面。你祖父遷家至此,你知道為何嗎?]

  他微微皺了皺劍眉,[殷家要退隱江湖。

  [錯了。]她搖頭,[你祖父這麼做,是韜光養晦啊。]

  心一緊,他搖了搖頭,不相信她的話。

  見他搖頭,殷老太太淡淡的笑了笑,[你是殷家長孫,讓殷家稱霸武林的擔子,遲早會落在你肩上的。]

  [奶奶,殷離覺得,]有些吃驚於祖父的心計深沉至此,但他仍不為所動,淡淡的說:[殷家現在偏安一隅也很好。]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殷老太太平聲問。

  [嗯。]他記得妻子說過,[江湖路不好走。]

  對於他的觀點,她不急著去反駁,只淡淡的問:[你特地來找奶奶不只是來陪我這個老太婆喝茶聊天的吧?]

  [奶奶知道殷離來所為何事。]他直視著祖母。

  輕輕一笑,她拿起杯子,以蓋子撥開漂浮在水面的茶葉,[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

  咬了咬牙,他命令自己必須冷靜。[尋風出事了。]他冷著聲音說。

  [什麼?]她的動作一頓。

  [昨天在大廳裡,她就是因為動了胎氣而突然離開。]他握緊了拳頭,聲音就像此刻的風一樣冷。

  殷老太太一頓,想到那個女人昨天唐突的舉動,蒼白著臉卻冷靜的讓人扶著自己離去。

  這一刻,她不得不為這個女子喝一聲彩,身為一個女人,寒尋風夠冷靜。

  [奶奶知道為什麼嗎?]不等她回答,他繼續說:[因為她傷心啊。而讓她傷心的人是殷離啊,她是我要執手一輩子的妻啊,而我卻讓她傷心了,還幾乎傷了我們的孩子。]

  殷老太太愣愣的看著孫子,想不起有多久沒有聽到他一次說這麼多話了。

  [她知道,只要她說一句,不要我娶琉璃,我就會立刻答應。]他垂下了眼皮,[但是她沒有說一個字,將決定權交給了殷離,讓我自己來決定。]

  寒尋風的舉動是對他的信任,也是一種試練他真心的方法,而他絕不能讓她失望。

  那個女人真的很聰明,殷老太太眼內冷光一閃。

  [我殷離只是晉王府裡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她卻舍聖上而選了我。]他輕輕的說著:[若我今生負她就枉為人了。]

  [你這麼說,是不肯娶琉璃了?]殷老太太冷冷的問。雖然感動於寒尋風的風高亮節,但她不能心軟。

  [請奶奶成全。]他抬頭望向對面的老人家。

  望進那雙堅定的眼睛裡,殷老太太冷聲道:[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不聽奶奶的話。]

  他抿了抿唇,淡聲道:[她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

  微微眯了眯眼,她松開了握緊杯子的手,放軟了聲音說:[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你只要這麼一個女人,實在太能奶奶失望了。]

  而他卻微微一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氣極,她微微提高了聲音,[你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殷離樂於被她迷惑。]

  [你]她指著孫子,手指抖也抖的,[你這麼喜歡她,好,奶奶要你再也見不到她。]

  他心裡一驚,[奶奶。]

  [只有沒有她,你就不會反駁我了。]望著孫子有一絲慌亂的臉,她冷冷笑著說。

  有了弱點,那就絕對成不了完美的強者。

  手心驚出了冷汗,而他卻還是一副冷靜的模樣,冷冷的開口:[奶奶,你最好不要那麼做。]

  [嗯?]她斜眼望著渾身散發出冷然氣息的孫子。

  他冷冷一笑,眼裡帶著決然的神色,微微笑著說:[這世間,寒尋風生,我殷離便生,她死我絕不獨活。]

  殷老太太心裡一驚,想不到孫子竟是痴情之人。

  [奶奶想清楚吧,殷離今生只有一個妻子,就是寒尋風。]他起身望著陰沉沉的天空朗聲道。

  [反了,反了。]她拍案而起,怒喝道:[你敢威脅我。]

  轉頭對她一笑,卻讓人毛骨聳然,他淡淡開口:[你們何嘗不是在逼我?]

  在心裡打了個突,她突然發現,這樣的孫子自己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那眼神無情得就好像來自地獄的死神。

  從何時起,他變成這樣了?

  如果這份魄力用在振興殷家之上,那殷家稱霸武林的日子不遠了。只是,她望著孫子,這份魄力是為了一個人女人而出現。

  [你知道,]她望著冷然的孫子,語氣沉重的開口:[奶奶為何要逼你?]

  [奶奶的心思,殷離猜不透。]他冷冷的說。

  殷老太太望向隨著冷風飄揚的枝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笑,卻有些冷,[你身為殷家的長孫,振興家族聲望將來就全靠你了。]

  他抿了抿唇,祖母始終想要讓殷家稱霸武林。

  [藍家在江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你娶了琉璃,對稱霸武林有重大的幫助。]她繼續說著。

  心裡一稟,他冷冷的看著祖母,覺得她很陌生。為了捉摸不定的名利,她竟然要犧牲三個人的一生。

  黑色的發隨著風掠過那張冷然的俊臉,他平聲說道:[那是奶奶,又或許是其他人的想法,但卻不是殷離想要的將來。]

  [你想要的將來。]她冷笑,[不過是守著妻子孩子,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罷了。]

  抬頭望向灰灰的天空,他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平平無奇也好,庸庸碌碌也罷,殷離就是要過這樣的生活。]

  [你]轉頭,她瞪視這個冥頑不靈的孫子。

  [江湖路,不好走。]他淡然開口:[難道奶奶忘了,爹與娘是怎麼死的嗎?江湖仇殺,永遠不會有終止的一天。即使殷家稱霸武林又如何?花無百日紅,這道理,奶奶應該知道。]

  [你]第一次,她聽到他說出這些話來,透著看透了世事的睿智。

  [殷家要稱霸武林,]他抿了抿唇,[殷離不會反對,只是完成這事的人,不是我。]

  殷老太太瞪大了眼,她怎麼也想不到,他這次回家居然會變了這麼多。不再隱忍,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

  見祖母不說話,他在心裡輕輕嘆氣,臉不改色的冷冷說道:[再者,殷離不是奶奶手裡的棋子,你想要殷離往東就往東。我是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今天,我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請奶奶不要生氣。呵呵,殷離也不奢求奶奶的原諒。就這樣吧,就當殷家沒有殷離這麼一個人吧。]

  殷老太太啞然,想不到自己逼得孫子說出這麼一番決絕的話來。

  對著祖母拜了三下,白色的身影往圍牆外飄去。

  [殷離。]她大聲喚著孫子。

  白色的身影停留在圍牆上,殷離轉頭望來。

  [你真的要與殷家斷絕關系?]她顫抖著聲音問。

  他望著她淡淡開口:[是你們逼我的。]說吧,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圍牆後。

  對於這個家,他從來就沒有絲毫的留戀。在殷家,要活得自在實在太難了。

  也許,他錯了。

  錯在一開始就帶著寒尋風回來,他不該對家人心存希望的。殷家人有多冷血,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嗎?

  為何,還要帶著妻子回來自取其辱呢?

  稱霸武林?

  他冷冷的一笑,自己沒有那個雄心壯志,他只想伴著心愛的妻子孩子好好過日子,就此而已。

  殷老太太頹然坐下,是自己過分了嗎?

  他不肯娶藍琉璃,自己硬是逼著他要娶,而且還以寒尋風的性命相逼。

  她不該可笑的自以為殷家人都該聽從自己的安排,不該逼他在妻子與家人之間做出選擇。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性子竟是如此的烈,為了不娶藍琉璃而與殷家斷絕關系。

  是她錯了嗎?

  她這麼逼他也是為了殷家啊,怎麼孫子就是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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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1:08

最終回 深情的痛苦

  她就知道,自己與殷離的感情無風無浪、幸福得讓老天都要妒忌。所以今天殷府一行,考驗就來了。

  微微的笑了笑,只有真正的感情才會經得起考驗。

  [尋風,你覺得怎麼樣?]姬隨雲緊張不已的望著床上的女子。

  寒尋風對他笑了笑,[有神醫山莊的小神醫在,我怎會有事?]

  蘇小於一邊給她施針一邊淡淡說道:[你對我可真有信心啊。]

  望著這個女子,寒尋風微微一笑,很年輕,大概十八歲吧,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君州詩魁大會上,尋風對蘇姑娘的金針穿花一直難以忘懷。]

  在回晉親王府的路上,接到消息的姬隨雲就拉著蘇小於出現。當時,她有些意外這個女子會在京城裡出現。

  [我對你的琴聲也很仰慕。]蘇小於給她把脈。

  [小於,怎樣?她沒事吧?]姬隨雲可不管這兩人是不是早就認識,就擔心寒尋風跟肚子裡的孩子有事。

  放下她的手,蘇小於對那個緊張的男人淡淡一笑說:[姐夫放心,只是動了胎氣,只要躺在床上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他心頭那塊大石終於下地。

  [要大哥擔心了。]寒尋風有些愧疚的望著他說。

  他深深看著她,[尋風,要是在殷府受了委屈要說出來,大哥一定會幫你出氣的。]

  她笑了笑,[晉親王的義妹,誰敢欺負?]

  他微微皺了皺劍眉,[可是你]

  [他們知道殷夫人得罪不得,就對殷護衛施壓力吧?]蘇小於一邊小心的拔著金針一邊淡聲說著。

  寒尋風的眼神微微一暗,想起被自己丟下的丈夫。

  [這是怎麼回事?]姬隨雲皺著劍眉。

  [殷離自幼跟一個叫藍琉璃的女子訂過娃娃親。]她淡淡說著:[現在變得好像我搶了人家的丈夫一樣。]

  蘇小於站起來,他立刻在床邊坐下,有些緊張的問:[這事情,你們成親時,殷離沒跟你說起嗎?]

  她搖了搖頭,輕輕嘆著氣說道:[要是我知道,就不會跟他這麼快成親了。]

  給她拉了拉被子,他安撫的說:[不要多想了,殷離不跟你說,總有他的原因。那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他表示,]想起殷離的態度,她嘴角帶笑,[不會娶藍琉璃。]

  還好那小子沒答應,不然不管他是自己妹子的丈夫,他照樣讓他好看。

  [這不就得了?]姬隨雲一臉滿意的說:[你就安心養胎吧,我還等著抱外甥呢。]

  [喜歡孩子,你不會叫星雨給你生啊?]蘇小於淡聲插話。

  轉頭看了她一眼,姬隨雲微微一笑,[小於,你知道,在我心裡只有你姐姐一個妻子。再有其他女人已經對她不起了,怎還能讓其他女人有孩子。]

  蘇小於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寒尋風倒覺得好奇,這是姬隨雲第一次提起他的妻子。

  姬隨雲站起來對蘇小於說:[我還有事,尋風就交給你了。]

  [嗯。]蘇小於應了一聲,送他出去。

  躺在床上,望著帳頂,寒尋風想著殷離。

  [你就丟下他在殷家,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蘇小於進來一邊寫著安胎的藥方一邊淡聲說道:[就這麼放心?]

  寒尋風扭頭望向她,[我和他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蘇小於點了點頭,[姐夫提起過。]

  [我和他一路走來沒什麼波折,最大的風浪也只是聖上那一關。和和美美的感情總會招來老天的妒忌,這一次就當作是一次難關吧。]她淡淡笑了笑輕輕撫摸著腹部說。

  聽她這麼說,蘇小於愣了好一會,跟著小聲喃著:[是啊,太過幸福真的招來老天的妒忌。]

  [而我,也不喜歡女人之間的鬥爭。]寒尋風笑了笑,想起那個可愛的女孩,[如果他心裡沒我,爭來也沒用;若他心裡只有我,那就不需要爭了。]

  聞言,蘇小於覺得這個女子很奇怪,[難道你就不怕他會變心嗎?]

  她笑了笑,[如果他是這樣善變的話,就不值得我愛了。]

  蘇小於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你是對他有信心,還是對自己。]

  淡淡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你怎麼喚大哥為姐夫?]寒尋風好奇的問。

  [因為他是我大姐的丈夫,泉兒的爹爹啊。]蘇小於笑著說。

  寒尋風有些吃驚,[你是說,泉兒是你姐姐的兒子?]

  [嗯。]她點了點頭說:[我爹有三個孩子,大姐,二哥與我。大姐比我大二十一年,可是在泉兒七歲那年就去了。]

  [等等,你可不可以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次?]打斷她,寒尋風覺得有些亂。

  看著她期待的臉,蘇小於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年,姬隨雲才十五歲卻已經是先帝的得力助手。當時,吳王起兵作反,皇帝派晉王姬隨雲前去江南平亂。

  那一場仗打了一年還不見有結束的跡像,可是晉王卻中了敵軍將領的毒箭,軍醫束手無策,生命危在旦夕。後來聞得江南有一神醫山莊,於是就派人將神醫接來。

  當時,神醫山莊的主人帶著夫人出海尋藥去了,於是蘇小令就代替父親前去給晉王解毒療傷。

  [姐夫對大姐可是一見傾心。]蘇小於淡淡笑著說。

  [你大姐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寒尋風說道。

  她輕輕點頭,又說:[一開始,大姐只當姐夫是弟弟般看待。啊,大姐當時已經十八歲了,比姐夫大上兩歲。可能是相處久了,也對姐夫產生了感情,後來二人就順理成章的相戀了。]

  好老套的故事啊,寒尋風在心裡想著。

  [當姐夫傷好之後,家父家母也從海上回來。於是,他就帶著已經懷孕四月的大姐來莊裡提親。]說到這一段,蘇小於抿唇而笑。

  大哥的動作還真夠快了,寒尋風在心裡咕噥著,有傷在身還能將人家吃干抹淨,連孩子都有了。

  [爹娘當然沒有反對,姐夫打算待戰事平定之後就迎娶大姐過門。]蘇小於繼續說:[泉兒出世了,滿一歲了,戰事還沒平定。姐夫等不及了,嚷著要將大姐接回王府裡。]

  可是蘇小令不肯離開情郎那麼遠,就一直住在神醫山莊裡,姬隨雲也經常抽空去探望他們母子。

  戰況有些好轉了,然而蘇小令的身體卻越來越差,饒是身為神醫的蘇父也無法醫好。

  六年過去了,戰事終於平定,吳王戰敗自刎。姬隨雲終於迎娶了心愛的女子為王妃,只可憐紅顏薄命,過了兩年蘇小令就去了。

  那一年,蘇小於剛滿四歲,姬稟泉才七歲。

  [姐夫是真心愛著大姐。]蘇小於轉頭對床上的女子淡淡一笑,[每年在他們相識的那個月,他都會不辭千裡的來到神醫山莊,只為看看躺在寒冰床上的大姐。]

  武俠小說看得多了,寒尋風了解那什麼寒冰床應該就是可以讓屍體不腐爛的東西吧。

  [泉兒長得像大姐,只有眼睛像姐夫。]蘇小於想起那個別扭的外甥,輕輕嘆了口氣,[也是因為如此,姐夫不太與泉兒親近。]

  [因為泉兒跟大嫂太像,大哥見到兒子就會想起大嫂。]寒尋風接下她的話。

  [嗯。]蘇小於點頭。

  寒尋風突然想起,自己遇到姬隨雲時是在江南,他被流氓打得爬不起來。

  其實,他不是那麼的無用。那時候,剛剛看完亡妻回來的他傷心欲絕,根本就不想活了,才會任由那些流氓打而不還手。

  [這些年來,姐夫身邊的女人再多,卻沒有一個進得了他的心。]蘇小於放下筆輕輕吹著濕潤的筆記,[許是他的心已隨著大姐死去了吧。]

  寒尋風感到唏噓不已,為姬隨雲對妻子的痴情感動不已,卻又心疼他這些年來思念亡妻的煎熬。

  [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可是大哥卻是深情之人。]她嘆息,[老天就愛捉弄人,如果大哥不是生在帝王家身為王爺,也許與大嫂就會有個好結果了吧。]

  聞言,蘇小於微微一笑,[夫人該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寒尋風微微一愣,跟著笑了,這個蘇小於也是個理智之人。[我想,我們能成為朋友。]她說。

  蘇小於一呆隨即笑了,[我想也是。]

  她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看著姐夫這樣思念著大姐,真的好心疼。]蘇小於嘆了口氣說:[希望可以有另一個女人令他快樂,卻又矛盾的想他心裡一直只有大姐一人。]

  [只因我們都為他對大嫂的痴情而感動。]寒尋風輕輕說著。

  蘇小於點頭,[嗯。]

  望著陰沉沉的天空,殷離想起那個下雨的午後,自己摟著寒尋風望著天空。

  她很喜歡看天空,說只要看著天空,覺得什麼煩惱問題在廣闊的天空下顯得很渺小不起眼。

  想起那紅色的身影,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頑皮的喚著自己[夫君],想起她撫摸著腹部時那個屬於身為母親的慈祥笑容。

  很想很想她,他很想立刻就見到她。

  這就是思念的感覺嗎?

  背靠著木柱子,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說,這事情一日沒有解決自己就一日不用去見她。他知道,她不是說笑,這個女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他微微苦笑一下,才半天而已,自己就這麼想她了。

  想起祖母,他又是一嘆,她也要逼著自己娶藍琉璃。

  藍琉璃是一個堂姑姑的女兒,自幼和他一起長大。小時候,總愛跟著自己身後跑,於是雙方父母就笑著說,待她長大了就嫁給他為妻。

  當時,有誰當真了,他不知道,但至少自己沒有。

  隨著時間過去,他也就忘記了這麼一回事。可是今天自己帶著妻子回家,叔父卻提起這事情。

  進入晉王府之後,他就很少回家。即使回來了也只是看看妹妹罷了,藍琉璃也會圍在自己身邊,他也很少注意這個表妹。

  沒想到,她卻記住了幼時雙方父母開的玩笑,而祖母與叔父也當真了。

  微微擰著劍眉,自己根本就無意於那個表妹。他可以不在乎藍琉璃會怎麼想,卻不能不在乎寒尋風怎麼看待這件事。

  自私的說一句,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感覺,只怕她會不快樂。

  [殷離哥哥。]

  遠遠看到那隨著冷風飄揚的白色衣衫,藍琉璃就知道他又在這小樓上了。

  就跟以前一樣,每次他從王府裡回來,看過殷菲之後,他就會來到這小樓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低頭望去,那個藍色的身影穿過花叢向小樓跑來,他微微皺起劍眉。

  此時此刻,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個令自己頭痛不已的表妹,現在家裡所有人都站她那一邊,跟他唱著反調。

  他不想娶,他們硬是逼著自己娶。

  二十五年來,他第一次這麼生氣,連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藍琉璃施展輕功躍上了小樓,落在他面前的欄杆上,微微笑看著這個男子。

  以前的他總是一身灰衣,現在換上了白色,襯出他的冷,看來更加俊美出塵脫俗,更加的讓她心如小鹿亂撞。

  冷冷看了她一眼,殷離望回天空。

  見他如此冷淡,藍琉璃心裡一痛。但告訴自己,沒關系的,他從來都是冷面的。

  [殷離哥哥。]她坐下輕輕喚著那個望著天空的男子。

  他直直的望著那片烏雲,冷冷開口:[你來干什麼?]

  她臉色一白,眼眶微紅的瞅著他,委屈的問:[殷離哥哥,你就這麼討厭琉璃嗎?]

  他微微皺了皺劍眉,抿著唇不說話。

  [為什麼?]她哽咽著問:[為什麼你對她就那麼好,可是對琉璃卻是如此的冷漠?連看我一眼也不肯。]

  今天早上,他扶著那個女子一一給長輩們行禮。當作是那麼小心,仿佛那是他最寶貴的珍寶,看她的目光那麼的溫柔,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自小,她就認定了,今生會是他的妻。

  他冷漠,她認為那是因為喪失雙親而變成那樣。告訴自己沒關系的,只要自己努力待他好,總一天他會對自己露出笑容的。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他的冰冷還是一如當年。

  而她還是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待他們成了親,他就會有所改變的。

  可是,這些年來的等待得到的卻是他另娶她人。

  得到消息的時,她心疼好像被刀割一樣,傷心了好久。後來祖母說,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娶自己,才覺得好過一點。

  好不容易把他盼回來了,帶著懷孕的妻子,二人鴛蝶情深。她在一旁看得心疼幾乎無法呼吸,卻還得告訴自己,總一天,他也會這樣對自己的。

  大廳之上,他卻當面說[不]。

  那一刻,她幾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那一刻,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今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存在。可是,她也不求他會喜歡自己了,只求可以留在他身邊就好。

  然而,他連這個機會也不肯給自己。

  始終,殷離都沒有看她一眼,冷冷的開口:[因為你不是她。]

  [因為我不是她。]她喃著這六個字。

  簡單的六個字卻說出了他的心聲,只因為是那個女子,他才會對她好,才會露出溫柔的眼神。

  殷離忽略那傷心的嗓音,他不是狠心之人,只是自己無法給這個表妹什麼,那就沒有選擇的必須狠狠的傷她的心。

  猛地起身,他跳下了欄杆,白色的身影就好像雪鷹滑翔一樣,傲然而優美。

  望著那白色的身影,她突然扯開喉嚨喊:[我不會放棄的。]

  他沒有回頭,直直落在地上,接著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自己的房間。

  望著那個決絕的背影,藍琉璃捂住發痛的心口,淚水止不住的滑落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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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0:48

最終回 殷家

  殷家曾經是江湖上舉足輕重的家族,倍受江湖人的尊重,現在雖然退出了江湖,但殷家子弟均有習武。

  雖不再過問江湖事,仍保留聯系,這也是殷離可以身在江南卻清楚京城裡一切的原因。

  在前往殷家的路上,殷離淡淡說著家族的歷史。

  他這次回家是以晉親王爺義妹婿的身份回去,與大腹便便的妻子一同坐在馬車裡由王府侍衛護送回去。

  感覺很奇異,寒尋風靠在丈夫身上。以前看電視劇總覺得江湖很好玩,快意恩仇,談笑刀劍之間。現在想來,她只能說當時年紀小啊。

  小說與電視劇都虛擬的,不真實的,死人也只是紙上寫寫,電視裡演演罷了,沒有真實的流血。

  此刻,聽殷離說來,雖然不是她自己親身經歷,卻也知道其中的血淚是真實存在著的。

  [殷,]她閉上眼睛握緊丈夫的手,[江湖路好走,還是官場好混?]

  聞言,殷離愣了一下,淡淡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官場是勾心鬥角,江湖路,這不好說啊。]

  江湖與官場,有什麼不一樣?

  誰說得清?

  [飄蕩江湖,要是不出名,日子過得平凡。若出名了,過的是刀口舔血,沒有一夜睡得安穩的日子。]她輕輕說著。

  側頭望著妻子,他嘴角微彎,[你比我這個出身武林世家的人還要清楚,若不是知道你不懂武功,我真要以為你曾經是個江湖人。]

  聞言,她笑了笑,伸手攬著他,[你知道,當官需要極深的城府。而江湖,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講的不只是武功還有城府。]

  捉著她攬著自己的手臂,他輕聲說:[而你,兩者都不喜歡。]

  她微笑,[知我者,殷離也。]

  他笑笑,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紅塵三千,自此殷離陪你逍遙去。]

  抬頭望去,看到丈夫帶笑的唇,她伸手撫上,[殷,你不後悔嗎?]

  挑挑劍眉,他親了一下她的掌心,[後悔什麼?]

  [跟我成親,放棄追求的目標啊。]

  聞言,他覺得有些奇怪,摟了摟她的肩說:[尋,我從來就沒有追求過什麼。進入王府當暗衛,是因為我必須養活自己與菲菲。沒想過要飛黃騰達大富大貴,只求三餐溫飽。]

  [是這樣嗎?]

  [對了,你會不會覺得為夫很沒志氣?]他有些擔心的低頭望著靠在自己懷裡的妻子。

  她笑了一下,[以一個女人望夫成龍的角度來說,你是很沒志氣。但對我來說,你這樣剛好。]

  [嗯?]

  [我不求你飛黃騰達,只求你平平安安跟我白頭諧老。]她微笑著說。

  在現代,女人總是希望丈夫會飛黃騰達,只是當男人真的有了自己的事業有錢了,她們就會抱怨丈夫沒有時間陪自己。要不就是丈夫有錢了,大把女人撲上來,她們得大吃飛醋。要不就是丈夫有錢了,會在外面養個情婦了。

  相對那些例子,她寧願他這樣,踏踏實實的做人,能養兒活妻就好。

  他輕輕嘆息,[尋,現在為夫已經不是王府裡的暗衛了,連養活你們母子都有問題,你不會不要我吧?]

  總覺得他這句話說得很搞笑,而她也大笑出來。

  [尋?]

  [別擔心,我們還有雲深不知處。]她笑著捉緊了他的袖子,[我們夫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淡淡笑著摟緊了她,[那為夫就得努力跟白兄學習管賬了。]他的妻果然是特別的。

  順過氣後,她對他說:[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不要開分店,若開了之後,管理上會很麻煩的。]

  他點頭贊同,[那些點心都是你和菲菲做的,雖說盼盼學得差不多,但總是不如你們做的好吃。不開分店也好,我們就把店擴大吧。]

  [這主意不錯。]她同意,[回頭我們好好計劃一下。]

  他笑,[我們夫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怎麼了?]

