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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09-6-24 14:47:58

本文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09-6-24 14:56 編輯

前言:

  鬼靈精二號──水榭,外號「愛哭鬼」,
  人緣超好的她,淚水收放自如;
  秉持著一哭天下無難事的原則,從小哭、中哭到大哭,無一可以難得倒她!
  身為專業投資顧問的房縱懷,難得好心地答應幫忙父親顧家兼照顧房客,
  想不到第一天就被這個愛哭小妮子以索命連環鈴吵醒,甚至還誤以為他是小偷
  這個兇惡的男人居然敢一再請她吃閉門羹!?就算他是房東的兒子也不可原諒!
  她決定要以最拿手的哭功來對付他,並且要哭到讓他覺得很內疚、很心虛,
  好讓他知道,他那些無禮的行為究竟有多麼的惡劣!

楔子

  大多數的遠親都是「一表三千里」,但是有四個表姊妹,個性迥然不同,但感情卻比親姊妹還要好,而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鬼靈精,這也是眾親戚一致送給她們四個人的稱號。

  鬼靈精一號──齊靈兒,外號「淘氣鬼」,四個鬼靈精的智囊,頑皮搗蛋是她的個性,不過沒事千萬別惹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發起脾氣可是非常可怕的。

  鬼靈精二號──水榭,外號「愛哭鬼」,人緣是四人之中最好的,秉持著一哭天下無難事的原則,從小哭、中哭到大哭,無一可以難得倒她,淚水收放自如。

  鬼靈精三號──雷茵茵,外號「膽小鬼」,顧名思義就知道她的膽量只有麻雀般那麼小,但是她的尖叫聲卻無人能比,足以列入噪音級的超高分貝。

  鬼靈精四號──簡婕,外號「迷糊鬼」,她迷糊的本事總是令人望塵莫及,三不五時就可以聽到她又把什麼東西給弄丟了,她什麼東西都可能弄丟就是了,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她們所有的親戚都知道這四個鬼靈精,對她們是又愛又恨的,識相的人絕對不會去踩到她們的地雷,省得自討苦吃,不過不知道她們個性的外人,可就得小心一點了。

  幸好,鬼靈精一號,外號「淘氣鬼」的齊靈兒,已經有第一個好心的善心人士──龍駿逸,願意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名正言順」地「認領」她,昨天已經順利的訂了婚,讓大家笑得合不攏嘴。

  吁,好不容易出清了一個「庫存」,把齊靈兒這個鬼靈精兼燙手山芋丟給龍家去頭痛、去煩惱,真是太感動了!

  再來,就是鬼靈精二號,外號「愛哭鬼」的水榭了。

  這個還是「庫存」之一的鬼靈精,應該不難找到對象吧?!

  快快快!趕快再來一個「善心人士」來「認領」第二個鬼靈精吧!保證免費附送一拖拉庫的嫁妝,讓他下半輩子不愁吃不愁穿,只要快快把她給娶走就行啦!

第一章

  冷颼颼的寒流終於在半夜走了,今天一早,太陽很賞臉的散發著暖呼呼的熱度。

  一個躺在床上的嬌俏可人兒懶洋洋地翻了身,全身被熱烘烘的太陽曬得暖和起來,天生雪白無瑕的臉蛋,因而少了平日的蒼白,並多添了些許血色。

  呼∼∼睡得好舒服呢!

  她孩子氣地揉了一下眼皮,慵懶地打個呵欠,這才緩緩地起身,離開白色的床鋪。

  為了不吵醒她的「床伴」,她小心翼翼地套上一雙印有Hello Kitty大頭圖案的拖鞋,輕巧地往樓下移動。

  一樓的格局是一個超大型的客廳、一間廚房和一間浴室。

  她先穿過客廳,走到廚房的流理一旁,為自己沖泡一杯熱巧克力,然後捧著杯子往大門口移動。

  她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推開大門,悠閒地往庭院移動,目標是位在小庭院前方的信箱。

  散步到信箱前,她才騰出一隻手抽出壓扁的早報和幾封信件。

  達成目的後,她轉頭準備走回屋子,突然聽見砰地一聲,眼角隨即瞥見前方閃過一個影子──原來是她的「床伴」雷克斯,不知道何時醒了,居然跟在她後頭跑到庭院來了呢!

  雷克斯開心地磨蹭她一下,才在小庭院中一蹦一跳的,使得她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甜膩的笑容。

  看來雷克斯很喜歡今天艷陽高照的天氣呢!想必是前幾天的寒流和豪雨,讓討厭被淋濕的雷克斯只能在屋內望窗興歎,難怪看到今日的好天氣才會特別開心。

  她漾著愉快笑容的臉蛋,在望向大門的時候,笑容頓時凝結,眼眸瞪大。

  水榭驚呼著將手上的東西全擱在地上,然後飛快地衝到門邊,不死心地扭轉門把,確定沒有「奇跡」兩個字降臨後,她撇撇嘴,皺起新月眉,好不可憐地蹲在門旁嗚咽地哭了起來。

  「嗚嗚……討厭啦!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好可恥!她又被自家的門鎖在屋外了啦!一個月來一回也就夠煩人的,她還「無三不成禮」呢!

  她家的大門跟飯店的房門一樣,都是使用磁卡開門,而且只要門一合上,就會自動上鎖,非常的先進和方便,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主人絕對要記得隨身攜帶磁卡,否則就會像她現在這樣,被自家大門鎖在門外吹冷風啦!

  雷克斯不懂她怎麼哭了,一臉不解地在她身旁打轉,磨蹭著她。

  水榭眨掉淚珠後,嘟著小嘴,沒好氣地瞪著她的床伴說:「雷克斯,你這個壞傢伙、搗蛋鬼!你又闖禍了,害我又要丟一次臉!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好好檢討一下下呢?」

  雖然她以前偶爾也會不小心搞這種烏龍,但是她的次數可不像這個調皮又好動的床伴那麼頻繁,害她每次都只能蹲在自家門口前偷偷啜泣。

  雷克斯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丫子,張著無辜的黑色眸子回望著她。

  人家不是故意的咩,是腳……不小心踢到門了啦!

  「討厭啦!你一定會害我又被房東伯伯笑的!」她又不是簡婕那個迷糊鬼,老是會忘東忘西,但是卻因為雷克斯的關係,害得她的一世英名幾乎都被它毀掉了。

  嗚……一想到又要麻煩住在對面的房東伯伯幫自己開鎖,她就更想哭了!

  雖然走到房東伯伯的住處只要一分鐘,而且他老人家也總是笑笑的拿著備份磁卡幫她開門,一點都不介意這個笨房客又被自家大門反鎖在外頭,但她就是感到超級丟臉,也很不好意思又去麻煩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她伸手戳戳雷克斯的頭,雷克斯立刻吐吐小舌,撒嬌似地在她手上磨來蹭去的。

  「哼!這一招對我沒用了!下次,你再把大門踢上的話,就自己去睡庭院,以示懲罰,知不知道?」水榭小臉抬得高高的,拒絕心軟地警告她的床伴。

  雷克斯一聽到不能睡暖呼呼的床鋪,圓滾滾的黑眼珠立刻佯裝可憐地瞅著她。

  水榭看著雷克斯眨著無辜的眼睛哀求她,先是鼓著嘴,然後才再次戳戳雷克斯的頭顱。「你哦,下次就沒那麼好過關,自己去求房東幫你開門,知不知道!」

  求?雷克斯張著大眼,不太懂水榭的意思,一雙黑眼珠傻愣愣地盯著她看。

  水榭看著雷克斯呆頭呆腦地站在草地上,一臉不解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破涕為笑,心情跟著大好起來。

  她伸手輕點雷克斯的鼻頭。「笨雷克斯,騙你的,你還當真咧!你要是會講話,就嚇死人了。」

  雷克斯,她的床伴,同時也是一隻超級可愛的動物──美國長耳兔。它要是會說話,那它就可以去好萊塢拍片了!

  雷克斯還是傻愣愣地偏著頭,笨笨的兔腦袋處於輕微的短路狀態。

  水榭不再欺負它了,拔了種在庭院的青江菜,拿到一角的水龍頭下,用清水洗淨後,才放在它的面前。
  雷克斯看到美味的食物,眼睛一亮,完全忘了主人剛才太高難度的問題,開開心心地趴在草地上啃起它的早點。

  她微笑地拍拍手,看它開心地吃著早點之後,才起身走向對面的屋子。

  水榭伸手按著房東伯伯的門鈴,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幸好她的睡衣是像小朋友穿的兩件式睡衣,上頭還印著可愛的米老鼠圖案,而不是火辣性感的睡衣,不然她這下可丟臉丟到太平洋,當場成了社區的名人。

  而且她更慶幸房東伯伯向來早睡早起,這個時候他通常已經起床了,這才讓她沒那麼內疚。

  可是今天卻不像平日,只要等一下下,房東伯伯就會來應門。

  她眨著水眸,呆望著一點聲響都沒有的大門口,不得不再按了一下門鈴,嘴裡還納悶的喃喃自語。

  「奇怪,今天是假日,通常房東伯伯都會留在家中,不會亂跑的呀!」

  等了好一會兒,屋內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和低咒聲後,大門迅速地被打開,一張冷臉不悅地吼道:「找誰?」基本上吵他睡覺的人都會被罵,當然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會例外。

  男人瞇起銳眸打量著眼前的訪客。一個長得像漂亮娃娃的美少女,穿著卡通睡衣與卡通拖鞋,一身夢幻小女孩似的打扮,當下讓他直接把眼前的少女「降格」成乳臭未乾、還在吃奶的小鬼等級。

  「房東……」水榭堆起討好的笑容,準備向房東伯伯撒嬌時,卻看到頂著一頭亂髮,眉頭擠成一座小山的陌生男人;他那兇惡的目光彷彿有魔力般,凍住了她的舌頭,令她的笑容顯得僵硬無比,腦袋也變成了豆腐似的,話都沒能說完。

  這個陌生又兇惡的男人是誰呀?

  尚未睡飽的男子一聽到打斷他清夢的訪客,竟然不是來找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一百倍!「不在!明年請早!」這個笨小鬼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就這個時候來,那只能算她倒楣,成為他睡眠不足下的出氣筒。

  「明年」水榭驚愕地低呼,同時也被他惡劣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眼眶立刻本能地泛起淚光。

  嗚……這個人怎麼那麼凶?她究竟是哪裡得罪他了?

  等她好不容易才從他可怕的瞪視之下回神,才想向前跨一步,怯怯地想再詢問他房東伯伯的行蹤時,大門卻已被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上,發出刺耳的關門聲,甚至連她的腳丫子都差點被門尾掃到,險些掛綵。

  她揉著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根子,水眸委屈地眨著晶瑩的淚珠。

  「嗚∼∼好兇惡的男人喔!他的脾氣怎麼那麼差呢?」她撇撇小嘴,吸吸鼻子,愛哭本性又冒了出來。

  她的話都還沒問完,他就惱火地當她的面甩門,還說出明年請早的風涼話?!

  現在才二月耶!那是不是表示她得在自家庭院喝上十個月的西北風後,才能找房東伯伯拿備份磁卡,進自己家的大門?

  她遇到一個惡霸啦!最重要的是,他好凶好凶喔!她很少……不,是幾乎沒有被人凶過的耶!她長得這麼柔弱嬌小,向來是被人保護在手心之中,哪有臭男人敢凶她?最最重要的是──他嚇到她了啦!

  水榭很少生氣,但她莫名地討厭起剛剛那個看不清楚長相的臭男人。

  她咬咬唇,要求自己不許因為那個臭男人而掉眼淚,眼泛淚光的她不甘心地再次按下門鈴,決定問個清楚。

  啾啾啾∼∼

  小鳥叫聲的門鈴,高唱著清脆的鳥鳴聲,也在呼喚裡頭的男子快點來應門。她等到腳很酸了,卻還是不肯放棄,繼續和裡頭那個抵死不從的頑固男人,比賽誰的耐性好。

  她的腦中只有「他欺負她」四個字,於是她決定和他貢上了。

  水榭在按了第九次門鈴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響個不停的門鈴聲,她的膽子變得愈來愈大,有種愈挫愈勇的氣勢。

  當她準備再接再厲的把裡頭的人吵到不得不來應門時,大門迅速地被拉開,門後出現的依舊是同一張壞脾氣的面孔,和同樣火爆又兇惡的目光,只不過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鐵青十倍。

  呵∼∼總算等到你了!

  水榭一雙美麗且含淚的眸子中閃著得意的光芒,使得男子黑眸中的火焰更熾。

  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詭計,但是現在的他困極了,只想快快把礙眼的小鬼給轟走。

  男子火大地按著大門,高傲地仰起下巴,咬牙切齒地說:「乳臭未乾的小鬼!你沒聽清楚我十分鐘前說的話嗎?房東不在不在不在!聽懂了吧」

  「我懂中文,也會一點點的日文和英文,唯一不懂的是為什麼房東不在?為什麼你這個陌生人會霸佔住房東先生的房子?」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備份磁卡現在在哪裡?

  嗚嗚……她想回家了啦!她不想留在這裡罰站,還被這個臭男人瞪。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男人冷眼以對,看可不可以把這個小鬼給瞪不見。

  不回答?喉∼∼有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身後半天,就是不見親切的房東伯伯。「那你是……小偷嗎?」她該不會那麼倒楣的跟一個壞人在「抬槓」吧?!

  「我是……喂!死小鬼,我看起來像是小偷嗎」講到最後一句時,他已經是用極大的嗓門怒吼著。

  他對他的長相很有自信,就算稱不上是超級美男子,也絕對沾得到帥哥的邊,她竟然還把他當成小偷?有沒有搞錯呀!

  要死了!他一定要這樣大吼大叫的嗎?水榭皺起小臉,又被他給嚇到了。

  她拍拍胸口,怯怯地點頭。「像!你像極了尖嘴猴腮、小頭銳面的小偷。」

  雖然眼眶含淚的她看不清他的臉龐,但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好凶,這就足以教她把他列入超級大壞蛋的行列了,就算他真的長得跟布萊德彼特一樣帥也不受影響!

  男子聽了她的話差點沒吐血。沒想到她看起來一副愛哭小鬼的模樣,膽子倒挺大的,竟然還敢跟他頂嘴?!

  等一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哪里長得那麼「面目可憎」來著?

  他不想繼續和她在大門口吵架,以免自己才剛來這裡就成了社區茶餘飯後揶揄的對象;於是他大手一扯,直接把她拎進屋後,才大聲地咆哮。「你有膽再說一次!」

  「你像極了尖嘴猴腮、小頭銳面的小偷。」她鼓起勇氣重複,卻被他冰冷目光一掃,頓時打了個寒顫。

  嗚……他怎麼看就怎麼凶耶!而且現在比剛才更凶了。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才會一早就對她大吼大叫。

  「你有膽子再給我說一遍!」他拎起她用力搖晃,一副非要她從口中擠出和藹可親之類的形容詞不可的模樣,誰教她惹火了他。

  「我……」她是有膽子,但卻不敢在他那張兇惡的表情下再說一遍,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他按在手中的「人質」呢!

  嗚……好可怕,他好像很想活活掐死她的模樣!而且她剛才被他「拎」進屋內時,忘了要尖叫,現在她已經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卻還講出令他生氣的話,她的處境真的非常危險耶!

  她愈想愈害怕,忍不住掙扎地慘叫著,豆大的淚珠隨即滾落。「哇∼∼你欺負我∼∼」

  男人看著她說哭就哭,嚇得鬆手。「喂!你哭什麼哭?我又沒多凶!」

  他頂多只是脾氣差了一點、火氣大了一點,外加心情不太好而已。

  她含淚地搖頭,無聲地指控他的話。「嗚嗚……」哇∼∼騙子!他這樣還叫「不」凶?他根本就是凶死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凶嗎?」男人挑起眉,表情陰森地磨著牙。

  他要是真的夠兇惡的話,早就動手痛扁她一頓了,哪會讓她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哭得活像他欠她幾千萬沒還似的。

  不過,水榭可是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繼續大聲的鬼哭神號。「哇∼∼」她那水汪汪的大眼又掉了好幾滴淚珠。

  他不用懷疑好不好,他可是她看過最兇惡、最惡劣的男人了!可是……房東伯伯人呢?

  嗚嗚∼∼她不要留在這裡啦!這裡比侏羅紀公園還可怕,因為她眼前就有一隻會噴火又會瞪人的恐怖暴龍啦!

  男人不只氣得磨牙,他已經開始咬牙切齒起來。「只要是女的,不管年齡幾歲,都是一樣的難纏!」

  就像眼前的她,看起來毫無殺傷力,但是哭起來就足以把人給逼瘋。

  「嗚嗚……」他又罵她了。

  她抬起梨花帶淚的臉龐,一臉委和d地瞅著他,發現又被瞪了一眼,馬上害怕地抱著頭又哭了起來。

  可惡!你就只會凶我,然後擺一張臭臉給我看……沒關係,你會凶,我會哭,看誰先舉白旗投降!

  「你再哭下去,搞不好別人還誤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天知道,他只是跟她講幾句話,她就哭得像剛被色魔給蹂躪過似的。

  他氣得手好癢,巴不得伸出手摀住她的嘴!

  水榭看著他可怕的魔手伸向自己,立刻哭哭啼啼地大叫。「你……真的想對我怎麼樣嗚嗚……你還說你不是大壞蛋,你明明就是!哇∼∼惡魔∼∼魔鬼∼∼」

  好可怕呀!我哭我哭我哭哭哭,反正我就是愛哭嘛!

  「我的天啊!」乾脆殺了他算了,他已經快被眼前的愛哭鬼給活活氣死。

  她哭得他的頭好疼,活像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真是夠了!他只不過想封住她的嘴巴而已,她居然可以哭得這樣死去活來

  她哭得那麼賣命幹麼?他還沒死,用不著上演這種五子哭墓的戲碼。

  他無力地翻著白眼,有一點消受不起她「魔音傳腦」的「噪音」,當下決定要讓她閉嘴。「愛哭鬼!你不准再給我哭了!吵死人了啦∼∼」

  她的哭聲,恐怕連死人都會從墳墓裡爬出來,因為真的是吵死人了!

  長髮娃娃驚詫地抬起一雙被淚水洗禮過的水眸,小嘴一撇,又準備皺起眉大哭時,他大手一揮,立即消音。因為他摀住了她發出噪音的萬惡之源──IBM大嘴巴。

  水榭咿咿嗚嗚了半天,就是發不出任何哭聲,而且還扒不開他的魔手。這個男人好壞,竟然不讓她哭耶!

  嗚嗚……他是壞人啦!她要哭啦!她要哭到讓他覺得很內疚、很心虛,讓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惡劣,馬上滾一邊去面壁思過!

  真好,原來沒有可怕噪音的干擾,耳膜是多麼的舒服。

  耳根子清靜許多的男人可得意了,心情大好的他,現在才有心思研究起懷中的愛哭鬼。

  她的哭相,和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差不多,除了眼睛變得更加水汪汪之外,就只有紅咚咚的鼻頭證明她的確哭過。

  呃?這個小鬼怎麼哭起來,還能保持一張嬌俏可人的臉蛋,而不是變成醜八怪?

  乖乖!她的哭聲是三流的吵,但哭相卻足以媲美一流的專業演員;看來,這小鬼不只有五子哭墓的功力,還有當演員的基本資格呢!

  男人笑得很詐地問:「你要我鬆手嗎?」

  她輕點了一下頭,梨花帶淚的眸子也無言地要求著他鬆手,因為他這個樣子,害她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沒辦法哭得很盡興,讓她恨不得能拿兇惡的目光殺死他!

  「沒問題。」他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亮後,卻依舊沒有鬆手,反而冷笑地補充道:「條件是──不准再給我哭!不然,我就再把你的嘴巴封住!」

  她被他威脅了耶!水榭氣呼呼地瞪圓了眼。

  男人這回笑得可張狂了。

  嗯∼∼佔上風的感覺真好,而且還可以脅迫人,這種滋味真是爽快到極點,讓他剛才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全都平空消失。

  唉!被他這麼一摀住,真的很難哭,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只摀住她的嘴巴,甚至還摀住她的鼻子,害她呼吸困難了啦!

  水榭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忍痛答應交換條件。

  他爽快的放人,很滿意她的「識相」。

  他一鬆手,她連忙吸了幾口氣,然後才偷偷瞪了他一眼。

  他讀書時一定沒學過憐香惜玉這句話,否則怎會想要活活悶死她呢?真是壞蛋一個!

  男人坐在沙發上休息,自然也發現自己被眼前的小鬼給瞪了,看來這個小鬼的意見很多喔!不過他可是無關痛癢。要不是他的瞌睡蟲全被她的鬼哭神號給嚇跑,他現在的心情才沒那麼好呢!

  他大人有大量地揮揮手,不跟她計較的趕人了。「你走吧!」走得愈遠愈好,最好別再讓他看到。

  水榭美眸瞟了他一眼,根本沒理會他的話,逕自東張西望地伸長脖子,開始找起房東伯伯的身影。

  「房東伯伯,你在哪裡?趕快出來,我要找你啦!」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嗯……找廁所好了。

  原本以為可以輕鬆趕人的男子,差點被她的行為氣到頭頂冒煙。

  死小鬼!要她不要哭,她總算聽話的閉嘴了,但卻大嗓門的在他的屋子裡,展開她的尋人行動,這樣跟剛剛的噪音有什麼分別?他兩隻耳朵還是充斥著她的鬼叫聲,只不過是從哭聲降為呼喚聲而已。

  她一直堅持要找房東做什麼?他不是已經說不在了嗎?氣得他忍不住火大地回吼。「房東已經出國了啦!有本事你就自己飛去國外找人!」

  「出國你騙人!」她驚呼,隨後又哭喪著一張小臉。

  那她的備份磁卡,該不會也被房東伯伯帶到國外去了吧?水汪汪的大眼又開始佈滿水氣。

  他目光很不屑地瞥著她。她那麼瘦,一看就是先天不良、後天失調的「難民」,想把她捉去賣,都嫌斤兩太少,搞不好他還要「倒貼」才能把這個吵死人的愛哭鬼賣掉。「哼!你想讓我騙,我都還不屑騙哩!」他做人可是很有原則的。

  「是嗎?」質疑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連,不相信的成分居多,她試探地問:「那房東伯伯他什麼時候出國的?」

  男子雖然很不想理會她,但是她真的很有研究和探討的精神,為了早點得到安寧,他只好認命的開口。「昨晚。」

  這個小鬼竟然穿著睡衣就到別人家裡晃來晃去,也不怕被人說閒話但是他卻覺得她未免也穿太多了點,既不清涼又不養眼,果然是個很不上道的小鬼!

  「是嗎?」她防小人似地看著他。「但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男人冷笑著丟下一句勁爆的話。「因為我住在這裡,而且我還是你口中那個房東的兒子。」看來她大概就是老爸所說的那位房客了吧!

  「房東的兒子」房東有兒子?

  水榭偏著頭想了許久,差點把腦袋給擠破了,這才記起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樣也不能證明他是善良房東的兒子呀!

  他真的很不像耶!他的態度很高傲,目光很不屑,看起來很壞很吊,她怎麼看都無法把他和長得像英國紳士的房東聯想在一塊兒。而且房東怎麼可能會突然跑到國外去嘛,他一定是在騙她的!

  套套他的話,看看他到底潛入房東家多久好了。「呃……你是什麼時候偷偷跑來住在這裡,我怎麼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的住在這裡,不是偷偷跑來這裡!我可是房東的兒子欸!」有好端端的大門給他走,他幹麼住自己的家還要半夜摸黑潛入?

  「但是房東沒有跟我說呀!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房東伯伯不在時闖入的盜賊?」她可是很聰明的,才不會輕易被他三言兩語的騙倒呢!

  「我要真的是壞人,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地踩在我的地盤上質問我?」他如果真的是壞人,他第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掐死她,免得她又哭得天花亂墜。

  水榭的腦子突然開竅了。「喔……你講得對極了。」

  受教!幸虧有他的提醒,不然她又會笨到淪落成他的人質呢!

  她連忙退了幾大步,確定自己不在他的魔手伸手可及的範圍,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之後,她才再度開口。「你有任何證件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嗎?」

  他一動也不動地反問她。「你的職業是什麼?不會正好是女警吧?」

  「不是。」以她的身手和反應,哪可能當女警呀!她怕痛又愛哭,肯定工作沒兩天,就會馬上被人給一腳踹出來。

  他看她也不像,偏過頭冷冷的回答。「你既然不是,那我為什麼要給你看呢?」要他拿身份證,他就拿,那他也未免太沒有原則了吧?不給看!

  「可是……我不認識你,不能相信你呀!」水榭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笑了,不過是冷笑。「哈!好笑!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搞不好你才是真正的女賊,以找房東為藉口,甚至還故意穿著睡衣到這裡晃來晃去,說不定就是想用美人計闖入我家,只是沒想到色誘的對象換了,你才會放棄原先的念頭,反過來作賊的喊捉賊,想要陷害我。」

  「我是住在對面的房客,我才沒有要闖入你家,更沒有打算要對你做些什麼。」

  色誘?還虧他想得到!他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些什麼呀?她穿的睡衣很清純、很保守,哪能讓人起什麼邪念呢?況且房東伯伯的年紀都足以當她爸爸,她才沒有戀父情結呢!

