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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低調,低調,噓∼
她不是名模晏升的老婆,
她只是跟他同一桌吃飯的路人甲啦,
千萬不要把她小家碧玉的照片登上娛樂版,
否則不知又有多少女粉絲要捶胸頓足加吐口水,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從來不探班,更不張揚,
但這不代表她沒脾氣啊,
這兩個女模怎麼可以背著她說就算被拋棄也是她活該咧,
也不去打探清楚,當初色誘她下嫁的可是他耶,
只是就算衝出去狠狠的給她們兩個洗臉,
老公背著她跟超級女模約會又該怎麼說?
她沒種攤牌,只能裝死的等他開口,
結果卻發現他外遇的對象,原來還不只一個!
親耳聽見他半夜抱著話筒對別的女人說我愛你,
她不禁要自問,她還能自欺到什麼時候……
第一章
可惡!
大男孩憤怒的踢了下粗大的樹幹,帥氣好看的臉上滿是怒氣以及微微的沮喪。
「等等!」一名男子跑了過來。
大男孩轉頭望了他一眼,又忿忿的別開頭,大跨步的走進公園裡。
「等一下……」男子追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幹什麼!我不拍也不行嗎 」
「行!當然行!你有你的自由,既然聽不進建議,誰能說什麼!」男子口氣也不好。
「是那個傢伙瞧不起人!」
「你口中的『那個傢伙』,是年僅二十五歲便得過無數獎項,享譽國際的天才攝影師Brady·Lynn!」
大男孩抿唇不語,眼底有著不服氣的倔強。
「能被他看上是你的榮幸,別人求都求不到,你還拿喬!」
大男孩在公園椅坐下,還是不說話。
「你年紀雖然還小,但是你應該也很清楚,在這個圈子裡,想要耍任性,就等你爬到讓人家有非你不可的地位再說,至於現在的狀況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無所謂,有很多人等著取代你,不要搞不清楚狀況了!」男子吁了口氣,放緩語調。「Mr.Lynn說他要去用午餐,所以你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你自己好好的想想。」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大男孩獨自坐在公園裡。
什麼天才攝影師!十歲就開攝影展、作品讓無數攝影大師驚艷、廣受各界好評又如何?就可以把他這兩年來的努力與成就給全盤否定掉嗎
既然說對這兩年來的他沒有興趣,那幹麼還要找上他?
又不是他去求他的,自己找上門還這樣,根本是莫名其妙嘛!
懊惱的低咒,向後一靠,大男孩仰頭望著陰霾的天空,突然變得好沮喪。
十六歲那年,因為外型搶眼,身高又足,因緣際會下有了一個拍廣告的機會,他抱著好玩的心情嘗試看看,並沒有打算從事模特兒這個職業,畢竟他才十六歲,對未來?想都沒想過。
可是沒想到他的父母看到到處張貼的海報以及電視廣告之後,痛加責備,說他做的是出賣色相的工作,讓他們很丟臉,結果,他一火,反而叛逆賭氣的做下去。
父母見痛罵他不果,便威脅要將他逐出家門,斷了他的經濟,而他也倔強,就這樣離家出走,從此沒再回頭。
至今兩年過去,也闖出一點名氣,在電視廣告、大型海報、雜誌報紙廣告上常可以看到他的臉孔,可是這條路他真的要繼續下去嗎?
每天學業、工作兩頭燒,經紀公司把他所有課餘的時間排滿工作,讓他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他早就覺得累了。
乾脆算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滴冰涼的水落在他的額頭,緊接著兩滴、三滴……
下雨了。
望著雨絲從空中落下,他也沒有想要躲雨,就這麼任由冰冷的雨水淋在他的身上,或許能降降他現在心裡的火氣。
他這麼想著,突然,陰霾的天空化做一道彩虹,遮蔽在他的上方。
他眨眨眼,有些疑惑。
「你還好吧?」一聲嬌軟的嗓音響起。
他回過神,這才發現那道彩虹是雨傘的圖案。
視線望向持傘的人,一個女孩,有著漂亮的臉蛋,可愛的神情和純真的笑容,烏黑的大眼裡有著關心。
「嚇到你了嗎?」女孩漾出可愛的笑容。
「沒有。」他還是望著她。削薄的短髮將她可愛的小臉襯出一絲乾淨俐落的味道,年齡……看不出來,可能跟他差不多吧!
女孩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將傘遞給他。「幫我拿著。」
他怔怔的望著她,下意識的伸手接過,為兩人撐傘。
女孩從大大的包包裡拿出一本素描本翻開,撕下一頁,再將素描本收起。
「給你。」她一手將撕下的那一頁遞給他,一手拿回雨傘。
「這是……」他疑惑的接過。這是一張四格漫畫,仔細一看,上頭的主角,是他!
