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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三十歲的展之碩是個多金單身漢,有著一副俊俏挺拔的外表,
更頂著展宇企業副總裁的光環,早已吸引一大票女人的青睞,
只可惜,她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非常瞧不起女人,是個標準的大男人沙文主義者,
他認為女人除了愚笨、愛哭、任性、容易感情用事外,
天生就只能附屬在男人身後打理家務,無法成大器、做大事。
但是,他的剋星卻出現了……
這個從美國總公司調回、個頭只及他肩膀的嬌小女人,
為什麼敢挑戰他的權威、跟他針鋒相對?
他才不相信她能有多大的能耐,他發誓會揪出她的小辮子、折斷她的強韌,
證明她跟自己所認知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第一章
展宇企業,電子數位化零件的跨國代理商,代理世界知名品牌零組件的銷售權,總公司設於美國紐約市,雖為華人創立,在美國市場卻佔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地位,憑著專業經營能力,近幾年持續蟬聯亞太區域最大的代理商,分公司分佈於亞洲地區。
展宇企業是新一代莘莘學子們擠破頭想進入的工作領域。
但是說來奇怪,近期展宇在台灣的分公司出現了怪異景象,短短三個月裡,舉凡公司性別欄位屬於女性的高階主管,不是被撤換職位就是直接發函叫妳走人。
造成這種異象的原因,就出在剛接任不久的副總裁,也是展宇企業總裁的獨子,展之碩的身上。
先不論展之碩的家世背景,光是他那副俊傲挺拔的外表,就足夠吸引公司一票女眷的青睞,再加上他頂著副總裁光環、三十歲的多金單身漢,哪個女人不希望在他面前好好表現自己。只可惜,她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自小被寵慣的他,向來不可一世,最重要的一點,他非常瞧不起女人,簡單來講,展之碩是個標準的大男人沙文主義者,認為女人無法成大器做大事。
叩、叩、叩、叩……
伴隨規律恍若敲響木魚的敲桌聲,一串引人發笑的喃喃聲從某人口中發出。
「南無阿彌陀佛……」
不用懷疑耳裡聽見的,真的有人在唸經呢!
「我都不曉得你是帶髮修行的和尚,下班時間一到就跑來我這兒敲桌唸經。」嘲諷聲來自偌大的辦公桌後,一名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嘴裡。
口唸經文的男人停下敲桌動作,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你還說,還不都是因為你,從你展之碩上任開始,公司就快成了和尚公司了。」他這是「有聲」抗議!
修長的雙腿交迭蹺著,西裝筆挺的男人用一副悠閒又愜意的目光,看著對邊個頭較小,一臉苦相的管理部經理,也是他大學時期的同窗好哥們李庭俞。
「你這是在跟我抱怨?」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慵懶地響起。
這副口吻代表著他老兄根本一點也無所謂。
「真不知道你的脾氣為什麼這麼差,人家張副理不過無意碰了下你的手臂,你就把人家吼哭,還把她調離原本的管理職務,去業務部做業務助理。」助理耶!就是那種幫人打打單子、倒倒茶水的職務,難怪人家高材生做了兩天就受不了,提出辭呈。
展之碩扯開領帶結,解開領口第一個扣子讓自己更舒適些,工作時全力以赴,但下班就該放鬆自己,他不是個會苛待自己的人。
高大挺拔的身形優雅地站起來,他來到角落邊的小廚櫃,取出一瓶酒,回頭看了朋友一眼。
「要不要來一點?」
吼∼∼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聽進他說的話。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接過酒杯,李庭俞垮著一張臉低吼。
放眼望去,整層管理部門除了男人還是男人,沒有香甜的小蘋果妹妹可以聞香,也沒有多汁的水蜜桃熟女可以欣賞,放眼望去全都是些老芭樂坐鎮,弄得這群芭樂男一個個叫苦連天。
簡直一點上班偷閒的樂趣也沒有嘛!就連管理部最後僅存的一枝花──張副理,也在他的摧殘調派下而離職。
「我請人來公司,是讓他們來工作、來發展抱負,不是讓員工物色交往對象,如此公私不分,愚笨到不知分寸的人,我還留她做什麼!」展之碩毫不留情地點出他調派張副理的原因。
就說女人笨,妄想因工作便利而親近他,大庭廣眾下竟然不知羞的勾搭起他的手臂,被他嚴厲指責還敢使哭,教他怎麼不火大抓狂,女人做這麼高的職務有什麼用,還不如要她去掃廁所。
「話這麼說沒錯,可你不覺得你做的有點過火,人家張副理好歹也為公司盡心盡力兩年,二十八層樓的公司就只剩十樓以下的小助理妹妹和清掃廁所的阿姨輩沒遭你嫌惡,其餘不是遭你貶職就是趕走,才三個月而已,展宇企業就有五十幾名女性員工離職。」真是台灣奇跡呀!
