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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喜歡她?
天要下紅雨了!
誰不知道他這地產業的龍頭花邊不斷,
卻從不對哪個女人認真,
現在卻對她說他是真心的?
她會信才有鬼!
可是話說回來,
他不是找機會威脅她和他約會,
就是耍詐讓她不得不去看他……
奇怪!他又帥又有錢又有品味,
女人都把他當寶似地拱著,
他幹嘛非要死纏著她啊?
莫非……
天真的要下紅雨了!?
楔子
台大校園
「你看你看!飛天今年居然肯收實習生耶!」一名大學生指著法律系的公告欄,說道。
「咦?真的還是假的?那間出了名嚴謹,不是菁英中的菁英絕不聘用的律師事務所?」
「是真的啦!你看!公告欄白紙黑字寫著哩!」
「這麼好康的機會,可不多耶!」
「就算畢業後,不能到飛天工作,能夠到那裡實習也是好的!」身處在台灣最有名、菁英雲集的律師事務所,一定可以學到許多平日在大學、在書本學不到的東西。
「對啊!」
「不過,所有法律系學生都想到飛天,但名額只有一個,這豈不是說,成功機率是幾百分之一?」
「拜託!現在是爭取到飛天實習耶!困阻重重是可想而知的。」
正當一票法律系的學生喋喋不休,說得正興起時,一道纖長的婀娜身影,無聲踏近公告欄。
「飛天法律事務所招收法律系實習生,人數一名。」水嫩的粉唇,緩緩念著公告欄上緊緊鎖住她目光的一字一句。
飛、天,法、律、事、務、所!
整所大學的男人,都想一親芳澤的大美人——丁玫蓉,腦海只投映出「飛天法律事務所」七個大字。
她有預感,自小便深植她腦海,那個打倒、杜絕社會不公的遠大夢想,起跑點就在飛天!
實習生唯一的一名名額,她要定了!
第一章
「您好!」一道扣人心弦,使男人不禁著迷的動人嗓音,在飛天法律事務所的接待處響起。
接待小姐抬起臉,看了看眼前艷光四射的女人,想都不多想,便低下剛抬起的臉,快速說道:「選美會在隔壁大樓。」
真是的!怎麼台北市到處都是空有一副好長相,大腦卻空蕩蕩、連根雜草都沒有的女人?明明那個什麼鬼選美會的初選,地點是在隔壁十一樓,這女人卻跑到這邊的十一樓來了!
正當接待小姐在心裡暗暗妒忌訪客的驚人美貌時,反問的聲音緩緩揚起:
「隔壁有選美會嗎?」
來的時候,丁玫蓉全副精神,都放在待會跟飛天法律事務所的人見面一事上,根本沒留意到,隔壁大樓牆上的超大型選美宣傳海報。
「你不是要去參加選美的?」接待小姐再度抬起臉,臉上掛著明顯的詫異,語氣也淨是疑惑,
「選美?」丁玫蓉微愕,「不!我不是!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實習生。」
「實習生?」接待小姐睜圓一雙眼睛,瞳孔淨是不置信,「你?」
這美得令同性覺得火大、想大喊老天爺偏心的女人,竟是那個破例招收的實習生?
「對。」丁玫蓉點頭,並由新買的公事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這是貴公司寄給我,通知實習錄取的通知書。請過目。」
仔細端詳過通知書上的公司印監,接待小姐這才不得不信——眼前這個猶勝鮮艷紅玫瑰的大美人,的確是連過三關,方能得到躋身飛天機會的法律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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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長得太漂亮,除了會招人妒忌外,更容易讓人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應該沒多大的能力。
丁玫蓉在飛天的情況,正是這樣。
雖然她很聰明,但畢竟還是個學生,初次真實接觸到法律上的工作,動作、反應難免沒有資深的老手來得快,這實屬平常,旁人亦應明白她的處境。
然而,不幸的是,因為丁玫蓉長得非常漂亮,令飛天的人不約而同都產生了偏見——認定漂亮的女人九成九沒大腦。
加上眾人見丁玫蓉到飛天實習的前三天,沒有什麼突出表現,辦事速度亦沒有他們那麼快,所以,飛天的人很快便苛刻地認為——
她,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美麗花瓶!