  「不好意思,我也不能相信你,請你出示證件吧!」他手一攤,要她乖乖繳交身份證,否則不能過關。
  水榭沒想到立場居然完全相反了,本來是她懷疑他,現在卻反過來是她被他懷疑。

  她不甘願地嘟著嘴,低下頭翻開自己上衣的口袋,證明她是標準的兩手空空兩串蕉──什麼也沒有。「人家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啦!」她連一毛錢都沒有,哪有什麼鬼證件。

  「你回去拿。」他冷冷地睨著她命令道。

  她張著無辜大眼說:「我回不去啦!我家的門被反鎖了,我就是要來找房東伯伯拿備份磁卡好回家的呀!」

  「哼!不開!誰知道你是什麼來歷?搞不好你才是個小騙子!」

  水榭著急的否認。「我不是!不然你……你叫左鄰右舍來指認我就行了。」

  「搞不好你收買了路人甲乙丙丁,找他們一起來騙人!」他在這裡連只阿貓阿狗都不認識,更別提是鄰居了。

  由於他學生時代長年住在台中,退伍之後自己又在公司旁租了間小屋,加上老爸偶爾會到他的小屋去探望他,所以這裡雖然是他的老家,但他這幾年卻很少回來。

  「嗚……不然你叫警衛來嘛!不然找山下的警局伯伯來作證也行。」她可是形象優良的乖寶寶。

  囉嗦的小鬼!看來不打發她走,她是不會死心的。

  警衛?他記得昨天老爸好像有留給他警衛室的連絡方式,應該就放在桌上。「唉!好吧!」他很無奈的起身,打算連絡警衛處理,誰教她是一隻煩人的小鬼。

  ※     ※     ※

  「她是住在對面的房客沒錯。」附近臨時被抓進來指認人的左鄰右舍同時說道。在這個社區裡,就那麼一百零一個水噹噹的小美人,想不認識都不行。

  「水榭小姐的確就住在對面。」另一個被叫來認人的警衛也說了。

  「身份確定!你看,我就說我沒說謊嘛!這下子,你總該相信我不是壞人了吧」水榭下巴翹得高高的,就說她的形象優良嘛!

  「哼!」自稱為房東兒子的男人,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警衛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等等!有問題!」

  男子立即警戒地瞪著那個愛哭鬼。「她……真的有問題?」看來不像,但是誰說壞人就不能擁有一張甜美的臉蛋,對不對?

  警衛看了眼水榭後,目光移到男子的身上。「有問題的是你!」

  男人聽了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隨即跳起來反駁。「我哪裡有問題了?」

  就算他長大後幾乎很少回來,警衛也不知道換了幾批的人,但這裡是他的老家耶!他竟然被人質疑起身份?

  警衛拿出隨身攜帶的警棍,警戒地盯著他瞧。「當然!我根本沒看過你!」難怪他剛剛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他根本從來沒看過這個陌生的男人。

  「什麼」其他在場的人同時大叫。搞了半天,原來最可疑的就是拉他們過來認人的陌生人這是什麼世界!

  水榭反應靈敏地跳到警衛的背後,放聲大哭。「哇……他果然是大壞蛋!我還跟他講了十句以上的話,嗚……警衛伯伯救命呀!這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我咧∼∼」吐血,他這個正牌的房東兒子竟然被當成可疑份子!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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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24 15:02:38

第八章

  事業愛情兩得意的房縱懷,工作不但順利,而且還有一個漂亮可人的女友,只是目前他的生活中,有一個小小的缺點──就是最近他和水榭有一點小吵架。不為什麼,就只是為了一隻笨兔子!

  他本來就不准雷克斯踏入他家,因為他根本把它當成情敵看待,怎麼可能讓他的敵人跨越雷池一步呢!

  但是因為兩人的家實在太近了,而且他回家後多半都還要工作,所以後來水榭平日下班後都是窩在他家居多;不是來幫他整理家裡,就是在他家陪他一起看電視或者電影,一耗大概就是一整個晚上。

  但打從上回雷克斯在他家的庭院偷吃「農作物」,被他當成「現行犯」逮個正著之後,她開始抱怨他不讓她把雷克斯抱到他家來,還常常擔心它一隻兔子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很可憐。

  平時她上班時間無法陪它就算了,至少以前下班她都還會陪它玩耍,但是現在因為兩人交往的關係,害得她都冷落了它,只差沒把它給踢入冷宮……等等!他發現自己居然把她的抱怨台詞都背起來了!?

  總之,水榭起先只是跟他抱怨,但他都是隨便的打發她,所以到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他愈來愈熟的原因,她只差沒哭給他看,甚至還老用那種他虐待動物的眼神瞅著他瞧。

  最後他看在雷克斯最近很安分的分上,以及她像童子軍般伸出手發誓會擔保雷克斯安分守己後,那個一直被他拒於門外的雷克斯,便在他頑固抵抗了十天又十個小時之後,大剌剌地入侵他的私人領域了。

  房縱懷沒好氣地瞟著初來他家的小小嬌客──雷克斯。它正好奇又興奮地在他腳邊打轉,真是夠狗腿了;不過算它聰明,還懂得先討好他,讓他心情稍稍平復了些些。

  雷克斯在跟他打完招呼後,便開心地跟在水榭身旁打轉,跟在水榭的屁股後頭,逛著這個大屋子。

  「雷克斯,你要乖乖的喲!不然下次你再捅樓子的話,我可是很難挺你呢!知不知道?」水榭抱起雷克斯交代著,免得以後它又被房縱懷給轟出屋子。

  她這一次可是死求活求的,才好不容易把雷克斯接進來,萬一它又惹房縱懷生氣了,她真不知道他不會原諒它呢!

  嗚嗚……萬一他真的發起狠,不准讓雷克斯過來這邊,她真的會很捨不得。

  雷克斯舔舔她的臉,像是在安撫她似的。

  水榭磨蹭著它毛茸茸的身體,甜甜地一笑。「以後我可以天天帶你過來玩,這樣你才不會孤伶伶地顧家,這真是太好了呢!」

  嘻!哭功還是有用的,她的奸計成功了。

  ※     ※     ※

  奇怪!為什麼今天他家的感覺,好像不太一樣子?

  房縱懷一踏進家門,便不解地看著客廳地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些東西。

  一個兔子形狀的飯碗、一個胡蘿蔔形狀的茶碗、兩個胡蘿蔔造型的玩具,外加一些有的沒有的小東西,一看就知道是雷克斯的「家當」。

  尾隨在他後頭的是剛才先回家抱來雷克斯的水榭,她好奇地問著杵在門口的親親男友。「你在門口發什麼呆?」

  房縱懷進了屋,把公事包丟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地看著她。「我不是發呆,我是在看客廳裡何時多了那麼多它的東西?你是不是把它的東西全都搬過來了?」

  它也未免入侵得太快了吧?他的「進屋準可證」從發放至今,也不過才短短一個星期,接下來它要是想來個「鳩佔鵲巢」,他一點也不會意外。

  「沒有啊,我只搬了一點點而已……誰教你說它不能上樓,所以我怕它無聊,才會拿了它的零食還有玩具過來嘛!」水榭看著他,補了最後一段話。

  講的好像全都是他的錯一樣。為了她,他破例讓它進門已經是夠委曲求全了,她還想抱怨?「你這是在抗議嗎?我可以收回成命。」

  它最好不要來他家,他可是一點部不會抗議的,因為在乎雷克斯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水榭眨著大眼。「我沒有呀!」她這只是小小的抱怨而已。

  房縱懷今天忙了一整天,實在懶得跟她吵,更何況還是為了一隻兔子!?這種吵架有夠無聊,他才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於是便轉身上樓去洗澡了。

  洗完澡後,他在家裡蹺著腿看報紙,突然間有顆球跳到他的報紙上。

  他氣不過地嘴角抽動,生氣地拎起雷克斯,朝一旁的水榭吼著。「水榭!來把雷克斯帶走!」

  可惡!到底這裡是誰的地盤呀!只不過給它幾分顏色,它居然就開起染房來!?

  水榭抱回它,一臉無辜地說:「你別凶它嘛!它喜歡你,才會喜歡坐在你的腿上呀!」因為它愛跟人撒嬌嘛!

  「但是它的屁股坐在我的報紙上了!」房縱懷頭疼地揉著額際。

  「幹麼那麼凶?它很乾淨的,而且它還每天都跟我一起睡覺呢!」水榭忍不住抱怨著。

  他覺得兩人好像又要開始吵架了,無奈地輕歎一口氣。「你想跟我吵架嗎?」

  「是你想跟我吵吧……」水榭把臉傘埋在雷克斯的身體,偷偷瞥著他說。「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它?它除了惹你一……呃,幾次外,它又沒做什麼。」

  這個問題問到房縱懷心中的重點,不過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嫉妒一隻兔子的!

  「我沒有討厭它。」他最多只是不喜歡它或者是恨它而已。

  「你騙人!既然你那麼討厭它,那你……你幹麼還要喜歡我!」水榭不明白,她跟雷克斯都長得可可愛愛的,但他明明看起來就不喜歡雷克斯,老對它愛理不理的,何況是老在他身旁晃來晃去的她!

  「那是兩碼子的事吧!?」人跟兔子怎麼可以一起比咧!他都分得很清楚呀!

  「我不管!你如果真的不要它來你家,那麼我以後也都不要來了!」水榭忍不住講出氣話。

  「水榭!你別鬧了!」房縱懷把報紙丟在一旁,不管它了。

  水榭撇撇嘴,哽咽地說:「我就是要鬧!你說清楚!」她替雷克斯講話,免得他老是冷落它,讓她有點傷心和難過。

  房縱懷這下子可頭疼得緊,不明白水榭的想法。他本來喜歡的人就是她,兔子只不過是她的附屬品,不是嗎?為什麼他非得喜歡這隻兔子不可?

  他看著她難得倔強又固執的小臉,無力地翻著白眼。「我會試著喜歡它,OK?」雖然他自己是覺得很困難,不過事情是沒有絕對的,所以他也不會太鐵齒。

  水榭破涕為笑地衝入他的懷中,在他的臉上印了好幾個香吻。「縱懷,我最喜歡你了∼∼」她在他回答之前,心裡其實是忐忑不安的,直到此刻,她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有一點怕他會叫她乾脆也別來他家了,那她回去一定會狂哭的,因為那表示他根本沒那麼在乎時。

  她是用她的感情在跟他賭,賭他不是那麼冷漠的人,至少他一直很寵她、很呵護她的呀!看來,她是真的賭對了。

  她真的好喜歡他呢!她相信總有一天,房縱懷也會喜歡上雷克斯的。

  房縱懷沒想到他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可以讓水榭那麼開心,開心到主動的投懷送抱……呃,雖然她懷中還是抱著一隻色兔子就是了,但是他現在卻開始覺得它好像順眼了許多。

  他順勢摟抱著她,嘴唇輕揚,非常喜愛她的主動。「你要是常用吻來賄賂我、討好我,說不定我以後就一點都不反對它了。」

  水榭想起剛才自己狂吻他的臉,頓時小臉一紅。「我、我只是一時太高興、太開心了,才會……呃……」她竟然主動吻一個男人……真是太放肆了!

  房縱懷輕笑地看著她。「那我倒希望你天天都可以保持著高興和開心的心情。」那他就可以嘗到不少甜頭呢!能讓她主動吻他,可是非常難的,也不過就剛才那──一百零一次而已。

  他剛才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吻他嗎?水榭內心有些竊喜,此知道他願意嘗試接受雷克斯還要開心。

  水榭看著他的眸光轉為深沈,紅撲撲的小臉更加紅潤了,然後他緩緩地傾向她,薄唇不意外地覆在她的唇上,奪走她的注意力和全部的呼吸……

  ※     ※     ※

  房縱懷額際青筋抽動,他努力回想著水榭三天前開心到主動吻他的倩影,一直告訴自己不要生那只該死的兔子的氣,但現在的他實在很難做到,因為這一次,它真的太過分了!

  他朝著樓下大吼著。「水榭!你馬上、立刻給我上樓!」

  「咦?發生什麼事了嗎?」水榭驚訝於他突來的怒意,隨即擔憂地衝進他的書房,當她看到雷克斯被他拎在手上,她就知道糟了。

  他雖然同意接受雷克斯,可是還沒有答應讓它上二樓,而且還是書房這個禁地,真的是很不妙耶!「呃……雷克斯,它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她伸手向他要拎在手中的「人質」,但他並沒有把雷克斯還給她。

  房縱懷看著正在努力裝無辜的聰明兔子,並沒有被它的假象給騙倒。「我要宰了它做三杯兔、宮保兔丁、兔肉絲炒飯……」

  他開始點菜,準備好好「料理」它。

  水榭一聽嚇都嚇死了,她馬上衝到他的懷中,哭訴地抗議著。「縱懷!你不可以啦!你怎麼可以有那種惡劣的想法呢?」嗚嗚……她討厭他啦!他怎麼可以想要吃兔肉?她養雷克斯可不是養來吃掉的啦!

  他冷眸一掃。「你知道它做了什麼嗎?」

  水榭張著水汪汪的大眼,吶吶地說:「我當然……是不知道嘛!」她要是早知道了就會去阻止它嘛!哪有機會讓他在這裡吼來吼去的,還說要宰了它咧!

  「它竟然咬斷了我電腦的線路!」房縱懷氣得把雷克斯當行李甩。

  兔子會咬線路,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但它真的發生了!

  水榭咬著唇說:「你的線路一定是放在地上,而且沒有釘在牆上對不對?」

  「廢話!線路當然是放在地上。難不成還放在天上?」沒事把線路放在高處幹什麼!?那樣家裡會很醜很醜的耶!

  「兔子本來就會……咬線路的……」水榭的頭垂得更低了。

  這下她也不敢跟他抱怨什麼了。她想起自己剛開始養雷克斯時,家裡的線路也常被它啃來玩,就連電話線也遭殃,直到她盡量把電線放在高處後才沒事。

  但是她卻忘了告訴他這一點了……嗚,她對不起他啦!她早就把這件事忘光光了。

  房縱懷頓時傻眼。「你知道!但重點是我並不知道呀!」

  他對兔子的瞭解真的是少得可憐,只知道兔子會吃紅蘿蔔,其他的一概不知,如果他早知道它會咬線路,他是絕對不可能會讓它進他家門一步的。

  水榭吞吞口水,很心虛地說:「一定是我忘了跟你說了……那我賠你一條新的好了……」她有認識的人,還可以打個折扣呢!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做了一天的分析資料,全都因為它咬斷我的線路,害我的電腦中途關機,使得資料全都不見了!你怎麼賠我?」

  他可以接受它進他家的大門,也可以接受它偷跑進書房,但它這回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不識好人心,還破壞他的電腦線路,害得他放棄假日出去玩而辛苦工作一天的成果,全因它這小小的舉動而功虧一簣。

  「應該是你沒把書房的門關好,悲劇才會發生……」如果有關起門,雷克斯不就進不去了嗎?所以他可不可以別再瞪她了呢?

  房縱懷瞥了她一眼,輕聲說:「我有關。」他一向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所以問題絕對不是出在他的身上。

  他有關書房的門!?不好!好像是她忘了關門耶!她不久之前才幫他泡杯咖啡,然後她……她好像忘了關上門!嗚嗚……罪加一等!

  「這傢伙根本就是被你寵壞了!我明明交代它的活動範圍只有樓下,它卻偷跑上來,而且還害我資料全毀!?我這次絕對不會輕饒它!三杯兔、宮保兔丁及兔肉絲炒飯,這三樣你自己選一樣!」

  房縱懷目光猙獰地打量著雷克斯圓滾滾的身材,雷克斯一看到他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馬上本能地轉頭向主人求助。

  他好像想對我做什麼邪!嗚……主人抱抱。

  「暴力是不好的行為!」水榭尖叫著搶過它,不想讓它慘遭毒手。

  「給我!你實在太寵它了,不教訓一下,它會太囂張的!」

  「我一向都是用愛的教育,不可以打它啦!」水榭察覺到雷克斯抖著身子,她趕緊安慰著池。

  「愛的教育的最高宗旨就是不打不成器,把它給我!」

  「不要!你要宰了它,我才不要給你!」水榭邊哭邊說,連忙抱著它逃到樓下,準備一個不對勁,就要逃回她家避難。

  房縱懷氣急敗壞地追到客廳,大手一伸,向她追討雷克斯。「不要惹我生氣!」他這次不會縱容它了,他已經容忍它很多次,這次絕不心軟!

  「我沒有要惹你生氣啦!都是我不對,是我忘了提醒你,它會亂啃線路的!不然……不然你打我好了!」水榭為了保護雷克斯,不惜出賣自己的小屁屁。

  嗚……看來她的屁股是免不了他一頓毒打了!光想到挨打,她的屁股就隱隱有種會痛的感覺。

  「你、你就那麼捨不得我打它?」房縱懷看她挺身保護它,愈想愈氣。說要宰了它當然是氣話,不過要打它倒是真的,免得它太得寸進尺、不懂節制。

  「對!你一掌就可能把它打死了,那它不就嗝屁了嗎?」水榭死也不肯把雷克斯交給他,免得它一去不回,早早投胎去。

  「好,既然你捨不得它被打,那你自己過來挨打吧!」房縱懷盛怒之下,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命令她自動過來受死,速戰速決!

  水榭眼中含著淚。他竟然真的要打她這個親親女友耶!嗚……他怎麼都沒有心軟、沒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感覺?

  她抱著雷克斯怯怯地走過去,非常哀怨地瞅著他,一臉的害怕,卻又不敢逃走,免得他趁她不在時偷打雷克斯。

  「快點!」

  「縱懷……」水榭坐在他身旁,輕扯著他撒嬌,想看看可不可以用她的哭功給他硬拗過去。

  「撒嬌?這回沒有用!自己乖乖趴在我的腿上,我或許會手不留情。」他指指自己的刑台,要她配合點,說不定他心情一好,還有可能會放放水。

  「但是……人家怕痛!」水榭仍是坐在原處,好不可憐地說。

  「不然換成雷克斯也行。」房縱懷的目光掃向她懷中那個似乎知道自己惹毛他的雷克斯,只見它抖著身子更是黏著水榭不放。

  「嗚……」水榭撇撇嘴,終於肯移動身子,卻一屁股皮皮地坐在他的腿上。「它是頭一次犯這種錯,不算啦!下次再打,這回就不算數好不好?」她耍賴皮啦!

  「它是第一次犯這種錯沒錯,但它先前也犯了不少其他的過錯,所以已經不算初犯,不准!」親兄弟明算帳,何況它不是他的兄弟,只不過是一隻兔子,他算得可清楚了。

  「縱懷……」水榭故技重施,主動摟著他的頸背,在他懷中撒嬌著。上次他看到她主動吻他,不是也沒跟她生氣嗎?或許這一次她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打混過去。

  房縱懷直皺著眉。她該不會在打美人計的主意吧?她竟然又主動討好他耶!他承認這招對他而言很受用,但他怎麼可以老屈服在她的美色之下呢?這是不對的!「別想用美人計!」

  「就連吻你也不行嗎?」水榭一臉無邪地問他。

  「不行!」他輕咳一聲反駁道。她是從哪裡學來這一招的?竟然沒有臉紅的問出這個問題。

  「是嗎?」她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火苗,或許她可以試一試。

  「少廢話,做人要甘願,誰教你不願意讓我揍它……」

  水榭毫不考慮地送上香吻,不過這一次她是吻上了他的薄唇,很努力的學習如何去勾引自己的男朋友,如果能夠讓他忘了一切,那就再好不過了。

  房縱懷就算有再大的怒火,被她這麼一吻,怒火也熄了不少,可是他的慾火卻漸漸的上升了。

  水榭像個好奇寶寶地吻著他,吻到最後,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玩上癮了,只是他都沒有什麼反應耶!就只是單純的任由她蹂躪而已……她抬頭,偷偷瞥著他,吐吐小舌。

  不好!這招好像沒效耶!嗚嗚……這樣她的小屁屁真的逃不了挨打了啦!

  「你不想挨打?」房縱懷點出她的目的。

  「那是當然的嘍!」她又不是想被揍的呆子。

  房縱懷很慷慨地說:「可以,我可以不打你。」

  「哇!萬歲∼∼」水榭開心的在他懷中磨來磨去。嘻!她逃過一劫,雷克斯也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房縱懷看著懷中不安分的人兒,自制力差點就崩潰了!

  水榭迷迷糊糊問發現自己被他壓在沙發上。咦?他的手怎麼會停在她的胸部上……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只是單純的想吻她嗎?怎麼會走了調?

  她回過神,輕推著他的身子。「嗚嗚……你欺負我啦!」他偷吃她的豆腐啦!

  房縱懷笑著解釋道:「誰教你不願意受罰,那只好拿你的人來相抵嘍!」

  他的俊眼一瞇,好不愉快地笑著。「這個代價就是你的人。」

  水榭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不解地問:「那是什麼意思?」

  房縱懷仍是笑著,把她懷中礙事的雷克斯丟到桌上,任由它自生自滅,然後才摟抱著她,低下頭狂吻起她來。

  她想逃過挨揍的命運,光靠一個吻是行不通的,她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才能把他的怒火弄熄呀!

  水榭乖乖的迎合著房縱懷的熱吻。原來他只是想吻她呀!那沒問題,他要幾個吻她都會乖乖配合的。

  可是吻著吻著,他的吻怎麼落在她的脖子上了?而且還有愈來愈往下吻去的趨勢?

  水榭張大了眼。「呃!?」原來他說代價是她的人的意思,就是指吃她的豆腐!?這下害得她不知道該被他打屁股好呢,還是讓他吃豆腐算了?嗚……好為難喲!她可以兩者都不選嗎?

  房縱懷奸詐地笑了。「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的怒火還沒有全消,他要吃豆腐啦!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他再次吻上她的小嘴,在她咿咿唔唔的哀嚎聲中,光明正大地愛撫著她曼妙的曲線。

  嗯∼∼她的豆腐啃起來好香好可口,讓他百吃不膩呢!

  水榭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時,心裡卻想著──她被雷克斯害慘了,不然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嗚嗚……他變壞了,也變色了!竟然這樣吻她、碰她,害她身上的豆腐都快被他啃光了啦!救命呀∼∼

  ※     ※     ※

  不久之前水榭為了不讓房縱懷打她的小屁屁,而被他狂吻一番之後,她差點就被他拆吃入腹了,不過,她身上的豆腐也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當他放開她時,她的臉早就不知道煮熟了幾百次,全身上不都紅成一片,然後羞得半死地跳下沙發,迅速地抱起雷克斯逃離他家,接著全身癱軟地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她把臉埋在雷克斯的茸毛裡,久久不敢抬頭。

  等到她身體的騷動和心跳平復些以後,她才偷偷拉起自己的上衣檢查,這一看卻把她嚇得鬆手。嗚嗚……他好壞喔!竟然在她身上留下斑斑點點的吻痕,真是羞死人了!

  她本來以為房縱懷以前的熱吻已經夠煽情的了,沒想到他吃她豆腐時,才是最煽情的部分。

  她捧著小臉,不敢回想先前的那一幕,連忙跑進浴室,想沖個冷水澡消消火,可是這一衝卻讓她慘叫連連,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大腿上也有一個紅印!

  哇∼∼色狼、色狼!下次她絕對不會讓雷克斯犯錯了,不然她的小屁屁可就慘了,而且為了不挨打,就連她身上的豆腐也岌岌可危。

  他的舉動實在是太太太親匿了啦!她吃不消,心臟也無法負荷了。

  好可怕喲!以後還是少帶雷克斯去房縱懷那裡好了,免得出事……不!她最近還是少去他家好了,這樣比較妥當點,反正她現在也已經羞愧到不敢見他了啦!

  ※     ※     ※

  雖然水榭是那麼想沒錯,但是說的總是比做的容易。

  她隔天一早就必須跟房縱懷見面,因為她要上班,雖然她很想自己先偷偷去上班,但是一想到房縱懷可能會白白的空等她,她就覺得過意不去,也就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在響個不停的電鈴聲催促下,拖到不能再拖的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皮包開門。

  「你太慢了,我們兩個都要遲到了!」房縱懷像是沒事發生似地敲了她的頭。

  「對不起啦!」水榭光是聽到他低柔的嗓音,心臟就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根本不敢抬起頭看他的臉,自然也沒看到他嘴角偷偷上揚的笑容。

  「快走啦!」房縱懷彷彿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拉起她的小手走出門外。

  水榭僵硬著身子被他拉上車,雙頰的微紅遲遲沒有消褪的跡象。一進到和他獨處的密閉空間中,她更是緊張的正襟危坐,眼睛不敢亂瞄。

  直到車子抵達她公司門口時,水榭才鬆一口氣,向他道謝後便想下車,可是小手卻被他掃住,嚇得她緊張的尖叫一聲。

  房縱懷差點沒笑趴在方向盤上。「水榭,你不用那麼緊張啦!我又不會咬人,也不會吃了你。」他若真的要吃,早在昨夜就把她給吃掉了,哪還會等到今天?

  「你是沒有咬我,但是卻快把我給拆吃入腹了……」水榭紅著俏臉,小小聲的抱怨。

  他聽見了,卻沒放手。「以後我不會像昨天那樣碰你的,這樣你可以安心點了嗎?」他得講清楚,免得她以後光是看到他就直接往反方向逃跑。

  水榭吞吞吐吐地說:「你、你騙人!」他昨天該碰的都碰光了,不該碰的也碰到了,只差幾道手續就要了她,他下次還可能會放過她嗎?