展之碩冷哼一聲。「女人,全都只會礙事!」
「只要你改變你的態度,自然會知道女人是世界上最柔軟、可愛的動物。」總裁夫人在阿碩很小的時候就逝世,缺乏母愛的小孩難怪無法理解。
「我為什麼要改變我的態度?」展之碩不以為然,他飲下杯內醇酒,含在嘴裡品嚐酒香,然後慢慢嚥入喉裡。
愚笨、愛哭、任性、容易感情用事,女人除了天生附屬在男人身後打理家務外,他實在看不出女人有什麼用。
「你這麼鄙視女人,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接近女人、不交女朋友、不娶妻?」
先不談總裁允不允許他這麼做,展之碩周邊的女人換過一個又一個,在這方面,他可不會虧待自己,自己不做和尚卻讓公司的勞工來做,哼!真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為了傳宗接代,我不排斥娶妻,只要她乖乖盡好妻子的本分,養子顧家,別干涉我的私生活,我倒是可以接受她。不過,也得等我找到這種女人再說吧!」展之碩唇角一勾,那驕傲、睥睨的模樣彷彿他是王,女人只夠格趴伏在他身前。
李庭俞看著那張笑起來足讓女人尖叫的魅惑俊容,頻頻搖頭。
該說展之碩壞心還是沒有良心,偏偏女人就愛他這副壞調子,甘願臣服在他的魅力下,真希望有一天能出現個治他的剋星……
剋星?對了!
李庭俞豁然眼睛一亮。
「剛才你不在位上,總裁電話轉到了管理部給我。」
展之碩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我爸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開心?」
李庭俞趕忙遮掩住眼鏡下的燦爛目光。「我哪有很開心,總裁打電話來交代,關於上禮拜業務部經理離職一事,他已從總公司選定好接派人選,下星期一新接任的楊經理就會來到公司。」
「台灣方面也有不錯的人選,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從總公司派人過來?」展之碩不解的問。
「總裁說,楊經理能力一流,年紀雖輕但做事犀利,派她過來也是為了幫你,雖然你在日本將自創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只是你既然答應總裁回來幫他,身邊有個能幹助手幫你是更好。」李庭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笑意。
「你口中的楊經理有這麼厲害?」展之碩不認為自己需要一個空降助手,他挑眉詢問:「他叫什麼名字?」
「楊克欣。」
展之碩自動把「欣」想成了「興」,楊克興,自然沒注意對方的性別。
「需要我把她的資料調給你過目嗎?」
展之碩看了手錶一眼,搖頭起身。「不用了,下星期一見到他時再說吧!」酒杯一放,他將西裝外套穿好,一副準備離開的模樣。
「口口聲聲瞧不起女人的人,還不是夜夜和女人廝磨在一起。」李庭俞沒好氣開口。
展之碩氣定神閒的一笑。「至少女人在某些地方還有點用處。」
李庭俞咬牙切齒地目送好友離開。
真想打破阿碩臉上的笑容,芭樂男積怨已久也是會憎恨人的!
等著吧!看你星期一還笑不笑得出來。
「楊克欣,我可是很期待妳的出現呢!」李庭俞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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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例的早晨周會在每個星期一舉行,各工作部門的經理全擠在同一間會議室裡,不同於以往的周會,今天會議室瀰漫的空氣令人緊張,主管們面對一張暴怒神情,一個個害怕地擦拭額前冷汗,就怕臉上寫著「我很不爽」四個字的副總裁,會拿自己開刀。
手指微曲輕敲著桌面,喀喀聲在靜謐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楚,終於,手指主人放棄一再重複動作,凝視窗外的臉緩緩轉向會議桌前,瞇起一雙厲眼。
眾人不禁嚥了口口水。
「李經理,現在幾點了?」低沉的聲音表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九點整。」李庭俞苦笑開口。
八點半開始的周會到現在,整整過了半個小時,會議室裡除了一張張大眼瞪小眼的動作外,根本尚未進行各部門的晨報。
原因出於缺席的某張空椅上。
「那為何還未見到楊經理的身影?」展之碩的聲音中滿著火氣。
他最討厭沒有紀律的工作態度,上班第一天,這個楊克興竟敢遲到!也沒打通電話來說明一聲,這是什麼意思?仗著總公司撐腰耍大牌嗎?
「李經理,幫我通知人事部,我要撤換楊經理。」行事果決是他的作風,他不允許自己手底下有這樣怠慢的員工。
「副總裁……」
李庭俞才想勸說,會議室門口便傳來輕敲聲。
黑瞳一沉,展之碩冷冷道:「進來。」
「副總裁,楊經理到了,正從三樓人事部搭電梯上來。」展之碩的男秘書進來報備。
「他來的正是時候。」剛好在他耐心磨盡後,很好,當面瞧他一下這個如此大膽的傢伙生得是怎樣的三頭六臂。
展之碩冷笑,背朝椅背上一靠,凌厲的視線掃向門邊,等待著即將進入辦公室的人。
眾人屏息,隱約聽見電梯「叮」一聲打開,然後……
「喀、喀、喀……」
一種異於平底皮鞋踩在光潔大理石地面上的足聲傳來。
「喀、喀、喀……」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清晰。
展之碩的眉頭漸漸蹙緊,眼角掠過李庭俞幸災樂禍的表情,心中浮現不舒服的預感。
「對不起,我不知道星期一早晨有朝會,所以來遲了。」
清晰、柔亮的聲音證實了展之碩心中所想,他雙目一凜,狠狠瞪著出現在門口邊,那位穿著米白色高跟鞋,一身鵝黃套裝的楊經理。
該死!這是一個女人!他老爸居然派一個女人來做業務部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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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逐一打量過在場面孔,對於眼前清一色的男人陣仗,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楊克欣並不感訝異。
將黑色鏡框挪了下,她用專業的笑容對在場所有人致歉。
「我只記得上班時間是九點整,卻忽略了有可能因為開會時間而提早,讓大家等我一人,我很抱歉。」
長髮讓她綰起,製造出精明幹練的模樣,單調的黑色鏡框、保守的髮型款式和中規中矩的上班族套裝,完全遮蔽住年輕的形象,她相信站在這裡的自己絕對是充滿自信的模樣。
來之前,她手邊已有台灣分公司的資料,對於她即將要面對的副總裁,是只貶低女性的大沙豬,她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而來的。
連續長久沒見到女人涉足於大型會議中的高階主管們,對於這麼一個空降女經理大人,差點掩不住激動想熱烈的鼓掌歡迎。
只是礙於某道恐怖的瞪視下,還是……免了吧!