不,不全然是他,只有第一格是真正的他,坐在公園椅上,仰頭望天,一臉忿忿沮喪的陰暗模樣,是剛剛的他。
第二格是雨停了,陰霾的天空露出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天邊出現一道彩虹。
第三格大地一片欣欣向榮,花草樹木因雨水的滋潤而蓬勃,而他的身旁出現了一些小動物。
第四格是笑著的他,迎著陽光,笑容燦爛。
他心裡有些憤怒的瞪向她。
「對不起,我剛剛就坐在對面,看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手不由自主的就動了起來。」女孩看見他不善的臉色,趕緊解釋。「你好像有點面熟耶……啊!這不是搭訕喔,我是真的覺得你有些面熟。」像發現這是一句老套的搭訕台詞,又強調。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認為她是在搭訕,會覺得他面熟是理所當然的,甚至,她沒有直接認出他已經讓他有些奇怪了,畢竟從這裡望過去,他的大型廣告看板就掛在對面那棟大樓牆上。
「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如意的事了?」
「哼!」他冷哼一聲。多管閒事!
「我啊,剛剛被開除了。」女孩突然說,視線望著前方地上。
開除?他一愣,不自覺的望向她。被學校開除?
「我從學生時代就在那家公司打工了,前輩還說希望我趕快畢業,成為正式員工,誰知道才成為正式員工三個月,前輩拿著我的功勞高昇,而我則背著他的黑鍋被開除,很不公平吧!不過這就是人生,現實社會。」她聳聳肩。
「你不是學生?」他終於開口。
她笑了笑。「我今年畢業了。」
「高中?」
「哈哈,是二技啦!我二十二歲了。」
大了他四歲!不可能!她哪裡像啊!
「不管有什麼不如意的事,不要淨往牛角尖鑽,越沮喪想法就越悲觀,越想不出解決之道,所以,打起精神來吧!」她用力的拍拍他的背。
他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她。為什麼她遭遇了那種事,還能笑得這般無憂無慮,一臉天真爽朗的樣子?甚至給陌生人加油打氣?
「你都是這樣的嗎?」他蹙眉問。
「什麼?」她不解地歪頭望著他。
「對陌生人這麼熱絡。」
「才沒有咧!」她皺了皺鼻子。
「那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你是帥哥啊!」她開玩笑地說,看見他沒好氣的瞪她,她才又笑笑道:「其實我剛剛也非常沮喪,覺得又生氣又難過,可是看見你,忍不住就手癢起來,畫著畫著,心情不知不覺間變好了,而我也想開了,反正前輩只能偷走我那一張設計,只要我能畫,腦袋裡創意無限,不管在哪裡都能畫,所以是你先幫了我,而我打算投桃報李一番!」
他哪有幫她什麼,還不是她自己想通的,可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而他也確實需要無關的第三者給一些客觀的意見,那麼就接受她的「投桃報李」吧!
「如果有個人,有份工作指定給你,卻說對你多年努力所堆砌出來的你完全沒興趣,他要的是不一樣的你,你會有什麼感想?」他突然問。
「很開心啊!」
他蹙眉,「為什麼會開心?這樣等於全盤否定你多年的努力,不是嗎?」
「你要這樣想也是沒錯啦,可是我不會這樣想耶。」她聳聳肩。「既然對方都指定要把工作給我,就代表對方已經肯定我的工作能力了啊!不要過去的我,代表對方認為,我就算撇開過去努力堆砌出來的成果,依然可以發展出其他可能,這是很大的肯定耶!你一定很棒,才會得到這麼大的肯定。」女孩雙眼閃閃發亮地望著他。
是這樣嗎?那個傢伙是這麼認為的嗎?
大男孩陷入沉思。他的形象已經被固定的框框禁錮了嗎?他已經滿足於兩年來的自己,不思長進了嗎?如果他想要更上層樓,勢必得突破這道「安全」卻「到此為止」的框框,是嗎?
為什麼他的經紀人不會這樣開導他?只會一味的強迫他接受所有安排?只會威脅他很多人等著取代他的位置?
他望著她,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好迷人,不由自主的傾身,在她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謝謝你。」
女孩紅了臉,不過並沒有自己被冒犯或被佔便宜的感覺,所以一會兒她還是笑開了。
「不客氣,我的運氣不錯,能得到帥哥的吻,是我賺到了。」她紅著臉俏皮的吐吐舌。
「你說你失業了?」他喜歡這個可愛的姐姐。
「是啊!怎麼?你要介紹工作給我嗎?」她開玩笑地說。
「好。」他點頭。
「喔?」女孩愣了愣,隨即輕笑。「不用了啦,我是開玩笑的。」她看了看手錶,站起身。「我該走了……」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腕。「你叫什麼名字?」
她揚眉,大大方方的報上名,「我叫卓情蓉,愛情的情,芙蓉的蓉。」
「卓情蓉……」男孩低喃,像是在將這個名字刻進腦子裡似的。「卓情蓉,我叫晏升,記住這個名字。」
「OK,晏升,我記住了。」女孩笑著說,並沒有將他認真的表情放進心裡,更沒想到,未來,眼前這個男孩竟會成為她的丈夫。「我真的該走了,這把傘送你,掰掰!」她將雨傘塞給他,揮揮手脫離傘下的小小世界,轉身奔離。
不期然的一抬頭,看見對面大樓的大型看板……女孩一怔,驀地停下腳步。啊!晏升!