  「你的意思是巴不得我趕快吃了你嗎?那我就如你所願好了。」他笑道。只要她願意的話,他不會有任何意見。

  「我才沒有那麼說呢!」水榭焦急地反駁,深怕他誤會她的意思,而真的吃了她!

  「我只有在雷克斯闖禍時才會碰你。」房縱懷輕笑地承諾道。嗯,

  她的嘴角緩緩綻出釋然的微笑。「真的嗎?」

  房縱懷點點頭後,水榭這下才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安心地笑了。看來是她誤會他了,他並不是每天都處於大野狼的狀況呢!

  房縱懷在她要下車時,笑著補了一句。「你以後最好小心的看豐雷克斯,不然你要付什麼代價,你自己知道吧?」

  水榭回頭看著他,一臉不妙的表情。他看起來好無害,但她總覺得他是在偷笑,因為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巴不得雷克斯趕快犯錯,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欺負」她……嗚嗚,她這個孤苦無依的小紅帽好危險喔!

  她突然很懷念房東伯伯,或許他是唯一一個能夠阻止房縱懷吃了她的人。

  嗚嗚……房東伯伯你快回來吧,我好想念你喔!你趕快回來把你家的兒子管好!

第九章

  溫馨的客廳中,傳出愉快的輕笑聲,令人聽了也跟著心情愉快起來。

  房縱懷看著水榭拿零食逗弄著雷克斯,跟它玩抓抓樂,要它抓到她手上的食物才有得吃:而雷克斯那只笨兔子一直被水榭拐騙,所以只能看著她手上的零食流口水,卻一直吃下到,差點笑壞了在一旁觀看的他。

  水榭其實也是有一點壞心眼,但是她卻辯稱她只是在跟它玩而已。他想,水榭根本就是把雷克斯當成「玩具」在玩,而不是把它當「寵物」!

  雷克斯伸長身體直直的罰站良久後,還是吃不到零食,只好嗚嗚咽咽地跑到房縱懷的懷中,抗議它又被主人欺負了。

  「來,乖。」房縱懷輕拍它兩記,表示他知道了。

  說來好笑,打從水榭被他狠狠地吃過一次豆腐之後,他就非常歡迎雷克斯來他家,更喜歡上這只毛茸茸的可愛兔子;因為雷克斯一出錯,他就可以再吃水榭一次豆腐,真是非常的划算。

  反倒是水榭開始害怕帶雷克斯來他家,但是她又不喜歡放雷克斯一隻兔子在家裡,只好偶爾帶它出來玩玩。但是只要她帶它出門,她就會一直盯著它,深怕它又出了什麼錯,害得她跟著遭殃。

  水榭冷落了他,但是他卻一點也下介意,反而好笑地看著她緊張兮兮的表情。

  「你怎麼可以欺負雷克斯呢!」房縱懷睨了水榭一眼。

  水榭看著他們一人一兔感情很好的相處時,沒好氣地嘀咕著。「欺負一下下又不會怎麼樣……」立場完全相反,以前的房縱懷才不會替雷克斯出頭呢!

  雷克斯不知道是被她纏到煩了,還是太久沒看到房縱懷,早就忘了它先前闖禍時,房縱懷生氣的模樣,現在它一看到他就開心地跳過去,讓他撫摸,連被她欺負時都會跑去找房縱懷哭訴。真是沒道理,到底誰才是主人呀!

  之前房縱懷明明就討厭雷克斯,現在卻能夠接受它的撒嬌,甚至連她都看得出來他還滿喜歡它的呢!害得她現在也開始嫉妒起雷克斯在他心中的地位,好像比她還重、還多呢!

  哎呀!她竟然跟自己的寵物吃醋!?她感到好丟臉喔!

  房縱懷笑著說:「下次我欺負它時,我會把你剛才說的那一句話送給你。」

  水榭扮著鬼臉。就現在看來,他以後會欺負雷克斯的機會很小,欺負她的機會倒比雷克斯大了許多呢!雖然他現在沒事不會吃了她,但吻她還是常有的事,那他就不是在欺負她嗎?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房縱懷拿起一旁的無線電話。「喂,找誰?」

  「兒子,是我啦!」在話筒另一端的人,嘻嘻哈哈地笑了。

  「老爸!你總算想起你的兒子還在台灣了。」房縱懷冷冷地諷刺他老人家。老爸一出國,簡直是玩瘋了,玩到差點忘了他還被留在老宅,當代理房東呢!

  水榭聽到房縱懷的話,知道是房東伯伯打回來的電話,便伸手把他懷中的雷克斯抱起來,好方便他們父子聊聊天,然後才到一旁喂雷克斯吃她先前不肯給它吃的零食。

  雷克斯垂涎許久的零食總算到手,它開心地窩在她的懷中啃呀啃的。

  「呵,沒忘沒忘,我就快回去了。」房東伯伯仍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樣。

  「聽你的口氣,看來你身體狀況應該很好嘍!」他看著水榭抱著雷克斯在一旁玩,眼神不自覺的柔和許多。

  「呃……還可以啦!」老人家心虛的乾笑。

  「那你還不趕快給我死回來!」

  「再等幾天,我打包一下行李就成了。」

  「好啦!」反正老爸都出國好幾個月了,也不差那幾天。

  老人家開開心心地問:「對了,兒子呀,水榭那丫頭沒有太麻煩你吧?」

  房縱懷頓了一下才開口。「沒有。」以前或許在他眼中她的確是個小麻頃,但是現在他可是一點都不會在意了。

  「那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她呀?」他探問著八卦。

  「你是想說什麼嗎?」房縱懷一聽就知道老爸心裡打的主意,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老爸該不會一開始就打他跟水榭的主意吧!?真是的!老爸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愛當月下老人,也不問問他這個兒子的意見……哼!他偏不主動承認他跟水榭在交往,正好拿來氣氣他。

  「沒有沒有!那我過一陣子就回去了,你……唉!我懶得跟你說了,再見!」房東伯伯在遠方歎息著。那麼好的機會,那麼好的女孩,他竟然不會把她追過來當老婆!?果然是笨兒子、呆兒子。

  「不說就不說!」房縱懷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掛上電話。老爸回來要是知道他跟水榭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給嚇死呢!

  水榭看到他走了過來,抬起頭問他。「房東伯伯說了什麼呢?」

  「他再過一陣子就會回來了。」他拿起桌上的食物喂雷克斯。

  「喔,那很好呀!」她也好久沒看到房東伯伯了呢!

  「或許吧!」

  「那房東伯伯回來後,你……還會留在這裡嗎?」水榭知道他一向習慣住在外頭,要不是先前房東伯伯出國的話,他也不會長住在這裡。

  房縱懷輕點她的鼻子。「不然我要留在哪裡?我之前租的房子我會去退掉的。」

  「嗯∼∼」水榭開心地倚在他的懷中點點頭。太好了,他不會離開呢!

  她開心之餘,當然沒忘記現在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就是要顧好雷克斯。

  雖然問題不大,但是要她全天候的顧著它也是很累人的,於是她決定跟房縱懷打個商量。「縱懷,你現在跟雷克斯相處得很好,那你先前說它犯錯我就遭殃的事,可不可以撤銷掉呢?」

  房縱懷當然明白她打的如意算盤,也微笑著回答。「不行。」

  他怎麼可能會白白浪費大好的機會呢!他也是有邪念的男人……呃,他的意思是說,他不會那麼乾脆的放她一條生路,是因為還想吃她的豆腐啦

  ※     ※     ※

  銘  號一早就不起了大雨,直到下班時,仍是大雨滂沱,沒有停緩的趨勢。就因為這樣,房縱懷在接水榭下班之後,兩人簡單的在外頭用了餐,然後就決定各自回家休息。

  水榭收起雨傘,拿出磁卡要開門時,就聽到門的另一邊有動物抓著門板的聲音,她忍不住輕笑著。看來是雷克斯聽到她上階梯的腳步聲,才會知道她回來了。

  她打開門,拿了磁卡和皮包進門,雷克斯隨即從門後跑出來,跳到她的懷抱中,舔著她的臉撒嬌。

  她輕笑著揉了它好一會兒,才說:「好了,你別再撒嬌了,我的大衣還是濕的呢!」她把雷克斯放在地上,然後才關起門脫掉大衣。

  等到她幫雷克斯弄好晚餐之後,才想起先前房縱懷在餐廳吃飯時,順便幫自己打包了一盒蛋糕;而她剛才進門時,因為雷克斯的搗亂,而忘記把放在地上的蛋糕拿進來了。

  如果現在去把門口的蛋糕拿進門,她正好可以陪雷克斯吃飯呢!

  她開心地跑到門口,雷克斯以為她要做什麼,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她屁股後頭。

  「雷克斯,不要出門喔!我只是拿個東西。」她打開門,交代它不准跟過來,然後才一隻手撐住門留個縫隙,一隻手勾著放在前方地上的小盒子。

  「勾不到……」水榭苦著臉,生氣地說。明明看起來下遠,為何她伸長手卻總是勾下到紙盒子的邊呢?

  雷克斯在門後等了又等,就是不見主人的人影,於是便好奇地擠到窄窄的門邊,想跟著鑽出去,不過縫隙實在太小了,它鑽不出去,只好嗚嗚地在門後擠了一下,才放棄地去吃自己的晚餐。

  水榭感覺自己按在門上的手好像突然被什麼力量壓了一下,然後她的另一隻手突然就摸到紙盒了,她頓時整個人僵住!她好像跨了一小步耶……

  她拎起蛋糕盒,不安地回頭看向按住門的小手;手依然還是在門上,可是門縫怎麼會不見了!?

  「門、門怎麼關起來了!」她慘叫著。

  剛才是被風吹的?還是又被雷克斯的腳給踢到了?

  嗚……好想哭喔!她之前出門都會記得帶磁卡的,沒想到今天因為蛋糕的紙盒不過就是放在門的另一側而已,她以為伸伸手就可以勾到,難得偷懶的不拿磁卡,卻立刻發生這種烏籠事件!

  她一定會被房縱懷罵成豬頭啦!不過,幸好她一向將雨傘放在門外,而且他家又住在對面而已,她才不用淋成落湯雞地衝去他家拿磁卡。

  她歎了一口氣,乖乖的打開雨傘,拿起蛋糕盒子,走向對面的屋子。

  啾──

  她等了一下,房家的大門立即被拉開。

  房縱懷驚訝地看著水榭。「你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嗎?」

  「我想邀請你一起吃蛋糕。」水榭擠出甜甜的笑容,獻出手中的蛋糕。

  房縱懷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讓她進來。「你會在下雨天好心地請我吃蛋糕,應該是還有別的事要找我吧!?」

  水榭吐吐小舌。「我說了你不可以生氣喔!」

  他想了一下說:「你說看看,我或許可以不生氣。」

  「我……來跟你拿備份磁卡。」

  房縱懷眼睛眨也沒眨地看著她。「門是怎麼關起來的?」他沒看到雷克斯,想必它還安穩地窩在家裡到處混了。

  「我把蛋糕放在門外,然後我就出來拿,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雷克斯跑來搗蛋,才會讓門關了起來……」水榭講到最後,才好死不死地想起他之前的承諾──我只有在雷克斯闖禍時才會碰你。

  她頓時頭皮發麻了起來,連忙更正。「我現在想起來了,是我不小心把門關起來,都是我的錯!」她當下也不管到底是誰的錯,決定把過錯全算在自己頭上。

  房縱懷看著她搶著「認罪」,眼中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磁卡在樓上,你跟我上樓來拿。」

  水榭鬆了一口氣地跟他上樓。太好了!他相信了她的說詞,所以才會沒有繼續質問她,而叫她一起到樓上拿磁卡呢!

  她完全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而且還開心得很。

  房縱懷一進到房間,就先拿出一條毛巾擦著她被雨微微打濕的衣眼。

  「謝謝。」水榭接過手,邊擦乾自己衣服,邊好奇地打量他的房間。

  她認識他那麼久,都還沒有進來他的房間過呢!因為他曾經說過他的房間不用整理,所以她尊重他的隱私權,也就沒有偷窺他的房間長怎麼樣,現在她正好可以藉機好好打量一下。

  他真的沒有說錯,他的房間很乾淨,根本不需要費心去整理。

  房縱懷拿出備份磁卡,從後頭圈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說道:「喏,你的磁卡。」

  「謝謝你。」水榭開心地接過手,完全沒注意她正被他給摟個正著。

  房縱懷輕笑地抓著她的頭髮說:「不用客氣。」

  水榭轉過頭,不解地望著他異常開心的表情。「你為什麼在笑?」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門是風吹、雷克斯踢,還是你把門關起來的?」

  水榭隱約覺得他的話不太對勁,吶吶地反問:「你是什麼意思?」

  「你一開始明明說是風或雷克斯,但最後怎麼會變成你呢?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房縱懷在她耳旁輕吐著氣息,令她微微瑟縮了下。

  水榭一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呃……我剛才太慌張才會講錯話,其實是風吹的、風吹的!」

  「你才剛回家不久,天氣又那麼冷,你應該沒開窗戶吧!?怎麼可能會有風由內往外吹呢?」

  「我……」水榭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完了!兇手一定是雷克斯……她本能的想偷溜,但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牢牢的困在懷裡,而且自己還背對著他,很難在他懷中掙扎。

  房縱懷從她的背後抱起她,把她壓向大床,雙手迅速地壓住她的小手,笑道:「水榭,說謊是很不好的習慣喔!」

  水榭可憐兮兮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嘛!我真的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旱雷克斯把門關上的呀!」所以不能把帳算到雷克斯上頭啦!

  「但你心底現在應該也有答案了,不是嗎?」

  「沒有沒有……」水榭拚命搖頭,打死不承認。

  「你要是沒有說謊,我還會考慮今天要不要放你走,但是現在,我看我也不用考慮了……」房縱懷抵著她的唇說道,並在她欲開口辯解時,堅定地覆上她的唇,用狂烈的吻勾引她。他今天不會放她回去了!

  水榭看著他比上次還要猛烈、放浪的舉動,嗚咽地嬌喘著。「人家……剛才不、不是……故意的……」最重要的是,他別吃了她啦!她還沒有準備好,難道不可以下一次嗎?

  不過她的話講得零零落落,倒像是在吟哦。

  他的手指靈巧地脫掉她毛衣,俯視著她的俊雅面孔輕笑著。「乖,水榭,你別再誘惑我、催促著我,這已經是最快的了……」

  誰要他快了!?何況她也沒有在誘惑他好不好!水榭被他全身摸透透的同時,既想呻吟,更想尖叫著抗議,可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完全沒空想其他的事,就已經陷入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境界……

  ※     ※     ※

  「嗯……」

  天空灰濛濛的,雨仍嘩啦嘩啦的下,床上的嬌俏人兒感覺到有個熟悉的體溫接近,但是仍然沒睜開眼,只是輕吐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昏睡。

  大概是雷克斯醒了吧?不過她真的覺得全身莫名的好累,累到她一動也不想動。

  好奇怪!她怎麼夢見自己被房縱懷吃了呢?思……她一定是在作夢。

  時間慢慢流逝,那個溫熱的身子一直貼在她的背後,但她也不以為意,反正只是雷克斯在撒嬌嘛!可是……雷克斯怎麼在吃她的豆腐咧!?

  水榭掙扎著從和周公的對弈中抽離出來,發現有一個小小暖暖的身子,正舔著她的臉撒嬌,順便叫她起床。「好了,雷克斯,我起來了,別舔我了……」

  當她笑著躲避雷克斯幫她洗臉的時候,小嘴卻被另一個更熾熱的唇給封住,頓時嚇得她瞪圓了眼,驚訝地發現房縱懷竟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房縱懷半撐著身子,左手阻擋著正要對水榭偷香的雷克斯,輕笑地看著她。「早安,水榭。」

  「你、你……什麼時候爬上我的床的?我怎麼沒有發現?」水榭拉著被單,縮著身體,目光充滿指控意味地看著他,像是在責怪他私闖香閨、爬上她的床。

  「這是我的床,所以你問錯問題了,應該是問你什麼時候偷爬上我的床呢?」

  「嗄!?」水榭這才驚愕地看著這個房間的裝潢和擺飾,發現這裡根本不是她的房間。但是雷克斯也在這裡呀!而她卻不在自己的房裡,真是好奇隆!

  房縱懷發現她真的是睡昏頭了,才會忘了她昨晚是怎麼被他拐上來,又怎麼被他給吃了。

  他不客氣地翻身壓住她。「水榭,你想賴帳?這是很不好的行為喔!」

  「我……一水榭看著兩人曖昧到最高點的姿勢,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接著她又發現一件更嚴重的事──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沒穿衣服耶!

  那不就表示她那個很煽情的春夢並不是夢了!?「啊∼∼」她不禁失聲尖叫。

  房縱懷偷親著地說:「你總算想起來了,不然可就太傷我的男性自尊了,我昨天可是很努力的討好你呢!」

  「閉嘴啦!」水榭用力地堵住他的嘴巴,免得他講出更令她臉紅的事來。

  房縱懷輕笑著拉住她的小手。「不逗你了,不過你是不是該對我講出什麼負責、交代之類的話呢!」男人也是會被人欺負的,沒道理只有女人會被佔便宜。

  水榭眼眶含淚,凶巴巴地瞪著他。「你好壞!該對我負責的是你吧!?是你吃了我,不是我吃了你,好不好!」她又不是沒有掙扎,但是她還是被他吃光光了啦!

  「喔?原來你全都想起來了。」房縱懷點點頭,表示瞭解。

  「沒錯!我全部想起來了……」水榭現在才看到他的表情不對勁的地方。

  「噢喔,看來你的記憶不錯呢!」她竟然全部記得耶,真的挺厲害的,就連他自己都下一定可以記住全部的過程呢!

  至於雷克斯會出現在房裡,自然是他昨晚把它偷渡過來的,免得它找不到水榭。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水榭在他曖昧的目光下,頓時染紅了小臉,欲哭無淚地尖叫著。

  哎呀!她怎麼會笨到承認自己記得那件親密的事呢!?不如殺了她算了!她真是丟臉丟到火星上去了!嗚嗚……

  房縱懷真是會被她給笑死。他只不過隨便用話拐拐她,沒想到就真的被他給拐到了。

  她呀,真是太好騙了!幸好那個騙子是他自己,不然他可就要擔心了。

  「我剛才沒有惡意,只是隨便說說,你不用放在心上,乖。」

  水榭一點都不領他的情,繼續哭。

  嗚……她怎麼老在他面前出糗呢,好丟臉喔!

  房縱懷一想到惹她哭了,便良心不安地安撫著她,吻去她的淚,然後就不知怎地順便吻她的唇,最後又不小心把她當點心給吃掉了!

  不過幸好順利達成任務──她沒哭了!真是很好的結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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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24 15:01:09

第五章

  「你在做什麼?」

  任何一個正在偷懶的職員光聽到這五個字,就算來人講話的語氣沒有多兇惡,也夠教人嚇個半死。

  水榭淚眼汪汪地拍著胸口,因為她就是那個被嚇得差點讓藍莓蛋糕噎死的短命鬼。

  她好難過喔!嗚嗚……是誰這麼壞心眼地嚇她啦,他沒聽過「人嚇人、嚇死人」這句話嗎?

  一隻手好心地將她的芒果冰沙遞過來,她連忙喝了幾大口,嚥下卡在喉嚨中的蛋糕,這才順了一口氣。

  「謝……呃!?」她抬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想道謝時,卻差點沒把剛才嚥下的飲料給噴出來,不過她還是因此而嗆到了。

  咳咳!她說不出半個字來,眼中聚滿淚水,水眸嚴厲地指控著幾乎快讓她二度嚇死兼噎死的男人。

  房縱懷忍不住開口說:「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愛哭鬼耶!」他好一陣子沒看到她梨花帶淚的模樣,沒想到事隔多日,她還是跟「淚水」脫離不了關係。

  水榭呼吸恢復平順之後,立刻開口埋怨著。「你沒事幹麼嚇我?我什麼時候又得罪你了?」她自認這陣子都沒有得罪過他,他幹麼要害她差點死於非命呢!?

  「我沒有嚇你,是你自己心虛吧!」房縱懷睨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空位上,打量著這間員工休息室。

  這裡頭還挺舒適的,而且還放著音樂,真是高級享受。

  「我、我哪有!」水榭很心虛地反駁,打死不承認她現在正在做壞事。

  「沒有嗎?那桌上的蛋糕和你手上拿的飲料是什麼?」房縱懷偏著頭問。

  水榭現在很想把桌上那個吃到一半的蛋糕,和自己手中的飲料全都像變魔術般變不見。「呃……別人的。」她連忙把手中的飲料放回桌上,彷彿這樣就能證明飲料不是她的。

  嗚嗚……好想再喝一口飲料喔!

  「你幫別人保管的?」房縱懷視線回到她的臉上。

  水榭用力點頭。「對。」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沒有人會跳出來指正她的謊話,不怕。

  「而你卻順便偷吃別人一半的蛋糕,並且偷喝了別人的飲料?」他忍俊不禁地勾起一抹笑。

  她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笨的小鬼呀!一說謊就漏洞百出,她真該列入保育類動物了。

  房縱懷今天心情不錯,難得露出少見的笑意,雖是揶揄的成分居多,但也夠教水榭看得整個人呆愣住。

  打從認識他開始,他除了對她冷臉以對外,就愛頂著張臭臉生氣,她難得瞧見他這張臉出現第三種表情,當然會覺得稀奇得不得了。原來他除了愛生氣之外,還會笑耶!而且笑起來讓她移不開視線,心還撲通撲通地偷偷騷動起來……

  完了!她真的被小安帶壞了,否則怎會對帥哥猛流口水呢?水榭在心裡偷偷懺悔,但是一雙水眸卻還是盯著他直瞧。

  不行!現在不是對帥哥流口水的時候,聽他剛才所說的話,分明他早就知道她在做的壞事了,她可得想辦法挽救一下劣勢。

  「嗯……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的朋友不會生氣的。」因為她的朋友很巧的也叫水榭啦!

  他很是懷疑地挑高了眉頭。「哦?」她再掰呀!他等著看她還能掰出什麼天才的鬼話來。

  等等,不對呀!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明明已經特地跑到樓下兩層的休息室來偷吃下午茶,好避免被別人發現她是財會部的人員啊!而且他剛剛不是還在財會部嗎?現在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真是見鬼了!

  「對了!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該不會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在摸魚了吧!?那麼大白鯊是不是等一不就會過來逮她呢?

  「我在樓上看到你動作神秘兮兮的,就尾隨在你後頭,想看看你在搞什麼鬼,原來你只是在摸魚呀!」其實他是因為好奇她先前在電梯前為什麼又哭了,才會想要跟蹤她,卻沒料到會看見她在偷吃下午茶。

  她倒是很懂得享受,趁著上班時間摸魚,而且還一天連摸兩次魚,他不禁懷疑,她上班會不會上得太悠閒了點?

  「你跟蹤我!」水榭瞪大了眼,本能地瞥著外頭。他這個外人都可以發現她的行蹤,她該不會也被其他人發現了吧?不過,外頭好像沒什麼動靜,還好還好。

  「沒錯!而你正在摸魚。」房縱懷笑得好不愉快。

  「這……」兩者一比較,他的跟蹤好像變得不算太嚴重了。誰教她這個員工摸魚摸到被一個外人逮個正著,而且這個人偏偏還認識她的頂頭上司,怎麼看都是她比較糗耶!

  她撇撇嘴,可憐兮兮地開口。「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咩!」

  「台灣的公司何時開始有下午茶時間的制度了?好像沒有吧?!」他冷冷地笑著。

  發現他的心情好像不錯,水榭心眼一轉,隨即露出甜甜的笑容,從紙盒中取出另一塊蛋糕。「來,請笑納。」

  他雙臂環胸問:「你的行為應該是叫行賄吧!?」

  「行賄?你講得太高難度了,這只是小小的堵嘴費而已。」

  「你好的不學,竟然學會這一……」房縱懷挑著眉,正準備好好教訓她時,他的嘴巴卻莫名其妙地咬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嘿嘿∼∼你吃了我的蛋糕,就要替我保密喔!」水榭的小手拿著小湯匙,指著他嘴巴裡含著的蛋糕。呵,他吃了她的蛋糕,就如同收了她的「堵嘴費」嘍!

  房縱懷嚥下口中蛋糕後說:「水榭!這是你硬塞給我的!」不過,這個起司蛋糕還挺好吃的。

  水榭偷笑著。「你吃了就算了呀!」這就叫做強迫中獎!

  「你喔!」房縱懷大手一探,輕敲了下她的頭。

  她今天變調皮了呢!要不是他現在不方便抓著她,不然他一定會再把她抓起來甩來甩去。

  「哎唷!」他又敲她腦袋了。雖然這回下手比較輕,但水榭仍是抱頭低呼,然後將小嘴一嘟,露出本能,用力地哭給他看。「嗚嗚……人家平日都有認真工作,只不過今天剛好沒有什麼事,才會小小的休息一下下而已,你竟然就要跑去告狀,你是壞人啦!」

  她才摸魚一下,就很倒楣的被他給抓包,他卻還想要去打小報告,他不是大壞蛋是什麼?