楊克欣的目光最後落在主位上的男人,光那道逼視她的輕蔑注視,也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展之碩,她未來要面對的上司。
「副總裁,我是今天來公司報到的楊克欣。」
楊克欣,二十八歲,性別女。
一張人事資料表被移到展之碩面前,泛著火氣的怒瞳,對現在才遞上資料的好友狠狠一瞪。
「妳就是楊克興……欣?」
「是。」楊克欣移動沉靜的步伐,朝唯一缺了口的位置入座。
「楊小姐,我有准妳坐下嗎?」
「只有這個位置沒人坐,我不馬上坐下來,難道要等副總裁花時間開口?」對於那副要等他高喊賜座,自己才能感謝皇恩浩蕩坐下的嘴臉,楊克欣雖以一臉淺笑面對,心裡卻早已嫌惡得半死。
她憎惡這種自大、驕傲的生物,而這種生物的名字就叫作男人。
展之碩臉色越來越鐵青,更甚者可以見到他額上跳動的青筋。
好樣的!這女人遲到了還這麼囂張,一點也不把他這個副總裁放在眼底,很好,別說她那副傲慢的嘴臉,光憑她是女人這點,他趕她出展宇是趕定了。
「楊小姐知道會議室正在進行的是主管幹部們的會務報告?」
她點頭。「所以就請副總裁別再耽誤大家的開會時間,及早進行報告,別讓我小小的遲到延誤大家的工作排程,我想,這點副總裁應該很明白不是嗎?」
周圍起了一道道想壓抑住的抽氣聲,這女人……是在挑釁副總裁嗎?
「妳也知道自己遲到了!容我提醒,我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同樣的,我的會議室裡也不允許不守公司法規的人出現,業務部經理這個位置應該有更好的人選來擔任。」意思是她根本不夠資格。
楊克欣感受到了,他的語調存心讓她難堪,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她輕輕「哦」了一聲,翻閱擱在桌上的資料夾,一臉不以為然。
「星期五我打了通電話來公司,管理部經理明明只跟我說上班時間是九點整,而我八點五十五分到人事處報到,副總裁念過書,時間先後順序應該很明白,我不算遲到。」沒有人跟她提過星期一早晨有周會要開的事情。
男人,除了粗心外,還能成什麼事?若不是自己欠了總裁一份情,她哪裡會捨棄生活自由、快樂的美國,回到她曾經發誓不再回來的台灣。
李庭俞遭到好友想扒他皮的恐怖一瞪,不禁縮了縮身子。
別這麼凶啦!他只是不小心忘了嘛!
楊克欣隨後闔上資料夾,清澈無畏的眸光迎上那雙透露著不屑的黑瞳。
「若副總裁對於總裁指派給我的工作職務有任何不滿,就請直接同總裁說。想調離我,除非副總裁的職權大於總裁,不然副總裁想動我,可得先問問自己有沒有這份能耐。」她楊克欣可不是那種柔弱、畏縮的小女人!
所有人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敢拿總裁的帽子壓副總裁的女人,會議室內一片寂靜,靜到螞蟻走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口地偷偷覷看展之碩難看的臉色,難以想像向來睥睨一切的男人,居然栽在一個他最瞧不起的女人身上。
「妳真以為我沒這點本事?」掌中的筆幾乎讓他捏斷,老爸到底從哪找來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來氣他,竟敢用如此藐視的口吻對他說話。
「除非副總裁想篡權當總裁。」楊克欣微笑應對。
簡單一句話,令他頓時無語,找不到話可以反駁。
掌中的筆已遭腰斬極刑,展之碩眼底竄起熊熊怒火,對這狂妄女人的戰火也同時點燃。
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緊張沉默,全場大概只有李庭俞憋笑憋得痛苦。
真該拿出相機來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活了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展之碩在女人面前吃癟的模樣。
他非常肯定好友終於踢到鐵板──克欣,剋星,她是展之碩的剋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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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鐘頭的會議終於宣告結束,楊克欣來到她的個人辦公間。她不急著坐下,反而站在辦公桌前瞅著桌上電話看,像在等待什麼。
原以為展之碩只是個富家子弟,空有外表卻無內涵,但見過方才會議室裡他犀利的決策魄力,這男人比她想像中厲害多了,也表示難應付,看來要他認同自己的能力,還有段長路要走。
內線分機響起。
拉回思緒,楊克欣唇角上揚,果然如她所預料,他來找她了。
「楊克欣,妳馬上給我滾過來!」
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幸好她有先見之明,話筒沒貼得太近,不然她的耳朵就可憐了。
「對不起,副總裁,我不能馬上進你的辦公室見你。」趁對方沒掛斷,她立即回答。
雖沒見到他的人,她卻可以從話筒裡察覺他的鼻孔正噴著氣。
「我、命、令、妳、馬、上、過、來!」酷斯拉噴火了。
「副總裁,很抱歉,我真的沒有辦法到……」她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他,因為她聽見急促的喘氣聲。「因為我不知道副總裁辦公室在幾樓。」
她一報到,就被帶到會議室,離開會議室,也只不過知道自己辦公室在哪裡,根本無人對她介紹環境,要她怎麼立刻走到他那兒呢?