這樣的偏見不但在飛天生了根,甚而越演越烈,說什麼丁玫蓉是為了容易跟上流社會人士打交道,所以才選擇當律師。
眾口鑠金、積非成是、一人傳虛,萬人傳實——才在飛天法律事務所待了一個星期,丁玫蓉便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作人言可畏!
心裡的不平飄到頂點,丁玫蓉霍地起身,往負責指導她、安排她工作的陳有義律師的辦公室走去。
禮貌敲過門,得到首肯,她這才推門進去。
見是她,陳有義臉上閃過明顯的不快,問:「有事?」
「陳律師,很抱歉打擾你辦公,但有些話,我實在不吐不快。」
忍了整整七天,她已經無法再忍了!
「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別再分派打字、存檔、影印、購買茶水間物品等等和當執業律師無關的工作給我。我想,我能做其他更有建設性、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她盡量把積壓了一星期的怒氣,以最婉轉,但又能表達己願的字句,訴之於口。
「假如你要求做挑戰性的工作,那你可就沒空和不住送你花的仰慕者約會了!這樣——也沒問題嗎?」陳有義嘴巴一向不饒人,當對象是丁玫蓉,他的譏諷本領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沒錯!他討厭丁玫蓉!
原因有二——
一,當他一想到這個腦袋空空的花瓶,居然跟他同樣是台大出身,他便覺得母校的威信被削弱了一大截,連帶同樣出身台大的他,評價也被拉低!
二,亦是陳有義討厭丁玫蓉的最主要原因——丁玫蓉的長相,跟他大學時曾苦苦追求,但最終卻追求不到的校花有四分相像。
當年追求失敗的痛苦以及椎心的回憶,本來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慢慢淡化,可丁玫蓉的出現,卻徹底勾起他那段青澀的灰色記憶!
所以,每每陳有義看到丁玫蓉,總沒好臉色給她看。
一提起那些困擾她的鮮花,丁玫蓉便一肚子火。
她很想咆哮,但理智還沒徹底消失,她努力壓下胸口那團怒火,維持心平氣和的語調:「陳律師,我想,這幢商業大樓的男人們對我展開追求,並非我所願,亦不是我的錯。」
拜那些癡心男所賜,她花瓶的形象,更是牢不可破。而她當律師的動機,亦被嚴重扭曲成——拜金、釣金龜婿、嫁入豪門!
過分的美麗,加上眾人異口同聲的不實流言,使在飛天法律事務所實習的寶貴機會,頓時變成無聊到家的瑣事工作!
她已經浪費了七天!浪費了一百六十八個小時!她——不能坐以待斃!
「學生必須遵守實習機構之規定,並接受指導,除非發生特殊情事且經授課教師同意,不得轉換實習單位或停止實習。違反規定者,除依破壞校譽論處外,實習成績亦以零分計算,涉及刑責部分亦將移送法辦——我有說錯嗎?學妹。」陳律師揚起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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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杯威士忌!」丁玫蓉重重放下見底的酒杯,桌面因而發出一聲猛烈聲響。
「小姐,」酒保好心相勸,「今晚你喝了好多,還是別再喝的好,醉了可就麻煩了……」
聞言,丁玫蓉橫他一眼,高聲道:「這裡不是專門賣酒賣醉的PUB嗎?我喝酒,喝個爛醉,不正是你們最樂見的嗎?我買酒,你賣酒,就這麼簡單!其餘的,你少給我囉嗦!」
心裡非常明白酒保純粹是出於一番好意,但丁玫蓉就是控制不了嘴巴。沒辦法,誰教她現在心情極度糟糕!
等她火燒大腦的超級怒意稍過,她會馬上跟這位酒保道歉的。
現在,就讓她發一下飆,宣洩一下滿腔的不甘。
見慣了心情惡劣的客人,酒保只是聳聳肩,對丁玫蓉的惡言相向,予以無聲的體諒。
「酒!我要酒!」
自小開始,她便是品學兼優、運動萬能、容貌出眾、完美無瑕的高材生典範。
可,現在,竟淪落到在台灣首屈一指的飛天法律事務所,做最瑣碎、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以為有扭轉劣勢的機會,但,原來,一切是她想得太美了。那個由始至終看她不順眼的陳有義,根本不會給她展露才華的機會!
今晚,她不醉不歸!醉了,就不會生氣、不會憤怒、不會不甘心!
