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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嘿,別看她一副牲畜無害的清純甜美模樣
私底下崇尚暴力美學,立志打遍天下無敵手
為求增加實戰經驗,以及幹架對手源源不絕
決定進入警校唸書,成為「鏟奸除惡」的條子
這回奉命「在職進修」,與黑道大哥打交道
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她的終身大事就此底定
除了必須履行夫妻義務,還被要求管理幫派
儘管黑白兩道勢不兩立,但她全是為了任務啊……
好吧,她承認他是好貨色,滿符合她的喜好
就算他當她是惹禍精,逮著機會便避她遠遠的
害她張著大眼滾棉被,獨嘗做個怨婦的嘔滋味
她還是會用盡心機讓百煉鋼心甘情願化成繞指柔
因為她就是想和他牽扯不清,不想和他劃清界線嘛…
楔子
拍桌子的聲音大作,低沉的咆哮聲在室內迴響,震得路易十五時代的古董傢俱微微晃動,連天花板的枝狀水晶燈也在搖晃,折射出五彩璀艷的光芒。
不過,這富麗堂皇的地方並非美術館,也絕不是私人招待所,而是中央的刑事警察局七樓,偵十隊。
白道黑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妖魔之宮,惡鬼的集散地,有萬魔之王坐鎮指揮的公權力機構,雖然屢建奇功,破獲大案,但捅出的樓子也讓上層長官生不如死。
而且在得到八卦媒體的青睞後,它在市井小民間的知名度也有漸漸提升的趨勢。
對於只聞其名的人來說,都知避凶趨吉,但對於身受其害的人來說,卻還是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蒙受其害的干歌相當瞭解箇中滋味,他拚命克制殺人滅屍的衝動,看著眼前巧笑倩兮,氣勢如虹,姿態萬千的女魔王,偵十隊的隊長,正擺出一臉無辜的單雙。
認識眼前女人十幾年,干歌沒有一天不後悔,但是此刻,他後悔到無以復加,氣得顫聲喝令:「單雙,妳去把那個人帶走,解除妳的命令。」
單雙媚眼如絲,托著下巴,看著對方銳利如箭的雙眸,玩味的惡意笑容三級跳。
能讓說風是風、要雨有雨的北部最大黑幫──乾陽堂現任當家如此心有不甘,怎能不令她心情大好。
更別說從小兩家交好,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從沒看過干歌失去理智,讓她更是想好好玩弄他一番。
「乾哥哥……」單雙刻意嬌滴滴的喚著,得到一記更嗜血的眸光,「你可是乾陽堂的堂主大人,身為老大連一個小女人都搞不定,唉,干爺爺一定死也不能瞑目……」
女人的嬌言軟語斷在男人虎勢欲撲的動作下,可惜,這兒是她的地盤,干歌方動了動,幾個女警已手按著槍貼近。
雖然形勢比人強,但更重要的是他無意掀戰,勉強嚥下怒氣,只是他控制不了臉部表情。
「爺爺他還沒死!」干歌咬著牙說道。
一開口就咒人死的女人笑容異常。
若非干歌先前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她何需派人前往阻止,對於逼她出手的男人,她毋需手下留情。
「哎喲,他還沒死啊?是該死的時候了啦,那個老色狼也玩夠本,就算下地獄也該含笑……況且,知道你這傢伙在打什麼算盤,他不阻止也該死啊!」單雙十足算計的說道。
干歌退了一步,表情陰晴不定。
單雙不但是三線一星的警官,更是單氏家族的三小姐,單家勢力龐大,從小耳濡目染,這個女人手腕高超自不待言,既然她要插手,事情就絕不可能如此單純。
「妳這是什麼意思?」他警戒的問。
端坐在洛可可式奢華花桌後的人兒微微一笑。
「我三番兩次需要乾哥哥的協助,你都不成全,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嘛……我也只好不成全你的計畫啊。」單雙意有所指的說。
聞言,干歌的心火又起,再也無法冷靜,陰笑著舉起左手,無名指上一枚白金戒指冷光閃耀。
「只為了我不幫妳胡作非為,妳居然礙我的事!」干歌氣得想殺人,聲音高了八度,「我娶了她啊!」
男人被逼上梁山,單雙的詭計尚未結束,她眸底掠過精光。
「那就離婚啊……這個年頭,閃電結婚再閃電離婚又不是什麼難事。」單雙加重了語氣,「難不成,乾哥哥,你捨不得和她離婚?」
一句隨口的玩笑話,卻像是威力強大的言語攻擊,讓男人的眼神流露出他心神受到的震盪,令女人看得目不轉睛。
死穴好似被單雙用五寸高跟鞋狠命一踩,不知是「捨不得」還是「離婚」哪一個詞讓干歌瞬間睜大了雙眼,卻不復凶狠,下一秒,他怔怔的轉過身,像是一抹遊魂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看著干歌那慌張失措的背影,單雙難得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咦?真被我說中啦?!這下完了,我竟然送一個女警去當大哥的女人,魏局長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胃會爛掉的,不過……」單雙嘴裡喊糟,表情卻接著被一抹妖笑取代,「有趣啊,中頭獎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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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嘿,我結婚了。」
武豪豪不當一回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彷彿投下了原子彈,讓武家的餐桌起了滔天波瀾。
餐桌旁幾個眼神迅速交換,一名中年婦人知道風暴來襲,和幾個年輕的男人動作快如電光,迅速將餐桌抬離戰區,並且貼緊牆面。
以武家拳聞名武術界,幾十代的武術世家,現任的宗師,和天賦異能,武學天才的小妹要開打,能閃多遠就閃多遠是武家人保命的哲學。
看見美味菜餚消失,武豪豪佔據一半小臉的大眼睛一眨,接著無可無不可的單扒著飯。
正對面,一手舉筷、一手舉著高粱的中年男人,額頭和太陽穴的青筋全數暴起。
「豪豪,妳剛才說什麼?」武浩天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字一字的問道。
武豪豪抬起巴掌臉,直勾勾的盯著身為父親的男人,絲毫沒有悔意。
看老爸變臉,內心浮現一個好大的爽字!