展之碩咬牙報了個數字後,「砰」一聲摔上電話;而這端,楊克欣則優雅的放回電話。
她明白,她的上司脾氣相當不好耶!
摸摸橫架在她小巧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再將微微翹露出來的髮絲整理好,深吸一口氣,她上戰場,不,是上二十八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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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走入瀰漫火藥味的副總裁室,一迭人事資料讓人「啪」一聲,重重摔在大型辦公桌上。
「楊經理,妳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展之碩的臉色是陰鬱無比。
她緩緩走上前,隔著張桌子與他對看,目光雖沒看向讓他大掌按著的幾張人事資料表,卻也明白他在問什麼。
「我想人事處已經通知副總裁,副總裁又為什麼要問我呢?」
「別以為我父親派妳來妳就可以擅自作主,把妳在美國的部屬帶進這裡,我絕不會批准。」
桌上四張人事資料單,是隨楊克欣從美國而來的得力助手,她需要一支強力軍隊做後盾,好協助她在這裡處理公事。
「總裁說我可以作主帶人手來台灣協助副總裁,如果副總裁不信,可以打電話請示總裁。」
她當然知道他反對的原因,除了她擅自作主外,這四張資料表單上的性別欄位都是「女」字囉!
「妳認為我沒有能力勝任副總裁一職?需要靠妳的幫助才能做事?」
楊克欣雖沒出聲,但表情已做了回答。
「楊克欣,妳就是要跟我唱反調,是不是?」
展之碩氣得站起身,越過桌面站在她面前,瞪著盛氣凌人的她,有股想把她扔出辦公室的衝動。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看輕他的能力,這女人憑什麼這麼驕傲!
「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如果副總裁認為我對你不尊重,我道歉。但這四個人,我一定要她們進公司。」什麼叫「高人」,她感受到了,因為她必須仰起頭才能與他對視。
「妳……」
她仰頭,他低頭,展之碩這才注意到兩人身高如此懸殊,一種困惑漸漸將胸口的怒氣壓了下來。
這個個頭只及他的肩膀的嬌小女人,為什麼能藏有這樣的膽識,敢挑戰他一個大男人?
「我相信一段時間後,副總裁必能認同她們的能力。」她斬釘截鐵的道。
鏡片下,她那雙熠熠生輝的亮眸,正隨著她的堅定口氣透露出迷人的光芒,那一瞬間,展之碩幾乎被她那副黑色鏡框下的眼瞳所吸引,忍不住盯著它怔忡了一會兒。
那雙眸子不該讓醜陋的黑色鏡框遮住,他有股想扯下那副眼鏡的衝動。
等等!他還有工夫管她是否有雙動人的眼睛?人家都開始下戰帖了,他不迎戰怎麼成。
「就如同妳嗎?能向我證明妳的確有讓人欽佩的能力?如果妳達不到我的標準,我一樣會辭去妳。」
她挺起胸膛回答:「我會讓你認可我。」
兩手插著口袋,展之碩傲睨眼前嬌小的女人。
好吧!這個女人和以往他所相處過的女人是有點差別,不過就是多了點小聰明,他不相信她有多大的能耐。
他會揪出她的小辮子,折去她的強韌,證明她跟自己所認知的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等著吧!
「我期待,我也很想知道,女人之於我除了上床外,還有什麼用途?」黝黑的深瞳中帶著譏諷神色。
「相信你很快就會親身體悟到。」話才落,她毫不給他面子的旋身,準備離去。
「等等,幫我煮杯咖啡過來。」
腳步一頓,楊克欣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要我跟你的秘書說一聲嗎?」
「不,我要妳幫我去弄!」他是故意的怎麼樣,就是要挫挫她的銳氣。
「沒問題,不過我的工作行程排得緊,得等我有空才有時間處理副總裁的咖啡問題,就請副總裁有點耐心,慢慢等吧!」
才說完,無視那張漆黑難看的臉,她當著他的面甩門離開。
第一天的會面,兩人有著相同的感覺。
她討厭他,這個自大的男人!
他討厭她,這個傲慢的女人!