  [尋,我很高興,]他將她的頭按在心藏的位置,[你選擇了我。]

  伸手圈著他的腰,可是有些困難啊,[你才知道你娘子我有多受歡迎了吧?]聽著平穩的心跳聲,她淡淡笑著說。

  [所以我得牢牢的看緊你啊。]他輕輕順著她的發柔聲說。

  她閉上了眼睛,[那你得當心了。]

  [嗯。]

  此時,馬車停住,傳來侍衛的聲音:

  [姑娘,姑爺,到了。]

  自他懷裡起來,她撩起簾子望去。

  那是一棟在京城隨處可見的宅子,門前立著兩行人,老老少少的看來好不熱鬧。

  抬頭望去,殷府二字由金鍍上,龍飛鳳舞。

  [夫君,你家的人真多。]她有些感嘆。

  殷離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有為夫在。]

  看了他一眼,她沒有說,自己根本就不是在怕。

  他率先跳下了馬車。

  就見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迎向他,身旁跟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

  [叔父,嬸嬸。]殷離淡淡行了個禮。

  這個男子是殷離父親的弟弟,殷樂。

  [殷離。]他淡淡看著這個侄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婦人熱淚盈眶的將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見他安好才放下心來。

  [要嬸嬸擔心了。]望這個待自己如親兒的女子,殷離眼裡多了一絲溫暖。

  婦人——洪金瑟連忙擦淚,笑著說:[沒事,沒事,見你平安回來,我也放心了。]

  他抿了抿唇,知道這個嬸嬸是真心待自己好。

  [不是帶媳婦回來的嗎?]殷樂淡淡開口。

  看了他一眼,殷離轉身走到馬車旁,扶著寒尋風下馬車。

  [夫君啊,若不是叔父提醒,你是不是都忘記了我的存在呢?]她低聲問著他,語氣有些淘氣。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笑意,[你說呢?]

  [肯定是。]她輕輕哼了一聲。

  沒有說話,他扶著她跟著殷家眾人進屋。

  殷家大宅就如一般人家的宅子一樣,因為人多所以內部樓宇也分得散一些。

  大廳,就跟寒尋風在古裝電視劇看到的那樣,沒什麼兩樣。

  一個老太太和殷樂坐在正中央的上座,洪金瑟則站在丈夫身邊,其他什麼堂叔叔姑姑坐在一邊。

  眾人都好奇的望著她,這個就是皇帝一直在找尋的女子,現在卻成了他們殷家的媳婦。

  至於寒尋風與殷離沒有坐的份,而她還得給這些長輩們一一行禮。

  [尋風,來,]殷離扶著妻子走到老太太面前,對她說:[見過奶奶。]

  望這個老太太,寒尋風在心裡估量著,肯定又是一個高手啦。[尋風見過奶奶。]她微微欠了欠身。

  [你這可是兩個人的身子,這禮就不用行了。]殷老太太笑著說。

  她都行禮了才說,[這是應該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尋風是嗎?]殷老太太看著這個女子,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她微笑著應,[是的。]沒有錯過這個老人家眼裡那抹精光,不愧是武林世家啊。

  態度不坑不卑,動作落落大方,神情淡然,殷老太太暗暗點頭。[我們殷家雖不是大戶之家,但我們殷離還是配得上晉王爺之妹吧?]

  這是試探,寒尋風淡淡一笑,[奶奶這話是言重了,尋風心裡沒有這些想法。而且殷家是武林世家,想來是尋風高攀了夫君。]

  一旁的殷離聞言微微皺起了劍眉,不喜歡她這番話。

  [好好好。]殷老太太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寒尋風垂著眼皮,不去看身邊的丈夫。大家族裡的事情總是復雜,不輸那皇族之家。

  [你以後好好侍候殷離吧。]殷老太太淡淡笑著說。

  [嗯。]她只是應了一聲。

  接著,殷離扶著她走到殷樂面前。

  [尋風見過叔父,嬸嬸。]她微微欠身。

  [你身懷六甲,就不必多禮了。]殷樂淡淡出聲,看她的目光帶著估量。

  洪金瑟笑著對他們二人說:[你們要好好相待彼此。]

  [尋風知道。]

  [知道。]殷離應了一聲。

  她有些感嘆望著這個侄子,[當年你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少年,現在成家立業就快當父親了。]

  他抿了抿唇,[這些年來,多虧嬸嬸的照顧。]父母過世後,是她一直照顧他們兄妹的。

  洪金瑟笑了笑,[見到你好,我對你父母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跟著又跟那些堂叔叔姑姑行禮,寒尋風真的覺得親戚多是一種負擔,看她大腹便便的還要給這些人行禮就知道有多折磨人了。

  那些人啊,都是一些頗為難纏的人物,而她最討厭這些了。

  總算是行完禮了,她都累得幾乎走不動了,而且殷離只是扶著自己而不讓她靠在他身上。

  [殷離哥哥。]一個著藍衣的女孩子從外面閃進來。

  寒尋風抬頭望去,她絕對肯定這個女孩子的表情是興奮的。她不禁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夫,還是面無表情。

  女孩子——藍琉璃快步走到他們面前,一臉喜悅的望著殷離,[殷離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嗎?]

  此刻,寒尋風絕對可以肯定,這個女孩子喜歡殷離。

  她就知道,識寶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大大的眼睛嵌在一張蘋果臉上,懸膽似的俏鼻下是小巧的紅唇,此刻正露出一個燦爛迷人的笑容。總括來說,是一個小美人。

  殷離淡淡看著藍琉璃,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對於他慣性的沉默,藍琉璃早已習慣。從父母去世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笑容更是不再出現在他臉上。

  [咳咳。]殷樂輕咳。

  那三人立刻望過去,滿屋子的人卻望著他們。

  [今天趁著侄媳在,]殷樂拿起茶杯,抬起眼皮望向那三人,平聲說:[殷離,你和琉璃的婚事也要定下來了。]

  聞言,寒尋風微微皺起柳眉,殷離和藍琉璃的婚事?這是怎麼回事?

  [叔父。]殷離皺著劍眉,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身邊的妻子。

  [舅舅。]藍琉璃則是一臉嬌羞。

  [你和琉璃自小就訂了親,這次你在外面成親回來,又有了孩子,叔父也不怪你了。]殷樂望著殷離平聲說著:[但是,你得和琉璃成親。]

  寒尋風明白了,殷離和藍琉璃早有婚約在先,可是他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過。

  劍眉緊緊的皺著,殷離擔心的看著妻子,怕她會傷心。

  [叔父,那只是父親他們隨口說說的娃娃親,作不得准。]他冷冷的說著。

  藍琉璃俏臉一白,滿眼傷心的望著他。

  殷樂的臉微微一沉,嚴厲的目光向他們夫妻掃來,[殷離,雖然是娃娃親,可這些年來,殷藍兩家卻當作是承諾。你和琉璃是未婚夫妻。]

  殷離俊臉微微變色,[叔父。]

  心,微微抽統著。寒尋風輕輕苦笑一下,自己果然是現代人啊,容不得丈夫再娶她人。

  可是,肚子怎麼也在微微痛著呢?

  是不是孩子感受到自己的心痛,也跟著傷心呢?

  [相信侄媳也不會反對,是不是?]殷樂望著寒尋風。

  她抬起眼皮迎視他的目光,淡然一笑道:[這是夫君的事,尋風不好說話。]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的重心丟給丈夫。

  殷樂望著她,心裡微微不悅,可是她的話沒錯。

  [尋風。]殷離輕輕喚著妻子。

  這一次,她沒有抬頭給他一個微笑,只是垂著頭望著地面。

  他心裡一痛,多想立刻抱著她,告訴她,自己今生就只要她這麼一個女人。

  [殷離,既然侄媳不反對,那你就立刻和琉璃成親吧。]殷樂開口,語氣帶著不容反對。

  藍琉璃望著身邊的男人,自己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他的新娘。現在即使他有了妻子,她也不介意。

  [不。]殷離抬頭直視叔父,眼裡閃堅決的光芒。

  垂著頭的寒尋風露出一個微笑,他終於說了[不]啊。

  可是,肚子是越來越痛了。

  藍琉璃臉色蒼白,像是被打了兩個耳光一樣猛地後退兩步,傷心欲絕的望著自己心愛的男子,[殷離哥哥]

  他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殷離。]殷樂拍案而起,怒視侄子,怒聲喝道:[你連叔父的話都不聽了嗎?]

  殷離抿著唇,不說一個字。

  [殷離啊,你自小就跟琉璃訂了親,現在說要退婚,你叫我們怎麼跟藍家交待?]殷老太太望著孫子。

  他們都是他最親的人,現在卻在逼他,寒尋風為殷離感到心疼,然而肚子的痛一波猛過一波,讓她無法再分心去安慰。

  [奶奶。]殷離望著那個老人,眼裡帶著祈求的神色。

  [來人。]寒尋風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喊嚇了一跳,紛紛望著她。

  殷離望著妻子,不知道她想干什麼。

  一個王府的侍衛從外面跑進來,[姑娘。]

  [我要回王府。]寒尋風忍著痛,冷靜的吩咐著:[立刻派人進宮通知王爺,讓他請御醫。]

  侍衛愣了一下,立刻回道:[是。]轉身走出大廳。

  [娘子。]殷離終於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白。

  她抬頭望著他,眼神決然,冷靜說道:[夫君,這事情一日沒有解決,你就一日不要來見尋風。]

  他心裡一驚,[娘子。]握緊她的手。

  [姑娘。]一個婢女從外面進來,快步走到寒尋風身邊。

  用力掙開他的手,望向來人,[櫻柔。]這次,她終於認出這個女子來了。

  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櫻柔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

  [姑娘,你怎麼了?]櫻柔著急的問。

  [回府。]再呆下去,她怕肚裡的孩子會有事。

  [是。]她扶著這個女子走出大廳。

  寒尋風沒有回頭,殷離直直的望著她們的背影。

  殷家人都被嚇到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子突然離開又是為什麼。

  殷離也不太明白,只是妻子蒼白的臉容告訴他,她身子不舒服。

  可是,她的身體一向都很健朗,就連感冒也少,今天怎麼會不舒服得連臉色都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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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0:26

最終回 回憶

  十月下旬的京城,天亮得晚,黑得早。

  午間,陽光暖和。

  讓殷離把貴妃椅搬到院子外,寒尋風躺在上面曬太陽。

  她在曬太陽,殷離一旁守著。天氣開始轉涼,若妻子睡著了,自己可以給她蓋被子嘛。

  [大哥派人到殷家通知了。]她眯眼望著身旁的丈夫,懶庸的說道:[你想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

  將她那被風吹亂了的發順好,撥到臉側,他開口:[待你不再覺得乏,我們就回去看看。]

  胸口一暖,這個男人痛惜自己呢,捉住他的手放到腹上,她笑著說:[怎會不乏?我每天都很累。]

  感受著那輕輕跳動的心跳,他露出一個微笑,[辛苦你了。]

  她嘟起嘴巴,[我當然辛苦了,這都是你害的。]發現,自己漸漸變得喜歡跟他撒嬌。

  [又是我的錯?]他挑了挑劍眉。

  [當然。]她點著頭,[是誰一天到黑拉著人家跟他上床呢?]

  他俊臉微紅,拿她的大膽沒辦法。[不知道是誰一直叫著不要停呢?]他輕輕撫著她的腹部邪魅的微微笑著道。

  這個男人居然懂得反擊了,她又嘆氣了,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沉默的他啊。

  捉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他說:[別氣悶了,我明天一早就帶你回去殷家。]

  瞪了他一眼,她抽回自己的手,[希望你家的人不會太難相處。]聽殷菲提起過,殷家也算是大家族呢。尤其是殷老太太,不太好相處的老人家啊。

  [什麼是我家的人?]他睇著她,[你也是我家的啊。]

  她張了張嘴,發現他說得對。

  於是,繼續郁悶,他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

  他笑了笑,懷孕以後的她心情總是忽陰忽晴。

  [不知道菲菲他們在陸城過得怎麼樣了?]沒有那個丫頭的咋咋呼,她還覺得有點不習慣呢。

  [有白兄在,菲菲那丫頭沒機會作反的。]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

  她也知道啦,[可是,我還是會想她啊。]

  他笑,指尖在她的臉上流連,低聲說:[待你生產後,我們就回去。]

  回去?

  [殷,]她拉住他的手,望著蔚藍的天空有些傷感的說:[到底哪兒才是我們的家?]在晉親王府,她沒有歸屬感。

  他愣了一下,撈起妻子讓她背靠在自己胸前,雙手圈著她的肩膀說:[尋,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眼眶刺痛,泛起水氣,她用力的眨著眼,哽咽著說:[殷,你現在越來越哄人了。]心裡感動到不行。

  他微微一笑,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腹部,[為夫只會哄娘子罷了。]

  她笑,淚珠無聲落下。

  如果真的回不去,再也見不父母與弟弟,她心裡雖然會有些難過,但他與未出生的孩子已經代替了這份失落。

  爸爸媽媽,笑風,她在心裡輕聲說著,對不起了,自己真的不想離開這個男人啊。

  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世,她是怕他會胡思亂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就回去了不,她不敢想像。

  只是,她真的不是故意隱瞞的,而是不忍心看著他活著隨時會失去自己的不安裡。

  如果自己真的會回去,那她也得給他留一封信。

  [你不喜歡京城,那麼我們就在江南定居吧。]他一邊舔著她的脖子一邊說。

  [嗯。]她全身一顫。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她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夫君,我想吃烤地瓜。]她突然開口。

  輕輕一嘆氣,她真會挑時間啊,[好。]扶著她躺好,他起身。

  [要夫君親自烤的。]她望著他,雙額印上淡淡的紅。

  他淡淡笑著點頭,[沒問題。]就算是龍肉,他都會想辦法煮來給她吃,前提是真的有龍給自己捉才行。

  [在這裡烤。]她指著院子的某一處。

  巡著她的手他望過去,回頭對她笑了笑,那處是兩年前她烤地瓜的地方。

  落葉被清掃得一干二淨,他只得跑去廚房拿些柴枝來,也虧得著王府有地瓜。

  望著他蹲在地上的背影,寒尋風覺得好像又回到兩年前那個秋天,只是那個時候她還在生他的氣,不肯跟他說話呢。

  突然,她想笑。自己肯定是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會一直回想過去。

  [殷,我是不是老了?]

  殷離回頭,一臉奇怪的望著他的妻,[娘子,如果你這叫老了,為夫算什麼?]那容顏跟第一次看到的沒改變多少,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她笑了笑,揮揮手,[沒什麼,你繼續忙吧。]

  看著她好一會兒,確定沒事他才轉回頭去繼續烤地瓜。

  裊裊白煙隨著深秋的風吹散,消失在空氣中。

  [好香。]

  隨著這聲贊嘆,兩個人走進院子。

  [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啊,]原長夜對走在前面的姬隨雲說道:[王爺,你說是不是?]

  姬隨雲點著頭,[嗯。]望向那個蹲在地上負責烤地瓜的男子,怎麼看就怎麼覺得他可憐。

  突然有點懷疑,這兩人真的適合嗎?

  [大哥。]寒尋風坐起來。

  殷離也站起來,[大哥,原尚書。]

  原長夜對他點了點頭,扭頭望向那個坐在貴妃椅上的女子。一別就一年多,再次見面,她已經嫁作人人婦。

  淡淡的遺憾環繞在心頭,他的目光落在那隆起的腹部,如果當時自己主動一點,現在陪她烤地瓜的人就是自己了。

  但是,這個世上是沒有如果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搖頭甩去傷感,他勾起一個微笑,[丫頭啊,這麼久沒見了,你就沒半點表示嗎?果然是有了丈夫就沒朋友啊。]

  寒尋風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的無聊,招呼著姬隨雲在自己身邊坐下。

  殷離聽了他的話,俊臉微微一紅,掩飾似的又蹲下烤地瓜了。

  原長夜很自動自主的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記得第一次見到她也是在這兒呢。

  [今天覺得怎麼樣?]姬隨雲微微笑著問。

  一邊撫摸腹部寒尋風一邊笑著說:[還不是老樣子。]現在才知道母親的偉大啊,懷胎十月實在不容易啊。

  聞言,他笑了笑,[你回來也幾天了,總是呆在府裡該是悶了。過幾天是龔非凡的好日子,你們夫婦就隨我一齊前去吧。]

  [龔非凡要成親了?]她感到有些訝異。想來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個男子了,沒想到剛回京城就聽到他要成親的消息。

  [是啊。]回答她的是原長夜,笑得有些壞,[新娘子是你認識的人呢。]

  她認識的人?

  [你肯定?]她認識的人沒幾個,來來去去不就是他們這些人嘛,至於女人,真的沒有。

  姬隨雲笑著點點頭,[是杜老將軍的孫女,杜勝意。]

  [你不認識她嗎?]原長夜笑著問道。

  [那個刁蠻女與龔非凡?]她有些吃驚,怎麼想就怎麼覺得這是一對奇怪的組合。

  原長夜朗笑,[我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不止是你,朝中很多人都這麼覺得呢。]

  朝廷啊,她掠了掠發,[我倒覺得這是一椿利益的聯婚呢。]

  聞言,姬隨雲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原長夜聳了聳肩,[我倒不這麼認為。龔非凡不是那樣的人,他心在保家衛國,不在於官場上的爭權奪利。]

  寒尋風攤了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也許龔非凡沒這麼想,但是杜全是不是這樣想就不得而知了。]姬隨雲淡淡出聲。

  杜全,杜家現任掌權人。

  原長夜沉默,現在焉天有一半的兵馬握在龔非凡手裡。姬稟泉出戰饌國,算是收回了本握在杜家手裡的另一半兵權,杜家現在朝中的勢力一日不如一日。

  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寒尋風不想知道,她起身手攙著腰向蹲在火堆前的殷離走去。

  聽到腳步聲,殷離知道是她,連忙起身迎過來。

  [怎麼過來了?]扶著妻子,他輕聲詢問著。

  她笑了笑,將身子靠在他身上,減輕一些負擔。

  望著那二人,原長夜只覺得心有些酸。那個女子,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溫柔的笑只對著丈夫一人。

  [她跟我們不同。]姬隨雲望著那個笑得溫柔的女子輕聲說:[她就好像一潭泉水,清澈干淨,入世卻不被世俗所污染,保持純淨。]

  原長夜點頭認同他的話,她的眼神總是那麼干淨。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原長夜這樣一個男人,不是兵部尚書。自己於她,沒有利益的關系。

  [有時候,真妒忌她的獨善其身,好像什麼也跟她無關。]姬隨雲微微苦笑一下。

  抿了抿唇,原長夜望著那個靠在丈夫懷裡的女子,他們都身在一潭污水之中,而她還是那一潭清澈見底的泉水。

  這就是他們的距離,所以他們無法走進她的世界,也是被吸引的原因。

  [她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猶豫。]姬隨雲輕輕搖著頭,有些感慨,[那灑脫,本王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學得來。]

  [只因,沒有牽絆她的事物。]原長夜出聲。

  [不。]姬隨雲搖頭,望著那個眼裡只看到妻子的某人說:[牽絆她的人一直都在,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望著那個男子,原長夜遲疑的開口:[你是說,殷離?]

  [嗯。]他點頭,眼裡帶著淡淡笑意,[當初讓他去保護尋風,怎麼也沒想到會成就他們這一段緣分。]

  原長夜點頭,[除了她,誰會愛上一個護衛?]

  [在她心裡,從來不將殷離當護衛看待,她將他當成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朋友。]姬隨雲微微笑著說:[在她眼裡,人是沒貴賤之分,都是平等的。這一點,本王也學不來。]

  他有些愕然,人人都是平等的?

  是啊,所以她見了睿璇從來不下跪,見了自己也是隨便的行個禮。其實,她是認為人人平等,沒有誰該向誰下跪行禮的吧。

  這個女子,她果然是特別的。

  [大哥,原尚書,可以吃了。]寒尋風的聲音隨著風吹來。

  原長夜微微苦笑一下,望著那個笑得幸福的女子說:[到了現在,她還是不肯叫我一聲『原大哥』。]

  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樣,總一天會的。過去吧。]姬隨雲起身。

  [希望吧。]原長夜也跟著起身。

  走過去,姬隨雲對這對夫婦說:[你們也准備一下吧,過幾天就隨我去參加婚禮。]

  [嗯。]殷離應著。

  [以晉親王家眷的身份?]寒尋風笑得有些皮的問。

  他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端,[都是當娘親的人了,還這麼不定性。]聲音卻是寵溺的。

  背靠著丈夫,她笑出聲,[人生不過夢一場,何必太認真?]

  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才又開口:[尋風,告訴我,若不是遇到殷離,你是不是打算出家去?]

  [耶?]她奇怪的望著他,[大哥,你怎這麼問?]自己看來很四大皆空的模樣嗎?

  原長夜也愣了一下,直直的望著那個女子。

  [你的話透著看透紅塵的脫俗,仿佛紅塵萬千都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事物。]他認真的看著這個妹子,對於任何事情,也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

  她愣了一下,感覺環在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微微笑了一下說:[也許我會長伴青燈卻未必會出家為尼吧。]

  殷離在心裡暗叫一聲,[好險。]

  [哦?]回過神來的原長夜感興趣的應了一聲。

  [因為當尼姑要剃光頭,那實在太難看了。]她嘟起嘴說:[我才不要。]

  三人一愣,跟著笑看開了。

  她卻在思索,如果沒有遇到殷離,自己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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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30:09

最終回 回京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眨眼間就到了秋天。

  江南的初秋是綠色的,觸目所及是盛開的花朵。

  寒尋風懷孕三個月,腹部微微隆起,但若穿了大一點的衣服就會看不見。

  八月初,殷離帶著妻子起程回京。

  殷菲沒有跟來,她說要留在雲深不知處看家,二人也沒說什麼,反正有白雲深看著這個小魔頭,不需擔心。

  臨行前,寒尋風對白雲深交待一下茶館的事務。

  [這店裡的事情,其實我在不在都沒關系。]坐在井邊的椅子上,她微微笑著說。

  白雲深抿唇而笑,[你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嘛。]

  夕陽的余暉落在她身上,紅色的衣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其實有你在,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她笑了笑說。

  [你們自己小心吧。]他淡淡開口:[所謂君心難測,你這一次回京怕是他也知道,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對於他的擔心,她只是笑笑,[不會的。雖然我不了解他,但君王的風度是不容他這麼做的。]

  [希望吧。]他只能說,這個女人夠樂觀。

  [店裡的一切包括人就麻煩你了。]她笑著說。

  他點了點頭,[嗯。]

  隔天一早,是個風和日麗適合上路的好日子。

  因為擔心懷孕的妻子會勞累,殷離將行程放慢,原來兩個月的路程用了兩個半月才到達京城。

  一路游山玩水,不知道多逍遙快樂。

  中秋節,他們在君州過。九九重陽,在惴城過。

  十月中旬,終於到達京城。

  深秋的京城沐浴在一遍紅色之中,就連蔚藍的天空似乎也染上了一絲紅色,繁華之中帶了一絲寂寞。

  兩個半月,寒尋風的肚子也大起來,才五個多月就好像人家七八個月那麼大,殷離很是擔心。

  寒尋風到是很開心,[別擔心,肯定是雙胞胎。]

  [耶?]

  [我家的遺傳。]她笑著道。

  見她這麼說,他也就放心了,但是覺得奇怪。突然想起,她從來沒有提起過家人。

  她不說,他也不追問。若她想說,自然就會說。

  到達京城,落腳的地點讓二人很傷腦筋。

  要先去殷家,回晉親王府還是哈佛學院?

  [娘子,你說呢?]殷離也很傷腦筋。

  [我累了。]寒尋風打著呵久,[你自己選擇吧。]她出嫁夠從夫了吧?

  他苦笑一下,[先回晉王府吧。]雖然自己會很尷尬,但至少那兒的人會好好照顧她。

  [謝謝夫君。]她在馬車內探頭出來。

  [坐好,別亂動。]而他卻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女人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三個人的身子啊,還做這種危險的舉動。

  吐了吐舌,她縮回去坐好。

  進城後,馬車直駛向晉親王府。

  天色有些暗,離冬天越近,天就黑得越早。

  撩起簾子看著路旁的景物,沒有改變多少,一如她離去時那樣。

  笑了笑,她放下簾子,這個世界從來就是誰少了誰,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來。

  [娘子,到了。]殷離去撩起簾子對車廂裡面的人說。

  她鑽出車廂抬頭望去,[晉親王府],除了那名稱改變外,這座王府還是如記憶中莊嚴宏偉。

  [下車吧。]他跳下馬車轉身對她伸出手。

  她微笑著把手交到他手裡,任由丈夫把自己抱下馬車。

  [我重不重?]她下地後問。

  拉了拉的披風蓋著那突起的腹部,他淡然說道:[即使再重,也是我甜蜜的負擔。]

  她笑,心裡甜甜的,他越來越會說話了。

  [走吧。]牽起他的手,她向王府大門走去。

  [嗯。]他與她並肩而行,就像以前每一次回王府時的情景。

  守門的護衛愣了,望著那兩個漸漸走近的人。

  那個女子不就是他們王爺的義妹寒尋風嗎?而那個男子又是他們最尊敬的第一暗衛殷離嗎?