「我要酒!快!」丁玫蓉催促。
無法拒絕,酒保無奈地遞上另一杯威士忌。
拿起杯子,丁玫蓉正想仰頭一飲而盡時,玉手卻被人握住了。
「看你喝得這麼起勁,老子的酒勁也來了,來!咱們一起喝!」像是已喝了不少酒,臉上呈現醉態的大漢,扯動臉皮,露出一口黃牙。
她真是背到家了!在飛天法律事務所,不但被流言纏得透不過氣來,還得被那姓陳的混帳壓得死死的;如今來PUB散散心,卻又碰上醉漢糾纏!
「走開!」使力一揮,醉漢的毛手便被她給甩開。
「性子夠烈!老子喜歡!」醉漢再度伸手,可這一次狼爪,半途便被另一隻健壯手臂給攔住,
醉漢瞥著壞他好事的高大男子,一臉不悅,「小子,你誰啊?」
「我?」雷逸東聳聳肩,「我只是路見不平的路人甲。」
「哼!想做英雄?小心老子教訓你一頓!」醉漢啐了一聲,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教訓?」雷逸東嘴角漾出一抹迷倒天下女子的淡淡笑意。
他隨手勾起鄰近的實木椅子,單腿一屈,瞬間,椅子便斷成一根又一根的可憐木枝。
「誰教訓誰,恐怕還是未知數!」雷逸東笑得淡然,笑得自信。
近距離目睹這一幕,醉漢大腦裡的酒蟲瞬間跑了九分。
「哼!小子,這次老子就先放過你!」醉漢邊說邊迅速往後退,很快便逃逸無蹤。
趕掉煩人蒼蠅,雷逸東轉而看著丁玫蓉,瞬間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嗨!我叫雷逸東。你名字是?」
像是沒聽到他的介紹,丁玫蓉兀自瞥了瞥地上的椅子殘骸,回頭,看著他,淡淡道:「一千八百元。」
他挑一挑眉,裝出一臉驚愕,「你叫『一千八百元』?好奇特的名字!」
「一千八百元是初步估價,實際賠償金額,問他。」丁玫蓉指了指酒保。
雷逸東倒也乾脆,掏出皮夾,扔到吧台上,示意酒保:「要多少,自己拿,別客氣。」視線隨即又回到她臉上去。
錢,他不在乎,現在這一刻,他只在乎跟前這個個性烈如火的美女。
丁玫蓉禁不住打量起雷逸東的打扮——一身名牌衣裝、純手工制真皮皮鞋、高級古龍水味,這一切在在顯示,他是個有錢男人,而且還是個迷人、有品味的有錢男人。
「我告訴你,錢,不是萬能的。」她轉過頭,避開跟他視線相觸,並刻意吐出冷淡非常的話。
「如果錢是萬能的話,那該有多好,至少,我可以用錢買到你的注視。」
人不風流枉少年——活了三十年,雷逸東一直都這麼想。是以,他是上流社會,無人不知,有「逸公子」稱號的鑽石級單身漢。
剛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他對許多許多女人說過,但每一次,話中都沒有半分真心存在,唯獨這次例外。
「噁心。」丁玫蓉冷評一句。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沒理會她的惡意,他只想知道伊人芳名,萬一人走了,有名字,要找她,一切好辦。
在過去三十年的人生中,只有女人找他,從沒他主動找某個特定女人的記錄及慾望,可她不同。
他想認識她,想知道她的事情,想瞭解她的一切!別問他為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
丁玫蓉漠視他,對待狂蜂浪蝶,她一向採取不理會的態度。
清靜喝酒的雅興已然消失,她揚手招來酒保,「買單。」
見伊人打算離開,雷逸東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等一下!」
丁玫蓉回過頭,而這一回頭,兩人的臉頓時靠得很近。
一道帶著曖昧氣息的電流,在兩人四目之間急遽流竄著……
本來,雷逸東只是覺得丁玫蓉很漂亮,想認識她,可這一刻,感覺好像還有什麼,讓他的心臟因她而悸動起來,一種怪異的躁動讓他更是想接近她……
而丁玫蓉當下感受到的衝擊,並不比雷逸東來得少。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現在,她會覺得這個向她搭訕的男人很吸引人,甚而,令她有點動心?她是喝多了,以致產生幻覺了嗎?
