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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是來應徵保母的
他卻以小娃兒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為理由
要求她晚上到他的俱樂部裡「幫點忙」
男女亂愛學園?!這是什麼鬼地方?
媽呀,這豬八戒竟然要她下海當見習生
靠!她才不要扮成「男」公關賣笑陪酒裝溫柔
偏偏惡魔長官有指示,要她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唉,堂堂女警居然淪落這種悲慘地步
若不是為了臥底查案,早把這噁心地方夷為平地!
這傢伙靠著一張俊帥臉皮迷得眾女客為他神魂顛倒
她雖然對於這樣的情感買賣不以為然
但朝夕相處下,還是情不自禁被他的溫柔擄獲…
楔子
一間金碧輝煌,風雅貴氣的俱樂部裡。
恬適空間中,脂香粉艷,一嬌艷美人倚坐在貴妃榻上,看著台上精采絕倫的歌舞表演。
她的身旁,坐著一個出色的男人。
他不但英俊,還帶著惡魔般的魅力,懶洋洋的眸光能讓看見他的人都失了魂魄,忘了自己是誰,迷惑的跟著他走。
他拿起一顆櫻桃點了點她的朱唇,卻在舌尖的追逐戰中不讓她得逞。
女人蹙起黛眉佯怒,像個女王一般,威風凜凜,但即使如此,她仍美麗得不可方物。
「西格爾,」單雙輕輕喚著男人的名字,酥麻的語氣未減,卻有絲威嚇,「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他將櫻桃送進她嬌嗔的小口,電死人不償命的笑著。
他一笑,本來清俊的面龐變得近乎魅惑。
「我向妳討的人呢?」西格爾溫柔地問。
單雙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討什麼人呀?我怎麼不記得了?」她滑溜的道。她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
西格爾勾著眼凝視著她,許久、許久。
她只好嘟起小嘴退一步。「你把俱樂部的客戶名單提供給我,我就送個人來給你。」她吐息如蘭,語音如鈴,用最嬌甜的聲音開著條件。
西格爾朗笑著。「這是我的職業道德,不可能提供給妳。」
單雙見拒,也乾脆的將視線調回歌舞秀上。
「那就算啦,交易不成功,拉倒,而且警察是公務員,不可以在外頭兼差呢。」
西格爾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確急需一個任勞任怨,並且能夠處理俱樂部裡那些煩心事的人呀!他講究效率,不想花兩倍人力訓練的時間。
「妳何時遵守起這些繁文耨節了?」西格爾微笑問。
聽見暗諷,單雙微一偏首看著他。
「激將法對我沒用。」她呵呵的笑著,像朵玫瑰般又嬌又艷,卻帶著刺。
他一擰眉。
「唉,可是這個孩子妳也有責任,若傳出妳單雙是個不負責任之人這種謠言,妳的面子可掛得住?」洞悉她好面子,他說得含蓄。
「按照你的說法,這不是激將,而是威脅囉?」她瞇細了眼。
西格爾連忙搖手。「當然不是,只是請求支援而已。」
單雙側身坐起,緩緩將一雙美足伸入高跟鞋裡,然後款款起身,動作優雅但帶了些調皮。
「好吧,我就挑個小女警給你,反正國家資源是為我而存在的。」
她說完便走,頭也不回。
清脆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西格爾勾起了唇角,滿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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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間啤酒屋裡,一群正狂歡作樂的人們已經喝得東倒西歪。
有的人將警帽掛在胯下,有人在禿頭上綁著領帶,最內側的柱子上,有一個警員被手銬銬住了,同僚正把酒往他嘴裡灌。不少人已經接近全裸,繞著桌子唱歌跳舞,還有人醉了後聒噪不已,直抱著酒瓶訴說心事。
這時,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粗魯的拉開包廂門,朝經過的服務生大聲咆哮。
「酒呢?再搬酒來!我們今天……」
他話還沒吼完,就被一個女人拖回去,接著一個響亮的巴掌制止了他的動作。
之後,那個帥氣的女人回過頭來,臉上掛著難為情的笑容。
「小姐,對不起,長官他喝太多了,真不好意思。」洪盈維有禮的代替長官道歉。
女服務生知道在這間包廂待了一整夜的不但是常客,還是這個轄區的警察大人們,所以並不在意。
「沒關係,我等一下會搬兩箱酒來。」
盈維向她道謝後,趕忙將門關上。
這一群即將成為前上司和前同事的人們,個個都是應該身為人民表率的警察,被人看見他們這麼酒後亂性,警察的顏面就丟光了!
可是,她身為今天這場送別會的主角,只好放縱他們一回。
方纔才被打了一巴掌的中年男人,這會兒竟像個小姑娘一樣窩到盈維身旁,開始抽泣,長官的形象蕩然無存。
也不能怪他,身為管理階層,擁有能力出眾又聽話的下屬,是左右他官運前途的重要因素啊!
「盈維啊,妳不要走嘛--」
「長官,我明天就要去新單位報到了。」
「妳一走,我們的績效會差很多的,很少人像妳這麼服從我的命令,要妳做什麼,妳都不曾有怨言……」
「我就是不想再當老媽子了,請長官接受我調職的事實。」
「市警局也有刑警隊啊,妳又何必去中央的刑事警察局呢?再說現在沒有人要當刑警了啦,事多錢少陞遷困難耶!」
「我不在乎,我想當個刑警,全心全意偵辦刑事案件。」盈維說得堅決,什麼人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她一面應付老長官,一面照顧喝得爛醉的同事們。
怪了,今天是她的送別會,怎麼她還沒醉,所有人都倒了?她只好如同過去一般負起照料眾人的責任。
唉,真是受夠了!