  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那道聖旨後來被毀了,皇帝要立寒尋風為貴妃這事情還是有人知道。

  兩個守衛看到二人此時出現才會覺得奇怪,他們不是失蹤了嗎?據可靠的消息說,二人是私奔去了。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寒尋風笑著問他們。

  [不,不是。]二人連忙搖頭。

  [姑娘回來,王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右邊的守衛說。

  殷離冷然開口:[別只說傻話了,還不去通傳?]

  [是。]跑去通傳了。

  剩下的一個連忙說:[姑娘請跟屬下來。]

  [嗯。]寒尋風點了點頭。

  拉上殷離的手,她跟著他走。

  走進王府,她走過很多遍的九曲橋,另一頭的涼亭,謝了荷花的蓮花池,這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桃花依舊笑春風,人面已然全非。]她淡淡念著。

  殷離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提醒這個女人,自己就在她身邊。

  抬頭對他一笑,她說:[沒事,我只是有些感嘆而已。]

  當初,自己也在這兒住了半年之久。這兒,也是她與他緣起的地方,怎能沒半點感覺呢?

  見她真的沒什麼,他也就安心下來。

  [殷,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嗎?]她突然想知道。

  他眯了眯眼,[早上。]

  在前天夜裡,王爺突然召見自己,他以為主子又有新任務給自己了。是有新任務了,但不是出府去辦,而是保護一個人。

  保護人?

  當時,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不是。

  姬隨雲真的要他去保護一個人,寒尋風。

  也沒問為什麼,他就接受了,雖然要自己去保護人,感覺很奇怪。他只是認為這個女人對王爺來說很重要,也許是王爺愛的女人。

  可是,都不是。

  [那時我正在做什麼?]

  [推開房間的門,望著天發呆。]他勾起嘴角,那一幕至今記憶猶新。那時候,她常常做的事情不是發呆就是嘆氣。

  [那樣子一定很傻。]她低低地笑著。

  他淡淡一笑,可自己就是在那一刻記住了她,笑望著天空但悲傷卻又在發呆的女人。

  在那一刻,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她走到這一步,成為夫妻,生兒育女,斯守一輩子。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她笑了起來,[你給我拿食物。]

  他望著身邊的女子,眼裡柔光點點,[雜錦面。]

  她笑,望著身邊的男子,[你還記得啊。]

  他輕輕應了一聲,[嗯。]凡是跟她有關的,自己都記得。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而他已在暗中不知觀看了她多少回。那時覺得,這個女人真奇怪。

  [姑娘。]宣穎從九曲橋的另一頭快步走來。

  一聽到通報他們回來了,他就讓人去通知姬隨雲,自己先跑來了。

  見到寒尋風頂著的大肚子,他愣了一下,腳步沒有慢下來,早就知道他們在二月已經成親了。

  見他來了,那個守衛也就退下了。

  [一年不見,宣總管仍然健步如飛啊。]寒尋風看著那個向他們走來的中年男子笑著道。

  這個鄰家大叔一般的男子曾經也給自己很多的照顧,雖然是姬隨雲的命令,但她在心裡仍然感激。

  [宣總管是深藏不露呢。]殷離望著那個漸漸靠近的身影道。

  [這王府是臥虎藏龍啊。]她開著玩笑。

  他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她那被風吹歪的披風。

  [你們回來就好了。]宣穎在他們面前站住,望著那個戴著紅色鬥篷的女子道:[這些日子來,王爺可念著姑娘呢。]

  見二人一直牽著手,他只覺得有些意外,殷離這內斂的性子不應該會做出這般大膽舉動來啊。

  她淡淡一笑,對上那雙精光頻閃的眸子,[這些日子,勞煩宣總管照顧大哥了。]

  [這是屬下的責任。]他引著二人往正廳走。

  殷離拉進了她的手,心裡有些不安。

  像是感覺到身邊男子的不安,拍了拍他的手臂,她輕聲說:[別擔心。]

  [嗯。]他應了一聲。

  走過涼亭,往右邊走就是正廳。

  [姑娘,殷護衛,王爺就在裡面。]正廳外,宣穎停下來轉身對二人說。

  [嗯。]寒尋風點了點頭。

  [你們進去吧。]他轉身離去。

  殷離望著妻子,眼裡帶著不安。

  姬隨雲要自己保護她,現在卻是她成了自己的妻子,這讓他怎麼向一直看重自己的王爺交待?

  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寒尋風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不用擔心,嗯?]

  望著她的笑臉,他輕輕點頭,[嗯。]

  [進去了。]十指交握,她對他點了點頭。

  望進去,看到姬隨雲正望著他們,他低頭看了妻子一眼,[進去了。]

  [嗯。]她點頭,二人一起走進去。

  望著那兩個走進正廳的人,姬隨雲真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開心。

  生氣,是這個妹妹一聲不響的離開京城,一年沒半點消息,一來信就是嚇人的消息:要成親了。開心,是這個妹妹終於想起自己這個大哥了,知道回來了。

  其實,當他一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就立刻跑來了,差點就忘了身份親自到門口去迎接了。

  [大哥。]踏進正廳,寒尋風給他一個微笑。

  她離開才才一年又七個月而已,他雙鬢的發就被染白了。臉容沒改變多少,只讓人覺得少年白發罷了。

  他冷冷一哼,一張俊臉沒什麼表情,冷聲道:[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大哥嗎?]冷電似的目光掃過二人交握的手。

  [一直都有啊。]她笑。

  見她笑著,他也不好意思在繃著臉,[那一年來都沒半點消息,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口氣有些松了。

  [我很想大哥啊。]放開殷離的手,她走過去拉起他的手。

  姬隨雲露出一個微笑,[還算你有良心。]見她平安回來,沒有一絲委屈,他再大的氣也生不起來啊。

  她開心的笑著,就知道他不會多責怪自己。

  [王爺。]殷離望著那二人開口。

  收起笑容望過去,這個曾經是自己得力的助手現在是自己妹婿的男子啊,姬隨雲看了看拉著自己的女子淡然開口:

  [你們兩個也行了,居然給我先斬後奏,成了親有了孩子回來。]

  殷離尷尬的微微紅了俊臉,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大哥。]寒尋風拉了拉他。

  瞪了她一眼,姬隨雲繼續說:[殷離,本王讓你去保護尋風,現在可好了——]

  [當然好了。]放開他,寒尋風走到丈夫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笑著說:[成了親,就更方便保護我了。]

  聞言,殷離更加尷尬了,[尋。]

  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個笑著的妹妹,姬隨雲嘆氣,[你就不能正常點嗎?這樣大膽的話,你一個女兒家也說得出口,我真是服了你。]

  [我有臉紅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在發熱呢,[但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雖然覺得她的話很不妥,但是她這麼說是為了維護自己,讓殷離覺得很窩心。

  [說不過你。]姬隨雲搖頭。

  [王爺,殷離對不起您。]要不是扶著妻子,他就要跪下去了。

  寒尋風皺了皺柳眉,很不喜歡這樣愚忠的他。

  望著這個男子,姬隨雲輕輕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既然是她自己選的,我也不多說什麼,你以後好好對她。]

  [屬下知道。]殷離連忙點頭。

  寒尋風奇怪的看著他,姬隨雲則是笑開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現在已不是我的下屬了。]

  [呃?]他愣了。

  [該喚個稱呼了。]寒尋風笑著道。

  望望她,又看看姬隨雲,他開口:[大,大哥。]

  [這就對了。]姬隨雲開心的笑著。

  既然是這個妮子選擇的,他也不再計較什麼了,反正自己從來不在乎身份那一說。而且殷離也是大好男兒,這個妹妹的眼光不錯嘛。

  [大哥,前些日子聽說你身子微恙,沒事吧?]她打量著那個精神看來很好的男子。

  姬隨雲心中一暖,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遠在江南居然也知道。

  [沒事,不過是小問題罷了。]他笑著道。

  親眼見到他,她已經安心,[那就好。]但還是要親自問過才放心。

  他笑了笑,只有她與兒子才是真正的關心自己吧。

  [對了,泉兒出戰饌國,戰況如何了?]她想起那個別扭的小子。

  他又是一愣,[你怎麼都知道?]

  她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淡淡笑著說:[只要有心,不難。]

  他嘆了一口氣,道:[剛到邊疆那些日子,情況不樂觀。將士不同心,泉兒年幼更是難以服眾,難免吃些苦。幸好有沈先生的輔助,情況好轉了。三個月前,饌國發動可第一場戰爭,打了個平手。]

  殷離默默點著頭,姬稟泉第一次帶軍打仗,有這樣的結果算是不錯了。

  [現在呢?]寒尋風緊張的問。

  姬隨雲微微一笑,臉帶欣慰,[泉兒前些日子來了封家書,說是回來過年應該沒問題。]

  那就是說,她輕輕點著頭,這場仗還是不輸不贏了。

  [不說那小子了。]姬隨雲笑看著那個大肚子,對妹妹道:[你這有五個月了吧?]

  [五個半月。]她撫著肚子道。

  [太大了一點。]他皺著劍眉道。

  她笑了笑,將身子靠在丈夫身上,[是雙胞胎。]

  [你怎麼知道?]他挑了挑劍眉。

  [我和弟弟也是雙胞胎。]她笑了笑,笑容裡帶著淡淡的失落。在這兒落地生根了,她是回不去現代了。

  笑風若是知道自己結婚又要生孩子了,一定會驚奇得哇哇大叫了吧,可是他不可能看到她了。

  殷離摟了摟她的肩膀,這個女子在想家了吧?

  [是嗎?]姬隨雲應了一句,這是她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

  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提起就不會思念,一旦開了個頭就無法停止。

  [你們趕了一整天的路也累了,我已經吩咐人整理好你以前住過的院子。]見她不想說,姬隨雲也沒有追問。

  [謝謝大哥。]她笑。

  [謝什麼。]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明天我再去找你說話。]

  [嗯。]

  他喚來人領著他們到院子去,殷離扶著妻子跟著下人走。

  望著二人的背影,姬隨雲面露欣慰的微笑。當初讓殷離去保護寒尋風,也沒想到會成就二人這段情緣。

  殷離的內斂配寒尋風的淡靜,這二人啊,倒是很相配——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9:41

最終回 不能強求

  院子裡,有一口井。

  井邊,有一石桌。

  桌子旁,有兩張石椅。平時,是白雲深教授殷菲武功的地方。

  睿璇站在石桌旁,雙手放在背後,望著藍藍的天空。

  那個挺直的背影,在微風中輕輕飄揚的長發,很是迷人,只是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心酸寂寞。

  自古以來,帝王都是孤獨的,寒尋風抿著唇想。站在最高的位置,卻是高處不勝寒。

  [尋風,你看,那兩朵雲多麼的逍遙自在。]他指著天邊的兩片白雲開口。

  來到他身後,她抬頭望去。[它們不過是平常的兩片的雲,覺得它們逍遙自在,只在乎公子的心態。]輕輕說著。

  收回手,他微微苦笑一下,[尋風的話總是一針見血。]

  沒有說話,微風頑皮的撩起她臉旁的發。

  [第一次見你,是在破廟。]他輕輕開口:[當時的你正在教那些小乞丐念書。第二次見你,在晉王府的門口,原來你是皇叔的救命恩人。第三次見你,也是在破廟。]

  記憶裡,她總是一身青白色的衣服,顯得遺世獨立。

  聞言,她輕輕一笑,[看來,尋風跟那破廟真是有緣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已不太想得起來。

  他笑了笑,帶著懷念,繼續說:[每次見你,總有驚喜。就像前年的秋天,你在院子以落葉烤地瓜,為皇叔慶生親手做的蛋糕。]

  她只能在心裡輕輕嘆氣,知道他可以說出他們每次見面時,自己在做些什麼。

  [每次見你,總看到笑容,我總在想,你笑著就真的快樂嗎?]他閉了閉有些苦澀的眼睛。

  心裡微微感到驚訝,她望著那個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原來他當時也察覺到自己只是強裝的快樂。

  她笑著,只因為不習慣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而笑容是最好的掩飾。

  [很羨慕皇叔,因為你對他的態度明顯的不同,親切得就好像他真的是你的大哥一樣。而對我,總是客氣而有禮。每次聽到你換我[王爺],]聲音突然高昂,[你知道,我有多想告訴你,我不要你這樣叫我。]他猛然轉頭,直直望住身後的女子。

  她抿了抿唇,沒有否認自己是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不止是他,凡是朝中官員,她的態度都一樣。

  一直以來,她都有一種代入不了這個世界的感覺,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來人。

  雖然說,知道自己沒有可能再回家,但她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所以不想跟這兒的一切有著過分的牽扯,怕離開時自己會舍不得。

  直到發現殷離在自己心裡有了重要的地位,那時候她才察覺,自己不想回家了,因為這兒有她愛著的男人。

  那時,她才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親人與丈夫,哪一樣重要?

  將兩者放在天平上衡量,其實都是一樣的重要,但是丈夫那一邊會偏斜一點,因為丈夫是陪伴自己過一輩子的人。

  放棄回家的希望,她會難過,但若放棄了殷離,她知道自己會帶著後悔思念痛苦過一輩子。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只能選一樣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那個會陪伴自己過一輩子的人。

  [為什麼,尋風,為什麼?]睿璇一連問了兩個為什麼。

  望著那個激動的男子,她微微張了張嘴,有很多理由的。

  [你說啊,為什麼選了他?一個原本是你護衛的男人。]他上前一步,有些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低喊。

  這樣的他,她從沒見過,有些被嚇倒的怔怔望著眼前這張俊臉。

  在那雙眼睛裡,他看到一個激動的男人,知道失態的自己嚇到她了。

  苦笑一下,松手放開她,轉身背對著這個讓他嘗到什麼是椎心刺骨之痛的女人。肩,因為激動而輕輕聳動著。

  [他有什麼好?]

  她後退一步,殷離有什麼好?

  很多很多的話可以說,他的體貼,他的細心,他的溫柔,但張開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很好。]最後,她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是嗎?]睿璇冷冷笑著,[為什麼是他?]不是別人,不是自己,偏偏只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的普通男子。

  [尋風可以列出千萬個理由,任何一個都足以讓公子您卻步,]她開口,聲音輕輕的顯得有些不真實,[但那聽來就像藉口。]

  他笑,帶著說不出的悲哀,[可你連一個藉口也不肯給我。]聲音像哭訴,像指控。

  輕輕閉了閉眼,她從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現在卻由自己以這份感情去傷他。

  [你真要一個理由嗎?]再次睜眼,她望著那個挺直的背影輕聲問。

  他全身一顫,像用盡全身氣力似的應了一聲:[嗯。]不敢轉身面對她,怕泄露自己眼裡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在聽了這個理由之後,無論多麼的不甘心,多麼的痛苦都必須放手了。

  因為,他不只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帝王,該有身為皇帝的風度。

  [在我初初來到這個國家時,第一個遇到的人是龔非凡,因為某些原因,他給了我一筆錢。]現在想來,那一切似乎都離她很遠了。[接著遇到大哥,救他那時不知道他是一個王爺。第三個人,是你。]

  他一顫,原來自己比殷離更早遇到她。

  [殷離是大哥派來保護我的,因為我在王府呆不住,他怕我在外面有危險。]她在石椅上坐下,伸手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他不多話,很本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有時候,更得照顧我的起居。]

  想想,每次都是他提醒自己該做什麼。有時候,她會有一種自己還是個沒長大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冷了,他會給自己加衣服。

  三餐,他會提醒她該吃飯了。

  夜了,他會來趕她去睡覺。

  不開心了,他會靜靜陪著她望天。

  她笑了,他會跟著微微笑著。

  他靜靜聽著,不敢轉身面對她,怕泄露自己眼裡的痛苦。

  [你要一個理由,尋風就給你一個最真實的理由。]她抬頭望向那個正在看自己的男子,眼裡閃著光芒。

  他有些怔然,頭一次聽到她說這些幾乎是心聲的話,禁不住回頭看著她。

  [沒什麼特別的,就只因為我不必去尋找,他就在我身邊。]她想起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淡然處之的男子,嘴角彎出一個淡淡的淺笑。

  想起當他知道自己懷孕是那激動的模樣,她知道自己今生不會忘記那一幕。

  這是一個可以稱之為幸福的微笑,眩了他的目。

  這份幸福,卻是另一個男子給她的。

  心,在痛,也許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為一個女人而心疼吧。

  [我要的,只是一個將我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她笑了笑,問他:[很自私,對不對?]

  將她放在第一位。

  聽到這一句,睿璇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放手了。

  他是一國之君,身為一個帝王,必須將國家大事放在第一位,任何事情都放在自己心愛的女人之前。

  將一個女人放在第一位,他做不到,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許他這麼做,文武百官更是不能接受。

  轉身背對著她,緊緊閉著眼睛,仰頭朝天,不讓眼裡的燙熱的液體流下,他握緊了拳頭又放開。

  那清瘦的身子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似的,輕輕顫抖著。

  看著那故作堅強的背影,寒尋風感覺心一痛,自己始終還是傷了他。

  久久的,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罷了。]很久,他才故作平靜的開口:[不屬於我的,不能強求。]說這話時,心痛得好像被凌遲。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強的將她搶過來,只是私心裡還是希望給這個自己愛著的女子一個好印像,不想她恨自己。

  寒尋風知道,危機解除。

  呼出一口氣,攤開手掌,她才發現自己的掌心滿是汗水。

  [能不能唱一次曲子給我聽?]很突然的,他問。

  她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點頭,[好。]——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笑紅塵》,陳淑樺

  [痴情最無聊啊。]他低低地笑了,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苦。

  她當作沒聽到,輕輕的將歌唱了一次又一次。

  回頭望著這個女子,那紅色的衣刺得他睜不開眼,還有點發痛。

  客廳裡的人聽到歌聲心思各異,殷離緊緊的皺起了劍眉。

  大步走過去將她,將這個自己深愛著的女子緊緊的抱入懷裡,睿璇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抱她,也是最後一次。

  [你]她驚了,掙扎著。

  [一下,就一下而已。]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定。

  她沉默了,不再掙扎,任由他將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裡。

  緊緊的抱住她,他只想記住屬於她的感覺,記住她身上那淡淡的青草味,今生不想消忘。

  猛地,他推開她,轉身狠狠地吸著氣。

  她後退了一步,望著那挺直的背,心裡也不好過。

  接著,他邁著穩健的步子離去,不再回頭看她。

  祝福的話,他說不出來,但是知道今生她會幸福快樂。而他,會用盡一切方法去守護她的幸福。

  愛過不悔,他不後悔愛上這個女子,雖然她不會屬於自己。

  [我會記得你。]望著那個挺直的背影,她就這麼喊出了這句話。

  腳步頓了頓,他微微的笑了,跟著繼續走。

  她會記得自己,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樣就足夠了——

  你們這些人,只說不做

  闞靈戰和沈墨離的番外已經完成,等到文發完之後就會發,這樣才不會斷了文的連貫性

  想新的文,是因為這一篇已經完了

  明天要打工了,搞不好不會更了說,因為工作時間實在太長了,可能會沒精神開電腦D說。在這裡先說了哦

  沒長評,沒番外!

  沒錯,就是威脅!

最終回 我不是寒尋風

  今天遇到倒霉的事情,家裡更是出了一些事情,而這裡跟有人把我在每章後面帶著玩笑性質的BS和威脅當真。

  對於這點,我也不想多辯解什麼,畢竟自己是這麼做了(笑)

  忠言逆耳啊,畢竟看了心裡也會不舒服,今天還真是三重打擊啊,(繼續笑)

  剛剛看到,真的很打擊,連要鎖文的打算都有了。呵呵,可是這幾行字寫下來,心平靜了。不能逃避啊,必須要去面對。繼續發吧,長評與否,大家看和辦吧。不想寫,不想留言的,隨便大家喜歡吧

  女主不是按照自己的原型而來寫,而是以某些心境與處事的態度。畢竟生活不是小說,而人更無完美者;生活總是現實的殘酷,而人總有忍耐的限度

  說到任性與虛偽,呵呵,任性我從來就是;想要的,從來都能得到。虛偽,許是每個人都有點點吧。我也不例外,因為我只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凡人;虛懷若谷,那是跟我今生無緣的名詞

  假裝淡泊名利,真冤枉,我自認不是聖人,只是一個跟所有人一樣的凡夫俗子。名利這東西雖然可有可無,但是真能有的話,我是不拒絕的(笑),多多益善呢

  很感謝那些委屈自己而因為我的[威脅]而努力滿足我的貪念的親,難為你們了。如果一個人真的淡薄名利,無一絲貪念,那就真的是四大皆空,可以出家去長伴清燈了

  尋風,是我筆下努力去完美的一個角色,又何嘗不是我的一個期盼?

  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像她那樣遇事鎮靜且笑看風雲,可是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才發現自己沒有那份淡然處之的態度(笑)。原來自己也不過是一個缺乏冷靜的女孩,遠遠談不上成熟。

  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像她那樣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麼,可是家裡的問題讓我知道,自己沒有她的灑脫。

  我不是寒尋風,她也不是我,她是我努力去完美的一個虛擬人物。大家喜歡她,是因為她可以能我們所不能

  多謝DIRTYBABY,雖然我還是反駁了你不少的話,呵呵,還望不要見怪

  經一事,長一智,謝謝你給我這個考驗;期待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做到[淡薄]二字

  不會阿諛奉承,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我先在這兒說一聲,對不起。

  我不知道為什麼,人家說老夫少妻,丈夫很痛妻子,是在我家卻不行。

  唉,想到那兩老,我真的沒辦法了。

  人生有多少個26年?

  他們一起走過了26個年頭,可在邁入第二十一個年頭時卻出現了問題。

  為什麼?

  移民不好嗎?

  對於一個在農村裡,幾乎是一無所有的家庭到現在有價值人民幣140萬的房子,接近三萬的影響組合,幾十萬的RV4吉普車,為什麼偏要回憶過去呢?

  移民真的不好嗎?

  如果好,那麼為什麼吵個不停?

  如果不好,為什麼我不愛懷念過去?

  記得出國前,拉著一個鄰居哥哥給我寫通信錄。他給我的祝語是: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

  到了現在,我依然記得,努力的去實行。

  我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家人,朋友,學業,工作。若依然在國內,最好也不過是一個老師罷了,哪能像現在這樣是一家私人飛機廠的員工?

  人哪會不變?

  為什麼有人始終停留在原地,然後去審判別人的改變?

  不想再去批判什麼,那個人始終是我的父,再多的不是他也是生我養我愛護我的爸爸。

  雖然討厭那種氣氛,不想回家,可是始終是我的家。

最終回 不羨鴛鴦不羨仙

  睿璇走了,刻日就要起程回京。

  殷離沒有問妻子,那天她與睿璇在院子裡說了些什麼,而使得皇帝放過了他們。

  最開心的莫過於殷菲了,整天笑嘻嘻的,看得白雲深想要扁人了。

  尹盼盼只覺得奇怪,為何她笑會讓那個冰山男子會想扁人?

  [因為她笑得像個傻瓜。]某白衣男子如是說。

  這絕對是冷笑話,她現在才知道他是冷面笑匠。

  [別理他。]殷菲拉拉她的手,[我們到廚房去看看,嫂子懷孕了,這做點心的事情我們得幫著。]

  尹盼盼笑著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那個正在收錢的白衣男子,不知道這兩人何時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我去就好。]她笑著對殷菲說:[中午就到了,人客會慢慢多起來,你在這兒幫幫白大哥。]

  [哦。]殷菲聳了聳肩沒有反對。

  尹盼盼笑著對白雲深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後堂。

  [哥哥。]殷菲對那個坐在門邊的白衣男子招手。

  看了她一眼,殷離起身向櫃台走來。

  [哥哥啊,這兒沒什麼事,你還是到後面去陪陪嫂子吧。]殷菲拿出生日那天寒尋風送給自己的小金算盤把玩著,現在她的賬也算的蠻精的哦。

  目標,風騷老板娘哦。

  這是不是很熟悉?

  對,就她在從寒尋風那兒知道的。風騷老板娘金湘玉,小丫頭的偶像呢,現在努力實行中。

  這個小算盤是純金打造的耶,可見這個嫂子有多疼這個小姑了。

  殷離挑了挑好看的劍眉,淡聲問:[你是不是嫌我礙地方了?]知妹莫若兄啊。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她很是無辜的笑了一會,[雖然你也是茶居的一生招牌,但這麼光明正大的招蜂引蝶,嫂嫂會生氣的哦。]

  [胡說什麼?]白雲深敲了一下她的頭,這小妮子連自家兄長都敢調侃,不想活了。

  [哥哥,他欺負我。]殷菲跳到兄長身邊指著那個白衣男子喊。

  看了白雲深一眼,殷離淡然道:[得了你,說我招蜂引蝶,白兄幫我教訓你正好,省得我親自出手。]這丫頭就是欠教訓。

  [嗚嗚嗚,哥哥,你有了妻子就不愛妹妹了。]她煞有其事的擦著[眼淚],控訴著:[你們男人就是有異性沒人性。]

  殷離微微皺眉,這丫頭的話奇奇怪怪的,從哪兒學來的?

  無奈的翻了一下白眼,白雲深對殷離說:[別理這丫頭。反正不會出什麼事,去陪陪尋風吧。]

  [努力啊,新好男人。]殷菲揚揚手裡的金算盤,一副給兄長打氣的模樣,[去陪嫂子吧。]

  既然他們都這麼說,那他就去了哦,[嗯。]大步走進後堂。

  [菲菲,什麼是新好男人?]白雲深一邊記賬撥算盤一邊分心的問。

  繞到櫃台後,光明正大的霸占他的椅子,她才說:[一要出得廳堂,二入得廚房,三要上得床,哎呀!]