兩人相觸的視線像是被什麼緊緊黏住一樣,再也栘不開。
互相凝視對方好一會兒,雷逸東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臉,慢慢的拉近……
當嫩唇被他充滿男性氣味的唇覆蓋住的時候,丁玫蓉才驚覺自己被吻了!
她的初吻,就這樣被他奪去了!?
她用力推開他,二話不說,便賞他一記火辣辣的鍋貼。
「你做什麼!?」她一邊厲聲質問,一邊用手背擦拭自己粉唇上他所留下來的獨特味道。
雷逸東反應一向敏捷,他不是沒機會閃開,但卻硬生生吃下這一掌,只因剛才那一吻,也令他驚訝不已。
他交過無數女朋友,有過數不清的情愛經驗,可他從來沒有在對方沒有首肯的情況下,情不自禁地吻了一個女子。
「下流!」狠瞪他一眼,丁玫蓉便迅速離開。
雷逸東有機會攔住她,但他沒有,就這麼看著她離開。
一手創辦雷氏地產國際,操控台北市重要地段超過七成的產權,貴為地產業龍頭霸主,有「地產之神」封號的他,事業如此有成,許多人都認為,雷逸東每天一定過得很如意、很快樂。
但,正因為他要什麼就有什麼,一切都太成功、太如意,反倒顯得生活有點沉悶。
有時候,他會到PUB閒逛一下,就是為了抒發生活的悶氣。
今晚,遇見丁玫蓉,對她,莫名的,雷逸東很感興趣。
她,更破天荒的打了他一巴掌,讓他體驗到出乎意料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
雷逸東直覺認定,丁玫蓉就是結束他沉悶、無聊生活的人!
他——一定會找到她!
大手摸上被丁玫蓉掌摑的左臉頰,雖感疼痛,但回應痛楚的,卻是一抹迷人的微笑。
原來,被女人打,是這種滋味啊!這一掌,更為挑起他對她的興趣。
正在笑的當兒,眼角餘光發現剛才丁玫蓉坐著的位子旁邊,放著一個女用皮包。
俊逸的笑臉,頓時染上幾分更深層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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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丁玫蓉再度到PUB去。
甫踏進去,一道頎長的身影,便翩然來到她身邊。
「嗨!你找我?」雷逸東笑問。
好一個自大狂!
丁玫蓉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理會,越過他,往吧台處走去。
她向酒保詢問:「請問,你們昨晚有沒有撿到一個深褐色的女用皮包?」
酒保還沒作答,雷逸東已搶先道:「你要找的東西,在我這裡。」
昨晚撿到的皮包,果然是她的!今天在這等她,果然是對的。
此言一出,丁玫蓉立時回過頭,「在你那裡?」
「如果,昨晚只有你一個冒失鬼在這遺失皮包,我想,我撿到的,就是你的吧!」雷逸東笑得燦爛。
沒空介意他語中的調侃,丁玫蓉朝他伸出手,「還我!」
「相信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午餐這回事吧?」
「那是我的皮包!」她強調。
「那又怎樣?」雷逸東繼續笑。
「你好無賴!」美麗水瞳中,泛滿強烈的怒意。
「適時無賴一下,對商人而言是必要的。」
丁玫蓉盯著他,雖然和他認識不深,但心底也明白,若沒他首肯,她是不可能從他手中拿回皮包的。
皮包裡所有東西她都可以補回、買回,唯獨一樣不能。
她一定得拿回皮包!
無可奈何,丁玫蓉只得道:「你要怎樣,才肯歸還皮包?」
「我要怎樣……待我想一想。」他故作思量。
「少賣關子。」她沒什麼耐性給他,「是男人就爽快點!」
「要爽快嗎?好,那你吻我。」
「什麼?」吻他?
「只要吻我,就能拿回皮包,非常划算吧?能跟我這種超級大帥哥接吻,這種機會可不是隨處有的耶!」
目光掃過他薄而性感的唇瓣,昨晚被他奪去初吻的記憶,迅速襲上她的心頭,羞赧、怒氣,一瞬間席捲她整個人,
丁玫蓉不由得提高聲調:「鬼才要這種機會!」
「你不要?怎麼,你不要皮包了嗎?」
丁玫蓉不語,咬牙切齒的模樣,無聲傳遞著一個訊息——她十分重視那個皮包。
皮包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她這麼在乎?