不過,雖然受夠了,但是她也打從心底喜歡這個大伙像一家人,沒大沒小份外親近的單位。
只是,她還有未完成的夢想必須實現,不能永遠待在這兒。
已醉醺醺的長官想起了一件事。
「可是啊……聽我在刑事局的同期說,那個突然增加的偵十隊,好像很古怪耶。」
「有什麼古怪,都是為了打擊犯罪而成立的單位啊。」
他不認同盈維這個說法。
「偵一到偵九各有職掌,只有這個偵十隊沒有任何限制,雖然屢建奇功,但也闖下不少禍,刑事局局長也管不住這支隊伍……」
盈維聞言笑了。「沒有限制才好呀,雖然我原先想進追查毒品的偵三隊,卻臨時被改派到偵十隊,不過我相信這都是老天爺的安排,祂一定是有所決定,才會讓我到偵十隊表現。」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有眼,一定看見了她的努力。
長官又灌了杯啤酒。
「不過,同期的和我說,偵十隊的人是魔鬼……」
盈維搶走了他的酒杯。
「長官,你喝得太多了,警察就是警察,絕對不可能是魔鬼的,請不要胡說八道好嗎?」
此時此刻,盈維並不知道,明天她將前去的新單位裡,有著比魔鬼還要恐怖的人們存在。
第一章
雲朵在天上飄,風在耳邊呼嘯,都市的空氣中有一股說不出是多少種物質混合之後的濃重氣味。
而正在奔馳的重型機車騎士,生來熱愛這種氣味,安全帽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身陽剛的制服,胸前是一線三星的階級章,原單位的臂章已繳回,空著的臂膀正滿心喜悅的等待迎接新的榮耀。
重型機車在車陣中快速行駛著,之後,一幢舊式的磚紅色建築映入眼簾。
來到停車場,將機車熄火,帥氣的長腿跨下車,騎士脫下安全帽,雙眼灼灼,像星子般閃閃發光,配上兩道劍眉,她的臉上充滿堅毅。
是的,「她」。
方纔被安全帽擋住的是一張女性的臉龐,五官無一不美,唯一的例外是對女人來說稍嫌濃密的眉和英氣的眼,卻正符合她一身警裝的打扮。
另外,比起平均女性身高還多上十公分的高挑身材,那身制服更讓她顯得威武有朝氣。
雖然胸前略無大志,但往後一瞧,看來少說有一千匹馬力的美臀,翹得讓人忍不住想輕拍一下。
髮絲在陽光下飄揚,她滿腔熱血,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終於來到這裡,通過重重的考試,我總算來到刑事警察局了!」
盈維圓亮的雙眼中滿是激動,她從今天起總算如願已償。
她是為了警察任務而生,最大的使命就是依法維持公共秩序,保護社會安全,防止一切危害,促進人民福利!
「老爸,你在天之靈安息吧。」她喃喃的禱念著,下一秒,她舉起左手,驚跳了下。「老爸,我趕時間,不和你這個在天上閒閒沒事做的死老頭多聊了!」
盈維嘴裡叨念著,拔腿就跑。
她可不想在調到刑事局第一天就被踢回原單位,被前上司和同事們笑個半死。
一進門,她看見服務台值班人員的胸章後,馬上立正站好,態度恭敬。
「學長好,學妹第一天來報到,請問偵十隊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盈維一邊問,內心一邊咋舌。
乖乖,刑事局果然不同凡響,居然是一線四星的警員站服務台,她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一線三星小警員,果然來到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原先表情肅穆的男警聽見「偵十隊」這三個字,瞬間驚得目瞪口呆,但下一秒,他咳了聲,趕忙恢復正常。
「偵十隊在七樓……」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說著,「出電梯後左轉,最後一間就是了。妳該不會是被災難國女……」
聽見「災難」二字,盈維綻放微笑,也不理會對方聲音中莫名的顫抖所為何來,旋即打斷他的話。
「是的,學妹就是為了解決現今社會的諸多亂象和災難而來的,我一定會好好努力,謝謝學長!」
盈維說畢,馬上往即將闔上的電梯門跑去,發揮瞬間爆發力,努力的鑽進擁擠的電梯裡。
「不好意思!」
站在樓層按鍵前的人禮貌的問:「幾樓?」
「七樓,」盈維笑著回答,充滿驕傲,「我要到偵十隊。」
瞬間,「七樓」加上「偵十隊」像顆原子彈,使得原本圍繞在她周圍的眾人均往後退了一步。
盈維好奇的環顧四周,舉目所及,那些人的表情全像看到鬼一樣。
「怎麼了?我要到七樓,有什麼問題嗎?」
她這聲輕問一出口,所有人如針般的斥責目光馬上射向站在樓層按鈕前的傢伙。
「七樓是嗎?我這就按。」他也是被嚇到了嘛,大家幹嘛這樣對待一樣被嚇呆的他呢?