「我說我嫁人了。」武豪豪輕快的回應。
武浩天喉頭不自然的滾動。「嫁人……不用先知會父母的嗎?」
武豪豪哼了一聲,對於小小報復,她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誰教你不升我當師匠,我足足當了十年的副師傅。」她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一直無法得到最高榮譽,怎能教她不氣悶。
武浩天原本就方方剛剛的臉硬成鐵板,勉強保持理智的說:「在妳還沒有取人性命的自覺前,當然沒有資格當師匠。」
武豪豪不知是炫耀還是挑釁,亮出手上的白金戒指。
她的爸爸是個愛面族,超要面子,打從小時候開始,她聽了五萬遍,說什麼一定要三媒六聘,遵照古禮,風風光光,才要嫁出他一堆兒子中唯一的女兒……
「不升我資格無所謂,我也不理你同不同意就嫁個人氣死你……怎麼樣?你這老頭能體會我有多不甘心了嗎?」
聽到不甘心三個字,深有所感的中年男人,手上筷子斷了,杯子碎了,怒火攻心。
他的寶貝女兒偷雞摸狗的嫁人!
這話傳出去,在街坊鄰居間,鐵定加油添醋到不堪入耳。
而且居然只是為了他不升她的格?!
「說,是哪個臭小子敢吃了我的寶貝女兒?」要殺人也要有目標,武浩天立起身子,大聲吼道。
武豪豪不甘示弱,放下了碗,擺出守勢。
「我才不是被吃,是我吃了乾陽堂的干歌!」信奉想要的自己動手,她從來只有主動,絕不被動。
不講還好,這話一出,一記掃腿從右而至,正式開打!
武浩天已經氣昏了頭。
「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會教出妳這個逆女,居然不知羞恥的去勾引男人!而且誰不好嫁,竟然嫁給一個俗仔!」
武豪豪抬手一擋,向右壓身的同時,一個鷂子翻身,利用輕巧體型,切近震怒中的父親,一記重拳。
「他才不是俗仔,他是大哥!」武豪豪怒吼著,不知為何,她就是想澄清,想守護他的顏面。
武浩天頭一偏閃開攻擊,直取女兒沒有防備的腰際。
「大哥又如何?混黑道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在被擊中前,武豪豪捉住來襲的手,急進一步和父親錯身,翩然轉身,腳下一絆,借力使力,順勢將父親的右手反扣,壓制在地面,鎖住他的所有動作。
僅三招就聽見爸爸悶聲呻吟,武豪豪快意的笑著。
「老爸,你輸給我已經不止一次,還不快把宗師的位置讓給我……外婆要我守住武家招牌的!」
武浩天呸了聲,「不可能!」
武豪豪冷笑,「那你就別管我嫁給誰!」
武浩天再度斷言,「這也不可能!」
骨肉至親的父女卻爭執不下,這前因後果只好回溯到七天前開始說起。
第一章
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七天前。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
混合了灰塵的雨水在玻璃窗面流動,那種吸塵器內部一般的味道,會讓人的渴念瘋狂。
窗邊,一尊有生命的美麗洋娃娃正在歎氣。
比紅艷小嘴還大的一對清澈雙眼寫滿了百無聊賴,玲瓏嬌小的身軀被無聊壓得喘不過氣來,就連細鬈的淺褐色髮絲也因為濕氣過重而全都塌下。
洋娃娃的內心有一股衝動,在這一刻爆發,她霍地躍起,想扭轉一成不變的世界。
「啊啊啊啊!煩死了!我要打架,我要找個人來揍啊!」武豪豪抓著頭髮,穿著超短迷你裙的警察制服,又叫又跳。
洋娃娃三天兩頭的暴力宣言,對於刑事警察局的偵十隊來說,只是家常便飯,眾人不以為忤,連回應都懶。
明明公告了什麼,卻被當成一陣風,武豪豪的空虛感油然而生。
「有沒有不招供的嫌疑犯?給我拷問!」洋娃娃用著達到噪音分貝的音量大叫。
在不想理會她的人群之中,有一個冷然古板的女人幽幽開口。
「妳上一回為了攻堅,對歹徒動用私刑,毒打了二十幾個人,現在再把犯人送到妳手上,不是擺明讓犯人受死?!我不打算繼續扛罪。」
身為魔宮唯一的正常人,拿萬魔之王的隊長沒轍,卻可以管轄所有隊員的副隊長──靜默的聲音無比冰冷。
上一回偵破有史以來最大宗的LSD毒品案,卻讓她寫了無數的檢討悔過報告,再放任武豪豪闖禍,她這一輩子就別想調離偵十隊,也別想好好過她的公務員生涯了。
武豪豪衝到靜默身邊,熱烈的喊著:「我會那麼做,也是為了要突破歹徒的火線包圍啊!副隊長,有沒有什麼案子可以辦?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去心理輔導室報到,妳這樣子根本是個暴力刑警,絕對是變態,這些都是不被准許的,包括嚴刑逼供在內。」靜默從不跟著人來瘋。
這話一出,眾人暗暗同意點頭。
武豪豪卻無法理解,很是無奈。
她打人有什麼不對?那些人都是壞蛋,本來就該揍啊!
