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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誰說女人是禍水?
依她看,男人才是真真正正、百分之百的純禍水!
尤其像他長得過分好看、那雙桃花眸過分勾人的男人,
根本就是「禍水」二字的最佳代言人,
只要被他望一眼,沒有女人不會溺死在他的桃花笑裡,
心甘情願的當他的一百零一號紅粉知己,直到被他給甩了。
但是,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醉了,還有她一個人清醒;
就算全天下的女性同胞都瘋了,還有她一個人正常,
所以,就算她曾是他紅粉知己中的一名,還曾和他「私訂終身」,
一旦發現他居然背著她做那些不忠、不義、不貞、不潔的事,
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先拍拍屁股走人……
以為他和外表一樣滿不在乎,一點也不留戀他倆的一段情,
怎麼也沒料到,他居然保留了和她的……
楔子
清晨五點,天色濛濛亮,萬物還籠罩在淡淡的薄霧裡,四周靜得沒有一點聲息。
女孩握緊拳頭,用力地喘著氣,清亮的美眸眨也不眨地望著眼前緊閉的門扉。
開?
還是不開?
但是開了,又能如何?
寒風吹亂女孩的長髮,她攤開掌心,凝睇泛著冷光的金屬鑰匙。
這鑰匙是她的好朋友給她的。
據說她的他,和他的前任女友,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不會的,」吸口氣,她輕輕地將鑰匙插入匙孔,不斷說服自己。「他不是這種人,這是場誤會。」
只是有個很像他的人,卻不是他,如此而已。
鐵門微微打開露出一條細縫,映入眼簾的,是遍地狼藉散落的衣物,還有飄浮在空氣中的淡淡酒氣。
「阿洛,是你們嗎?」聽見開門的聲響,一名上身半裸的清俊男孩從浴室走出來,他撩著濕發,笑容燦燦,「我要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沒有……」
話聲倏地在舌尖頓住,他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阿洛嗎?」只穿著睡袍的長髮美女尾隨在他身後出現,等她看清楚來人,忍不住掩唇低呼。「糟糕!」
背叛、不堪、怨懟,種種情緒竄過女孩的四肢百骸,她狠狠咬住唇,淚猛然衝上眼眶。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瞬也不瞬地望住男孩青白交錯的臉色,尖銳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這景象,算不算捉姦在床?
頓了頓,男孩漂亮的桃花眼微瞇,「妳為什麼會來這裡?」
來的時機太巧,簡直像精心安排。
「這是我該問你的。」女孩生氣的反駁。別想惡人先告狀!
男孩看著她,眉心微攏。
「你昨天是不是在這裡過夜?」強忍著淚,女孩問道。
「如果我說沒有,妳信不信?」
「……」
「信不信?」
「……我不相信。」咬咬牙,她回答。
「既然不相信,妳又何必問我?」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男孩大手煩躁地爬梳過濃密的黑髮。
他太瞭解她了,早料到她的回答。
心臟彷彿被人用力掐住,女孩輕輕倒抽口冷氣。
這就是他的答覆?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緩緩揚起美眸看著他,她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
「沒有話要對我解釋?」
「……」
「說話呀!不說話就可以解決問題嗎?」痛恨這種飽受折磨的沉默,她忍不住低吼。
喉結滾動了下,他抿緊薄唇。「沒有。」
血色從小臉上褪盡,女孩雙手緊握成拳,纖弱的嬌軀不住顫抖。
「好,很好。」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女孩轉身便走。「祝你們幸福快樂!」
「等一等!」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男孩歎口氣,有些無奈。「事實不像妳所看到的。」
「不然呢?」女孩問,連頭也沒回。
「妳先乖乖回家,我會向妳解釋清楚。」
「別敷衍我,有話現在就說清楚。」女孩轉頭望入他的眼裡。
男孩眉頭蹙得更緊,回頭望了長髮美女一眼,欲言又止。
「妳先回去吧!」他只能這麼說。
「你不說,以後就什麼都別說了。」女孩咬牙警告。
「妳別不講理行不行?」現在他不方便說!
「我不講理?」女孩氣惱地瞇起美眸,「搞清楚,現在是你被我捉姦在床!」
「捉姦在床?」聽見她的形容,男孩倏地沉下臉。「請妳注意用詞。」
她哪只眼睛看見他們在床上了?