  敲完人,他繼續算賬,[鬼丫頭,你好歹也是個姑娘,說話難道就不能正經點嗎?]

  她一臉無辜的捂住二度受傷的頭頂,[書上是這麼寫的啊。]覺得自己被敲的很冤。

  還有下一段呢,算了,她瞄了瞄身邊的男子,還是不要說出來了。若這個古板的家伙聽了,自己的頭又得挨敲了。

  額頭抽筋,咬牙切齒的問:[什麼書?]他要去將其挫骨揚灰。

  [嫂子書房裡的書。]

  算了,他還是不要動那裡的書,不然愛妻如命的殷離會跟自己拼命。

  [以後不要看了。]他淡聲道。

  [好。]她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他滿意的點頭,[嗯。]這才對嘛。

  [我已經全看完了。]她涼涼的又加了一句,[不需要復習了啦。]

  眼前有些發黑,他真的好想吐血啊。

  [白大哥,你沒事吧?]見他臉色不太好,她擔心的問。

  他略感安慰的道:[還算你關心我。]

  [都中午了,客人等下就會很多了,你若是出什麼事情,我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啦。哎呀,你干嘛又敲人家?]她瞪視著那個男人,頭三度受傷了。

  他冷冷一哼,真不該對這個丫頭抱有希望啊,她是存心氣自己的。

  走進書房,看到妻子正在看書,殷離沒有走過去。

  剛剛去過廚房沒看到人,尹盼盼就告訴他,她在書房。

  很多時候,她都在書房,尤其是夏天。

  [殷。]寒尋風抬頭給他一個微笑。

  她的笑容比以前要有生氣了,眼裡的寂寞已經消失不見,人也跟著開朗起來,他喜歡現在的她。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她。

  她笑,[又在耍酷了。]

  他笑,記得在晉王府時,自己總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殷,我們該回去見見你的家人了吧。]她一邊翻著書一邊像是漫不經心的問。

  他驚喜的望著妻子,[尋,你肯回京城了?]

  [醜婦終需見家翁嘛。]她對著他眨了眨眼,笑得有些淘氣,[我們成親的消息,你的家人應該也知道了。]

  他應了一聲,[嗯。]

  [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家人,這是我的錯。]她睇著他,[我若是不提,你也會說的,是不是?]

  他微微笑著,她真了解自己啊。

  見他只笑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反正我也想大哥了。]

  他會意的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待過了三個月,胎兒穩定下來了,我們就起程吧。]

  她笑著點頭,[你怎說怎好。]

  [尋,中午想吃什麼?]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輕聲問。

  抬頭看了看丈夫,寒尋風笑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要給我做嗎?]她淡淡笑問。

  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他眼中帶柔柔笑意,[為夫正在向新好男人的方向前進,娘子認為如何?]

  突然變得溫情的他讓她有些不習慣,俏臉微微一紅,嬌嗔道:[真要如此,就先學看賬吧。]

  [也好。]笑笑放開她的手,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賬本打開來看。

  [看得懂嗎?]她放下手裡的書笑問。

  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又繼續看,還拿起了筆做記號,[還好。白兄記的賬很清楚。]他平聲道。

  她點點頭,白雲深這人做事清楚,條理分明,連記賬也一樣。

  [殷,你說開分店,好不好?]她以手撐著頭問。

  放下筆,他望著她,[你喜歡就好。]

  她笑了,伸手去執起他一束落在胸前的發,[你會縱壞我的。]他不會管制自己,由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是我娘子,我不縱你縱誰?]他微微笑看著她,眼中帶著寵溺。

  這就是幸福了,她笑著想。

  [你若是想開分店,去跟白兄商量吧。]他平聲道:[為夫是無限支持你的。]

  她笑,[那你就得努力學看賬了。]

  [遵命,親愛的娘子。]他笑著再次拿起賬本來看。

  拿起書,側頭看著自己的丈夫。

  這樣平靜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的,不必大富大貴,不必錦衣玉食,只要二人可以相守,就已經足夠。

  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寒尋風突然想起一句話:認真的男人最迷人。

  心微微一動,她貼過去,在他臉上輕輕一親。

  正在看賬本的男人被嚇了一跳,他轉頭望著臉紅的妻子,眼裡閃著亮光。

  那熾熱的眼神含著他深深的情,一眨不眨的鎖著自己的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別開臉。

  含羞的她讓自己心猿意馬,丟下手中的賬本,伸手將她納入懷裡,在懷中人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他已經吻住那紅唇。

  被抱著的她雙手無力的扯著他胸前的衣服,這男人的熱情一經撩發就不可收拾。

  不過,她喜歡。

  他的手掌不知何時攀上她胸前的柔軟,隔著衣衫輕輕揉著,舌與她的糾纏不清。

  [嗯。]她只覺全身發燙。

  他拉過她的小手放在那凸起的地方,讓她感受自己緊繃的欲望。

  燙熱的觸感她嚇了一跳,立刻明白那是他的硬挺。害羞的想要抽手,可是她的夫硬是壓著不讓放,還帶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撫弄著。

  他離開她的唇,喘息急速,俊臉帶著激情的迷亂。

  她靠在他胸前喘著氣,聽著他那越來越急的心跳聲,感受他輕輕握住自己的一邊乳房,手指在頂端輕輕劃著圈。

  [嗯。]她咬了咬唇,不讓自己發出羞人的呻吟聲。

  低頭看著那張動情的小臉,他露出一個淺淺的溫柔微笑。

  突然,他推開她。

  [殷?]她不解的望著他。

  [不要這樣看著我。]他別開臉不去看張迷惘的臉,怕自己會忍不住,[你現在有孕在身,會傷了胎兒的。]

  大夫說,懷孕的頭三個月,盡量少行房。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淺笑,伸手拉開他的腰帶。

  [尋。]按住她的手,他低喝一聲。

  給他一個柔媚的微笑,她輕聲說:[你這樣也很傷身的,讓我幫你,嗯?]

  看著這張笑臉好一會,他放開了手,任由她拉開腰帶,扯落褲子。

  [那個,殷,麻煩你將門關一關。]她親了一下他的臉笑著道。雖然說這後院沒什麼人,但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看了臉紅的她一眼,他手一揮,書房的門就立刻[砰]一聲的關上。

  握住他的昂揚,她輕輕撫弄起來。

  一時間,書房內只聽到男人壓抑的喘息聲。

  激情過後,他摟住她在胸前,自己輕輕喘著氣。

  [我去打盆水給你洗洗。]她想要起身卻被他圈住腰而動彈不得,仰頭望著身下男子的臉,[怎麼了?]

  [給我唱支曲子吧。]他開口,聲音有著因為激情而沙啞。

  微微呆了一下,她笑了,[好。]

  拉了拉他凌亂的衣衫,執起那只手,她輕輕唱起來——

  細雨飄輕風搖憑藉痴心般情長

  浩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

  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喚回了心底情宿命盡

  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

  對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語寫得清寫得清

  不貪求一個緣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青天動青山駐陣風瞬息萬裡雲

  尋佳人情難盡御劍蹋破了紅塵

  好像那蒼穹中心不清縱橫在千年間輪回轉

  為何讓寂寞長我在世界的這一邊對你的思念

  怎能用千言萬語說得清說得清只奢望一次醉

  我想起你的臉尋尋覓覓相逢在夢裡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親切萬千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若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若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仙劍問情》,蕭人鳳

  [不羨鴛鴦不羨仙嗎?]他輕輕問著身前的女子,[這是你的心聲嗎?]

  [如果有你相伴。]她望進他的眼眸內。

  他一笑,握緊她的手,[生生世世。]

  她輕輕點頭,反握他的大手,[生生世世。]

  [那我們,]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著,他許著承諾,[就生生世世都做一對讓神仙,鴛鴦都羨慕的夫妻。]

  [嗯。]她微笑著點頭。

  他低啞的喚:[尋。]

  [什麼?]

  他望住她的眼睛,手在這張不出色卻讓自己迷惑的俏臉上游移,以手指勾勒出她的眉,她的眼。[我有沒有告訴你——]

  [什麼?]她的呼吸有些急了。

  [告訴你,]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雙手托起她的臉,望進那雙明眸內,真摯的說道:[我愛你。]

  她心中一喜,笑得溫柔,心,被填得滿滿的,[現在說了。]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由他親口說出,那又是另一種感受了。

  他微微笑了,眩了她的目,[尋,我愛你。]說罷,以吻封住她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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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8:58

最終回 再見

  那四人,她都見過。

  闞靈戰,焉天有名的鐵面御史,在他身邊的是莫航。

  在他對面的是焉天的帝王永平帝——睿璇,還有就是他的近身太監福有喜。

  她倒抽一口氣,要來的始終要來。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大步向那四人走去。

  睿璇也見到了她,一別就是一年有余,昔日那個小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菲菲見過六公子。]她微微欠了欠身,[御史大人。]

  四人都望著她,心思各異。

  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四人,唉,都是裝蒜的高手。[前些日子是八公子,今天是六公子,真是讓我們這小店蓬蓽生輝啊。]她笑得燦爛。

  不僅是外表變了,睿璇看著她,連內裡也變了。

  昔日那個緬惦的女孩已經脫變成現今這個八面玲瓏的女子,笑,而不真心。

  [菲菲啊,我們也算是舊識,你說話又何必如此的生疏呢?]睿璇淡淡笑著道,但眼裡沒有笑意。

  [六公子抬舉了。]她淡淡一笑。

  他微微眯了眯眼,時間真的能使一個人改變,這個小丫頭也變得厲害了。

  [遠來是客,這一頓就由菲菲來作東。]掃過眾人的臉,她笑著道。

  [那就謝過殷姑娘了。]闞靈戰淡淡開口。

  此時,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樓梯口。

  [菲菲。]她對殷菲招手。

  [不好意思,菲菲失陪一下。]微微欠了欠身,殷菲轉身向那個女子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莫航輕輕搖頭,頗為感嘆的說道:[這個小丫頭改變得真多。]

  [盼盼,什麼事?]殷菲站在尹盼盼面前。

  聽到這個名字,闞靈戰投過淡淡的一眼,但很快收回目光,沒有人發現。

  [菲菲,跟你說個好消息哦。]尹盼盼一臉激動的拉住她的手,[嫂子前兩天不是覺得很不舒服的嗎?]

  [嗯?]殷菲點頭,兄長還因此而緊張不已呢。

  [剛才啊,大夫來過。]她一臉喜悅,[給嫂子把過脈,你猜大夫怎麼說?]

  [怎麼說?]殷菲也有些緊張了。

  [大夫說,嫂子有喜了。]尹盼盼開心的說。

  [真的?]殷菲驚呼,此刻的她才像個15歲的少女。

  [嗯。]尹盼盼用力的點頭。

  [太好了,我要當姑姑了。]殷菲開心得拉住她的手,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要跳起來。

  成親才三個月,寒尋風就懷孕了,殷菲只能說,兄長真勤奮。

  那四人當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睿璇臉色蒼白不已,手裡的杯子被捏碎了而不自知。

  [公子。]福有喜被嚇了一跳。

  闞靈戰看了一眼,跟著面無表情的扳開睿璇的手,將杯子的碎片拿走,幸好沒有傷到手。

  此次南下,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內情。

  寒尋風已經成親了,現在還有了身孕,皇上還想怎麼樣?

  搶嗎?

  身為一個男人,他也無法明白睿璇的感覺,因為自己是一個冷情的人,女人於他可有可無。

  莫航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看看那兩個開心的女子,再看看那個臉色蒼白的帝王。

  他只有兩個字,復雜。

  [殷菲。]睿璇卻突然出聲,冷卻不容反駁。

  [在。]

  [我要見她,立刻。]他命令道。

  殷菲抿了抿唇,[是。]

  [菲菲。]尹盼盼拉了拉她的衣袖。

  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殷菲冷靜交待著:[你去跟嫂嫂說一聲,有一位六公子拜見。]

  [是。]看了看那四人,尹盼盼轉身下樓。

  聽了尹盼盼的話,殷離非常不安的摟住妻子。

  尹盼盼呆呆的望著他,自己在這兒也呆了兩個月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激動過。

  他從來都是淡然處之的,除了看寒尋風時,眼神會變得溫柔,其他時間他都是冷冷的。

  她都要以為,他永遠都是這麼冷淡下去。

  為何聽到六公子要拜見寒尋風之後,他會如此失常?

  那個六公子又是何人?

  揮退尹盼盼,寒尋風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問著:[殷,如果他命令你放了我,你會怎樣?]

  殷離全身一顫,緊緊的將她禁箍在自己懷裡。

  [要我放開你,除非我死。]埋首在她頸窩間,他悶聲道。

  眼眶悄悄的紅了,一粒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滑下,她微笑著擁緊了自己的夫。

  這就足夠了,她告訴自己。

  聽到腳步聲,殷離放開她,發現那雙明眸的睫毛濕潤才知道她為自己靜靜流淚了。

  心,再次激動起來,若不是有人接近,他會狠狠的抱她入懷,吻個天昏地暗。

  動作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拉起她的手,他望進那雙眼,在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對他輕輕點頭,堅定的說:[今生,有你殷離的地方就有我寒尋風,那怕是刀山油鍋,我也不會離開你。]

  他又是一陣激動,再也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顧不得會被人看到,狂風掃落葉一般吻上那張小嘴。

  久久才離開那張誘惑著自己的紅唇,得妻如斯,他今生夫復何求?

  寒尋風靠在他懷裡喘著氣,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就走進婚姻的墳墓,但是她知道殷離心裡的不安。

  情敵——睿璇太過強大,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說句老實話,他在自卑。

  但他不知道,她要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為了讓他安心,她不介意早婚,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換個人來愛。

  腳步聲漸近,殷離不舍的放開她。

  [沒事的。]她軟聲道。

  他望著妻子,[嗯。]緊緊握住她的手。

  前面多大的風雨,只要她跟自己一齊,他也不會怕。

  她微微對他一笑,一齊走到門口去迎接客人。

  陽光明媚,在那門口,那一男一女並肩而立。

  男子一手環著女子的纖腰,宣告著自己的獨有權,面無表情的看著妹妹領著四人前來。

  感受那漸漸收緊的手,寒尋風抬頭望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她身手拍了拍他的另一手。

  低頭看了看妻子,殷離試著給她一個微笑,卻有些牽強。

  知道他這是在乎自己的表現,她淡淡一笑。

  看到這個干淨的笑容,奇異的讓他放松了少許。

  望著那並肩而立的二人,睿璇只覺心口開始發疼,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換下了那身青白色的衣裳,此刻穿上耀眼的紅,顯得那張平凡的臉有些嬌媚。

  那個柔柔的微笑是為了身邊的男子而發,不是他。

  他也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何時走進自己的心房。

  是看到那個讓自己安心的笑容時,還是她淘氣的說要自己喚她[姑姑]時,還是自己臥病在床見到她時?

  他,說不清。

  發現時,她的影子已經刻在自己的心上。

  那時,她對自己的態度疏離而有禮貌,他以為是正常的。因為除了姬隨雲,她對待任何人都一樣。

  可是,為何她身邊現在有人了呢?

  那個人,曾經是她的護衛,此刻是她的夫。

  妒忌嗎?

  是的,他妒忌。

  她一走了之,連一個機會也不給自己,叫他怎能甘心?

  他是一國之君,統領萬民,可以得到任何一個女人,唯獨她除外。

  一別就一年,再見之時,她已嫁作人婦。

  他有些自嘲,很多女人愛自己,而自己真心愛的女人卻不愛自己。

  老天,真愛開玩笑啊。

  望著漸漸走近的四人,殷離那只環著妻子的手握緊了,即使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擔憂不已。

  殷菲停下來,微微閃身讓身後四人與兄嫂面對面。

  淡淡一笑,寒尋風開口:[六公子與御史大人光臨寒舍,尋風與夫君有失遠迎,還望怒罪。]

  睿璇的目光鎖著這個女子,這態度一如當年,沒半點改變。

  [尋風客氣了。]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叫他自己都覺得驚奇。[是我等唐突了,應該先遞上拜貼才再上門拜訪。]

  她笑,風雲皆輕,[四位請進。]作了個[請]的手勢,又對殷菲說:[上壺碧雲天,再讓盼盼做幾碟囚心。]

  [是。]殷菲轉身走開。

  她學不來嫂子的淡定,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談笑風生。

  招呼四人入內,睿璇坐在正中央,闞靈戰在一旁隨意落坐,寒尋風與殷離都站著。

  望著那二人,睿璇輕輕一笑,只是其中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都坐下吧。]他輕輕開口。

  兩人在一旁坐下,殷離垂著眼皮,寒尋風像是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衣擺。

  殷菲拿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給各人上了茶又離去。

  睿璇拿起茶杯,揭開杯蓋輕輕撥弄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

  見他如此,其他人卻緊張在心裡。

  寒尋風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讓人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平生第一次,殷離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那裡坐著的男人,是來跟自己搶妻子的,他如何能坐得穩?

  睿璇開口:[這一年來,尋風過得好嗎?]

  [托公子鴻福,日子還算暢順。]寒尋風輕松接招。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客廳裡又安靜下來。

  莫航覺得自己就快無法吸氣了,這氣氛實在是悶得緊。

  闞靈戰似乎不被影響,優雅的品著這自己沒有聽說過名字的茶。嗯,他滿意的點著頭,果然是好茶。

  就在此時,尹盼盼拿著點心走進來。

  [嘗嘗這丸子,是盼盼的拿手絕活。]寒尋風對尹盼盼輕輕點頭示意她給各人上一碟。

  [聞說江南有一出名茶居,點心更勝皇宮的御廚,想必就是雲深不知處了。]望著那白玉似的丸子,闞靈戰淡淡開口。

  再次相見,即使這個笑容與舊時一樣,但他能感覺出,她比從前快樂。

  目光偏斜落在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臉上,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當初沒有幫錯,殷離果然是最適合她的人。

  有些感激他打破這尷尬的情況,寒尋風微微笑著點頭,[不敢當,那是大家托大的說法罷了。]

  [殷夫人過謙了吧。]他淡淡看她一眼。

  她微微一愣,不解這個冰一樣的男子為何要助自己。

  [那就請御史大人嘗過之後給個說法吧。]她立刻回神微微笑著道。這個人情,是欠定了。

  當聽到[殷夫人]這三個字時,睿璇那雙眼睛微微一眯,閃著危險的光芒。

  闞靈戰啊闞靈戰,連他也來提醒自己嗎?

  他冷淡開口:[尋風,我想跟你單獨說說話,可以嗎?]雖然是詢問,但語氣是不容反對的。

  殷離全身一顫,緊張的望著身邊的妻子。

  對他微微點頭,寒尋風笑著道:[好。]

  要來的始終要來,就是因為不想再躲下去,所以她才通知姬隨雲自己成親的消息,由他來告訴睿璇。

  起身,睿璇率先走出客廳。

  [沒事的,嗯?]給丈夫一個安撫的微笑,她也起身跟著走出去。

  望著妻子的背影,殷離握緊了自己的雙手,痛恨自己無法保護她。

  [別多想了,這事情,你幫不了什麼。]闞靈戰冷冷的聲音傳人他耳中。

  猛然抬頭,發現他正在看自己,殷離微微苦澀一笑。他說得沒錯,這事情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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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8:36

最終回 江南

  五月的江南,游人甚多。

  各式各樣的花開滿了枝頭,酷熱的陽光刺的人們無法睜開眼睛。

  一輛華麗的馬車駛進陸城,前頭有十騎開路;後頭有二十人殿後,旁邊有一白袍男子騎著馬護駕。

  路人紛紛好奇翹首以望,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陸城游玩,見慣了的居民不會大驚小怪,只是驚奇這輛馬車的排場。

  馬車裡的人何等的尊貴,需要如此多人的保護?

  尤其是那白袍男子,那張臉不是俊得讓天地失色,可是不知怎麼的就是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有的女子還跟著走,希望能得他回頭一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城東的釋館前進,人們猜測馬車裡的人是皇公貴胄。

  馬車那小窗的簾子被撩起,裡面的人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陸城不愧是焉天七大城之一,觸目所及之處都是繁榮昌盛,人們衣著不算光鮮,但補丁卻也少見。

  [闞大人的風采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這麼迷人。]車廂裡的一人開口,聲音有些尖。

  另一人淡聲道:[這些姑娘要失望了。]

  [呵呵,不知何家姑娘有幸得到闞大人的垂青呢?]怎麼聽都覺得有看好戲的口吻。

  不知車外那白袍男子聽後會有什麼想法呢?

  到達釋館前,馬車停下。

  白袍男子跳下馬,白色的衣袍在陽光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形,就見他走到馬車旁。

  [公子,釋館到了。]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嗯。]

  負責打理釋館的官員從裡面跑出來,心裡想著又不知是哪個王爺來了。

  一個男子從馬車裡鑽出來,臉上無須,動作秀氣得像女子。

  就見他跳下馬車,看了周圍一圈後,他撩起了簾子,對裡面的人道:[公子,可以下車了。]

  裡面傳來一陣輕咳聲,接著見一黃袍男子從裡面鑽了出來,金色的陽光勾勒出一張瘦削而俊美的臉。

  臉色有些蒼白卻無損那天成的貴氣,唇邊掛著一個淡淡的笑,銳利的眼睛掃過圍觀的眾人。

  [公子,這兒就是陸城的釋館。]那秀氣男子對他說。

  [嗯。]黃袍男子輕輕點頭。

  那釋館的官員先是一愣,接著趕緊上前,但被白袍男子攔住。

  [莫航。]就見白袍男子一喊,一條人影從天而降。

  [公子。]莫航對那黃袍男子伸出自己的手。

  黃袍男子——睿璇淡淡一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上面,讓他帶著自己下馬車。

  白袍男子——闞靈戰平聲對那官員道:[我家公子微服出巡,不想引來麻煩,你明白嗎?]

  官員立刻點頭,[明白,明白。]天下間只有一人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穿著黃色的袍子,他立刻明白那人的身份。

  闞靈戰滿意的微微點頭,語氣不變,[帶路。]

  [是。]官員立刻變得卑躬屈膝,在前面開路,[各位請跟小的來。]

  闞靈戰對睿璇作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先行,自己跟隨在後。

  一行人走進釋館,沒多久街道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在陸城,你只要開口問一下雲深不知處在哪兒,立刻就有人告訴你。

  [看來還挺出名的呢。]睿璇微微笑著,掩飾自己此刻緊張的心情。

  [是啊,就不知道是干什麼的。]莫航在一旁說道。

  [走。]

  一行四人朝著剛才那人說的方向走去,當然又引來不少側目。

  雲深不知處,是一家茶居。

  雲深不知處,是一家只賣點心的茶居。

  雲深不知處,是一家只賣好吃點心的茶居。

  四人踏入茶居,笑容滿臉的夥計立刻迎上來。

  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店面一圈,目光落在那個年輕的掌櫃身上,闞靈戰那雙平靜如古井的眸子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茶居,臥虎藏龍呢。

  熱鬧而不吵鬧,睿璇微微點著頭,上這茶館的客人都是有品位之人。

  夥計笑著問:[客倌,樓上還是樓下?]

  闞靈戰看了睿璇一眼,跟著淡聲道:[樓上。]

  [好,好,請跟小的來。]夥計領著他們往樓梯走,[客館想喝什麼茶?]

  睿璇只覺有趣,[你們這兒有什麼茶?]

  夥計笑著答:[除了宮裡有的之外,我們這裡什麼茶都有。]

  莫航覺得好笑,[那你有什麼好介紹?]

  [我們這兒的碧海明珠是最出名的,府尹大人每次來都點這茶。]夥計熱情介紹著。

  [哦?]睿璇有些感興趣了,[名字倒是別致。]

  [是啊,這茶是從饌國運過來的,每年只進這麼百斤,我們店裡就進了三十斤。]夥計有些驕傲的說。

  [聽你說得這麼好,那就來一壺碧海明珠吧。]在睿璇的授意下,莫航笑著道。

  [好的。]夥計領著他們在窗邊的位子坐下,就跑到樓梯口喊:[掌櫃的,東一號,一壺碧海明珠。]

  四人坐下,夥計又跑回來。

  [四位客倌要點些什麼點心?]

  [我們四人初來陸城,你們這雲深不知處也是第一次來,勞煩小哥為我等介紹一下店裡的糕點。]莫航道。

  [客倌來我們這對了。]夥計笑呵呵的道:[我們這兒最出名的筒羅燒,煎餃子(以下省略一千字)客倌想要什麼都有]

  聽得頭昏腦脹的莫航揮了揮手,讓他停下來,再聽下去自己會暈倒的。

  闞靈戰淡淡開口:[給我們每人來一份那個筒羅燒,煎餃子,還有蛋糕。]

  [好咧,很快就來。]夥計立刻消失。

  莫航吐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是死裡逃生了。

  蛋糕,睿璇陷入回憶。想起那個夜裡,有一個女子笑著給自己遞來一片。

  此時,一個粉衣小姑娘給他們送上熱茶。

  就見她將所有的杯子都放在那個她帶來的盆裡,跟著用溫水衝了一遍,跟著拿出來以干布擦干,再給四人斟茶。

  睿璇覺得好玩就問了:[姑娘,你用水衝杯子,是為何?]