氣氛無端變得怪異,但盈維天生少根筋,並沒注意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興奮的盯著面板上逐漸增加的樓層數字。
「偵十隊……惡魔的集散地……災難的國度……」
不知從何處傳來幾聲細語,她將頭往後一轉,被她目光掃到的人全裝成沒事人一般,眼睛上下左右亂瞟,視線就是不願和她對上。
盈維只覺莫名其妙,回過頭後咬了下嘴唇。
「怪了,是我聽錯了嗎?」
在詭異的氣氛下終於到達七樓,盈維開心的邁出電梯。
笑意浮上她英氣的臉,她帥氣的左轉後便舉步往前走。
當電梯門再度闔上,如臨大敵的眾警官、警察們都吁了一口大氣,並且議論紛紛。
「那個小女警要到偵十隊嗎?」
「天啊,偵十隊真的征到人了!」
「關聖帝君保佑我們,別再出事了!」
「災難的惡魔又要增加一個!」
「那又是個有災難體質的人嗎?」
「編制外的魔宮,可怕的偵十隊不要再擴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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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維記得爸爸曾經告訴過她,身為一個警察,當然要當刑警,就像吃魚當然要吃新鮮的海魚一樣理所當然。
而一個刑警的最頂峰,可以偵辦各種棘手案件的,自然是中央的刑事警察局了。
若說不緊張絕對是騙人的,盈維看著前方偵十隊辦公室的大門,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就要喊報告時,眼前忽然一黑,強大的衝力讓她被撞飛出去。
被突如其來撞得頭昏眼花,她只覺背後一陣劇痛。
「妳沒事吧?」
「沒事……」就算有事,被人這樣問也無法答是啊。盈維摸了摸充當安全氣囊的臀部,眼中含淚。
好痛、好痛……沒事才怪啦!
當她正想好好看看那個罪魁禍首時,一聲嬌斥凌空而至。
「賴慶國,你怎麼還不走啊?你黑得很刺眼耶!我的眼睛都花了,快點給本宮去查案!」
「是!」
右手一鬆,那男人便趕緊跑步離開,盈維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楚。
她循著方纔那道聲音的來處望去。
天啊,這是她所見過最奢華的辦公室了!
不同於老舊帶著壓迫感的辦公室,挑高的天花板上有著一盞美麗的水晶燈,地上是燦爛的拼磚地板,看不見OA辦公傢俱,看得見的全是些類似美術館裡收藏的古董桌椅,而裡面清一色都是美艷的女人。
「我在作夢嗎?我來到聲色場所,或是模特兒俱樂部了嗎?」盈維退了幾步,揉了揉眼睛。
這時,一個和洋娃娃一樣的嬌小女警視若無睹的經過她身邊,朝後頭丟下一句,「我去幹架。」
另一個面無表情的人隨後走出,一樣是朝後頭丟話,「我去下棋了。」
最後一個則是捂著嘴打呵欠,話全糊成一團,「我去補眠了……啊……」
盈維被人當成空氣,只能閃到一邊去,傻眼看著眾人經過。
天啊!她們不是什麼模特兒,是穿著制服的女警,可是裙子全都短得不合乎規定。
盈維回過神,懸著心往辦公室內一望,和一對鳳眸四目交接。
手托著下巴,尊貴如同埃及艷後的女人,正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半晌,那女人笑了。
「進來。」單雙朝門外呆愣不知所錯的人兒輕喚一聲。
那道聲音似有魔力,不似方才趕人時的威嚇,吸住了盈維的心,讓她像被一股魔力捲進辦公室裡。
她的腳步沒有半絲遲疑,但站定在桌前後,卻發現那艷麗的女人讓她看得臉紅心跳。
那眸含淺笑的女人彷彿有一種很強的吸引力,不論男女都會受她吸引。
「報告長官……我是今天來報到的洪盈維……我原先……」
盈維結結巴巴,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眼前的上司,她話就說不清楚。
而她之所以知道眼前美艷無比的女人是上司,是因為她的胸前確確實實掛著三線一星的階級章。
老爸死時還只有二線二星呢!
全台灣三線四星的只有兩人,一個是警政署署長,另一個是警大校長,先別說三線三星,次一階的三線二星已是局長級的人物,而那些通常是服務十幾二十年,五十歲左右的老伯伯。
因此,眼前的女人胸前掛著三線一星,年紀卻輕得不像話,怎麼讓她不驚訝呢!