武豪豪大眼一紅,幾乎就要流淚。
「我唸書當刑警,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和人幹架啊!我爸老說我沒有資格當師匠,我需要增加實戰經驗來取得他的認同!」
頂著一張未成年臉蛋的小警花,今年早已二十五歲,和她甜美的外表反差最大的是她破壞力驚人,可以直接用人肉凶器來詮釋,一身武藝連警大教官都甘敗下風。
而在武豪豪通過國家考試後,開始被當成皮球踢的生涯,各個單位都怕沾上燙手山芋,原因很簡單,她明明和犯人沒仇,但下手不知輕重,這讓被人權團體和媒體記者盯上的警界如坐針氈。
直到被單雙選中進偵十隊,她才有機會發揮,現在又關著她,她何年何月才能當上武家拳的師匠?!
連師匠都當不了,那宗師之位就更遙遙無期……武豪豪好似在油鍋中,受盡煎熬。
靜默眼前一黑,為了這票可怕的屬下而頭疼,但在她打算開口告誡的同時,門口響起一陣答答的高跟鞋踩踏聲,讓她頭皮一陣麻的轉過頭去。
美艷驚人的單雙抿嘴淺笑,辜負靜默的期待出現,而武豪豪也含著眼淚衝上前去。
「嗚……隊長,副隊長不給我犯人打啦!」知道隊長向來挺她,武豪豪抱緊眼前的浮木。
單雙靜靜的勾起懷裡的洋娃娃的下巴,她早已有所準備。
「豪豪,乖,隊長知道妳想打架,有個好地方讓妳去玩喲。」
魅惑的魔音響起,彷彿能催眠聽見她聲音的人,更別說是對上了胃口的武豪豪。
洋娃娃感動得淚眼汪汪。
很奇怪,她的外表非常女性化,內心卻不像一般的女孩,既不愛美也不愛玩樂,唯有習武時的腎上腺素分泌,攻擊的快感,打到對方無力還手的成就感,渴戰的衝動佔據了她的心神。
前任宗師──外婆說她是戰鬼轉世,有一個蒼老的靈魂,什麼都不要,只執著於武學精進,所以早選中了她當宗師,可外婆死後,她那繼任的老爹卻不停的阻止,連師匠的位置都不給她,讓她無法挑戰更上位的對手,根本沒有機會堂堂正正的打架。
明白這一點,於是她選了一個能夠合法打架的職業。
「我去,十九層地獄我也去!」武豪豪渴切的喊著。
單雙點點頭,睨了氣白了臉的靜默一眼,又逕自說道:「知道乾陽堂嗎?妳就去幹陽堂吧!」
武豪豪被渴念攻心,開心得直打顫,可「乾陽堂」三個大字讓靜默變臉。
「胡鬧,這可是和黑道勾結!隊長,妳不可以派豪豪到乾陽堂去,那可是北部最老而且最大的黑幫啊!」
單雙輕聲一笑,瞭然於心的表情,讓人看了更是有氣。
「靜默,妳終於說了句人話,沒錯,北乾陽,南明幫,北部的各角頭勢力以乾陽堂為首,那兒一定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打架,讓豪豪去在職進修呀!」
武豪豪猛點頭。
說得好,在職進修就是她的本意啊!