猛一回身,怔愕的望向依然坐在椅上望著她的他,旋即漾開燦笑。
「我的運氣果然很好!」她雙手圈在嘴邊對他喊,再次朝他揮揮手,轉身快速的離開。
大男孩默默地目送她離去,然而,雖然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可是卻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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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窗外的雨聲在後半夜響起,敲在玻璃窗,打在遮雨篷上,淅瀝瀝叮叮咚的,時大時小,直到早上依然沒有停歇。
早上七點三十五分,晏升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近在咫尺、美麗中帶著些許可愛嬌憨的臉蛋。
他的妻子。
剛毅俊帥的年輕臉龐現出一抹溫柔,六年前他們第一次的邂逅,也是在雨中,那天是他事業的轉捩點,也是他人生的轉捩點。
其實他沒有她說的那麼棒,他任性、傲慢又自我,那時的他,還不曾認真思考過自己的生涯規劃,只是賭氣的做下去,那天他已經想要放棄了,可是因為她的幾句話,他改變心態面對那個工作。
要從被固定框框禁錮的自己裡再挖掘出不一樣的自己,過程確實很辛苦,他幾乎要承受不了攝影師給他的壓力,以及他給自己的壓力。
那段期間,他挫折、沮喪、彷徨、無助、憤怒,以及嚴重的自我懷疑,有好幾次萌生放棄的念頭,每每差點在那個惡魔般的天才攝影師的鏡頭前崩潰,但是,只要一想起她睜著閃閃發亮的眼神,漾著甜美笑容說他一定很棒的模樣,他又會咬牙忍下來,不由自主的想要成為她眼中那個「很棒」的人。
終於,拍攝完成了。
那本寫真確實將他的名氣打響,將他的模特兒生涯帶入另一個層級,以至於,就算接下來他為了認真思考未來的人生方向,刻意在高中畢業後就提前入伍,沉寂了一年多的時間,對他的人氣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退伍之後,他雖然沒有繼續升學,可是卻開始利用各種管道充實自己,也開始全力衝刺自己的模特兒事業。
然而,不管他的工作如何忙碌,那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卻像在他心裡生了根一樣,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模糊淡去,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清晰。
直到那一天,初次邂逅的三年後,因為要拍照,他和工作人員踏進一家叫做「情意綿綿」的咖啡店商借場地,看見了趴在櫃檯上畫圖的她。
他永遠記得,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盈上他胸口的那股狂喜讓他撇下所有工作人員,不顧一切走到她面前……
「嗨!」晏升雙手靠在櫃檯上,頭幾乎要碰到也趴在櫃檯上的卓情蓉。
從畫稿中回神,她疑惑的抬起頭,叩的一聲,她的後腦勺撞上他的鼻子。
「喔!」摀住鼻子,他稍稍退開一步,雖然有點痛,可幸好撞得不重。
卓情蓉才剛意識到自己好像撞到人,想要道歉補救,卻一慌,又將櫃檯上一杯冷掉的咖啡弄翻,深褐色的咖啡就這麼潑向晏升身上的白色長大衣,在上頭留下一道刺目的污漬。
「啊……」她低呼一聲,傻眼了。
晏升低頭望著身上準備拍照的大衣,也有點傻眼,不過卻有股想笑的衝動。
「我的天啊!」有個男人發現這邊的狀況,立即衝到櫃檯前。「天啊!這下怎麼辦?這件大衣定價二十幾萬耶!現在搞成這樣,我要怎麼跟上頭交代啊!」
「這件大衣我會買下來,這樣行了吧!」晏升口氣有些生硬,對經紀人的言語造成她臉色更加蒼白覺得很不爽。
「你以為買下來就沒事了嗎?現在大衣毀了,照片也沒辦法拍,要再借一件也來不及了!你說怎麼辦 」
「我很抱歉……我……」卓情蓉吶吶的開口。
「道歉也解決不了問題,耽誤了我們的工作,這損失你根本賠不起……」
「夠了!」晏升低喝,生氣的瞪著經紀人,咬牙冷冷的低語,「是我們自己進來打擾人家做生意的,你還好意思這麼大聲!」
他眼底的冷意讓經紀人背脊一涼,乖乖閉上嘴。現在的晏升,已經不是過去小毛頭的晏升了,尤其他和公司的合約又即將到期,還是不要太得罪這棵搖錢樹比較好。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什麼時候讓工作開過天窗?等一下我會弄好。」
「我看你怎麼弄!」經紀人咕噥地抱怨著離開。
等他一離開,晏升才緩下臉色望向卓情蓉,她蒼白的臉色和有些茫然的表情,讓他為自己替她帶來的麻煩感到有些愧疚。
「他最近工作壓力大,可能還有點躁鬱症,你別放在心上。」
「可是那衣服……」卓情蓉望著那在白色衣料上顯得異常刺目的咖啡漬。一件二十幾萬的大衣啊!她怎麼賠?