單雙勾起唇角,悠然一笑。
白玉一般的手指輕闔起眼前的資料夾,她站起身子,毫不客氣的上上下下打量著盈維。
當盈維幾乎快承受不了那目光時,她忽然開口。
「不必報告了,妳是我挑進來的,我自然知道妳的身家。」她笑靨如花,不怒自威,「我是單雙,今後妳就是我的屬下,任何事都必須聽命於我,明白了嗎?」
警察和軍人相仿,講究服從長官命令,但對方如此直截了當的說法還是讓盈維吃了一驚,但她沒有遲疑,雙腿一併,朝單雙行禮。
「明白,長官。」盈維尊敬的說道。
她相信單雙必定才幹過人,破過許多大案子,才能迅速升到三線一星,定能教她許多辦案的技巧。
太好了,她來到這兒一定能夠好好學習,成為一個稱職的刑警,讓老爸在天上感到欣慰,以她為榮。
突然,一聲輕咳引起盈維的注意。
一名看來十分穩重,制服異樣的合乎規定的冷然女子捧著資料來到一旁,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隊長,我先帶她去辦到職手續,領取臂章。」雖然對於又有無知小羊受害感到頭痛,但靜默既是副隊長,還是認命的說著。
看著欣喜雀躍的盈維,她心裡想的是不知道這個女孩能不能熬過……十天。
單雙搖搖手指,眸子一勾。
「哪,小盈維,這個老處女就是副隊長,名字也很討人厭,叫靜默,以後什麼麻煩事都找她……駁回。」
盈維還來不及對自己被冠上「小」字發表意見,也還來不及和副隊長打招呼,只見靜默已因為單雙話裡最後那兩字而重擊桌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這些手續難不成要由您來辦嗎?」靜默硬是頂了回去。
單雙一臉無可無不可,吹了吹剛搽上指甲油的纖指。
「妳是副隊長,難不成連這些芝麻小事都不會處理,還要讓我這個隊長勞心勞力嗎?」
「我就是要處理啊,請您不要擋路!」靜默再也忍受不了,火氣爆發,「難道您不知道您就是害我無法做事的路障嗎?」
單雙笑意盈盈,欺至面色已然鐵青的靜默鼻前吹氣。
「妳不明白公務員的命運是取決於上司嗎?」
「明白是明白,」靜默咬牙切齒,「但我不服!」
「妳最大的願望就是順順利利的過完公務員生涯,退休時領一筆錢養老,所以最好不要礙著我,小盈維還有重要的任務要辦呢。」
靜默還來不及出聲教新進同仁別吞進上司的誘餌,但是盈維一聽到單雙這麼說,雙眼像是手電筒被打開,瞬間發亮。
「請長官交代任務,我一定全力以赴!」盈維喜上眉梢,絲毫沒感覺出其中有詐。
「喔呵呵呵!這才是我的好部下。」單雙將雙手撐在桌面上,瞥了靜默一眼,視線又回到盈維的臉上,「小盈維,聽好了,我要妳去從事一項極度機密的臥底任務,並且無條件的配合對方,盡量從對方身上挖出所有秘密。」
盈維拚命的點頭。「是的,我一定不負隊長的期望!」這是天大的機會,她可以好好表現了!
「好孩子!」單雙讚道。
「請問隊長犯人是誰?我該怎麼做呢?」盈維已經迫不及待想將對方緝捕到案。
看著眼前的人兒單純又認真的模樣,單雙捧起她的手。
「聽著,對方的身世和背景是謎,人稱夜晚的西格爾,是一間高級俱樂部的所有者,曾是頂尖的男公關,至今仍是異色世界裡的帝王。他現在正缺保母,妳給我去應徵,在他身邊臥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盈維用力的點頭,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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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便服搭件牛仔褲,提著行李,拿著地址,在心中記誦著等一下要胡謅的話,盈維站在一棟豪華的大樓前,猜想著對方是什麼樣三頭六臂的傢伙。
光是根據隊長手上少得可憐的情報,這個名叫西格爾的男人是紅遍大江南北,以玩弄女人為職業的男公關,他就該下地獄了。
不以惡小而為之,這是老祖宗說過的話。
所有的罪惡都是罪惡,雖有等級之分,但欺騙人心,並且不知悔改,還擴大規模,增加被害人的做法,絕對不可饒恕!
老爸生前教導過她,生而為人,要以正直為基礎,誠實為圭臬,俯仰不愧於心的活著。
西格爾根本不配為人!
想要親手制裁對方的慾望,讓盈維體內的正義之火熊熊燃燒著。
她用力的按下電鈴,對講機上的電眼和燈光同時打開。
「哪一位?」懶洋洋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她連忙扯動僵硬的臉,給了個自以為友善,實則兇惡的微笑。
「我是干先生介紹的全職保母。」盈維刻意溫柔地說著,但心裡只想著等會兒上樓後一定要克制住殺人的衝動。
安靜了一會兒後,對方才回話。
「乾哥哥沒和我說過這件事啊。」對講機傳出的仍是慵懶而無力的聲音。
天啊,一個男人叫另一個男人哥哥,真讓人作嘔!
盈維忍住想吐的感覺,又將臉湊向電眼。
她可不能被退貨,不能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她一定要回報第一天上班就賦予她重責大任,願意相信她的隊長。
一想到精明幹練的隊長,她就鬥志如泉湧。
「干先生不想給您添麻煩,所以教我直接來應徵。」她將方纔演練過不止一萬次的話說出口。
她有把握,只要他肯讓她進門,她一定能馬到成功。
對方又靜默了半晌,這時,對講機突地傳來一陣哭聲。
「哇,乖乖乖,小霖怎麼了?妳別光是哭啊……喂,妳是保母對不對?快點上來!」
盈維勝券在握地走進那扇自動敞開的大門。
她心裡對著警徽上展翅的金鴿發下重誓,她這一生絕不會輕饒任何形式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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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後,盈維推開門,在明亮的日光下,一間偌大的屋子呈現在眼前。
精緻得像是電視上才看得見的豪華客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她覺得並沒有人在此生活。
若不是眼前有個正發出震天哭聲,哭紅了臉的娃兒,還有那道正手忙腳亂安撫著嬰兒的身影,她真的會這樣認為。
那個不停哭泣,用手狂抓自己的耳朵和小臉的嬰兒,以頭髮和身長判斷,應該不超過八個月大。
內心只一動,盈維便丟下了行李袋,自顧自的將男人肩上的小嬰兒抱過來,往沙發走去,以十分專業的姿武抱著孩子坐下,另一手同時探了下紙尿布。
「尿布還沒有很濕……請問她上一次喝奶是什麼時候?哇!」讓小女嬰靠在她胸口,盈維一邊拍撫,一邊抬起頭來問,同時尖叫出聲。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嚇呆了。
眼前的男人真是符合黑暗帝王的稱號。
過長的黑髮亂七八糟,髮絲間露出的雙眼佈滿血絲,腫脹的黑色眼袋增添了幾許恐怖氣氛,沒有半點血色的頸子和手像是屍塊。
陰柔的他應該活在暗無天日之處,以免出來嚇壞人!
