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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7:08

總裁是我家的 作者:鞠衍

如果先愛上一個人,
是不是不該先開口言愛,
因為那樣就失去了被追求的權利。
可是如果不說,
對方就永遠都不會知道。
可是當我用真心醞釀出一個可愛的小生命時,
你是否會被我的堅韌之愛所感動?
她她她也未免太大膽,
公然生下他的孩子還獨自偷著樂。
再次相遇她竟然還裝作不認識,
這個女人實在可惡到了極致。
不好好教訓一番,
他的姓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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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8 16:00:57


    為了賠償溫雅,她決定好好補償一番。從那個公寓裡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向人事部請假一個星期,回去陪女兒。

    因為她身份的不同,人事部很快就批了假條,她整理了一些必用的資料就回家了。

    打開門,發現溫雅正和盈盈在地上打電玩。

    她放下手裡的小箱,把路過買來的披薩獻寶似的遞給她們,“嘿嘿,我回來了。”

    地上的兩個人沒理睬她,只顧自己手裡打著遊戲。

    她有點喪氣,但不至於氣餒,“不如今天的晚餐我來做?溫雅你上次說喜歡吃魚香茄子,媽媽做給你吃好不好?”

    溫雅紅嘟嘟的臉偏了偏,就是沒看她。

    程菲的心裡一陣低吟,但還是打起精神地笑,“喂,你們好過分咧,我都請假回來了……”

    “媽媽愛撒謊,會長長鼻子的。”溫雅扔下電玩,站起來對著她,小小潤澤的臉上透著水晶般剔透的紅,“媽媽你第幾次放我們鴿子了?”

    盈盈從後面抱著溫雅,把小小的她圈在懷抱裡,“那我們怎麼懲罰她?”

    溫雅轉頭看著心裡敬愛的曾老師,“老規矩啦。”

    “好。”盈盈一陣狹促地笑,不懷好意地盯著好友的臉。

    程菲忽地有種腳底抽風的感覺,“哇,不要啊……”

    “看我們的神龍十八爪……”兩人雙手變成小貓的爪型,撲向那個還穿著套裝的女子,“看不撓死你,哼哼。”

    “哇,饒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程菲落荒而逃。

    小小的客廳裡,回蕩著愉快的笑聲與淡淡的溫馨。

    謝謝你,盈盈。如此照顧我的女兒。

    也謝謝溫雅,我可愛的女兒。至今都是她的體諒比較多一些。

    程菲在被撓笑得快流淚的時候,心裡默默地說。

    雖然她請了假,但還是在家辦公。

    白天溫雅和盈盈都去幼稚園了,整個小小的空間裡就只有她敲打鍵盤回郵件的消息。她請假為的還有一個目的,等人事部宣佈她成為外貿部部長,這也意味著她和溫絳絮之間劃上等號。

    董事長室。

    “不能娶笑笑,為何?”溫老爺子坐在皮椅上,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十分鐘前也有另外一個人,說著相同的話。

    “我說了心裡有人。”溫絳絮站在他的面前,一身的黑色打扮,修長的身材襯托著俊帥的外貌,看起來格外高大與俊朗。

    溫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兒子,想到那個小妮子也對自己說:“對不起,溫伯伯,我心裡有人了。”

    怎麼兩個人都是這個德行?還是他老溫就是沒福氣讓笑笑做自己的媳婦?

    “但是她有女兒了。”就算沒了笑笑這個媳婦,不表示他會接受一個單身母親作為溫家繼承人的妻子。

    溫絳絮淡然的臉上緩緩勾出淺淡的冷笑,“既然你可以查到她是一名單身母親,怎麼不去查查那個女孩的父親是誰?”

    說完,他朝溫老爺子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溫老爺子氣得只能幹瞪眼,他要是能查出來,他還不去查嗎?關鍵是他查不到啊!

    腦海裡的某個角落光芒一閃,但很快又消失了。看著已經空空的辦公室,第一次他露出困惑。

    那樣的假設,會成立嗎?

    他……不知道。

    歎息,年輕人的事情,他也不想管了。

    世界上稀奇的事情多了,再怎的不清楚,他也因笑笑而震驚了。沒想到她的前夫竟然就是自己集團的副總皇和。這無疑不是一個超強的颱風。

    他的兒媳婦啊!

    “你說她……”皇和坐在椅子上,看著百葉窗外面忙碌的身影,又回頭望著對面的好友,“她和你有一個四歲大的孩子?”

    這個炸彈的程度足以讓人掉了下巴。

    溫絳絮微微點頭,手指無意識地用筆敲著檔,無波的眼眸掃過那個身影,“休息了一個星期,今天來上班……”

    皇和等他說出什麼更為震驚的話來,卻聽見好友道:“活該忙死。”

    哈?!皇和再度驚訝于好友微勾的嘴角。

    溫絳絮低頭審視檔,看著裡面段落清晰的標注,這些都是他外面那個得力的出色秘書所為。沒想到她的外文這般好,看來讀國貿專業也不是瞎混的,只是這與他何干?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皇和問,摸出手機察看妻子發來的短信,“如果喜歡,就不要放棄,不然到時候也會像我這般後悔。”

    眸光一暗,溫絳絮輕笑,“誰說我喜歡?”

    “……”皇和不解,如果不是因為喜歡,為何去查她的底細,而且他們不是公認的戀人嗎?只是董事長不同意。

    “與我相伴多年,你還不瞭解我嗎?”溫絳絮淡笑,“我只是覺得很新奇,想知道一個為了一夜情人可以生孩子的女子到底有著怎般的心,如果我得到,又會是怎般滋味?”

    皇和的眸光似有了些許的了然,但又不明確,“你想玩玩?但是外面的女子多了,而且她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覺得怎樣才算對?”他反問好友。

    皇和不語。他的感情也很失敗,無經驗可談。

    溫絳絮的眸光又淡淡落下去,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著笑,“不如讓我來揭開那層隨心而欲的面紗,讓我看看她的心裡到底藏了怎般的秘密。”

    “絳絮……”皇和出聲。

    “放心,那一夜情,我會負責的。”他似在應答又似在允諾,卻聽不出來那話裡的真實性。

    程菲感覺一整個早上眼皮一直在跳,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直到忙完手頭的事情,下了班走出溫氏才像松了一口氣般。

    到底是哪裡有不一樣?為何人事部還是沒來找她?而且董事長自那次以後也沒有再來找她,還有那個溫絳絮,似搞人間蒸發了般,沒有任何的資訊。

    第一次興起去幼稚園接女兒的想法,叫了出租就坐進去報了地址。

    車子緩緩停下,她拿出中午買的可愛小蛋糕提著走進幼稚園。

    “媽媽!”溫雅高興地跳起來,笑得歡。她穿著粉綠色的連衣裙,站在小朋友堆裡眼尖地發現自己的母親朝她笑。

    好開心,她溫雅也可以像別的孩子一樣有人過來接。

    “我來接你回家。”程菲彎下腰來,親了親女兒的臉蛋,雙手抱起了女兒,把小蛋糕掛在了手腕上,“曾老師呢?”

    溫雅朝裡面努努嘴,程菲會意地走進去。

    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窗慢慢搖上。

    “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女兒嗎?”董事長問,眼神微沈。

    很像一個人。

    “是的,董事長。”某個黑衣男子遞給他一份資料。

    “溫雅,女,四歲。血型O型……”他低頭看著,翻閱著裡面大大小小的照片,沈默不語。

    “董事長,需不需要屬下去國外一趟,搜集更多的資料?”黑衣人問。

    溫老爺子搖頭,對司機說:“走吧。”

    他已經知道了真相,又何須再去查。

    溫雅,溫雅,溫柔優雅……原來那個有著可愛笑靨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親孫女。

    沈穩幹練的臉上漸漸浮現笑容,手微微顫抖地拂過資料上的照片。真的很可愛,很像絳絮小時候。長大了必然是個美女吧。

    如果老婆大人看到這照片,不知是否會激動地大叫?

    “什麼,你說絳絮有女兒?”溫老夫人一聽老公回來講述,馬上從敷臉的椅子上跳起來,“私生女?”

    就知道老婆大人的反應會這般的大。溫老爺子一臉淡定地道:“準確地說是程秘書獨自撫養了溫雅四年。”

    一個平凡的在讀女孩,何來的勇氣去做一個單身母親,而且還要賺錢來養育這個孩子?如果不是當初在與程菲談話中看到她眼底隱忍的堅韌,他會很直接地忽略一切,判定她就是不入流的女子。幸好,他還不至於老糊塗,不然就白白丟了一個好媳婦。

    “老公,那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溫老夫人激動地握緊了老公的手。天啊,她盼星星,盼月亮,還以為起碼要過個幾年才能抱到孫子,沒想到現成就有一個。

    “什麼?”溫老爺子還沒反應過來。

    “去接兒媳婦和孫女回家呀。”她開心地直拍自己的臉,“哦喲,我居然是當奶奶的人了。”

    溫老爺子忍住笑意,“兒子都沒說,你急什麼?”

    他倒很想知道,絳絮如果知道了這個事情,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跟我結婚。”溫絳絮輕柔地道,一臉的淡然看不出溫柔的痕跡。

    程菲看著桌上的鑽石傻眼,那大朵大朵嬌豔的玫瑰,似長了眼睛一般。

    “我想既然你不接受我們之前的提議,不如考慮跟我結婚,我們組建一個良好的家庭。”溫絳絮看著被鑽石與鮮花淹沒的女子,淺淡的眉眼裡似藏著一股淡淡的詭異。

    她猛地搖頭,這是在做夢嗎?這是真的?!

    “我們……”

    “嗯?”他等她發表見解。

    “我們……不可能。”她說,聲音很輕,像一片飄落在溪水裡的樹葉,輕盈得仿若空氣。

    他淡定的臉上出現了裂痕,但不著痕跡地揚眉,“為何?”

    他多金,俊朗,事業有成。在眾人眼裡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金龜婿,還有什麼是比不上別人的嗎?

    放眼圈內圈外,可以與他比擬的人,還有誰?

    她深深呼吸,又顯得小心翼翼,“我不能接受無愛的婚姻。”

    她愛他,這是毋庸置疑,但是她不知他心裡的想法。

    如果他提出與自己結婚,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她會……非常……樂意。

    與他結婚。

    他的眉淡揚,嘴角卻在笑。笑容很明顯,卻無比刺眼,“那還不簡單。”

    她望著他,滿臉不解。

    “彼此愛上,不就好了。”他溫柔一笑,彎腰俯身在她額頭親吻,“與我結婚,給溫雅一個家。”

    全身的細胞似在同一時刻被啟動,整個人在話語裡柔軟下去。

    她……終於盼到了嗎?

    “可是董事長……”

    “別擔心,他若知道真相,必比我還激動。”他似邪笑般地親吻她的臉頰,“答應我,與我結婚。”

    溫絳絮去幼稚園找溫雅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早一步被人接走。

    “你說她被誰接走了?”他問曾盈盈。

    曾盈盈撥了撥劉海,“你老爸啊。”早料得到他來過後,董事長也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快得她來不及告訴溫雅那個是她的爺爺,“溫先生,容我問一句,你們和溫雅是什麼關係?”

    溫絳絮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狀似不經意地掃過這間不大的幼稚園,“我不覺得你會無知到這地步。”

    她不在意地聳肩,“那你什麼打算?”

    “結婚。”溫絳絮回答完就轉身要走。

    曾盈盈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反應過來又快速跑到他面前,直愣愣地望著他,“溫先生,菲是好女孩。”

    “嗯?”溫絳絮環胸看著她。

    “請你不要傷害她。”她忽然彎腰朝他鞠了一躬。

    他越過她,走了出去,“我家人的事情,還不足以讓外人提醒。”

    曾盈盈看著他的背影,隱隱地覺得不安。

    是她多疑了吧,這個讓好友甘願生下孩子的人,他會好好對待程菲吧。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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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8 16:00:33


    溫絳絮在酒店大廳看到了穿著紅色呢絨大衣的程菲,她的髮髻放了下來,呈現一頭波浪的長髮披散在肩上。何時她跑去做了頭髮他卻不知道的?

    他不喜歡女孩子頭髮上有太多的化學元素,也不喜歡這樣冷豔成熟裝扮的她。緊緊地盯著她用著溫和的語氣安撫著等待已久的媒體。

    恍然間,仿佛有著一種錯覺,似乎她作為秘書這麼久,是他最為滿意的一個呢。

    “啊,溫總來啦。”眼尖的媒體發現了他,眾人紛紛起身迎接。

    而他似眾星拱月般地被擁到沙發的主位上,周邊的照相機和攝影機早已經開機為他準備好。

    程菲看到他過來了,便拿起包包要走,不料被他出聲叫住:“關於溫氏集團的問題,有些也可以由程秘書代為回答的。”

    她硬硬地被留了下來,心裡惱怒著,臉上卻還是掛著禮貌的微笑。

    採訪的空隙,她不停地低頭看手機裡的時間,這個時候溫雅她們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記得第一次的食言是因為學校裡舉辦一個元旦晚會,她是老師的得力助手,自然要忙進忙出的,等到忙完白天,等演員們都在臺上表演晚會時,她才想起來該去學校接女兒回家。

    後來一次她約了盈盈和溫雅一起吃西餐,半路上堵車了,前方有交通事故。原本也不會趕上這一輪的,偏偏出門的時候學校有個老師叫住她辦事。

    ……

    似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延續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學會做一個稱職的好母親。要不是有好友的照顧,溫雅一定不會生活得這般快樂。

    “程秘書,程秘書……”某個記者的叫喚讓她回過神來。

    “嗯?”她沒有聽清剛才他在說什麼。

    那個記者很有耐心地再問了一次:“請問麻雀變鳳凰的感覺是怎樣的,是否像是漫步在雲端?”

    呃,原來是這種問題。

    她瞟了眼保持沈默的溫絳絮,淡然勾出笑痕,“很好。”

    除此她想不到別的詞。

    “那是怎樣呢?”記者窮追不捨。

    溫絳絮卻出聲了:“我倒覺得自己在漫步雲端。”他輕笑,成功引來了眾人的目光,“能與成熟冷豔的程秘書戀愛,我覺得很幸福。”

    “嘩——”人群裡發出大大的響聲,看來這個女子真不容小覷,能讓冷漠嚴肅的溫絳絮說出這些話來,是否表示她在他的花名冊上是特別的?“請問二位何時結婚?”

    程菲詫異,不知怎麼回答。

    “等我們喜事到的時候,一定不會忘記發喜糖給你們的。”溫絳絮答得很自然,還伸手攬住了程菲。

    這一點更加大跌眾人眼鏡。

    天啊,這是真的嗎?

    訪談一結束,程菲就匆匆想走,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但鬱悶的是手機沒電了,包還在房間裡,又折了回去。

    等到再次出酒店大門,發現已經中午。

    “我們談一談。”溫絳絮站在門口,“進去吧。”

    她想也趕不上了,便道:“去餐廳吧。”

    她脫了外套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輕巧地點菜。無心吃東西,便點了咖啡。

    “溫雅是我女兒。”他單刀直入,眼神裡是肯定而不是疑問,“當時你有了孩子?”

    他這一句話包含了她所有想要隱瞞的秘密,他知道那年她和他發生了關係,也知道她的女兒就是他的。

    但是過去為何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在再度與她發生了關係之後,才攤牌?