「副隊長,這是隊長叫我去的,妳沒話好說了吧!」
靜默杏眼圓睜。她就是有話不吐不快。
「之前幾次肅清掃黑專案的大哥,最近都放出來了,北部的黑道勢力正是一團亂的時候,很多當年的小弟不願將大哥的位置拱手送還給剛出獄的大哥,唯一還能鎮得住局面的乾陽堂現在是風暴中心點,豪豪這一去,凶多吉少。」靜默冷靜的分析。
聽屬下這麼說,單雙滿意的輕拍了下對方的頭,像讚許一隻小狗,旋即被揮掉也不在意。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手下,懂得不少嘛……」單雙頓了頓,吊足了屬下的胃口後方才開口,「不過,乾陽堂的堂主是我的乾哥哥,老堂主是我的干爺爺,有我一句話,豪豪會是上賓。」
靜默早已知道長官和黑道交情匪淺,卻沒想到是這麼深的關係,黑金勢力不分的見解湧現,讓她無法言語。
但是不知死活、唯打是命的武豪豪卻揚起一朵燦笑。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下要打多少架都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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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是群體生活,勢力便從未消失過,但集結成幫派,又非所謂正規的法治機構,所以不知從何時起被稱為黑勢力。
通常公權力只有在事件發生時產生作用,而黑幫自然而然成為預防不幸發生前的其中一股力量,古今中外皆然。
將它的神秘面紗拿下,不過是社會運轉的一個區塊,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差異,毋需污名化,更不用妖魔化它的存在。
當然,被權勢所迷惑,進而爭權奪利,墮落到為非作歹、無所不為,成為名副其實的黑勢力者也在所多有。
但乾陽堂並不是其中之一。
北乾陽,南明幫。這兩股最大的勢力,本質接近黑暗界的公權力,尤以乾陽堂的歷史最為悠久。
綿綿春雨落在一棟古老氣派的日式平房屋簷,深色瓦片間淌洩著一道道的水流,好似將庭園區隔成帶狀風景,說是古風樸質,不如說帶點後現代主義的味道。
置身古老的房舍,自然的律動在在讓人心情寧靜,但此刻屋內的氣氛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無人有心賞玩日式庭園美景,也無人聽見雨聲,他們都因為堂堂坐在大位上的凜然男子一分鐘前的發言而感到震驚。
抿著唇,身為堂主的干歌給了眾人一些消化時間,方又繼續說明。
「各位,剛才所作的決定……」
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雖然知道不得僭越,但他已顧不得禮數,開口打斷了堂主的發言。
「堂主,乾陽堂絕不能解散!」他是乾陽堂下的蛟龍會會長陳誠。
這一聲不能解散,讓各個老大齊聲附和。
「近來道上事端多,乾陽堂不能解散!」
「堂主,請三思!」
「解散一事究竟是何因由,底下多少弟兄該如何生活?」
在場除了大老,還有新生代的頭頭,眾人你一言、我一句,阻撓聲震天價響,但干歌不發一語,眸子裡坦蕩蕩,震懾於堂主的威嚴,不多時,便又全數安靜了。
他們有感覺,堂主的心意鐵一般硬。
氣氛凝重了起來,一名老臣歎了口氣,望向干歌身旁的老人,輕輕開口,「堂主若要意氣用事,還望老堂主出個聲,表達你的看法。」
敬重賢老,長幼有序,在黑道倫理蕩然無存的現代,乾陽堂是少數中的少數,但也因此,安定了內部的力量,比起一般黑幫更穩固。
利用這個重視輩分的傳統,元老請出老堂主,希望能打消堂主莫名其妙的決定。
被人點名,早已退位的干波收起瘋瘋癲癲的模樣,像個一般瘦老頭兒,恬淡地笑著。
「現在的堂主是干歌,我早已不插手堂裡的事情,今兒個是老骨頭們都聚集了,才出來和大家打聲招呼。」
說完,干波不由得歎息,又將問題丟回干歌身上。
他明白爺爺也不贊成這個決定,亦清楚解散乾陽堂是個重大決策。對內,無數弟兄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對外,多方勢力傾軋的現在,無異是扯斷平衡索,將會天下大亂。
黑白兩道都將不平靜,秩序重建的光明重現前,必然經過長久腥風血雨的闇夜。
可是解散黑幫永遠不可能有最適當的時間點,現在雖然時機是差了一些,但是為了長遠的目的來看,這些犧牲都是必要的。
他已不願再有人為了他而流血。
干歌念頭一動,撫上隱隱作痛的胸口,雙眸一凜。
「乾陽堂即將成為歷史名詞,我對弟兄們接下來的生活已有了打算,在場各位……」
不待他說完,老人家又幽歎一聲。
「唉,連曾孫子都還沒抱到,我父親創下的乾陽堂就要消失了。」
干歌知道爺爺不會明著阻止,迂迴政策暗著來是他的絕招。
「爺爺,沒人肯嫁我,反正也沒有後代可以繼承乾陽堂,早痛晚痛都要痛,趁你還有口氣,可以見到乾陽堂的誕生和終結,也算是有始有終。」
他說得天經地義,干波卻不能接受。
他早知道干歌有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你把所有的新娘人選往外推,你要幾個妻、幾個妾都不是問題。」
干歌搖搖頭,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願有外戚勢力橫生枝節。
「沒有女人能打敗我,自然沒有資格當乾陽堂的堂主夫人。」
干波冷笑。
他這個孫子開出的極道之妻條件就是能打敗他這個堂主大人,擁有絕對保護自己、不扯他人後腿的能力。
「打敗你?談何容易!」
正當氣氛沉重之際,突地,門外響起了慘叫聲和鬥毆聲。
干歌神色一轉,升起警戒的同時,和紙拉門已被一個碩大物體貫穿,飛過眾人眼前,砸中楠木大桌,桌子碎成片片,身穿黑色西裝的屬下躺在其中,口吐白沫。
他擔心了手下半秒,抬起頭,一幅異景引爆心海底部的大地震。
妖艷的江戶時代百鬼夜行浮世繪,正中央是具染血的精美西洋人偶,淺褐色的細鬈髮絲在風雨中飄揚,一對明亮的大眼在春雷閃電中閃耀,噙著笑的唇彷彿接著便會撲上來,露出尖牙咬斷獵物頸子的動脈。
無疑的美反而令人心生畏懼,干歌自不例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不明來歷、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之人。
握著拳的洋娃娃眸子骨碌碌的轉著。
她身後是一堆呻吟中的手下敗將,活動過筋骨,心情大好,抒解了內心渴戰的焦躁後,有了多餘的心力來找她的任務目標。
「喂,誰是干歌?」武豪豪甜甜的問。
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會打人嗎?