雷逸東沒看過皮包裡的東西,這一刻,他好奇了。
「姓雷的,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即把皮包還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丁玫蓉不能接受自己跟這個天殺的登徒子接吻,但皮包又十分重要……
「如果一個女人想成功威脅一個明顯比她強的男人,比較有效的方法是手拿武器,或是在威嚇的言詞裡,加入足以令人膽顫心驚的用詞。『對你不客氣』不是很有威力,下次威脅人時,記得換別的。以你的智慧,要想個能令人覺得驚慌的威嚇宣言,應該不是太難,還是——」他揚起一抹帶點戲謔的笑,「你捨不得對我撂下狠話?」
一聽,丁玫蓉原已十分難看的臉色,更趨難看。
玉指指著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聲明:「姓雷的,你給我聽清楚——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嚴重警告你,你別再擅自吻我,你敢再偷吻我,我一定打爛你的嘴!還有,你少自作多情!我絕對不會喜歡你,現在不會,將來亦不會!」
「是嗎?」雷逸東笑得更興起,笑意中淨是無比的自信。「現在,你記得我姓雷;將來,你會記得我更多、更多的事。」
面對他滿滿的自信,丁玫蓉很想回他一句「該死的自大狂」,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說不出口。
也許,是被他自然散發的自信氣勢所震懾住了吧!
狠狠瞪他一眼,丁玫蓉旋身走人。
再對著他,她一定會氣到內出血,送醫急救!
第二章
隔天。
當丁玫蓉到飛天法律事務所上班時,就見一票未婚女律師、女職員,全都圍在會議室門外。
「喂!你擋到我了!」
「哪有!」
「你別再靠過來了!你要擠死我啊?」
「你不想被擠,就靠邊站啊!」
女性職員們刻意壓低的爭吵聲,傳進了丁玫蓉的耳裡。
她們在做什麼?有哪個大人物來了嗎?
好奇心被挑起,丁玫蓉看了看圍在會議室門外,推來擠去想要爭取個好位置的一群女人。
會議室的門,這時,無聲開啟,原圍在會議室門外的女人群,很有默契地一跳而開,讓出空間來。
一道修長的男性身影,隨著門開啟的瞬間,翩然出現。
筆挺貼身的鐵灰色西裝,把他健美的身形,襯托得更為修長;銀藍色的領帶,真皮發亮的皮鞋,加上出色的俊帥容貌,在在吸引所有在場異性們的注視。
丁玫蓉一雙水眸,倏然睜得老大。那天殺的登徒子怎麼會在這!?
彷如感應到她的目光,雷逸東的視線,迅速移到她美麗無雙的臉上。
「嗨!我們又見面了。」大步上前,雷逸東主動跟仍怔住的丁玫蓉打招呼。
「你……」過於震愕,以致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競不知該說些什麼。
「三天裡,我們見了三次,算是很有緣分吧!你說對不對?」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在PUB見了兩次,外加今天這裡一次,總共是三次。
「恐怕今天的巧遇,和昨晚一樣,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收起驚愕,丁玫蓉端出一貫的精明本色。
昨晚,她才抵達PUB,他便迎上來,好像一直在等她;而今天,他見到她,一點驚訝也沒有,宛如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聞言,雷逸東揚一揚劍眉,笑得更深了,星眸裡淨是讚賞之色。
他看上的人,不但擁有出色的容貌,還有著一顆聰明的腦袋,與一雙透徹的眼睛。
的確,誠如她所說,今天他到飛天法律事務所來,是特意安排的行程。
本來,他是不打算看她皮包裡的東西,畢竟沒得到她的同意。
可昨晚她表露出來的超緊張態度,活像皮包裡,有什麼東西是她非常重視的。因此,他很想知道,她珍而重之的東西是什麼。
渴求認識她多一點的熾熱想望,凌駕一切,他決定看看皮包裡的東西。
可是,看完整個皮包,裡面沒什麼東西是特別的,這一點,令他十分納悶。