第二章
展宇上下,每個職員都知道空降業務部女經理和副總裁之間的戰火,基層女性員工支持她,男性員工就別說了,好不容易天降五朵女人花,打破了十樓以上男性們的和尚生涯,誰不傾心盡力在工作上幫助她們,就怕下一秒鐘便讓副總裁給趕跑了。
「嘖嘖嘖,不妙喲!人家楊經理的人氣可比你旺得許多,你知不知道,公司最近已開了賭盤,賭你和楊經理誰勝誰負,支持楊經理的人氣可不少呢!我可是力挺你,所以你別害我賭輸了。」李庭俞的眼神充滿嬉笑意味。
人潮擁擠,耳邊充斥著轟隆隆的音樂聲,夜晚的世界是瘋狂放縱。
暈黃的燈光打在襯衫扣解了一半,露出頹廢性感的胸膛上,展之碩的表情是陰晦卻也多了點野性。
「我沒想到平常老對我喊工作多的你,也有這種閒情雅致參與這種無聊的遊戲。」展之碩送道銳利十足的眼色過去。
李庭俞乾笑著。「嘿嘿,別這麼小氣嘛!工作不忘休閒,老悶在公事裡不放鬆一下是會被壓力壓死的,好不容易有你這個大休閒娛樂活動,你就讓大家玩……」
「玩」這個音消失在展之碩厲眼的瞪視下。
李庭俞吐吐舌。「說真的,楊克欣這個女人還真是超乎我所想的厲害,我記得『豪華』的接洽人員非常難搞,以前的業務經理不曉得商談多少次才讓對方有考慮買我們零件組的念頭,而楊克欣不過才接洽一次會談,三天就將那個案子搞定了。」
讓公司賺進一筆不可小覷的金額。
加了冰塊的威士忌一口灌入嘴裡,喉頭刺辣、灼熱的口感彷彿就是展之碩此時的心情,提起那個女人就讓他怒氣滾滾來。
他哼一聲,冷冷回答:「你想一個女人能用什麼方法和個男人談生意,還不就是那一套。」
喝酒、陪笑,偶爾再到床上打打滾。
「喂喂喂,阿碩,你這話說得就難聽了,別把你身邊女人的那一套對應在楊克欣身上,人家是真有實力。」李庭俞就是弄不懂,承認對方有能力有這麼難嗎?
「你是讓她收買了嗎?」
「阿碩,憑良心講,你不是很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就該知道她真的是毫無缺點可挑,處理問題有條不紊,你自己看看,想抓她的毛病結果抓到了什麼?」
李庭俞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度量為什麼這麼小,成天上班就想找人家的麻煩,動不動就叫她進辦公室問東問西,把人家上呈的文件駁回重寫,吹毛求疵的要求一堆有的沒的細節,像個龜毛的老頭。
展之碩嗤鼻一聲,要列缺點,他這些日子早就收集了不少。
「怎麼沒有?那個女人毛病一堆,寫字潦草、說話苛刻、目中無人、態度驕傲、做事死板得很,穿著打扮一點美感也沒有,笑起來更是難看得可以,就連泡的咖啡也難喝得可以。」
「喂喂喂,你倒把人家觀察得挺仔細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向看不起女性生物的展大少爺,會這麼在意一個女人呀!」李庭俞眼底饒富興味。
一包香煙準確無誤敲重他的腦袋,李庭俞「哎喲」一聲。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的話中意思,楊克欣我還看不上眼,那樣老古板又高傲的女人,我才提不起興趣。我只想快點找出她的弱點,打掉她臉上那副得意表情。」
展之碩替自己點燃嘴中叼著的煙,那副頹然又具性感的神秘模樣,著實引來周邊不少愛慕的眼神。來此的人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獵艷才是主要目的。
他自然知道,有意無意唇角朝某方向的女人一勾,頓時得到更熱切的注目。
女人就該這模樣,得到他的青睞時嬌媚一笑,而不是像公司那個傲氣女人一樣,每回總讓他氣得想揍人一頓。
「楊克欣是伯父指定派來的人選,能力一定不在話下,你找了一個月不也挖不到人家的缺點,就死了這條心吧!」
「放心,她到任不過才一個月,比賽才剛開始,很快的,我就會揪出她的小辮子,把她攆出公司。」
李庭俞疑惑的看著他。
「有必要做得這麼狠嗎?」他似乎有些過頭了。
「是她先向我挑戰,我等著看她嘗到敗仗的表情。」展之碩舉起酒杯,朝穿著緊身黑衣,扭腰擺臀而來的窈窕女人敬意。
楊克欣太目中無人了,不,是目中無「他」,她可以跟全公司的人和顏悅色的交談,唯獨對他老是不假辭色,讓他非常不滿。
「兩位先生不介意讓個位置給我坐吧?」黑衣女人眨著濃密捲翹的睫毛,嘴裡發出嬌嗲的請求聲,凹凸有致的身形挨向眼前男人的身邊。
展之碩輕佻的回以一笑,眼角不經意掠過舞池晃到對邊桌的人身上。
倏地,目光一沉,他擱下酒杯,捻熄煙蒂,厭煩的推開身邊緊緊挨著的女人,朝那抹熟悉的側臉走過去,英氣冷峻的臉龐倏地皺眉。
這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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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煙味嗆鼻的吵人環境裡,楊克欣只想快快探得她需要的資料,好早點閃人回家去。
要不是她身邊的四大護法一個個抱病不能工作,她也不需要親自「下海」,卸去平時老氣的打扮,畫了個濃妝,還強迫自己露出笑容面對一個豬都比他帥上幾倍的雙下巴男。
重重打了聲酒嗝,整張臉脹得圓嘟嘟的中年男人,用肥厚手掌抹去嘴角沫液,一臉色迷迷的看著身邊的竊窕女子。
「現在的女業務員都像楊小姐這樣漂亮嗎?」
好噁心!好噁心!那只噴上口水的肥手最好不要碰到她……
楊克欣心裡默禱,見那只胖胖手有朝她的腿靠近的趨勢,她嫌惡的拿起酒瓶不著聲色推開,作勢要再為兩人倒酒。