或許是情景太過詭異,經過大風大浪的道上角頭們沒有反應過來,原本集中在女人身上的視線,突地改向,全往坐在大位上的年輕男人和老頭子射去。
武豪豪只瞧了下,甩了甩手上的鮮血,眉頭緊蹙,朝著老人家開口,「干歌,我不能讓你解散乾陽堂。」
干波老謀深算,微微一笑。
這個小女人好像找錯對象,不過他不太在意,將錯就錯,問問她的來意無妨。
「憑什麼不准?妳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起死回生嗎?」干波出乎眾人意料的說道。
武豪豪歪了下頭。
她的確沒有權利置喙,不過,什麼天大的事情沒有交換條件?
「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不解散乾陽堂!」她說得豪氣干雲。
好氣魄,好威風。
干波一笑,眼光往旁邊一掃,孫子正瞇著眼思索什麼,他倒已先有了主意。
「要妳嫁也可以嗎?乾陽堂正好缺個堂主夫人。」干波年紀雖大,但玩世不恭,隨口笑問。
「爺爺!」
「沒問題!」
干歌和武豪豪同時出聲,受到牽引,兩人互望了眼,男人是受到驚嚇,而女人卻是心一跳。
「你才是干歌嗎?」
聽見年輕男人叫爺爺,對干歌的背景還有點印象的武豪豪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誤會了。
不過,一腳踏進棺材的老男人她都答應嫁了,這個威嚴剛毅的年輕男人更是不用考慮了。
「一言九鼎,如果我嫁就可以不解散乾陽堂,那要我嫁小狗也無所謂。」壓下心頭對干歌的悸動,武豪豪頓了頓,口氣一轉,視在場所有男人如無物,「不過,得先打敗我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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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干家柔道場。
干歌皺著刀一般的墨眉,剛硬的五官也繃得死緊,四肢百骸全進入戰鬥狀態。
過去三十年都是對手努力讓他打退堂鼓,才能得到他的首肯,現在立場對調成他要打敗對方,對方才點頭。
還真是簡單。
主動求敗,輸給眼前的女人,這樁婚事就告吹,比過去和從小習武的黑道第二代千金們比武的情況還要單純。
干歌無法不在內心這麼想。
他只要認輸就可以了,但是他的身體無法配合他的想法,雙手在胸前一護一擋,將一拳不知輕重,往致命處襲來的女人往後一推。
女人來勢洶洶,每次出手都攻擊身體重要部位,激起他的求生本能,而武學造詣之高,也讓他潛意識想與她一較高下。
一切都是反射動作。
從抱著奶瓶就浸淫在武鬥世界中,破壞系格鬥家洋娃娃一樣是無意識行動,順勢化力,輕巧往後華麗空翻,足尖靈巧點落在榻榻米之際,不由得甜甜綻笑。
「很好,你夠強,不愧是黑道大哥,打起來真帶勁!」
打了半個小時,武豪豪卻一點都不累,任由汗水流淌,滿心喜悅。
穿著柔道服的男人高大威猛,眼神凌厲,攻守皆不馬虎,不知多久沒能棋逢對手,使她連骨頭都發癢。
場邊咆哮著要她服輸的聲音,更催動了她的好勝心。
她絕不會輕易認輸,要她,就得付出代價!
念頭一動,她低下身,一記足掃,攻擊方式遽變。
干歌不是省油的燈,腳下用力,硬接了這一腳。
見被擋下,武豪豪還沒來得及稱讚,她的衣領已被人提起,雙腳凌空。
她手刀一劈,力道之大,讓男人手一鬆,她主動拉近距離,嬌艷一笑,小臉滿是奸詐。
「哈啊!」
反過來抓住男人的衣領,蹲下身轉進他的懷裡,她大喝一聲,將他過肩摔出。
干歌沒有如女人預料的被重摔在地,反而扣住了她的右肩,貼著她的身,讓她僅甩了半圈。
四隻手都緊握著不屬於自己的衣領。
干歌眸光灼灼,這小女人先前全是用獨家的拳術,現在卻用自己熟練的柔道招數對付他,看不起人也太甚了!
「妳個子小,使用過肩摔會有先天的限制。」不該和她纏鬥,應該認輸,但又打上了癮,久攻不下,種種矛盾讓干歌粗聲喝道。
「如果不是和你這種黑帶打,我有把握能將人摔出五公尺外!」徹底被看扁,武豪豪吼了回去。
「妳太狂妄了!」
「隨便你怎麼講,不過,我的重點並不是過肩摔。」
武豪豪話一說完,先一步放開手,她知道自己個頭不高又不壯,使用柔道技巧只是為了能正面近身,往男人守備死角的腰際攔抱,用力一翻,一記變形過肩摔就這麼冷不防使出。
力道減半,但威力加倍的特殊招式,讓隨即在地上轉了兩圈才穩住身體的男人眸光陰狠冰冷。
這是綜合搏擊術,在他的認知中,只有一種人會熟練這種技巧!