「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放在心上,造型可以改變,這件事你沒有任何責任。」他低聲安撫她。「倒是我們,想跟你們店裡商借一下場地拍照,可以跟你老闆談談嗎?」
「哦,我就是老闆之一,現在是我們的休息時間,你們隨意沒關係。」她立即說。
「原來你是老闆。」他有些訝異。
「對啊,我是情意綿綿的『情』。」
「你還記得我嗎?」晏升突然問,眼底有絲急切,生怕她早就忘了而覺得他唐突,又很想知道她到底記不記得他。「三年前一個下雨天,在公園,你幫我畫了一張圖,還送了一把傘給我,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不是會讓人忘記的人。」她終於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反而是你還記得我,讓我很驚訝。」
「我從沒忘記過你。」他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卓情蓉微微紅了臉。現在的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了,似乎也更高大、俊逸、挺拔,氣勢更加的凌人,他已經是一個當紅的超級模特兒,不再是三年前茫然沮喪的大男孩了。
「你成功了。」她說。
「因為你。」他回答。
在他專注的注視下,她的心跳無法克制地加快了。
「晏升,大家都準備好了,你看要怎麼辦?」經紀人走了過來。
卓情蓉有些慌亂的垂下眼,避開晏升的視線,卻不期然的看見他衣服上的咖啡漬,腦袋靈光一閃。
「我馬上過去。」晏升回答經紀人。
「等一下。」卓情蓉低喊,轉身衝進休息室,拿出一條黑白相間的長圍巾,直接跑到晏升面前。
「喂喂!你想幹什麼?」經紀人才想擋住她,卻被晏升一手推開。「晏升?」
「她是走設計的,眼光很好。」他對經紀人說,然後轉向卓情蓉。「你想怎麼做?」
她微微一笑,靠近他,踮起腳尖將圍巾披上他的肩膀。
她的靠近讓他的呼吸一沉,低頭吸進她發頂清新的洗髮乳味道,幾根柔細的發輕輕搔弄著他的臉,眼前嬌小的人兒,讓他好想好想緊緊抱在懷裡……
「OK,你覺得呢?」卓情蓉根本沒有察覺他的遐想,退開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晏升低下頭,只見她將長圍巾刻意拉成一邊長一邊短,長的那端往下,巧妙的遮住咖啡漬,再抓出幾個皺折,用安全別針固定住,短的那邊則隨意鬆鬆的圍著脖子,也用安全別針固定。
「實在太棒了!」造型師走了過來,「簡單的一條圍巾就完全改變了這件外套的風格,而且和這次的主題非常切合,小姐,你有沒有打算進入造型設計這一行?」
「別打她的主意。」晏升對造型師低聲警告。
「嗄?」造型師愣愣的望向他,理解他眼裡趕人的意思,只得摸摸鼻子,識相的離開。
打發掉興奮過度的造型師,晏升微笑地望著卓情蓉,彎身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個吻。
「謝謝。」他笑說。
「不客氣,是我運氣好,能得到帥哥的吻,是我賺到了。」卓情蓉有些調皮的笑了笑,三年前的對話,故意讓它再次重現。
「哈哈!」晏升哈哈一笑,引來四周詫異的目光。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晏升這樣大笑。
「我喜歡你,卓情蓉,我決定追你,你等著。」他靠近她,以著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對她說。
卓情蓉詫異,怔愕的目送他轉身拍照去,好一會兒,他的宣告才終於被她大腦接收消化,瞬間漲紅了臉。
他……不是認真的吧?
他們相差了四歲耶!他一定是在戲弄她,絕對不可能是認真的!
事實證明,他是認真的。
基本上,他雖然不討厭甜食,但也沒有多大的喜好,尤其他的職業更不容他多吃甜食,可是他卻為了追求她,從那天之後,只要有空檔,他一定會到情意綿綿報到。
情意綿綿生意好,而一開始因為她躲著他,還不肯接受他,所以遇到人潮,該排隊的時候,他都得乖乖跟著排隊,有時一排就是一個多小時,他也甘之如飴,卻沒想到,她竟解讀成他嗜吃甜食,一直到現在,都還這麼認為。
接著,幾次被粉絲認出來,造成一些轟動和吵鬧,為了「安全」起見,他終於有了特權,不再需要乖乖排隊,情意綿綿的另一個老闆童筱意一看見他,就直接讓他入內,並交給卓情蓉負責招待。
「你不要再來了。」她總是這樣對他說。
「那我們到其他地方約會,我就不再來這裡。」他總是這樣回答。
「你這樣只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她偶爾會硬著心腸這麼說。
「可是你明明也喜歡我,你只是在意我年紀比你小。」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你小了我四歲!」卓情蓉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
「只是四歲而已,又不是四十歲,何必那麼計較呢?」晏升握住她的手,在她想要掙脫時握緊,不讓她離開。
「你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年齡而已。」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問題。」他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可是在他的認為,那些都不是問題。
「晏升,你別忘了你已經是個頂尖模特兒了。」
「我沒忘,而且還是拜你所賜。」見她訝異不解的表情,他點點頭。「沒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已經準備放棄模特兒這個職業了。」
卓情蓉張著嘴,因為太過驚訝,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晏升。」他說。
「你今年才二十一歲,正是模特兒生命的黃金時期,我相信你的經紀公司也不會贊同你現在交女朋友,更別說是一個年紀比你老一大截的女朋友!」
老一大截?
不過四歲而已,算什麼一大截啊!