這句話不但是對她,對他也是種污辱。
「難道不是嗎?」女孩激憤地質問,「不然你告訴我,為何你們衣衫不整的從浴室走出來,你們在裡面做什麼?」
「我──」話語停在舌尖,男孩一時語塞。
「你說啊!」
「難道妳就不能相信我嗎?」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他隱隱有了火氣。
他之前的種種付出,難道不能讓她對他有多一些信心?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人!花心、自私、下流,不負責任!」想罵的、不想罵的,甚至違心之論,此時此刻一古腦全傾洩而出。
只要能螫傷對方,發洩自己的怒氣就好。
聽她越罵越順口,男孩不悅地挑眉。
「既然我有那麼多缺點,我們何必在一起?」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以後要如何相處一輩子?
「因為我瞎了眼。」女孩冷冷諷刺,挑釁地回望他。
她的話徹底撩撥起他的怒氣,男孩咬咬牙,倏然放手。「既然妳這麼委屈,那我們分手吧!反正我也受夠妳的歇斯底里和蠻不講理。」簡直無理取鬧!
「無所謂,我正有此意,」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人是他,對不起她的人也是他,而他說話的口氣卻比她這個受害人惡劣!「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妳──」
「我告訴你,連忠誠最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沒有資格說愛,你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這輩子誰對你動真心誰倒楣!」
她的話像雙刃刀,說出去的同時,不僅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男孩譏誚地瞅她,熊熊怒焰燃起。「既然如此,妳還在留戀什麼?還不走?」
「誰說我不走?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女孩揚高滿是淚痕的小臉,驕傲地撂下狠話。
瞧他冰冷絕情的模樣,女孩滿肚子委屈,是她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相信他這棵花心大蘿蔔。
昨日才拉著她去公證結婚,今天就嚷著要分手,他說的一切全是騙人的。
「滾!」望著她毫不留戀轉身離開的背影,他重重一拳擊向牆壁。
可惡!
第一章
「媽,妳嘛幫幫忙!」不約而同的齊聲怨歎從章家大宅傳出。
雪白的沙發上,年輕男人毫無形象地躺成大字形,衣料上好的襯衫未扣,半裸出蜜色的堅硬胸膛,原本該是俊逸爾雅的臉龐因不修邊幅帶抹頹廢的性感。
而另一頭,拿著酒杯倚在窗邊的年輕男子,俊美白皙的娃娃臉教人猜不出年齡,他撫著額角搖頭歎息,彷彿對自己挑錯時間踏入家門而感到不勝欷吁。
他們都有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家族特徵──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彎彎。
「什麼叫我幫幫忙?到底是誰該幫幫忙?」二樓長廊旁,中年美婦緊緊抓住欄杆,膚質極好的臉上青筋爆凸,像尊大茶壺地數落不成材的兒子。「我辛辛苦苦生了你們兄弟倆,一個是整天不回家,一個是不知道幾點會回家,真搞不懂我為什麼會這麼歹命,生兩顆雞蛋也比生你們兄弟好。」
章海闕桃花眼不贊同地瞄向母親大人。
明明是系出名門的千金小姐,同時也是和昶集團的總裁夫人,怎麼說起話來連點氣質都沒有。
「人家兆陽集團的元董,可能明年就有曾孫可以抱了,請注意,是曾孫喔!我卻連個孫子都沒有!」章夫人繼續發難。
聞言,章海洛翻翻白眼,繼續賴在沙發上當死屍。
臭阿澈,自己春風得意滿人間就算了,有必要連兄弟一起拖下水嗎?這下可好,他親愛的母親大人不知道又要訓斥他們多久才願意放人?