「妳是條子?!」
武豪豪一聽,奉上笑臉。「答對了!」
她嘴裡說話,手腳也沒有閒下來,剛猛招數又驀地使出,膝蓋頂向對方的下巴。
男人動作更快,側身一躲,旋身由下而上往女人胸口一踢。
武豪豪吃了一腳,胸口爆出劇痛,退了幾步,但內心衝擊還遠大於身體所受到的直擊。
「喂,這違規了吧!」她哇哇大叫。
干歌雙腳站穩。
面對這個出手凶狠,能夠靈活使用不知名拳術、柔道、空手道,方纔還加上泰拳的女人,他根本不用再講究規矩。
「妳是誰派來的?」干歌冷冷的問。
看著男人亮起三級警戒燈,場邊氣氛也凝重,老鼠怕貓,混混怕條子,她是警察,這些人自然忌憚,武豪豪知道事態嚴重,不過她並不害怕。
任何事情所帶來的恐懼,都比不上男人不肯再和她打下去的痛苦。
「單雙,我的隊長,她說你是她的乾哥哥,特地派我來阻止你解散乾陽堂的!」武豪豪毫不掩飾的說。
許久沒聽到的三個字讓干歌失去理智。
名為憤怒的休火山爆發,他刷地變臉,動作快如閃電,抓住她的衣襟和衣袖,似是過肩摔,但右腳卻將女人緊連在地上的雙腿掃起,摔趴在地上。
這是柔道中的神技,和謎之天狗摔並駕齊驅的幻之山嵐!
一轉眼就被干歌殺個措手不及,快得看不清,從沒想到會輸的武豪豪,腦子神經短路,軟在地板上神智空茫。
「怎麼一回事……我怎麼可能……會輸……」
干歌陰沉著臉。「不准用那種噁心巴拉的名詞叫我!」
乾哥哥……干歌深深痛恨這個娘娘腔的外號!
他這一生最恨別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而這個惡作劇的帶頭者,正是眼前小女人的頂頭上司──單雙!
道上的人都知道這三個字能讓他怒火中燒,變成惹不得的猛獸。
不知道男人怎麼想,武豪豪眸子失焦的轉動,震驚、不甘、憤怒等情緒翻湧,猛地,一絲笑意從深層湧現,她笑開了臉。
太好了,她可以一直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他打敗了她,但她卻覺得好開心,從此不缺對手了……
「你打贏了耶,我只好遵守約定嫁給你。」對婚事沒有太大感想,但望著讓自己吃下希罕敗仗滋味的男人,武豪豪低喃,心湖劇烈晃動。
小女人一語驚醒了被憤恨蒙蔽心眼的干歌,他猛地望向場邊,那兒有個小老頭奸詐的、期許的回望。
「咱們乾陽堂的堂主夫人終於產生囉!擇期不如撞日,所有人為證,干歌和這位女士正式成婚!」干波笑著宣佈。
第二章
霏霏春雨在傍晚時分停了,蛋黃般的月懸在空中,庭園散發萋萋芳草的香味,四週一片寧靜。
除了主屋裡酒酣耳熱,正在狂歡的人們。
放下心中大石,眾人喜上眉梢,被堂主召喚而來卻聽見能讓心臟瞬間停止的解散事宜,在無法阻止之際,事情急轉直下,變成堂主夫人誕生,並且中斷了幫派解散。
雲開見月,好事,果真船到橋頭自然直,只是未來堂主夫人是個警察……啊,沒關係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抱著大同小異的心思,乾陽堂分會的大小角頭們喝著喜酒,心情好得不得了。
但是坐在主位上的干歌,被屬下紛紛敬酒的男人,卻沒有如此好心情,表情陰沉。
一時興起,被人設計,加上小小失控,這些因素綜合之後,居然是壞了他的計畫加上娶了個不知姓啥名啥的女人。
一個奉了單雙之命前來的女警,他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雖然她的確很特別,特別到恐怖的境界……
「堂主,我敬你一杯,今天大好日子……」
不知察言觀色的來人道喜之言不得不終止,堂主大人已經再也受不得刺激,捏著的杯子碎了一地。
「閉嘴,全都給我閉嘴!」干歌咬牙咆哮。
原本喝得興高采烈的人們動作瞬間凍結,但身為長輩,干波仍是一杯又一杯的灌,陰謀詭計隱藏在那張有了歲月的臉後。
「我說干歌啊,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該不會到這步田地,還想悔婚吧?」干波抓著干歌的小辮子,再輕鬆不過的說道。
想起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想大方一輸了結此事,卻被女人激起鬥志的干歌,悔不當初。
他現在體會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苦澀,但他的尊嚴不准他違背誓言。
「那女人在哪裡?」干歌艱難的問,內心有了另一個念頭。
既然他不能對這樁婚約有意見,勸退那個女人或許是方法之一。
眾人眼巴巴的往亮著燈的偏屋望去,干歌仰首乾了一杯,起身去會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他並沒有看見在他身後,干波露出了個狡猾如狐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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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據時代留下來的日式平房,偌大庭園區隔出一問偏屋,是干歌專屬的西式空間。
通過還有些潮濕的小徑,他推開門,原以為要小小尋找一下的女人,像尊人偶大大方方的坐在床上。
轟!