「我的合約上沒有那種限制。」但是他的經紀人在得知他打算追求她之後,確實有「勸告」過他,不過這都沒必要讓她知道。
「我不喜歡你。」有時候,她還會狠下心來這麼說,然後表情會閃過擔憂和自責,害怕傷他太深似的,讓他又心疼又生氣,清楚她說出這句話,心裡其實比他還難受。
「我喜歡你就好了。」他會這樣說,然後看著她一臉既感動又掙扎的樣子,這是他小小的壞心眼,誰叫她要說不喜歡他。
這場拉鋸攻防戰長達五個多月,最後,她潰不成軍,只能投降,而他開心的奪得戰利品── 她。
兩人正式交往之後,晏升發現她很不會照顧自己,只要一畫起設計圖來,就會廢寢忘食,那種嚴重程度讓他非常驚訝,非常懷疑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於是他知道,他未來的生涯必須重新規劃。
半年後,他的合約到期,而他決定不再續約,面對開出的條件一家比一家好的經紀公司,他卻只有一個條件── 晚上六點後以及週末假日不工作。
這條件是模特兒界前所未有的,畢竟這一行的工作,很多都是從傍晚開始。
「為什麼開出這個條件?」維納斯廣告公司四巨頭之一,負責模特兒訓練及經紀工作的裴昀,聽到這個條件之後,一臉好奇的問。
「因為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很不會照顧自己,我對自己承諾要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如果我工作太忙碌,就做不到這個承諾了。」晏升也不諱言。
最後,裴昀答應了他的條件,他才同意和維納斯簽約。
他們交往了兩年,這期間,他求過數次的婚……應該說,他們交往後第二個禮拜,他就開始求婚了,她的拒絕台詞,從「別開玩笑了」慢慢演化成「你瘋啦」,到後來則是「你還年輕」、「你年紀還小」等等。
最後,他是以「卑鄙」的手段,讓她在被火熱的慾望燒糊理智的情況下,尖叫著答應他的求婚。
他們是公證結婚的,婚禮很低調,低調到雙方的父母親人都沒有出席,連證人都是花錢請來的。
從他們交往,她就沒有提過要將他介紹給家人,連結婚也沒有通知他們。
他早和父母斷了聯繫,沒通知他們是正常的,可是她不一樣,她和父母手足感情都很好,結婚卻都沒有通知他們,連婚後也不曾打算將他這個女婿帶回家?他知道,她對這個婚姻不抱希望。
他不想逼她,可是也不甘願成為她的地下丈夫,所以他私下有和她的家人聯絡過,並取得共識,大家都順著她,依照她的步調,看她何時準備好。
他不急,時間會證明他對她是真心的,他一定會讓她幸福的。
第二章
晏升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寵溺的望著依然熟睡的卓情蓉。
湊上前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才小心翼翼的拿開環在他腰上的纖細臂膀,悄悄的掀被下床,再輕輕的為她蓋好棉被。
套上睡袍,他先到浴室梳洗,然後到廚房做了兩份簡單的早點,從信箱拿出今天的幾份報紙,瀏覽了下娛樂版。
八點三十,他走進臥室,在妻子身旁坐下,輕輕的搖了搖她。
「情蓉,起床了。」他俯身懸在她上方,在她耳旁低喃。
「嗯……」卓情蓉輕吟一聲,睜開惺忪睡眼,黑眸中有著些許茫然,看見他,習慣性的漾出一抹笑容,帶著些許嬌憨和尚未清醒的迷糊,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早安,老公……」軟語呢噥間還帶著濃濃睡意,臉埋在他的頸項間摩挲著,像只慵懶的貓。
「早。」晏升回抱住她,順便將她抱坐起來,拿起一旁的睡袍為她穿上。「該起床嘍,情蓉。」
「幾點了?」卓情蓉賴床地窩在丈夫的懷裡,不想動。
「八點半了,你昨晚交代過今天最慢八點半要叫你起床,記得吧!」稍稍推開她,替她繫上睡袍的帶子。
「唔,是啊……是該起床了。」她說著,可是沒有任何起床的動作。
「早餐我已經做好了,你趕快去刷牙洗臉,然後到餐廳吃早餐。」他輕聲催促著,將她抱起,放到地上站好。「要喝果汁?牛奶?還是豆漿?」
「豆漿。」她回答,圈著他的腰又賴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到浴室刷牙洗臉去了。
晏升坐在床沿,看著她一邊刷牙,一邊習慣性的做著簡單的伸展動作,一會兒她牙刷好,回頭看見他,對他咧開一口白牙,讓他忍不住笑了。
他起身離開臥室,回到廚房幫她倒了杯豆漿,放進微波爐裡溫熱,嗶聲響起,她也剛好走進餐廳。
「我只做了三明治。」他套上隔熱手套,從微波爐裡拿出豆漿,放在她面前,也將裝著三明治的盤子推到她面前。「杯子還燙著。」
「我喜歡吃三明治。」像是在印證自己的說詞,卓情蓉拿起三明治咬了大大的一口。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翻開報紙閱覽。
「你呢?幾點要出門?」她問。