  房縱懷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還哭呀!?」她的淚水可真多。

  她好會哭,而且還說哭就哭,完全不用先培養一下情緒,這種功力恐怕連職業演員都會甘拜下風吧!?

  她眼眶含著淚水瞪他。「我要是因為這樣而被炒魷魚,我以後就……就每天照三餐哭給你看。」講個讓他嚇死的理由,否則他以後再這麼動不動就跑來嚇她,那她很吃虧耶!

  千萬不要!她真的一天到晚哭給他看,他一定會作噩夢!房縱懷擔心地想著。「看在你平日替我做早餐的分上,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你快吃你的下午茶吧!」

  水榭眨著被淚水洗過的大眼,小臉綻出開心的笑容。

  呵,怕了吧?她可是被他敲頭敲到愈來愈聰明了呢!

  房縱懷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在拿她沒轍;他索性撐起手肘支著下巴,看著她那單純又孩子氣的笑容。

  除了第一天碰面時,他有注意到她的長相之外,平日他根本沒有仔細瞧過她,今天那麼近距離地看著她嬌俏的面孔,竟然覺得越看越順眼了起來,甚至還覺得她眼中的淚水有一點礙眼呢!

  想到淚水,他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對了,你先前是在哭什麼?」

  水榭以為他問的是剛才的事情,便扳著手指回答。「你先是嚇到我,又威脅我,然後還欺負我,我才哭的。」他是不是因為欺負她而感到內疚了呢?不過這也是應該的,誰教他害她哭了一缸子淚。

  她還真會記仇呀!他白了她一眼。「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我先前在電梯前遇到你時,你怎麼又在哭了?」

  她一臉的恍然大悟。「哦∼∼那沒什麼啦!是我同事很壞心地呵我癢,才會害我笑到都流眼淚了。」

  「你哭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表情古怪地瞪著水榭。

  「對呀!」她癢到受不了,當然就忍不住地掉眼淚啦!水榭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

  他原本還以為她被人欺負還是怎麼了,沒想到她竟然是跟別人玩到哭出來?!他的目光仍是死命地瞪著她,心頭突然湧上一股無力感;感覺好像有點釋懷,卻又很想狠狠地吼她,非常矛盾的心情。

  「呃……你心情不好?」水榭看見他還在瞪著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麼話了。

  「有一點。」房縱懷看了她的臉半天,發現跟她生氣只會把自己給氣死,因為她這個讓人誤會的罪魁禍首,根本不知道他剛才有多為她擔心。

  「喔!」水榭決定連人帶盤地移到一旁的桌子,免得被他遷怒。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他眉一挑,喊住她。休息室裡頭就只有這張桌子,她還想轉台?

  「……是沒有。」水榭可憐兮兮地拿著自己的下午茶,屁股乖乖地又坐回原位後,非常有禮貌地看著他問:「不過,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湯匙。」他突然伸出手跟她要東西,不只是為了他懶得跟她生氣,也是因為他有點餓了。

  「呃!?」水榭整個人頓時傻住了。他的話怎麼牛頭不對馬嘴,害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手上的湯匙給我,我要吃蛋糕。」他不客氣地向她索討湯匙。反正蛋糕都被他吃了一口,他乾脆把它吃完算了。

  水榭乖乖地把湯匙遞出去,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吃剛剛充當「堵嘴費」的起司蛋糕。

  「不差。」

  水榭看他還願意回話,口氣也沒有太沖,她這才安心地繼續吃自己剩下的半個蛋糕。

  「好渴!」房縱懷嗑完起司蛋糕後,覺得有點口渴,目光直盯著她的飲料不放。

  水榭見狀,乖乖地奉上自己的飲料後,才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哎呀,你不可以喝那杯飲料啦!」她怎麼會這麼聽話,直接把自己的飲料轉交給他享用?

  來不及了……他已經喝了幾口,並且還一臉懷疑地瞥著她。

  她尷尬地指指他手中拿的飲料。「你手中的那杯芒果冰沙我已經喝過了,你不要再喝了啦!」這樣的話,他不就已經吃到她的口水了嗎?好彆扭,好不自在耶!

  他卻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那你有別的飲料嗎?」

  「呃……沒有耶!」小安的下午茶,早在她下樓之前就吃光了。

  因為今天大頭頭全在她們那一層樓開會,為了怕他們突然開完會,發現她們兩個人都不在座位上,所以她們才會決定一前一後地溜下來吃,而她正好是排在「後」的那一個人,所以是不可能有多的飲料啦!

  「那也沒辦法了。」房縱懷聽完她的解釋後,繼續喝著冰沙。

  水榭當場傻眼。他明知道那是她喝過的飲料,他居然還繼續喝!?難道他不介意喝她的口水嗎?要是換作是她,她一定會介意的啦!

  算了!就當作把飲料送給他好了,反正就算他肯還她,她也不敢去碰了,她才不敢吃他的口水……這樣好像他們有些什麼關係似的,很曖昧耶!

  她偷偷在心裡頭抱怨著,微紅的小臉顯示出她的不自在和羞澀。她努力想讓自己避免去想到什麼間接接吻之類的字眼,免得她的不自在又增加N倍。

  房縱懷在吃飽喝足之後,忍不住又伸手敲了她的頭一下。「你也別太混了,知不知道?」K她K習慣了,不敲敲她,他的手會很癢呢!

  水榭嘟著小嘴。「知道了。」他敲的是不痛,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滿。誰教他講得好像她很混似的,他都不知道她平日有多乖,乖到可以拿乖寶寶獎狀了呢!

  房縱懷多看了眼她噘嘴的表情,便直接閃人了。

  水榭吃完蛋糕,要收拾善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莫名其妙的被房縱懷A了一個蛋糕和一杯剛喝沒幾口的飲料。但是看在他是房東的兒子、她家備份磁卡的主人份上,多巴結一下也是應該的;她很狗腿地想著。

  但是……他剛剛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水榭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

  算了!今天能夠看到他難得一見的笑容,也是值得了。

  ※     ※     ※

  只剩下半個小時,吃飯時間就到了。

  水榭幫經理送文件到樓下的部門之後,便搭著電梯上樓。

  當她要踏出電梯門時,她正在想著等一下要吃的午餐。「嗯……我要吃好吃的魚、好吃的肉和好吃的……呀!」才剛踏出電梯水榭就慘叫一聲,因為她一個沒留神,就撞到了一面牆壁。

  水榭捂著被撞疼的鼻子,不明白這裡何時多了一面牆,為何她剛剛下樓時沒有發現?她很哀怨地抬起頭來,卻看到那面牆變成了一個人。「呃!?」

  「撞傻了呀!」房縱懷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問道。

  他今天是來她們公司開會的,剛剛正好是會議的休息時間,他便決定乘機先閃人,反正裡面還有龐朝慶在,他出不出席都無所謂。

  由於他剛才在辦公室裡沒看到她的人影,卻正好瞥見她剛走出電梯,於是便走過來,沒想到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就這樣直直地撞入他的懷中!?

  「你撞到我了啦!」

  「明明是你心不在焉,自己撞上來的。」房縱懷糾正著她。

  水榭狐疑地看著他。「是這樣的嗎!?」本來是他的錯,現在卻變成她的錯了。

  「你是撞到了哪裡?是額頭、鼻子,還是嘴巴?」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檢查她是哪裡受傷。

  「我我我……」水榭瞪圓了眼,小嘴怎麼也講不出半句話來。

  因為他的手先是在她的額頭摸半天,然後往下摸到她的俏鼻,最後才停在她驚訝的小嘴上。他厚實的指背在她嫣紅的小嘴上游移著,而且兩人過於貼近的距離,正好讓她一抬眼就可以看清他的五官。

  水榭被他這種曖昧的舉動,弄得心跳加速、小臉火紅。

  雖然這麼近就可以看到帥哥的臉是很不錯的事,但是……會不會太近了些?

  她緊張地抓下他在她唇上的手,低下頭,訥訥地說:「我已經沒事,不用麻煩你了。」他再繼續摸下去,她可就要羞赧而死。

  房縱懷倒沒有她想的那樣複雜,就這麼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並且意外地發現她的小手觸感真是細膩,感覺就是沒有做過什麼家事的小手,看來她應該是那種被人從小呵護到大的女孩吧!?

  他反手一拉,正好把她的小手包覆住,並笑著說:「遇到你正好,陪我去用餐吧!」

  「我!?」水榭錯愕地被他拉著走。「為什麼我要陪你?而且現在還沒到午休時間呀!」明明他昨天還叫她要認真工作呢,不是嗎?

  「因為我高興,而且我餓了。」

  「哪有人這樣的!?」而且他的手還捉著她,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啦?

  「我就是這樣的人!誰教你碰到我,就只能算你倒楣了。走吧!」

  這是什麼爛理由?不過水榭沒時間抗議,便被一個姓房名縱懷的綁匪給綁去用餐啦。

  ※     ※     ※

  「菜要涼了。」房縱懷提醒著拒食的小鬼。

  「哼!」肉票對綁匪生氣是應該的,所以水榭拒絕給他好臉色看。

  對付她,他自然有一套辦法。「那我就先叫他們撤掉甜點好了。」

  「……」水榭的志氣再高,一聽到甜點兩個字,就再也驕傲不起來。

  「你真的什麼都不吃?那我就下客氣了。」房縱懷的刀叉開始探向她的盤子,準備進攻。

  「你不要偷吃我的魚排!」飢腸轆轆的水榭連忙捍衛自己的午餐,免得被壞蛋給瓜分。雖然菜是他點的,但魚排是送到她的面前,稱作是她的也不為過。

  看著她開始大口大口地用餐,房縱懷的嘴角也跟著上揚。

  他就知道她耐不住餓,更何況她的胃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呢!「你放心,你不會被罵的。」他知道她還在生氣,所以開口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你又知道了……」壞蛋、綁匪,不過魚排好好吃,讓她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你要是被罵,就由我負責好了。」

  「負責!?說得真好聽!你是誰來著!」她從沒這麼光明正大地溜出來用餐過,雖然有時候也會提早個五分鐘下樓,但是這回卻是整整提早半個小時耶!她要是被人逮到,絕對都是他的錯。

  「我是畢度投資顧問公司的人員。」諒他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和一個提前去用餐的職員計較。

  「嗄!?你是投資顧問公司的人!」這下水榭可吃驚了。她剛剛還想不通,為什麼老是會在公司遇見他,原來他就是代表畢度投資顧問公司前來開會的人員。「難怪我這兩天都看到你。」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那麼你可以不用死命地瞪著我用餐了吧?」她瞪起人來還挺凶的呢!

  「喔。」水榭這不可以放心的用餐了。不怕不怕,有事她就說是眼前的綁匪綁架她來的。「原來你是投資顧問公司的人呀,聽說你們公司的兩個老闆很帥喔!」

  房縱懷皺著眉問:「你聽誰說的?」

  「辦公室的女同事都是這麼說的呀!」水榭笑笑地說。

  他忍不住翻著白眼。

  「欸,你們公司的老闆到底來了幾位?是誰呀?」水榭連公司的人和投資顧問公司的人員都分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昨天看到好多位帥哥,但是依然分不清楚哪幾個是投資顧問公司的人員,不過她現在確定眼前的這位絕對是就對了,因為他自己已經先承認了。

  「都來了。」今天和昨天都是原班人馬來這裡開會,所以他和龐朝慶這兩天都是一起出現的。

  「都來了?在哪裡?」她雙眼一亮。

  他看了她一眼。「你眼前就有一位。」

  「咦!?」水榭直直地盯著他,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是說,你們的老闆在……」

  「你面前,也就是我。」她不用那麼懷疑好嗎?真是太侮辱他。

  「你是畢度投資顧問公司的老闆!?你騙人!」她不相信的哇哇大叫。老闆不都是老老的嗎?不然怎麼叫「老」板嘛!

  「騙你又沒錢可拿。」
  水榭又多看了他幾眼,最後才冒出一句評語。「真是沒道理,憑你都可以當老闆……」
  「什麼叫沒道理!」他很順手地又敲了她一記。

  水榭抱著頭,白他一眼。「沒有啦!當老闆很好啦,這樣行了嗎?」

  「這還差不多。」

  「可是你既然是老闆,怎麼都工作到那麼晚才回家?」通常當老闆的人不都很涼、很閒的嗎?

  「因為我除了投資之外,還要負責打理公司。」

  房縱懷討厭對外的應對,正好龐朝慶的交際手腕很強,所以當初就約定好,由他負責對內的工作,龐朝慶負責對外的交際。可是當公司漸漸拓展起來之後,才發現他得負責處理的雜事一大堆,害他後悔莫及,早知道他就寧死也要選擇對外的交際工作了。

  「喔!」看來當老闆也是很辛苦的,她還是繼續當個小職員就好了。

  「你別顧著聊天,快吃,等一下還有甜點呢!」他看她光顧著講話沒在用餐,忍不住催促她。

  是他找她聊天的吧!?不過一想到等會兒有好吃的甜點可以吃,水榭便努力地埋頭苦吃。

  她還真像是個好拐的小孩子!看來拿棒棒糖騙小孩的這種爛招數,應該是真有其事吧?房縱懷支著頭瞅著她瞧。

  想不到他只是用了一道甜點,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轉移她的目標。這對他而言,到底是好還是壞呢?真是有點傷腦筋。

  ※     ※     ※

  奇怪!她不過是陪房縱懷吃一頓飯,為什麼會變成每回只要他來公司開會,她就會被他逮去用餐?她又不是公關部的人員,為什麼她還得要負責「坐台」?

  不過跟他吃了幾次飯也有好處,就是可以跟他混得比較熟,也習慣了他的存在,而且還可以白吃白喝他一頓,但壞處就是她沒法子和小安一起去用餐,害得她快被小安的質問給逼瘋了。

  「水榭,你最近一到中午都跑得不見人影,你究竟跑到哪裡去鬼混了?趕快老實招來。」小安很像是被拋棄的怨婦,要求水榭給她一個答案。

  水榭無辜地張著大眼說:「不就是吃飯咩。」中午不吃飯,難不成要去喝西北風?

  「你跟誰去吃飯了?」小安這次打定主意不再讓她矇混過去。

  「呃……和我的鄰居。」水榭不敢講是跟投資顧問公司的老闆一起用餐,那小安可能會大聲尖叫。

  「你遇到了鄰居?」真是巧呀!

  「對呀!」她其實很可憐、很委屈的耶!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但她就是那麼倒楣,每次都被他逮個正著。

  不過看在他都會帶她去吃好吃的東西,她就很可恥的原諒了他。

  「但是你們交情也未免太好了吧?竟然天天一起吃飯!?」小安本能地以為水榭是陪女鄰居吃飯,因為她記得水榭的鄰居們都對她很好,所以陪鄰居吃吃午飯也是應該的。

  不過最近水榭一到中午就不見人影,害得她都只能找其他女同事一道吃飯……

  「還好啦!因為他難得過來,所以我才會陪他去吃飯。」她才不好意思說她都是被人硬拉著走的。

  「好吧!這回我就原諒你沒陪我一起用餐。」看在人家是難得過來,小安也不跟那個鄰居計較了。水榭逃過一劫地吐吐舌。

  不知道房縱懷過一陣子之後,會不會比較不常來公司了呢?否則她以後真的很難跟小安交代她中午怎麼又不見了。

  她趕緊暗自祈禱,希望他以後還是少來公司,因為她真的跟他一點都不熟啦!

第六章

  「水榭……」一個緊張的男性嗓音,喚住擦身而過的人兒。

  水榭抱著文件在小跑步時,聽到有人在喊她,便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聲音的來源。「小錢,你找我有事嗎?」

  他是和她同梯進公司的錢順民,目前在隔壁辦公室的人事課工作,雖然兩人都在同一層樓上班,但是因為各部門都有專屬的入口,所以碰到面的機率也很低;但是因為互相認識,所以兩人看到對方也都會招呼,只不過不太熱稔罷了。

  「不好意思,把你喊住了。」錢順民一臉歉疚地吶吶說道。

  水榭不以為意地聳肩。「沒關係的。」

  「我記得你是財務課的人,剛好我們主任要我送一份公文過來,正好看到你,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煩你轉交給財務部的經理?」錢順民一口氣講完話,以免自己一看到她就又緊張到結結巴巴。

  「沒問題。」水榭接過他遞來的文件,放在自己手中資料的最上方。本來她已經準備要走了,但她察覺錢順民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連忙停下腳步,好奇地問道:「你……還有要找誰嗎?我可以幫你叫人。」

  「沒、沒有!我……我只是要找你而已。」錢順民深怕她誤會,連忙說道。

  「找我有什麼事嗎?」水榭好奇之餘,卻不由得想起自己最近常常提早出去用餐,還有偶爾會溜出去買下午茶……該不會錢順民發現她做的壞事了,不然怎麼會突然來找她?

  不會吧!?她摸魚也才不過只有……她數著數著,頓時發現手指好像快被她數完了。呃,總之,她真的沒有很混啦!至少她已經比「打混女王」小安好上太多了。

  「我、我聽說你最近中午都自己去用餐,然後又很晚回來,基於同事情誼,我忍不住想問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認識她半年了,他還是沒辦法很自然地面對她,每每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害他白白浪費半年的時間。要不是過年期間,他立志要發憤圖強,學著積極一點,不然他現在恐怕還是會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不敢主動跟她聊天。

  太好了!原來是她多心了,看來她做壞事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被發現呢!嘻!

  水榭擔憂的小臉頓時一亮,唇角微微上揚地說:「沒有呀!」

  錢順民看著她那甜美的笑容,看到傻傻地笑了起來。

  水榭真的長得好可愛,嬌小又甜美,笑容更是好看極了……呃,不對!他不是來發呆的,連忙收斂起花疑表情,認真地追問:「那你最近都在忙什麼?你都不再去福悅吃飯了嗎?」福悅可是這一區生意最好的自助餐呢,吃過的都說贊!

  「忙?沒有呀!我只是……最近想換個口味而已。」她總不能說自己丟臉的被人綁架去用餐吧?

  可是經他這麼一提,她才想起福悅的烤肉飯和梅干扣肉都好好吃,以前她中午可是都吃那家的餐點呢!光想到菜名她就想流口水了。但是自從某位惡霸來了之後,她就天天被他抓去吃大餐……

  嗚……好懷念福悅的自助餐喔!都是房縱懷害的啦!害她都吃不到香噴噴的烤肉飯和鹵得好香的梅乾扣肉。

  錢順民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對喔!他好笨,一樣東西再好吃,連續吃半年也是會膩的。於是他開心地提議道:「我今天也想換個地方吃,聽說附近開了一家義大利餐廳,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吃看看?」

  水榭聽到附近有新開的義大利餐廳,頓時眼睛一亮,本能地想說好,但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雖然認識他,但還沒有熟到一起去用餐吧?而且就算她要去那家義大利餐廳吃飯,也該找她的死黨小安一起去吃呀!

  「我想……」水榭很為難地思索著應該要如何回答。

  現在小安都在抱怨她中午不見人影了,她哪還敢丟下小安,自己和其他同事去餐廳用餐呢?小安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房縱懷今天不知道有沒有來公司。如果他來公司的話,她一定會被他鴨霸地拉去一起用餐。但是她今天一早就忙進忙出的,跟本沒有機會遇到他,所以她也沒有辦法回答錢順民的問題。

  嗚嗚……她一定被他欺壓慣了,才會變相的習慣被他抓去用餐了啦!

  「你、你不願意嗎?」錢順民臉上有著困窘和失望。

  水榭看到他沮喪的模樣,她連忙搖手。「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錢順民來不及等她講完,眼睛立刻閃起五十燭光,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興沖沖地開口。「那我們今天就一起……」

  「水榭。」一道聲音突兀地插入他們的談話。

  賓果!水榭在聽到這個平淡卻不容忽視的男音後抬頭,果然看到那個她自認一點都不熟的鄰居──房縱懷。「你在公司呀!」

  房縱懷那張俊逸臉龐上有著濃濃的不悅,緩緩地走近她。

  「嗯,你今天一早怎麼都不在辦公室裡?」他找了她一個上午,沒想到等他終於找到她時,她卻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而且那個可惡的男人還想找她一起吃午飯!?

  他很生氣!他氣這個小笨蛋竟然不懂得拒絕異性的邀請,要不是他剛好看到她,她搞不好就會笨到點頭答應陪那個臭男人吃飯了。

  水榭舉高她手中的一疊資料,證明她是認真又勤快的好職員。「我可沒有偷懶,我剛剛是去送資料啦!」想逮住她打混的把柄,門兒都沒有!

  他看了看她無辜的小臉和手上的物證後,相信她的說辭,然後就把一旁皺著眉的錢順民當成隱形人般,逕自對她說:「走,我有事找你。」哼!那個突然蹦出來的陌生男人居然敢打水榭的主意,他想都別想!

  發現房縱懷把她拉往電梯方向時,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呃……你走錯方向了啦,辦公室在後面才對。」他應該是有公事要找她吧,但他怎麼會往電梯方向走去呢?

  「我沒有走錯!」房縱懷冷冷地開口。

  水榭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垮下了小臉。嗚嗚……他是怎麼了?火氣好大、口氣好凶喔!她害怕到不敢反抗他,免得等一不會死得很慘。

  錢順民看著佳人被帥哥拐走,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才開口叫道:「水榭!」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偉岸男子到底是什麼人?他和水榭又是什麼關係?竟然熟到可以手拉著手耶!

  水榭被拉進電梯前,正好聽到錢順民的喊叫聲,才記起他的存在。

  她歉疚地回頭對他說:「呃……小錢,我臨時有事,抱歉了。」現在她都自顧不暇了,也就只好棄錢順民於不顧了。

  怎麼會這樣?那個男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把水榭拐走!錢順民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快速地板起,簡直是欲哭無淚。

  嗚嗚……他看了她半年多,她都沒有男朋友,怎麼他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時,卻被別的臭男人搶先一步呢?可惡!到底是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啦!

  ※     ※     ※

  水榭在電梯中偷偷瞥著他的臉色,怯怯地問:「你……你要去哪裡?」

  「吃飯!」

  「吃飯!?」水榭水眸瞪得好大。他找她,只是為了吃飯?雖然民以食為天,但是他怎麼每次看到她,就只會想到要吃飯咧!她瞥了手錶一眼,忍不住尖叫道:「現在才十一點十五分,你居然就要去吃飯!?」

  「對!」他更理直氣壯了。

  他會不會摸魚摸得太凶了……呃,他根本不是公司的職員嘛!可是她是呀!「哎呀∼∼不行啦!現在太早了,我們回去!」水榭嚇壞了的抗議,抵死都要逃離他的魔爪。

  他俊眼一瞇。「你想都別想!我心情不好,我要去吃飯!」

  「嗚嗚……你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水榭可憐兮兮地撇撇嘴。哼!講得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明明是他說上班不能混水摸魚的呀!可是現在卻拉著她做壞事……大壞蛋一個!

  「就是你的錯!」房縱懷先前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聊天時,就看出他對水榭有意思,偏偏她又笨笨的對那個男人微笑!?原本那個笑容只有他才能看到,如今卻被旁人看見了,他自然會覺得有種玩具被人搶走的惡劣感覺。

  水榭氣得哇哇大叫。「我哪做錯什麼事?」她今天可是直到剛才才看見他,她哪有機會招惹他嘛!他說謊!

  「他是誰?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逼問著。

  水榭嘟著小嘴說:「不就是同期進公司的同事嘛!他現在在隔壁的人事課做事,我跟他又不熟,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熟!?你還跟人家聊得那麼開心?」她也太好相處了吧?連不熟的同事都可以聊得好像有多熟似的。

  「哪有!不就是隨便聊聊而已。」她何時很開心了,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嗎?」他冷哼一聲。

  「本來就是。」

  他睨著她說:「以後有任何男人約你吃飯,你都不准去!」

  水榭想了一下點頭。「好。」她瞥見顯示電梯樓層的字幕跳到六樓,連忙按下五樓的電梯按鈕。

  房縱懷皺著眉。「你在做什麼!?」他怎麼不記得五樓有餐廳呢?

  「你不是說有任何男人約我吃飯我都不准去嗎?所以我也不能跟你去吃飯,拜……」水榭瞧見電梯門開了,正打算快速溜走,卻被房縱懷生氣地抓回來。

  他大手揪著她的耳朵大聲吼著。「我說的!?那當然是不包括我在內!」他絕對絕對會被她給氣死!她簡直是愈來愈皮了!

  水榭苦著一張小臉,連忙騰出一隻手摀住耳朵。「你剛才明明沒有那一句的嘛……」既然他是說任何男人,自然也包括他嘛!他竟然出爾反爾?過分!

  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你還記得你的備份磁卡在誰身上吧?」

  水榭再多的嘀咕,聽到他這一百零一個絕招,也會立刻被他堵得舉白旗投降。她很沒志氣地撇撇嘴說:「是……你說什麼都對。」

  唉!他光是靠著那個備份磁卡,她就只能乖乖投降,看來她今生是永遠不能翻身了。房東伯伯怎麼會有一個那麼會威脅人的兒子嘛!

  房縱懷就不信自己無法讓她乖乖聽話。以後不管冒出什麼路人甲乙丙丁,她都絕對不准跟他們去用餐,省得那些臭男人趁他不在的時候作怪。

  為了讓她沒機會跟別人用餐,以後中午的每一餐他都要先預訂下來。

  正好雙方的公司已經在昨天正式簽約了,他剛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在她的公司裡晃來晃去,他倒要看看那些臭男人誰還敢來追水榭!