干歌腦裡一炸。
女人穿著能讓所有男人噴鼻血的娃娃裝睡衣--白色半透明鑲毛毛邊,只在胸口有著蝴蝶結,連小內褲都遮不住的薄紗性感睡衣。
今天下午看見妖異染血的她時所產生的心海震盪又起,干歌感覺全身血氣分道揚鑣,往臉上和下面衝去。
「妳穿成……這樣……太不……不檢點!」
看見陰沉著臉的男人驀地臉紅,武豪豪自豪的一笑。
單隊長準備的小道具,看來滿對他的胃口,看他像只食慾大開的野獸,讓她明白今夜不會無聊了。
準備開始夜間格鬥的武豪豪款款起身,步步進逼,修練過武術的體態格外具有野性美。
「這樣穿很不檢點呀?那你來幫我脫掉啊!」武豪豪一面笑說,一面用手拉開早已寬大到春光若隱若現的領口。
不知道自己臉色辣紅的男人,勉強裝出正經八百的表情。
雖然他現在有一種被調戲的羞恥感,但他拒絕承認他一個大男人被這個小巧可愛的女人……等等,她可愛得過了頭吧?
「等一下!」推著對方的肩頭,干歌上上下下打量起小女人,「小姐,妳成年了嗎?」
啊?!這下子換武豪豪陷入哭笑不得的情境。
「我知道我看起來年輕可愛,也常被派去喬裝女高中生辦案,但沒想到在你眼裡,我看起來會像沒有半點性魅力的奶娃兒!虧我今天還特地穿成這樣。我讀完警大,通過國家資格考,服務三年,現在二十五歲。」武豪豪不情不願的說明,也搞不清楚心情為何如此不爽。
聞言,干歌皺起眉,擺明不信。
時間的齒輪從她國中畢業之後就完全停止了嗎?單雙那個惡魔,搞不好會設個陷阱讓他跳下去--
「小姐,妳有二十五歲?單雙為達目的,也太不擇手段,送一個國中生來讓我犯罪嗎?」他恢復冷靜的聲音。
武豪豪瞇細了眼,搖了搖手指。「第一,我不叫小姐,我叫武豪豪,英雄豪傑的豪。第二,我不是國中生,要不要我拿警員證給你看?」
干歌又瞄她t眼,面對這位自稱二十五歲的「女孩」,方纔的「性」致早已蕩然無存,推開她,往自己的大床上一坐。
他不是變態,就算發育得再好、再誘人,國中生還是國中生,雖然她的武術很讓人另眼看待,但他對一個小鬼的身體絕沒有另一番「看法」。
「單雙那個女人什麼偽造的證件弄不出來?!妳就省省力氣……」
「卡喳!」
截斷男人話語的卡喳聲,發自銀色閃亮物件,當干歌驚覺右手失去行動能力之時,他已被人坐上胸口,「卡」的一聲,他一回眸,左手亦被銬上。
「喂!妳放開我!」受制於人,干歌怒吼。
武豪豪為了接下來解釋方便,索性拿出手銬扣住男人的雙手,隨即拿出警員證和身份證,在干歌能噴出火的眼前晃呀晃。
哼,體型和力氣輸給他,但她的靈活和技巧天下無雙!
「你信不信無所謂,總之我沒說謊,算對得起你了。」
不明白武豪豪為什麼說得如此天經地義,干歌對於失去自由一事感到無比屈辱。
他從未被人擺佈,這個叫武豪豪的女人,今天三番兩次讓他啞巴吃黃連。
「放開我,我再說最後一次!」干歌陰冷的說。
武豪豪聽著能讓小孩瑟縮發抖的話語,不但沒有害怕,還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條童軍繩,打了一個結,拴住男人和牛腿一樣有力的右腳。
她今天見識過他的腿勁,可不想等會兒意亂情迷之際吃他一腳。
「不放,禮貌告知你一聲!」
聽見對方連說話的語氣也傲慢了起來,干歌快要吐血。
「妳打算對我做什麼?」
武豪豪微微一笑。「有公開儀式,兩個以上證人為證,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對不對?」
想起自己輕易答應挑戰,還蠢得贏了,男人咬牙。
「對……但這和銬著我有什麼關係?」
感覺對方語氣動搖,武豪豪亮出一把剪刀。
「為了留在你身邊,能夠挑戰你直到打敗你的一天,而且這樁婚約能夠確保乾陽堂不消失,讓我有無數的架可以打,」看著對方一頭霧水的樣子,武豪豪頓了一下,好心的進入正題,「所以,我得履行夫妻義務啊!」
「妳瘋了!」干歌脫口吼道。
「誰教你比我強,我一遇上你,就只能發瘋了!」武豪豪一樣快速的回應。
狂歡的氣氛控制著四肢百骸,與其在意世俗規範,她情願追逐自己的快樂,對自己的身體和慾望絕對忠誠,武豪豪動作俐落而快速的剪破了干歌身上漆黑的襯衫和長褲。
褪盡男人的衣物,她方有餘裕好好欣賞他。
這具被扣在床頭的身軀,有著一對強壯緊繃的手臂,今兒個摔了她呢,不錯,很有力氣,這個好!