「媽,」躲在角落的章海闕手中酒杯輕搖,決心出賣同胞手足,「我是弟弟,結婚這種事,妳應該先和阿洛說吧!」
「章大少爺。」章夫人一聽,目標馬上鎖定章海洛。
「媽,阿澈他和仙人掌小姐的八字還沒一撇,妳想太多了。」瞪了沒義氣的弟弟一眼,章海洛慢吞吞的解釋。
「隨便他喜歡誰,起碼人家有對象耶!哪像你們,連個屁也沒看見!」
「母親大人,請妳注意一下氣質。」章海洛無奈地提醒。
最近某種不可愛的犬科動物很多,到時被拿出去當負面新聞來炒,別怪做兒子的沒事先提醒。
「我不管,身為章家的長子,你要負起該負的責任。」章夫人絲毫不讓步。
「媽,感情這種事講感覺,哪有分長子次子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把重責大任推回章海闕身上。「海闕的緋聞最多了,他應該有對象才是。」
「我哪有!」發現差點被陷害的章海闕馬上裝出一臉無辜樣。
他應該傚法曹植走個七步,告訴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章先生,章大少爺,」章夫人美眸半瞇,語帶威脅,「我是生你出來吃閒飯的呀?你說不想繼承家業,你可憐的弟弟馬上做牛做馬去了,放你一人在外逍遙自在,怎麼?現在連要你傳遞章家香火都不願意嗎?」
「哈!」章海闕幸災樂禍地朝哥哥扮鬼臉。
「媽,我還年輕,不急嘛!」心虛的章海洛嘀咕。「也不是不願意。」
什麼叫作兄弟情誼,他現在看清楚了。
「年輕?年你個頭!」差點被兒子氣到腦中風的章夫人完全不計形象,反正傭人們全識相的靠邊站去了,偌大的客廳裡獨留他們解決恩怨。「一個已經三十有二,另一個二十有八,還以為有大好青春給你們揮霍,等你們到四十歲,還能生出什麼東西來?」
章海闕掏掏耳朵。
當然是生出寶寶啊!不然生蛋啊?
「媽,先叫弟弟結婚也是為我們家好,咱們家財大業大,如果兄弟鬩牆怎麼辦?」章海洛故作擔心地回答。
章海闕忍不住瞄了哥哥一眼,這種爛借口也掰得出來?
「章海洛,你少給我油嘴滑舌,財產如何分配不勞你煩心,我會分得很好,公公平平,一塊子兒不會多也不會少。我最後一次問你們,到底有沒有對象?」
「媽──」章海闕哀嚎。
「別叫我媽,先回答我的問題。」
嘖!凶巴巴。
「駱芷紅?」身為大哥,章海洛身先士卒,報出人選。
「章大少爺,你說的該不會是『絕代艷姬』的名公關駱小紅吧?」章夫人很不給面子的一語戳破。
「呃──咳咳……其實她是做兼職的,」章海洛尷尬地清清喉嚨,「她的正職是一流學府的大學生。」
「嗯哼。」章夫人沒好氣地哼了聲。
「柯柔柔?」見哥哥不幸戰死沙場,章海闕硬著頭皮說出對象。
「很抱歉,章二公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許老的情婦。」章夫人俏臉一沉,冷冷質問。
這個不肖子,該不會和人家的情婦有一腿?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漂亮的桃花眼轉了轉,四兩撥千斤。
沒想到媽媽的小道消息還真靈通。
「虧我把你們生得人模人樣,小時候牽出去,大家都直說可愛,居然連個像樣的女朋友也交不到。」聽見兒子們說出來的女人一個不如一個,她氣得直咬牙。
聞言,章海闕翻翻白眼。
這是她兒子有良心,沒有拿這張面皮去摧殘無辜少女,不然孫子要一打有一打,要一箱有一箱。
重點是他不想再這樣。
結婚嘛!誰沒結過?他八年前就結過婚了,有什麼了不起。
雖然那是個只有兩位當事人才知道的秘密。
「不過沒關係,沒有也好,」揉著發疼的額角,章夫人恢復心平氣和的語氣。「海洛,你還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不如就挑個好日子娶她吧!」
「我?」張著嘴,章海洛漂亮的臉蛋沒形象的扭曲變形。「媽,妳是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理理烏亮的髮絲,章夫人完全看不出年過半百,風韻猶存,「我很認真。」
緊蹙的濃眉足以夾死一隻無辜的蚊子,章海洛抿緊唇沒說話。
總不能兄弟倆不想結婚,卻抓哥哥來當墊背吧?
章夫人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們,和善得詭譎。
「我說章大少爺、章二公子,」她緩步下樓,眼眉間淨是不容拒絕的凶狠,「你們親愛的母親大人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一是乖乖娶個媳婦回來;二是乾脆你們別回來。」
「媽,妳這是逼我們?」這有得選嗎?