  粉衣姑娘笑了笑道:[我們老板說,是為了衛生。]

  [衛生?]福有喜覺得奇怪,沒聽過的名詞啊。

  [就是干淨。]給各人斟好茶,小姑娘笑著道:[客人請用茶。]

  在睿璇的示意下,福有喜給了她一錠銀子。

  [多謝客人。]小姑娘收了銀子笑了笑拿著東西著轉身下樓。

  [這服務倒是挺好的。]莫航如是說。

  沒多久,夥計送上點心。他們這才知道煎餃子是鹹食,銅鑼燒是甜食,於是又各點了一份蘿蔔糕。

  四人吃著點心,因為睿璇沒有說話,其他三人誰也不好開口。

  就在此時,悠悠琴聲響起。

  旁邊的客人說話了:

  [這盼盼姑娘的造詣是越來越好了。]

  [可不是嘛,在下天天來就是為了盼盼姑娘的琴聲啊。]

  [菲菲姑娘的歌聲也不錯哦。]

  琴聲輕靈,仿佛只是琴聲,無關彈琴人的心思如何。

  淡淡輕輕的女子嗓音伴隨著琴聲響起:——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笑紅塵》,陳淑樺

  除了福有喜,三人都知道這曲子是某人家鄉的曲子。

  她真的在這兒,睿璇難掩心裡的激動。

  跟著聽到女子的聲音:[以下這首曲子,菲菲是奉了嫂子之命唱給她那個遠在沙潼關的侄子的,希望他可以平安歸來。]

  掌聲過後,帶著悲壯而豪氣萬千的琴聲再次裊裊而起——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焉天要讓四方來賀——

  《精忠報國》屠洪剛

  悠揚婉轉之中帶著豪氣干雲,卻又隱含了一絲憂傷,為那些不能馬革裹屍還的將士們而傷心。

  闞靈戰微微一怔,這曲子他聽過,那個女子親自唱的。

  那日湖邊一別就是一年,當時他沒有將她的行蹤報上去,還和龔非凡合計幫忙掩護。現在,卻是她主動讓皇帝知道他們的行蹤。

  那個女子,她在賭嗎?

  睿璇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他上過戰場,知道戰爭的殘忍。有國才有家,要保護自己的國自己的家,殺戮是無法避免的。

  莫航定定的望住杯子裡的茶水,神色有些木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歌聲停下,琴聲卻是繼續,將曲子彈奏了一遍又一遍。

  [白大哥,我唱得怎樣?]殷菲興衝衝的問那個努力撥弄著算盤的白衣男人。

  [菲菲姑娘,你不需要問白掌櫃,我們就能告訴你。]一個客人笑著打趣。

  [那怎樣?]殷菲笑著問。

  [很好。]客人點頭。

  小丫頭開心的笑著,硬是要某人回答,[白大哥,你說呢?]

  [嗯。]白雲深忙裡偷閑的應了她一聲。

  [白大哥,菲菲。]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向他們走來。

  她就是那個彈琴的姑娘——尹盼盼,是殷菲從街上買回來的。

  那時候,尹盼盼跪在街旁,旁邊立了個牌子:賣身葬父。

  殷菲見她可憐就出錢幫她葬了老父,當時沒想過會將人買了。只是這女子辦理好父親的身後事就自動跑來雲深不知處,趕也趕不走。

  後來問起才知道,尹盼盼的父親本是個琴師,父女二人在陸城有名的酒樓內賣唱度日。

  殊不知一個惡霸看上了尹盼盼,要強搶回家,老父護著女兒被打至重傷,後來始終是不治而亡。

  家徒四壁,連葬父的錢都沒有,尹盼盼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只能賣身葬父了。

  見她可憐,殷菲就和寒尋風提議收她在茶居幫忙,有時彈彈琴。

  [樓上有四個客人,他們衣著看來不光鮮,但料子都是出自陸城第一絲綢莊絹繡莊。]尹盼盼輕聲說著。

  殷菲與白雲深交換一個眼神,[何以肯定?]

  尹盼盼笑了笑,[菲菲忘了我是什麼人了?這點小事,還難不到我。]她賣唱的酒樓,那裡出入的人非富即貴。

  [絹繡莊專門給皇宮與官員提供布料。]殷菲沉吟一會,[我上去看看。]

  白雲深拉住她的手,[如果真的是他呢?]

  殷菲一呆,有些黯然,[白大哥,如果是他,那我們就什麼也做不了。必要時候,我們只能保護自己。]

  他微微皺了皺劍眉,[菲菲。]這丫頭比以前成熟多了。

  [你還記得,]她笑了笑,[我說過的話吧?]

  他輕輕點頭,放開手。

  尹盼盼一頭霧水的看著二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殷菲上樓,如果真的是他來了,她真的是什麼也做不了。痛恨這種無力感,但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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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8:14

最終回 責任

  已經下朝,百官已經離去。

  [泉兒,你決定了嗎?]姬隨雲望著兒子。

  姬稟泉肯定的點了點頭,眼裡帶著堅定的神色,[父親,這次是收回杜家手中兵權的好機會,而且皇上已經准許了,孩兒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早朝時,姬稟泉向皇帝請旨,讓他帶兵出征迎戰饌國的軍隊。

  即使有一半的官員極力反對,睿璇還是准許了,還封他為主帥,接收杜雄手裡的兵權。

  看著他,姬隨雲有些感慨,兒子長大了,變得比以前懂事了。

  [父親,對不起,事先沒有跟你商量。]姬稟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垂著頭。

  姬隨雲笑了,屬於一個父親的笑容,[泉兒啊,你真的變了很多。看來當初為父將你交給尋風教導是沒錯的。]

  [姑姑。]姬稟泉想起那個女子,是又敬又恨。

  他輕輕嘆息一聲,[能收回杜家手裡的兵權終究是好事,泉兒,這次你做得不錯。]

  聽到父親表揚自己,姬稟泉開心的笑了。

  [泉兒,戰場不比朝堂,講的是自身的武功與將士的合作。]姬隨雲滿眼擔憂的看著兒子,[你在朝堂上是混得不錯。]

  [父親,你怎麼說話跟姑姑一樣?]姬稟泉看著父親。

  混?

  難道相處久了,粗魯是會傳染的嗎?

  他呵呵一笑,[你姑姑說,我們這是隨和。]

  姬稟泉真的很想翻白眼,但自幼的教導——至少在父親面前不能這麼做。

  望著那張妻子有七分相似的臉,姬隨雲輕輕嘆著氣道:[你此次前去,是作為主將,我怕你難以服眾啊。]

  讓他出外歷練,只是他怕自己看到兒子會想起妻子罷了。

  [我知道自己沒有應戰的經驗,軍中將士也很難接受我這麼一個小子,但我會聽沈先生的話。]姬稟泉保證似的對父親說。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兒子,[是那個沈墨離嗎?]

  [嗯。]

  姬隨雲微微一愣,[他肯跟你出戰?]

  [嗯。]姬稟泉點頭,[他昨天夜裡來過。]

  姬隨雲笑了,想起那個義妹,[泉兒啊,若你這次能夠凱旋歸來,記得要好好謝過你姑姑。]

  沈墨離堪稱焉天第一智者,無心於官場,卻得天下人的尊重。他為人淡泊名利,進入哈佛學院任教全是看中了寒尋風那不為己求名求利的心態。

  此次,他肯助姬稟泉,想來也是看在寒尋風的面子上吧。

  [姑姑?]他不解。

  姬隨雲笑了笑,[有沈先生在,我也安心不少。]這次與饌國的戰事,勝利在望啊。

  [父親?]

  他拍了拍兒子寬厚的肩膀,[好了,你回去准備吧。]已經可以擔起自己的擔子了。

  覺得父親的話很奇怪,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也就放棄了。

  對了,他得將這個好消息通知童日朗與沈墨離,讓他們盡快准備跟自己一同趕赴邊疆。

  [那孩兒告退了。]對父親行過禮,他轉身就離開了。

  望著兒子的背影,姬隨雲淡淡的笑了。

  兒子,終於要展翅飛翔了。

  如果妻子知道了,他望向天空,一定會很高興吧。

  想起早逝的妻,他嘆了口氣,今年怕是沒時間去見她了吧?

  輕輕甩了甩頭,他轉身向御書房走去,自己也得去告訴皇帝侄子一個壞消息了。

  唉,這些年輕人的事情啊,總是那麼麻煩,讓他這個老人家操心不已。

  看過那封信,睿璇只覺心疼如絞。

  她,最後還是選擇徹底的避開自己。

  [皇上。]見他臉色發白,姬隨雲嚇得跑到他身邊。

  睿璇一手按住心藏的地方,一手抓緊了那封信,抖著聲音說:[皇叔,她在陸城。]

  姬隨雲點頭,按照寒尋風寫給睿璇那本冊子上的方法解開了他領口的鈕扣,跟著讓太監輕輕搖著扇子。

  覺得胸口沒那麼緊,睿璇微微喘著氣,再看了一次那封信。

  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看得他心疼,看得他不甘心,看得他想哭。

  [皇上。]姬隨雲輕輕喚了一聲。

  [我一直告訴自己,她的離去只是湊巧而已,所以不死心的派人去找。一個月,沒有消息,就讓人繼續找。兩個月沒有消息,繼續找。]眨著刺痛的眼睛,他苦笑著說:[我以為,找到她的那一天,她就會成為我的皇後。]

  看著那張努力掩飾著傷心欲絕的臉,姬隨雲抿了抿唇,不忍心告訴他,即使寒尋風肯跟著他,滿朝文武百官也不會讓他立她為後。

  揮退太監,姬隨雲拉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曾經,姬隨雲也想過讓寒尋風跟著睿璇,無關情愛,只為她有能力保他到白頭。當時,她也只會了自己一句[盡力]。

  從那時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子不會跟著睿璇。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也許這就是吸引睿璇的地方吧。

  她不愛金不愛銀,就算離開也帶了五千兩銀,哈佛學院裡那幾萬黃金的銀票原封不動。

  她不愛權不愛勢,不然就不會以出走來拒絕睿璇。

  皇帝的女人,天下的女人都希望,只是她不想。

  這個女子是特別的,不然也不會引得幾個男子為她傾心。

  睿璇將信揮向空中,望著它們輕飄飄的落下,[皇叔,我放不開手啊。]沙啞的聲音控訴著傷心。

  姬隨雲輕輕嘆氣,[去找她吧。]

  [找她?]他呆了一下,跟著卻笑了,只是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我怕看到她,自己會忍不住將她搶過來。]

  姬隨雲輕輕嘆氣,對待親生兄弟,他都可以狠下心腸來,但對於自己愛的女人,卻無法下得了手。

  他能了解他的心情,只因自己也是過來人。

  [無論結果如何,你現在最需要是去見她一面,好好跟她說一說。]姬隨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皇叔。]

  收回自己的手,他站了起來。

  [皇上,請你記得自己的責任。從你坐上這張龍椅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姬睿璇,是為焉天百姓所有的。]

  睿璇愣了,皇叔第一次如此嚴肅跟自己說話。

  [天下人都有任性的權利,唯獨你沒有。]姬隨雲看著他說:[這是你身為帝王的命運與責任。]

  睿璇撐著書桌起身,[朕知道了。]神色傲然,一改剛才的傷心失意。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為情而傷心的男人,他是焉天的永平帝。

  姬隨雲點了點頭,眼裡帶著肯定的神色。

  [朕是焉天的皇帝,同時也只是一個男人。]大步走到御書房門口,睿璇望著無雲的藍天,[朕可以得到全天下的女人,卻得不到所愛的人。]

  望著那孤獨的背影,姬隨雲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的父親經常在夜裡望著漆黑的天空嘆氣。

  那時候,他就知道身為一個帝王,陪伴他度過終生的是無上的權力與無盡的孤獨。

  [皇叔,今生與她無緣,我只能祈求來世再聚。]回頭給他一個很淡很淡的微笑,他輕聲說:[去見她,朕也許放開,但是不代表朕會不再愛她。]

  姬隨雲望著這個侄子,在心裡輕輕嘆氣。他跟自己一樣的多情,錯生在這無情的帝王之家。

  三月,晉親王府世子姬稟泉領兵趕赴沙潼關,出戰饌國。

  隨行的有童日朗,焉天第一智者沈墨離。

  冬雪開始融化,藍天白雲,一個適合遠行的日子。

  姬隨雲親自到城外為他們送行,也親眼目睹了一身戰甲的兒子坐在馬背上立於眾將之前的威風。

  沈墨離一身白色儒衣,顯得道骨仙風,騎著馬立於姬稟泉的左手邊。

  童日朗則一身戰甲,頭盔遮到了鼻子,只露出黑藍色的眼睛與剛毅的下巴,騎馬立於姬稟泉的右邊。

  [沈先生,本王代尋風謝過先生。]姬隨雲讓人給沈墨離上酒。

  沈墨離拿起酒杯,淡淡笑著道:[王爺言重了。]這笑容,風雲皆輕。

  [本王知道,若不是因為泉兒喚尋風一聲[姑姑],先生也不會肯屈就這區區一個軍師之名。]姬隨雲望進那雙似乎看透天地萬物的眼睛。

  沈墨離一笑,不否認他的話,[寒姑娘沒認錯你這個義兄。這酒,墨離干了。]

  姬隨雲知道,他認同了自己,於是也跟著將酒干了。

  [墨離會盡自己所能輔助小王爺,王爺請放心。]沈墨離將酒杯交給下人,淡淡的給予承諾。

  姬隨雲輕輕點頭,轉而策馬來到童日朗跟前,讓人給他上酒。

  [童公子,這一杯,本王謝你對泉兒的支持與信任。]他向童日朗舉起杯子。

  童日朗有些受寵若驚的回敬過去,[王爺言重了,是小泉不介意在下的身份還視為知己,童日朗沒齒難忘。]

  [童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他笑著鼓勵這個年輕人,欣賞他處於尷尬的位置卻從不自暴自棄,[本王在此祝你前程錦繡,找到自己的價值。]

  聽罷,童日朗那雙黑藍色的眸子越發明亮,[日朗知道了,謝謝王爺的金石良言。]說罷,將酒一飲而光。

  姬隨雲也將酒喝光,輪到自己的兒子了。

  [泉兒,為父沒什麼要求的。]他親自下馬將酒拿給兒子。

  姬稟泉也立刻跳下馬,迎過去,[父親。]

  [我不求你揚名天下,只求你這次能平安歸來。]姬隨雲眼眶微紅,努力壓抑自己的激動,[請你原諒為父的自私。]

  [父親,我明白。]他握緊了手裡的酒杯,星眸帶淚,[我答應你,孩兒會平安歸來的。]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晉親王府的世子,父親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出半點差錯。

  自己肩負著的不止是晉親王府的榮辱,更是父親的心,他不能再讓父親再傷心一次了。

  [別讓我愧對你泉下的母親。]姬隨雲看著兒子道:[萬事要小心。]

  [父親。]姬稟泉眼眶微紅,母親去世後,這是父親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她。[你也要保重身體。]

  姬隨雲點了點頭,仰頭喝光杯子裡的酒。

  姬稟泉也跟著仰頭喝光,父子二人交換一個眼神,各自轉身往自己的馬走去。

  喝下三杯酒,將士起行。

  姬稟泉沒有回頭,這是焉天的習俗之一,凡是將士者出戰離開家園不能回頭看,否則回不去。

  [朗朗,泉大哥,沈先生,我等著你們回來過中秋。]小十八對著他們的背影猛揮著手,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舍。

  望著兒子遠去背影,姬隨雲第一次嘗到親自送兒子上戰場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將小十八抱上馬,他現在只能希望兒子可以平安而歸,不然他娘會在夢裡揪自己的耳朵啦。

  [一定要回來啊。]軍隊遠去,小子還在猛揮手。

  [小十八,我們回去吧。]他輕輕拍著小侄子的肩膀。

  十八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與他離開,此次學院裡就只剩下自己了。

  [皇叔,下次,我將會是跟他們騎馬趕赴邊疆,而不是送行。]他仰頭對身後的男子道,眼裡帶著堅定的神色。

  姬隨雲微微一愣,跟著淡淡嘆氣,[那你就得好好用功了。]

  [我知道了。]小子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56

江南篇 翼王來訪

  雲深不知處關門到二月初五再次打開大門營業,一早才開門沒多久就湧進一群客人。

  [真是太想念你們的點心了。]一個少年一邊付錢一邊說。

  白雲深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零錢遞給他。

  即使掌櫃沒什麼禮貌,但是客人還是會回來的,因為夥計的態度好嘛。

  [白大哥,吃早飯吧。]殷菲把一碗還在冒煙的面放到他面前,跟著雙手捉著耳朵。

  看她這副模樣,他微微一笑,真可愛。

  [今天的客人還蠻多的咩。]她一邊幫忙算賬一邊對櫃台後的男人說。

  他點頭,嘴巴沒空,正在吃早飯咩。

  [今天,你要教我什麼新招式?]放下賬本,她給他斟了一杯茶。

  拿起杯子喝茶,放下杯子,他淡淡道:[你先把我之前教你都練好再說。]

  雲深不知處從太陽出來後就開門,太陽下山時就關門,夜晚不營業。於是,殷菲就纏著白雲深教自己武功。

  學了一段日子,算是有些進步。但某人就在嘆氣,這個女人的資質實在不怎麼樣啊。

  聽了,某人很不爽的嘟起小嘴,拉著他的袖子說:[人家都把那些招式練得熟得快爛掉了啦。]

  [熟是沒有用的。]他看了一眼這個似乎在跟自己撒嬌的女孩淡然道:[要有火候才有用。]

  他也不要求這丫頭能成為一高手了——實在是不想再失望一次了,只要能足夠自保就行了。

  [某個姓白名雲深的大叔,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呢?]放開袖子,改拉著他的領子,她笑咪咪的問,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輕易從這丫頭手裡拯救自己的領子,他平聲道:[自知之明永遠不嫌少啊。]居然敢叫他大叔,丫頭,等死吧。

  [靠,你在說什麼?]她舉起算盤就要從他頭上砸下去。

  [二兩銀子。]他慢吞吞的說。

  [什麼?]

  拿著筷子指了指她手上的算盤,他說:[算盤的價值。]

  殷菲一臉黑線,這個殺手什麼時候學得把這些冷笑話何時何地都說得上了啦?

  到底是誰把他帶壞的啊?

  [哦,翼王殿下來了。]殷菲撥弄著算盤望著那主僕二人隨著夥計上而樓。

  白雲深也看到了,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

  [來者不善啊。]她有些為兄長擔心了。

  慢吞吞地將面吃完,掏出手帕把嘴巴擦干淨,他才淡然開口:[有空在這兒胡思亂想,就去幫你哥哥吧。]

  把算盤放下,漫不經心的撥著,[幫他做什麼?]據她所知,哥哥工作就是護院,有空扁扁人罷了。

  他嘆氣,[你不是說來者不善的嗎?]怎麼變笨了呢?

  她明白啦,雙眼發亮的瞅著櫃台後的男子,興奮的問:[你想的,不會就是我的想法嗎?]

  鬼丫頭,他輕輕搖頭,眼裡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寵溺,[你何時動手都可以,但不要在自家的店裡。]

  [明白。]她笑得好不燦爛。

  看她如此的興奮,他不得不提醒:[玩歸玩,不要太過分了。]

  [知道了。]她不在意的揮揮手。

  搖搖頭,現在他只能希望那二人的生命力夠強,不會被這個小魔頭給玩死。

  之後,好幾天都沒見到修翼主僕出現。

  於是一天,白雲深忍不住問這個小魔頭,[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她笑得好無辜,[不過是讓他們抱著馬桶日夜恩恩愛愛個不停罷了。]自己多善良啊。

  小魔頭果然是小魔頭,他啥也不說了。

  [要不是我的功力還沒到家,真想讓他們睡回京城去。]小丫頭很不甘的道。

  功力到家?

  幸好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迷藥會變成毒藥,他默默的想著,沒敢給那兩人吃,不然就出人命了。

  [也許,再讓他們跟馬桶恩愛幾天。]她徑自敲著手。

  [你當大夫是死人啊?]他淡淡的丟了一句過去。

  [我在大夫開的藥那裡下藥不就行了嗎?]她覺得自己很聰明呢。

  他翻了翻白眼,老天保佑那兩人不會死得太難看吧。

  即使有他們二人有心的阻攔,修翼與殷離夫婦見面的日子還是要到來。

  修翼先是讓人送來拜貼,然後帶著豐富的禮物在指定的日子上門拜訪,這次殷菲這個小魔頭是怎麼也阻攔不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鳥兒的歌唱得特別的歡快。

  不過沒多久,那只鳥兒就躺在地上呻吟了,被某小魔頭用丫叉射下來了。

  後院的廳裡,修翼一邊喝茶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那一對新婚夫婦。

  寒尋風一如以往的臉帶微笑,身上那一襲紅衣把那張不出色的臉襯托得竟有些嬌媚。

  她,變了,不是那個他在哈佛學院見到的那個笑著卻不快樂的寒尋風了。

  在她身邊的是一襲白衣的殷離,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二人不時暗送秋波,呃,是眼神的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寒姑娘]修翼放下杯子開口。

  [不,翼王殿下請喚民婦殷夫人。]寒尋風淡淡打斷他的話。

  修翼微微一笑,[殷夫人。]這個女子在提醒自己,她此刻的身份是一個已婚的婦人。

  殷夫人,殷離望著身邊的女子,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妻了。

  [相信殷夫人也知道本王此次前來拜會的目的了吧?]修翼直直的望著那個淡然笑著的紅衣女子。

  [不就是來送賀禮的嗎?]殷菲拿著一個托盤從外面進來。

  所有人一窒,修翼的臉幾乎有些掛不住,而寒尋風則是偷笑在心裡。

  這丫頭,好樣的。

  [菲菲。]殷離沉聲喚了一聲,但也笑在心裡。

  [我家王爺又沒有跟你說話,你答什麼話?]梅子要為自家王爺扳回面子。

  殷菲將點心放在茶幾上,[我也沒有跟你說話啊,那你又答什麼話呢?]一副無辜的口吻。

  這個鬼丫頭,寒尋風眼裡帶著笑意,氣人的功力越來越強了。

  [你]梅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殷菲丟過去白眼一個,[我什麼?]不客氣的頂回去。

  [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梅子真的被氣壞了。

  [梅子,夠了。]修翼喝了一聲。

  瞪了那個丫頭一眼,梅子忿忿不平的閉嘴。

  [舍妹頑劣,有得罪之處還請翼王殿下多多包含。]殷離不坑不卑的對修翼說道。

  修翼看了殷菲一眼淡聲道:[殷姑娘說的是實話,本王怎會責怪?]這個妮子一看就知道是個鬼丫頭。

  哼,殷菲在心裡唾棄他,虛偽。

  [菲菲,中午了,客人肯定不少,你到前面幫白大哥吧。]寒尋風淡淡出聲,語氣是不容反對的。

  再讓這個丫頭在這兒攪和下去,雖然對事情有幫助,但修翼肯定會被氣得吐血身亡,那就太過了。

  殷菲垂著頭應:[是,嫂嫂。]特地將[嫂嫂]二字喊得大聲,提醒那個王爺。

  修翼很想苦笑,連個丫頭也在提醒自己寒尋風現時的身份啊。

  殷菲離開後,客廳裡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殷夫人,你該知道六哥對你情深一遍,就連那皇後一位也為你保留著,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就為了你啊。]

  寒尋風抿了抿唇,淡淡掃了他一眼,朱唇輕啟:[尋風已嫁為人婦了。]

  [你]

  [尋風知道,翼王想知道為什麼,對不對?]轉頭望著同樣在看著自己的殷離,她淡淡一笑。

  [六哥需要你。]再多的理由,他說不出來。

  她看著身邊的丈夫,堅定而深情,[而尋風只需要自己的夫君,殷離。]

  聽到她這句話,殷離激動得不能自己,如果不是有人在場,他肯定會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她一直獨立自主,從來不需要旁人的同情,現在卻說需要自己,叫他怎能不激動,怎能不心喜如狂?

  聞言,修翼真的被震撼到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敢對旁人如此坦誠自己的感情,這個女子說出了,卻絲毫不顯害羞,仿佛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你真的不再考慮了嗎?]他開口:[六哥他,他只有提起你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啊,你就如此狠心嗎?]

  [沒有尋風,殷離同樣會失去笑容。]她望進那雙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眼眸內,軟聲道:[尋風只能對他狠心。]

  他,是睿璇。

  修翼知道,[可是,他——]指著殷離,[什麼也沒有,能給你錦衣玉食嗎?不,天下間,只有六哥才可以給你最好的。]

  轉頭望向那個顯得有些激動的男子,寒尋風卻是淡然一笑,[翼王殿下認為尋風是那般膚淺之人嗎?]