西格爾虛弱的左右搖晃,好似正在回想著什麼,但更像站著打瞌睡。
「大概是我回來後,她喝過一次奶吧……」他不甚肯定的說。
事實上,他已經兩個禮拜睡眠不足,加上嬰兒號哭造成的緊張感,他已經精神耗弱,有輕微的育兒憂鬱症了。
而憂鬱症的影響之一,就是智力和記憶力退化。
盈維的眼神直接表達出她的疑惑。
「您幾點回來的?昨晚還是今早?」她知道他過的是夜生活,於是這麼問。
懷裡的小嬰兒哭得只能用淒厲來形容,通常肚子餓的可能性大些。
西格爾仍搖晃著,幾乎隨時可能倒下。
「早上七點左右……」
「她應該是餓了,奶粉呢?廚房在哪裡?」
行動派的盈維馬上下了結論,她可沒耐性聽一個幽魂吞吞吐吐。
她最討厭男人一副沒個果決的樣子了,只希望趕快解決問題。
看嬰兒哭得可憐,大顆的眼淚拚命的掉,小臉紅通通的,揮舞的小手不斷尋找食物,令她不捨。
西格爾抬起右手往廚房一指。
「奶粉在流理台上,熱水……」
「知道了,我自會處理。」
盈維抱著小嬰兒走到廚房裡,找齊所有要用的東西後,俐落的沖泡奶粉,搖勻測溫,之後替小嬰兒圍上圍兜,再將奶嘴塞進她的小嘴裡,哭聲即刻中斷。
嬰兒像是餓瘋了,雙手還是捧著、抓著奶瓶和盈維的手,確保食物不會消失,上氣不接下氣的吸著奶,發出好大的吞嚥聲。
求生本能果然偉哉。
盈維輕輕的一笑。
「別擔心,不會有人和妳搶的,妳慢慢的喝,不然會嗆到喔,慢慢喝、慢慢喝嘛……」
喂小孩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她家是隨處可見的平凡家庭,一點也不起眼,但是她的家裡什麼沒有,人口最多,從小,她就知道怎麼照顧嬰兒和小孩。
雖然爸爸過世了,但家裡還有爺爺、奶奶和媽媽,而她排行第三,上頭的一兄一姊娶的娶,嫁的嫁,沒搬出去持續佔據家裡的空間也就算了,還各生了兩個孩子,而她下面還有三個正值青春期的弟弟和一個念國小的妹妹,家中總共有十六個人。
吃飯時就是他們家的打仗時間,煮再多也沒用,小孩子和青少年是永遠吃不飽的大肚魚,每每戰況激烈,誰也不讓誰。
但是,這裡沒有別的兄弟姊妹會來瓜分小霖的牛奶,她可以不用吃得這麼急的。
一這麼想,盈維輕輕的擦拭著嬰兒因為喝得太激動而汗濕的發。
「乖,妳慢慢喝,太急的話等一下會吐奶喔,要是不夠,我還可以再泡給妳喝啊,乖喔。」她溫柔地安撫著。
突地,一道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
「好,妳錄取了……我不行了……」
盈維循聲望去,站在廚房門邊的男人說完最後一個字,就靠在門框上慢慢的往下滑,無力的癱在地板上,不久便發出熟睡的呼吸聲。
第二章
「醒醒。」
懷裡抱著一個小暖爐,盈維半夢半醒,感覺有人輕推她的肩。
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誰,倒是自己怎麼會半夢半醒這個問題,先躍進了她的腦子裡。
她覺得今天真像是在坐雲霄飛車。
第一天到刑事局偵十隊報到便被指派任務,火速回家收拾行李,十一點站在重要關係人的大門外,約十五分鐘後被他錄取,餵飽了嬰兒,拍出她肚子裡的氣後,便幫她換尿布。
呵呵呵,她果然沒有看錯,真是個漂亮的小女娃。
不像睡死在廚房門邊的陰暗男人,小女娃吃飽後十分活潑可愛,雖然還不會坐,但一直扭來扭去,而且不怕生,只要一逗她,就笑得像個小天使,讓盈維覺得之前一進門時看見的那個紅臉的小惡魔只是短暫的虛象。
盈維陪她玩了一下午,就像放假沒事時和外甥、侄子們玩一樣。
想到家人們,盈維心中歎了口氣,或許短期內見不到他們,竟然讓她有些記掛。
不過任務來得突然,為了重要的公事,這點小小私情還是必須犧牲。
話說回來,臥底任務不是要經過層層關卡,還要作假身份的處理,但這一回怎麼都不用咧?