「是呀!兒子,我就是在逼你們。」章夫人巧笑嫣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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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踩緊油門,黑色轎車在夜裡呼嘯而過,章海闕大手爬梳過濃密的黑髮,招牌桃花眼難得隱斂。
經過數度上訴駁回,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泯滅良心的母親大人當真叫他們包袱款款滾出門,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海洛倒好,三天兩頭不回家習以為常,可卻苦了他這個乖寶寶。
難以言喻的煩躁悄悄爬上心頭,他低頭點煙,黑眸瞇起。
婚姻,對他而言一直是他深藏在心底不願再碰觸的記憶,就算事隔多年,仍舊沒有遺忘那段往事。
那一年,他們在最痛的時候分手,像兩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只懂得互相傷害、拚命撕裂彼此的傷口。爭執到最後,兩年多的濃情蜜意,只換來毫無重量卻又有無比殺傷力的離婚協議書一紙。
他們的婚姻,意外的只維持了三天。
就因為年少輕狂……
「我告訴你,連忠誠最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沒有資格說愛,你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這輩子誰對你動真心誰倒楣!」
清脆憤怒的女音在腦海裡迴盪,一如她磨滅不去的清麗面容。章海闕仰望漆黑的夜色,吐出濛濛煙圈。
啊∼∼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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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高領毛衣,黑色合身牛仔褲,及腰的波浪長髮隨意紮成馬尾,於潔珞推著行李車,緩緩走出桃園國際機場大門。
微風拂來,帶著故鄉的氣味,她眨了眨濃密的眼睫。
睽違八年,台灣的天空湛藍依舊。
「媽咪,」模樣清秀的小男孩勾著她的手,一臉好奇。「妳以前就住這裡呀?」
「嗯,就是這裡。」
「那我以後也要住這裡嗎?」才六歲的小男孩一看就知道血統優良,長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彎彎。
「媽咪的工作在這裡,所以你要陪媽咪一起啊!」
「是喔!」於奕擎點點頭。
「稍微等一等,有車會來接我們。」於潔珞安撫活蹦亂跳的兒子。
啟程前,她已經通知和她接洽的陳小姐約莫抵達的時間,她們應該就快到了。
「好。」
「于小姐?」悅耳的女聲從她們身後揚起。「於潔珞小姐嗎?」
於潔珞回過頭,瞧見一名年輕漂亮的短髮女子。
「妳好,我是陳欣紅。」陳欣紅興奮地握住她的手。
「於潔珞。」她簡單的自我介紹。
「為了方便聯絡,我看過妳的照片,」陳欣紅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照片上的妳很漂亮,沒想到本人更漂亮。」
「謝謝妳的誇獎。」於潔珞輕輕微笑。
「而你一定就是小奕擎,」依依不捨地放開於潔珞的手,陳欣紅驚訝地看著小男孩。「天哪!你也長得好漂亮。」
於奕擎偷偷覷了媽咪一眼,目光又重回過度熱情的大姊姊身上。
他是男生耶!說他漂亮不太好吧!
「經過長途飛行,你們一定都累壞了,」陳欣紅帶領他們母子到停車處,「基本上,除了頭等艙之外,其他的位子都小到讓人抓狂,尤其是經濟艙,簡直連放腳的地方都沒有嘛!」
「其實我們這趟搭飛機不算久。」於潔珞笑著解釋。
「不用再替航空公司找理由了,大家都出過國,知道那種辛苦,」陳欣紅示意車上的男同事趕快下車幫忙搬行李。「對了,你們打算待多久?」
「我還不是很確定,不過最短一年。」
「真的嗎?實在太好了!」陳欣紅眼前一亮,「妳也知道,現在治安差,社會亂象又起,很多家暴、情殺的事件層出不窮,我看過妳寫的書,真的覺得極需要像妳們這種兩性專家來開導大家。」
聞言,於潔珞勾起唇瓣,揚了抹淡淡的笑弧。
「我們老總計畫開一個談話性節目,想請妳做主持人,觀眾有什麼疑難雜症都可以直接和妳溝通,一些詳細內容,他明天會親自和妳談。」
「謝謝妳,我知道了。」
「果然專家級就是不一樣耶!長得漂亮、人又有氣質,連說起話來都是那麼好聽,」陳欣紅突然又握住她的手,小小嚇了她一跳。「妳一定不知道,我從上個月就開始期待妳的到來。」
「……謝謝。」錯愕地睜圓美眸,於潔珞對眼前太過熱情的女孩有些無法招架。
「只可惜天妒紅顏啊!」陳欣紅突然深深歎口氣,情緒的轉變快得教人措手不及。這種喜怒無常的瘋癲個性,潔珞只在某人身上看過,她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像妳這樣美麗聰慧的女人,上天竟然忍心奪走妳摯愛的親人。」
聞言,於潔珞笑容微僵,旋即恢復正常。
「沒關係,我還有兒子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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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還是不回去嗎?」靜謐的咖啡廳裡,圓潤美麗的女子熟練地沖煮咖啡,明眸有趣地打量眼前怨聲載道的痞子。
「怎麼回去?」章海闕生氣地咕噥,「已經被趕出家門啦!」
「你現在住哪裡?」
「飯店。」歎口氣,他可憐兮兮的回答。
堂堂和昶集團年輕有為的副總裁,竟然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自己想想都覺得真無辜。
一切都怪那位心狠手辣,趕兒子出門絕不手軟的母親大人。
「海洛呢?」
「他?他也不能倖免。」這是他唯一感到平衡的地方。
母親大人一視同仁。
「你──」她頓了頓,揚眸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想結婚?」
「不是不想,」他無所謂的聳聳肩,一派灑脫,「只是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可心抿唇微笑,故意忽略他這句話聽在耳裡有多傷人。
「海闕,問你一個老問題,」她將熱咖啡放至他面前,白煙裊裊,遮掩住她若有所思的眼眸。「當年你和潔珞究竟是怎麼了?」
「什麼東西怎麼了?」都發霉的陳年舊帳幹嘛又翻出來問?