  「水榭,從明天起,我載你上下班。」他準備要把水榭給盯緊一點,他看上的女人,絕對不容許別的男人覬覦、流口水。

  「什麼!?不……真的不用,很感謝你!心領心領。」水榭連忙搖頭晃腦。

  他怎麼會變得那麼好心咧?他該不會是覺得「每天一吼」不夠,還想要照三餐吼她嗎?嗚嗚……不要吧!?她耳膜可是被吼得很疼呢!

  「嗯?」房縱懷冷哼一聲,掃過她一眼。

  她皺著眉撇撤嘴,不敢反駁半句。

  「還有,看在我每天請你白吃白喝的分上,你晚上和假日要負責請我吃飯。」

  「咦!?什麼!」她對他白吃白喝?是他不讓她出錢的好不好!而且她一周才吃他五餐,她卻要負責早晚餐外加假日的十六餐!?他……會不會太坑她了點?難道說他真的是土匪轉世?

  「你有任何疑問嗎?」

  「沒……」他又在瞪她了,她哪敢說有啊!?

  她連忙躲在他身後,偷偷扮著鬼臉。不過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很習慣他的存在,甚至抱怨起來也沒像一開始那麼不甘不願了。

  可是她還是沒有注意到,她不但已經習慣他的親近,甚至自己的小手還常常會不自覺地扯著他的衣服;不過她的這些舉動和轉變,房縱懷卻是細心的一一看在眼裡,嘴角愉悅地勾起一笑。

  看來,他每次來公司就逮她去吃飯的成果還不差嘛!不過就是她笨了點,竟然跟他吃了那麼久的飯,而且還不時被他拉拉小手、吃吃豆腐,卻始終沒發現他的意圖……唉,難怪他會追得那麼辛苦!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說了就算?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啦!

  嗚嗚……不過,她還是不敢抗議,因為她是一個被二房東吃定的可憐房客……不,更正,他根本不是吃定她,而是把她的弱點吃得死死的!可惡的大壞蛋∼∼

  ※     ※     ※

  中午時分,艷陽高照,散發著足以熱死人的熱度。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房縱懷在家裡看著公文資料,看到差點忘記要午餐了。

  他看了眼時鐘,現在是下午一點,距離中午的用餐時間並不會差太久,而且他也注意到庭院中沒有兔子和水榭的聲音,看來水榭應該是已經打理好庭院的花花草草回家了。

  由於昨夜他比較早回來,所以今天才會難得的跟平常上班時間一樣早起。就不知道她家的午餐還有沒有剩呢?

  對一個勤快工作的人而言,他累到不想再像往常一樣自己下廚,既然她也在家,今天早上也一如往常的提供他免費的早餐,那麼她應該不會計較再多幫他準備一份午餐吧?

  打定主意之後,他直接去她家。

  當他走近她家大門時,突然聽到裡頭傳出一聲慘叫,讓他嚇了一大跳。

  他本能地往屋子裡頭沖,才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他剛剛又沒有帶備份磁卡出來,那他是怎麼推開門進入她家的?低頭一看,他才注意到門旁多了一個小木頭,應該就是這個小東西卡住門,才會使得大門沒有關

  她未免也太粗心了吧,竟然連門被木頭給卡住了部不知道?雖然說他們這個社區有保全人員在巡邏,治安一向很好,但難保壞人不會上門。

  房縱懷邊想著邊焦急地衝上樓,深伯她出了什麼事。

  她該不會正好被路過的壞人看到她家的大門沒關,而乘機來個闖空門,不料卻發現屋子裡還有人,於是便打算痛下殺手……

  二樓傳來柔柔的嗓音,此刻正生氣地吼著。「壞蛋,看你往哪裡逃!」

  房縱懷聽到水榭的聲音,心中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且就剛剛那句話聽起來,好像是水榭比較佔上風。

  但是他的神經還是處於緊繃的狀態,因為他完全不清楚裡頭的狀況,還是沒辦法放寬心。

  他快速地衝向二樓尖叫聲的來源,用力推開大門,大叫:「水榭,小心!」

  水榭尖叫著捉住那個讓她渾身濕透的大壞蛋時,她驚訝地回過頭,看著房縱懷警戒之焦慮的表情。「咦!?你怎麼了?」

  「我聽到你的聲音才闖入你家的。」房縱懷衝到她的身旁想要保護她,看見她沒什麼大礙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室內的狀況,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這才納悶地瞪著她的臉問:「你……沒事吧?」

  水榭不解地看著他。「我當然沒事。」從他進來之後,他的表情好像就怪怪的耶!

  「你家不是有壞人闖入嗎?不然你怎麼會尖叫得像是發生什麼命案似的?」他的眉打了好幾個死結,頭頂有一大群烏鴉飛過。

  莫非剛才是他聽錯了?她並沒有尖叫,而且也沒有叫壞人別逃跑?

  「壞人!?沒有呀!但是尖叫聲……我的尖叫聲真的連住在對面的人都聽得到嗎?」水榭一臉惶恐地問著他。她的聲立旦具有那麼吵、那麼大聲嗎?

  「不是!是我正好要過來找你,而你家的門又被一塊小木頭給卡住,所以我才聽到你的尖叫聲,以為有壞人闖入你家,然後我就衝上來了,沒想到……」她一臉沒事的樣子,反倒他像個白疑的想要英雄救美了。

  「木頭!?喔!我知道了。」那個木頭是雷克斯平日在咬著玩的玩具,看樣子應該是她關門時沒注意到它卡住門了。「不過你以為壞人闖進來,就太……呀!雷克斯,你不准跑!」

  正當水榭覺得他的話很好笑時,突然察覺手心下的傢伙不安分了起來,並趁著她和房縱懷講話的時候,機靈地溜走了。

  房縱懷這時才從她手中的一團泡泡中,找到那只被白色泡沫掩蓋住全身、只露出兩隻眼睛的雷克斯。

  好不容易逃脫魔掌的它東跳西跳的,一個不小心,腳一打滑就滑到他的腳邊。

  「你快捉住它,別讓它逃掉了!」水榭在一旁哇哇大叫。

  房縱懷才剛揪起雷克斯,她就立刻開心地衝過來,滿手都是泡泡地圍住它。「呵,我可逮到你了,壞蛋雷克斯!」

  壞蛋雷克斯!?那她先前指的壞人不是指人,而是指它嘍?「你該不會打算要告訴我,你尖叫連連就只是為了抓這只笨兔子!」

  水榭抱怨地說:「對呀!雷克斯就像只泥鰍,讓我抓不住,這樣我就沒辦法好好的幫它洗個澡了。」每次幫它洗澡,她總要先大戰個五、六百回合,然後才能把雷克斯搓上沐浴乳,好好刷洗一番。

  「那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尖叫到好像你家是命案現場?真是嚇死人了!」房縱懷沒好氣地抗議道。他的心臟一定很差,才會老被她嚇到。

  水榭生氣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雷克斯討厭洗澡呀,每次都濺得我全身濕透了,你看!」她已經特地換了短褲,結果還是一樣──全毀了。

  房縱懷本來還沒注意到她穿了什麼,這一看卻讓他當場傻眼。

  橙色的短袖上衣還是上午那一件沒錯,只是現在她的上衣被水淋濕,雖然不算是很透明,但是衣服卻緊貼著她的身子,也就難以避免的把她誘人的胸部曲線給凸顯出來。

  而她上午原本穿著的牛仔褲卻不見了,換上了一件非常夏天、非常短的黑色短褲,並且理所當然地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腿,養眼到讓他眼睛吃足了冰淇淋,喉嚨也有些乾啞起來。

  「水榭,你的衣服……」太涼快了吧?雖然他看得很過癮,但還是覺得太涼快了點。

  「我知道自己的衣服濕了,你不用再提醒我了!」水榭生氣地白了雷克斯一眼,瞧見它正好打了個噴嚏,她的氣又消了。

  雷克斯可能開始覺得冷了,她連忙打開蓮蓬頭,用溫水沖掉雷克斯身上的泡沫。

  「你不去換衣服嗎?」房縱懷很君子的試圖視而不見,並且催促她更衣。

  「我要幫它洗完澡後,才要去沖澡換衣服。」人兔大戰了幾百回合,她自然不願功虧一簣,只要再一下下它就可以洗完了呢!

  「水榭……」她也解釋得太多了吧?害他不禁聯想到她即將要淋浴的鏡頭,讓他想要不胡思亂想都很難。

  「我等一下就會去換啦!我就快幫它洗好澡了。」她已經把雷克斯沖乾淨了,並倒了點沐浴乳洗手。

  「你太慢了!」

  「咦?」水榭才剛沖乾淨自己的小手,纖腰便被他伸手一摟,往他身上貼緊,而她的唇也立即貼上一個溫熱的東西……

  她瞪大了圓圓的眼睛,倒抽一口氣地對上他灼熱的眸子,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房縱懷的嘴唇怎麼會突然貼在她唇上?

  他為什麼會突然抱住她親吻呢?

  當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她感覺到他真的是在吻她,立刻羞得不敢直視他清澈又懾人的黑眸。

  房縱懷的雙唇緊緊地封住她的櫻桃小口,細細的品嚐她芬芳甜美的唇瓣,而他的唇也順理成章地霸佔住她的每一絲氣息和顫抖……

  她甜美得令人想一口吞了她,不過他並不想現在就嚇跑她,於是他慢慢地離開她的唇瓣。

  房縱懷看著她緊閉的雙眸小心翼翼地張開,長長的睫毛緩緩地眨呀眨的,水眸流轉之間,嬌俏得令人著迷,而且她的小瞼上還染著一抹嫣紅,顯得分外迷人。

  「你、你……」水榭臉蛋紅透地瞅著房縱懷,一時之間,她緊張得講不出完整的話來。

  他怎麼莫名其妙的吻人嘛,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什麼?」房縱懷向來冷然的面孔,夾帶著淺不可見的笑意,低柔地反問。

  要命!為何她現在覺得他的嗓音,聽起來真是悅耳極了?

  她的耳根頓時一熱。「你……你為什麼……吻我?」她應該問得理直氣壯,但是她的聲音卻不肯配合,吞吞吐吐的。

  他挑著眉溫柔地問:「你認為呢?」他雙手摟抱著輕盈的她時,這才發現她的腰好纖細,他不禁懷疑她已經瘦得跟趙飛燕有得拚了。

  「我……」水榭紅著臉蛋,極不自在地倚著他。

  她就是不清楚才問他的嘛!現在反倒變成他在詢問她了!?先吻人的是他耶!又不是她去強吻他的,真是沒道理!

  他大手輕柔地勾起她的下顎。「你討厭我碰你嗎?」

  「我……我……」水榭看著他的大手又吃她臉上的豆腐,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不討厭,不是擺明了她喜歡讓他碰?說討厭嘛,其實她也不是真的討厭,只是老被他碰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而已。就像他現在整個人摟抱住她時,她就有點腦子短路,腦袋很難清楚的思考他的問題。

  「嗯?」他堅定的眼神,追究著她的回答。

  水榭看著他目光一瞇,她連忙老實地回答。「我、我不討厭啦!」哎呀!她被他欺壓慣了,愈來愈沒有個性了,嗚嗚……他是壞人!

  房縱懷仍然不夠滿意,轉念一想,便坦白地說:「我倒是很喜歡碰你。」最愛的還是吻她啦!但是這個講法太露骨,他怕嚇到膽小的她。

  「咦!?」他說他喜歡碰她?那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房縱懷輕笑地凝睇著她。「你還猜不到嗎?一個男人會吻另一個女人,說來說去也只有一百零一個理由……」她該不會要他完完全全的表白之後,她才懂他的意思吧!?

  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嗎?這是真的嗎?一個本來老是喜歡凶她、吼她的男人,竟然會喜歡上她?

  她心中的快樂隨著這個念頭而漸漸的擴大,連她的眼中也因此染上了點點的喜悅。

  但是……她可以喜歡他嗎?可以嗎?

  其實她一直都下討厭他,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歡他的呢……

  水榭小手法怯地抓著他的衣服,水眸中有一絲絲不確定的脆弱。

  房縱懷看出她的遲疑,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手,並在她的唇上印下輕柔的一吻,撫平了她心中的疑慮。

  水榭這時才確定自己沒有誤會他的意思,隨即露出一個開心又甜蜜的笑容。

  房縱懷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也輕輕地笑了。知道她也是開心的,他覺得很高興。

  雖然先前他氣她氣得要死,但他真的很喜歡看到她無邪的笑容,淡淡的、甜甜的,佔去了他所有的視線,令他捨不得移開目光,甚至很想要好好呵護她、保護她,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特殊感受。

  他突然想起那只被兩人遺忘的動物。「對了,那只笨兔子呢?」

  水榭這時才憶起它的存在,驚呼一聲地扭頭一看,然後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它在泡水。」

  「我看……它是在游泳吧!?」房縱懷好奇地看著那隻兔子用狗爬式在水中游來游去。

  「沒錯呀!」水榭看著雷克斯一臉滿足的玩水,不禁開心的笑了。

  呵呵!他總不能期望它學會游自由式或蛙式吧?別要求太多,一隻兔子能夠學會狗的招式,已經是厲害到不行了呢!

  他神色怪異地瞥了她一眼。「它不是不喜歡洗澡?」不愛洗澡的兔子,應該不喜歡碰水吧!?那它剛剛怎麼會主動跳進去裡面游泳,而且還看起來一臉幸福的樣子?

  她又好笑又好氣地說:「它討厭前段的洗澡,但它倒是很愛後段的玩水。」

  「喔!」果然是一隻很奇怪、很奇怪的怪兔子,除了愛吃、愛玩之外,居然還愛玩水!

  水榭抬頭問他。「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餓了。」房縱懷聳肩。

  「剛好我已經準備了飯菜在樓下,你先去吃吧!」她本來就有想到他可能會過來吃飯,所以之前已經先準備好了午飯。

  「你呢?」

  「我先沖個澡,然後再把雷克斯弄好,就會下去了。」

  「好吧!」他還是先下樓吃飯好了,不然等到她弄好自己和雷克斯以後,他肯定會先餓死。

第七章

  午後,熾烈的驕陽烘得室內暖洋洋的。

  房縱懷用完午餐後,難得有那麼放鬆的感覺,便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至於坐在他右手邊的人兒,則是忙著照料被太陽曬得幾乎打起盹的雷克斯。

  水榭剛剛先衝過澡後,才撈起玩得不亦樂乎的雷克斯出浴室,並且先把它的身體大略吹乾了,才放它去吃飯。

  用完餐後,它自動自發地趴在窗戶下曬著日光浴,順便把身體尚未完全乾的部分給曬乾;而水榭在幫忙房縱懷收拾好餐桌上的碗盤後,才抱起昏昏欲睡的雷克斯放在自己的腿上,替它把浸水的耳朵清乾淨,免得它感冒了。

  看報紙看到一半的房縱懷,突然想起原本在他耳旁響個不停的吹風機聲好像停了很久,這才發現到室內似乎有一點安靜。

  他扭頭一看,便看到她腿上趴著一隻毛茸茸的棕色毛球,而且那個毛球現在還打著瞌睡。

  這個棕色毛球,自然是由一顆籃球升級而成的。因為雷克斯剛剛洗好澡,所以使得它原本貼在身體上的棕色毛毛,在吹乾之後變得蓬鬆不已,簡直可以成為怪獸電力公司裡的另一隻毛怪了!

  房縱懷好奇地踱了過去,這回他已經練就了見怪不怪的功夫了。「它在打瞌睡吧!?」

  「嗯,它今天玩太累,所以困了。」雷克斯毫無知覺地任由她在它身上揉搓來揉搓去,依舊沈醉在夢鄉中,一動也不動。

  「哈!就算現在把它拿去賣了,它也不知道。」他壞心眼地說道。

  「沒錯!」水榭偷笑地附和著。

  「你確定兔子可以洗澡嗎?」房縱懷看著水榭的手仍撫摸著它,而它早就不知道睡到幾重天去了。

  「當然可以呀!兔子跟貓一樣都是愛乾淨的動物,常常會把自己的身體舔乾淨,所以我並不常讓它洗澡;不過只要幫它洗澡時,我就會特別小心,免得它感冒。」

  以前大人總說兔子只能吃胡蘿蔔、不能喝水、不能洗澡,其實那些都是錯誤的觀念。基本上兔子只要避開不能吃的食物,能吃的東西還不少呢!而且兔子也要喝水,不過洗澡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把它身體弄乾,不然它很容易生病,甚至因此而死亡,所以她才會特別小心翼翼地照料它。

  「你真的是太寵它了,難怪它會那麼頑皮。」幫它洗澡之後,還要把它的身體弄乾,怕它感冒,簡直比照顧一個嬰兒還麻煩!他今天可是頭一次聽到動物也會感冒的。

  「兔子本來就是很好動的動物。」雖然美國長耳兔以溫馴出名,但她家的兔子卻挺好動的,不過漂亮的外型和愛撒嬌的個性,倒是出自其遺傳基因呢!

  「它那麼好動,還能夠長得那麼肉、那麼圓,實在是不容易。」他嘖嘖稱奇。

  她吐吐小舌。「我剛開始還怕它會被我養得營養不良,特地買了好幾本飼養兔子的書回來看,才能夠妥善的照料它。而且它的個性很容易親近,所以也就很快的習慣了我的照顧,但是我也沒想到會把它養得圓滾滾的呢!」這不是她的錯,她只是怕餓到它了。

  「看來,你養它時,的確很認真的做足了功課。」

  「對呀!」她可是個認真的飼主唷!

  「不過,你會不會太照顧它,而太忽略我了?」房縱懷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現在他的身份已經從鄰居兼朋友的等級,跨越到男友了,他總該有資格抗議一下下吧!?

  水榭很無辜地看著他。「我沒有呀!」她餵飽了他兩餐,還免費貢獻出她的報紙,哪有忽略他呀!

  「你有,我總覺得我這個新上任的男友被一隻笨兔子給比下去了。」

  「男友」這兩個字讓她羞怯了起來。

  一時間還沒適應這個轉變,她只好紅著臉抗議。「它不是笨兔子……」

  但他卻已先低下頭,狠狠地向她索求了一個熾熱又霸道的吻,打斷了她的抗議聲。

  在他眼中,她花費太多精神和時間去照料雷克斯了。先是幫它洗澡,又盯著它吃東西,還把它全身弄乾,最最可惡的是,它現在還幸福地趴在她的腿上睡覺,它簡直是令人嫉妒到不行!

  有雷克斯在的地方,她就幾乎忘了他的存在,令他也忍不住吃味起來。

  房縱懷突如其來的襲擊,使得沒有太多經驗的她,簡直是手足無措;而雷克斯又趴在她的腿上,讓她根本不敢亂動,一雙小手也不知道要擺哪裡才好。

  但是他的唇並不只是印上她的而已,舌頭還放肆地越過城池、跨過了界,用一種很煽情、很霸道的吻法在她口中興風作浪!

  水榭的小臉隨著他的挑逗更是火速燒燙起來,並且迅速蔓延到脖子以下,沒一會兒,陣陣的低吟不由自主地從她口中呢喃地逸出……

  她的心跳跳得好快好急,好幾次她都以為心臟就快要跳出胸口了,直到他結束長長的熱吻之後,她的心跳才慢慢恢復正常的速度。

  他該不會聽到她羞死人的心跳聲和吟哦了吧?連她都聽得一清二楚,他一定是聽到了啦!她羞得把臉埋在手心之中。

  房縱懷看著她微紅的嬌俏雙頰,和她那羞赧的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模樣,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抓著她的小手,逼迫她抬起頭來看他。「沒什麼好害羞的,只是Kiss而已。」瞧她羞成這樣,看來熱吻對她而言還是太猛烈了。

  「但是……你的吻法好……」好煽情、好熾烈,嚇得她心臟差點麻痺呢!

  「嗯?你要說什麼呢?」房縱懷壞心地勾起唇角,表情就像貓在逗弄老鼠一般。

  她真是生嫩到了極點,只是這樣就臉紅,他剛才可是連根手指頭部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呢!萬一以後他做的再超過點,她恐怕就要嚇死了。

  「沒有……你就當作我沒說過好了。」她全身的肌膚大概都因為他放浪的舉止,從頭紅到腳了吧?原來他也有那麼火熱的一面……呃,不准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會羞赧而死。

  房縱懷笑了,很滿意她的眼中只有他。

  至於沒有嚇得她馬上逃跑的主要原因,大概就是那只正癱睡在她腿上的笨兔子雷克斯吧!?不然她很可能早就嚇得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他瞥了雷克斯一眼,冷哼一聲。他可不會因此就感謝它這個頭號大情敵。「你還要繼續抱著它嗎?」那他可就不好偷香了。

  水榭深呼吸,試圖揮去剛才腦中的限制級畫面。「沒有,我要抱它上床睡覺了。」

  「床!?」房縱懷想起了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稱呼雷克斯是她的床伴,這不就表示它是睡在……

  「它都跟我睡同一張床。」

  房縱懷看著她輕手輕腳地抱起雷克斯,眼中再度跳出那兩個字──情敵!

  這只色兔子、公兔子,竟然敢跟水榭睡同一張床!?他這個男友都還沒有那個榮幸呢!

  可惡!他果然討厭兔子,尤其是一隻名叫雷克斯的公兔子!

  ※     ※     ※

  房縱懷的工作雖忙,但是心情卻很愉快,自從和水榭的感情確定了之後,他依舊送她上下班;反正他們兩人的公司距離不會太遠,而且他順路送她回去也會比較方便。

  當然,他這個投資顧問兼水榭的男友還是偶爾會出現在她的公司,而且只要他有去她的公司,他就會和她一起共進午餐,只不過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會避開水榭的同事,而是光明正大地跟她一起用餐。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昭告眾人,水榭是他的女人,嚴禁其他男人打她的主意!

  不過由於房縱懷的工作繁重,所以自從開始到水榭家吃晚餐之後,他就會把公事帶回家做,而不會留在公司加班。

  但是他以前之所以會堅持去她家吃飯,是因為她的廚藝比他好,而且還可以藉機親近她;但是現在既然兩人已經正式交往了,要她每天煮兩人份的菜,也挺花時間的,於是他就建議吃外食,看是要打包帶走,還是在外頭吃都沒問題,既方便又快速。

  水榭倒是沒有反對,因為她也很愛吃各式各樣的美食,所以也就爽快的同意了。

  於是每天他下班去接她之後,兩人就會一起去吃飯,順便約個會再回家。至於假日,她只要沒出門的話,就會幫他打理三餐,免得他忙到沒空吃飯。

  雖然他也會煮飯,但是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很會做飯的女友,煮麵功夫一流的他,也就只有在偶爾想吃麵的時候,才會負責掌廚。

  算起來,兩人的交往也挺順利的,除了喜歡她還得要一併接受她家那只笨兔子──雷克斯之外,他覺得一切狀況都很好。

  水榭是個很好相處,也很容易討好的女孩,而且她的要求也不多,非常好養。

  要是他以前的女友,早就因為沒陪她去逛街敗家、沒陪她耗掉一天的約會,而跟他吵架吵得半死。不過他倒情願水榭會要求他陪她去逛街、陪她去外面約會,就是不要她陪那只該死的色兔子、肥兔子!

  但世事無法盡如人意,因為水榭真的很愛很愛雷克斯,也很寵溺它,總是讓他看了手好癢,好想偷偷欺負它一下。

  要是他有時間的話,絕對會霸佔水榭的每一分每一秒,讓雷克斯沒空纏住她!但是他真的沒有那麼閒,所以他心中很怨恨雷克斯,活像個曠男怨女般地嫉妒著它。

  他一定是第一個那麼討厭兔子的人類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中突然想出幾道新的菜色,例如:三杯兔、宮保兔丁、兔肉絲炒飯等等,聽起來好像都不錯呢!

  ※     ※     ※

  「水榭!」

  「你怎麼怒氣沖沖的?」水榭打開大門,驚訝地看著她新上任的親親男友──房縱懷。

  今天是週末,他難得起了個大早來她家用早餐,但他用完餐後才回去沒多久,就這麼臭著一張臉踅了回來。

  「這是什麼!」房縱懷手上像拎貓咪般拎著一隻笨兔子吼道。

  「雷克斯啊!哎呀!你別這樣拎著它晃來晃去,它會頭暈的。」雷克斯一早就跑出去玩耍,現在總算回來了……呃,是被他給拎了回來。

  「我沒抓著它的長耳朵搖晃就很不錯了!」意思是他已經手不留情,不過那並不是他要講的重點。「還有,我當然知道這只長得像顆籃球的兔子叫雷克斯。我要你看的是它嘴巴裡咬的東西!」

  他指著它用前腳緊緊抓著的「物證」,而「人證」就是他自己。

  因為水榭和房縱懷展開交往的關係,雷克斯便時常看到房縱懷在水榭家晃來晃去,就算他很少親近它,但它也不會怕他,偶爾還會好奇的跑到他腳邊玩。

  所以當雷克斯被房縱懷揪住頸後,也沒有什麼掙扎;但是當它發現女主人就在眼前時,馬上本能地擺動著兩隻肥肥的後腿,想要主人抱抱。因為雷克斯最喜歡的人,還是最疼愛它的主人。

  水榭湊近雷克斯的臉直瞧,而它也興奮地放開嘴裡叼著的青菜,在房縱懷的手中下安分地扭動著。

  水榭朝房縱懷伸出手,並含笑地說:「油菜呀!是雷克斯愛吃的青菜之一。」

  他把手中那只貪吃兔丟給她。「重點是剛剛我在我家的庭院裡逮到它的!它把我家庭院破壞得亂七八糟,還亂啃庭院的東西吃,它剛剛拿的青菜就是證據。」

  雷克斯被他這樣亂丟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開心地投向水榭伸出的雙手,然後愉快地在她懷中磨蹭來磨蹭去的撒嬌。好好喔!有得吃又有得玩∼∼

  水榭習慣性的撫摸著它,任由它對自己撒嬌。她看著自家庭院種的那些為數不少的青菜,不太相信雷克斯竟然會跑去別人家偷青菜吃。

  「真的嗎?我去看看。」她抱著雷克斯這只嫌疑犯,打算到他家庭院去瞧瞧。

  「哇∼∼」水榭歎為觀止地看著房東伯伯家的庭院,發現原本種植著花花草草的庭院,如今卻已經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連房東伯伯愛吃的青江菜都像是被老鼠啃過般,東缺一角、西缺一角,一旁的蒲公英也全都東倒西歪的,死傷慘重。

  她低頭看著破壞力超強的雷克斯,有點無可奈何。而它卻像是察覺了水榭在生氣般,前腳緊抓著大把的油菜,張著無辜的表情回望著。

  嗚……它不是故意的啦,它只是肚子餓了,覓食是動物的天性咩!