    “是。又怎樣?”她眯起眼睛,波浪的秀髮長長地隨她的動作而慢慢飄動,在昨天下午她就抽空去弄了頭髮,想要改變自己的形象,也希望換一個髮型。

    只不過平日工作都是挽著髮髻,有沒有卷髮其實也看不出來了,“總經理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吧。”

    他淡淡的眼眸似含煙般的迷蒙,“你要什麼?”

    “你覺得我會要什麼?”她冷笑,如果真圖他什麼,當初就不會隱瞞,而是直接跑到他面前把孩子遞給他了。

    “一樁婚姻,或者……整個溫氏?”他的手指勾著咖啡杯,似在深思。

    “嘩。”一杯溫咖啡潑向他的身子,程菲氣憤地放下杯子,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很早前我就說過,你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以為他是誰?

    她程菲為了一個集團,為了一個婚姻斷送自己的青春?笑話。

    心裡苦澀一片,匆忙離開。

    腳步卻似生了根般的沈重。

    他跑了出來,攔在她的面前,“事情解決了再走。”

    “解決什麼?”她揚起臉,高傲似孔雀,“你明知道了一切為何還要等到現在?你就是在報復我當年先你離去嗎?還是覺得我偷了你的種讓你覺得必須羞辱我一番才會覺得好過?”

    他額頭的青筋似要爆裂出來,“我沒那個意思。”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原本他只是想把那個當引子,好好攤開的。

    “你想要回女兒?”她猜測,神色不定。

    他搖頭。如果他只想要女兒,從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就會用法律手段取得了。

    她微微放下心來,只要他不是想帶走溫雅,一切都好談,“那我們還要談什麼?”

    “我想既然我們昨晚都已經……”他微遲疑,“不如就做實質的情人。”

    她的唇角嘲笑地對著他,手裡握著的大衣被狠狠拽緊,如果不是在公眾場所,或許她會忍不住脫下高跟鞋敲他的頭,“總經理,我想你沒健忘到之前說過你不想讓某種關係牽絆我們吧?”

    她背過身去,“不過是一夜,我們好歹也是過了十八歲的成年人。這種遊戲,你早就玩膩了不是嗎?”

    說完就朝外面的計程車走去,酒店門口的車子比醫院的好打多了。

    坐在車子裡,司機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安慰道:“小姐,失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想當年我失戀了第二天照樣起床開車。”

    她沒有應答,頭靠向窗外,景物一處換一處,心裡卻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手機裡傳來短信的提示聲。她低頭翻看,“晚上一起回祖宅吃飯。”

    後又進來一條,“別忘記原先的協議。”

    她緩緩閉上眼睛。

    協議,她原以為可以做到很完美,可以掩飾得很好。她對他的愛意,他問她要什麼,以為她要的都是那些看不上眼的東西嗎?不如……放棄了吧。愛,真的是一種奢侈的東西。

    溫絳絮沒有把握程菲是否還願意配合他來演戲,但當他下班開完會後發現她在門外等,心裡一陣莫名的驚喜,“走吧。”

    她一路上都很沈默,沒有講過一句話。

    直到進祖宅的前一刻,她才說了一句:“在協議沒有結束前,我會演好職責的。”

    但她不知道原來來祖宅吃飯,不是平日的聚餐,而是董事長安排給溫絳絮的相親宴。

    她面對著桌前已經坐著的淡笑女子,俏麗的短髮散發著青春與清新的氣息,一臉洋溢著女孩該有的柔美。

    吃了飯,她配合地要求溫絳絮送她回家,卻被董事長指派溫絳絮送那個女子回家,而她被請到了書房。

    “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董事長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的慈祥,眼神卻透著嚴苛,“她是絳絮未來的妻子,鄭笑笑。”

    程菲低頭沈默,手指不經意地絞纏到一起。沒有了他的舞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演。

    “程秘書和絳絮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她抬起頭,眼眸裡倒映著董事長清明的臉,點點頭,“嗯。”

    她沒有刻意去記得那個開始的日子,也沒有去數因為那個協議兩個人過了幾天。但是在內心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卻實實在在地燒錄著他每個側影正臉的表情。

    “你愛他嗎?”董事長沈穩的聲音似帶著慈父的光輝,卻直截了當地講,“還是愛他的錢或權?”

    她倒吸一口氣,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而且開門見山。她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絳絮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說他有女朋友這事,你也知道他曾經過往的豔史,他從沒認真過。”董事長似頗有深意地望著她。

    如果他之前有對誰認真,也不會一直單身到現在需要她來陪著演戲了。

    “程秘書,你有個孩子吧?”忽然,董事長轉了話題,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她的臉,“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對嗎?”

    她似沒有太大的震驚,畢竟溫絳絮能查到的事情,他的父親也能查到,這很容易,“對,我有一個女兒。”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甚至沒有反駁或解釋,眉眼一挑,“在我調查的資料裡顯示你高三的時候休學,執意要做一名單身母親?”

    是,當時她無法兩者兼顧。

    很多人都以為她瘋了,因為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但是她迎著那麼多雙不解的目光,終究還是咬牙承受下來了,心裡為的只是那一抹揮之不去的身影。

    “你很愛那個男人?”他問。

    她微愣,隨即明白過來董事長口中的人是指溫雅的父親,“我……”

    “如果是,你為何現在不和他繼續在一起?如果不是,你為何招惹絳絮?”直視她的遲疑,他直截了當地講,“程秘書,你也知道我們溫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摒棄門當戶對的老套,也會注重對方的形象。”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逼視得她快透不過氣來,“而你程秘書,在年少的時候做了一名單身母親,孩子沒有來歷,這樣的生活作風真的很難讓人苟同。”

    底下的一雙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似要擰出水來般的用力,她偏著頭,燈光打不到她垂下的雙眸,“每個人都有自己可以選擇要過的人生,不是嗎?”

    似在反問他也在問自己,當初那麼衝動,那麼莽撞,在過了五年後的現在,是否開始後悔?後悔那些沒有期望的盡頭,渴望那些溫暖的陽光卻久久不肯降臨到她的身上。

    而她,到底想要什麼?

    “程秘書,你想要什麼?”董事長緩緩又開口,“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人生,而我希望除了你安排自己的人生裡多一個溫絳絮外,其餘我都可以幫你完成。”

    她的嘴角慢慢綻放出一絲淡笑,帶著一絲冬日的寒冷,“如果我說除了他,我什麼也不要呢?”為什麼每個人都在問她要什麼,卻從不想她可以要什麼?

    “那你就看看雞蛋碰石頭,誰會贏吧。”他的語氣漸漸加重,但仍舊維持著一股天生的威嚴,“程秘書,你還有一個孩子要養育,而你的朋友也是一家幼稚園的老師,如果……”

    “你別想動她們。”她急忙開口,眼神銳利地刺透燈光下的光芒,“她們與此事無關。”

    “那程秘書,願意成全絳絮跟笑笑嗎?”董事長似微有滿意與等待地詢問。

    她……能說不同意嗎?

    況且,溫絳絮與她,原本就不存在堅實的感情。想來真可笑,她不過是一個演戲的情人而已,為何獨自留在這裡備受譴責與威脅,而那個罪魁禍首卻陪著那位可愛的小姐相談甚歡?眼裡慢慢凝聚了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楚。

    她慢慢讓握緊的拳頭松下來,似早就料到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場面,只是沒有想過自己的表現會如此差勁。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她把內心真實的感情也連帶地宣洩出來了吧。

    “董事長,你也是商人,知道我們商人之間談交易總是有條件的。”她冷靜下來的心,變得堅硬無比,迎著他微困惑的眼,她淡淡地扯起一抹笑,“讓我離開溫絳絮,我沒有意見。我的條件很簡單,我本就是國貿專業的,我想做外貿部長,你看如何?”

    既然他認為自己是唯利是圖的人,就讓他繼續這樣相信吧。

    董事長的眼,微微一閃。沒有接話。

    她站起來,朝他微微點頭,“恕我無禮了,何日你兌現你的承諾,我也會識時務地離開他。”

    他看著她離開書房,把門關上。視線漸漸下調,然後從抽屜裡找到一個黃色的檔案袋,裡面是他近日來調查的資料,她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因為IQ過高而去國外留學,也因此莫名懷上了孩子,可孩子的父親至今卻是個謎,“如果沒有孩子,她還是無可挑剔的。”

    但是溫家是何等的有頭有臉,這樣的事情,就算他允許,輿論的壓力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

    希望他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程菲慢慢踱步走出溫家,街道上有些冷。她沒有接受司機相送的提議,只走著攔計程車。直到坐進一輛車裡,她無表情的臉才開始崩塌,淚水漸漸覆蓋上她的臉。

    一滴,兩滴,一行,兩行……

    淚水就這樣凝固在她的臉上,不肯散去。

    全世界的人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子吧,包括那個男子。他知曉了一切,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父親知道了她最不為人知的過去,卻獨獨漏了查她當年的一夜情人是誰。

    不過就算查也未必可以查到。當年的事情,除了她和盈盈,就只有溫絳絮知道。想起他,心又莫名地揪起來。

    如果告訴他,她所做的一切,都只因為……愛他。他會信嗎?

    信了,又如何?

    她抬手撫去眼角未幹的淚滴,似很疲憊地蜷在副座上,闔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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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8 16:00:14


    程菲站在酒店的三樓,看著宏偉的建築物。這裡離自己的公寓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只要不堵車或許現在回家溫雅還沒有睡著。

    想到明天和她一起去郊遊,嘴角不自覺地慢慢彎起。

    “學妹。”不知何時,皇和已來到她的身邊,“公司說感謝大家的辛苦,今晚給大家都在酒店這裡開了房間,如果累的話你可以先上去睡一下。”

    “你忙完了啊?”她側身看著俊美的皇和,與皇和也不是很熟,記得當年在讀書的時候見過幾次,而他總是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直到後來有次過年回家,才發現姐姐的電腦裡存的都是他的照片,“還沒問你,為何會在這裡?”

    皇和清秀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來這裡多年了,是你才剛進溫氏不久吧。”不然多少也會知道公司裡有他這麼一個掛名副總的存在。

    “呵呵,就算我知道副總的名字叫皇和,我也不會把他和你這個白大褂連接到一起。”她知道皇和讀的是醫大,也知道他畢業後在自己家那邊的醫院上班,“這麼說你調到這裡來了?”

    他點點頭。

    “姐姐知道嗎?”她問,想起了每次姐姐看著照片出神的臉,“如果她知道你在這裡,會很開心吧。”

    皇和卻沈默了,後才緩緩說:“菲,對不起。”

    程菲知道他的對不起不是對自己說的,坦然笑笑,“感情的事情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這麼說你還是沒有放下你的前妻?”

    姐姐在某一年終於鼓足了勇氣向心愛的他表白,卻不知他已經和別的女子結婚,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他們離婚了。

    他沈默,就表示承認了。

    原來姐姐和自己一樣,面對愛情,像個不知深淺的傻瓜,“知道了,關於你來這裡的事情,我不會向她提的。”

    如果知道會比不知道還痛苦,那還不如選擇不知道。而她也很少回家,就當她也不知道皇和在這個城市的存在吧。

    “程依現在很漂亮,你真不考慮看看?”她笑笑朝他扮個鬼臉。

    他眉開眼笑,能對他開玩笑,表示這個學妹是真不在意這事了,“替我向程依問好。”

    “如果我知道你是這裡的副總,當年我就該在暑假實習找不到單位的時候來找你了,哈哈。”她笑若明星,星光點點。

    “現在來找我也不遲啊。”皇和散著柔美的光暈。

    她和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講著,餘光瞄見那群人圍著的溫絳絮,似慢慢聚攏了眉心,卻佯裝沒事。

    她心裡一驚,是不是胃病發作了?晚上似乎他喝了很多酒。

    這麼多人爭先恐後地要敬他,紅的白的都給喝進去了,沒酒精中毒也算好了。她朝皇和一笑,“學長,我去拿杯飲料,你要嗎?”

    皇和搖搖頭,“你要喝什麼,我去拿。”

    “不了,我去去就回來。”她在隨身帶著的小包包裡拿出一小瓶的藥,倒出幾粒夾入糕點裡,轉身走到侍者的旁邊俯身說了幾句。

    侍者點點頭,會心一笑。朝聚集最多人群的地方走去。

    她拿起旁邊的兩杯葡萄酒,重新走到窗邊,“學長,喝一杯吧,祝我們的錦繡前程。”

    皇和笑笑接過,“好,我乾杯你隨意。”

    她啜著紅酒,余光瞟向他的方向,看到他接過侍者的糕點,然後看向自己的方向,眼神裡有著不解的目光,卻在吃了一口之後,眼神微變。

    看著他吃完糕點,又轉身過去與那些人喝酒,她的心也慢慢緩下來。

    她剛才還真怕他不會吃。

    所以她對侍者說:“把糕點拿給總經理,說如果他不吃,我晚上就不陪他了。”

    侍者微笑,以為是她在吃醋,但也樂得配合。

    卻不知那些糕點裡,夾雜了胃藥。

    她想自己隨身帶胃藥不是因為對他的愧疚,而是怕如果一個萬一他暈倒了,這個責任就又她背,她才不要。

    “你和絳絮發展得很好吧?”皇和似察覺了她投向別處的目光,了然一笑,“雖然絳絮是個冷性情的人,但他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

    程菲收回目光,迎上皇和試探的眼神,“你們關係很好?”

    “還不錯。”皇和輕笑,“看你們的樣子也不需要我幫忙。”

    “呵呵。”她也不反駁。她的愛情,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幫忙。

    又過了一巡,因為皇和在身邊,她也不便說要離開酒會。

    等到又走了一些客人,才發現已經很遲了。

    “程秘書,溫總好像喝醉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林知盈忽地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他喝醉了?酒量這麼差!

    程菲站起來,朝皇和笑笑,“我過去看看。”

    又被林知盈低低警告:“你已經有溫總了,離這個男人遠點。”

    她的意思很明確,不要貪心地想兩尾大魚都釣。

    程菲呵呵笑起來,很認真地點頭,拍拍林知盈的手背,“嗯,秘書長加油!”

    林知盈的臉頓時紅了。她這樣也算是退而求其次吧。

    程菲在客房找到已經吐完躺到床上的溫絳絮。

    “程秘書,那就拜託你了。”幾個男同事對她點點頭就走了。

    什麼?拜託她幹什麼?她又不是酒店服務員。但似乎那些同事已經完全把她和總經理劃上等號,除了她還有誰會更合適呢。

    低頭看著橫躺在床上的人,面色通紅卻眉心緊蹙。今晚,真的很難受吧,有胃病還喝那麼多酒。她低低歎息,微有無奈。

    柔和的燈光下,似還彌漫了一股隱約的擔憂。

    她脫下外套,在浴室里弄了條熱毛巾,替他細細擦拭,“明知道自己不行,還逞強。”

    等會找個服務員照顧他,然後自己回房好好睡吧。畢竟明天答應了她們要去郊遊的。忽地她的手腕被捉住,整個人被翻身壓到了他身下。

    他臉上的酒氣隱隱沁入鼻心,她的思維漸漸混亂,他的臉與自己只有咫尺之遙,只要她稍微仰頭,就可以與他輕然相觸。

    “你怎知我不行?”他低醇的嗓音似午夜的魅惑在她的耳邊徐徐響起,如果她夠理智就該推開他,這個醉鬼,渾身都是酒氣。

    “你喝醉了。”她推開他,“好好休息吧。”

    他卻抓著她不放,低頭輕吻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唇,她的頸項,每到一處仿佛被火燒起來般的酥麻,“他……可曾這般對過你?”