「因為那是我唯一見你認真的一次。」
「誰跟妳說我認真了?」黑眸微挑,章海闕仍是那抹不在乎的笑。
「拜託,我分辨得出來好不好?」身為他不知道前幾任的女友,可心笑容一斂,態度嚴肅的看著他。
不會再有人比她看得更清楚。
「何必再問?還不是分手了。」切了一小塊巧克力蛋糕入口,他狀似不經意的回答。
又苦又甜的滋味化在嘴裡,意猶未盡。
「當年你找了她好一陣子。」
「那是當年。」他懶洋洋地回答。
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想當年。
「如果我告訴你,我又看見她了,你會有興趣嗎?」
心頭猛然一跳,章海闕故裝遲鈍。「妳說看見誰?」
「於潔珞。」可心輕聲回答。
輕輕放下叉子,章海闕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妳在哪裡看到她?」大吵分手後,他問遍所有人就是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斷了音訊。
徹徹底底消失不見。
「到處都看得到。」
「認真點。」章海闕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只要打開電視幾乎都看得見。」她好脾氣的重申。
「真的假的?」事隔八年,她該不會跑去當明星了?
可心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慢吞吞地轉身打開電視。
她認識他像一輩子那麼久了,都忘記他是從何時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他意氣風發、率性而為,而不像現在──
一點都不誠懇。
「我何必騙你?」反正星期一下午咖啡廳的客人不多,就給他這個特例。
「沒有啊!」一拿到遙控器就狂換頻道的章海闕嘀咕。
「你這樣一直換台,就算有你也看不見,」可心一把搶過遙控器,「要有耐心,OK?」還說心裡沒有鬼,一提到於潔珞就坐立難安。
「耶?有了。」電視螢幕上清麗絕美的女人,正巧笑嫣然的接受主持人的訪問。「你看吧!」她炫耀地回頭。
時間在剎那間彷彿停滯了,章海闕望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嬌顏,黑瞳倏地收縮。
無聲無息消失這麼多年,如今又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
還會笑、還有呼吸。
「小海?」身後沒聽見回應,可心又喚了聲。
「兩性專家?」低頭喝口咖啡,章海闕嗤笑,掩去如擂鼓般狂跳的心跳。
笑話!如果激烈如她能稱為兩性專家,當年他們就不會不明不白的分手了。
「是的,我有一個六歲的兒子,是他陪我走過人生的最低潮。」
螢幕上,美麗依舊的於潔珞神色黯然,眼眉間有抹掩不去的憂傷。
「我很愛我丈夫,很遺憾他因為空難過世了。」
「噗──」咖啡從章海闕口中激射而出,幸好可心眼明手快避開危險區域,沒有慘遭咖啡放射狀的襲擊。
「喂!有點公德心好不好?」可心低聲抱怨,連忙拿抹布擦去桌上的咖啡漬。
章海闕沒理她,桃花眼陰鷙地瞪著電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剛剛說什麼,他有錯聽嗎?
她不但琵琶別抱,甚至還有個六歲大的兒子──
那麼他們何時離婚了?身為當事人的他怎麼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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