  他一窒,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過分了。

  [也許,沒有錦衣玉食,]她望著自己的丈夫,看到他眼底的不安,[但尋風何時在乎過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們夫妻互相扶持,即使是餐風宿露,尋風也甘願。]

  淡淡的幾句話說明了她的心意,修翼這才知道這個女子的情操如此的堅定不移。

  殷離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自己何其幸運得到這個女子的真心交付。

  [說得詩情畫意,真正經歷時,夫人會後悔的。]看著二人緊緊握住的手,修翼有些壞心的打擊他們。

  [尋風不想解釋什麼。]聞言,俏臉微微一沉,她冷漠道:[蒙聖上錯愛是尋風福氣,只是尋風無福消受。]

  他微微張口了嘴巴,[你認為是錯愛?]有些生氣,因為她的冷情。

  [那你要尋風怎麼說?]她捉住殷離的手抬頭迎視他的眼睛。

  [六哥待你如此,你難道沒有感覺嗎?]修翼不解的搖著頭,天下間多少女子想得到睿璇的垂青而不得,而她卻認為是錯愛。

  [感覺。]她望著自己的夫,柔柔的笑了,[尋風就對這個總是默默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有感覺罷了。其他人,尋風從不敢多想。]

  修翼望著他們,見他們握緊了彼此的手,誰也不肯放開對方的手。

  最後,他嘆氣。

  拆散鴛鴦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只是六哥,他輕輕嘆氣,左右做人難啊。

  [我們已經向京裡傳了我們成親的消息。]寒尋風淡淡開口:[聖上自然會知道。]

  他一愣,這個女子其實已經做出了准備了。

  六哥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原來,殷夫人早有安排。]他冷冷一笑。

  她嘆氣,有些感傷,[安排,有什麼安排呢?這事情,不是尋風絕情,是你們在逼尋風啊。]

  殷離握了握她的手,她給他一個微笑。

  曾經,修翼也是東來閣的客人,半個朋友。現在相見,他卻對自己苦苦相逼。

  [殷離,你真要和聖上爭嗎?]見勸說不了寒尋風,修翼只好轉移目標。

  抿了抿唇,殷離冷冷開口:[尋是殷離的妻子,說跟別人爭,翼王殿下不覺得可笑嗎?]

  修翼覺得,他也變了,不再是那個隱忍的殷離了。

  [無論如何,他是皇帝。]

  殷離看著妻子,[任他是誰,尋是我的妻,我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眼裡閃著堅定的神色。

  修翼在心裡輕輕嘆息,一切都變了吧。[殷夫人再想想吧,本王言盡於此。]他起身。

  梅子跟在他身邊,這對夫婦真的很讓人佩服,但他們面對的人是皇帝啊,如此執著不會有好下場的啊。

  [恭送王爺。]

  他走出雲深不知處,六哥會知道這事情,自己也可以松口氣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親自來處理吧。

  一直以來,他很反對身為皇帝的六哥如此執著於一個女子,現在他終於知道那是六哥慧眼識寶啊。

  只是,這寶已經有主了——

  郁悶,看到留言這麼少,虧我下班回來還爬上來更新,狂BS那些霸王D家伙

  長評也沒有人寫,那個誰誰誰誰誰誰說等她考完試就給偶寫長評的,現在逃跑到北極去了嗎?

  H俺繼續郁悶,怎麼呢麼多想看H呢?

  後面,好像還有一小段吧,記不得在多後面的後面了說

  關於那個字,偶不會拼,所以打不出來

最終回 來自陸城的信

  三月的京城,雪開始融,周圍都包圍在濕意之中。

  微風吹來,帶著春天的味道。

  中午,京城最出名的哈佛學院下學了,纖纖學子們直奔對面的迎風樓吃午飯。

  [今天中午又是我們兩個。]小十八不知道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童日朗拉著他在人流中穿梭,再慢一點就占不到位子了。

  占好位子,讓小十八留守,童日朗再去衝鋒陷陣——領午飯去了。

  他自幼在杜家長大,雖說是個尷尬的存在,但因為杜老太君對他的寵愛,所以杜雄也有教他武功。

  在學院裡,他是個超齡學生,也是沈墨離半個助手。

  學生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尊重,而且院規嚴明,在學院裡是沒有貧賤之分,所以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

  在學院這幾個月來的生活,是他二十六年來最快樂的日子。

  在這兒,他只是一個叫童日朗的超齡學生而已。

  在這兒,他有朋友,姬稟泉,小十八與沈墨離。

  [我說,朗朗啊,你的動作怎麼越來越慢了呢?]小十八一邊以筷子敲著茶杯一邊對那個拿著托盤走回來的男子道。

  將托盤放在桌上,童日朗跟著坐下。

  [那下次你去領飯菜好了。]

  小十八被嚇了一跳,連忙搖著那顆可愛的小頭顱,擺著手說:[別別別,如果是我去的話,肯定會被人踩扁的。]

  那些來領飯的學生就好像餓了幾十年的難民一樣,沒有童日朗那樣的身手,去領飯絕對是有去沒回——壯烈犧牲了。

  [那就別那麼多廢話。]童日朗將他的那一份給這個小子。

  [又是鹹魚青菜,呃,]小十八一臉厭惡的看著那飯菜,抱怨著:[湯又是土豆混蘿蔔。]

  童日朗淡淡笑了笑,[忍一忍吧,你再過兩天就可以回宮了。到時就可以享受那些美食了。]拿起筷子吃飯了。

  小十八塌下一張冰雕玉切的臉,認命的拿起筷子吃飯。

  他絕對不是挑食啦,只是十天之中有十一天都是吃同樣的食物,他能不厭惡嗎?

  [有幾天沒見到泉大哥了,不知道他還活著不?]小十八一邊扒飯一邊說。

  自從姬稟泉良心發現要發奮圖強做個有用的人之後,就跑得不見人影了,連他們這兩個朋友也難以見君一面。

  [應該還活著吧。]童日朗淡淡應了一句。

  他們在二樓吃飯,這桌子是四人的,但只有他們兩人。

  其實,很多人想要加入他們的,只是小十八十分不歡迎。原因無它,還不是那些人是想巴結之余順便奚落童日朗咩。

  那些沒這個想法的人自然不會想著加入,有心結交的也怕被誤會而卻步吧。

  [十八爺。]蕭亦月突然出現。

  [喝。]小十八嚇得丟掉筷子。

  [是屬下妄撞,望十八爺怒罪。]蕭亦月連忙請罪。

  童日朗神色不變的看了看小十八一眼,那小子真的被嚇到了嗎?

  拍著胸口安慰被嚇到的幼小心靈,小十八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謝十八爺怒罪。]蕭亦月呼了口氣。果然是學院的教學制度好啊,連平時刁鑽的王爺都變得這麼仁厚。

  [我說啊,蕭總管你突然來嚇唬本王不會是想跟我倆打個招呼,說說今天的天氣真好吧?]小十八拿起茶杯笑嘻嘻的問著那個挺直了背的男子。

  冷汗從蕭亦月的額頭流下,十八爺的話真是太深奧了,[呃,是這樣的,院長有信回來,可是泉王爺不在,屬下就想到十八爺了。]完全沒聽懂。

  院長的信?

  童日朗與修遠互望一眼,那個女子一走就是一年,沒半點音訊,現在怎麼這麼突然就寫信回來呢?

  報平安?

  她不會這麼無聊吧?

  [信在哪?]小十八喝了一口茶,淡淡問著。

  [在這。]蕭亦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小十八接過,信封上寫著[大哥親啟]的字樣。

  [肯定是院長的字跡?]他將信翻了翻,像是漫不經心的問。

  蕭亦月搖頭,[不是。]

  [嗯?]

  [這是殷護衛的字跡。]

  殷護衛不就是跟在寒尋風身邊的護衛,殷離嗎?

  童日朗與小十八同時一愣,她為何讓一個護衛代筆?

  小十八微微皺眉,[你何以肯定是殷護衛的字跡?]

  [殷護衛平時是不碰筆墨的,但是屬下看過他和泉王爺的抄書,所以可以肯定。]蕭亦月隱瞞了,那是被寒尋風罰的抄書。

  輕輕點著頭,[這信從何處寄來?]將信放在桌上,小十八望向皇宮的方向漠然問著。

  蕭亦月回答:[問過送信的人,是從陸城寄來的。]

  [嗯,你下去吧。]小子揮了揮手,[這信,本王自會送到晉親王手中。]

  [是,屬下告退。]蕭亦月行禮之後就轉身離去。

  童日朗望著那封信,覺得這封信的出現會帶來一場風雨。

  希望,是他的錯覺。

  [十八,你打算怎麼做?]

  小十八笑了笑,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還能怎麼做,把信送去給皇叔吧。]

  看著那張可愛的笑臉,童日朗輕聲提醒:[別忘了,聖上正在找她。]

  笑容焉地消失,跟著他輕輕嘆氣,[我真不知道皇兄為何要如此執著於一個女子。]

  童日朗輕輕一笑,[你還小,對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不了解,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你皇兄的想法。]

  聞言,他撇了撇嘴,將信收好。

  [我才不要明白。]

  童日朗淡淡一笑,繼續吃飯。

  望著皇宮的方向好一會,小十八嘆了一口氣。算了,自己還不是要多事了,皇叔自然會跟他說。

  [朗朗,我等下去看泉大哥,你要一齊嗎?]他轉頭跟對面的男子說。

  [我也很久沒見到小泉了,待我跟沈先生說一下,就跟你一起去。]童日朗點著頭道。

  [嗯,那我在石碑前等你。]

  [好。]

  晉王府,不,現在是晉親王府了。

  望著那金色的大字,童日朗輕輕一笑,自己是第一次來呢。

  小十八早已跑上去了,懶得跟他一齊在那兒感嘆。

  [修王爺。]守衛正要下跪。

  [別忙了。]他揮手。

  [謝王爺。]

  童日朗上前跟兩個護衛拱了拱手,[請問小王爺在嗎?]

  小王爺?

  守衛互望一眼,看來這個膚色跟自己不一樣的男子不太了解自家小主子的稱呼呢。

  [泉王爺上朝未歸。]

  [哦。]童日朗應了一聲。

  [管他回來還是沒回來,我們進去等就好了。]小十八拉著他的手就往裡面衝。

  守衛也沒阻止,這個修王爺每次來都會鬧得整個親王府沸沸揚揚的,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童日朗被小十八拉著跑,那些侍衛啊,下人啊都紛紛好奇的望來。

  宣穎看到又是那個淘氣的修王爺就只搖頭苦笑,每次來都要將王府鬧個人仰馬翻。

  [閃開,閃開,誰擋路,本王爺砍誰去。]小十八一邊跑一邊嚷。

  眾人都知道這個小十八王爺喜歡嚇人,到真要殺人了,他又不肯了。

  [我說啊,小十八啊,你每次來我們家都要這麼鬧一會,你不厭的嗎?]側王妃走出亭子對那個在九曲橋亂跑的小子喊道。

  [皇嬸。]小十八停下來,放開童日朗的手,規矩的走過去。

  [不是在上學的嗎?]星雨笑著問。

  [皇嬸,這是童日朗,是我和泉大哥的好朋友哦。]小十八指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對她說道。

  星雨抬頭望去,見到那不似焉天人的膚色先是一愣,跟著漾出一個微笑。

  [童公子,讓你見笑了,小十八每次來都要鬧一鬧,回去了才能睡得著。]

  童日朗連忙行禮,[見過王妃。]

  [你是泉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氣。]她輕輕揮手,上前一步拉著小十八的手。

  [皇嬸,我要找皇叔。]小十八抬頭望著她問:[皇叔在嗎?]

  [小十八就只記得你皇叔,不記得嬸嬸了。]她以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皇叔與泉大哥上朝未歸。]

  [有這麼忙嗎?]小十八皺了皺鼻子。

  星雨招呼二人進亭子,吩咐人送來糕點,才道:[聽你皇叔說饌國在邊疆集結大量兵馬,朝中人士緊張不已,怕饌國會舉兵來犯。]

  小十八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這個饌國在父皇還在世時就那麼囂張了,真該打。]呼,真是令人想念的味道啊。

  [童公子,請用。]星雨對童日朗點了點頭。

  [謝王妃。]他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糕點。

  [小十八也認為該打嗎?]星雨微微笑著道。

  [當然了。]再來一塊,[不還擊,那饌國還真以為我們焉天是病貓啊,任由他們欺負。]小十八口齒不清的說。

  [如果朝中所有人都像你這麼認為,你皇叔與泉大哥就不需要那麼傷腦筋了。]星雨輕輕嘆著氣。

  [皇叔和泉大哥也主張打嗎?]

  [嗯。]她輕輕點頭。

  [應該啊。]要不是他小,皇兄肯定不會答應讓自己出戰,自己肯定會請纓。

  [有主戰,肯定就會有主和的。]童日朗看著他微微笑著道:[十八啊,這朝堂上的事不是我們聽到的那麼清楚,其中還帶了很多奧秘呢。]

  [朗朗啊,我發現你很適合這個朝堂呢。]姬稟泉與姬隨雲一齊出現在九曲橋的那頭。

  [皇叔。]小十八當下丟下糕點向那個很疼自己的皇叔跑去。

  童日朗搖了搖頭,小十八啊,始終還是個孩子。

  小十八撞入姬隨雲的懷裡,接著被人凌空抱起,轉一圈再落地。

  [小十八啊,你再大一點,皇叔就抱不動你了。]姬隨雲搔著侄子的頭笑著道。

  姬稟泉彈了一下堂弟的額頭,[十八,你自己逃課就好了,干嘛還把朗朗也拖下水?]

  [我才沒有。]小十八捂住額頭為自己鳴冤。

  [你別怪他。]童日朗站起來向他們走去,微微笑著說:[是我自己要來看你的。]

  [就是。]小十八瞪視著堂兄。

  [草民見過王爺。]童日朗對著姬隨雲行禮。

  姬隨雲扶住他,笑道:[你與泉兒是朋友,那就是本王的朋友,這些虛禮就免了。]

  [謝王爺。]他站直了身子。

  [皇叔,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小十八突然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哦?]姬隨雲拉著他走進亭子。

  從懷裡掏出信遞給他,小十八說:[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因為泉大哥不在就交給了我。]

  接過,看到那幾個字,姬隨雲怔了怔。

  [一年了,終於有消息了。]他輕輕喃著,神情有些激動。

  [父親?]姬稟泉走到他身邊。

  他撕開封口,拿出裡面的信紙,攤開來看——

  大哥,好嗎?

  對於我突然的出走,想你一定很生氣了。我也不想多做解釋,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原因,為何我一直不跟你聯系。不用擔心,殷離去保護我的。

  對了,這次寫信是想告訴你,我要成親了,二月初一——想你接到信的時候,已經過了日子吧。新郎是殷離。

  你一定會問為什麼,我說不出來,硬是要說一個理由,那只能說因為是他吧。

  我知道,當你看了這封信後,睿王爺,不,是皇上了,也會知道這個消息。

  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我們的。所以,我不想再逃。我和殷離在陸城的[雲深不知處]等你們。

  代我問候王妃,泉小子,還要學院裡的夫子們。保重。

  妹,尋風字

  殷離代筆。

  [父親,是誰寫來的信?]察覺父親的臉色有些異常,姬稟泉擔心的問。

  姬隨雲長長嘆了口氣,將信收好才說:[是你姑姑。]

  [姑姑?]他一愣,跟著有些激動的問:[她說了什麼?他們還好嗎?]

  [她成親了。]

  姬稟泉呆了,小十八被嚇得停住拿糕點的動作,星雨微微張大了嘴巴,童日朗直直的瞪視著他手裡的信。

  這真是個天大的消息。

  姬稟泉吞了一口唾液才又開口:[跟誰?]

  [殷離。]

  眾人再次被嚇到,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們會選擇昏過去。

  這消息也太嚇人了那麼一點吧。

  [大事不妙了。]小十八一邊喃著一邊拿著糕點往嘴裡塞。

  姬隨雲閉了閉眼,他現在就怕睿璇受不了這個打擊。

  [怎會這樣呢?]姬稟泉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是說殷離的身份問題,而是寒尋風怎麼選了他,要選也選一個有說服力一點的吧?

  護衛跟主子?

  怎麼都覺得是主子逼迫護衛娶自己啦。

  [你們慢慢聊吧,本王乏了。]姬隨雲拿著信走出亭子。

  望著他的背影,星雨找了個藉口也離開了。

  亭內剩下三人,誰也沒說話。

  還是童日朗打破沉默:

  [小泉,這事情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小十八拿帕子擦著手,換上一副深沉的表情,[很不樂觀就是了。]

  姬稟泉點頭,[姑姑會嫁人,我是不會意外來啦。可是,她怎麼嫁給了殷大哥呢,這就叫我覺得很意外了。]

  [廢話。]另外二人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他很是無辜的攤了攤手,[這是事實嘛。]

  [那是聖上與寒姑娘之間的事情,我們呢,什麼也做不了。]童日朗拿著茶壺給二人斟茶淡淡說著。

  小十八點頭,[反正皇叔會處理啦。]

  [父親已經夠累了。]姬稟泉心疼父親兩鬢的發都白了。

  [你是說饌國那邊是戰是和吧。]童日朗一針見血。

  他點頭,[現在也不知道皇兄是怎麼想的,也不表個態。]

  童日朗略微沉吟一下才問:[是不是在朝中沒有人肯請纓當這一次的主將呢?]

  姬稟泉點頭,[唉,若不是龔將軍鎮守著海瀾關(海國與焉天的邊關),我們也不需這麼傷腦筋了。]

  [杜老將軍又以心有余而力不足拒絕,是不是?]小十八插了一句。

  [你何不自己請纓呢?]見姬稟泉點頭,童日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出心裡的想法。

  [請纓?]姬稟泉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嗯。]他點頭。

  小十八也贊同,[泉大哥,我也覺得你可以呢。]

  他自問,自己可以嗎?

  [小泉,聖上若是准許了,我就跟隨你一齊出戰。]童日朗看著好友輕輕點著頭道。

  望著好友鼓勵的眼神,突然,姬稟泉豪情滿心,[我明天就一試。]

  [嗯。]三人笑著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27

江南篇 成親(洞房篇)

  話說那一對被人扶回新房,而又一沾床就睡著的新人。

  殷離睜開了眼睛,望著有些昏暗的賬頂,他有一剎那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對了,自己被灌醉了。

  他微微苦笑著撐起身子,那些賓客啊實在是熱情過了頭,這還是自己成年以後頭一次喝醉呢。

  身邊躺著是他的妻,她緊緊的閉著眼,臉因為喝過酒而有些紅。

  這樣寧靜安詳的她,他從來沒有看過,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很想,就這樣靜靜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突然,那雙緊閉的眼皮動了動,跟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對上他的。

  [嗯?]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大特寫的臉,寒尋風被嚇了一跳。

  [尋。]見她擰起柳眉,他立刻去扶她,卻忘記了自己也只是半撐著身子,結果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嗯,你重死了。]她皺著柳眉推著身上的男人。

  他連忙挺直身子,有些慌亂的急急問:[對不起,有沒有壓著你?]

  [沒事。]她也坐了起來,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系,腦袋有些沉。

  見她皺著柳眉,他有些擔憂的問:[怎麼了?]

  她按著眉心說:[頭很沉。]

  [當然了。]他跳下床,走到桌邊斟了一杯茶回去給她,[你喝了那麼多酒,喝杯茶解解酒吧。]

  [嗯。]她接過茶杯,喝光。

  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擺明了要灌醉他們兩人嘛。

  還有那個可惡的殷菲,居然串通外人來陷害兄嫂。哼哼,她肯定不會讓那小妮子好過的。

  [還要嗎?]他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問。

  她輕輕搖頭,望著精神翼翼的新婚丈夫很是不解的問:[你也喝了不少酒,怎麼精神比我好那麼多?]

  把杯子放回去,在床邊坐下,他微微笑著說:[我是練武之人,可以運功將酒化解,所以精神會比你好。]

  [不公平。]她嘟起嘴。

  臉紅而又嘟起嘴,他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她在邀請自己吻她。

  於是,他俯頭吻著那嘟起的小嘴。

  [呃?]她被嚇了一跳。

  雙手也沒閑著,他開始脫她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麼?]她有些慌亂的看著這個顯得有些狂野的男人。

  他邪魅的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當然是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了。]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什麼干什麼啊?]她頭暈了。

  [就這樣。]他封住了那呢喃的小嘴。

  腦袋沉沉的她任由他擺布自己,也許是酒精的關系,她熱烈的回應著他的吻。

  在今晚,她會成為他的女人。

  在今晚,他會成為她的男人。

  扒下外衣,到中衣,再到底衣,他頭一次覺得為什麼需要穿那麼多衣服?

  終於,衣服都被他脫光了。

  那是肚兜繡著龍鳳,包裹著女性的乳房。

  殷離倒抽一口氣,唇滑落在那雪白的脖子上,張嘴又咬了一下。

  痛讓神智迷糊的寒尋風立刻回神,[你又咬我。]她推著身前的男人。

  他抬頭親了親她的唇,邪魅的微笑著道:[現在,你不也精神了嗎?]雙手還在揉著她的胸。

  她一愣,是啊,自己是精神多了啊。

  [我可不想,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娘子你迷迷糊糊的就過去了。]他低頭以嘴巴把她脖子後的結拉開,低聲說著:[我要你記住這一切,記住我。]

  [殷。]望著這張狂野的俊臉,她輕輕喚著他。

  扯開那礙事的肚兜,那雪白的雙峰讓他的呼吸一緊。

  [殷。]她害羞的以雙手去掩,但被他制止。

  [你真美。]他輕輕將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壓上了她。

  他吻著她的鎖骨,她的胸部,跟著將那小櫻桃含進嘴裡,引得身下的人兒全身一顫。

  [嗯。]她吟哦著,[殷]

  別說寒尋風是第一次,殷離也是,他的動作全是隨著本能。

  他一邊吻著身下的人兒一邊脫自己的衣服,從來不覺得這些外三層內三層的衣服脫起來是這麼的麻煩的。

  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他跟著去脫妻子的裹褲。

  當他看到那女性的神秘地帶之後,又是一陣呼吸急速。

  老天爺,他真的忍不住了。

  [殷。]她咬著牙。

  分開那緊緊合並著的腿,他讓自己置身其中。

  [尋,你怕嗎?]一手撐起自己的身子,他望著紅透了一張臉的人兒。

  望進那雙寫滿情欲的眼眸內,她有一刻的害怕,但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

  她輕輕搖頭,[我相信你。]

  這一刻,他感動不已的看著妻子,就是要自己死也甘願了。

  他將自己的硬挺貼近她,感覺她的身子輕輕顫動著。

  以手撐著身子,盡量不壓著身下的妻子,他吻住了她的唇。下身一挺,貫穿了她。

  [嗚。]而她,卻痛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心疼,卻也是狂喜的。

  這一刻,她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了。

  寒尋風緊緊的皺著柳眉,老天,真的很痛。而且這個男人跟自己是個新手,不敢希望今夜會有什麼好回憶了。

  殷離是個沒有經驗的新手,所以不懂得憐香惜玉,沒有停住多久就開始律動起來。

  而他的妻子,只能緊緊皺著柳眉忍耐,希望痛盡快過去。

  (因為JJ現在的情況很不明朗,所以偶只能把H寫到這個程度了,大家別扁偶啊)

  五更天,寒尋風就睜開了眼睛。

  這是生物時鐘的關系,當一個人習慣了在一個時間醒來,是很難改過來的。

  只是,她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側頭看看身邊熟睡的男子,她埋怨那些健康書刊騙人。不是說男子第一次時間都很短嗎?怎麼她的丈夫可以維持那麼久啊?

  難道是因為他是練武人的關系?

  此刻他抱著她的腰,頭埋在自己的胸前,那有規律的呼吸噴在上面,她又臉紅了。

  老天,她輕呼一口氣。

  伸手將被遺忘在床裡面的被子拉過蓋在二人身上,難怪她會覺得冷,這個男人居然把被子踢了。

  反正今天雲深不知處也不開門,她也不用起來去做點心,繼續睡吧。

  再次醒來,身邊的男子已不見了。

  她坐起身,唉,那家伙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他自己是練武人,縱欲是沒關系啦,可憐她這個不懂武功的女子啊,全身好像被卡車輾過似的,身子都快要散開了。

  以前啊,被弟弟摔到地上也沒這麼慘啦。

  下床,老天爺啊,她的腳居然在抖耶。

  [尋。]殷離拐過屏風走向她。

  抬頭望去,他已經穿戴整齊,她一肚子氣啊。

  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甩他,突然身子被橫空抱起,接著落入熱水之中。

  耶,怎麼會有熱水?

  把她放入盆中,殷離立刻走到屏風後的床邊,就怕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

  [起來見你還睡著,我就沒有喚醒你。]他一邊收拾著地上凌亂的衣物一邊解釋著:[就去燒熱水給你洗澡。]

  她心裡一暖,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泡泡熱水,她覺得身子舒服多了,還算他有良心啦。

  見她閉著眼不出聲,他也不再說話,收拾好地上的衣衫,就走到櫃子前給她拿衣服。

  只是,他望著一櫃子的衣服,不知道她想穿那一件。

  [尋,你今天要穿哪一套衣服?]