小娃娃玩累後就又餓了,為了怕她吐奶,盈維快手快腳的幫她洗了個澡,喂完奶拍拍她的背,嬰兒打了嗝後就想睡覺,她繼續輕拍著小女嬰,沒想到自己也染上睡意,就這麼跟著睡著了。
盈維仍有些昏沉,耳邊那低柔醇厚的優美男聲又響起。
「醒一醒,天黑了,妳得起床了。」
被搖晃得有些火大,不過聽到天黑了,她還是馬上張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讓她再度受到驚嚇。
那張去了遮蔽的臉蛋有稜有角,充滿男人味,略長的黑髮亦不再像雜草,反而像絲緞。曾經佈滿血絲的眼變得明亮,卻像無底的黑洞般勾人心魂,原先沒有血色的肌膚,現在看起來白淨透明,比女孩子還細緻漂亮,微薄的唇看來雖有些無情,卻讓人有某種瑰麗的聯想。
視線再往下移,他敞開的白色襯衫下,是白天時沒有發現的結實肌肉,光是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長褲,藏住了他修長的雙腿。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對方臉上。
分別來看都已突破滿分的五官組合起來後,更具加乘效應,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
他像山貓一樣優雅,眸光專注而誘人,散發著費洛蒙的體味混合著香氣,足以令人心生邪念。
身在警界,男人她見得多了,但這麼有性魅力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坐在床邊的西格爾見她看得傻眼,從容的一笑。
「怎麼,看呆了?我這個人是有對價的,小保母,再這麼看我,我就要妳付出代價喔。」
他的話十分刻薄,和溫柔的外表及舉止很不搭調。
盈維一搖頭,下意識的抱緊了小嬰兒。
「你是誰?」
會出現在這問屋子裡的人是誰,她很清楚,不過,她無法將眼前邪魅的男人等同於今天中午那個昏睡過去的男人。
他眸光閃動,濃密的睫毛好似孔雀的羽翎,搧呀搧的。
「所有人都叫我西格爾。」他頓了頓,靠近了她幾分,看她警戒的縮了縮,他開心的笑了,「原本想要妳稱呼我主人,不過看在妳表現得這麼可愛份上,妳也叫我西格爾吧,小保母。」
盈維瞇細了眼。什麼小啊小的,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有名有姓,不要小保母、小保母的叫。」
她打幼稚園起就比一般女孩高得多,加上選了個硬漢作風的行業,小來小去不是她的風格,她聽得刺耳。
西格爾微微一偏頭,狀似不解。
該怎麼說呢?只要是女人,甚至部分男人,都應該被他電得動彈不得,而不是恢復得如此迅速。
「怎麼,妳話不說完,也不自報姓名,我除了叫妳小保母……」
「我叫洪盈維!」
話一吐出唇,她就想咬舌自盡。
這下可好,她居然在敵人面前自曝身份,前來臥底還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她真是蠢到家了,丟盡了警察的臉!
看見她的臉上明顯有著後悔的神情,他的眸底幾不可覺的閃過一絲笑意。
如果可愛有等級,那麼,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愛。
單雙果然依約找了只能幹但是倔強的小斗魚來幫他忙。
「喔,妳叫盈維啊……小保母,我們該走了。」西格爾笑著道,雙手一伸就要拉人。
可是盈維動作更快,揮開了他的手。
「喂,你別碰我,也不准再叫我小保母。」
她並非在意男女授受不親,是因為對方是個男公關,搞不好和千人騎萬人壓的男娼沒有分別,不知道乾不乾淨,她才不要讓他碰呢!
「也對,小保母這個稱呼的確不登大雅之堂,得另外取個名字。」西格爾不以為忤,一面笑著,一面把已被吵醒,睜著一雙骨碌大眼的小女嬰抱進懷裡。「小霖,妳說叫什麼名字好?叫舒馬克還是伊文呢?」
盈維一聽,瞪大了眼。
「別隨便替我取那些古怪的洋名,我非常不喜歡,請連名帶姓的叫我。」
西格爾轉過頭來注視著她。
「那可不行,中文全名會使人有如置身真實世界,不能給人一種夢幻的感覺。」他的語氣認真又嚴肅。
盈維尚未完全清醒的腦子此時感覺出些許異狀。
「為什麼要給人夢幻的感覺?」
西格爾笑了笑。
「妳居然還問我為什麼,乾哥哥沒告訴妳嗎?算了,我再說一次好了,妳除了當保母,還得來店裡幫我忙,因為這個孩子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西格爾舉高小霖,逗得她呵呵笑的同時輕輕地說著。
店裡?不會是指俱樂部吧?
「幫什麼忙?」盈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西格爾扳起她的下巴,左瞧右看,有些呆滯的她則是忘了反抗。
「依妳英氣的長相和身高,還有那個電動馬達臀,妳一定會很受客人歡迎的。」
沒能細想對方怎麼看得如此仔細,如同聽到噩耗的盈維眼前一黑。
配合他所有的需求,待在他身邊取得他的信任,連他穿什麼牌子的內褲都要知道,然後挖出所有的內幕消息,將客戶名單弄到手……
想起隊長對她下達的指示,她雖然很想抓緊正義天使的火焰劍,可是,惡魔似乎不打算放過她,要她下海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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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啊!