不過,他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他找到一張屬於飛天法律事務所的實習生出入通行證。
他實在沒想到,她會是飛天法律事務所的實習生。相信,她並不知道他和飛天有什麼關係。
緣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開始相信了。
「如果刻意安排,可以加速成就一段良緣,那也沒什麼不好吧?」雷逸東道。
表面上,他今天到飛天一道,是詢問有關法律方面的事,可實際上,卻是為了見佳人一面。
「現在還是大白天,你現在就作夢,不嫌太早了點嗎?」她譏諷。
她明白不宜在實習的地方,對雷逸東張牙舞爪,因她不想在花瓶形象以外,再添加一個嗆辣、嘴上不饒人的惡名。
然而,一看到雷逸東,被他強吻的記憶,便如浪潮般捲上心頭,害她心裡好不舒服,忍不住便口出惡言。
可是,嘲弄的話才出口,丁玫蓉便瞥見站在雷逸東身後,存在感不太大的飛天大老闆及陳有義,兩人皆一臉鐵青。
糟糕!聰明的丁玫蓉,看見大老闆陪同在側,當下立即知曉雷逸東的身份有多高。
本來,她還有一肚子的髒話想罵,但為了顧全飛天的大局,只得硬生生吞回去。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雷逸東笑問。
不能肆無忌憚的罵他,又不能當著大老闆及陳有義的面狠狠瞪他,丁玫蓉心中氣得半死。
她忿忿地移開視線,免得目光觸及他,害她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沖天怒火,再度爆發。
雖然丁玫蓉的怒氣已經過掩飾,但雷逸東還是能一眼看穿她的真實情緒。
她生他的氣,當然不是什麼好事,但相對於她對他冷淡,雷逸東寧可選擇她生氣。
試想,她若對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要跟她談話是多難的一件事。可現在不同,他說一句,她會回兩句,而深入的瞭解,就是要藉由彼此對話的一言一語而來的。
「我還以為,今天跟你見面,你又會打我一巴掌呢!」刻意提起他倆接吻的事,企圖藉此挑起伊人的反應。
一巴掌?她才不想打他一巴掌——她想打他N巴掌!
對付奪去她初吻的大色狼,打一巴掌實在太小兒科了!
丁玫蓉雙拳緊握,努力壓制住想揍他一頓的強烈衝動。
臉色早已鐵青一片的飛天大老闆,聽到這,只差沒口吐白沫。他抖著聲音,指著丁玫蓉,問:「你……你打了雷先生一……一巴掌?」
糟糕的雙倍!不但被大老闆親眼目睹她罵了飛天的貴客,還被他親耳聽到她曾打過雷逸東一巴掌,
她的霉運未免也走得太徹底了吧!
「沒錯。」她點一下頭。
她從不是敢做不敢認的人,雖然這個承認,可能會為她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不過,即使時光倒流,她絕對還是會打他!況且懲戒偷香賊,只賞他一巴掌,實在太便宜他了!
「天……」大老闆冷汗直冒。
一直陪伴在大老闆身邊的得力副手——陳有義律師,鐵青著一張精明能幹的臉,指著她,「你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沒錯?你知不知道,雷先生是我們飛天的重要客戶!」
當雷氏地產國際的首席法律顧問的顧問費,可是飛天法律事務所年度收入的一大半,換言之,雷逸東可說是飛天法律事務所的真正幕後大老闆。所以,整個飛天上下,對雷逸東都異常重視,唯恐得罪這超級大客戶。
「雷先生,真的非常對不起!」大老闆立刻向雷逸東致歉。「她是實習生,什麼都不曉得。」
雖然,雷逸東跟丁玫蓉言談間,像是飄過什麼若有似無的曖昧,但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表面笑意滿滿的雷逸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若旁人能清楚知曉雷逸東笑臉下的真正想法,他還能穩坐台灣地產之神的寶座這麼多年嗎?
所以最保險的作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雷逸東道歉再說!