「今天早上沒事,下午要參加設計師Samuel這次Collection的選拔會?」
「Samuel 」她驚訝的張著嘴,一會兒才急切的追問:「那個據說少有人見過真面目,曝光的其實都是他的替身、擁有巴黎時裝界帝王之稱的Samuel?」
「好像就是他。」晏升微笑。雖然Samuel喜歡惡搞,老是用替身出面,但是他可不認為在時裝界有誰敢冒Samuel的名諱,而且說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是太誇張了,至少他認得的同業界的人,都知道Samuel長什麼樣子。
「我的天啊,是Samuel耶!老公,你好厲害啊!竟然可以參加Samuel的服裝秀!」卓情蓉驚喜的大喊。
「只是選拔會,又不一定能入選。」晏升失笑。
Samuel這次除了幾位固定的班底之外,還要選出四位華人模特兒,兩男兩女,在台灣的兩場Collection,會由這兩對華人模特兒當主秀,其中一對還會當壓軸,所以競爭者非常的多,據說有數百人,這還是已經從Composition篩選過一次,初次試鏡又篩選過一次的人數。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卓情蓉很有信心。
「謝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其實Samuel一開始就指名他了,不過因為那時候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空,所以就請裴昀婉拒了。
這次公開甄選,裴昀刻意空出他的時間,叫他一定要把這個工作給要回來。既然選拔會的時間安排在下午兩點,那他就參加也無妨了。
「老公,如果你被選上了,我可以去看服裝秀嗎?」
「我有邀請函,就算我沒被選上,我們也可以去看。」晏升微笑。早就知道她對Samuel設計的服裝很感興趣,所以接到邀請函時,他就破例收下了。
「太棒了,老公,我真的愛死你了。」她撲上前,熱情的抱住他。
「孩子氣。」他輕笑,回擁著她,愛極了她這麼熱情的表達方式。
「說我孩子氣!」卓情蓉皺了皺鼻子,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看著她。「晏升底迪,搞清楚,我可是大了你四歲唷!」
「等你的行為符合你的年齡之後,再來對我說你年紀比我大吧!」他笑著輕捏了下她的鼻子,揉了揉她的發。
啊咧!竟敢瞧不起她!
卓情蓉眼底閃過一抹調皮,跳下他的大腿,一手扯開睡袍的帶子,露出裡頭輕薄性感的睡衣。
「情蓉……」
「噓……」她伸手點住他的唇,以著刻意挑逗的姿態扯開他睡袍的帶子,慢慢地重新跨上他的大腿,食指劃過他英俊的臉龐,滑下頸子,滑溜的鑽進睡袍的領口將之往兩旁撥開,露出他赤裸堅實的胸膛,纖細的指頭在上頭流連輾轉。
「情蓉,你在玩火。」晏升啞聲警告。
「玩火?那……晏升底迪有沒有著火啊?」她纖腰故意微微扭動,在他最為敏感的慾望中心點火。
「非常旺盛了。」他低喃。
「是嗎?」被他眼中瞬間點燃的火熱所震懾,她聲音無法控制的也略顯低啞,低下頭輕啄一下他的唇。
「情蓉,你真是學不乖……」他淺淺低笑,抬手罩在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往下壓,給了她一記火熱的深吻。
他的吻綿綿密密,與她的唇舌火熱糾纏著,他的舌大膽的探索著她唇中每一吋的溫潤,挑逗著、誘惑著她的小舌與他嬉戲。
溫熱的大掌轉移陣地,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隔著睡衣愛撫著她曼妙柔潤的嬌軀,熟悉的點燃她每一處敏感點。
她的睡袍不知何時已經被丟在一旁,睡衣裙擺被他往上撩,細肩帶也被剝下,整件輕薄的睡衣便這樣掛在她的腰間,更增添了情色氣息。
睡衣下的她不著片縷,因跨坐而大張的修長玉腿完全裸露出來,他的手滑溜的撫上她的胸脯,攫住她的飽滿柔軟。
「嗯……升……」她難耐地低吟,纖腰無法克制的晃動,渴望地、本能地貼近他火熱堅硬的根源。
「你會遲到……」他粗嗄的說,意思意思的提醒她,接著便低下頭吮住她飽滿的頂尖,舌頭靈活的彈挑,牙齒輕輕的嚙咬。
「沒……啊!關係……」雙手圈著他的頸項,她不由自主的挺起胸。
長指毫無預警的入侵她已然濕熱的深處,讓她再無思考的餘地。
「升……啊……」因他長指的入侵,她挺直腰,仰起頭,大腦暈了、眩了、糊了,再起不了任何作用。
晏升視線灼熱,望著她因慾望而呈現粉紅的肌膚,再也忍耐不住,釋放自己的慾望,深猛地挺進她的深處。
「晏升!」她嬌喊,緊緊的抱著他,承受著他越來越快速的進出,將臉埋入他的頸項,激情難耐的咬住他的肩。
晏升渾身震顫,渴望永遠沉溺在她的體內,他一次又一次,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沉猛,她的感覺太過美好,他不捨結束,卻不由自主的被她一再地拉往深淵,汗水滴落,經由他的胸膛,沒入兩人交融的接點。