盈維心頭千念萬念,很不幸的,車子在夜色中奔馳了幾十分鐘後,停在地下停車場時,她已經不能再當只鴕鳥了。
她剛才幾度想跳車,但一想到這趟任務絕不能失敗,她只好將手指從門把上移開。
但是再不開口,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可不可以不要啊?」盈維低著頭問道。
這種軟弱的語氣讓她抬不起臉來,但是,她不想毫不掙扎的讓事情往那個方向發展。
就算沒有學歷,要賺錢也可以靠勞力,只要願意工作,就不用煩惱沒有工作,出賣靈肉是最最不要臉的方法。
她打心底看不起不尊重身體髮膚來自父母的人,不可能願意成為其中一個的。
西格爾看著正天人交戰的小女人。
真是正直得不懂得轉彎的小斗魚,她一定是在觀念極為正確的家庭中長大,光是這樣就已經嚇壞她了。
不過理解歸理解,他沒有同情她的打算。
「不可以不要,小霖得在我身邊,妳必須跟著我們。」西格爾簡單的道。
盈維抬起頭。「我可以和你們在一起,不過,我不想接觸那方面的工作,在一邊看就好了。」
他搖搖頭。
團體生活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最為重要,身為經營者,他太清楚那種東西如果毀了,俱樂部很快就會瓦解。
「不可以,如果妳不參與,但用旁觀者甚至批評的眼光在一邊看著,不用很久,氣氛就會變得很奇怪,所有的公關們都很敏感,客人也會感覺不舒服,如果要待在俱樂部裡,就必須完全融入,這也是我當初開給乾哥的條件。」西格爾清楚的說著。
盈維仍不死心。「那我帶小霖回家去,俱樂部太吵了,不適合她……」
「俱樂部有一間專屬的隔音室,不會吵到她。」
「店裡很多人抽煙,二手煙會影響幼兒腦……」
「放心,我買了兩台醫療級的空氣清淨器擺在房裡,而且總空調也有濾淨功能,我經營的是高級俱樂部,不是那種煙霧瀰漫的小酒店。」
「那我待在房裡陪她,一步都不踏出去。」
「不可以,這麼做會讓別人更不舒服,好像妳嫌惡他們似的。」
「可是……」
「沒有可是,要不然妳現在就辭職,我可以馬上找人取代妳。」
他狠話一落,盈維雖然委屈,但再也沒有說話。
西格爾滿意的一笑。
這就是為什麼他要找單雙幫忙的原因,這種小公僕不像一般人,不知有多認命呢!白天是小保母,晚上小霖睡著後,還是個免費的人力。
「下車吧,把小霖抱出來。」
盈維認命的抱著小霖,跟在西格爾背後,拖著腳走進電梯。
她多麼希望電梯永遠不要到達目的地,但她也知道,這注定了只會是個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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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一排是身著正式西裝的英俊男人,右邊一排是穿著華美套裝,粉妝玉琢的美麗女人,還有眾人身後的服務生和內場工作人員,一看到西格爾便齊聲大喊。
「校長早安!」
早安,是屬於他們這種夜生活的族群對於夜晚來臨的致敬,晚安,就留到天亮的那一刻再說吧。
站在一大群俊男美女之中仍然鶴立雞群,出眾的西格爾瀟灑的走進俱樂部,好似君臨天下。
他對於手下公關們的配合,揚起滿意的笑容。
「同學們早安,『男女亂愛學園』晚上八點準時開課,今天走的是專業職場風格,很高興大家都按照dress code來上班。」
跟在後頭,抱著小嬰兒的盈維,打從出了電梯門之後就不敢或動。
小霖是聽慣、見慣了,也沒嚇著更沒哭,但盈維看著排場驚人,有男也有女的公關陣容,還有與其說是俱樂部不如說是皇宮的氣派大廳,她的下巴幾乎掉下來。
一眼望過去,繁複的裝潢和隔間,讓人看不清此處的大小,但感覺得出這層樓肯定全是俱樂部所有,而方纔她看過大樓的外觀,所以這兒起碼有兩、三百坪。
這就是小老百姓的悲哀,雖說是正直清白,但現今這個社會就是笑貧不笑娼,一個俱樂部居然能有如此規模!
而且,她從今爾後再也不能說自己正直清白了啦,明明身為執法者卻知法犯法,她、她、她為了工作犧牲太大了!
西格爾回過頭來,看見的是一幕可愛的景象。
一隻被逼到牆角的小斗魚,用色彩斑斕的魚鰭緊緊抱緊呵呵笑的小海豚。
在眾人好奇的眸光下,他朝盈維伸出手。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一陣無言的騷動氣氛便漾了開來,盈維再粗神經,也能感覺到四面八方射來的敵意。
對,敵意,想扒光她,摸清她底細的敵意。
她怎麼有一種置身於後宮的錯覺?