    他?哪個他?

    此刻的她思維極度混亂,整個人沈浸在懸崖的邊緣不知是進是退。

    他的氣息似魂牽夢繞的迷離覆蓋著自己的記憶,原來那一夜對她而言,是這般的清明。她以為她很瀟灑,可以玩完一夜情就跟他說再見,卻不知他的影子他的氣息早已深深埋入心底,連根紮營,無法拔除。

    她和胡域戀愛,也是因為他的身上有著溫絳絮讀書時候的儒雅影子以及偶爾露出的微笑表情。

    愛呵,她早在五年前就深埋在骨子裡,以為是雲淡風輕地吹散,卻不知越藏越深,醞釀得一塌糊塗。

    “現在的你,又在想誰?”他的氣息紊亂地噴灑在她的臉頰,俊雅的臉上有著一雙迷人的深邃眼神。

    她看著他,似在壓抑又似有了些許的期待,“溫絳絮,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忽地輕笑,再淡淡地笑,而後俯身靠近了她,“一個足以魅惑人心的女子。”

    看來他真是醉糊塗了,完全忘記他之前說過的話,不想兩人之間有任何的實質牽扯。

    她沒有把握,如果對他全盤托出所有,不見得他就會接受。或許會跳離得越來越遠,他們之間的不可能早在很久以前就像鴻溝一樣存在。

    他是世家子弟,而她不過平凡女子。

    再如何相吸,又怎麼走到一起?更何況,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的影子。

    他的手已經慢慢伸入她後背的雪白肌膚上,她在理智崩潰的最後一刻,再次問:“溫絳絮,你知道我是誰嗎?”

    “程菲。”他俯身輕吻。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直直地滑落在枕上。這樣,就足夠了。

    盈盈曾問過她是否後悔,她搖頭輕笑,這本就是她想做的事情,怎會想後悔?世人之所以感慨年少無知所犯的錯,是因為他們認為那些事情是錯的,而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做錯過。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生,自幼卻得到父母的寵愛,後來無故被冠上天才少女的名號送到了國外讀書,再到後來遇到了他……溫絳絮。

    她仰望著氣息漸漸平緩的男子,他睡在她的身側,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倦怠。

    她想也不想地就伸手去輕觸他的眉,慢慢地幫他撫平,淡淡地,似小心翼翼地害怕打擾到他的好夢,“如果你知道,又會怎樣?”

    在那個時候,她沒有選擇跑上去表白,也沒有想過主動表白。她看到程依對皇和的感情,也知道在感情上,誰先愛上便就成了輸方。

    她不在乎成敗輸贏,也不曾想他會愛上她。

    只希望,可以在最想念的某些時候,他可以在旁邊,或者只在某些她可以看得到的地方。當年知道他要走,留了他的種,獨自撫養溫雅,那種見一眼就會心動一次的感受,他可曾明白?苦藏心裡多年的眷戀,只因卑微的自尊心與門當戶對的信念作祟,她一次次望而卻步。可心遏制不住地就是想靠近他,再靠近他。用各種他誤以為的藉口。

    此夜,那夜。她的身心只為了他,為了一個名為溫絳絮的男子,點燃自己的熱情。

    溫絳絮沒想過第二次他醒來,又是獨自一人。

    坐起身看了眼被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房間,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做夢一般。但他知道這並非是夢,就像五年前。

    那個該死而無禮的女人!

    不會又要像五年前一樣撇得一清二楚吧。當時的她雖然化了濃妝,但是他記得她的側臉,那種落寞的眼神,淡似浮雲的表情。這一點沒有人會表現得一模一樣。他還以為五年前的一夜不過是過往情史的其中一個,卻不知她柔軟而細膩的髮絲繞在指尖是那般的輕盈,令人沈醉。

    如同一抹浮雲,他不知她的內心是何種跡象,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哪種性子。偶爾開朗,偶爾俏皮,偶爾冷漠,偶爾高傲。

    她和他一夜情,沒有像別的女子那般糾纏他。她生了他的孩子,沒有找上門要他負責或補償,只是單獨撫養。他去幼稚園找過溫雅,也驗過DNA,證實那個有他百分之九十樣貌的孩子就是他的女兒!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講,甚至在他用言語激怒她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樣?難道生活都要按照她的心性隨意發展嗎?那他又算什麼?他就是不舒服,不甘心。混雜的憤怒,妒忌與心悸一直徘徊在心口,久久不肯散去。

    “溫總,樓下的媒體朋友在等您。”手機裡傳來秘書長林知盈的聲音。

    他恢復了原本的漠然,“知道了。”

    掛了電話下床去沖洗,穿上西裝打好領帶,瞬間恢復成最威嚴的溫氏集團總經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的唇角還緊緊地抿著,“既然沒有一個頭緒,就順其自然吧。”

    他轉身拿起手機,開門走了出去。

    他不能肯定自己對程菲的感覺,但至少親吻她不會令他討厭。似乎很少有人知道他溫絳絮喜歡玩女人,卻從不會親吻她們的唇瓣,因為……他不喜歡。

    如果有破例的話,那個人便是……程菲。

    “我們中午談一談。”他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嘟嘟,嘟嘟。”短信的螢幕跳躍起來,“樓下媒體在等。”

    他的臉一閃而逝的惱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無視他們之間曾經發生的關係。

    這般的自然,這般的……無所謂。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1-8 15:59:52


    經歷了這次小小的意外,程菲也沈默了許多。

    他沒有預期地訓斥或者責怪,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先回公司把該做的事情做好。”然後就背過身閉上眼休息了。

    她呆呆地站在床邊,看著被白色被子覆蓋住的他,“是,總經理。”

    他甚至沒有給她一個開口道歉的機會。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身子骨看起來那麼健朗的一個人會有胃病,但這點也是可以理解的。身在商海,難免不見酒桌。

    原本是打算給他一點懲罰意思一下,沒想到會弄得這麼嚴重還需要住院。

    “唉。”她低垂著頭慢悠悠地走出了醫院,道路邊上形形色色的人在匆匆行走,車來車往的景象依舊不停變幻。

    她想起了在國外讀書的那段日子。因為被學校推薦為天才少女而恃寵地在高中裡自由穿梭,和曾盈盈兩個人算是並列偶像學生前茅。

    “菲,我戀愛了。”曾盈盈甜蜜蜜地宣佈自己交男友的好消息,“是個很溫柔的男生,我很喜歡。”

    “他的IQ如何,不會生個笨小孩吧?”她不在意地打哈哈。

    盈盈卻認真了,氣鼓鼓地瞪她,“喂,不許你看不起他,他是研究生耶。有本事你也找個給我瞧。”

    她一向都是驕傲的,也是抱著事物必得的決心。兩個人坐在校園的角落裡互相奚落卻微笑著,然後她看到了從大禮堂裡走出來的溫絳絮。

    他穿著黑色的制服,左胸上還有一個耀眼的徽章。這個徽章這裡的同學都認識,就是不遠處研究所的特級象徵。

    他是那裡的研究生?想必聰明得不行吧?

    她輕輕一笑,指著溫絳絮走過去的身影說:“盈盈,他就是我的目標,不過男朋友嘛,我要找就找最優秀的。”

    或許好友只當她是開玩笑,她卻萬分認真起來。仔細地搜集關於他的資料,關於他的喜好以及摸清他的生活習慣。

    也知道了他的私生活作風,“哦喲,真不知他會不會哪天莫名虛脫。”

    看他斯文俊雅的外表,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哪裡有花花公子的樣子。但他的獵豔花名冊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而且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你不是認真的吧?”好友擔心地看著她,“雖然他的IQ很高,而且還是研究所的人,但他身上那股天生的疏離總讓人很難靠近。愛上那樣的人,不是如入天堂就是萬丈深淵啊。”

    她輕輕一笑,食指貼著自己的雙唇,“噓,我哪裡有說愛他,我只是想知道天才與天才之間製造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優秀。”

    “哈?”好友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她卻蓋上了筆記本,“決定了,我想要和他生個孩子。”

    他們不曾相交也不曾相見,只憑那一面與好友開玩笑的挑釁,她就任性地決定了自己未來的人生。

    程菲揉揉太陽穴,醫院外的計程車很難打到,她在原地站了十多分鐘還是沒有空車駛過,“大家不去上班,都跑來醫院幹什麼?”而且還專門搶她前面的計程車。

    終於在半個小時後打到了車,她鑽入的同時不經意地朝正面的住院部看去,那個被風吹拂窗簾的房間,就是他住的。

    只有空蕩蕩的窗簾在飛揚,似一縷無力飄搖的輕煙。

    她淺笑,側身說:“師傅,麻煩你,溫氏集團。”

    車子飛揚而去。她靠在後座閉上眼睛。

    好累,但不知是身體累還是心累。

    她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她當初選擇與溫絳絮發生一夜情,不單單是為了要個天才孩子,更因為無端地受到他的吸引。

    在那段搜集資料的日子裡,她每次都會去他演講的教室聽課,也會看他和幾個教授討論教案,偶爾也會漫步在圖書館。她總是看到他行色匆匆的一個人,陽光投影下的他有著俊美的外表,不親和卻很唯美。

    當時她以為要和他發生關係是很簡單的,畢竟他花名在外,應該來者不拒。卻不知原來他有一個原則,不動學校裡的人,只會在外校或者社會上找。

    她匿名寫過幾封情書卻如同石沈大海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快放棄的時候無意間在那間茶館發現了他。

    那次不是他在約會,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泡花茶。

    她就站在門邊傻傻地被這一幕迷暈了雙眼。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什麼是“少女情懷”。

    “小姐,溫氏集團到了。”司機輕喚了一句,車子停到了溫氏大廈的門口。

    她慢慢睜開眼,一眼五年,時間晃得還真快,“謝謝。”

    她付了錢下車,恍恍惚惚往大廈裡走。後面司機大聲地叫:“小姐,小姐——”

    她轉過頭,看到他舉著手裡的手機,“你落我車裡了。”

    “哦。”可能是在外套裡不小心掉出來了吧,接過後連聲道謝才回了大廈裡。

    現在公司內部的同事都帶著異樣的眼神看她,有羨慕有妒忌也有同情。一是因為她無故麻雀變鳳凰,二是溫總的情人時限不會超過三個月。

    就算現在怎般春風得意,也會在午夜十二點後再度變回灰姑娘。

    “這麼多電話?”她低頭按著手機,發現很多的未接來電,都是盈盈打來的,不會是溫雅有什麼事情吧?

    她急急地回撥過去,“不好意思,盈盈,我剛才沒看到。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溫雅想媽媽了,想問你後天有沒有空,我們幼稚園組織郊遊,要你一起去。”盈盈在電話另一頭氣定神閑,“不會是要出差或者年度加班之類的藉口吧?”

    “我……”她想到明天晚上是年會,公司內部肯定會有酒席,她必然要出席,“明天晚上回不去,但我會在後天早上過去。”

    “好,說定了哦。”盈盈末了補充一句,“再怎麼不合格的媽咪,也不能為了追男人而忘記回家跟女兒溫存一番。菲,不要失約。溫雅很想你。”

    掛了電話,她走進電梯,裡面的鏡牆清晰地映著她微有黑眼圈的眼,這樣做,到底有何意義呢?

    她來這裡,到底是為了靠近溫絳絮,還是給溫雅找個爸爸,或者……只是為了給高傲的心找一個答案?

    在第一天偶遇的時候,她就認出他了。

    五年時間不見,他變得更加俊朗。卻不知兩人的相見又會是以肢體接觸開始,但似乎他完全忘記了她。抑或在他的記憶裡根本就沒存在過她的影子。

    她以種種藉口,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卻不知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發現他對自己的懷疑以及嘲諷時,便無奈一笑,任他猜忌。

    公司的年會都會邀請別的合作夥伴來一起參加,而平日不見的那些投資人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程菲穿了一件緊致的淡綠色晚禮服,整個頭髮都被挽成一個髻,只有少許微微露在耳外,看起來高雅而美豔。

    她跟著溫絳絮穿梭在不同的人面前,輕笑言語,互碰酒杯。

    “今晚你表現不錯。”他走到陽臺,淡淡地笑。

    月光下的他一身西裝打扮,高挑的身材顯著一臉的神采奕奕,一點也不見他有絲毫的病懨懨之樣。關於他住院的事情,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人宣傳,也相信她不會多嘴。

    她搖曳著手裡的液體,“都是總經理教導有方。”

    她知道怎麼做一個大方得體的秘書,也知道如果不讓別人誤會你是花瓶就不要成天擺著一張嬌媚的容顏。現在的她,高傲與冷漠已經成了代名詞,而她似乎也不在意這些詞語是否合適真正的她。

    “我不會虧待你。”他深邃的眼望著她的側臉,手指輕輕繞過她耳邊垂落的髮絲。

    她卻朝後退了一步,“謝謝了。”

    他所謂的“不會虧待”就是平日所給予的珠寶首飾吧。她很想告訴他那些東西在她的梳粧檯上都快放不下了,不需要經常送。就算掩人耳目,那樣的慷慨也讓人心煩意亂。

    “學妹。”在她轉角的同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驚訝地循聲看到了來人,米色的高領外套著黑色的開司米大衣,濃密的頭髮下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清爽無度。她咧開嘴笑起來,“皇和學長。”

    其實她和皇和並非真正的學長學妹關係,兩人並不同校。只是她認識曾盈盈,他認識紫沐蘇,經那對情侶一介紹,就互相認識了。而他也樂得叫她學妹,偶爾也跟著盈盈他們叫菲。

    “菲,你怎麼在這裡?”溫雅的男子端著手裡的高腳杯,輕笑似泉水。

    她調皮地碰了他的杯子一下,“嘿嘿,來這裡可以遇見你嘛。”誰知道他也會出現在這裡,“學長,你醫院也和溫氏集團有牽扯嗎?”

    皇和哈哈大笑,“醫院自然和這裡沒關係。”

    “那你……”她記得皇和是個心臟外科醫生沒錯啊。

    “副總。”秘書長林知盈走過來,伸手拉住了皇和的衣角,“副總你在這裡,快過去敬一杯,中建的人都在等你呢。”

    皇和朝程菲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等會再談。”

    程菲愣愣地看著他被林知盈帶走,皇和是溫氏集團的副總?為何這個信息她進公司這麼久都未曾聽說?

    “這麼不舍?”沈穩的聲音悠揚,熱氣吹拂在她的耳後,奇異地令人一顫。

    她側身微微離開些許,“總經理。”

    他的眼底似還泛著嘲諷的笑意,“遇見舊情人了?”

    他以為她真是一個到處留情的女人嗎?她不理會。轉身搜尋皇和的影子。

    “別看了,他出去了。”他冷淡的聲音似沒有溫度。

    忽地她感覺腰間一緊,人已經被他帶入了舞池裡,“不介意陪我跳一支吧?”