感覺到她包裹著他的深處開始痙攣哆嗦,他雙手握住她的腰,侵略更加激越,她激昂的尖叫,他粗嗄的低吼,在她體內完全的釋放,而她渾身顫抖的癱軟在他懷中。
他緊緊的抱著她,兩人的氣息都依然粗重,他輕輕的撫摸著她赤裸的背,享受著事後的溫存,怎麼都捨不得放開她。
當激情慢慢退去之後,理智總算稍稍回籠。
「完了……」卓情蓉無力的呻吟。
「怎麼?不滿意我的表現嗎?」晏升將臉埋進她的酥胸,舔吮著尖端的嫣紅。「我可以再來一次。」
「喔!別再來了……」她呻吟,感覺依然在她體內的他又開始復甦。年輕人果然精力充沛,她甘拜下風。
晏升輕笑,再輕吻了她一下,才好心的放過她。
「好吧!這次就先饒了你,下次你再點火,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喔!」他替她拉上睡衣的肩帶,再伸手拿起被拋在一旁的睡袍為她穿上,免得她著涼了。
「威脅我?」她輕哼。
「不,這是我的『承諾』。」他輕笑。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她喃喃低語,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她現在全身酥軟,動也懶得動一下。
「動作再不快一點,你會遲到唷!」他拍了下她的臀部,然後雙手圈住她的腰將她舉起,刻意放慢速度,將已經復甦的自己緩緩的、折磨似的退出她的體內。
她哆嗦了下,又呻吟一聲,差點又按捺不住的坐回去,好一會兒,他的話才進入她恢復一點作用的大腦。
「啊!」看了眼時間,她尖叫一聲跳下來,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小心!」他輕笑地將她撈起,放在椅子上,替她拉好睡袍,繫上帶子,整理好衣裳,低頭在她頸子吮吻了下,才回自己位子坐下。
「我一定會遲到,都是你害的啦!」她嬌嗔抱怨,三兩口塞完三明治,灌完豆漿,奔回臥房換衣服去了。
晏升搖頭失笑,眼底滿是寵溺,靜靜的、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已經冷掉的早餐。
大約十分鐘,她劈哩 啦的又衝出來,身上穿著輕便的衣裳,背著她習慣用的大包包。
「我出門了。」她對著餐廳喊。
他放下了報紙,起身送她到玄關,見她穿好鞋子,回頭給了他一記熱情的吻之後,調皮的一笑,就打算出門。
「情蓉。」他聲音略微沙啞,又被她的吻喚起慾望。
「什麼事?」她回頭,看見他送到面前的傘。
「外頭在下雨。」他說,將傘遞給她。
「謝啦!」她接過傘。
他沒有馬上放手,反而使力一拉,將她拉到身前,彎身給她一記繾綣的吻,久久,才慢慢的放開她。
卓情蓉呼吸有些急促,腿有些軟,知道他是故意的,嬌嗔地瞪他一眼。
「開車小心。」他滿意的微笑,溫聲叮嚀。
「我會的,拜拜。」匆匆道了聲再見,她衝出大門,奔向電梯。
晏升站在門口目送她進入電梯,抬手揮了揮,等電梯門關上,才走回屋裡,關上大門。
回到餐廳坐下,繼續吃早餐,看報紙,然後收拾餐桌,清洗兩人的杯盤,將流理台擦乾,餐桌擦拭乾淨。
環顧一下四周,確定沒有遺漏,他關掉廚房和餐廳的燈。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他拿著無線電話走進書房。
「晏升,是我。」
「原來是裴大,這麼早找我什麼事?」裴大就是裴昀,維納斯廣告公司的四巨頭之一,曾是當紅的超級模特兒,卻在巔峰時期急流勇退,退居幕後,目前專心於公司的新人培育以及模特兒經紀的工作。
「我想知道關於Samuel的提議,你考慮得結果如何?」裴昀問。
「我還在考慮。」他淡漠的說。
「你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答案?」
「選拔會結束之後。」
「OK,就選拔會結束,你可別缺席了。」
「我知道我很任性、很自我又很傲慢,可是我說出口的承諾,何曾出爾反爾?符合合約條件所安排的工作,我曾開過天窗嗎?」
「都沒有。」裴昀呵呵一笑。只是條件越來越多罷了,不過就算這樣,他的工作也應接不暇,工作表已經排到一年後,很多不錯的工作因為有時效性,他都不得不推掉呢。
「既然沒有,你不覺得那句『叮嚀』很多餘的嗎?」晏升哼了哼。
「說的也是,是多餘了。」裴昀輕笑。「下午見嘍!」
「下午見。」他切斷通話,將無線電話丟在書桌上,眉頭有些煩擾的往中間靠攏,微微歎了口氣。
Samuel的專屬模特兒啊……
他當然知道這是躍上世界舞台的絕佳機會,也知道這是許多人所夢寐以求的機會,可是這也代表,他必須待在法國至少兩年。
他一點也不想和情蓉分開兩年,可是他也無法開口要求她拋下台灣的一切,跟他一起去法國,那太自私了!
若開口,他相信情蓉會答應,可是問題在於他開不了口,他重視她甚於自己,明知道她對兩人的關係還充滿不安,他怎麼忍心要她拋下一切,要她處在那個造成她所有不安因素的環境中呢?