  房縱懷雙手抱胸,表情不悅地瞪著它。「你說怎麼辦?我爸回來時我要怎麼跟他交代?」死兔崽子,竟然給他捅這種樓子!?要不是看在它的主人是水榭的話,他早就賞它一頓排頭吃了,然後再把它燉成兔肉湯來喝。

  「膠帶我家裡有好幾卷,我可以免費送你幾個給房東伯伯……」水榭看見他拿白眼瞪她,一點都不欣賞她的幽默,只好吐吐舌頭改口說:「你不用太擔心啦!房東伯伯平日也很寵雷克斯的,也時常拿庭院的菜餵它,所以他應該是不會生氣的。」

  她大膽推測著,但是萬一說錯的話……她可不負責唷!畢竟她又不是房東伯伯肚子裡的蛔蟲嘛!

  「是嗎!?」他是不清楚老爸種那些花花草草來幹什麼,他只知道此刻的庭院跟他剛來這裡的時候回然不同,而兇手就是那只他最討厭的雷克斯。

  她像專家般地分析著。「你看!院子裡種的植物大多都是雷克斯愛吃的食物,像是紅蘿蔔、油菜、蒲公英和車前草,卻沒有種植它不能吃的洋蔥、蒜、韭菜之類的植物。這就可以證明房東伯伯庭院裡所種的東西,除了觀賞和自己食用之外,就是想餵它嘛!」

  「等一下!兔子會吃油菜、蒲公英、車前草!?」他是不知道兔子不可以吃什麼東西,但他印象中兔子吃的一百零一道食物,不就是紅蘿蔔而已嗎?

  「沒錯!雷克斯最愛吃那些了,那可是它的副餐呢!」所以房東伯伯家的油菜、蒲公英等等,有一半幾乎都進了雷克斯的胃了。

  「兔子還要吃副餐?」房縱懷開始頭痛地想著,該不會現在的兔子都改吃套餐來著?

  「對!紅蘿蔔是它的主食,副餐是顆粒兔飼料、牛奶、燕麥、水果等,甜點便是它最愛的綠色菜葉類嘍!」水榭甜甜的一笑。

  房縱懷不可思議地搖頭。「沒有天理!它居然吃得那麼好,除了主食、副餐外,還有甜點!?」他三餐加起來,最多只有午餐吃得跟這隻兔子有得比,至於其他兩餐,全被它給比下去了!真是人不如一隻笨兔子!

  「而且它的飼主不只我一個人,這附近的鄰居還有房東伯伯,都會餵它吃好吃的食物呢!」水榭開心地輕撫著雷克斯,內心非常的驕傲;能把一隻雖子養到所有的鄰居都那麼喜歡它,她大概是史上最厲害的寵物飼主了。

  「難怪它會被養得那麼圓、那麼肥!」眾人功不可沒,他總算瞭解了。

  水榭蹲下來,低頭對它打小報告。「雷克斯,你都被人家說你胖了,你還在吃!」

  雷克斯趁他們兩個忙著聊天,沒注意它時,前腳捧著大把的油菜努力地往嘴巴裡塞,哪知道才吃到一半,就被人逮個正著!

  它鼓著雙頰,無辜地張著黑溜溜的眼珠子,可愛極了,看起來好像哈姆太郎。

  正當水榭忙著幫它脫罪時,它卻顧著吃東西,令她沒好氣地斥責它。「貪吃鬼!明明房東伯伯也有教我種植物,你卻還跑來房東伯伯家偷吃東西,真是丟盡我的臉了!」養兔不乖她之過!

  雷克斯看著主人生氣的表情,連忙把油菜全吞進肚子裡,然後才裝出很可憐的表情,免得它等一下沒得吃。嗚……捅了什麼樓子都不關它的事啦!它只是在吃早點而已咩。

  房縱懷雙手環胸,冷冷地說:「它這是不是叫做好兔不吃窩邊草?」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她的園藝太差了,連兔子都知道他家種的植物比較好吃。

  「接得真好。」水榭格格地笑了。

  他提醒地說:「好笑歸好笑,也該講到正題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處理?你是說處罰呀!」水榭見他還真的點頭了,連忙抱起雷克斯,死命地搖頭。

  「你不管它會把它給慣壞的!」在他看來,那隻兔子早就被她寵壞了。

  「嗯∼∼我下次會注意一點的,你不要生雷克斯的氣,好不好啦!它真的沒有惡意。」水榭怯怯地扯著他的衣角撒嬌,他緊蹙的眉頭才緩緩地放鬆。

  房縱懷看到她可憐兮兮的難過表情,很無奈地拍了拍她的頭。「好吧!看在它是頭一次犯錯,我可以原諒它。」他真不知道兩人交往之後,是誰吃定了誰,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未交往前他是佔上風的那一個。

  「好。」水榭立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雖然是那隻兔崽子破壞我家庭院,但是你這個主人也難辭其咎,至少要替它收拾善後,把院子弄得好看一點吧!?」偷吃請記得要擦擦嘴巴,不然他怎麼跟老爸交代呢!

  水榭點頭如搗蒜,只要他不跟雷克斯計較,他要地做什麼都成。「沒有問題!房東伯伯有教我,雖然我的功力沒有他厲害,但補救倒是不成問題。」最慘的情況就是她幫房東伯伯全部重種,再不就偷偷把她家的花草移植到這裡嘍!她真是太聰明了。

  「下次,你最好管好那只笨兔子!」房縱懷瞪了雷克斯一眼,可是它並沒有理會他的怒瞪,只顧著窩在水榭的懷裡撒嬌。

  水榭馬上抗議著。「它不叫笨兔子啦!」他好壞心,竟然這樣罵雷克斯。

  他也很配合的改口。「好吧!它是兔崽子。」其實他最愛的名詞是「死兔崽子』。

  「才不是咧!它叫雷克斯、雷克斯,這是我辛辛苦苦替它取的名字耶!」水榭急呼呼地哇哇大叫。

  「好啦,不就是一隻兔子嘛!」計較那麼多幹什麼?何況它都沒抗議了……因為它正在對地上的青菜流口水,真是只貪吃兔!

  雲淡風清,在房家的庭院裡,不時可以聽到水榭嬌柔的嗓音和笑聲,今天可真是個愜意的悠閒日子呢!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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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24 14:58:42

第二章

  外頭明明是陽光普照,充滿了朝氣,但是為什麼他的心情卻是如此惡劣呢?

  房縱懷在自己的家裡,先是被一個愛哭鬼認定是個盜匪偷兒之輩,再被警衛手持警棍押著他上樓拿證件,好證明他不是路人甲,就連被他拉來幫忙認人的左鄰右舍,也是在客廳中小心翼翼地像盯犯人似地盯著他,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個笨小鬼所引起的。

  由於警衛十分質疑他的身份,又待地多調了另一名警衛前來「幫忙」,免得有什麼意外發生,而且兩位警衛在看過他的證件之後,還研究起身份證的真偽,把自己知道的辨識方法全部都檢查過後才放心。

  他這個真正的受害者──房縱懷,也因此才沒有繼續被眾人當成十惡不赦的壞蛋看待。但是他早已氣得頭頂冒煙、眼中冒火,巴不得立刻宰了她。

  而真正令眾人放心的關鍵,是他們直接撥打行動電話連絡上房東本人──

  房東一聽到警衛甲轉述稍早的混亂狀況,他老人家就在電話的另一端哈哈大笑起來。「如果你們看到的是一個脾氣看來不太好,而且又冷言冷語的男人,那一定是我的兒子,不用懷疑啦!」原來他兒子被人當成盜匪了呀,真是夠好笑了!

  他笑夠了之後,才收斂笑容扯回正題。「對不起,因為我臨時決定出國一趟,來不及通知大家,只來得及叫我兒子過來照應一下,今天才會造成大家的困擾,真是不好意思……」接下來就是一堆客套的哈啦,替不會做人的兒子做做交際。

  他這次出國是跟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聚一聚,但是又怕台北的房子放空城,沒人照應,於是他就告訴兒子,這陣子他身體不舒服想到美國做個檢查,順便休息一下。想不到這招果真順利拐到兒子少見的同情心,乖乖打包行李回家住,而他就溜到美國休息,順便小小的玩樂一下下啦!

  不過呢,他身體不好是真的,他可沒說謊喲!所以他回台灣以前一定會去做身體檢查,並且會記得帶檢查報告回家給兒子檢查,免得被他懷疑呵!

  警衛甲拿著話筒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們瞭解了,知道你人沒事就好了……」確定房東先生的安全無虞,也確定坐在客廳中、一臉怒容的陌生男子不是壞人,而且真的是屋主的兒子,他們可就安心了。

  水榭的小手扯了下警衛甲的衣袖,著急地插嘴嚷著。「警衛伯伯,你等一下講完話後,不可以掛掉電話喔!我還有急事要和房東伯伯講啦!」她很怕他突然掛電話,那她就來不及問備份磁卡的下落了。

  為了不想讓自己在自家門外喝西北風,她從一開始就緊張兮兮地跟在警衛後頭打轉,巴不得立刻搶過電話,好問出她家鑰匙的下落。

  警衛甲又和房東交談幾句之後,才把電話轉交給水榭。「我講完了,給你。」

  「謝謝。」水榭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才接過話筒。「房東伯伯,人家……」

  房東打斷她的話。「水丫頭呀!你怎麼了?聲音變得啞啞的,是哭過了嗎?」他一聽到她的嗓音就知道不對勁,平常她的聲音都很輕柔、很甜的,剛才卻顯得有點沙啞呢!

  「呃……被您發現啦!」水榭吐吐舌。

  哇!房東伯伯的耳力真好呀!人在那麼遠的地方,還聽得一清二楚,看來這個電話的通話品質一定很好,下次換電話時,她也要換成這個品牌。

  房東回想起警衛先前轉述兒子「欺負」她的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一定被他兒子弄哭的。

  他連忙先安慰她。「水丫頭不哭嘍!房東伯伯秀秀喔!我那個兒子就是個性冷了點、嘴巴壞了點、脾氣臭了點,但是他那個人真的沒什麼壞心眼唷。」他這可是「善意」的謊言喲!

  「噢!」水榭心裡卻想著,連房東伯伯這個做父親的人都那麼說了,就表示那個人做人真的很「失敗」,竟然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捧場呢!

  她目光本能地望向房東的兒子,結果當然是又被他瞪了一眼。

  呃……他的火氣還沒消呀!她又不是故意把他當壞人的,但誰教連警衛伯伯都懷疑他的身份,所以嘍,他應該不能把帳算在她的頭上才對。

  嚴格說起來,如果他的態度好一點,笑容親切一點,他們可能馬上就相信他了。結論就是:千錯萬錯都是他自己錯,他不可以對她亂發脾氣啦!

  「以後他要是再鬼叫鬼叫的,你不要理他就好了。」房東貢獻出自己的經驗。

  「可是他很凶耶……」水榭脫口而出,小手隨即摀住自己的大嘴巴。

  不好了!她居然本能的順口講出事實來,完全忘了「他」在一分鐘前還瞪著她,那現在他的目光一定更兇惡了啦!嗚嗚……她可不可以撤回前言呢?她不是故意當著他的面講他的壞話啦!就算那是事實,她也應該要偷偷的抱怨才是。

  房東笑著再傳授一招。「那你就哭給他看好了。」反正她很會哭,這點應該不難,他也很想看看她可不可以哭到把兒子搾出一丁點良知出來。

  「這招沒用,我已經用過了,他還是好可怕喲!」這回她學聰明了,把最後七個字講得很小聲,還特地用手摀住話筒,省得又被人賞一個大白眼。

  房縱懷蹺著二郎腿,冷眸又丟出一個白眼。

  笨小鬼!摀住話筒講他壞話,還是被他聽到了!做壞事做得這麼蹩腳,真是笨死了啦!而且她不是說有「急事」要和老爸講,怎麼他聽了半天,她根本只是在抱怨他而已?

  哼!用越洋電話告狀,真的是嫌錢太多,沒地方放!

  他瞥了眼她手上的家用電話……嗯,他們好像是拿他家的電話打的,真是好哇!這筆越洋電話費,他絕對會叫老爸吐出來。

  「當他在放屁,不用理他就沒事了。」房東連下下策都拿出來了。

  「是嗎?」水榭還是一臉的愁雲密佈。

  她覺得還是閃離他遠一點,應該會比這一招來得好。

  哈啦半天之後,房東這才想起來,這通電話不是市內電話,而是直撥的越洋電話,連忙切入正題。「對了,你找我就是為了跟我抱怨我兒子的事嗎?」那等他回國之後,再找個一天時間和她好好的聊聊,這樣才能聊得比較盡興點。

  唉!他被兒子欺負了那麼多年,終於找到一個「同伴」了。

  「對喲!」她總算發現剛才講了半天的話都不是重點,連忙說道:「我忘了要跟您說,人家又被關在門外了啦!」

  「哈∼∼」房東在電話彼端哈哈大笑。難怪她一早就跑到他家來!

  「你別笑人家了,這次可不是我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啦!」水榭很認真的聲明,拒絕被冠上「迷糊」兩個字,那可是表妹簡婕的「專有名詞」,她不要跟她搶啦!

  「雷克斯又不小心踢到門了?」房東含笑地想起那只好動又頑皮的長耳兔。

  她再次撇清關係。「對呀!真的不是我做的。」兇手不是她啦!

  房東笑咪咪地點頭。「好,我知道。」跟這丫頭講話真是太好玩了,她實在是很可愛呢!

  「那人家的備份磁卡在哪裡,該不會被您拿到國外去了吧!?」距離太遠了,她很難去找房東伯伯拿呢!她可不想飛越半個地球才拿到磁卡,那真的太辛苦了!

  「沒有。你放心,我把備份磁卡放在家裡。」他太有先見之明了,早在出國前就怕她又被關在自家門外,只是他真的沒想到這件事會來得如此之快!今天她就已經被反鎖了。

  嘲笑別人是不道德的,不過真的是太好笑了,哈∼∼

  「太好了!」水榭聽到他的話,一顆心總算放下,甜甜地笑著。

  「你叫我兒子來聽,我叫他幫你開門。」房東被她逗得很樂,始終笑嘻嘻的。

  「好的,你等一下下喔!」水榭四下找著壞人……呃,是房東兒子的身影,只見他不知道何時泡了杯咖啡,坐在一旁悠閒地喝了起來。

  她怯怯地走到他的身旁,怯怯地伸長手臂,將無線電話遞過去,手根本不敢碰到他。「房東伯伯要找你。」

  房縱懷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抓過電話。「什麼事?」

  「兒子,你先到你的枕頭下拿我書房的抽屜鑰匙,然後再去我書房的抽屜拿出備份磁卡,去幫水榭開門。」

  「哼!」當初老爸明明就說這裡雖然有十幾個房客,但其他人都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照顧好其中一個房客即可,想不到今天他就已經遇到那一百零一名的笨房客!

  依他看,這裡除了她以外,應該沒有人比她更符合條件了,居然第一天就給他搞烏龍?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房東光是想像,就知道兒子的臉肯定臭到跟臭水溝有得拚,內心卻偷偷地竊笑著。

  哎呀!他真是愈來愈壞心眼了,他一定是被兒子給帶壞的。

  「你的說法太客氣了。」他的心情根本就是糟糕透了,好不好!?

  房東忍住笑意說:「她沒有惡意的,只不過是愛哭了點。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替我好好的照顧她,不要老擺著一張臭臉!她人很好相處的,或許以後你會喜歡上她呢!」

  房縱懷冷聲嗤笑道:「你想太多了。」喜歡?他想他只可能會喜歡上掐住她可愛的小脖子吧!?

  「好啦!沒事了,不跟你聊了。」房東準備要掛電話,反正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應該沒事了。

  聽到老爸這麼說,房縱懷僅是睨了話筒一眼,冷哼一聲;他本來就不想跟他繼續哈啦下去,這完全是老爸在唱獨腳戲。

  房東知道兒子的死個性,直接說:「有事再Call我了,再見。」

  房縱懷倒是對這句話應了聲。

  收線之後,他不快地把電話直接丟在沙發上。要不是看在老爸身體欠佳的分上,他哪會那麼聽話呢!

  兩個警衛互看了一眼,由警衛甲出面代表發言。「房先生,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他們好像還是先閃人比較好,因為這個房先生看來很難惹耶!

  「我們也要走了。」左鄰右舍立即跟著起身,也聰明地揮揮手離開。

  水榭看著他們全都閃光了,也打算比照辦理,偷偷跟上他們的步伐。「我、我看我也先走一步好了,不打擾了……」

  房縱懷涼涼地說:「走了最好!不過你走了,就別想再來叫我幫你開門。」

  「啊──」水榭即將跨出大門的小腳連忙收回,還差點踩到自己的腳。不好!她忘了她的備份磁卡了!嗚……她是豬頭!她連忙擠出笑容說道:「呃……謝謝你的提醒,我差點忘記了。那就麻煩你了。」

  房縱懷重重地冷哼一聲,卻一動也沒動。

  水榭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似地罰站半天,卻一個字也不敢說,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

  過了良久,當他氣定神閒地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後,這才起身去拿磁卡。

  她淚眼汪汪地想著──

  他凶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夠可怕了,但是不講話的話,卻顯得更加駭人!

  嗚嗚……從今天起,她會看好雷克斯的,她絕對不要再來找他了,好可怕喲!

  ※     ※     ※

  星期一一早,天空蔚藍,天氣好得令人心情大好。

  水榭打點好雷克斯的早餐之後,拿了皮包就準備出門。

  她在一家大公司當會計人員,平時都是九點上班,由於她沒開車,所以得搭接駁車離開社區,然後再轉搭一班公車或是捷運到公司。但是因為這個時間通常會塞車,所以她一向都習慣提前出門。

  她反手關起門,一個轉身,目光卻不小心瞄到正對面房東的家,然後,也不小心瞄到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影。

  她躲了他兩天,就怕和他打照面,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才剛踏出門,居然就看到他了!?

  今天該不會是不宜出門的日子?嗯∼∼她可以偷偷躲起來嗎?還是現在退回屋子裡,等他走了,她再出來呢?

  當她打定主意要躲起來時,已經太遲了,因為他的視線和她正好對上了。

  但是……那個男人真的是房東的兒子嗎?怎麼好像和她印象中的男人長得不太一樣呢?

  前天她看到的男子頭髮凌亂,劉海還快蓋住眼睛,顯得有點稚氣;但今天這個陌生男人活像個社會的精英份子,目光炯亮有神,頭髮全往後梳,露出他漂亮的額頭。

  俊男耶!真教人意外!她一時間竟然小小的失神起來。

  西裝筆挺的房縱懷,手上拿著黑色的名牌公事包,一出大門就看到住在對面的那個小鬼,像是活見鬼似地僵在原地。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動作俐落地鎖上大門,邊往外頭走邊說:「小鬼!別告訴我,你又被關在自家門外。」一次可以說她是不小心,但兩次的話,她就是笨到不行!希望她不是真星那麼笨才好,因為他非常討厭麻煩。

  小鬼!?水榭頓時被他從美好的幻境拉同殘酷的現實之中。

  他那不屑的眼神,以及冷酷的嗓音和用詞,在在證明他就是前天把她嚇個半死的大壞蛋,只不過臉長得有點不太一樣罷了。

  原來他長得那麼好看呀!不過……他的嘴巴還是一樣壞就是了。

  水榭高高地抬起下巴聲明。「沒有,那種事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她現在可是很小心的每天隨身帶著磁卡呢!省得又要麻煩他,害自己被他給瞪死。

  「太好了,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房縱懷挑眉,臉上卻沒有半點相信的意味。

  「我會的,再見。」水榭也走下了階梯,急著要閃人,因為她的接駁車快來了呢!

  房縱懷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也沒再搭理她,逕自拿起遙控器打開一樓的車庫,然後駕駛著他的銀白色敞篷車,快速地切入車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當車子駛出他家巷口後,他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不正是那個小鬼嗎?

  她正努力地踩著「11路公車」行走,速度真是快到跟烏龜有得拚。

  住在這種高級別墅區,竟然還有人用走路的?算了,那不干他的事,只要她高興就好,他這個房東的兒子管不著。再說他向來都是自掃門前雪型的人,於是他在經過她身旁時,依舊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駛離社區。

  水榭看著身旁有一道光芒閃過,頓時一陣眼花,等她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太陽照在車上所造成的反光。

  哇!是一輛敞篷車耶!真是高檔貨,哪像她是可憐的公車一族……

  「呀!不好,接駁車已經來了……」她眼角突然瞥到一輛小型公車,連忙加快腳步跑過去。這可是她「下山」的交通車呢!錯過這一台的話,她上班鐵定會遲到的。

  ※     ※     ※

  一周上班五天,每天都累得要死不活,美好的週末假日,自然是用來補眠休息的嘍!

  屋內的主人睡成一隻死豬狀,打定主意要一路睡到下午才要起床,否則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平日的辛勞了呢?

  他睡得迷迷糊糊,街處於罷工狀態中的耳膜,什麼也聽不見。

  不過,一直有種雜音在干擾他的耳膜,經過了許久,他的耳膜開始工作,他似乎從遠處聽到一種耳熟的鳥鳴聲──

  嗯∼∼這裡的鳥兒真是勤快,每天都叫個不停。

  他沒有理會這個吵人的聲音,因為要鳥不叫出聲音,那實在是太強「鳥」所難了,於是他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只是他耳旁的鳥鳴聲似乎愈來愈清楚,好像鳥兒就躲在屋內啾啾地叫著,吵得他不得不被姜太公和周公兩人聯手從夢中給踢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半撐起身子,瞥了四週一眼。

  窗子有關,大門有鎖,小鳥是不可能飛進屋內的呀!真是奇怪!

  他是個專業的投資顧問,每天處理著許多投資案的事情,以致用腦過度,所以只要一到假日,他只希望可以用力的給他睡,睡到自然醒為止。於是當他發現鳥鳴聲似乎停止之後,決定當作不知道有這回事的繼續睡下去,就算天要塌了,也得等他先睡飽了再來想法子解決。

  他倒頭又往床鋪一癱,鳥鳴聲卻在此時像催魂曲似地嚇醒了他,惱得他忍不住也跟著慘叫一聲。

  這個鳥鳴聲不就是他上禮拜被某個死小鬼吵醒的門鈴聲嗎?這兩者的聲音真是像極了!而且現在還很巧的又是週六一大清早,他又聽到那個索命連環鈴了。

  不起來、不起來、就是不起來!他用力地拿著枕被蓋住耳朵。

  真是要命!八成又是住在對面的那個死小鬼,否則哪有人會無聊到一早擾人清夢呢!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吵死人的門鈴聲,比麻雀的叫聲還吵上千百倍。」房縱懷發現自己已經被完全吵醒之後,低咒連連地下床披起睡袍,怒不可抑地下樓甩開門。「可惡!不論你要找誰都可以,就是別來找我!」

  水榭張著大眼,本能地摀住耳朵。「我、我、我……」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被他的壞脾氣嚇得掉眼淚了啦!

  嗚嗚,他又凶她了!就和上個禮拜一樣凶,難道他的脾氣從來都沒有好過嗎?如果他也有好脾氣的時候,那下次麻煩先通知她一聲,她要等到那個時候才要來找他啦!

  他眼睛一瞇,火氣又衝了上來。「我就知道又是你!」不用看到她那張臉,光聽她的哭聲,他就可以認出她來!真是魔音傳腦,聽過了絕對不會忘記。

  水榭偷偷退了一步,含著淚說:「我、我不是故意要吵你睡覺的!」要不是今天天氣太冷,她也想讓他睡到晚一點再來幫她開門的呀!不過,她今天仍是穿著一套兩件式的卡通睡衣,其他什麼都沒有,所以已經冷到臉都有些僵硬了。

  「不是才怪!你不要告訴我,你又被反鎖在門外了!」他居高臨下地抱胸睨著她。

  「呃……你好厲害,我都還沒講,你就已經猜到了。」他該不會懂得讀心術吧?她佩服到忘了哭,一臉的崇拜。

  房縱懷像拎小貓似地拎著她的領子後頭,用力搖晃她,口氣惡劣地在她耳旁吼道:「死小鬼,不是我厲害,而是上週六你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把我從床上挖起來,我猜不到才怪!」

  她連續兩個週末自動自發地跑到他家,用門鈴聲給他morning call,真是夠了!