    她餘光瞄了瞄周圍,很多雙眼睛齊齊射向自己,她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公眾緋聞女主,輕揚起笑靨,雙手環上他的頸項,“樂意奉陪。”

    皇和回來了,不知姐姐知道不知道?她漫不經心地想著,卻被一道溫軟的力道拉回現實裡。她睜大了眼,發現雙手環著她腰的男人正俯身輕吻她的唇。

    周圍無數道閃光燈亮起來,似乎這是第一次他當著眾人的面,不顧場合地表演與女友的親熱,眾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頭版頭條。

    她的大腦開始缺氧,他的吻似有著無可比擬的溫和卻又實實在在地霸道掠過屬於她的每一分美好。他是一個最佳的調情高手,雖然她沒有別的男人作為參照物試過,卻知道他的純熟技巧必然在女人堆裡很吃香。

    一想到他的唇吻過很多雙紅唇,不禁有點幹嘔,她猛地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燒紅了的臉。

    他卻很有風度地走過來,攔上她的腰,對著大家說:“我的女友大概是生氣了,她喜歡低調。大家算賣我個面子,明天可別給登出來。”

    大家呵呵笑著,不登的人是傻子啊。

    高潮過去,眾人也散開了,繼續年會的熱鬧。

    她似還沒消氣,走了出去。

    他跟出來,沒有說話。

    “你不該沒打招呼就這樣對我。”就算是必要的演戲片段,他起碼也要給一個前兆。

    他修長的手指忽地牽住了她的,引來她的掙紮,他卻俯身說:“我爸爸在樓上。”

    她的餘光瞄見了董事長靠窗的身影,不再掙紮。

    兩人坐在花園間的椅子上。

    “其實你可以隨便找個女子來配合你,我不認為當董事長會認同我,轉而放棄讓你結婚的念頭。”如她所想的,董事長的相親不過是個幌子,他想要的大概就是讓兒子定下來,不要隨意玩弄女人流連花叢吧。

    而她的舉止與言行,明顯不符合溫家媳婦的標準。她更加不認為董事長會喜歡她。

    既然如此,她想不通為何溫絳絮還要與她有那個協議。

    “你想反悔?”他低沈的聲音似夾雜了些許的危險,“想要解約去找皇和?”

    她詫異地瞪大眼睛,“你想哪裡去了……”

    如果可能的話,皇和最多會做她的姐夫,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剛才的出神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在想他嗎?”他冷漠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真好奇當初怎麼會相信你對前男友那般長情,像你這樣的女人……”他明知道她只有過胡域一個男友,但看到她的目光粘在皇和身上,就是沒來由地悶氣。

    “唔……”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唇貼上他的。

    她深知自己不會有高挑的技巧,也沒打算深入,只是心裡莫名地不希望在他的口中再聽到不想聽的話,稍稍離開他的唇,“董事長在看。”

    她是在告訴他,此刻是在表演給自己的父親看嗎?眼眸慢慢加深了顏色,他一把拉近她的身子,一手扳過她的後腦勺,帶著隱忍的怒氣與莫名的火氣重重地吻著,“想要演戲,這樣才逼真。”

    如果不是演戲呢?她癱軟在他的懷裡,捫心自問著。這個協議只有三個月,可是為何她覺得如此漫長?再這樣繼續下去,她害怕最後的那一分驕傲,也會慢慢磨去。

    再度回到酒會現場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散了。溫氏集團的年會很多人都會賣面子參加,也有很多人會在酒會後找高級領導寒暄一陣。

    溫絳絮被一群人圍到了一起,也接受了那些媒體明天採訪的邀約。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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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9:31


    她搬入了溫絳絮為她安排的那棟公寓,卻沒有讓盈盈和溫雅一起過來,只是搪塞給她們一個藉口說公司太遠,冬天又想賴床所以在公司附近住了。暫時不回去。

    目前,她還不想她們知道自己和溫絳絮之前的事情。當然她也沒打算告訴溫絳絮關於好友和溫雅的事情。而她也不確定,他對於溫雅的事情,知道多少。

    她端著雞湯穿著棉質的拖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上樓,希望不要灑出來,這可是下班的時候繞遠路買的。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隱隱透著光亮,他……還在工作?

    側頭從門縫裡望進去,溫絳絮挽著白襯衫的袖子,低頭在電腦主機前面忙碌地弄著什麼。她不以為意地啜了一口手裡溫溫的雞湯,便轉身回房了。

    這算是她的公寓,因為在她的名下。但是卻有他的書房,而她一般不進去。兩人有各自的房間,但他偶爾都會來過夜,說這樣可以讓溫老爺子相信他的真心,而他在這段時間也沒有傳出其他的緋聞,似真如外界所言“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整個森林”了。

    喝完雞湯要下樓的時候,發現書房裡面的那個人影還在忙碌中,她不禁挑眉,手已經自然地推門進入。

    因為聲響,他從淩亂的書桌上抬起頭,冷淡的眼眸看著一身幼稚睡衣的她。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她忽地微微揚起淡笑,似已經習慣了他冷漠的眼神,修煉到可以視而不見的地步了。

    “主機燒了嗎?”她端著碗走進來,書房地板上鋪著的木質紅杉淡淡地映著柔和的燈光。

    他沒有理睬她,只瞄了一眼她手裡的碗,“小心別滴到地上。”

    耶,龜毛的男人!她在心裡嗤之以鼻,卻在下一秒繞到他面前,放下碗,“我來看看。”

    他沒有移開步子,只站在原地環胸看著她低頭在主機板上這邊搞搞,那邊弄弄。

    她也是剛才看到他拆了主機的螺絲才推測他該是電腦壞掉了,要自我修理。因為她大學專業是國際貿易,常常要上機操作,也要瞭解各界動態。電腦當機,重裝,殺毒,安裝軟體,防火牆建立對她來說都不是陌生的名詞,她不僅懂這些,而且知道怎麼搶救。

    不僅僅是實戰的經驗,而是她大學副修的就是電腦。

    “好啦,你重啟看看。”她扭了扭脖子,只聽“可啦”一聲脆響,她垂了垂僵硬的肩膀,“基本上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明天再找個專業的人士看看。”

    她不覺得後背的那個男子會對她表示感謝,所以看到電腦桌面在刷新後恢復正常就移步離開。

    “謝謝。”他在身後道。

    她的後腳差點撞到自己的前腳,不得了,明天要下黃金雨了,他溫大少也會道謝?還沒消化掉他的前半句,他冷淡的後半句就拋過來了:“明天會給你的卡打入十萬。”

    轟……她的大腦開始當機。

    所以說,很多東西,是渴求不來的。

    “你……有個女兒吧?”他在她身後淡淡傳來一句晴天霹靂。

    她驚訝地強忍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慢慢地轉頭,目光朝向他,“你調查我?”

    其實她不該如此驚訝,在他能一個星期後找上門來報恩,她就應該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她有個女兒的事實,只是他到底知道多少?

    “幾次下班接你,都有不經意聽見你和她講電話。”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卻也在告訴她,他沒有調查過她的家底。畢竟一個作風不是很正派的女子,也不會喜歡別人知道她太多。

    她微收斂眼神裡的尖銳,這段日子搬到這裡住,是會趁下班時間和女兒磨磨電話粥,沒想到他都聽到了,“那又如何?”

    因為她有一個女兒,所以協議終止嗎?

    他定定地望著她,柔美的輪廓上有著無比的堅韌,與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好比是一隻刺蝟,隨時預防著別人的攻擊。他輕扯的嘴角似含笑,“只是隨便問問。”

    她不做聲。

    “不過那不是你前男友的孩子吧?”或許她前男友還不知她有個女兒吧,據他調查那個男孩不過是某間音樂學院的在讀生而已,以她的聰靈才慧,倒讓他很意外會看上那樣的男孩,他沒有去調查她,卻因為她的話而調查了那個男孩子。也知道那個男孩現在正和他們學校的校花交往,“我很好奇你不像是那麼軟弱的女子,是你想要的你必定會爭取,不是嗎?”

    那是自然,如果不去爭取,那就表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程菲站在門口只是淡淡地笑著,她對胡域的感情還不足以達到可以上床的境界,但似乎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誤會了她的情操,“之前我已經承認了,進溫氏集團我是為了找個長期飯票,而他不過是一個進來的藉口而已。”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在當時就開天價。”他淡淡地笑,眼神深邃無底。

    她的眼眸微閃,手指在掌心漸漸收攏,另一隻拿著碗的手有些隱隱發抖,“我喜歡用自己的實力去爭取我想要的東西。”

    “哦?”他淡淡一笑,“也包括你的女兒?”

    “我不知你對合夥人的私事也這麼有興趣。”她冷冷地道,“我是在年少的時候無知地和人生了孩子,但我對女兒的存在是驕傲而自豪的,如果要後悔或者其他,我會後悔不找個稍微有點檔次的人……”

    他似海般的眼掠過她的臉,仔細審視著她的表情,仿佛在考究她話裡真實的含義。越是與她相處越是發覺她的內心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她藏掖的野心或許不只是找個金龜婿那般簡單,但她會想要什麼?他不明白。

    她努努嘴,忽地閃著明亮笑容,“莫不是你也喜歡小孩,想要我買一送一吧?”

    他的臉頓時冷下來,“我未曾想和你有任何實質的牽扯。”換言之,他只想和她有合夥協議的關係,至於其他,例如她想找張長期發票,他拒絕被納入考慮範圍。

    她扯扯嘴角,忍著發火的衝動。他想要她,她還不要呢。跟他這個身經百戰花叢的男子一起,不知會不會提早休克而死。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她沒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那她還來這裡幹什麼……靠近左心房的地方隱隱地抽痛,這種一下一下的撩撥比起躺在白色的手術臺上更加的椎心。

    “但如果你想要找個好點的優質金龜婿,起碼拖油瓶是不該存在的。”這一點,他更是疑惑。如果她真如一般的拜金女子,她怎麼笨到給別人生孩子卻沒有結果,“還是那只拖油瓶非常值錢?”口氣淡淡的,似在討論下午開會還是晚上開會般尋常的口氣,聽在她的耳裡卻刺耳萬分。

    她眼底的火苗漸漸燃起,心裡翻滾的熱浪似燈光下的飛蛾般狂揚而起,臉上卻是再也平靜不過,“關於我的女兒,你沒有資格說任何的事情。”

    她走出去,又折回來,“我希望我們之間真如當初約定的純粹協議關係,你也知道我這女人,很容易濫情,要是你對我關注多一點,或許一不小心我就對你上了心。到時候你就得不償失了。”

    他沒有說話,清冷的目光裡似夾雜了些許她解讀不出的資訊,但也只是安靜地看著她離開。

    或許,他是沒有資格說她的。

    因為他,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與她協調。

    當初找她來配合自己演戲,也是為了打消父親相親的念頭,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單身的自由。讀書的時候,只知道學業最重要。工作的時候,只知道企業最重要。而感情,從來都不在他人生的字典裡。

    為何會忍不住提起這件事情就口不擇言,硬是愣愣止不住戳傷她的自尊,要那般對她說話?如果心底都認為她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子,他也不會在第一眼認出她後還留她在身邊。

    他認得她,這個謎樣的女子。

    程菲,二十四歲,大學在讀,即將畢業。專業國際經濟與貿易,校學生會會長,協會聯合會長,幾位教授的得力助手。在學校裡頗有名氣,追求者也甚多,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除了音樂學院的胡域。聽說當初還是她主動提出交往的,跌破一地的眼鏡。

    他也不明白,外表與才華都一流的女子,為何在明知那個男孩子不喜歡她的情況下還窮追不捨硬是要人家答應跟她交往。

    他更不明白的是如果她真的不是性向問題,也不是眼光過高,更不是隨便的女子,那五年前的那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不可能再遇見這個女子,自那晚春宵之後他還去酒吧找過她,可是沒有任何的資訊,最後幾經調查只從一個酒保那裡查到當時被設計的過程。他當時還氣憤地以為這個女子的圖謀,以為她知道自己的家世要來勒索。可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父親催他回國,他都沒有等到她的出現。

    原以為兩人再無交集,卻在五年後的現在與她相遇。

    第一次相見他沒有認出她來,可是卻在調查這位救命恩人的同時,查出了她也曾是自己就讀學院的學生,一路查詢下來再加推測便知曉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她還生了個孩子,雖然不確定那個孩子是否會是他的。

    心裡的那些許憤怒與悄然的竊喜,卻不知為何無限蔓延開來,淡淡的,卻沁入了淡漠的眼眸裡。

    那一次的深夜談話,似乎像是一個冷戰的開端。

    整整一個星期,他在公司遇見她也不見她有任何的表情,周圍的人也漸漸覺得程秘書自從升上總經理秘書後,變得冷傲不可親近了。

    他來公寓兩次,都沒有見到她。但她房內微有的響動表示她人在裡面。他不覺得當時有什麼話說得不妥,反倒是這個莫名其妙,陰晴不定的女子生氣有些無理取鬧。

    他坐在客廳裡使用筆記本辦公,手邊是一杯剛煮好的咖啡。為了兩人關係不會被揭穿,這個公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請別的女傭,只有鐘點工而已。

    經常都是各自吃自己的外賣,廚房的乾淨程度也是成正比的。

    忽地一杯牛奶放到他面前,他從筆記本裡抬頭,迎上她未施脂粉的臉,很清秀。

    她指著他旁邊的咖啡說:“晚上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改喝牛奶吧。”

    這算不算是講和的一種表達方式?

    他微一挑眉,徑直拿起牛奶,“我沒喝這種甜膩東西的習慣,你喝吧。”

    她沒有預想中的惱怒,反而淡淡一笑,跟著坐到了他旁邊,“人家為你泡的嘛,就是想和你講和啊。”

    他看著她靈動的雙眼撲閃撲閃地盯著自己,沒有白天辦公室裡冷冰冰的樣子,似很陌生,“你確定?”

    她點點頭,露著淺淺的酒窩,“我發現冷戰很無聊,而且沒有意義。”她伸伸懶腰站起來,“雖然你不算我的金主,好歹也是我的老闆。未來的日子我們還要以合夥人的關係繼續走下去呢。”

    他端起了牛奶。

    她輕笑,“我想要在我們的協議裡附加一項。”

    “?”他看著她,喝了一口牛奶,不禁因甜膩而擰眉。

    “我不干涉你的獵豔計畫,你也不能阻撓我釣金龜婿。如果哪天你找到合適的女子願意為了她放棄自由之身,或者我找到了想要的長期發票,我們就解約。”她說得很輕緩,似在講著瑣事般自然,“我想你會很樂意我的提議吧?”

    他睨著她,不說話的臉上沒有可以窺探內心的多餘表情。

    她靜靜地等待著,揚嘴打哈欠,“我先去睡覺了,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

    三個月的協議時間,她沒有把握可以平靜地度過。

    下午盈盈告訴她,他來幼稚園看過溫雅。這是否表示他知道了些什麼?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講,甚至表現得那般雲淡風輕,還是說他根本就什麼都知道了,卻裝作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那表示這個男子對自己真的一點也不上心吧。那他又留自己在他身邊幹什麼?不怕她會因此死纏著他不放嗎?

    她關上門,躺到床上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到底他認出自己了沒有……”

    當時只是一晚,而且他吃了迷藥神情渙散,不見得他會記得她的面貌。而他獵豔無數,也不見得會記得她這號小人物。如果他知道溫雅就是他的女兒,他會怎樣?

    也可能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只是不想怎樣吧。

    心裡的氣不知為何生出無名火,漸漸地在黑夜裡吞噬自己的腦細胞。

    她在牛奶裡放了一些小小的“佐料”,就當是他花心的一個懲罰吧。

    隔壁傳來沖水的聲音,她忽而覺得很好眠。

    她輕然揚著唇角,淡淡笑出了聲,“拉肚子了吧,活該!”

    就當是給他的一個小小教訓,誰讓他說寶貝女兒是拖油瓶,哼。

    翌日。

    程菲下樓去上班的時候發現倒臥在沙發上的溫絳絮,整個人蜷成一團,看起來倍加蒼白,“喂,你沒事吧?”