「過來,小保母,我幫妳介紹一下。」西格爾笑道。
他很明白這種舉動會造成什麼效果,不過,他很樂於這麼做,讓這隻小斗魚隨時繃緊神經,看來,他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無聊了。
盈維緊緊抱著小霖走上前去。
「別叫我小保母,我說過我有名有姓!」無論如何,這一點是必須堅持的,因為這是她老爸為她取的名字。
他只是回以一笑,牽起她的手。
「各位同學,她是法洛,小霖的專屬保母,人手不夠時就兼職幫忙。班長、副班長過來幫她換個裝吧。」
盈維正打算拒絕接受那個奇怪的洋名,但西格爾說完後便抱走小霖,快步離開。
「喂喂,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啊!我還沒答應呢……喂,你們別靠過來啊!」
幾個穿著西裝,看來有些怪異的男人,不顧盈維發出驚呼,團團包圍住她。
「喂,不准碰我……西格爾,救我啊……你們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西格爾聽著後頭傳來的尖叫聲,一抹笑意不由自主的浮上他的眼。
沒有道理,但是他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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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八點,夜還不算正式開始。
男女亂愛學園俱樂部裡,眾公關們正忙碌著,有的發簡訊和e-mail給客人,有的利用開始營業前的空檔補妝、打扮,等著呈現出最好的一面,有些新來的公關則在幹部的指導下,學習如何接待客人。
至於廚房內更是忙翻了天,從傍晚六點開始到凌晨五點結束營業為止,要應付客人們所點的美酒和佳餚,和戰場沒有兩樣。
在一間隱藏的豪華辦公室裡有張嬰兒床,上頭的絨毛掛飾正不停旋轉,而床上的小嬰孩也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這兒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城市閃爍的夜景盡收眼底。
唯一的一張黑色辦公桌後,西格爾正凝神沉思。
這時,叩門聲響起。
「進來。美穗,小保母打扮好了沒有?」
被稱為美穗的是個體態嬌小,臉蛋柔美的女人。她走到辦公桌前,將捧著的報表交給他。
「那個小保母掙扎得很厲害呢,好不容易才被制住。她是干先生的人嗎?乾陽堂何時開始收女打仔了?」美穗托著腮問道。
西格爾翻閱著財務報表,笑意不減的說:「她不是乾陽堂的人,乾哥哥或許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美穗聞言,原本輕鬆的表情倏地變了。
「那她是誰?」
西格爾見問,放下報表往背椅一靠,十指交叉,柔柔的笑了。
「咱們做的是正當生意,既沒提供性交易,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過是賣賣酒,陪客人玩樂而已,無論她是誰都無所謂,不是嗎?」
美穗咬了咬唇瓣。
「老闆,你就是太沒有警覺心了,放一個不知來歷的人在身邊,如果她是條子怎麼辦?白道有時比起黑道更糟糕。」
西格爾若有所思,微微一笑。
在他的幾個幹部中,以美穗最為厲害,不但抓得住客人,帶得動公關們,連這種事也十分清楚。
「男女亂愛學園是不沾鍋,只要不觸法,就不用怕白道,至於黑道,我想沒有人惹得起乾陽堂吧,有什麼麻煩丟給乾哥哥就好。」西格爾說得泰然自若。
然而美穗並不這麼想,還要說話時,叩門聲再度響起。
「進來。」美穗代西格爾開口。
幾個臉上不約而同掛了彩,但衣著勉強還算整齊的男人們拖著一個始終低著頭的人兒走了進來。
西格爾挑眉看著她。
「小保母,把臉抬起來。」
聽著那說有多輕浮就有多輕浮的完美男聲,盈維忿忿的抬頭,眸光訴說著有多麼想宰了眼前的男人。
「這算什麼?」盈維絞著身上的衣物,咬牙切齒的問。
西格爾給了她一個悠然的笑。
「很適合妳不是嗎?我的眼光果然沒錯。」
盈維衝到辦公桌前,知道自己不能攻擊重要關係人,只好把氣出在辦公桌上,所有桌上物品全飛離桌面十公分,顯示出她有多憤怒。
「我又不是男人!」
看著身上的三件式西裝,盈維的火氣前所未有。
被說男孩子氣、男人婆不是一、兩天,但被人換上男裝,打扮成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終於搞清楚那幾個「男人」奇怪在哪裡,「他們」全是女的!
而剛才被人硬按著上妝時,她又發現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女的,「她」有喉結!
太可怕了!這間俱樂部是怎麼回事?有男有女就算了,居然有男人假扮的女人和女人假扮的男人,她光是想就頭皮發麻,腦子裡一團混亂。
西格爾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濃眉大眼,換上男裝後英姿煥發,又圓又翹的臀部讓她的長腿更加完美,氣紅了臉卻反而增添幾分俊秀,不用多加強調,自然而然帶著一股氣勢的盈維。
她是個英俊的麗人。
好有趣啊,這隻小斗魚更有味道了!
「妳不覺得這樣更適合妳嗎?比起當個公關小姐,妳更適合當男公關,不是嗎?」
西格爾玩笑一般的話語讓盈維眼前一片紅。
「我才不要當牛郎!這個社會是怎麼了?男不男,女不女,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啊!」這個時代性別錯亂已經是常態了嗎?盈維無法不在心中如此尖叫。
西格爾又揚起電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長指輕搖。
「非也、非也,我們不是牛郎店,不賣肉的,妳是第三性公關,男裝麗人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西格爾話還沒完,就被迫終止。
因為盈維勢若雷霆的一躍,翻過桌面,單手掐住他的咽喉,手腳並用鎖住他所有可能的動作。
兩雙英武的眸子相對,近得能感覺到彼此濕潤的呼吸。
她也不管後方傳來眾人的驚呼,冷冷的沉聲道:「我不是男人,也不是變態,死都不要這麼穿。」
西格爾一臉無可無不可。
「那妳要穿女裝嗎?」
盈維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那妳要辭職嗎?」
她的臉色更是難看。
「別瞪我嘛,小保母,請、認、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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