跟雷逸東道歉過後,大老闆暗中推了前面的丁玫蓉一下,示意她也跟著道歉。
丁玫蓉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大老闆這一推意思是什麼。
她看著雷逸東,一臉正色道:「在工作場所罵人,是一種失禮的行為,同時亦讓飛天顏面受損,所以,我願意以飛天實習生的身份,跟身為飛天貴客的雷先生道歉。」
陳有義和大老闆本來還擔心丁玫蓉不肯乖乖道歉,但現在一聽,吁了一口氣。
而雷逸東聞言,眉宇間則顯露出些許的意外,但這抹意外很快便被瞭然於心所取代。
「不過,」丁玫蓉續道,「要我以丁玫蓉的個人身份,跟雷先生道歉,就門都沒有!」
果然!雷逸東笑了。他早就知道,以丁玫蓉的火烈性子,不會輕易向他低頭的。
「丁玫蓉,」陳有義急得快要抓狂,但仍努力維持表面上的鎮靜。「你後面補充那幾句是什麼意思?你解釋一下,免得雷先生誤會了。」直接明示她快作補救,
「我相信以雷逸東先生的過人智慧,絕對明白我的意思。」她明白陳有義想要她做什麼,但她不會做。
陳有義瞪著她,只差沒青筋暴現。
丁玫蓉明白,她不順從陳有義的後果,可是十分嚴重。
實習期滿時,她必須請實習機構填發「實習考核表」,她實習的成績,一定會受到影響。所以,不道歉的最壞結果,是她的實習成績,或許會因此變成不合格。
此外,一旦開罪了台灣最有名、最有勢力的律師事務所,即便她以台大第一名畢業,也很難找到律師事務所肯聘用她。
一言以蔽之——前途堪慮。
有人說,在強權面前,骨氣、堅持統統不值一文,可她卻認為,沒有骨氣、沒有堅持,那還做什麼人?不如去做只禽獸好了。
「丁玫蓉,你給我像實習生一點!」陳有義竭力壓制著快要衝冠的怒發。
這時,雷逸東淡淡然開口了:「這事就此算了。」
一直默然地看著情勢發展,只是因為他想看看,丁玫蓉會怎麼處理這一觸即發的危機。
經過這件事,他更欣賞她了。
「呃……雷先生,您意思是……」不太敢相信耳朵聽到的,大老闆戰戰兢兢地問。
「我說,一切一筆勾消。我臨時想起還有事要辦,先走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了。
別有深意地看了丁玫蓉一眼,雷逸東便邁開腳步離去。
經過丁玫蓉身邊時,他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量,說:「期待下次見面。」
短短六個字,卻宛如在她腦海投下一枚炸彈,害她有幾秒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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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丁玫蓉抵達公司,才剛泡了一杯咖啡提神,正想開始忙碌的工作,辦公桌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飛天法律事務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禮貌地說。
「第一次聽到你這麼禮貌周到的語調呢!」迷人的低沉磁性嗓音,在電話另一端揚起。
是他!
自從上次他來過飛天後,便就此無聲無息,活像是渾然忘了她的存在似的。
可是,他最後那句「期待下次見面」,就像是強力的咒語一樣,害她三不五時便會想起他這個可惡的偷香賊,弄得一肚子火!
「雷先生,有什麼事可以幫到您的嗎?」丁玫蓉努力壓制內心湧起的怒意,以冷淡不已的聲調問道。
「好個公事公辦的語調。」雷逸東笑了笑,「不廢話,一句話——你還想拿回皮包嗎?」
「如果交換條件又是吻你的話,敬謝不敏!」
「一樣的交換條件,多沒新意啊!這次,只要你陪我約會一天,我就還你皮包,怎樣?」
「雷逸東,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丁玫蓉忍不住提高了一點聲量。
上次是吻他,這次陪他一天?一天二十四小時,足以發生所有不該發生的事!