  [我今天不出門,隨便就好。]她懶懶的應著。

  那就選他喜歡的顏色了,於是就拿了一套紅色的。其實,她紅色的衣服還真不多,最多的是青白色的。

  洗過澡,寒尋風覺得整個人輕松多了。

  坐在銅鏡前,手指順長發,她思索著要怎麼梳頭。

  已婚的婦人要將頭發挽起,以前她對發型不怎麼在乎,隨便編成辮子就行,可是成親了就不能這麼隨便了。

  見妻子對著鏡子發呆,殷離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可憐的道:[我不會梳婦人的發型。]

  聞言,他先是愣了一下跟著笑了,拿過她手裡的梳子道:[那為夫給你梳吧。]

  她笑著點頭,讓他擺弄著自己的發。

  沒多久,他就梳好了,拿起那支玉簪子插上。

  [娘子,還滿意嗎?]他望著銅鏡裡的俏臉問。

  她望著銅鏡,努力研究著自己此時的發型。

  嗯,額前留了一些劉海,臉的兩邊垂著幾屢發絲,下腦後還有一束發連到肩前,讓她有空時可以練習潘金蓮的經典動作——雙手把玩發絲。

  發式沒多復雜,也沒插多少釵子,只有他送的那一支玉簪子。素是素了點,可是她喜歡。

  [夫君啊,你的手真巧啊。]她回頭對身後的丈夫說。

  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他挺直身子笑笑道:[我以前經常給嬸嬸梳頭。以後,我就天天給娘子梳頭,好不好?]

  [當然好了。]她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今天真的不出門嗎?]摟著她的纖腰,他輕聲問著。

  她白了他一眼,自己的丈夫真是木頭一根啊。

  第一次經人事的女孩子走路都會很奇怪的,還出去,讓人家笑話嗎?

  不過,估計這男人不知道。

  [不了,我要養精蓄銳。]她跳開他的懷抱。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干什麼?]

  [不跟你說。]她慢慢走到門前。

  他走到她身邊,[你要去哪兒?我抱你去。]看來自己昨晚真的太粗魯了,看她連走路都這麼痛苦。

  [我房間。]她一愣,跟著敲了一下自己的頭,笑著說:[噢,不對,是書房才對。]這就是習慣成自然的最佳例子了。

  他們成親了,自然是睡殷離的房間,而她的房間就改成了書房。

  他微微一笑,將她橫空抱起,[為夫這就送你過去。]

  [那就麻煩夫君了。]她摟著他的脖子甜甜笑著道。

  他笑著親了一下那帶笑的唇,[不客氣,我的娘子。]愛看她喚自己夫君時的嬌羞,因為只有自己讓她有這樣的表現。

  她冷靜聰穎的一面,漫不經心的散漫,很多人都見過,唯獨這小女兒的嬌羞是屬於他一人的。

  輕功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書房已到了。

  [夫君啊,我有沒有說過,]再次踏上地面時,她一臉認真的對身後的丈夫說:[你真的很棒啊?]

  他笑著搖頭,眼裡帶著深情。

  [那我以後每天跟你說一次,好不好?]她一邊推門進房一邊道。

  他跟上去,在她耳邊低語:[最好是在床上的時候說。]

  她臉一熱,推開他罵了一句:[色狼。]

  他朗笑著將她拉回懷裡,親著她的鼻子說:[就對你一個人哦。]雙手放在妻子的胸部上輕輕按著。

  [是啦。]身體有些發軟的靠在丈夫身上,她任由他按著自己乳房。

  他開朗的笑聲,她也是今天才聽到,如果能讓他天天如此笑,自己也願意跟說些黃色的話啦。

  [你進去看書吧,我去給你做吃的。]他放開她力持平靜的說道。再不放開,他怕自己會拉著她回房間去了。

  [哦。]她應了一聲,走到書架前。

  看著那個紅色的人兒,他勾起一個可以稱之為幸福的弧形,轉身離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7:02

江南篇 成親(三)

  鞭炮聲過後,客人紛紛入席。

  殷離握緊妻子的手步入主家席,這一次握緊了她的手,今生就再也不放開了。

  望著那個一身喜氣紅衣的女子,紫衣男子猛地倒抽一口氣。

  真的是她。

  這個笑得幸福的女子,真的是自己這次下江南要找的人。

  而她,此刻穿著一身紅,挽起的發,明顯的告訴世人:此刻,她已是某個男子的妻。

  他再望向那個男人,看到那張淡然但眼裡帶著柔情的臉時,他又是猛然一呆。

  居然是他。

  為什麼是他呢?

  她為什麼選擇了這麼一個沒錢沒勢的男子?

  他定定的望著那個女子,她一直在笑。尤其在面對她的夫時,那笑容是天下間最美的笑容。

  只要看過,就不能忘記。

  那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愛的男人才會露出的笑容,雖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但已能讓別人知道她有多愛這個男人。

  像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似的,她的眼睛向他這邊望來。

  突然,他有些壞的想:她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驚慌?

  害怕?

  但,都沒有。

  她只是微微一愣,跟著對自己微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而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子認出了自己。

  真是鎮靜,他微微抿唇。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嗎?

  看著她對身邊的女孩說了一句話,就見那女孩往他這邊望來,跟著也是微微笑著對自己輕輕點頭。

  她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

  那個女孩起身向這邊走來,輪到他愣了。

  [翼王殿下,我嫂嫂請你過去。]殷菲看著這個帥哥微微笑著道。

  聽到她的話,紫衣男子——修翼微微苦笑一下道:[你跟你嫂嫂說,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本王今天就不打擾,改天親自送上賀禮。]

  殷菲卻抿唇一笑,眼裡帶著一絲淘氣,[嫂嫂早就猜到翼王殿下會這麼說,所以她說,等候翼王殿下的拜訪。]

  好個聰明的女子。

  修翼拿起酒杯垂下眼皮掩飾眼裡的精光,難怪六皇兄對她念念不忘。

  [翼王殿下沒有話要殷菲給嫂嫂帶去麼?]她觀察這個男子。在京城時見過幾次,但沒怎麼注意。

  他輕輕搖頭,那個女子算得真准。

  此時,他的心已亂,還能說什麼?

  [那翼王殿下請自便,殷菲告退了。]她微微點頭轉身就走開。

  殷離握緊了妻子的手,面無表情,但那力度泄露了他的不安。

  寒尋風輕輕拍著他的手臂,低聲說:[殷,我在這兒,哪也不去。]知道這個男人在害怕什麼。

  看著妻子溫柔的笑臉,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嗯。]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他果然還是找來了,還派了翼王爺來。

  [別讓那些無謂人打擾我們興致。]她以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來回撫著他的大腿,低聲說:[今天可是我們成親的好日子呢。]

  她大膽的愛撫讓他全身一顫,看妻子的目光帶著欲望。

  [尋,你這是在挑逗我嗎?]他在她耳邊輕聲吐著氣。

  俏臉一紅,她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腿,滿意的看到丈夫擰起劍眉。

  [真狠。]他輕聲喃著。

  [誰叫你不正經。]她嬌嗔著。

  他覺得有些冤枉,[是你先撫摸我的腿啦。]

  [還說?]她的臉微微紅了。

  殷菲回來,有些佩服的說:[嫂嫂,你真神。翼王殿下真的不過來,還說改天親自登門送賀禮呢。]

  聞言,寒尋風只是微微一笑。

  [別說這些了,吃飯吧。]白雲深淡淡開口。

  他淡淡的掃過去一眼,那個紫衣男子就是翼王嗎?

  才吃到一半,那些熱情的鄰居就跑來給新娘新郎灌酒了。

  殷離護著妻子,擋了很多酒,堅毅的臉有些許的紅。

  [好了,說明是新郎新娘給大家敬酒的嘛,你們怎麼都跑來了?]殷菲笑著起來將那些企圖灌醉一對新人的賓客笑著道。

  [我們等不及了啊。]有人笑道。

  [我知道大家都想著要灌醉他們。]殷菲壞笑看著兄嫂,很誠實的說:[其實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這一說,眾人都笑開了。

  [殷兄弟真可憐,怎麼有你這樣的妹妹?]有人笑罵。

  [不過呢,]她不以為意的繼續笑著說:[你們這麼多人,他們只有兩人,很不公平呢。]

  [好,看在你這小妮子的臉上,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公平的機會。]有人喊:[大家說,好不好?]

  [好。]眾人應。

  [那好。]她拉起那個一直不出聲的男人,白雲深看了這個小妮子一眼,聽她又說:[現在呢,我們這一桌人對你們所有人。]

  怎麼看,都不公平啊。

  寒尋風滿臉黑線的看著那個笑得燦爛的丫頭,決定了當這個丫頭成親的時候,自己不狠狠整回去就太對不起她今天的熱情了。

  殷離也瞪視著妹妹,怎麼都沒有發現這丫頭是小魔頭轉世的呢?

  白雲深無所謂,反正將來被報復的肯定不是自己。

  [規矩呢,就是我們互相出謎語,]殷菲笑著說:[猜不出的那一方呢,就算是輸,要罰喝酒。]

  [好。]

  [那好,我們人少,當然是我們先開始。]殷菲道。

  [沒問題。]

  [好。第一個呢,]她瞄了一眼自家兄長還有新上任的嫂嫂,清了清喉嚨說:[俺家一個哥哥,討個黑臉娘子,猜物品。]

  黑臉娘子?

  寒尋風一臉黑線,再也笑不出來,殷離的額頭在抽筋。

  白雲深是嘴角抽筋,這丫頭是從哪兒找來的謎語啊?

  [是什麼?]

  [趕快想啊。]

  殷菲對身邊的男子眨了眨眼,笑著說:[吃飯吧,讓他們慢慢想。]

  [嗯。]白雲深淡淡應了一聲。

  殷離有些郁悶,怎麼都覺得妹妹在陷害自己。

  [別管那丫頭了,吃飯吧。]寒尋風給他夾菜,反正到最後還有自己壓陣呢。

  這還不算什麼啦,如果是現代啊,這個男人肯定是被嚇昏。

  記得她那些表哥表姐結婚時候,被賓客玩得可慘了。

  例子一:新郎站在兩張椅子上,新娘拿著一只雞蛋從新郎的左邊褲管穿到右邊的褲管。

  想像:那雞蛋是要從新郎的下身穿過D,定力少一點的話,會出現什麼情況?多尷尬啊。

  背景:賓客們的狂笑聲,司儀的助興。

  當時,她問一個表姐:[要是不小心把雞蛋打爛怎麼辦?]

  那個表姐聳著肩說:[那就當新郎不走運了。]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寒尋風就決定了:今生要不結婚,要是結婚呢,旅游結婚就好了,才不要被人玩得這麼慘。

  [菲菲丫頭,你不會玩我們吧?]一個賓客如是問到。

  [對呀。]他們實在是猜不出啊。

  殷菲笑咪咪的站起來,表情有些微的得意,[那麼,揭開謎底咯。]

  [揭吧,揭吧。]

  [俺家一個哥哥,討個黑臉娘子,不就是鍋嘛。]她笑嘻嘻的解釋:[鍋底不是黑的嘛。]

  眾人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所以,這次是我們贏,請喝酒吧。]她笑著道。

  [喝就喝。]反正他們人多。

  [小一,拿酒來。]殷菲對著樓下喊。

  [好咧。]

  沒多久,就看到夥計拿著一壇酒上來。

  [菲菲,給誰?]看著這麼多人,夥計問。

  [這是我特地為了今天而准備的酒。]殷菲讓夥計倒出一碗。

  酒香迷人,像夏日的風。

  [好酒。]有人喊。

  [識貨,那就你來喝吧。]她指著剛剛開頭起哄的書生道。

  書生豪氣萬千的走來,接過碗一口氣喝光。

  [好。]

  [真浪費啊。]看著那個書生如此牛飲,梅子一臉可惜的呢喃著。

  修翼抿了抿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酒。]書生顯現醉態。

  殷菲抿唇而笑,看著那書生倒下。

  白雲深在一旁輕輕嘆氣,難怪早前的那幾天,這丫頭一直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釀酒去了。

  不過這丫頭是什麼時候學會釀酒的?

  [到我們了。]賓客鬧著。

  [請出題。]殷菲笑著作了[請]的收拾。

  [千條線,萬條線,落進水裡看不見。]一個貌似夫子的老頭一邊搖著那花白的頭一邊吟道。

  [這個容易。]殷菲笑著又讓夥計倒出一碗酒,笑著答:[謎底,是雨。]

  老頭猛地睜開眼,[菲菲姑娘好聰明,要是肯苦讀十年,那女狀元不遠呀。]

  她輕笑將酒遞過去,笑著說:[那狀元呢,我對它沒什麼興趣。現在呢,古夫子,這酒是您的了。]

  [好,好。]那古夫子拿起酒喝起來。

  她唇邊的笑帶著設計的味道,白雲深在旁邊看得直嘆氣,這丫頭到底是被誰帶壞的啊?

  [好,又到我們出題了啦。]殷菲笑望著埋頭苦吃的府尹,直接點名,[大人,這次就由你來出題,可好?]

  自己被點名,府尹先是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抹了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沾到的嘴巴,喝口茶。

  這個府尹怎麼這麼愛體面啊?

  殷菲看得掩嘴而笑,這個小老頭還真是好玩哪。

  [那本府就不客氣了。]終於說話了,就見他望望天又望望地,好一會兒才說:[本府有一個謎語跟古夫子的相差不遠。]

  [哦?]眾人看來很好奇。

  他順著那山羊須搖著頭念道:[白白一片似雪花,落下水裡不見。注意了,這不是雨哦。]

  最後的提醒惹得眾人轟然大笑,這個府尹真是有趣。

  那廂賓客們猜謎語猜得高興,這廂一對新人你儂我儂的吃得好不開心,完全不擔心。

  望著那二人,修翼漫不經心的喝著酒。

  他們看來如此的幸福,自己真要拆散他們嗎?

  可是,他想起臉色蒼白的六皇兄對自己的苦苦相求,自己又豈能讓他失望?

  睿璇擁有了江山,卻得不到自己所愛的女人。

  就在他思索期間,有人答出了這道題,於是府尹大人被灌醉了。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他心裡頗不是滋味,皇宮裡何時這麼熱鬧過?

  皇宮裡總是冷冷清清的,睿璇雖然坐著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真心笑過。

  只有在提起這個女人時,他才會露出一絲淡淡但實在的微笑。

  [好了,你們都出過題了,現在到新郎新娘了吧。]賓客又起哄了。

  [哥哥,嫂嫂,對不起了。]殷菲一臉歉然的看著那二人,嘴角帶笑的說道:[我幫不到你們了。]

  寒尋風看了她一眼,問身邊的丈夫:[吃飽了嗎?]

  殷離輕輕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老規矩嗎?]她落落大方的問那些賓客。

  [別說我們人多欺負你們兩個哦。]有人說:[你們輸了,可以找你們這一桌的人幫忙擋酒。]

  即時,那些沒有被灌醉的人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灌醉了。

  寒尋風笑了笑,[那就由我先出吧。]想了一下才說:[半空中掛口袋。]

  [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

  [趕快想啊。]

  [快想,快想,可不能讓新娘把我們給難住了。]

  [想不出來吧?]殷菲有些得意的問。

  賓客失敗了,於是被罰喝酒,又一人倒下。

  [謎底呢?]

  [裝風(瘋)。]寒尋風微微笑著道。

  [我的娘子就是聰明。]殷離在她耳邊輕聲說。

  轉頭看了他一眼,她微微笑著,眼裡帶著不自覺的柔光,輕聲說:[多謝夫君稱贊。]

  雖然寒尋風知道很多通俗謎語,所以這些古人出的她大概都能猜到,但還是有一些沒猜出來。

  所以幫忙擋酒的白雲深和殷菲都被灌得醉醺醺的,同桌本來清醒的也醉了。

  後來還是府尹大人的手下出來幫忙解圍,那一對已經有些醉的新人才不至於被完全灌醉了。

  媒婆讓人把他們扶進新房,那兩人一沾上床就完全不動了,於是那些本來想要鬧洞房的賓客也走了。

  主角都睡死了,他們還鬧什麼啊?

  不過,破壞人家洞房之夜的目的還是成功的。

  沒醉的人還在收拾殘局,直到初更才收拾好,不過明天早上就難為那個洗碗的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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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6:43

江南篇 成親(二)

  新人送入新房,看熱鬧的人紛紛跟著。

  媒婆笑著將這些人攔下,[哎呀,以下是他們的時間了,你們想看新娘,等一下就看到了。]

  不能鬧新房,眾人失望不已。也好,等下就能看到新娘,要鬧也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媒婆看著眾人散去,她也笑著跟這對新人說了一些吉利的話也就關門離去。

  新娘就坐在床邊,新郎站在門邊。

  這一刻,二人都很緊張。

  這不似平常的見面,現在他們的身份有了改變。

  她,是他的妻。

  他,是她的夫。

  他們以新的身份面對彼此,揭開紅紗後,他們就是夫妻了。

  殷離深深呼吸一次,邁著穩健的步子走近自己今生唯一的新娘。

  透過紅紗,寒尋風看到那雙腳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

  而她的心跳,也一次快過一次。

  在離她一步外站住,他吸了一口氣,舉起自己的雙手。

  不用秤杆是他的妻堅決反對,而他不覺得有什麼遵從她的意思,即使媒婆曾經叫得響徹雲霄的說[不行]。

  每次看古裝電視劇,寒尋風就特郁悶,為什麼一定要用秤杆揭開頭紗。現在到自己結婚,她堅決不肯。

  將紅紗撩到鳳冠的後面,那張低垂的俏臉帶著淡淡的嬌羞,這是他的新娘。

  她的臉泛著淡淡的紅,這個女子在害羞,他只覺得滿心的歡喜與滿足,她只對著自己露出這種小女兒的反應。

  寒尋風緩緩抬頭望向身前的男人,這就是她的夫。

  喜氣的紅襯托著那張粗獷的臉顯得有些野性,那雙利目此刻正帶著深深的感動看著她。

  這是她的丈夫,不過分俊美卻帶著男子漢的豪氣。

  [娘子。]他微微啟口。

  她卻[噗]一聲笑出來,這聲[娘子]從他口裡喚出來怎麼聽就怎麼覺得奇怪。

  他輕輕嘆氣,有些被打擊到。

  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擁著她的肩,在這一刻為止,他還是覺得一切在做夢。

  望著那雙明眸,在裡面,他看到自己的影子。

  [告訴我,尋,]他以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低聲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輕輕一笑,仰頭親了一下他的唇,跟著柔笑著問:[這樣,你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嗎?]

  一手摟著她的腰,他重重親了一下那在誘惑自己的紅唇,嘆息道:[尋,你真的成為我的妻了。]

  雙手圈上他的熊腰,她直直望住他的眸子,低聲說:[是啊,你真的成為我的夫君了。]

  他笑了,柔柔的幾乎將她淹沒了。

  [今生,你只能這樣對我一個人笑。]她蜻蜓點水般親遍了他的笑。

  他低吼一聲,吻住了她。

  舌,在糾纏著。

  他的手從佳人的腰攀到胸部,隔著衣服輕輕揉著。

  她緊緊環住他,感覺自己就要被這個男人的熱情所淹沒。

  [嗯。]一聲吟哦從她嘴裡逸出。

  他像是受到鼓勵一般,加深了這個吻。

  無力的攀著他的身子,她覺得自己就要融化了。

  將她抱起放在腿上,面對著自己,他的手伸入衣襟內,隔著肚兜撩撥著那已然立起來的小櫻桃。

  [哦。]她輕喘一聲。

  唇落在她的脖子上,衣服已被拉開,露出一遍雪白的肌膚,他立刻吻上,輕輕吸允著,另一手輕輕在她的豐臀上輕輕揉著。

  陌生的感覺讓寒尋風迷失了,任由他攻城掠地。

  臀部下,男子的特征已然作好准備。

  猛然,他推開她。

  有些狼狽的跌過在紅色的新床上,睜開迷茫的眼睛,她望著這個在狠狠地喘著氣的男子。

  他的臉紅得像是成熟的蘋果,性感得讓她想將他壓倒。

  待理智一點點回到腦裡,他站了起來。

  [殷?]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回頭給她一個邪魅而野性的淺淺微笑,[放心,我是不會放過你呢。]笑得她心跳加速。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只覺得臉更加的熱,這個男人其實也可以這麼壞的。

  拿起桌子上的酒,他遞給她一杯。

  她起身接過,也知道這是交杯酒,即使在現代還有這一習俗。

  手,與他的交叉著,然後她舉杯喝酒。

  就要將酒吞下的時候,卻聽到他說:[等等。]

  她不解的望向丈夫,卻看到他的臉猛地放大,跟著自己的唇被吻住。

  他

  她星目迷茫的看著這個男人,他口中的酒滑入自己的口中,跟著又被吸回去。

  以前總是覺得這樣很惡心,現在她卻覺得這樣曖昧得甜蜜。

  幾乎用盡全身的氣力,他才離得開那迷人的紅唇。

  順過氣之後,他開口:[時間也差不多了,換過衣服就要出去了。]聲音卻是低啞的。

  她微微的笑著,這個男人在故作鎮靜嘛。

  落坐在銅鏡前,她在模模糊糊的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夫跟著過來。

  他拿下那笨重的鳳冠,她舒服的嘆息一聲,脖子快被壓斷了。

  [殷,我今天忘記問你一個問題了。]望著模糊的銅鏡,她微微笑著問。

  [嗯?]

  [我今天好看嗎?]

  他微微的笑了,目光柔得像水,望著銅鏡裡那個人影軟聲說:[我的娘子天天都好看。]

  [口甜舌滑。]她笑罵一句。

  想起那天在武魁大會上,她也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繼而成功粉碎這張冰臉。一年多了,這段時間內可以改變很多。

  包括,人與事。

  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紅色的衣服。

  [娘子,要為夫伺候你更衣嗎?]他望著那個起身向自己走來的女子,眼裡帶著濃濃的柔情。

  她笑出聲來,走到他身前拿過衣服,墊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不敢勞煩夫君,妾身自己來就好。]

  他猿臂一伸,將她撈到胸前,探手進入衣襟握了一下一只乳房。

  [啊。]她被嚇了一跳,俏臉立刻紅透。

  [今晚一定不放過你。]抽回手,他曖昧的說完這一句,再輕輕咬了一下那雪白的脖子才放開。

  [你還真的咬。]她嬌嗔。痛啊,肯定都留下牙印了。

  [要不,給你咬回來。]他邪魅的笑著拉下自己的領子,露出脖子。[你平時不是喜歡親我這兒的嗎?]

  [哼。]嬌嗔著瞪了他一眼,她轉身走到屏風後換衣。

  平時這個男人就是過分自制了,不敢對她多做什麼。現在成親了,他就放開膽子對自己為所欲為了。

  對於她嬌羞的反應,他笑了,滿滿的幸福。

  換好衣服出來,她跳到那個坐在桌子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子面前。

  [夫君,我好看嗎?]

  拉住她的雙手,他站起來,望著自己的妻,目光輕柔如水,[很好看,只是還差一點。]

  [差什麼?]她一愣。

  [差這個。]他微笑著從懷裡掏出一直玉簪子,給她插在頭發上。

  她跑到銅鏡前,左看看右看看。

  走過去,他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低啞的問:[喜歡嗎?]

  [你知道嗎?]她撫摸著那玉簪子。

  [什麼?]下巴輕輕磨擦著她的頸窩,嗅著淡淡的清香,他悶應了一聲。

  [這是你第一次送東西給我。]

  [噢。]怎麼聽都是他的失策。

  [不過,我很喜歡。]她轉身墊起腳在他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柔柔笑著說:[謝謝夫君。]

  狠狠的吻回去,好一會兒後,他微微喘著氣說:[不客氣,我親愛的娘子。]

  他滿足的笑了,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

  外面,熱鬧得如過年。

  [新娘新郎出來了。]

  有人見到他們,不禁起哄。

  眾人紛紛圍上來,一人一句:[恭喜寒老板嫁得如意郎君。]

  [百年好合,白發齊眉。]

  [年生貴子啊。]

  [白頭諧老,兒孫滿堂呀。]

  寒尋風覺得奇怪,自己平時不怎麼出店面,這些人居然也知道自己,真是太神通廣大了。

  幾經辛苦,殷離護著她突破重圍來到前院。

  這兒也是一群等著看新娘的客人,二人又是一輪苦戰啊。

  白雲深與殷菲雙手環胸笑看著那兩個被眾人包圍的新人,心裡可樂了。

  [就這樣看著?]白雲深以下巴頂了頂那二人,多經典的當作啊,惹得眾家淑女又是一輪尖叫。

  殷菲笑著拍了拍身手的塵,[他們需要更多的祝福。]

  [嗯。]他頗有同感的點頭。

  [可是,好可憐啊。]殷菲看著兄長那張明顯寫著想扁人卻不能動手的臉,十分同情的道。

  [嗯。]他再次點頭附和。

  [我就說,有時候人緣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她看著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

  他側頭看著身邊的女孩,[我怎麼覺得你在說風涼話呢?]

  [有麼?]她不覺得。

  他點頭,[我是這麼覺得的。]

  [好吧,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她不怎麼在乎的說。

  望著那個始終帶著微笑的女子,白雲深覺得她其實只想要簡單的幸福罷了,而殷離就是她最簡單的期待。

  [他們會幸福的。]他低聲說。

  [嗯。]殷菲點了點頭。

  [菲菲。]

  [嗯?]