    她不過加了一點瀉藥而已,不至於腹瀉虛脫吧?

    他緊抿的唇角似在隱忍,額頭滲出來的大顆汗珠嚇了她一跳。

    她低頭摸著他的額頭,“喂,你怎麼了?”

    她慌亂地打了急救電話,送他進了醫院。不忘向公司秘書室交代兩人有事遲點過去,辦完一切手續,才發現已經忙碌了一個早上。

    此刻的她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外套被脫下放到了一邊,整個人像一個乾癟的氣球。淩亂的頭髮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上天作證,我真不知道他有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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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9:11


    杯盤狼藉的餐桌。

    程菲知足地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嘖嘖,好吃,真好吃。”低頭摸了摸吃得圓鼓鼓的肚子,再伸手去拍拍已經困得睡到她大腿上的溫雅,“今天她吃了很多?”

    在她來紫家之前,似乎女兒已經吃了很多東西。因為溫雅沒有什麼頑皮孩子的大吵大鬧習性,只會在吃飽了之後大睡特睡。

    曾盈盈站起來收拾桌上的餐盤,“蘇給她弄了些水果羹先吃了,後來又炸了一盤椒鹽蝦,看她吃得很開心。”

    “嗯,難怪睡得這麼香。”她低頭親親女兒柔嫩的臉,“紫沐蘇人呢?”

    來他家蹭飯,他自己卻不在這裡招待客人。

    曾盈盈白了她一眼,“可想而知你女兒平日是多麼的可憐,吃到正常的飯菜才會這般津津有味。他去書房了,明天還有一個研討會。”

    “哦。”程菲應了一聲。紫沐蘇是好友相戀多年的男友,當然兩人沒有可歌可泣的愛情,卻一直甜甜蜜蜜延續了七八年還未見步上結婚的殿堂,“你們打算何時結婚?”

    曾盈盈把碗放到盤子上端起來,“你紅包準備好了?”

    程菲也跟著站起來,整理桌上剩下的餐盤,“N年前就準備好了。”當初她真的以為好友高中一畢業就會和紫沐蘇結婚,或者至少先訂婚。但等到好友最後大專畢業都工作一年了,也不見兩人定下來,“不會是你家那口子嫌你年老色衰不要你了吧?”

    一根筷子“嗖”一下穿過她的耳邊,“別以為你先生了個女兒就可以囂張。”當時曾盈盈也是不明白的,好端端的一個花季少女竟然跑去與一個陌生男子生孩子,而且還不是以正當合法的方式,想起當初説明好友買迷藥還塞小費給酒吧裡的侍應就臉紅得不行。

    程菲也不在意,撿起地上掉落的筷子,放到空盤裡,“我就囂張了又如何?起碼我比你進步點,已經造人成功了。”

    那年,兩個天才少女一起討論女媧造人的神奇與偉大,還打賭誰會先一步有孩子。只是打死曾盈盈也想不到,她的好友會荒謬到玩一夜情,還說這是給自己最好的十八歲成人禮物,不僅如此,還在那一夜之後升級了更高一層的光輝形象,休學一年後做了單身母親。

    事隔多年,她也沒能從程菲的嘴裡套出好友的真實想法。每一次都是被她一句“生個孩子來玩玩嘛”輕輕鬆松地打發了。

    “喂,不如晚上我們住在這裡吧?”程菲四下打量著這個乾淨而整潔的公寓,完全不像一個單身男子該有的邋遢樣。如果住在這裡,會睡得很舒服吧?

    曾盈盈用手肘頂了她一下,“滾回你的狗窩去,別打擾蘇晚上寫報告。”

    瞧瞧,這就是擺明瞭重色輕友。

    程菲不屑地白她一眼,把手裡的餐盤放到水槽裡,擰開水龍頭,“我沒有駕照。”高三那年她懷孕了,錯過了高考,卻在第二年以最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而忙碌的她從社團到學生會,再到教授的助理,一直沒有時間去考駕照,而多餘的時間也都用來陪溫雅了。

    “我開車,又沒讓你開。”曾盈盈似在看一個白癡,“我有說讓你們母女單獨回去了嗎?”

    “呃,我以為你們兩個還要激情一下咧。”程菲用手指摸摸鼻子,在水槽旁邊倒出洗潔精,開始洗碗。

    細細地搓著手裡的餐盤,她忽地問:“盈盈,你說溫雅需要爸爸嗎?”

    曾盈盈撿著廚房燒菜留下的殘羹,“不是溫雅需要爸爸,而是你需要老公嗎?或者說菲,你做好想找個男人陪你過一生的打算了嗎?”

    現在的程菲也不過二十四歲,一個不尷不尬,半成熟女人的年紀。如果她想結婚,找個人陪伴,現在出去相親或者找回胡域,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是你心裡只有那麼一個人?”

    握著餐盤的手微有停頓,卻聽見她道:“有些東西,不是期待就會擁有的。”

    是啊,期待不等於擁有。但不期待,就更加沒有機會。

    曾盈盈抬頭望著好友的側臉,“過去我不知道為何你一意孤行,以為你是年少無知只是覺得好玩刺激。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程菲怔了怔,而後大笑,“少來啦,別在我面前裝深沈。這個餐盤你洗,我去看看溫雅。”

    水龍頭下的水還是“嘩啦啦”地流著,而她的心卻是不規律地跳動著。期待,她一直一直都在期待啊,正是因為有了那些期待,才會讓自己的人生看起來那麼豐富多彩,也比別人快了一步。她的孩子溫雅,就是她最愛的根源。

    溫家。

    溫老爺子在書房找到兒子,“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放下手裡的文件,溫絳絮抬頭看著父親。

    老爺子很少會在他辦公期間來打擾,除非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聽說金爺要你放棄中建的競標資格?”溫老爺子沈穩的嗓音裡似有不贊同,“何必為了一個金家千金弄成這樣。”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應該的。”溫絳絮似在笑,“而且這些不是您教我的嗎?”他還記得剛念完研究生就被父親接回國,開始打理家族生意,而父親也慢慢淡出了公司,樂得清閒。他很少來管自己的私生活,除非是為了某種目的。

    “你也不小了。”忽地溫老爺子改了語氣,“我的一好友……”

    “我說過我……”他要打斷。

    溫老爺子卻搶先一步,“別跟我說你一輩子打算單身主義的可笑想法,你不要兒子我還要孫子呢。我好友的女兒剛回國不久,我會安排你們見面的。”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變相的相親。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突然說,“不是隨便玩玩的那種。”

    “認真?”溫老爺子眯起眼睛,很是懷疑。

    如果兒子真有了心動可以穩定下的女子,他也不是八股到硬是要他和好友之女相親的地步,但關鍵是他說的話要屬實,“哪家?”

    “我們公司的。”溫絳絮隱隱覺得頭疼,哪裡找來那麼個莫須有的人。

    “該不會是傳得沸沸揚揚的秘書長林知盈吧?”溫老爺子似不屑。

    “不是。”他也知道父親不會相信是林知盈,腦海裡閃過一個合適的人選,她有著多變的性情,野心不大卻有著冷情的性子,或許也會多情到念著前男友的舊情卻未必是真。

    如果與這樣的一個女子在一起,恐怕是不會有後顧之憂,而她也樂得配合他來演一齣戲吧?只要他開的條件夠優。

    “那就在年會上帶出來我看看。”溫老爺子說完,就離開了書房。

    是真是假,一見便知。

    溫絳絮低頭看著檔,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她,會答應嗎?

    “哦?理由呢?”站在溫絳絮面前的程菲似有些有趣地揚眉,手指繞過垂落的劉海,“據我所知,總經理不缺乏女伴。”

    如果是找一個女友,誰都可以吧?不見得就得她。

    溫絳絮冷漠的眸子裡有著考究,細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因為你的不在乎。”

    她不若別的女子,一旦遇見他就會擺出一副花癡的表情,也不會想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在她的心裡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個前男友需要守護,但也不見得在公司裡濫交,這一點非常符合他父親審美的觀點,也替他省去了一堆麻煩,“你是一個學院的高材生,演戲對你來說應該輕而易舉。”

    程菲心裡暗暗冷笑,就算是那又如何。莫不是溫大少有什麼想法,她就該聖旨似的同意吧?

    “我不會虧待你,而且你不是到目前為止也沒找到合適的戀愛對象嗎?”他淡淡一笑,“而我也不覺得你進溫氏集團真的是為了你前男友。”

    這個理由,從一開始就有點牽強。

    程菲笑了,淡定的神色裡似多了一抹了然,“不錯,我來這裡為的就是找個金龜婿,也更為了一份安穩的好工作。”

    “我可以給你一個好職務。”他當作她答應了,“但在打消我父親的念頭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先從我的貼身秘書做起。”

    她墨黑的眼眸微微一閃,“時間呢?協議總也有個時限吧?”

    他冷淡的眉宇似生疏又似困惑,“我以為你會想要更多。”至少會想到綁住他,得以衣食無憂。

    起初他以為她真是一個不愛錢財只愛愛情的女子,後來漸漸觀察才發現那是因為她的野心藏得太好。她傑出的工作以及領導的才幹引來各級主管的重視與提及。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她……不容小覷。

    他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也知道該如何坐地起價。雖然她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當允許她進溫氏集團的同時,他們之間的那份恩情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此刻,只剩下一份新生的協議而已。

    “不見得你就是最好的選擇。”她淡淡地笑,目光落到了窗外,“我們暫時定時三個月如何?我做你的情人,你給我高薪與工作。如果將來協議結束,而你看我不順眼或怕別人閑言,可以寫推薦信給別的公司然後遣散我。”

    他的目光似冰般刺透她的眼底,修長的手指還擱在旋轉椅上,“看來你早就想好了一切。”

    “哪裡,我只是一個分秒為自己奮鬥的女子而已。”輕笑,明亮動人。

    “成交。”他淡淡地答。

    他的背影在輕風裡顯得異常挺拔高瘦,低頭刷刷寫著自己的名字,潦草而漂亮,卻錯過在低頭的瞬間,某雙幾近癡迷的眼,正一點一點地把冷淡與不在乎轉化為濃濃的愛意。

    “你不會違背吧?”他低著頭,劉海覆蓋住他的半張臉。她站在他的面前,卻看不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如此濃密而輕柔的髮絲,如果摸起來是否會很舒服?

    “程秘書?”他沒得到回答,不禁抬頭問,卻錯愕地看到她發呆的神情。

    “嗯?”她緩緩回過神來,瞬間恢復了之前的默然,快得讓溫絳絮以為剛剛不過是個錯覺,“沒問題,我一向很守信用。”

    此刻開始,協議生效。

    緋聞,都是從風吹草動開始的。

    “喂,我昨天看到小程坐進了溫總的車耶。”

    “我也看到啦,我也看到啦。”

    “我今天中午還看到他們一起出現在公司對面不遠的那家義大利餐廳。”

    “哇……難道說……”

    “嗯嗯,非常有可能哦。”

    “那秘書長怎麼辦?”

    “沒想到小程還有兩把刷子。”

    “那是實力啊。”

    “……”

    茶水間的女子,細細地聊著八卦。

    站在門口的程菲只淡淡地聽著,沒有進去的打算,轉身走回位子上,卻被林知盈叫進了辦公室。

    “你和溫總到底什麼關係?”林知盈冷著一張臉問。之前不是還說看中樓下那個小李,短短幾天光景就傳出他們之間有曖昧。到底是怎樣?

    程菲冷靜地看著她,“就是大家想的關係。”

    她沒有打算隱瞞,也是開了場的演戲。他來主導,而她樂得配合。

    這個男人不僅有錢,而且很大方。在兩人協議後的第二天,就過戶了一棟公寓到她名下,至少一百五十平方。足夠她們母女二人以及好友躺著住。

    很慷慨不是?

    “那傳言是真的了?你不知羞恥地做了他的情人?”林知盈氣得泛白了臉,“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程菲知道這位吃不到葡萄大姐的心情,她也沒有反擊,只是低頭說:“對不起秘書長,我辜負你的期望了,但是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準。我想我是喜歡上總經理了,但我依舊會做好分內的事情。而我也希望你可以繼續教導我。”

    “不敢。”林知盈氣呼呼地回了一句,但心裡的氣焰稍稍下去了一些,這個女子有一點的好就是讓人生不起氣來。不像別的女子,只要溫總待她好一點就會恃寵而驕,“你出去吧。”

    “是。”程菲點頭。

    在答應溫絳絮的提議之前,她就已經把未來發生的事情想好了。

    但她,不會為這些事情而擔心。

    她該想的是如何讓好友和女兒同意自己這段時間生活上的缺席?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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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8:48


    走出溫氏大廈的門口,緩緩走到公車站,斜眼看到從公司停車場駛出一輛熟悉的拉風跑車。

    又是他?

    看著他的車子朝自己這邊駛過來,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慌。

    可是車子沒有在她身邊停留,只一瞬便消失在眼前。而她也看到了車子裡,那個副駕駛座上坐著的女子,正是秘書長林知盈。

    他們……果真是傳說中的緋聞男女嗎?

    眼眸漸漸變得深邃,她握著手裡的包包,加重了力道。

    KFC。

    “怎麼想到來吃垃圾食品?”趕到KFC的程菲氣喘籲籲地脫下外套,雖然今天第一天上班心情好得要請這兩個大小魔女吃飯,卻也不見得是要隨她們挑這裡吧,“溫雅,油炸的吃多了,會長不高哦。”

    她出聲恐嚇女兒,卻不見得女兒領情,“老媽,你沒吃垃圾食品,也不見得你有多高啊。”

    呃,三條黑線爬上程菲的腦門。

    曾盈盈笑著從桌邊推給她一杯熱奶茶,“對面街客買的,你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我不得不對你大謝三聲。”程菲一臉激動地握住好友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仿佛剛才這杯不是奶茶而是一疊紅彤彤的人民幣。

    “少來啦。”曾盈盈撥開她的腦袋,“第一天上班感覺如何?”

    程菲插入吸管,大大喝了一口,“不錯。”

    “哦?”

    “環境不錯,工資不錯,同事也不錯。”程菲細細說著,揀起一根薯條放入嘴裡,“就是公司離幼稚園遠了一點,不能按時接送溫雅了。”

    曾盈盈受不了地白她一眼,“你何時接送過了?”

    “嘿嘿。”某人心虛地繼續喝奶茶。

    “不如我搬到你那住,起碼可以在你加班或者沒回家前陪溫雅。”曾盈盈拍了拍旁邊小溫雅的臉蛋,“溫雅你說好不好?”

    “嗯。”溫雅大大地點頭,有曾老師她不用擔心餓肚子,當然好啦。

    “好啊。”程菲也同意。

    “菲,我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有人性耶。”曾盈盈開心地拉起溫雅的手玩“你拍一我拍一”,“你知道我那裡的房租到期啦?”