和熊沒兩樣的身體,因為掙扎而肌肉隆起,不是軟趴趴的肉雞,像是勳章一樣的傷疤,對她來說性感得很。
而唯一還能動的是那充滿力量的長腿,她坐在他的腰上,像騎著一匹剽悍不馴的駿馬,而不是只死魚。
真是太不賴了,這個男人是好貨色!
覺得自己被她的視線強姦的干歌將臉撇開,但一點也不掃武豪豪的興致,反而像是火上加油,讓她興起征服的慾望。
誤打誤撞,這個任務標的物,有史以來最符合她的喜好,情不自禁的,她咬了口狂怒中的男人的耳垂,
「第一次結婚,對象是你這樣的男人,還不算太差!」武豪豪甜甜的說。
很確定自己被輕薄,快要被吃掉的黑幫老大已經想要殺人了!
什麼第一次結婚?!難不成她想一嫁再嫁,把他幹歌當成免洗筷,用過就丟嗎?
他不該掉以輕心,妖魔手下不會有天使,她和單雙一個樣,是只外表嬌甜,肚子裡滿是壞水的惡魔!
「妳的手不要再在我身上亂摸了!」從沒有被動躺著任人胡作非為,干歌唯一自由的嘴怒罵著。
武豪豪淺笑回應,小手更過分地蛇一般滑行,感受男人強韌似鞭,但又飽含肉感的二頭肌、三頭肌、斜方肌,然後別過形狀分明的鎖骨,接著,揉上了胸肌。
「為什麼要停呢?很好摸耶!」武豪豪輕佻又歡快的說。
干歌的陽剛身體徹底變成她的遊樂場,在他眼裡,洋娃娃一般的武豪豪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有什麼好摸的,又不是女人……」
「明明很有感覺,怎麼這麼不老實呢?」武豪豪惡意的說。
她……她真的是女人嗎?
「什麼有感覺?!才沒有!」死鴨子再不嘴硬,就連半點自尊都沒了,干歌一邊強忍快感,一邊說道。
被一個如此美麗的性感尤物把玩,他不是性無能,誠實的身體惡寒戰慄的同時,也已經背叛了他的意志,漸漸升起一種難以壓抑的情潮。
該勃起就會勃起,該發洩就會發洩,干歌為了自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而感到悲哀。
「……停下來……」有生以來,干歌第一次在床上,閉著眼吐出軟弱的語言。
可惜男人不知道那拚命忍耐、飽含慾念的聲音揚動了女人的慾念,直達錢塘大潮的等級。
在干歌的理智即將渙散的前一刻,在他身上作怪的小手卻離開了,他禁不住好奇,張開迷濛的大眼。
下一秒--
「不要胡來!妳不可以這樣坐下來!妳是一個女孩子,會受傷的!」看見挺直身體,扶著他的分身欲往下坐的武豪豪,干歌大吃一驚,放聲喊道。
呼應男人的驚呼聲,武豪豪愣愣的抬起頭,接著,她笑了。
天真的、可人的、無邪的笑著,讓正在愛慾情潮中打滾的干歌,心口疼痛了起來,配合熊熊燃燒的痛苦慾念,讓他的理智全然消失,一顆心不停往下墜落。
「你好可愛,干歌,你真的好可愛。」武豪豪撫觸著僵在下方、眸光深沉的男人,發自內心的說著,不請自來的思緒在情慾發動的同時,一併風起雲湧。
二十五個年頭裡,所有人只要一看見她的外表,都會被那強烈的小女人印象吸引,用著她不需要的呵疼,小心翼翼的捧著她,可是只要接著看過她的拳腳功夫,原先將她視為小公主的男人,眼光一變,都視她為外星怪物。
她太強了,強到讓男人無地自容的程度,而愛上武學之美的她早就習慣這一切,拋棄了當一個普通女人的想法。
雖然曾有幾個不怕死、愛極了她洋娃娃外表的男人企圖接近她,但是關係總不持久,在她熱中習武的情況之下,他們一一消失無蹤,還是無法把她當一個平凡女孩看待。
反正他們愛她的外表,她則當他們是床上運動的夥伴,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以偉大的愛為名,不過也只是一種人際關係而已。
原以為干歌也跟他們一樣,可是在她如此對待他之後,他居然還把她當個女孩看……
「天啊,好特別呀,我從沒遇見像你這樣的男人,干歌,你好可愛喲!」
慾望和情念如浪潮一波波的湧起,像是發高燒,武豪豪天旋地轉,跪酸了的雙腿慢慢軟倒,漸漸將男人的分身吞入身體……
「我想吻你,干歌,我要吻你!」
「豪豪……」
他來不及說什麼,雙唇緊貼著她的同時,高潮亦同步爆發,她全身緊繃的狠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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