  [你哥哥好像真要動手扁人了。]他望著新郎那張極度忍耐的俊臉很中肯的說。

  殷菲望著兄長好一會兒,最後,她聳了聳肩,[那我就來做好人吧。]找來夥計讓他敲鑼去。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那對新人才得以松口氣。

  [時候也不早了。]殷菲拍著手對賓客笑道:[大家請入席。記得別喝太多,等下新娘新郎還要給大家敬酒呢。]

  聽她這麼說,殷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客人大聲喊好,紛紛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等待著如何把新郎灌醉。

  [菲菲,你哥會把你給拆了。]白雲深很有良心的提醒身邊那個笑得很可惡的女孩,被追著打別來找他救命就好了。

  殷菲聳了聳肩,[先玩了再說。]這整人的大好機會放過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啥也不說了,殷離,使勁的報復吧。

  主家席在二樓,新娘新郎兩家都沒多少個親人,除了白雲深和殷菲,其他六人都是自動請纓來充當一下新人的親人。

  寒尋風挽著夫君的手上樓,臨上樓時給殷菲一個詭異的微笑,嚇得那小妮子忙躲到白雲深的身後。

  [我就跟你說,你這個新嫂子可不好惹啊。]白雲深看了看身後的女孩輕聲道。

  別看寒尋風平時總是帶著笑容,其實那不過是麻木敵人的最好掩護罷了,惹惱了她,下場可不會好到哪裡去啊。

  殷菲拉著他的袖子,撒著嬌:[我叫你為大哥,所以人家有難時,你一定得來救人家。]

  他翻了個白眼,才不要被這個小魔頭拖下水呢,漠然說:[你自己看著辦吧。]那對夫妻都是不好惹啊。

  [哇,我不要啦。]硬是賴上人家了,拉著他的手臂,[你一定得救我。]她耍賴的叫嚷著。

  他嘆氣,再嘆氣,決定當一次奶爹:[菲菲,你好歹都是十五歲的人,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啊。]

  這丫頭一旦闖了禍,出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就知道來找他們,不會自己動動腦子想辦法解決。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過分縱容她了?

  過分的保護,唉,是不能使人成長的。

  [白大哥,你不痛人家了。]她一臉委屈的瞅著他。

  好歹也是一心狠手辣的殺手——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但這一招對他沒有用。酷酷的甩頭,不再看這任性的丫頭。

  殷菲氣得直跺腳,決定下次寒尋風親自下廚時,不叫這個男人吃飯,讓他後悔死。

  開席前,先是放鞭炮,響徹雲霄。

  站在樓梯間,殷離以手給妻子掩住耳朵,她抬頭給他一個柔柔的微笑。

  殷菲看了看身邊的男子,[白大哥。]

  [怎麼了?]即使鞭炮聲很大,白雲深還是能聽到她的聲音。

  [你就不給我掩掩耳朵嗎?]她嘟起小嘴。

  他有些啞然失笑,看看身後那二人,明白過來這小丫頭的心思,聽話的將雙手掩住她的耳朵。

  唉,自己是被她吃定了。

  她抿唇而笑,自己也有人幫著掩耳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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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6:19

江南篇 成親(一)

  一月過了一半,江南已經是大地回春,觸目所及是綠油油的花草樹木。

  江南與北方不同的是,一月下一半是陽光明媚的,而北方卻依然是白雪鋪滿漫山遍野的景像。

  雲深不知處的生意一如既往,每天都是客人如流,當天做出的糕點總會賣光。

  寒尋風和殷離要成親的消息一傳出,那些老顧客文人學子啊都爭相要來參加婚禮。

  原來,他們在這一帶也是頗為有名望的呢。

  婚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但寒尋風知道殷離心裡在意,所以也就由著那些熱情的人們幫著籌備。

  試喜服與鳳冠,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是穿著這些早該作古不知道多少年的服裝結婚。

  世事如棋啊,局局新。

  因為東主有喜,所以雲深不知處也就關門五天。

  按古訓,成親之前的幾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

  不能見面嗎?

  見不到那個靜如微風的男子,寒尋風還真覺得有些想他呢。

  平時,他總是在自己身邊,她根本就不用去想念他。

  現在見不到了,她才嘗到思念的味道。

  原來,有一個人讓自己思念的感覺,很不錯。

  [姑娘。]殷菲推門進來。

  因為怕准新郎與准新娘犯規,她和白雲深商量:自己負責看著寒尋風,他看著殷離。

  仰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寒尋風頭也不回的問:[酒席都安排好了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人特別熱情,他們成親連請帖都沒有發,可是來參加婚禮的人卻達百人之多。

  這個院子沒多大,加上店面剛好擺上十台酒席。

  [你大可放心,有我和白大哥在,有什麼事情是擺不平的?]殷菲將被子放好,白雲深現在可是茶居裡的超級掌櫃呢。

  回頭看了她一眼,寒尋風發現這女孩是長大了,已不是那個剛剛見到的小女孩了。

  她輕輕一笑,[菲菲很能干呢。]

  殷菲有些得意的笑著,[姑娘,早些睡吧,明天巷口的崔嬤嬤會來給姑娘上頭呢。]

  崔嬤嬤,聽說是當今聖上的奶娘呢。

  睿璇,寒尋風輕輕嘆了一口氣,他還好嗎?

  他要知道自己成親的消息,她微微笑了笑,最快也得是二月中旬吧。

  鋪好被子,殷菲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姑娘,哥哥以後就拜托你了。]她一臉慎重的交待著。

  微微愣了一下,寒尋風回頭看著那張認真的俏臉,微微笑了笑道:[菲菲,雖然我連自保都有問題,但我以生命起誓,我寒尋風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殷離。]

  [姑娘。]殷菲被震撼到了,原來這個看似淡如清水的女子隱藏著如此深的感情。

  看著那張吃驚的小臉,她笑了笑。

  這個時空,她能信任能依靠的人就只有殷離了。

  想起與朋友開過的玩笑,談個戀愛都得跑回國去,現在她是回到古代來成親哦。

  如果,父母知道她要結婚了,一定會覺得很驚奇與開心吧?

  原來成親真的很累。

  當自己的手被交到殷離的手上時,寒尋風如是想。

  一早起來又是洗澡又是熏香的,接著被拉著穿喜服。再來就是崔嬤嬤來給她上頭,坐在那兒幾個小時不能動,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幸好,今生她只打算嫁這麼一回。

  婚禮的場地是在院子的廳裡,主婚人是陸城的府尹。他是雲深不知處的忠實粉絲,知道二人要成親,又沒有主婚人,於是就自動請纓來充當一下順便當一對新人的高堂了。

  至於另一位高堂呢,是白雲深,誰讓寒尋風喚他一聲大哥呢。

  一身暗紅色衣服的他正與府尹大人坐在正中央的高位上,冷著一張俊臉,即使如此還是引得眾家淑女們對他苦視眈眈。

  一早,賀喜的聲就不層間斷過。

  殷菲與白雲深光是接待客人都快要累攤了,覺得臉都快笑得僵了。

  [白大哥啊,我要跟你說句實話。]趁著沒有客人再進門時,殷菲背靠著門對身邊的男子說。

  [什麼話?]白雲深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臉淡淡道。

  [我發現,]她將身邊的男子打量了一遍,很誠懇的說:[你今天真是帥氣極了。]

  他愣了一下,沒有表情的俊臉卻慢慢紅了起來。

  [哈,你居然在臉紅。]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跳到他面前驚喜的叫道。

  臉紅?

  他覺得臉有些發燙,這是就是臉紅嗎?

  [白大哥啊,你終於變成人了。]她誇張的感嘆道。

  他有些無奈,這是什麼話?自己之前不是人嗎?

  [客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殷菲拉著他往後院跑,[你得去後面坐著,等著被人拜就行了。]

  他覺得十分無奈,為什麼是自己啊?

  媒婆引著一對新人走進來,那條紅綢的兩頭是一對男女最重的承諾。

  殷離望著那個蓋著紅紗的女子,覺得自己在做夢,此刻的心情是筆墨無法言喻的。

  今天,她就要成為自己唯一的妻。

  今天,他就要成為她的夫。

  [一拜天地。]府尹大人開始喊。

  二人轉身對著門外的蔚藍的天空,廣闊的土地——雖然沒看到,彎著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這時候呢,就見府尹大人立刻跳到高堂的位置坐下,看得觀禮的客人都笑了。

  二人拜下去,就見白雲深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開始抽筋。

  殷離笑在心裡,委屈他了。

  [夫妻交拜。]

  二人面對面,彎腰拜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

  一對新人被送走,觀禮的客人也退去。

  由始至終,寒尋風都是被媒婆擺弄著,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

  終於發現,她也按著電視演的那樣成親了。

  原來,電視也沒將歷史篡改多少咩。

  拜了那麼三下,婚禮就完成了。

  她記得在現代啊,表哥們結婚的時候,要給一堆姑姑舅舅們斟茶呢,跪完又跪,真是折騰死人了。

  突然發現啊,沒有多少親人,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啊。

  [白大哥,大家都走了,你還坐在這裡干什麼?]殷菲走到這個臉色不太好的男子身旁。

  白雲深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的問:[菲菲,我真的有那麼老嗎?]

  殷菲瞪大了眼睛,[耶?]什麼意思啊他?

  [沒什麼。]他站起來。

  想他白雲深是江湖上第一的殺手,現在被人拉著要當高堂,傳了出去自己還有什麼面子啊?

  [別發呆了。]殷菲拉著他往外面走,[前面招呼客人去,我一個人可是應付不來的啊。]

  他認了,這是自己找來的,怨不了人。

  [菲菲啊,你不用拉,我不會跑掉的啦。]他懶洋洋地開口。

  [不拉你,我想家裡的螞蟻都被踩死,你還沒有走到。]殷菲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哭笑不得啊,他搖頭,再搖頭。

  [知我者,莫殷菲了。]

  這男人,她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走啦。]

  他被拉著走,[正在動了。]

  [蝸牛都要比你快了。]她回頭給他一個白眼。

  看了看被拉著的手臂,白雲深淡淡說著:[我是烏龜。]意思就是說,他走路比蝸牛快那麼一點。

  [不好笑。]

  他聳肩,[我又沒說笑話。]

  她翻著白眼,這個家伙真是一冷面笑匠。

  [雲深不知處。]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個紫衣男子仰頭望著那塊平凡無奇的牌匾。

  衣服的袖口領子與下擺都以金線繡著蔓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男子有著一張剛毅的俊臉,此刻帶著淡淡的微笑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甚至有的回頭再看。

  [挺不錯的名字,是不是?]他像是漫不經心的問著身邊的少年。

  [爺,這就是陸城有名的茶居,聽說這裡的點心比得上宮裡的。]跟在他身後的少年雙眼發亮的道。

  [是麼?]紫衣男子淡淡應了一句。

  少年猛地點頭,[是呀,聽說連陸城府尹大人都親自來吃呢。]努力游說。

  [為什麼?]

  [因為這家店有個奇怪的規矩,就是不准外帶啊。]少年如是說。

  紫衣男子淡淡一笑,[好個不准外帶,如此一來,客人就會更多了。]有些佩服想出這個方法的人來了。

  門口貼了個[喜喜],很明顯的是東主在辦喜事。

  裡面,人頭湧湧。

  [梅子,我們進去。]紫衣男子一拍紙扇對跟在身邊的少年道。

  [呃,哦。]

  二人走進茶居,見裡面都滿座了。

  見有人進來,一身喜氣紅衣的夥計立刻迎上來。

  [兩位客倌,今天是本居老板的好日子,這些都是來喝喜酒的客人。]夥計笑容滿臉的道:[老板也吩咐了,今天來者是客,一切不收費。]

  二人都愣了一下,就見紫衣男子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遵命。在下也沒有准備什麼賀禮,梅子。]

  [是。]梅子立刻掏出一張銀票遞上。

  [這?]夥計有些為難。

  [就收下吧,這是我家少爺給你們老板的賀禮。]梅子笑著將銀票塞進夥計手裡。

  [那小的就代老板先收下,多謝公子。]收好銀票,夥計對二人說:[兩位請跟小的來。]

  [麻煩小哥了。]紫衣男子微微笑著道。

  夥計一笑,[今天客人實在是太多了。老板本來沒打算擺酒的,只是這些街坊的盛情難卻呀。]

  [那你們老板肯定是個好人。]紫衣男子淡淡笑著說。

  [是呀。]夥計將他們引到二樓,[不然大家也不會爭著幫忙籌備婚禮呢。]完全為自家老板的好人緣感到驕傲。

  二樓的布置很素,但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牆上都掛著一些畫。

  是人物畫,不知為何畫中人讓紫衣男子覺得熟悉。

  夥計讓他們在一張放滿酒水和糕點的桌子前,[二位請坐,等下新郎新娘就會出來給大家敬酒了。]

  [哦?]梅子覺得很新奇,[一般不是新娘都在新房裡等新郎的嗎?]

  夥計點著頭笑道:[一般都是這樣的,但新娘不是我們焉天的人。據她說,這是她故鄉的習俗。雖然大家覺得有些違反一般的常規,但也覺得這樣比較熱鬧。]

  [不是焉天人嗎?]紫衣男子輕聲喃著。

  [謝謝小哥了。]塞給夥計一錠銀子,梅子將人打發了。

  周圍的客人說說鬧鬧,情景好不熱鬧。

  [爺,喝酒。]梅子給自家少爺斟酒。

  [嗯。]紫衣男子拿起杯子。

  [爺,你是不是在想,新娘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梅子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問著主子。

  他點了點頭,[你沒聽那夥計說了嗎?新娘不是焉天人。]

  [那有可能是海國人啊。]梅子拿起一塊糕點,[也有可能是饌國人。]

  紫衣男子搖頭,[不可能。]

  梅子頗為好奇他的篤定從何而來,[為什麼?]

  他淡淡說著:[因為海國和饌國都沒有新娘和新郎一起出去給客人敬酒這一習俗。]

  經他這麼一說,梅子也覺得有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梅子覺得事情有些復雜了。

  微微皺起好看的劍眉,紫衣男子很擔心,如果新娘真的是那個人,可現在她又跟別的男人成親了,自己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紫衣男子聳了聳肩。如果自己現在阻止的話,他望了望人聲鼎沸的二樓,肯定會被這些不請自來的賓客給扁死。

  一臉黑線的梅子將二樓的每一樣東西都看個清清楚楚,似乎尋找什麼。

  [你在看什麼?]見他左盼右望,紫衣男子奇怪的問。

  [柱子。]

  紫衣男子喝酒,放下杯子,看著他問:[干嘛?]

  梅子一臉認真的回答:[看看哪一根比較粗。]

  [干什麼用?]

  [撞啊。]依然是一臉認真。

  紫衣男子啥也不說了,丟了個白眼過去,這小子分明就是在笑自己咩——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1 10:25:53

江南篇 求婚

  大年初一,天公還算作美,沒有下雨,就是北風狂吹罷了。

  一早,寒尋風就起來,拿著早准備好的紅包去派了。

  [多謝姑娘。]殷菲歡喜的接過。

  接過紅包,白雲深一臉怪異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多謝。]

  這是自己第一次接到紅包,雖然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丫頭派的,但這對他來說卻是意義重大。

  [多謝姑娘。]殷離知道他在想什麼,自己當初不也一樣麼?

  [素菜都准備好了,吃完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派過紅包,寒尋風笑著宣布。

  今天的他被殷菲逼著穿上有顏色的衣服,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本來呢,某殺手是打死不肯穿的。可是呢,某殷氏女孩說:[你要是不穿,那我就跟姑娘說,做飯永遠不要做你的那一份。]

  [你夠狠。]瞪視著那個女孩得意的笑臉,他也無可奈何,這丫頭完全知道自己的弱點。

  於是某人為了美食而屈服於小丫頭的淫威下,乖乖穿上那套暗紅色的新衣。

  [你看,姑娘的衣服也換顏色了啦。]見到寒尋風時,殷菲如是跟身邊的男子說。

  白雲深什麼也不說了,自己是肯定鬥不過這個小魔頭的。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這麼讓著這個小丫頭。

  [姑娘,你說,白大哥是不是很帥?]殷菲拉著他來到寒尋風面前。

  [嗯。]寒尋風點頭,對身邊的男子道:[殷也帥。]

  就見那兩個男子都難得的臉紅了,兩個女子笑開了。

  吃過素菜,殷菲拉著白雲深趕廟會去了。

  [不出去嗎?]殷離問著那個穿著喜氣紅色衣服的女子。

  她往店面走去,[不出去了。今天雖然不營業,但我想,自己可以當那唯一的客人。]

  伸手拉著她的手,他淡淡笑著道:[不算上我麼?]

  [那好。]反握住那只大手,她將籃子交給他。

  拿著籃子,他望著身邊的女子,有些份量呢。

  來到二樓,寒尋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推開了窗戶,她才坐下。

  街下,是穿著新衣的百姓。

  將籃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殷離不得不贊嘆她的准備周全。

  有酒有菜,還有零食。

  拿起杯子,他給自己和她斟酒。

  [京城裡,有什麼消息了?]收回目光,她望著面前的男子。

  將盛滿酒的杯子放到她面前,他才再給自己斟,淡淡開口:[還記得那次陷害我的成王爺嗎?]

  她反問:[那個很笨倔的嫁禍嗎?]

  他點頭,[年底前反了。]

  她拿起酒杯,[不意外呢。]早就猜到了。

  [被龔非凡拿下了,沒過七天。]他淡淡說著。

  她笑,淺嘗一口,[沒本事,還學人家反什麼呢?]那個成王爺老頭兒真的是太沒用了吧。

  [是闞靈戰早就上奏朝廷,讓朝廷有了准備,不然成王爺這一反也是殺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呢。]

  那個冰一樣的男子啊,相信了她的話呢。現在想來,京城裡的一切離她很遠了。

  輕輕甩了摔頭,還是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龔非凡也很厲害吧。]她輕聲道。

  [嗯。]他點頭,可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喜歡她贊別的男人。

  [大哥好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絲瓜送到口裡,她口齒不清的問。

  [年底傳來的消息,晉親王身體微恙。]

  她卻是輕輕嘆氣,睿璇身體不好,難以把持朝政,而且還有那幾個對帝位虎視眈眈的王爺呢。身為睿璇最信任的皇叔,姬隨雲又怎能安生呢?

  [有泉兒照顧,不會有事。]她淡淡說著。

  [尋,你不擔心嗎?]他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不像她。

  淡淡一笑,她望進他的眼睛,[擔心又能如何?大哥遠在京城,我在江南呢。即使,我還在京城,也做不了什麼。]

  他發現,無論何時她總是這麼理智的分析一切,即使跟她自身有關,這個女子還是那麼的鎮靜。

  [你知道,我對朝政不熟。]她笑了笑,[但大哥是老官骨了,不會有事的。]

  撬了撬嘴角,他決定不問她這些問題了。

  [殷,你會吹笛子嗎?]她突然問。想像他吹笛子的模樣,那多帥啊。

  [不會。]

  她失望,以前看電視劇啊,那些男主角似乎都會這麼一手嘛。

  [那你會什麼?]

  他覺得奇怪,[你是不是悶了?]

  [呵呵,沒有啊。]放下酒杯,伸手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做些別的。]她笑得特迷人。

  這別有用意的話語,他聽了,俊臉立刻不爭氣的微紅。

  [咳。]他有些不自在,避開那雙帶著誘惑的星眸。

  她笑著起身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胸部緊貼著那結實的胸膛。

  感受到那迷人的柔軟,呼吸變得有些急速。[尋。]佳人在懷,他有些亂了,雙手都不知道該往那兒放。

  她抿唇而笑,這個男人,這樣親密的舉動他們不知道演練了多次,至今他還會臉紅。

  [你在玩火。]他嘆息著,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

  她笑得魅惑,[你說,我玩得起麼?]說著,埋首在他頸間,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

  那柔軟的觸感,濕潤的感覺使得殷離的身子猛地一顫,雙手環上了懷裡人兒的腰。

  在腦力努力的命令自己要冷靜,不能亂,只是身體的生理反應,他控制不了啊。

  深深呼吸一次後,他才開口:[尋,是我玩不起啊。]聲音因為情欲而變得有些沙啞。

  [耶?]她抬首望著那張緋紅的俊臉,感受到頂著屁股的硬挺。

  伸手撫上那張自己時刻想著的臉,他輕輕開口:[尋,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咳你再這麼玩下去,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望著這個男人,她笑了,滿滿的心滿意足啊。

  這個啊,雖然說古人的腦袋不怎麼開化,但是像他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少見啊。

  她笑,帶著誘惑,手在他身上游移著,[那我們就來做點事情,好了。]

  他只覺心髒猛地狠狠地一抽,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尋。]捉緊了懷中人兒的手,熾熱的目光鎖著那張笑臉。

  俯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她笑得特別的燦爛。

  他嘆氣,[你再這麼下去,我就真的要吃了你。]自己苦苦忍著是為了誰,她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呢?

  抽出被握住的手,她以手指勾勒著他的輪廓,[殷,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的。]好歹也是新時代女性啊,婚前性行為沒什麼的啊。

  不能覺得意外啊,他微微苦笑,早就習慣了這個女子的大膽。任由那只小手在自己臉上放肆,惹得心癢癢的。[可是,我希望是在我們的婚禮那天。]他真誠的說。

  她挑了挑柳眉,[我可不可以認為,殷離公子在跟我求婚呢?]

  [求婚?]他只是呆了一下,跟著笑了,柔柔的眩了她的目。[那麼,你的答案呢?]

  雖然沒有鮮花,也沒有戒指,更沒有浪漫迷人的言語,但真實得叫她感動。

  她笑,有些淘氣,[那以後就請殷大公子指教了。]

  努力壓抑著心裡的激動,仰頭輕輕吻一下那柔軟的紅唇,他柔情的呢喃著:[我的娘子,請指教了。]

  娘子,相公

  等下,寒尋風突然想起自己看過一本關於中國古代同性戀的書,裡面提到[相公]是對那些受們的稱呼。

  冷汗一把,所以她決定了。成親以後不叫相公,叫[夫君],不然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殷離仰頭吻住佳人,一手撫上她胸前的柔軟,輕輕的揉著。

  現在他們是未婚夫妻了,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當殷菲知道他們二人私定終身時——那是因為沒有父母之命,那個激動啊,比當事人還要高興。

  白雲深看著他們二人,淡淡的說了句恭喜。

  因為初二雲深不知處就要開業了,四人早早就睡下。

  五更天,寒尋風就醒了,她得做今天的糕點呢。

  走出房間,卻發現對面廚房前站了一個人,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白大哥,早。]

  白雲深看了她一眼,[早。]

  走進廚房,她卷起袖子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你有話跟我說吧。]

  他應了一聲,[嗯。]

  [那就說吧。]

  他沉默一會才開口:[和殷離的婚事,你是認真的?]

  [嗯。]

  [那麼,朝廷呢?]

  她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我決定了就不會變。]

  [他?]

  [你只知道朝廷在找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輕輕一笑,開始打雞蛋。[找我的是,當今聖上。]

  他微微吃驚,望著對面的人,而她卻依舊平靜。

  她淡淡的道:[我來自京城的哈佛學院,晉親王是我的義兄。睿璇,哈哈,這兒沒有其他人,就容我冒犯一下聖威吧;他什麼時候喜歡上我,唉,我不知道。]

  他靠著門框,雙手環胸。

  [後來我離開了京城,才知道事情不簡單。]她淡淡一笑,說得風雲皆輕。

  [為什麼選擇殷離,]看著那個笑著的女子,他淡淡開口:[而不是他?]

  她笑,眼神柔柔的,[我是個比較迷糊的人,殷離一直就在照顧我。每次當我需要人的時候,他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這麼說吧,他總是呆在我找得著的地方。任我走得多遠,只要往回走就一定能找得到他。]

  她和殷離之間的感情也是淡淡的,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風雨雨。而她,只想要這種淡淡的感情。

  而她也知道,為了自己,殷離可以連命也不要。

  望著東邊泛白的天空,白雲深輕輕吐出一口氣,[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她笑,[不然,我們還逃什麼啊?]完全沒有落跑人的自覺。

  他微微勾起嘴角,淡聲提醒著:[可別忘了,你還有個身為晉親王的義兄。]

  提到姬隨雲,她輕輕嘆了口氣,[我和殷離打算在二月就成親,通知了大哥,他也無法趕到吧。]

  他們都沒有想著將婚禮弄得有多麼盛大,只要拜過天地,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一頓飯就好了。

  通知姬隨雲,那是因為她心裡始終有這個兄長,雖然見了面自己免不了會被狠狠地括一頓。

  姬隨雲知道,睿璇也會知道。

  傷害那個男子,她不願意,可是沒有別的選擇。

  他身邊有很多喜歡他的女人,但是殷離身邊只有自己;而她,只想要這個男人,就這樣而已。

  聞言,他挑了挑劍眉,淡淡道出這個女子的用意:[你在想,如果你是有夫之婦,他就會放棄了嗎?]

  她聳了聳肩,[如果再不行,那我也沒辦法了。]也許,再逃給睿璇找?

  他搖了搖頭,[祝福你。]

  她笑,[謝了。]大方接受。

  他挑了挑劍眉,[你真是個怪人。]

  聞言,她笑了笑道:[我可不可以當作是贊賞呢?]

  [隨你喜歡。]他撇了撇嘴。

  [你呢?]她一邊搓著粉一邊說:[打算退隱江湖嗎?]

  他愣了一下,[再說吧。雖然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但是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定,不是嗎?]

  [也對。]她點頭。

  他又說:[至少現在,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她淡淡一笑,[我也是。平凡而踏實,不需要去想太多,每天起來都是平凡卻又是嶄新的一天。]

  他勾了勾嘴角,[真是奇怪的說法,不過是事實。]

  她笑,[是事實。]

  [你繼續忙吧。]他打了個呵久,[我去補個眠。]

  望著那個白色身影,她淡淡笑了,他也是關心自己呢。

  如果自己成親了,睿璇會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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