「呵,你終於記住我整個名字了,這是好現象!我早說過,你會記得我更多事的!」
「再見!」她應該一開始就掛電話的。
「就算你不顧我是飛天的大客戶,也得顧念我是你皮包的暫時擁有者吧!」閒閒扔出兩句話,足以擋住她掛電話的動作。
一想到皮包裡的重要東西,丁玫蓉便止住掛電話的衝動。
皮包裡很多東西,如:身份證、信用卡、飛天實習生出入通行證等等,她都進行補領了,可是,唯獨那樣東西,是不能補領的。
「我保證,在你陪我的一天內,沒你同意,我不會逾矩。這樣,你放心了吧?」
「你沒資格保證什麼。」一個有前科的人,保證沒什麼信用。
「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吧!不打擾你辦公,再見。」雷逸東作勢要掛電話。
「等一下!」
雖然,她不相信他,但皮包……
一番天人交戰,最後——
「這個星期天,中午十二點!晚上七點我就要回家,一秒也不可以超過!我到家的時候,你得立刻還我皮包!不接受就拉倒!」這是她讓步的極限。
「Deal!」雷逸東在電話另一頭,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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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
一輛炫目的寶藍色法拉利,準時抵達丁玫蓉居住的獨立式洋房的外面。
「媽,我出去了。」玄關大門打開,走出一道打扮素淨的身影,
今天,丁玫蓉沒刻意妝扮,只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湖水藍襯衫,外加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平日到飛天法律事務所,都會因辦公室禮儀而化個淡妝,可今天她連唇膏都沒塗,因她不想讓雷逸東覺得,她重視今天跟他出去一事。
然而,她沒發覺的是,她這麼刻意不打扮,其實,只是拐了個彎表現出她很在乎今天的事。
「好,路上小心喔。」丁母笑著說,突然,目光被女兒身後不遠處的耀目跑車吸引住,「哇!好棒的車!」
不過,跑車沒能勾住丁母視線多久,因為,從跑車裡下來的俊帥男人,已牢牢吸住她的注意。
跑車主人,上身穿了一件白色V領麻質上衣,有力健壯的雙腿,被黑色亮皮長褲包裹住,簡簡單單的打扮,已把他的帥氣襯顯無遺。
雷逸東向丁母揮了揮手,「伯母,你好!」
「你好!」丁母兩腮染上一片紅霞,即使她已為人妻、為人母二十多年,但驟然遇見像雷逸東這麼迷人的男子,也會情不自禁泛起一點漣漪。
丁玫蓉回頭,瞪了胡亂放電的雷逸東一眼,然後低聲說:「媽,那是個壞男人,就算你要外遇,也得找個好一點的!」
「小玫,既然他是個壞男人,為什麼你還跟他出去約會?」丁母滿臉疑惑。
「正因為他是滿肚子謀算別人的壞男人,我才被迫跟他出去。」
「嗄?」丁母聽不明白。
「算了。」丁玫蓉無意詳細解釋她跟雷逸東之間的複雜糾葛,「我走了,晚上七點會回來。」
走出玄關,沒幾步,她便走到雷逸東跟前。
「早。」他笑容可掬。
「你要帶我去哪裡?」丁玫蓉端出一貫冷淡的作風。「我先聲明,我不會去風月場所、不良場所。」
「還有呢?」他笑問。
在丁玫蓉看來,雷逸東的笑臉,等同於嬉皮笑臉。
「我是很認真地跟你說話。」她輕皺眉頭。
這可惡的傢伙,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那副長年笑嘻嘻、遊戲人間的神態,她看了就討厭!
「我不認真嗎?」他很無辜地攤攤手。「好吧!既然你覺得我不認真,那我努力認真點,」話畢,他便一手奪過她肩上的包包。
「你做什麼?」先是霸道地不歸還她的皮包,現在又肆意搶去她的包包,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物品擁有權?
「檢查。」他一邊說,一邊打開她的包包,不一會,即掏出幾份文件。「這是什麼?我想,文件應該和今天的約會無關。你答應了我,就得全心全意履行約定才行。就算你好不容易才得到飛天給你真正的實習機會,要努力表現,也不是今天。」
包包被搶去的怒氣,因一個疑惑而暫告消失,丁玫蓉眸中飄過疑竇,「你怎麼知道陳有義終於把正常的工作分派給我?」
自從一星期前,雷逸東在飛天法律事務所現身,引起軒然大波後,不久,陳有義便召她進辦公室,一臉不甘地跟她說,打字、影印、送茶倒咖啡等等和法律實習生無關的工作,她都不用再做,接下來,她會做他的助手,真正的參與法律事務所的運作。
雖然,陳有義助手的工作一點也不輕鬆,但她忙得很高興!能夠從旁吸收當律師的知識及實戰經驗,這對實習生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而最讓她高興的是,一直視她為花瓶的陳有義,因為她突出的表現,已開始對她改觀。
雷逸東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因為——我有特異功能。」
「胡扯!」她會相信才怪。
「文件——沒收。」把文件抽起,然後放到駕駛座下面去。「約會結束後,我會連同之前的皮包一起還你。今晚七點以前,你要專心一意的跟我約會,懂嗎?」
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她也不回答!丁玫蓉兀自繞過他,坐上駕駛座旁邊的座位。
不介意她的無聲抗議,雷逸東笑了笑,踏著輕快的腳步上車,發動車子,正式開展今天的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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