    程菲又揀起一根薯條,點點頭,“嗯。”

    慢慢吃完,然後抬頭看著那對交握的大小手說:“記得以後替我付一半的房租。”

    “咚。”某人直接仰面而去。

    有了好友搬進公寓的照料,程菲開始安心地呆在公司加班。溫氏集團之所以能名列外企的前茅,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它的多元化。

    它不僅涉及服裝外貿,還有自己特設的雜誌社。結合了流行元素以及商業性質的宣傳,讓“明月社”這個雜誌品牌也在此城打得響噹噹。

    “小程,我們這裡每個新人試用期兩個月後都會進行一次崗位調動的考試,到時候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職位填表格申請。”吃中飯的時候,隔壁的某同事甲熱情地傳遞這個資訊,“像你這麼有頭腦的人,如果不謀個高職就很浪費啦。”

    程菲夾起一口排骨,咬了咬,很香脆,“但我還沒正式畢業。”

    按照公司規章制度裡所寫,凡是取得大學學歷並且正式從業的人才有資格去參加這個甄試。以她目前的狀況來說,是不行啦。

    而且,她壓根也沒啥遠大抱負。

    “沒關係,我們公司每半年都會在內部員工裡舉行一次筆試,這個機會你也可以把握。”此熱情的同事儼然把她當成了具有無限潛能的新新人才。

    程菲無所謂地聳聳肩,舉起筷子指著不遠處的幾位青年才俊道:“看到沒有,我程菲的目標就是此生為了男人而奮鬥終生。”

    換句話說,她的野心再大,也不在事業上。

    旁邊的幾個人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卻也對她有了更多的好感。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大集團裡工作,大家都喜歡明哲保身或者勾心鬥角,難得有一個懷抱珠玉而不肯外露的女子。

    “噓,看那邊。”同事甲捅了捅又低頭咬排骨的程菲,“瞧秘書長對面坐著的人是誰?”

    旁邊的幾個人也被吸引過去,看到林知盈對面坐著的溫絳絮,無不驚呼連連:“天啊,他們不會走到一起了吧?”

    “不是說總經理不喜歡吃窩邊草嗎?”

    “笨蛋,你不知道林知盈對他來說是個例外嗎?”

    “……”

    程菲只瞥去了一眼,目光在空中隔著幾張桌子與那桌被人議論中的男子相遇,空氣裡淡淡散著一股酸澀猜忌的味道,她似聞所未聞,只淡淡一笑,目光越過他,朝他身後那桌的青年微笑點頭。

    青年剛吃了一口飯,似沒發覺這公司新進美女會看自己,嚇得差點噎住了。

    “你和她認識?”坐在溫絳絮對面的女子,發覺了他冷淡眸子裡的投影,開口詢問。

    溫絳絮自然地收回目光,眼神掠過林知盈一絲不苟的臉,“談不上認識。”

    認識這個詞太廣泛,可以說是普通朋友知道對方,也可以說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好友。而他和程菲,連普通朋友也談不上,最多就是那一晚的救命之恩。

    “聽說你前段日子被追殺?”林知盈優雅地喝著桌前的湯,嘴裡卻是咄咄逼人的諷刺,“溫少何時可以收斂心神,好好安個家?”

    “什麼?”他微一挑眉,定定地看著她。似想看透她的真實想法。

    “呃,我只是聽說月前你惹上了金家的千金,還差點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林知盈微有狼狽地避開他的目光。

    他卻不肯放過她眼底一瞬的擔憂,“那又如何?”他現在不是順順利利把事情解決了?

    “絳絮……”她低低輕喚。

    他卻站起了身,語調冷漠而生疏:“在第一次拒絕我的時候,你就該明白面對我,你沒有後悔的權利。”

    既然當初她選擇了高傲,放棄了他這棵大樹。現在就沒有必要擺著一張責備的臉來索要本就沒有的幸福。

    “可是我在第二天就說我願意……”她跟著慌亂地起身。

    他卻快步離開,沒有理會她後面的啜諾。

    “瞧,你們猜他們剛才講什麼呢?”同事甲很八卦地朝身邊吃飯的同事們擠眉弄眼,“會不會是,親愛的,晚上我洗澡等你哦。另一個就是,不用了,我要開會。然後就是,那不如我們一起……”

    “少惡了。”某同事嗤笑出聲。

    “呵呵,我猜以溫總的個性,一個被拒絕過的女人他是不會再看第二眼的。”身為溫絳絮辦公室秘書助理的LUCY大笑著說。

    而程菲,只是從一而終地低頭吃著排骨。她的筷子戳著餐盤的底部,力道大得像是要戳出一個洞般。

    下午她陪著林知盈一起去了會議室整理會前的資料。

    拿著一疊影印好的資料,一一放到長形會議桌上。在每一個位子上都放上了簽字筆,從工具包裡掏出釘書機,把資料按章整理好訂起來。

    程菲低頭察看投影儀的設備是否無誤,又試播了一次PPT才安下心來,對還在佈置的林知盈說:“秘書長,檢查無誤。”

    林知盈滿意地點點頭,“嗯,去調空調吧。”

    現在雖然是冬季,卻不是非常的寒冷。稍微調高一點溫度,就可以了。程菲按著空調上的按鈕,神色認真不容鬆懈。

    “如果不是你履歷上寫明你還是一個大四的在校生,我會以為你工作好幾年了。”林知盈停下動作,對著她說,“以你的辦事效率與工作精神來說,無疑不會讓人把你當作競爭的目標。”

    可很奇怪的是,程菲進公司已經將近半個月,卻沒有一個女同事對她產生敵意,更別說是找茬。連她這個秘書長都有點好奇個中的緣由,“到底是你的野心太大還是你單純地只想工作?”

    程菲面對著空調,溫度顯示板上朦朧地映著她姣好的面容,她只是勾著嘴角,露著似有若無的笑容,“當然是有野心的。”

    “嗯?”林知盈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程菲轉過身,朝著林知盈把雙手舉到頭頂,指尖合併朝下,手腕微微拱起,呈現一個可愛的心型造型,“我來這個人傑地靈的地方,自然是為了釣金龜婿啦。”

    無視林知盈微微驚訝的眼眸,程菲收回手甜甜一笑,“秘書長,你覺得五樓的李科長怎樣?”

    “啊……”林知盈慢半拍反應過來,“還可以。”

    “嗯,可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耶,秘書長,你覺得我有機會嗎?”程菲眨著眼睛,一臉的擔憂表情。

    林知盈“哈哈”地慢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嗯,你有機會的。小李人不錯。”

    原來這個妮子心這麼低啊,她之前耳聞這個女孩是總經理特別允許進來的,還憂心了一會。林知盈似松了一口氣,卻沒有發現比她矮半截的程菲此刻嘴角輕然勾起的笑容,淡然自若,卻微有冷漠。

    誰說大公司就會合理安排員工的作息時間了?程菲很想甩檔大聲抗議,今天是週五了耶,卻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在放假前處理掉,到底有沒有天理啊?

    “喂?溫雅……媽媽知道錯了……嗯,嗯,馬上過來……”她無奈地掛了電話,都答應好陪女兒一起去紫家蹭飯了,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她卻還沒過去接女兒。

    不知盈盈會不會好心先把女兒接過去?她不放心溫雅的偶有任性脾氣,隨手發了條短信給好友拜託她照顧好女兒。

    直到七點半,她才把週一前需要完成的事情做好。坐在位子上伸了伸懶腰,看到周圍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自我唏噓一下:“真不知忙死忙活的幹嗎。”

    換了衣服,提著包包進了電梯。卻不知裡面已經有人在了。

    “總經理。”她淡淡地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站到他的一邊,面朝著電梯的按鍵,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什麼。

    “聽說你做得不錯。”溫絳絮似沒有察覺她的疏離,開口道,“林秘書一直有誇獎你。”

    她笑,“都是秘書長領導有方。”

    這些瑣碎的事情,她在大學裡幫教授打雜整理資料的時候,早就如魚得水,熟得不能再熟了。

    “我沒有看到你和哪個男同事戀愛。”他淡淡地道,語氣裡有著探詢的意味。

    她側頭,輕笑,“溫氏這麼大,我想找一尾大魚,也不急在一時。”

    “哦?你不是說進來這裡只是為了學習戀愛經驗好教導你如何去追回前男友?”他的話飄入她的耳裡,似夾雜著些許的嘲笑。

    她沒惱怒,反而笑得更燦爛,“人是會變的嘛。況且這裡男男女女都如此優秀,見異思遷也不是不可能的。”

    “很沒心沒肺的一個女人。”他最終的結論。

    她笑,笑容燦爛如花。

    電梯的門“當”的一聲,到底了。

    門打開,大堂外面是一片幽暗的光芒。今天是週五,一個星期最後的工作日,很多人都準時下班離去了。

    “需要我送你嗎?”他問。

    “不用。”她笑笑,擺擺手,“晚上有約了。”

    她提腳走出去,他也跟著走出來。

    兩個人卻是不同的方向。

    她知道,自己還處在他的觀察期。

    到底,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她走出溫氏大廈仰望天上的星空,淡淡斑駁,卻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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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8:26


    一大早程菲就被一個冰冷的物體凍醒,“嗯……”

    “快點起來,老媽!”溫雅嫩嫩的小手用力地掐她的臉蛋,“今天不是你第一天上班嗎?遲到就沒錢給我買玩具啦。”

    上班……玩具……哦,上班!

    “嗖——”的一聲,程菲整個人從床上騰跳起來,“啊,我忘記了……”

    她還以為今天是繼續窩家裡寫論文的日子,壓根忘記了今天該去溫氏報到了。

    她邊穿衣服,邊單腳跳著在床底下找拖鞋,“你怎麼知道我要上班?”

    “因為我這位偉大的女神啊。”不知何時門外又進來一個女子,似瀑布般的長髮披散在肩上,一身潔雅的白色襯得更顯雅致,“我來接小溫雅上學,順便好心給你們母女做早餐。”

    “嗯,曾老師最好了。”溫雅興奮地撲進該女子的懷抱裡,親昵地貼著她溫暖的臉頰,完全忘記身後那個生母。

    程菲走進浴室,擠出牙膏開始刷牙,“真不知是你女兒還是我女兒。”

    曾盈盈淡笑,跟著走進來,“誰的女兒還不都一樣。”

    說得也是,雖然四年前她生了溫雅,但是照顧孩子的事情還是兩個人同時進行的,而且好友的育嬰經驗似乎還更豐富一些,“衣服帶來了吧?”

    見好友點頭,她洗了臉就搜索床邊的袋子。裡面是一件阿曼尼的套裝,職業女性最喜歡的裝扮之一,從今天開始她也要朝那個方向發展了。

    “學校的事情都辦好了?”比她早了一年出社會的曾盈盈,現在已經是一家幼稚園的老師,她當時找到這份工作的時候還異常興奮地說:“終於我也有一群孩子了。”

    多變態的一個戀童女子。

    自己卻不及她。程菲換上衣服,打開衣櫥挑了條相襯的絲巾圍在脖子上,“論文只剩一個結尾了,晚上回來搞定。其餘的瑣事遲點也沒關係。”

    “終於開始養家糊口了?”曾盈盈抱著溫雅坐到餐桌上。

    桌上是簡單的白米粥和油條小菜。

    程菲滿意地舀一口粥,粥煮得很爛,入口香甜,“平日我幫教授整理檔案就不算養家了?”她還熬通宵幫N個人整理複習資料賺錢咧。

    “這個比較大牌嘛?”曾盈盈一手環著溫雅的腰,一手舀了一口白粥在嘴邊吹了吹,才低頭喂入她的嘴裡,“小溫雅張嘴,啊——”

    溫雅張大嘴巴,“啊——”

    “小心燙燙哦。”曾盈盈輕柔地說。

    程菲看得不是滋味,低頭狠狠咬住了油條,很脆,發出“哢嚓”一聲,像咬斷誰的脖子般洩氣。

    “喂,你終於打算找他了?”曾盈盈沒看程菲,還是喂著溫雅吃飯,卻不經意地問。

    “噗。”白粥嗆住了喉嚨,“咳、咳、咳——”程菲忍著嗆出的淚花,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端起旁邊的溫水喝了一口,“別亂講。我純粹工作。”

    曾盈盈抬眼望了她一眼,被口水嗆得滿臉通紅的好友,此刻正義正言辭地翻白眼。

    “哦。”曾盈盈笑,隨便吧。反正溫雅沒父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也不著急。

    溫氏集團矗立在市中心,整幢物業大廈都屬於溫氏集團。

    她向樓下大堂的前臺小姐報了姓名,等待那位漂亮的小姐打電話一一上報,直到過了十來分鐘,才聽見那位小姐禮貌地說:“您好,程小姐。請上十九樓。”

    十九樓?那是誰的辦公區域?

    她昨天忘記問他,如果她進了公司,是什麼職務?

    秘書室。

    她愣愣地盯著門牌上的三個字發呆,當秘書可不是她的專長,但她知道這個職業多少和精英們有著曖昧的關係。

    嘿嘿,溫絳絮這個人還是蠻懂得感恩的。

    “程小姐嗎?”一位美豔的女子從裡面的辦公室裡走出來,一雙似秋波般的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程菲的穿著,“跟我進來吧。”

    程菲在那位女子辦公桌的對面坐下。

    “程小姐,根據你剛才填的履歷表,似乎沒有任何的實質工作經驗?”美豔女子似譏諷地一笑,“用了什麼手段進的公司?”

    “什麼?”程菲聽得一頭霧水。

    “像我們溫氏集團這樣的大公司,沒有三五年的工作經驗是進不來的,何況你還是一個未畢業的大學生而已。恕我直言,我真的看不慣像你這樣的人。”

    哈?像她這樣的人?那是怎樣的人?

    氣不打一處來,程菲忍住要拍桌子的衝動,只淡淡勾唇一笑,“秘書長說得對。”

    她看到眼前這個女子的胸牌,“秘書長林知盈。”靠,還以為自己是林志玲啊,裝什麼美豔,“不過秘書長,你也知道現在全球金融危機,像我這樣的女子如果不耍點手段,怎麼混飯吃呢。”

    林知盈被她的話一嗆,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我既然來了,就會好好做的,還請秘書長務必給我一個機會。”程菲突然起身朝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害得林知盈嚇了一跳。

    這樣說變就變的女子,她還是頭一次見,“呃……”

    “我會謹守新人的本分。”程菲起身淡笑,陽光灑滿全身,似金子般的光暈籠罩在她的周圍。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似不在意身後那名呆愣的女子何時緩過神來。

    轉彎走過秘書長的辦公室,面對著窗外的程菲露出清然的笑容。像她這樣的女子,自十五歲被冠上天才少女的封號後就開始慢慢學會戴上面具生活。偶爾聰穎,偶爾冷情,偶爾積極熱情,偶爾草包迷糊,多變的一張臉,充滿了未知的探索與猜不透的想法。這一點,正是她所需要的。

    因為,她有一顆別人無法理解的心。

    慢慢走到被安排的位子上,耳邊漸漸傳來同事的咬耳朵聲。

    “聽說新來的?”

    “一定被林姐訓了吧,每個新人過來她都會訓一下。”

    “誰不知道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咦?難道說溫總追她被她冷然拒絕是真的?”

    “既然都出來工作了還裝什麼三貞九烈,如果真的不喜歡,可以直接辭職離開嘛。”

    “噓,小聲點。不想混了啊。”

    “……”

    原來剛才的那名女子,是溫絳絮曾經擇偶的物件啊。

    淡雅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盯著電腦螢幕,白皙的手指握住輕巧的滑鼠。那又與她何干,現在的她要開始好好工作。

    “小程,送六杯咖啡進會議室。”

    “小程,送這些檔去八樓。”

    “小程,出差補貼表格做好了沒?

    “小程……”

    一道道的聲音此起彼伏,程菲在工作的第一天就忙得暈頭轉向。

    現在的她,完全打翻了之前秘書與精英間曖昧的想法,每天這樣累得像頭牛,再美好的容顏也會迅速老去吧?