「張先生過獎了,你也知道女人做這一行本來就比較吃虧,所以我才需要張先生的幫忙。我聽說從張先生這邊可以拿到比展宇對外定價還要低價的IC零件,是不是有這回事?」
「你在說什麼低價,我不懂。」張大胖下顎一緊,臉上的肥肉全數脹起,膨脹得像顆快吹破的氣球。
「這裡就只有我和張先生兩人,張先生別這麼緊張,我會這麼問,自然是有人透露給我知道,我也下過是想和張先生進行一點交易罷了,沒有惡意。」
見他緊張的一口把酒杯內的酒喝完,楊克欣拋了一記嬌羞羞的媚眼,繼續倒酒。
「張先生,我不過是希望能從中多賺點利潤,你就透露一下你知道的消息給我,拜託啦!」
不得不承認,美人計確實是自古以來百戰百勝的位倆,張大胖早讓突然靠上前的嬌軀迷亂了思緒。
「好好好,我說,我們『奇榮』的確有門路可以從展宇買到比他們對外公佈的價錢還要低價的零組件。」
「真的嗎?張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是向何人購買?」
。「這個嘛!對方可是展宇公司的員工,我不大方便透露他的名字讓妳知道,除非……」張大胖止住了話,意有所指地瞄了瞄女人緊致有形的酥胸。
夠了!這樣的證實已經夠了,楊克欣不著痕跡地將小包包內隱藏的錄音筆按了關閉鍵。
她倏然離開胖男人身邊,好隔開與那男人身體上的接觸,但那只令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肥手突然朝她胸前襲來。
眼一瞇,她才打算斥聲,孰料,一隻襯衫挽起到肘部的粗臂,比她還快的出手。
正義之掌打掉即將得逞的色手,但……卻抓起她的細膀,連同她整個人一同拉起身。
楊克欣什麼都來不及說,這位意外出現的男人倒先開了口。
「表妹,妳怎麼會在這裡?」
表……表妹?
看著那張眼底充滿怒火的男人,楊克欣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是呀!真巧呢!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表哥∼∼」
全台北市的夜店不知有多少,為何她運氣這麼差,和她的上司挑中同一間,更令她詆異的是,這傢伙竟然認得自己。
不過他有意幫自己,她當然不能枉費人家的一番心意囉!
「對不起,張先生,我遇到熟人,要先離開了,掰掰。」
她咧出大大的笑容,親密勾著「表哥」的手臂,朝偷不到香的肥胖男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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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這個角落不會讓人注意到,楊克欣立即放開圈住的臂膀,退了幾步,像是掌上沾著什麼穢物,不斷擦拭著雙掌。
「妳這是在做什麼?我身上有黴菌嗎?」
低沉的聲音極度不滿,這女人有必要如此排拒他的貼近嗎?
搞清楚,他原本可以涼涼在一邊看著她遭那隻豬爪輕薄,若不是她突然攬緊眉頭的表情,表示她並非自願待在那裡,他會幫她?幫一個他討厭至極的女人?
「我手癢,在拍灰塵。」楊克欣一臉正經的回答,可那雙透露情緒的亮眸,清清楚楚寫著「厭惡」兩字。
展之碩打量眼前艷光四射的女人,垂肩的鬈發摻了柔媚女人味,與他在公司見到的精明感回然不同,沒想到包裹在一成不變的制式套裝下,是那麼玲瓏有致的身段,拿去眼鏡的眸子果然如他所想般,清澈明亮,她有雙會說話的眼睛。
「沒想到平常中規中炬的楊經理,私底下竟然也有這麼豪放的模樣?」他指的是她一身艷妝裝扮,薄露的艷紅色上衣和那條短到完全暴露姣好雙腿的短裙。
這話點出楊克欣心底疑惑,她抬起不解的臉,與他對看。
「為什麼你會認出我?」這樣打扮連在鏡子前的她都快認不得自己了,這個只在公司才見面的男人,為什麼能輕易認出她來?
「妳的動作和聲音。」
開玩笑!他這個月的緊密觀察是假的嗎?
光是她的正面、側面、背面,還有她的一言一行,他哪一次不是仔仔細細的觀察,深深記在腦裡。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了揪出她的弱點,他對她的觀察真是徹底得不像話。
「拜託,副總裁大人可別太注意我這個小小職員,會嚇到我的。」一種讓人摸透的感覺令楊克欣很不自在,興起了想逃開的念頭。
他……有點可怕!
「在這裡遇到副總裁是巧合,我很感謝你方纔的幫助,我想副總裁不該冷落自己的朋友,不打擾你了。」
身子快速繞過他,誰知道他卻出手一把圈住她的腰,把她拉入他身前,楊克欣睜大眸子瞪著突然放大的面容,鼻間吸入他身上的淡淡酒味。
不可諱言,那一剎那近距離的與他對望,她的心跳的確漏了一拍。
展之碩的確有著讓女人瘋狂的外表和氣魄,不過,她可沒忘了這個自大的男人有多麼鄙視女人,光這一點,她就對他沒好印象。
「妳不適合濃妝艷抹。」盯著那張太過艷麗的美貌,他眉頭鎖緊。
粉底太厚,眼影太濃,口紅顏色太艷麗,會遮掩住那雙層露情緒的眸子,他不喜歡。
「我的裝扮應該不在副總裁管轄的範圍內吧!」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妳不用叫我副總裁,叫我的名字吧!」
如同對待之前他所有過的女人,展之碩攬緊那副嬌小身軀,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掌控下,輕佻的指尖在她腰際間撫摸。
看吧!這就是女人,本來就該柔弱依附在男人胸膛下。
沒錯,男人先天上的力氣就是比女人強,掙不開他的束縛是一回事,不代表她楊克欣就會乖乖讓他毛手毛腳。
「請你自重點,我不是那些和你尋歡作樂的女人。」她惱怒,該死的色胚,還摸!