更何況,兩年的時間,他要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家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向後靠在椅背上,他長長的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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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四十,情意綿綿咖啡店,鐵卷門已經拉起,可玻璃門上,還掛著「準備中」的牌子,尚未開始營業。
這家咖啡店的老闆,是兩位年輕的女性── 卓情蓉和童筱意,店名就是擷取她們兩人的名字而得。
店裡販售的蛋糕、甜點,皆是出自童筱意之手,不僅美味,用料也很扎實,手工餅乾更是一絕,廣受好評,咖啡和花茶也是店裡的招牌之一。
卓情蓉將車子停在店門口的停車格上,拿起大包包,見雨勢不大,也懶得撐傘了,直接快速的衝進騎樓,按下自動門上的開關按鈕,玻璃門便叮噹叮噹的向兩邊滑開。
店裡,童筱意已經站在櫃檯裡,正在做開店前的準備。
「筱意,早。」卓情蓉一邊喊,一邊拍去頭髮和身上的水霧。
「情蓉姐,你早啊!」童筱意抬起頭,秀美的臉蛋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氣質清靈,腦袋卻古靈精怪得很。「你怎麼沒撐傘呢?雨不是從昨晚就開始下了嗎?」
「我有帶啦!只是下車看雨勢不大,就懶得拿了。」她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喔,就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雖然雨勢不大,還是會淋濕的,天氣又這麼冷,你是想感冒嗎?」童筱意數落著,手也沒停的從櫃檯下的櫃子拿出一條毛巾,丟給她。
卓情蓉抬手接住,隨意的擦了擦臉和頭髮,便將毛巾掛在脖子上。
「我可是身強體健,已經很久沒有生病感冒了。」她自豪的說。
「那是你老公照顧有加,也不想想晏先生還沒出現之前,我都得三不五時的到你房裡巡邏,看看你有沒有陳屍在套房裡!」童筱意哼了哼。
「喂!沒那麼誇張吧?」卓情蓉忍不住抗議。
「小姐,這已經是保守的說法了好嗎?」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還真是一點自覺也沒有!「以前都午餐過後才會出現的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因為我等一下跟客戶約了時間交稿。」她從包包裡拿出畫稿, 的一聲放在櫃檯上。「筱意,你看看我新設計的蛋糕造型,你一定會喜歡的!」
童筱意看著畫稿,驚喜的瞠大眼,興奮的笑開來。
「情蓉姐,你這次設計的蛋糕好漂亮喔!看起來並不複雜,可卻給人一種華麗奢華的感覺,好厲害!」
「嘿嘿,那當然嘍,蛋糕可是要做成實品的,又不是畫好玩的,太複雜的話,實際做起來會有困難。」有些自得的笑了笑。「做得起來吧?」
她研究了會兒,很有把握的點點頭。「可以,沒有問題。」
「很好。對了,我還設計了幾種手工餅乾的新造型。」卓情蓉翻到第二張的設計圖。「你看,很可愛吧?」
「哇!真是爆可愛的,我懷疑買了餅乾的顧客會捨得把它們吃掉!情蓉姐,你太棒了!」童筱意實在太開心了。「情意綿綿的生意能這麼棒,情蓉姐的設計是最大的功臣!」
「我不否認我的設計很不錯,不過說最大功臣,還是太誇張了,要不是你的手藝好,做出美味的東西,空有好看的外表也只能吸引消費者購買第一次而已!」
童筱意淺淺地微笑。
「好了,設計圖你先收起來,我還有一些時間,這邊我來準備。」卓情蓉走進櫃檯,從櫃子裡拿出圍裙穿上,開始動手。
「好。」童筱意小心翼翼的將寶貝設計圖收起來。說寶貝可一點也不誇張,情蓉姐幫人畫設計圖的價碼,最簡單的LOGO設計,也要萬元起跳呢!「對了,情蓉姐,我昨天做了兩種新口味的蛋糕和餅乾,放在冰箱裡,你要回家的時候記得帶回去給晏先生吃吃看。」
「哈,謝了,我老公會很開心的!」他們夫妻,愛吃甜食的是晏升,而她雖然是情意綿綿的合夥人,卻幾乎不碰甜食。
叮噹叮噹一陣響,自動門又打開。
「情蓉姐早,筱意姐早。」咖啡店的員工小美走了進來。
「小美早。」兩人微笑地打聲招呼。
「今天又濕又冷的,害我差點不想起床。」小美一邊閒聊,一邊脫下外套。
「聽說明天會有另一波寒流,氣溫可能降到十度以下喔!」童筱意提醒。
「哇!人家想冬眠了啦。」小美哇哇叫著,穿上圍裙,伸手搶過卓情蓉手上的抹布。「我來我來,讓我動一動比較不冷。」手腳俐落的開始搬桌椅,擦桌子,準備開門營業了。
「明天就周休了,這兩天你想窩在被窩裡多久都行。」卓情蓉取笑道。
「哪行啊,我要到便利商店幫人代班。」十點整,小美將「準備中」的掛牌翻面,情意綿綿開始營業,一下子就湧進數名客人。
忙了好一會兒,卓情蓉不經意地瞄到時間,立即嚇了一大跳。
「糟糕,我不走不行了。」她趕忙脫下圍裙,衝進休息室拿自己的大包包。
「情蓉姐,蛋糕!」童筱意連忙從冰箱拿出準備的蛋糕盒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筱意,我要下午才會回店裡,有什麼問題的話,直接電話聯絡!」
「好,天雨路滑,視線不良,你開車小心。」童筱意叮嚀。
「知道了,掰掰。」匆匆道別,卓情蓉快步走出店門,上車之後,將手上的蛋糕盒子放在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子朝目的地急馳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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