    忙完了會議報表,程菲低頭瞄了一眼桌上的時間,呀,已經十二點了。難怪肚子餓了。

    幾個鄰桌同事叫她一起下樓吃飯,她微笑點頭。

    第一天,她就用勤奮與微笑打動了整個辦公室同事的心,除了那個口氣很沖的秘書長。但一整個早上也就見了她一次,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

    公司是自助餐的形式用餐,她拿著盛滿東西的盤子坐到了一起來的幾個女生堆裡。

    “瞧,溫總。”忽然有個女子驚呼道。

    周圍馬上就騷動起來,“哇,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好有型哦。”

    “看他乾淨的下巴,哦,簡直就是我的白馬王子。”

    “……”

    程菲低頭扒飯,這裡的飯菜味道不錯,就是稍微燒得鹹了點。

    餘光瞟見一雙皮鞋停在身邊,她頓然呼吸困難,抬眼看到溫絳絮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旁邊。

    該死的,離遠點。她還不想第一天就成為全公司女性的公敵。

    他輕抿的唇似含著春風般的淺笑,在眾人桃花般燦爛的眼下,淡淡地開口:“LUCY,下午開會的資料記得會前給我過目一下。”

    說完就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呼——”原來不是找她,害她嚇個半死。據她目測,這個餐廳用餐的女性員工起碼有百來號人,如果被眾人知道她是怎麼進的公司,怕一人一口口水,她都要活活被淹死。

    “哇,聽見了嗎?聽見了嗎?溫總第一次與我主動講話耶。”名喚LUCY的女子已經完全沈浸到自我的幻想中。

    程菲悲哀地睨一眼那名女子,可憐的人,恐怕等待她的不是冷卻的寶座就是眾女的妒忌吧。

    一頓午餐下來,她慢慢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也大致瞭解到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一些緋聞。最多的當然是關於溫絳絮的。

    他是一個商場上冷漠無情的人,卻在情場上柔情盡現。每一個與他談過戀愛的女子,即使分手,也會得到很多的分手費。而他的戰績,從影視紅星延續到名門淑媛,但有一點是他堅持的原則,不在公司裡找女伴。除了秘書長林知盈。

    程菲起身倒掉多餘的食物,把餐盤放到指定的地方,沒有與眾同事一起回辦公室,而是下樓走出了大廈。

    午休時間有兩個小時,她可以走路去買一杯熱巧克力奶茶。

    風和日麗的天氣,很適合情侶一起出來逛街。

    在大學裡她唯一交過的男友,就是胡域。只因他吹得一手好口琴,還有溫煦似陽光般的微笑。

    那樣醉心的笑容,像極了記憶裡的某個人。

    她漫步在街頭,風輕淡地吹起她的劉海,長長的秀髮在胸前飄蕩。忘記哪一年開始想要好好留長頭髮,只知道那個念頭一起,便不再去理髮店剪髮。

    現在的頭髮已經長到腰際,偶爾也會被女兒拿來和盈盈一起比比頭髮的長度。

    “你好,麻煩你給我一杯巧克力奶茶。”她在一間街客店門前停下,朝櫥窗裡面的服務員說了聲,“要溫熱的。”

    服務員插入吸管從視窗遞給她,“十元,謝謝。”

    付了錢,她開始漫步回去。

    奶茶香甜的味道衝刺在鼻翼,她滿足地咬著珍珠,嘖嘖稱奇。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好喝的飲料啊。

    “嘟嘟。”身邊的喇叭按了一聲。

    她朝馬路裡面靠近了些,以防擋路。

    “嘟嘟。”喇叭還是在按。

    不會吧?這馬路他家開的啊?她已經很靠裡面走路了,剛要回眸瞪一眼,看到駕駛座上的那個身影不禁頓住,“你?”

    怎麼會是他,溫絳絮?

    半個小時前不是還在餐廳遇見嗎?

    “吃過飯了啊?”她吸了一口奶茶,樂呵呵地打招呼。

    他沒有回答,只是冷眼睇了下她手裡的巧克力奶茶,淡淡開口:“去哪裡?”

    她站在馬路上,用手擋住正面的陽光,“回公司啊。”不然還蹺班嗎?她可是很敬業的,“現在是午休時間。”她必須申明這一點。

    “上車。”他淡淡說了一句。

    她閃了閃眼眸,頓然明白了他的意圖,朝他擺擺手,“不必了,這裡離公司只有十分鐘距離,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而且看他開車的方向,大概是要出去吧。

    “不需要我送你?”他冷不防又問一句。

    “呃?”她又吸了一口,“當然不需要。”

    她還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咧,她一直一直都是一個很低調的人,“謝謝你中午不和我打招呼。”

    他睨著她,眼睛漸漸又銳利起來。

    “哎喲,別這樣看我。我也知道自己長得美豔動人。”她笑嘻嘻地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酒窩,“不過我一向不喜歡太出眾,在公司我們儘量保持距離比較好。”

    他的眼慢慢深沈開來,終抿起嘴角,“本來就有距離。”

    車子呼嘯而過,卷起一地塵埃。

    “咳,咳,喂……”太可惡了吧,好歹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居然還襥成那樣!

    一天工作下來,程菲的精明幹練與清晰有條理的行事風格,馬上引得眾人的贊同以及秘書長林知盈的刮目相看。

    在臨近下班的五分鐘她還是低頭做事,只要完成這個會議紀要,今天的事情就算做完啦。

    “小程,還不準備下班呀?”某同事甲穿起外套,朝她眨眨眼,“下班了不出去約會啊?”

    “小程一起走吧?”

    “小程明天做吧。”

    同事們紛紛離開。她一一抬頭微笑,卻還是做完了才起身離開。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出色。”身後,是秘書長的聲音。

    程菲淡淡一笑,“我說過,既然來了這裡,就會好好做的。”

    況且她頭頂著全校優秀畢業生的頭銜,怎樣也不能丟臉吧。

    林知盈跟著她走到電梯裡,伸手按了“1”鍵,電梯徐徐下去,“我收回早上的話。”

    “嗯?”程菲站在她的身側,眼睛卻透過透明的鏡子看著林知盈的臉。

    電梯“當”的一聲停落在一樓,林知盈邁出腳步,“雖然你沒有實質的工作經驗,但是你的表現遠遠勝過有工作經驗的那些人。”

    程菲聽著,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笑開來。

    她自己的能耐,她自己最清楚。

    她摸出手機,按了快速鍵,“溫雅,晚餐吃什麼?KFC?那可是垃圾食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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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7:59


    看他率先飆車回去的樣子,還真是帥啊!不過,等等,為什麼這些手下都靠近她,想綁架還是勒索啊?在程菲被拉上車的最後刹那,程菲想到了沙發底下那可憐的四位元數存摺,可能在今天之後也要陣亡了!

    車子很高級,她很確定自己活了二十二年還沒有坐過這麼高級的車,以至於起伏的內心都要壓抑地暗自傷春悲秋一番。

    街道兩邊的景物慢慢地轉變為陌生的景象,她緊張的心情似難以察覺的秋蟬般獨自哀鳴,神啊,誰來救救她。

    現在的她,算被綁架了吧?

    車子停在某間公寓前,不是很大也不夠顯眼,卻很獨特。

    屋子裡的設計很別出心裁,但她還沒打量完,就被幾個女傭打扮的人拽進了浴室,那幾個恐怖的女人完全不顧她的大聲抗議,剝了她衣服,把她塞入浴桶裡倒上玫瑰精油和牛奶。

    她頭靠在浴桶邊沿,從起先的大驚失色到慢慢地妥協,再從此刻開始享受。背後的女傭輕柔地按著她的肩膀,讓她感覺到適中的力道放鬆著她的肌肉。

    “嗯……”她知足地溢出一聲:好久沒被按摩過了。今年大四的論文就整得她夠嗆,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要讀這個破大學。

    教授又凶又嚴格,課程又多又繁重,尤其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教工,害得她每次都不能多睡懶覺。

    “小姐,請穿衣。”某個女音響在她的耳側。

    程菲眯著眼睛瞪了那個打擾她好眠的女子一眼,起身穿上新衣。

    跟著女傭來到一扇玄青色的門前停下,女傭輕敲了兩下,裡屋傳出一聲。“進來。”門被女傭推開,她朝程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程菲點點頭,走了進去。身後的門馬上被關上。

    她抬頭望著不遠處的投影,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似鷹般銳利的眼正盯著自己看。

    “程小姐。”他淡淡地開口,聲音帶著一股冷漠的生疏。

    她沒有出聲,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自然是調查過她的家底了。

    “很感謝你救了我。”他冷淡的口氣裡夾雜了些許的溫度,“你想要什麼?”

    “你不會想以身相許吧?”這麼大個房子還省電不點燈,她撇撇嘴。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挑了挑眉,溫純的嗓子裡似帶著天生的冷硬,“嗯?”

    “不然見個面還給我洗澡幹嗎?”她還以為進來後見到的會是一張鋪滿玫瑰的大床呢,“那個我說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他似輕揚起嘴角,“我問過你要什麼的。”

    是的,但她也記得她說過什麼都不需要。

    “你有點特別。”他忽地說,手指一彎,掌心的遙控輕輕一按,身後的窗簾被拉開,陽光頓時灑滿室內。

    她站在原地,本能地用手去擋光芒,“太沒預兆了。”其實她想說,太沒禮貌了。

    不知道黑暗到光明也需要一個過程嗎?

    “你想要什麼?”他輕輕地用手指點著椅子上的把手,似黑潭般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

    她歪著頭,似在想他能給她什麼。當然啦,剛才的私奔啦,綁架啦,她都是胡亂猜想的,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從那天偶遇的時候,就知道。

    “真的不要?”他似嘲諷的語氣淡淡飄入空氣裡,“認識我嗎?”

    她點點頭,“認識。”

    “哦?”他似輕笑,卻顯著冷漠,“我們見過?”

    “當然。”她答得理所當然,“我們不是見過兩次嗎?”真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這般健忘,悲哀啊。

    “……”他無語,俯身在桌子的一角按了內線。

    不到一分鐘,門外就進來一群人。似是剛才的黑衣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不同的東西。

    她揚眉,看著不同盒子被打開後的金光燦燦。

    這個男人,果然很有錢。

    “想要哪個?”他問。

    她的右手摸了摸下巴,忽地伸出食指戳著前面的某個黑衣人道:“這個,”又轉向另外一個,“那個,還有這個,這個,那個……”她胡亂地戳了一通,“我要他們陪我過夜。”

    “噗——”似有人被自己口水嗆到的聲音。

    她暗暗偷笑,卻一臉正經,“剛才你也說我很特別了,我不需要金銀珠寶,也不需要華麗衣裳,給我幾個男人一一陪我過夜就好了。”

    他似嗤笑,又似淡然,“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癖好。”

    “與你一樣啊。”他不是夜夜笙歌嗎?她為何不可?

    他卻頓住,直直望著她。

    驚覺自己失言的她,慢慢地笑,“不用驚訝,就算我不看報紙我也看雜誌,我知道你是溫氏集團的大公子溫絳絮,一個風流倜儻的翩翩才俊。”而且還是天天放浪形骸,換女友比閃電還快的花花公子。

    他微皺的眉慢慢紓解,“既然如此,你還浪費你的願望?”

    誰不知道溫氏集團代表的不僅是一個企業的名字,還是權力與勢力的代名詞。她竟然說只要一群男子相陪?!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那種女子吧。

    程菲背著他扮了個鬼臉,“不算浪費,雖然他們沒你有錢,卻長相不凡。而本小姐因為你的出現,害我損失了一個超級棒的男友。”

    激情澎湃地開始演講半個小時,細細說著男友胡域的種種好處,卻最後在分手上劃下句點。

    “幫你找他複合?”他耐心地聽完她的講說。

    那群黑衣人冷汗涔涔,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一講就是這麼久,中間還不停歇,語句還記得抑揚頓挫。

    有哪一個失戀的女子是這個眉飛色舞的表現?

    程菲走到他面前,端起他桌上的杯子就要湊口喝,卻被他用手抓住。

    她不解地瞪他,沒這麼小氣吧。她好歹是個救命恩人,水也不給喝?

    “老陳,給小姐一杯水。”他按下內線,卻奪過她的杯子,“我不習慣與人分享我用過的東西。”

    呃……她心裡猛翻白眼,他一個星期前不是還和自己分享過他的口水。切,假正經。

    打心底裡鄙視他!

    “所以呢,我想要找幾個男人好好談戀愛,等我經驗豐富了就回去倒追他。”她得意地揚眉,炫耀自己的聰明,“而且如果我現在回去找他多沒面子,起碼也要變得超級無敵宇宙優秀。”

    黑衣人的頭頂閃起紅燈。

    “你想要我陪你談戀愛?”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她很誇張地倒退一步,整個人環住自己,“我不會因此早死吧?”對一個天天流連花叢的人,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黑衣人的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們的總經理,不知會不會活活被氣死。

    溫絳絮倒笑了,“怎麼不敢?”

    呸,她會害怕?呃……好吧,她的確很貪生怕死,“不如換個方式?”

    雖然他是情場高手,找他當教練是很棒,可是她的小命比較要緊,“讓我進溫氏實習,這樣一來我每天可以遇見不同的精英,接觸不同的人群就會有不同的火花……”

    她越說越小聲,眼前的這個男子也看似越來越皺眉,“呃,不同意算了。”

    “你到底是要進溫氏找金龜婿還是為了挽回男友的心?”他有點懷疑。

    “嘿嘿。”她也不知道。

    手機在她口袋裡響了起來,“喂?溫雅?嗯嗯,我在外面啊,哦,忘記給你買晚餐了……嗯,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瞥了眼座位上的男子,“如果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過,我走……”

    “明天八點。”他在她身後說,“遲到扣工資。”

    切,大資本家都是小氣的。

    不過她無意間的好心為自己找到實習單位了,真好。不知這點可不可以在溫雅面前炫耀一下?

    回去的路上,時間仿佛過得特別快。

    她在下車的時候還記得該跟那個黑衣人說謝謝,“那個帥哥,如果今晚有空不如一起上去喝杯茶?”

    一滴汗從黑衣人額頭流下來,他不假思索地搖頭,“謝謝,晚上還要值班。”

    車子飛速撤離現場,留下一個似兔子般的女人在原地跳腳,“幹嗎跑那麼快,我說請你喝杯茶,又不是要你的命。”

    她的雙手在空氣裡揮舞了幾下,一臉的喪氣,“你要跟我怎樣,我還不肯呢,哼。”

    慢慢走上樓梯,卻發現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溫雅?”

    約莫四五歲的女孩倚靠在門邊,雙手叉腰盯著她直搖頭,還外加一聲無奈的歎息。

    “天氣這麼冷,怎麼還出來?會感冒的。”程菲伸出雙手抱起溫雅,“喲,這麼冰的手啊。你說你到底出來幹嗎?”

    “看你怎麼嚇跑一老男人。”溫雅口氣不善地挑釁,“老媽,你說你有點骨氣好不好,追男人也不是這個方法。”

    程菲翻白眼,騰出一隻手反身關上門,踏入客廳,“那你教我?”

    溫雅雙手拉開嘴角,在她面前扯出一個鬼臉,“老媽羞羞,這種事情還要女兒教。”

    “切。”她迎面而上,重重地撞上女兒的額頭,“幼稚園今天放學這麼早?曾老師送你回家的?”

    “當然。不然像你這樣的不及格媽咪早就要挖個地洞躲起來羞羞了。”溫雅笑眯眯地指著茶幾上的披薩,“老媽,曾老師說加上這頓晚餐,你總共欠她三百六十塊五毛錢。”

    呃……就知道曾盈盈那個黑心女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口袋。

    “知道了。”她氣呼呼地說。

    “老媽,女兒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還長得像個人樣咧。”溫雅被放到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小塊的披薩放入口中,“像你這種超級省錢的人怎麼會去搞造型?”