他故意輕佻道:「剛才妳不是也與那男人暢快喝酒作樂嗎?會來這裡不是尋歡慰藉還有什麼,妳又何必表現出一副抗拒男人的模樣……」
腳上傳來的狠狠痛楚讓他的聲音一頓,他瞇起眼,與那張仰起的怒容互瞪。該死!發明高跟鞋的人一定是和男人有仇的女人,存心讓男人的腳痛死在那雙毒鞋下。
咬牙忍著疼,鋼鐵般的臂膀卻將她箍得更緊。
「展之碩,不要以為你的身份地位有多了不起,你要敢對我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你就等著明天上頭版新聞,展宇企業副總裁強暴女人的新聞想必會讓總裁相當心痛吧!」
「妳會不會太過自抬身價了,楊克欣!對妳,我還沒有想把妳拖上床的念頭。」這女人夠凶悍!
「是喲、是喲!別告訴我,你的手和我的腰互有磁性,會自動的黏在一起。」楊克欣涼涼瞥下目光,剛剛好對上那只還黏在腰上的大掌。
先前的話只為戲弄她,他當然明白,以她向來看輕男人的態度,打扮成這樣出現必定有原因,但她不在乎的口吻再度惹毛他。
這女人可以對別的人展露笑容,為什麼對他就是這麼嫌惡的模樣?
「妳可以讓其他男人碰妳,為什麼我不可以?」他抗議這種不平等待遇。
「我沒有。」她攬眉。
「我剛剛明明見到,別否認了,我瞧妳方才應對自如的態度,表示妳對付男人的手段駕輕就熟,想來妳也是靠這樣手段爬到現在的地位吧!」
楊克欣生氣了!「展之碩,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是呀!展之碩也承認自己在胡說八道。
因為他發現,嘿嘿!她顯然忘了自己誘人的穿著,急促的呼吸可以讓他窺見她胸前的景致,女人生氣起來,總是顧此失彼。
她的身材原來挺不錯的呀!
「展之碩,你……」
敢情這傢伙認為她是靠這種手段談成最近幾筆交易嗎?這個大豬頭未免太令人想一拳扁上火星去!
心念一轉,她突然反被動為主動,藕白的纖臂環住他的後頸,踮起腳尖主動貼近他。
聽見他的低喘聲,楊克欣不怒反笑,這就是男人,色性不改。
「既然你發現了我的真面目,那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倆去好好狂歡一番吧!」
沒料到她會有如此表現,展之碩怔了怔,她則趁他分神之際,跳離他的懷抱,小女人似嬌柔攀著他的手臂,要他往前走。
「妳要去哪裡?」
「去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你願意跟我走吧?」她笑得好柔,好媚。
展之碩為她的瞬間改變昏了頭,沒工夫注意她拉著他的去向,呆呆任她牽著走。
帶他來到一扇推門前,楊克欣一手抵在門上,露出一抹狡獪笑容,對著牆上角落邊的監視器眨眨眼。
「妳想做什麼?」他問。
「我想……」她發出嬌滴滴的聲音。「我想上廁所!」
展之碩呆住了。啥?什麼?
「你不是要跟著我,那就一起進去女廁吧!不過進去前,記得把臉往左轉九十度,讓監視器照清楚你的色相,免得到時候我告你偷窺,警方會抓不到人。」
有那麼片刻的愚蠢表情讓楊克欣捕捉到了,見他差點呆呆的轉醑?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能是夜店給人的氣氛太過放鬆,楊克欣的笑容是放肆。毫無拘謹,這一刻的她平易近人多了。
她難得一見的笑容,讓展之碩再度失神,待他想起該捉回那女人好好教訓一頓時,楊克欣早已逃離開,見到的只有她閃入人群裡的背影。
倚著牆斜靠,他雙手插著口袋,任那張笑顏盤旋在心裡,回味著這回迎戰,兩人誰輸誰贏,抑或是平手?
對邊的男廁門倏地拉開,走出來的李庭俞讓門外的他嚇了一跳。
「阿碩,你沒事站在廁所前笑得這麼噁心做什麼?拜託,你靠著的是女廁門耶!」
他的一席話,讓展之碩收起了笑容。
「喂、喂,你該不會溜進女廁看了什麼景象才笑得這麼三八,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有這類的癖好……」
「李庭俞,你找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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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展之碩在昨夜對她的改變有了驚艷感,也全都在她今天恢復「原貌」的那一刻起打斷。
「洗錢?」他的聲音有著困惑和不確定。
辦公桌上擺著一台小型錄音機和幾張照片、數據表。
「公司有人和『奇榮』串謀,以低價售出零組件給『奇榮』,然後同樣產品再報以高價給其他顧客,讓我們客人轉向『奇榮』訂購,好從中獲取利潤。」
她的聲音令他眉頭一皺,不是針對相片上的人影,而是那恢復古板套裝的女人。
明明沒近視,卻故意在鼻樑上架著一副醜陋的眼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的美完完全全讓她遮蔽住。
「副總裁,這件事關係著公司對外的聲譽,請你務必好好處理。」她板起臉來,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專心!