  她連忙摀住自己的耳朵,免得又被他吼到頭昏眼花。「嗚嗚,對不起啦……」他的脾氣更壞了,而且他一定是故意那麼說的,根本就是存心要她感到內疚!

  「你不是跟我保證不會再犯了嗎?」他低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吼得她耳膜嗡嗡作響,有點難受。

  「這不在我能控制的範圍……」她撇撇嘴,哇哇大叫起來。

  她又不是小貓小狗,他怎麼可以把她拎起來甩來甩去?討厭啦!她雖然個頭不高,但他也不能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這樣「羞辱」她呀!人高就了不起嗎?

  「為什麼!」他要知道她為何沒事就被關在門外,這點他絕對要追究到底!

  嗯,她很輕,很好甩,他簡直是把她甩上癮了!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抓到什麼可愛的小寵物似的,小小的臉,圓滾滾的黑眸,低低的啜泣聲,配上可憐兮兮的小臉,他怎麼看她,就覺得她像是某種小動物……

  貼切一點的形容方式,應該是說她像只被逮個正著的小貓咪,不安分地手舞足蹈著,只差沒有用爪子刮刮他的皮膚留下紀念品而已。

  「因為我的床伴太頑皮了啦!」雷克斯真的很好動,她也沒轍呀!但它卻害慘了她,這一次已經是她本月第四次被鎖在門外了!「嗚嗚……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甩我?我開始頭痛、頭暈了啦!」

  「床伴!?」房縱懷沒有再搖晃她,但並不是因為她後來的請求,而是他聽到那兩個字而僵住了,腦筋頓時有點轉不過來。

  她竟然有男人了?一個小鬼竟然在屋子裡養一個小白臉?

  他放開她,敲了下她的頭。「床伴?你年紀才多大而已,竟然就學別人同居!?」

  「好痛!」她抱著頭哇哇大叫,然後才想起他剛剛所說的話。「同居!?呃……好像也算啦!」她眨著水眸沒有否認,因為她真的和雷克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嘛!不過他居然用「同居」這兩個字?好有趣的形容詞喔……可是現在她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他「打」她的頭耶!他是壞人啦!痛痛。

  「你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真該把你吊起來打。」房縱懷忍不住囉嗦起來,憤怒地瞪著她。她家的作風可真開放,不過從她的外表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水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反問:「這樣子不可以嗎?」她跟寵物同居是犯了哪條法規?她記得雷克斯應該不算「保育類動物」呀!莫非現在長耳兔已經被列入稀有品種了嗎?

  「當然不可以!這還用問嗎?我爸知不知道你跟人同居的事?」他莫名的感t生氣,想不到她看來如此的純潔,竟然在屋內養了一個男人!

  「知道呀!」水榭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他沒有反對?」他的臉更陰沈了,伸手揪住她的後領,再度把心虛地往後I的她給「拎」回來。

  她無辜地扮個鬼臉。「沒有呀!」被他發現她要偷溜的企圖了,真是討厭!可是……她真的不是寵物啦!他可不可以別這樣拎著她?這樣很難看、很丟臉耶!

  「他同意了!?」他吼得更大聲了。

  「他不但沒有反對,而且還很喜歡它呀!」雷克斯長得那麼可愛,就連左右鄰居都很喜歡它,所以它老是在別人家騙吃騙喝,有時候她這個主人整天都找不到半個兔影呢!

  房縱懷不免開始懷疑自己老爸何時思想變得如此開通了?「好吧!隨便你。」她有男人不關他的事,她就算和人結婚了也不關他的事!只是他的心中還是覺得很不高興,忍不住又吼她。「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一大清早就來騷擾我?」

  「我習慣早起,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脆弱的耳朵快被他吼得耳聾了啦!討厭鬼!

  「哼!早起的鳥兒吃完蟲後,會進不了自己的家嗎?」他冷冷地諷刺她。

  水榭羞愧地低著頭懺悔,咬著唇不讓哭聲逸出唇瓣。「……」他講到她心中的痛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沒想到悲劇又發生了嘛!

  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麻煩他……咚咚,她的眼淚不小心掉下幾滴,而且還很不小心地滴在他的手臂上。

  溫熱的水珠令他驚訝地立即甩開她,卻讓水榭誤以為他生氣了,撇撇嘴又低低啜泣起來。

  她本來就愛哭沒錯,但是最近卻被他吼到哭得更凶了。

  她怎麼又哭了?房縱懷氣呼呼地瞪著她,卻又拿她沒辦法。

  死小鬼、笨小鬼、愛哭鬼!她就不能不被自家的門關在門外嗎?最重要的是,她幹麼老哭得像是他在欺凌她?明明就是她沒事跑來騷擾兼蹂躪他的神經、他的大腦!真是可惡──

第三章

  「真是太謝謝你了。」水榭在他替自己打開門之後,九十度鞠躬地說。

  「不用。」房縱懷拿著磁卡轉身就走。

  「那……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她老是麻煩他,真的覺得對他很歉疚。

  「不要!」他沒有回頭,冷冷的拒絕。

  「房、房……」呃……他的名字好像有什麼縱容之類的字,但到底是縱什麼的,還是容什麼的,她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水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最後卻突然擊掌。

  「對了,你叫房先生嘛!」幸好她夠聰明,臨時想起房東伯伯正巧就姓房,既然他是房東們伯的兒子,叫他房先生準沒錯!

  房縱懷這下子終於肯回頭了。原來她嘴裡念著房什麼半天,最後卻用房先生三個字來敷衍他,看來她早就不記得他名字了,虧他還睡眠不足的幫她開了兩次門,而她竟然連他的名字也喊不出來,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他斜睨著她說:「你不覺得老要麻煩人家,至少也該記住對方的名字嗎?」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耶!水榭吐吐小舌,很內疚地看著他。「呃……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你的名字,那你到底叫什麼東西呀?」

  感覺上她好像是要叫什麼東西來吃似的,而不是在問他的名字,他索性一語雙關地嘲諷道:「我還叫披薩外送咧!」

  水榭不太懂他怎麼會把話轉到這裡來,但是一聽到他提起食物,她馬上本能地接口。「你要叫披薩外送啊!那你可不可以叫海鮮披薩?對了,我要芝心餅皮喔,謝謝。」

  現在這麼早,披薩店有開嗎?難道說現在的披薩店已經變成跟超商一樣二十四小時營業了?

  「我不叫海鮮披薩!」他是在挖苦她,並不是真的要去叫披薩,好嗎?

  真是要命!他隨便講講,她還當真地接了話,聽起來好像他的名字真的就叫「披薩外送」或「海鮮披薩」似的,兩人的對話頗有雞同鴨講到最高點的傾向。

  「你不要叫海鮮披薩?喔!沒關係,那麻煩改成夏威夷披薩好嗎?但我還是要芝心餅皮唷!我等一下再給你錢。」太好了,她的早餐有著落了。

  房縱懷咬牙切齒地說:「我剛才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沒有要叫披薩,你要叫自己去叫!」死小鬼!真不知道她是真笨,還是假笨!真是差點沒把他給逼瘋了!

  水榭瑟縮了一下。「你、你不想叫披薩,也用不著那麼凶啊!明明是你自己先提出來的說……」害她空歡喜一場,以為披薩店真的改成二十四小時營業了。

  吐血吐血!敗給她!他雙手抱胸睨著她。「小鬼!你聽好了,我只講一遍,你要是記不起來我的名字,下次就別再叫我幫你開門,聽見了沒有?」

  「喔!」他連講個名字都講得那麼生氣,他的脾氣真的不是普通的差耶!明明是他的名字取得不好,讓她記不起來,他居然下趕快檢討一下,反而還凶她!?

  「房縱懷。聽不清楚,不關我的事。」好話不說第二遍,名字也是。

  「哎呀!沒錯,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這三個字呢!」趕快把他的名字默念三遍,努力把它記起來,免得以後不能找他開她家的鎖,那她可就傷腦筋了。

  不過,他的名字果然不太好記住,真是討厭!為什麼他不乾脆叫縱容、縱貫或是縱谷?那她鐵定一下子就記住了,偏偏去取了這個沒有諧音又搭不上邊的字,讓她很難背起來。

  哪像她的名字,水榭,既簡單又好記,取得多好呀!

  房縱懷兇惡地瞪了她一眼。「我的名字本來就是這三個字!」

  「我又沒說你不叫房縱懷。」她嘟著小嘴抱怨。

  她只是不小心給他忘記一下下而已,現在她不就記得了嗎?那麼凶做什麼。

  等等……他是房縱懷沒錯吧?她偷偷打量著他的表情。嗯,沒罵她,這就表示她講對了。

  你的表情擺明了你根本就是忘記了,好不好?房縱懷抬頭看著天空深呼一口氣,免得自己被她氣到內出血。

  水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好像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才會一直叫我小鬼。不過我可以原諒你的不禮貌,但是等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之後,你不可以再叫我小鬼了喔!」

  「那……你不用告訴我了。」他沒有必要非得知道她的名字不可,因為小鬼念起來多順呀!還可以順便罵罵她,真是一舉數得,而且名副其實。

  水榭張著大眼看著他。「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他的笑話有點冷耶!姑且不論真假,總之,先講先贏。「我叫水榭,也就是『臨水的樓台』的意思,我的名字可比你的名字好記多了吧?」

  她剛才應該也要威脅他得牢牢記住,不然他以後又亂叫一通怎麼辦?不過她已經先報出名字,這不可恐嚇他不成了,好可惜唷!

  他翻了翻白眼。她的意思是說他的名字太難記嘍?難不成她以為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嗎?就算她想抱怨,也該找他老爸才對。

  「那個房縱『谷』……谷中有一個寬大為『懷』的你,房縱懷。」水榭一發現自己喊錯名字,馬上死命的給它硬拗回來。

  嚇死她了!她差點覺得她的備份磁卡長翅膀飛走了呢!

  死小鬼!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竟然就記錯了!?他的名字有那麼難記嗎?

  房縱懷的心情橫豎是好不起來,於是火大地開口。「幹什麼啦!」

  水榭看到他那張冷臉,心立刻往下一沈。

  本來她是想問他有關房東的事情,看他現在一副厭惡的表情,讓她不禁怯怯地改口問:「你真的很討厭我對不對?我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又一直找你幫我開鎖……我知道自己太麻煩你,但是我也不想呀!而且你又一直凶巴巴的,我就會很怕你,我一害怕,就會很想哭呀……」講到最後,她已經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疼起來。「你好吵,給我閉嘴!」她的話怎麼那麼多?而且她為什麼又要哭給他看了?她真是一個愛哭鬼耶!

  「我想,你一定真的很討厭、很討厭我……」水榭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那麼顧人怨,她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討厭過,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偷偷掉起眼淚。

  「我剛剛不是才說你不准哭嗎?你還哭!」要命!一定是他不小心流露出很厭煩的表情,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誰教他的耐性向來欠佳。

  「但是被人討厭,我真的沒辦法笑出來。」一想起他很厭惡她,無法釋懷的她就沒辦法阻止自己落淚。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時間,好像都是她在哭的畫面居多,她還真是能哭呢!他不禁感到很無力、很挫敗。

  「我沒有那麼說。」他知道他現在絕對不可以凶她,否則她肯定又會大哭特哭給他看,彷彿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天知道,他只是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

  他討厭她嗎?或許吧!因為她老愛在他週末睡眠時來吵他開門,通常只要是他睡覺的時候,不管是誰來打擾他都會有一樣的下場。

  但是要說喜歡她嘛!好像又不太可能,因為每次兩人講話講到後來,她都只會哭給他看;而他從沒有遇過這麼愛哭又會哭的女孩,自然感到頭疼和棘手,所以每次和她相處,他都只會想著要如何讓她閉嘴。

  可惜吼她的成效好像不大,唉∼∼頭疼。

  「你的表情明明寫著你討厭我……」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是這張臉了,看久了,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

  她真的那麼討人厭嗎?可是她天生就愛哭呀!那是她的錯嗎?嗚嗚……

  他皺起眉,隨便找了個藉口,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有,我、我只是沒睡飽。」天呀!他流浪多年的良心居然在這個時候跑了回來,而且他還講了違心之論?真是罪過。

  水榭邊哭邊說:「嗚……騙人!」才不只是這樣子,她看得出來,她被他嫌棄了。

  房縱懷坦誠地回答。「好吧!我騙你。」水榭一聽,更是難過的低下頭,他旋即冷冷的接話。「因為我不只沒睡飽,而且還肚子餓,這樣行了嗎?」

  「嗄!?」水榭猛然抬頭,止住淚水,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他講話兇惡的模樣很像他平常的樣子,讓她覺得比較熟悉,也比較相信他所說的話。可是……他說他脾氣不好是因為沒睡飽,外加肚子餓的關係?真的只是這樣子嗎?她眼中倏地染上幾分明亮的光彩。

  「我要回家吃早餐了。」房縱懷隨便找個藉口就準備閃人。他的日行一善到此為止,想不到他難得好心一下,竟然會這麼累?為什麼只是幫她開個門、講個話,就會那麼傷腦力呢?

  水榭胡亂地抹去淚珠,示好般地自告奮勇。「我做早餐給你吃。」

  「不用。而且你不是有同居人嗎?這樣實在不太方便。」她的好意他心領了,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只是回家睡個回籠覺,然後再起床吃早點……搞不好是吃午餐了也說不一定。

  她張著清澈的水眸,瞅著他說:「不會不方便呀!雷克斯也不會生氣的,而且它現在也不在家,一定是又跑出去玩了,所以很方便的。」

  她明明聽說兔子的習性是白天穴居,以便躲避敵害,等到晚上才會出來覓食及活動,怎麼她家的兔子是一天到晚趴趴走,還很喜歡去外頭散步、曬太陽呢!

  玩?在一大清早的時候?他愈想愈怪。

  「真的不用麻煩了。」因為比起吃頓早餐,他更想先睡一覺。

  「不行,我堅持請你!除非……你真的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水榭咬著唇,怯怯地看著他。

  他如果連一頓早餐都不願意讓她請,那他一定是討厭她。本來她聽了他之前說的話,心中還有一點點開心呢!其實就算他不喜歡她也沒關係,但至少別討厭她,那會讓她的心裡很難受。

  房縱懷看著她像被主人丟棄不要的小貓般,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顯得委屈得很,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難得的心軟,竟讓他淪落到這種下場

  拒絕她的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安慰她,雖然他本來就是打算隨便哄哄她,但如果硬要在此刻點出事實,好像又太殘忍了點。

  她不過是個小鬼而已嘛!他幹麼去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既然他都哄了一句,也不差第兩句吧?

  「好吧!」他很困難地擠出這句話。

  水榭立刻綻開笑容。「那你想要吃什麼早餐?」太好了,他願意留下來了呢!好開心喲!

  房縱懷看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不免懷疑她是不是忘了他是個大男人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放心,而不擔心自己引狼入室?

  不過他這隻大野狼對小紅帽沒什麼興趣就是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同情起她的同居人來;有個這麼笨的同居人,就算哪天家裡被小偷搬光光也不足為奇。

  他輕歎了一口氣。「你確定你會下廚嗎?我看你一副就是不會煮東西的模樣。」

  不是他不捧場,而是他真的對她的廚藝感到很懷疑。她看起來怎麼都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更重要的是,他一點也不想被一個爛廚師給「苦毒」,萬一她手藝太差,他搞不好還會中毒身亡呢!

  「你放心吧!我真的會下廚,就連教我廚藝的簡媽都曾經誇我手藝不錯呢!」幸好她以前住在老家時,曾經跟管家簡媽學過一些料理,而且吃過的人都說贊,否則當初雙親也不會答應讓她自己一個人跑來台北工作。

  「是嗎?」他還是很懷疑,不過最後還是認命地歎一口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點菜。「培根蛋三明治你會嗎?」難度不高,她如果不會弄,那就別怪他不留情地直接閃人。

  水榭立刻用力點頭。「沒問題。」幸好他沒點滿漢全席,不然就考倒她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接把她這裡當成早餐店點餐。「好吧,那就來一份培根蛋三明治吧!對了,順便給我一杯黑咖啡。」

  「好。」她感動無比地邀請他進屋。

  ※     ※     ※

  要吃人家親手做的早餐,是要花時間去等待的。

  房縱懷在等待早餐的過程中,不客氣地在她家當起少爺來;他一手拿著水榭剛剛先端來的黑咖啡,一手翻看著她家的早報消磨時間。

  沒多久,水榭捧著兩份早點走過來,一份擺在他的桌前,一份放在自己的專屬位子上,討好又緊張地朝他漾著笑臉說:「你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房縱懷的注意力從報紙移向桌上的三明治。

  她做的是將三層烤過的吐司夾著材料的三明治,材料看來很豐盛,甚至還已經對角切開,分成四小塊,方便他食用,外觀看起來像極了餐廳中販賣的三明治。

  他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小口後,帶著評估意味地慢慢咀嚼著,害怕自己不小心吃到地雷早點。

  他忽然微挑著眉,神色複雜地斜睨了她一眼。

  水榭被他看得有些驚慌失措。「呃……不能吃嗎?對不起,我可能是放錯調味料了,我再去重做一份給你。」不會吧?她從沒有犯過這種錯誤呀!

  嗚……好想哭喔!本來還想給他一個好印象呢!完蛋了,以後他一定會更討厭她了啦!

  他又再次挑眉,不過這次他卻伸手阻止她把三明治收走。「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驚訝你會做早餐而已,沒其他意思。」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三明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還以為她只會哭,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呃?」水榭呆呆地站在他的身旁。

  那他的意思是不難吃嘍!她瞧見他又伸手拿起第二塊三明治吃,她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她果然沒放錯調味料。而且他看起來好像不討厭她做的早餐,或許他的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壞耶!

  當她看到他十分賞臉的把盤中的三明治吃光,馬上心花怒放地把自己的份推了過去。「你還餓嗎?我的可以給你吃。」

  他瞄了一眼她盤中的三明治,看起來好豐盛,令他垂涎三尺。「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這只是順道弄的,而且我廚房裡還有材料,如果要吃的話,只要再去做就可以了。」

  「好吧!」他拿起盤中的三明治,用力咬了一大口。

  水榭開心地看著他大口大口吃著自己做的早點。

  房縱懷吃飽喝足後,突然想起她那個「離家出走」好一陣子的「床伴」,便以手肘撐著桌面,好奇地問道:「你的同居人怎麼還沒回來?」

  「雷克斯的人緣很好,可能跑去王婆婆家、錢媽媽家或者其他人的家裡吃點心了。」水榭老實地回答。

  雷克斯很喜歡探險,剛開始養它的時候,她就常常帶它出去散步,當時其他鄰居都覺得它很可愛,也常常拿出青菜或紅蘿蔔請它吃。

  後來等雷克斯會認路之後,它要是又偷溜出家門,她也索性就放「兔」吃草了,反正它聰明到不會讓自己餓著,等它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

  「你就這麼縱容他?」難道她一點都不怕自己的男人在外打野食?

  「沒問題的,大家都知道不能給它吃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我很放心。」當她家的寵物是很自由的,只要它每天記得回家就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雷克斯是她養的,偶爾還會有好心的鄰居小朋友幫忙把它抱回來,送還給她呢!

  那不是重點,好嗎?「我不是指這個,而是你怎麼會讓你的情人去別的女人家裡吃飯,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他開始好奇雷克斯的長相,不明白雷克斯為何會讓她那麼安心。

  「情人!?」水榭眨了眨眼,不太懂他怎麼會突然說出「情人」這個字眼。

  「是呀!如果他跑到別的女人家裡吃飯,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吃醋嗎?」

  哦,這句話她就懂了。「不會呀!這哪有什麼好吃醋的,大家喜歡它,我高興都來不及呢!」雷克斯有很多朋友是好事呀!那它就可以多些玩伴了。

  房縱懷冷眼睨著她,開始懷疑她的腦子不太正常。

  他才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發現水榭突然看向窗外,微笑地開口。「呵!雷克斯回來了。」

  「在哪裡?」房縱懷的目光主動移向大門口,卻遲遲不見她走過去開門。

  當他的耳朵聽到她打開窗戶的聲音時,他更是對她這個動作感到納悶。

  她應該是去開門才對呀,難不成她的床伴偏愛爬窗戶回家?

  正當他預期會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翻窗爬進來,但他卻遲遲看不到半個人影。不久,他只看到一團像是籃球的黑影「飛」進來。

  因為他不想被球K到,立刻本能地閃開,隨即看到有個像籃球的東西掉落在他的腳邊。

  「雷克斯,你回來啦!」水榭看見它開心地跳進屋子,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擦拭著它的腳丫子。

  房縱懷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否則他怎麼會看到她和一顆棕色的籃球講話!?

  「它就是雷克斯?」她的同居人竟然是一顆圓滾滾的籃球?不!他一定是太累了,才會眼花,否則他鐵定是掉入愛麗絲的夢遊仙境裡去。

  「沒錯,它就是呀!」水榭把原本圓滾滾的屁屁面向房縱懷的雷克斯轉過身子,然後對著雷克斯說:「來,雷克斯,跟客人打個招呼。」

  原本直盯著水榭看的房縱懷,更加強烈的懷疑她腦子不太正常,直到他將注意力放在那顆轉過來的籃球上時……嚇死人了!籃球居然還有五官耶!

  他吃驚地跳開之後,才發現不太對勁。「咦!?它不是顆籃球耶!」

  「它雖然長得圓圓的,但還不至於胖到像顆籃球吧!?」好吧!顏色是有那麼一點點像,但雷克斯應該沒那麼肥吧!?

  水榭瞧著它的身材,突然擔心起是不是鄰居們把它喂得太肥了,才會害得它變成跟籃球一樣呈現圓球形。

  房縱懷打從一開始就把它當顆籃球看,不過他不會笨到去糾正她。

  「它……是迷你狗吧?」它長得好小耶!那張無辜的小臉,搭配上漂亮的黑色眼珠,還有長長的耳朵,一身棕色的毛,它不是狗是什麼?他記得可卡的耳朵也是這樣長長的。雖然他認識的動物不多,但他怎麼看都只能把它列入犬類一族。

  水榭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狗!?它才不是小狗呢!」她將雷克斯抱到他的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雷克斯的「註冊商標」那麼明顯,有著這種長耳朵的動物怎麼會是狗呢?

  「不是?」房縱懷這個一向討厭小動物的人,也不免低下頭,研究起這個像小狗卻又不是小狗的奇怪動物。

  雷克斯則很好奇地張大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男人。

  房縱懷看著雷克斯伸長脖子嗅聞他身上的氣息,再看看它肉肉的又毛茸茸的身軀,怎麼看都覺得它像只小狗,除了那對大耳朵。

  於是他一時衝動地伸手拉拉它的耳朵,卻惹得雷克斯生起氣來,奮力地甩開他的手,然後還瞪著他。

  房縱懷頓時傻眼。雷克斯這隻小動物居然跟人一樣,會因為情緒而有不同表情?

  「哎呀!你不可以這樣拉扯它的耳朵啦!它一向不喜歡陌生人碰它的耳朵。」水榭見狀驚呼,連忙低頭,伸手安撫著雷克斯。「雷克斯,沒事的,他只是好奇而已,不怕不怕喲!」

  雷克斯警戒地盯著陌生的房縱懷,不過在水榭的細心安撫下,也慢慢地放鬆下來,任由水榭輕柔地撫摸著它的脖子。嗯∼∼好舒服喔!

  如果把它耳朵往上拉得高高的,就很像是另一種動物……

  「我知道了,它是一隻小白兔!」房縱懷高興的大喊。

  「答錯了。」水榭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他好笨喔!雷克斯又不是白色的,怎麼會是叫小「白」兔呢?頂多只能算是小「棕」兔吧!?不過……好像沒有這個名詞就是了。

  雷克斯確定房縱懷不會構成威脅後,也漸漸下怕他了,不過它依然十分好奇地盯著他看。

  「你……該不會告訴我,它是一隻貓吧?」看它那副慵懶的模樣,的確有點像愛撒嬌的小貓咪,不過他還是覺得它像只小狗,類似可卡那種類型的狗。

  「不是啦!我說你答錯了,是因為它雖然是兔子,但它並不叫小白兔,它正式的名字是美國長耳兔;而且小白兔全身都是白色的,眼睛則是紅色,耳朵長得長長高高的,雷克斯跟小白兔是不一樣的品種啦!」

  至於雷克斯名字的由來,是她當初在決定飼養它時,翻閱了有關飼養兔子的相關資料,從圖片中查到它是美國長耳兔,但是她又不想叫它那個又臭又長的名字,而想要幫它取個特別一點的名字,正好又翻到另一種很好聽的品種叫「雷克斯兔」,於是她當下愛上那個名字。

  嘻!沒有人規定不是雷克斯兔就不能取雷克斯這個名字吧?而且雷克斯這個名字很男性化,加上她家的兔子又是公的,正好很符合,聽起來又威風凜凜,她便決定要把它取名為雷克斯,才不理會它是不是雷克斯兔呢!