    她頓了頓,跟著坐到了溫雅的旁邊,低頭看著女兒嬌嫩的臉,“溫雅,問你個問題。”

    溫雅點頭。她這個超級無敵宇宙媽咪會說啥,她不用聽也猜到。

    “如果給你一個爸爸,你要不要?”程菲低聲問。

    瞧,她就知道會問這個,“好啊。”

    這個對話已經經歷了第N遍,她都會背了,“又是隨便去馬路上拉一個給我嗎?”

    呃……這個臭小鬼!

    程菲用手輕拍了下女兒的頭,抓起一塊披薩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似在沈思般。

    “老媽,隨便你啦。只要不是樓下的哪個阿伯就好了,當然我也沒想過你可以找個像紫叔叔那樣帥氣的老爸啦。”她很乖,也很體貼地替老媽著想,“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找到嘛。”

    “喂……”程菲很無力地瞪女兒,這個女兒不知哪裡學來的歪風邪氣,盡跟盈盈學壞了。

    “沒事啦,曾老師說你剛失戀嘛,這種翻來覆去的心情我可以體諒啦。”溫雅很有大人氣度地拍拍母親的手,“不過你失戀也要記得晚上的碗要你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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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11-8 15:57:38


    她坐在靠窗戶的角落裡,斜眼注視著不遠處的某個男子。她對著陽光,有些素雅的臉投影著淡淡的金色光暈。

    不遠處正優雅地泡著花茶的男人叫溫絳絮。他,如絲綢般柔順的短髮下是英挺的五官,眸瞳暗灰,無波無痕。全身搭配的是幾近無色調的黑,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斂去了精銳,反透出斯文的書卷氣息,更突顯出他手腕上的亮鑽手錶價值不菲,矛盾對比的神韻,一如他給人的感覺,神秘不可侵犯。

    她接過侍者遞來的奶茶,白皙的手指用透明吸管輕輕攪拌著淡褐色的玻璃杯,似櫻桃般紅潤的唇角慢慢勾起,淡淡地揚出一個特有的弧度。

    今夜,他就是她的目標。

    溫絳絮,男,二十五歲。現就讀于波士頓大學,一位掌握五種外語,攻讀工商管理的研究生。唯一的補充就是,他即將畢業。

    這一點的資訊非常的重要。

    她低頭點擊著手裡的滑鼠,筆記本上的資料慢慢地浮現在眼前。

    陽光下的她,有著一頭酒紅色的俏麗短髮,小小的瓜子臉上嵌著一對墨黑色的眼。審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她闔上眼,抓過背後的一個抱枕,慢慢地蜷腿開始假寐。

    夕陽漸漸淡下去,紅色的晚霞映照在大地上,似火般燃燒著整個茶館。

    她伸了伸懶腰,抬眼看到原本注視的地方,某個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她淡淡一笑,“喂?”

    “目標出現,不過……真的要這樣做嗎?”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清脆而婉轉,似歌聲般穿入她的耳。

    她揚起的嘴角慢慢平復下去,“我何時開過玩笑?”

    對方一陣沈默。

    她望了一眼夕陽下沈的迷人夜色,街道兩邊的霓虹燈閃亮動人,“你沒有忘記過了今晚我就滿十八歲了吧?”

    “嗯。”對方應了一聲,似乎感覺到她話裡有話,馬上道,“但也不能這樣……”

    “這就是我要的十八歲的特殊禮物。”說完,她掐了電話,把手機扔進書包裡,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奶茶抿了一口,又放下。蓋上筆記型電腦塞入書包裡,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慢悠悠地走出了茶館。

    這間茶館她總共來了三次。第一次是無意間闖入遇到了那個男子,第二次是環視地形,第三次就是鎖定目標。

    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裡她不會來第四次。

    走出茶館,她背過身看了眼茶館大紅色的背景,淡淡地笑著,似在做最後的道別。街上很冷,她縮了縮脖子,掏出書包裡的圍巾抖了抖,在脖子上圍了兩圈。

    燈紅酒綠的生活,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過的,卻是都市人最完美的減壓方式之一。

    溫絳絮推門而入,燈光很幽暗,狹小的酒吧裡擠滿了人群。他朝侍者點了點頭,跟著走近了平日的老位子,那裡已經坐了幾個好友。

    “嗨,溫。”其中一個濃密卷髮女子粲笑如花,“恭喜你明天畢業。”

    “溫,過了明天你就回國了吧?”

    “溫,回去之後繼承家業嗎?”

    一個接著一個問題連連拋向了他,他卻只是淡淡地點頭一笑,坐到了桌外的一角,離那個卷髮女子稍稍有點距離。

    侍者習慣地送來他喜歡的威士卡。

    他從皮夾裡掏出小費遞給了侍者,便端起杯子輕輕啜飲。

    離他們兩桌之遠的某個位子上。

    “看到了沒有,他喝了。”長髮女子驚叫道,似發現新大陸般提高音量,“他居然沒有發現。”

    “他又不是孫悟空,哪來的火眼金睛看這麼清楚。”短髮女子凝望著溫絳絮的側影,淡然的臉上似多了一些柔性的冷漠,“今晚,謝謝你了。”

    長髮女子“哦”了一聲,又問:“你謝我還是謝他?”

    短髮女子輕輕一笑,插著哈密瓜吃了一口,掏出包裡的黑色鏡框戴上,借著幽暗的燈光從隨身帶的小鏡子裡細細審視了一番自己的濃妝,甚是滿意地點頭,“謝謝你的迷藥,也……”她把目光落在那個側影上,“謝謝他今晚的時間。”

    長髮女子呆呆地看著短髮女子提著包包款款走出位子,朝門口的方向而去,等到溫絳絮也在那桌動身跳舞的時候起身才慢慢地反應,“呃,是謝謝他今晚的……”那個詞,她這位名牌高中的天才少女口中可說不出來。

    她沒有想到好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她居然也豪爽地答應了。想起下午去藥店買迷藥的害羞表情,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希望好友今晚一切順利。

    也希望她十八歲的生日,過得愉快。

    溫絳絮搖晃著手裡的鑰匙走到了停車場。平日多喝幾杯也沒事,今晚不知為何感覺特難受,坐進車裡的時候發現臉被燒得通紅。

    沒來得及細想,他扭轉車頭開了出去。

    忽地前燈一閃,某個人影沖了出來。他熄火下車觀看,忽地印上一張紅唇。淡淡地帶著玫瑰雨露的香氣,似羽毛般柔軟而輕盈,微有羞澀地技巧貼著他的。

    他深深一吸氣,猛地推開。對方卻改而挽住他的手臂,在他耳邊輕吐:“今晚,我是你的。”

    二十五年來他都未曾如此隨便過,卻在今晚不知是思緒混亂還是月亮作祟,他竟然帶了這個陌生女子回公寓,沒有任何的遲疑。

    她靠在他副駕駛座上,淡定的神色閃耀著謎樣的光芒,悄然注視著他的側臉,也瞟到了他握在方向盤上泛白的指節。

    輕輕扯起一抹微笑,把目光落到遠處。窗外的風景,星光淡淡,似白玉般皎潔的月亮漸漸隱藏在雲色裡,寬敞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車輛,她靜靜地貼在玻璃窗上,似有意無意地哼著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講話,直到車子路過一家便利商店,她輕喚了一聲:“停車。”

    他很有紳士風度地刹車,淡然地問:“要下車?”

    她點點頭,似沒有看見他眼底漸漸燃起的火苗。纖細的手指輕點在他的手背上,轉身打開車門,“等我兩分鐘。”說完就消失在便利店的門口。

    而他,竟然真的耐心等到了兩分鐘後。

    “呵呵,回來了。”她打開車門,扔掉手裡的白色塑膠袋,雙手不停地呵氣,“外面真冷。”

    他沒有接話,只是開啟了引擎,繼續前進。

    車子緩緩停在某幢老式公寓前。

    他繞過車子給她開車門,她坐在位子上抬眼望了他一眼,這個人真的很有風度。

    不過那個迷藥是不是下得太輕微了些?為何他到現在還可以面不改色,氣不喘?

    但這個想法只維持到她跨入他家的前一秒。

    細密而溫軟的吻,像及時雨般急急地落到了她的臉上。她被他包圍在門與他的懷抱之間無法動彈,而他的氣息也變得漸漸紊亂。

    她有著清淡的馨香,柔軟的肌膚似玫瑰般綻放在眼底,卻迷蒙地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與熏紅的臉。他低頭攔腰抱起她,帶她進入自己從未被人踏足過的房間。

    他觸動著她柔軟的髮絲,雖然短卻絲滑無度。他聽見她在耳邊輕柔地說:“可否先喝杯酒?”

    他輕笑應允。卻在下一秒迷失在酒精與她醉人的芳香裡。

    她啜著清淺的紅酒,搖曳著似玫瑰般的液體。如花朵般綻放的笑容漸漸密集,“看來多備一點迷藥真有好處。”她低頭靠近床上漸漸迷醉的人,“起碼在我第一次的時候不會手足無措……”

    白色的房間裡,春光無限。

    清晨陽光普照,他睜開眼,頭腦開始清醒。思緒慢慢回籠,卻發現身邊的女子早已離開,目光落在白色床單上的淡紅色印記上。床邊還有一張小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親愛的你,謝謝你熱情的昨晚,願我們相見無期。

    心裡翻湧的情緒,難以平復。

    到底是驚訝多一點,還是憤怒多一點,他不能判斷。只知道昨晚的美好,並非一場春夢而已。

    第一次,他被陌生女子玩了一夜情卻不被要求任何的物質或承諾。

    五年後。

    “我們分手吧,胡域。”簡短的一句話,程菲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把它們打到手機上,靜靜地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這幾個字,放在確定鍵上的手遲遲沒有按下去。

    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撞到程菲,把程菲推向街道巷子的一邊,然後在程菲錯愕連連的情況下,柔軟而冰冷的唇瓣就覆上了程菲的。

    “唔……”程菲很想抗議,雖然這不是程菲的初吻,但是好歹程菲也是個保守的中國女子,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阿貓阿狗清了,那還得了!可是他禁錮在程菲手上的力道很大,無論程菲怎麼掙紮都掙脫不掉,心裡一邊詛咒這個人以後會得A字頭開始的病,一邊又擔心他現在已經得了,聽報導說A字開頭的病,唾液也可以傳播的。程菲小心翼翼地緊閉著牙齒,期望這樣可以多多預防一下。

    “嗯,這邊沒有,去那裡看看。”

    “老大,這裡有人!”

    “混蛋!現在是看小情侶親熱的時間嗎?還不快去找!找不到人把你的頭提去見金爺!”

    ……

    一陣腳步聲近了又遠,終於消失不見。而他覆在程菲唇上的吻也在腳步聲遠離之後停止了,他從巷子裡出來,程菲也跟著走出來。

    路燈下,程菲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臉。很高的身影,漂亮的眉毛,無比精緻的五官,一身的黑色裝扮好比是月下的撒旦,充滿了邪氣與瀟灑,但是靜靜站在那裡的他,給人的感覺又如同仙子般的飄逸,好吧,程菲用了十一秒的時間給剛才強吻她的男人下了一個結論,矛盾的綜合體!

    他看著程菲不說話,程菲也看著他,要比瞪眼睛,他還遠著呢。可是不一會程菲就發現不公平的地方。他長得那麼高,程菲需要抬頭仰視他,過不了多久,程菲就要脖子痛。

    “哎喲,不好玩。”

    程菲歎了口氣,轉身要走,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溫和嗓音:“謝謝你的幫忙。”

    程菲詫異地回頭看他,有些不是很明白他的話。雖然被強吻的滋味不好受,可對方畢竟是個帥哥,心理上勉強平衡了一下,況且現在是失戀狀態,沒有心思去罵人。這也不是程菲的風格。

    “剛才的那些人,要找的就是我。”他用著淡雅的聲音緩緩地解釋。

    程菲點了點頭,猜想大概是黑幫的什麼糾紛,他搶了老大的情婦或者地盤什麼的,然後被追殺了,而他正好借著程菲上演了一出火辣辣的親吻戲,假裝情侶矇騙過關。呃,說火辣辣好像不是很合適,剛剛他也就是把唇覆上,沒有多餘的動作。

    “你有什麼願望?”他慢慢地又走近了程菲,噙著淡淡的笑容。

    程菲又是傻了一下,上下打量他能給予她什麼。

    “帶我上月球太空漫步吧。”程菲笑著說,滿意地看到他微微詫異的眼神,“或者面見美國總統,英國女王,俄羅斯王子?哈哈,我什麼也不需要,拜!”

    這次程菲沒有再聽到身後傳來什麼聲音,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進到房間的時候,程菲才發現手中的手機在剛才的掙紮中不知何時早已經按了確定鍵!哦,SHOCK了!手機上回復了一條資訊,簡短的兩個字“好的”,該死的陌生人!害程菲損失了一個超級棒的男朋友。

    胡域是程菲的男朋友,程菲很喜歡他。溫雅淡然,斯文氣質。永遠帶著他的口琴,一直擁有溫柔的笑容,如陽光般給人舒服的感覺。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屬於程菲了……如果剛才的問題再問一次,程菲肯定是回答她的願望就是和胡域在一起。

    和胡域一起有半年了,可是見面的時間加起來卻只有一個多星期,奇怪嗎?很正常啊。他和程菲不在一個地方,自然就會如此了。一直以為他們可以經營平淡的愛情,卻在一次心血來潮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和認來的妹妹在一起了。沒有所謂心碎的感覺,提出了分手,現在他也答應了。可是為什麼覺得心裡還是淡淡的憂傷呢?像化不開的濃霧囤積在胸口,憋得人喘不過氣來。

    地球還在轉,不會因為程菲的分手而喪失光彩,程菲一向是樂天知命的人,既然他不愛她,放棄他才是明智的選擇。程菲輕笑了一下,感覺笑容還是有些苦澀。昏沈沈地倒在沙發上,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星期,心情還是有些糟糕。然後那個陌生的男人出現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而是開著一輛拉風的跑車,後面跟著十幾輛黑色的長形車停在程菲家樓下。

    “你……”不得不說程菲很驚訝還會再次見到他,畢竟他們當時只有一面之緣。

    他噙起嘴角的一抹弧度,定定地看著她說:“跟我走吧。”

    呀?黑社會私奔啊?雖然她是失戀心情很糟沒錯啦,可是還不至於頭殼壞掉,跟個陌生人浪跡天涯吧。

    程菲拼命搖搖頭,用手合上自己張著的“○”形嘴巴。開玩笑,本姑娘正值青春年少,就這樣跟著一個才見過一面的陌生人私奔,也太對不起家中父老了吧,何況在學校裡她還是一個尖子生,是別人爭先模仿的物件呢。

    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程菲慌亂地摸著,卻發現從開門到現在自己居然一直穿著睡衣而且頭髮被睡得翹了起來,哦SHOCK了!她完美的形象啊!

    “喂?嗯……馬上回去。”原來是他的電話,看他利索而乾脆的講話方式,就算是黑社會老大的手下,應該也是很高級別的那種。他掛了電話,對著外面一群黑壓壓戴著墨鏡的手下們說:“帶小姐回去。”簡短的話卻透露著無比的威嚴與不可抵抗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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