「但是,秦老是公司的老職員……」他的口氣有些微的不確定。
照片上的人影,一個是他認識的前輩級職員,而另一個與他握手的男人,則是昨晚夜店裡的肥胖男。
「就是因為資深,熟悉公司運作,才會把腦筋動到公司頭上,這裡有展宇一整年的銷售數據和其他竟爭公司所做的比較,如果副總裁仔細一點查看,不難發現同件產品每個月我們給『奇榮』的價錢特別低廉,對外報價卻相當高,導致其他客戶紛紛轉向與『奇榮』下定單,『奇榮』的賣價雖比我們給他的高一點,但中間的利潤卻相當可觀。」
女人對數字很敏感,單件售價差個幾塊錢可能沒人發覺,但銷售量一旦超過數千萬件,這就不僅僅只有損失幾塊錢這麼簡單,這才讓她察覺古怪。
就說男人粗心,連這麼點小事都沒辦法察覺。
「妳的意思是我辦事能力不濟,沒發現公司內部有人用這種手段洗錢?」他自問。
任職四個月卻及不上她才來公司一個月的觀察,他雖不能接受她對他能力的質疑,卻也無法反駁。「我明白了,這次是我疏失,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
沒想到這回他竟然沒有和自己吵起來,楊克欣覺得有些訝異。
「楊經理,昨晚妳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才出現在夜店裡的嗎?」展之碩忽然一問。
她猶豫了下,點點頭。
「以後請妳別再這麼擅自行動。」他的聲音多了些嚴厲。
她挑眉,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妳有懷疑儘管提出來,調查的事情我會找人去做,不需要妳親自動手,一個女人,跑到那種雜亂的地方要是出了事該怎麼辦。」
「我身為業務部經理,本來就該處理好自己部門捅出的問題,再將結果交由上層主管,況且我不認為事情交代出去,會比我自己派人行動要快。」相信別人還不如靠自己,這是她多年來學習到的一件事。
「楊克欣,妳為什麼就不能順從我的話一次!」
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死,她聽不出來自己是擔心她的安全嗎?畢竟昨晚如果不是他注意到她,她早遭那只色豬襲擊。
「是副總裁根本還在質疑我的能力,我說開好了,就算副總裁昨晚沒出現,我一樣有辦法安全離開那裡。」是他自己硬來湊一腳,她可沒要求他幫忙。
多說無益,未免自己又和他吵起來,楊克欣決定離開。
只是一隻手沒來得及觸碰到門上的把手,身子就遭人扳轉過來。
慌亂下,一個健壯高昂的身軀就這麼硬是欺了上來,將她固定在門板和一雙鐵臂間。
「楊克欣,妳一天不惹我生氣不行嗎?妳真以為自己這麼有本事?好,我就看看,妳怎麼應付這樣的危機!」
什麼?等等,她還沒弄懂他的意思……
展之碩大手扯下她的眼鏡,鎖住那眸光裡一閃而逝的慌亂。
原來,她也會慌張呀!
「展之碩,你想做什麼?」
犯規,這樣算犯規,楊克欣想高呼暫停,哪有人這樣突然放話要她應付危機,總得先讓她有心理準備吧!
倏然,楊克欣腦裡一片空白,因為那隻大豬頭已經用他的豬嘴吻住她的唇。
本想教訓她一下的展之碩,意外發現她的唇好柔、好軟,她擁有一張適合讓人親吻的唇瓣,令他捨不得放開,原本的用意改變了,他想征服這個惱人的女人,讓她不再對他抵抗。
藉著她的恍神,他侵略性的佔有她的唇,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用狂野的吻逼得她無招架能力。
「妳說,妳能有辦法應付對妳有企圖的男人嗎?」
水亮的眸子有著片刻的矇矓,克制不住眼前紅唇的誘惑,他再一次含住一張一合忙吸氣的小嘴,有別於方纔的粗魯,將她擁入自己懷裡恣意親吻。
電話分機卻在此時扮演殺風景的角色,給他響、響、響∼∼
展之碩率先回神,想起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強迫自己放開猛喘氣的女人,走回座位前。
「喂?」他的聲音相當不悅。
話筒那端傳來憋笑的聲音。「哈囉,副總裁,我是庭俞,那個……可以麻煩你們別堵著門站好嗎?這樣我沒有辦法開門進去……哦,我想沒事了……我看見楊經理開門走出來了……」
展之碩猛回頭,辦公室的門讓人打開,楊克欣的身影已消失。
「嗄?什麼……哦,好,我知道了……副總裁呀……楊經理要我轉告你,記得把她的眼鏡交給我,等我離開時再帶給她。」
「該死!李庭俞,你馬上給我滾進來!」
展之碩瞪著掌中緊緊一握的鏡框。
才剛和他有過一段激動難平的親吻,她竟然可以一聲不吭地走了!楊克欣到底是不是女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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