  房縱懷卻自顧自地想著,就兒時的印象,台灣的每一隻兔子不都是叫小白兔嗎?只不過這隻兔子的長相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嘛!總而言之,它還是一隻兔崽子就對了!

  可是他對它那雙垂下的耳朵還是感到很好奇,下由自主地低頭打量著它,而它居然也瞪著他瞧。「不過,它長得真怪!耳朵都垂到地上了。你確定它不是生病,才讓耳朵掉下來的嗎?」

  他印象中動物的耳朵會垂不都是有原因的,比方說害怕或是什麼的,但他並不覺得它在害怕,反倒覺得雷克斯在生他的氣。看來它並不怕生,那應該是它生病了才是。

  「才不是呢!它天生就是長這樣的呀!長耳兔,大家都習慣叫它為垂耳兔,理由就是它的耳朵總是快垂到地上。也就是因為它的耳朵長長的貼在臉龐,它才會那麼討人喜歡。」水榭認為雷克斯只能用可愛得不得了來形容。

  「是嗎?」要是他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它生病了,才會沒有長長又高高的耳朵。

  「你不覺得它長耳朵垂下來的樣子很可愛嗎?」雷克斯是朋友家的兔媽媽生了幾隻兔寶寶,而送給她養,那時她是第一次看到兔子的耳朵是垂下來的,而且她第一眼就喜歡上垂耳兔了,於是便高興的把它抱回家養。

  水榭抱著雷克斯,兩張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同樣黑溜溜的大眼,讓他差點誤以為有「兩隻寵物」正在看著自己。

  「呃……它算是長得很特別。」在他眼中這隻兔子算是「酷斯拉」了,一隻變種且像小狗的兔子,根本無法用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來形容它。

  他一直覺得兔子就該長得跟迪士尼卡通的兔寶寶一樣,有著高高又長長的耳朵,而不是像雷克斯這樣,耳朵垂在地上拖來拖去,活像只掃把。

  他完全沒有辦法想像,將來兔寶寶的卡通片裡會出現耳朵垂到地上的兔子跑來跑去,總覺得這樣的畫面會破壞他童年的回憶。

  「特別?你不喜歡它嗎?」水榭難過地想著。她不僅怎麼會有人討厭它?至少每個看過雷克斯的人都會喜歡它呀!除了他以外。

  「不討厭也不喜歡。我只是討厭養動物,覺得很麻煩而已。」他太懶了,什麼小動物都沒養過。

  「養它是不麻煩,不過它真的有點太好動頑皮就是了。」水榭看著舒服地窩在自己懷抱中、溫馴得像只小貓的雷克斯,看來它八成玩累了,才會這麼安分。

  「喔?」他的印象中兔子除了愛啃胡蘿蔔之外,不都是安安靜靜的嗎?

  不過,剛剛看到雷克斯那招「進屋」的功力,它應該是真的很好動沒錯,才會用飛進來的。最重要的是,它竟然跟貓的身體一樣,可以輕盈的跳來跳去,真是一隻怪兔子。

  等等……兔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了。「你的同居人就是這隻兔子?」他一直以為她的床伴指的是男人呢!

  「對呀!」水榭笑咪咪地看著雷克斯。

  「那你之前幹麼不講清楚,你明明說是你的床伴呀!」一般會睡在床上的動物不就是人嗎?是她誤導他,才會害他誤會的。

  「我沒有說錯啊,雷克斯每天都跟著我一起睡的呀!」水榭理所當然地說。

  房縱懷瞪著她,再用力地瞪著它──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白疑,竟然像個管家婆似地管別人的閒事!搞了半天,她的床伴竟然只是一隻寵物!?

  「是你誤導我了,害我以為跟你同居兼床伴的是個男的!」

  水榭無辜地看著他。「沒錯呀!它明明是公的啊。」公的等於雄的,雄的又等於男的,所以三者不是一樣的嗎?「難道……我講錯了什麼話嗎?」

  「沒有,我只是頭疼而已。」他是白疑,下次他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

  「你要不要吃頭痛藥?我家有。」水榭熱心地開口。

  「……」對於她再度當真的反應,房縱懷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第四章

  有個人兒一大清早就在屋內活動了。

  水榭習慣早起,不需要使用鬧鐘,她的生理時鐘就會自動讓她在早上六點時清醒。

  打理好自己的儀容後,她便開始收衣服、洗衣服,並簡單整理一下居家環境,最後再準備她和雷克斯的早點,所有動作一如往常般,只不過她今天竟不自覺地多準備了一份早點。

  水榭用完自己的早點,收拾好餐桌上的杯盤後,瞥了眼牆上米老鼠圖案的時鐘,看見時間已經是七點半了,但她卻還是沒看到對面的屋子有任何的動靜。

  房縱懷都睡到那麼晚呀!但是為什麼兩人出門的時間會差不多呢?水榭不解地暗忖。

  她分心地看了餐桌上一眼,想關心一下雷克斯的狀況,卻不見雷克斯的人……呃,是兔影。她正想去找它時,卻感到腳邊有一個溫熱的身軀靠近。

  她微笑地傾下身抱起雷克斯。「原來你吃飽啦!難怪又不安分了。」

  吃飽喝足的雷克斯開心地磨蹭著她的手。它最愛跟主人撒嬌了,因為她都會拿好吃的東西來喂自己。

  水榭伸手逗弄著它玩,否則等她出門後,它可無聊了,只能留在家裡探險。

  由於她是九點才上班,但是因為到公司的途中要換車的緣故,通常她大都在八點左右就出門搭車了。

  陪雷克斯玩到八點,她也差不多該出門上班,不能再玩「兔」喪志了。「我要上班了,你在家裡要乖乖的喔!」她輕拍著它的頭交代著。

  雷克斯舔舔她的手指,像是承諾自己會乖乖顧家一般。

  水榭在臨出門前又踅回飯廳,將她多做的那份三明治打包起來,然後才走出大門,將大門上鎖之後,她遲疑了一下,低頭瞥著手中的袋子。

  原本她是怕房縱懷突然跑來她家吃早餐,所以才會多做一份,不過他昨天並沒有說今天要來她家吃早點,而今天他也真的沒來她家用餐……看來是她想太多了,害得她現在不知道要拿這份多出來的早餐怎麼辦。

  三明治是要交給他,還是留著當作自己的午餐呢?

  她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走向對面的屋子,然後把袋子掛在大門的門把上。

  還是給他好了,看他今天那麼晚起,大概是來不及吃早餐了;就算萬一他不領情也沒關係,反正這份早餐也是她多做的嘛!

  她這麼一想,心情就好多了,於是她就蹦蹦跳跳地走向等候接駁車的地方。

  ※     ※     ※

  在房家的屋子內,有個男人迅速地在十五分鐘內打理好一切。房縱懷今天稍微睡晚了,來不及用早點就急著出門,但是才剛拉開大門他就愣住了。

  掛在門把上的紙袋,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呀?

  最近幾年的新聞,常常可以聽到有惡作劇或恐嚇的社會案件,他可是一點也不希望在自己家門前收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是炸彈或惡作劇的物品。

  他警戒地退了幾步,只有脖子和手伸得長長的,輕輕佻起紙袋的邊緣,確定紙袋中裝的不是什麼危險物品之後,他才大膽地拿起它來。

  三明治!?肯定和炸彈或惡作劇搭不上邊的東西,讓房縱懷腦袋一片空白。

  等等,他想起一個人了!他本能地望向對面深鎖的大門。

  這是那個小鬼放的吧?但是他從對面的窗戶中並沒瞧見有半個人影,看來她八成已經出門了。

  他想了一下,伸手拿走紙袋,將大門鎖上,便開車出門上班了。

  不吃白不吃,吃了叫白吃,而他正是會白吃白喝的那一種人。

  ※     ※     ※

  他們現在是好房客與好房東的關係吧?

  水榭自從上星期起,已經沒有再把自己反鎖住的壞紀錄,她現在可算得上是優良寶寶呢!而房縱懷對她似乎也沒那麼冷漠無情了,至少他會吃她每天放在他門口的早點,這真是個好現象。

  她在第一天沒看到那袋三明治出現在她家門前,隔天便又試探性地再放一次,結果也是如此,於是她就開始習慣性的每天幫他準備早點了。

  說來好笑,他們兩人明明就住在正對面而已,卻很少有機會碰到面。

  因此水榭對房縱懷的作息時間感到很好奇,有一回還曾經故意晚睡,只為了探查他到底是幾點回家休息;結果她等到晚上十二點多,仍然不見半個人影,於是習慣早睡早起的她也只好認命的放棄。

  雖然她從沒在晚上看過他出現,但是在她一大早出門時,兩人還是會有碰面的機會,不過總是一前一後的出門;因為她是公車族,自然時間都比他提早一點。

  有時候房縱懷早點出門遇見她,向來不會熱絡地和鄰居交談的他,也只是拿了她主動遞出的早點,然後就點點頭走人了。

  這樣看來,他們應該已經從交惡的鄰居升格為點頭之交了吧!這算不算也是一種進步呢?

  雖然他還是習慣頂著一張疏遠的冷臉,但至少比起前兩回凶狠狠地吼她、凶帥的模樣好多了呢!只是……他這個大忙人,到底都在忙些什麼?為何總是那麼晚才回來呢?

  這一點令她好好奇喔!水榭小臉發呆地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僵硬地放在鍵盤上,非常困惑地想著。

  「水榭……」

  神遊太虛的水榭,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嚇得三魂七魄統統回籠,手指不小心地往下一壓,她本能的覺得不太對勁,連忙瞪著電腦螢幕檢查,暗叫不妙。

  她原本只要輸入三千二百四十元的帳目,硬是被她key成三千二百四十萬元。她趕緊手腳俐落地掩滅證據,清掉四個零並按了Enter鍵後,才擠出一個笑容回頭回應她的同事。「小安,你叫我?」

  同為財會部職員、坐在水榭正後方位子的小安,她看見大頭頭全不在辦公室裡,椅子向後一滑,轉眼間已來到水榭的座位旁。「你剛才好認真喔!都沒聽到我叫你。」

  「還好啦!」水榭笑容沒變,心裡卻萬般心虛。

  她實在太對不起老闆大人了,竟然在工作時間發起呆來!沒辦法,輸入資料的工作太無聊,她沒睡著,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小安湊近水榭問:「對了,你有聽到最近的八卦嗎?」

  「呃……小安,你是指哪一則八卦呢?」聽過太多八卦,有時也是會記不住的呢!

  由於水榭是內勤人員,加上小安的內線消息相當靈通,使得她聽過公司裡的八卦新聞數量很可觀,多到可以出好幾本書了,精彩程度應該不輸給演藝圈的八卦才是。

  小安微笑著解釋。「就是公司這陣子有意聘請一家很有名的投資顧問公司,而且他們這次會派人來瞭解公司財務狀況的那一條八卦啦!」

  水榭偏著頭說:「喔!這個我有聽說過,那又怎麼樣?」要聘請人家當投資顧問,對方來看看投資者的財務狀況並沒有什麼不對呀!

  年輕又活潑的小安,美眸中閃著既期待又興奮的光芒。「那不是重點!你沒聽到後續消息嗎?聽說那家投資顧問公司的兩名合夥人都是大帥哥,他們兩個人平時很少一起出現,不過這次至少會有其中一人來我們公司進行評估,運氣好的話,搞不好還可以同時看到兩位喔!」

  財會部裡幾乎清一色都是女性同胞,男人實在是少得可憐,讓她開始覺得年華快速的消逝,不禁後悔當初讀書時沒有選擇男人最多的電子系或電機系。虧她才二十三歲,想看個帥哥竟然還得跑到其他樓層去看,好悲慘的工作環境呀!

  「喔∼∼原來如此。」水榭終於瞭解小安開心的原因了,原來是小安想看帥哥養眼。

  小安雙手合十地祈禱著。「對呀!現在的帥哥不是死會,就是難以親近。希望這次來個親切又笑容可掬的大帥哥,那就再好不過了。」

  水榭忍不住笑了。「你還想挑人呀,拜託!」難不成小安還以為她是在牛郎店裡,可以撿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哩!

  「不可以嗎?既然他們的能力差不多,我們應該有權利挑個養眼一點的顧問,好造福一下眾人的眼睛呢!」小安理所當然地挑挑眉。

  小安長得很出色,加上高挑勻稱的身材,而且又口齒伶俐、反應靈敏,所以在別的部門也都混得很熟,向來不乏男人的追求,但是她遲遲沒被任何男人拴住,只愛到處看帥哥。

  「好呀,你去跟經理建議吧!」水榭並不反對這個提議。帥哥人人有權看,那她當然也要看。

  「呃……我們那個死板的經理,怎麼會瞭解我們小女人的心思嘛!我講了就等於跟沒講一樣,所以就用不著講了啦!還是用本姑娘的『少女的祈禱』比較快。」小安雙手再次虔誠地合上,而且還哼起著名的曲子。

  突然有個女同事轉頭問道:「怎麼又是倒垃圾的聲音,剛剛不是才倒過了?」

  「倒什麼垃圾!我又不是在哼垃圾車的曲子,而是著名的世界名曲,OK?」小安認真地糾正同事。她的嗓音可比垃圾車放的曲子好聽多了呢!

  另一名女同事則是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垃圾車的聲音我從小聽到大,跟你哼的明明就是同一首嘛!」她怎麼不知道垃圾車的曲子是世界名曲呢?以前音樂老師沒說過耶!

  「哪有一樣了!?你們不覺得我哼的曲子好聽多了嗎?」小安抵死不承認她的聲音跟垃圾車放的音樂是同一等級,那實在是太太太侮辱她美妙的嗓音了。

  「呃……是。」一票人在這個凶巴巴的小女人目光恐嚇下,乖乖地點頭。

  水榭卻在一旁偷笑著。

  嘻!誰教小安什麼歌曲下去哼,就偏要選中那首曲子,任何人聽見的本能反應,當然是誤以為是垃圾車的呼喚聲嘍!

  小安「肅清」了同事們之後,才發現她竟然漏了一尾小魚,隨即朝水榭撲過去。「你在偷笑,罪無可赦。」

  「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已經在懺悔了……」水榭被搔得好癢,連忙投降。

  小安根本是壞心地欺負怕癢的水榭。「來不及啦!」此時不欺負,更待何時!

  「別……」水榭東躲西躲,笑到流淚,揮手要她別玩了,但是小安仍不肯放過她。

  小安真的是太過分了,竟然趁公司沒大人時,光明正大地欺負她,好壞喲!

  「你別逃!」小魚兒竟然溜出她的手掌心!?氣得小安哇哇大叫。

  水榭聽到小安氣急敗壞的吼聲,立刻受不了地退好幾步,決定不跟她玩了,先閃人地往大門口逃走。

  呃……她可不是故意偷懶的喔!她是為了躲掉某人魔手的蹂躪,才會決定溜去樓下買個下午茶點心。

  「哇!來這招!」小安邊追邊叫著。

  水榭竟然想逃出公司範圍,真是太狡猾了!

  水榭看見電梯正好抵達,便回頭調皮地朝小安揮揮手。「再見了∼∼」但是當她一踏入電梯就差點撞到人,於是她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她差點忘了看電梯裡頭有沒有人要出來,幸好,沒真的撞到對方。

  水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準備道歉時,卻在看到來人的臉時嚇了一跳。

  「呃!?」房縱懷真不知道該說他比較吃驚,還是水榭看到自己時比較驚訝;不過當他細心地瞥見水榭眼角泛著淚光,還來不及開口詢問時,他身旁的人就已經先吼了──

  「水榭,你在搞什麼鬼!怎麼那麼莽撞?」

  水榭飛快地望向房縱懷的身後,心虛地發現會計部經理、副理、襄理三個大頭頭全都在場;看來她這個打算下樓混水摸魚的小職員,當場摸到三隻大白鯊了。

  「呃……我……」不知道現在她說自己在夢遊,有沒有人會相信呢?她苦著臉,卻擠不出半個詞來。嗚嗚……她更想哭了。

  「沒事的,她沒有撞到我。」房縱懷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錯身而過地跨出電梯,其他三個人見狀也連忙跟上。

  「那就好!」比起詢問水榭莽撞的原因,他們三人更擔心房縱懷有沒有因此而不悅。

  水榭看到經理他們沒有斥責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她還是不明白,經理他們為什麼要對房縱懷這麼唯唯諾諾的?房縱懷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讓三個頭頭全部出動去接他?難怪剛剛他們全不在辦公室裡。

  原本追趕過來的小安,也頗感怪異地回頭看著那一幕,並且偷偷的朝水榭踱了過去。「喂,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不知道經理部的頭頭們一起改行當起別人的保鑣了?不知道那個文質彬彬、俊逸絕倫的帥哥是誰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躲過挨罵了。」水榭感激地瞥了眼房縱懷的背影。

  他雖然沒做什麼,卻幫她解了圍,否則一次被三個頭頭逮到在偷懶的她可就慘了!就算頭頭們平日對她很好,也不免會皺起眉頭呢!下次再找機會好好謝謝他。

  隔壁的電梯叮咚一聲地打開,兩人馬上本能地轉移視線,這次她們又被嚇到了!這個電梯內的人更壯觀了,居然擠了七、八個人!?

  「哇!連董事長和總經理都下來了耶!」小安低呼一聲。

  「什麼!?」水榭一聽,脖子立即伸得長長地張望著。

  她連總經理大人的面都未曾見過,更別說是董事長了,她當然得把握機會多瞄兩眼,不然她下一次可能要等十年後才有機會「緬懷」……呃,是再看他們的臉一次呢!

  小安看著那群人踏出電梯,他們全簇擁著一個器宇軒昂的剛毅男人;看來這個男子的來頭,一定比早先由會計部頭頭陪同的俊逸大帥哥還要大!她才剛這麼想時,甫踏出電梯的男人目光不經意地和她相對……

  他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呀!小安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

  龐朝慶深沈的黑眸停留了一下,又低頭和一旁的人交談,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頭地走進辦公室。

  水榭看了眼身材挺拔卻顯得霸氣十足的龐朝慶說:「小安,你認識他呀?」

  「我哪有那麼倒楣!?雖然我認識的人很多,不過我才不認識這個人呢!」小安吐著小舌。

  那個剛毅的男人帥歸帥,但是看來不太好惹耶!而且剛剛他還偷偷地瞪她一眼……呃,不知道他到底是瞪還是看,但是在她看來,他很像在瞪她就是了。

  「剛才裡頭有好多帥哥呢!你有沒有看到?」水榭難得看到這麼多帥哥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真是稀奇。

  「總共出現五個帥哥,不過其中有兩個死會了,而且還包括一個路人甲。」小安的情報網消息最齊全,她一眼就看出裡面只有兩名公司的帥哥,不過這兩個男人早就是全公司女人哈得要死的單身貴族了。

  至於「路人甲」嘛!指的當然是剛才和她瞪來瞪去的陌生男人嘍!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他八成是投資顧問公司的人,就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家公司的老闆之一呢?

  水榭連忙給小安鼓鼓掌。「哇!小安,你好厲害,才看一眼就知道他們死會了沒有耶!」這下她可見識到小安對帥哥「過目不忘」的「真功夫」了,實在是太令人欽佩了。

  「你應該好好檢討一下了吧!?」小安丟給她一個白眼。

  小安總覺得水榭在看帥哥時,就好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稀有動物一樣,總是一副新鮮有趣的表情;她真不知道大帥哥們要是知道自己被當成稀有動物般看待時,會有什麼感想呢?

  「是嗎?」水榭偏頭想了半天,仍然是一臉的不解。公司出品的帥哥她也都有在看呀!但是為何她的功夫就是輸了眾同事們一大截呢?

  「你還懷疑呀!」小安沒好氣地挑眉說。「對了,你不是要下去買東西?」

  「對喔!」雖然她現在已經沒有被小安追殺的危機了,但既然她都已經站在電梯前那麼久,不去一下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己;何況現在大頭頭們看起來都很忙很忙,應該沒空理會她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職員才對……

  小安自動地替她按了電梯的下樓鍵,下午三點,她也餓了。「你順便幫我帶份下午茶上來,蛋糕隨便,飲料我要喝綜合水果冰沙。」

  「好。」水榭開心地點頭,踏進電梯。

  她之所以會這麼放心的開小差,是因為知道如果有事的話,小安一定會替她罩著,加上小安的口才比她好上百倍,所以肯定沒問題的啦!

  ※     ※     ※

  畢度投資顧問公司,是這幾年新竄起的投資顧問公司。

  這家公司是由兩個合夥人共同投資,他們對錢的敏感度非常的高,而且兩人都是財會系的高材生。

  因為他們覺得在學校讀再多的書籍,終究只是理論而已,所以他們決定身體力行的拿錢出來投資,看看他們學了那麼多的理論到底有沒有用,卻沒想到錢卻因此愈滾愈多,最後才會決定合資開一家投資顧問公司來玩玩。

  沒想到這一玩,卻不小心替投資者賺了很多的錢,於是他們公司的知名度也就從此居高不下。
  雖然公司很賺錢,不過兩個老闆卻因此每天都忙到翻了!

  因為有很多人都想要找他們合作,而他們也為了維護公司的信譽,十分努力地讓投資者賺錢;偏偏現在世界各國的景氣都很差,錢也不像以前那麼好賺,所以像他們這種投資顧問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呢!

  不過,今天畢度投資顧問的兩位大老闆卻在這裡混水摸魚……呃,是在討論合作的事宜啦!

  坐在董事長和總經理兩人之間的是畢度投資顧問公司的老闆之一──龐朝慶。他全身自然散發出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氣勢,加上他的主導能力很強,所以幾乎沒有他談不成的Case。

  相較於龐朝慶外放的霸氣,另一個老闆房縱懷則顯得文弱許多。他的長相俊逸,說起話來好像什麼都不太在乎,態度十分淡然;不過要是有人因此覺得他好欺負,那可就猜錯了!他只不過是天性懶了一點而已,生氣起來絕對不輸給龐朝慶。

  可是房縱懷對於今天的會議卻顯得特別意興闌珊,因為他對方才在電梯門口遇到的那個鄰居小鬼比較感興趣,所以在這場冗長的會議過程中,他大約只聽進四成的報告而已。

  龐朝慶對房縱懷草草虛應的態度,顯然有著些許的頭疼和無奈。

  房縱懷在過年期間熬夜加班時,脾氣簡直是壞到了極點,等到過年後,更是開口閉口都說要少收幾個客戶,不想再這樣加班加到要死不活,只為了替別人賺進更多的錢。

  龐朝慶不但看出房縱懷心不在焉,也明白客戶是不會因為第一次的面談就決定要合作,所以也就不打算延長會議時間,反正再談下去也只是白費工夫,所以他就主動地開口說:「大致上就是如此了,如果你們對於合作案還有任何意見,我們下次再來貴公司一趟。」

  「好,龐總,今天和你們這麼一對談,還真是勝讀十年書呢!我非常期待下次再和你們見面。」董事長笑吟吟地開口。

  「哪裡,那我們先走一步了。」龐朝慶禮貌性地向眾人點頭,房縱懷也跟著起身;當眾人要起身送行時,龐朝慶卻先行一步拒絕了。「不用麻煩,我們自己離開就行了。」不用像在演八點檔那樣十八相送吧?真是夠了!

  「那你們慢走。」一群大頭頭起身列隊歡送。

  房縱懷草率地點頭,算是回禮,隨後便跟著龐朝慶踏出會議室。

  「好無聊的會議,開得我差點沒睡著。」房縱懷邊往外走,邊小聲地跟龐朝慶抱怨著。

  投資者都希望可以多賺一點錢,而他們當然也想替投資者賺更多的錢,但總不能期望他們是神,具有點石成金的神奇功力吧!?

  龐朝慶不以為意地說:「一開始都是這樣的,人總是希望投資能夠立竿見影嘛!」錢雖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沒有人會希望錢少賺一點,甚至還恨不得能夠多到淹死人最好。

  「他們最好就放棄投資,我現在每天都快要累死了。」他忙了一個年節還不得清閒,連假日都得要窩在家中加班,這幾年持續工作下來,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所以今天才會跟著一起出來透透氣,否則平日兩人幾乎是不會同時出現的。

  「你說這種話還算是個老闆嗎?」龐朝慶笑了。

  「你如果想要抗議的話,最好把我的分拿去做,我只要乾領公司的股利和股息就好了。」房縱懷冷聲說道。

  「你很想休息,我何嘗不想?你可別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休息!」龐朝慶直接告訴他答案。

  要是有那麼好康的事,他肯定第一個閃到旁邊去納涼。不過既然不可能,那麼要累死的話,就一起累死吧!誰教他們倆沒事開了一間投資顧問公司,真是自找麻煩!

  他就知道自己沒那麼好命!房縱懷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走近門口時,他不經意地瞥到一個很眼熟的人影,正往另一處走去。

  龐朝慶循著房縱懷的視線望過去,卻已不見半個人影。「怎麼啦?」

  「遇到一個認識的人……你先回去好了,我晚一點會回公司的。」房縱懷考慮了三秒後,朝著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好吧!我知道了。」龐朝慶挑挑眉,一點都不掩飾他的驚訝,不過房縱懷根本沒注意到這件事。

  他很好奇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一向很懶惰的好友起了聊天的興趣。

  算了!讓他偷閒一下也好,免得他下回突然來個蹺班,到時候他們其他人才傷腦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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