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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16:07


  齊灼華在床榻上,心中憂慮卷碧會不會不肯說出莫府的事情,對著怡紅說道:“你去把我娘請過來。”
  怡紅知道周氏定然是要處罰卷碧的,面上反而笑容甜美,“小姐,您先養好身子,表小姐也說了不能憂思過重。”
  齊灼華捏了捏眉心,呷了一口鹹甜交加的蜂蜜水,著實覺得難受,一時也顧不上卷碧,就倦倦得躺下了。怡紅躡手躡腳坐在一邊,雖然心裡想要看卷碧收到什麼處罰,但不敢離開了齊灼華。就算是如此,唇角也翹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周氏是個理智的人,只不過再理智的人牽扯到了自己的兒女,也都會不那麼理智。周氏看著卷碧的沈默不語,肩膀氣得是發抖,發狠讓卷碧跪下,“跪兩個時辰,每日裡的這個時候都跪上兩個時辰。”
  跪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原本就已薄西山的斜陽漸漸沈了下去,初春裡更是起了呼呼作響的風,吹動常青的樟樹葉嘩嘩作響,平添了一絲的涼意。
  等到了時辰,怡紅偷偷跑了出來,“你說說你,同夫人較什麼勁兒。”
  “我只知道小姐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卷碧說道。
  怡紅的眼神閃過奇異的目光,輕聲說道:“夫人讓你跪了那麼久你還不明白,夫人是為小姐好。”
  卷碧此時低頭不說話,怡紅攙扶著她也到了房間門口,撇撇嘴說道:“夫人和小姐是一心的,怎麼會害小姐,算了,和你這個死腦筋也說不通。諾,你今個兒歇著吧,我替你守夜。”
  怡紅是個有腦子的,卷碧今個兒跪了那麼久,再去守夜若是生了事故,整個院子的人都會遭殃,所以此時自己攬下了責任。
  而齊灼華這一夜果然睡得不算安穩,往往睡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就會醒過來用些溫蜂蜜水,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才會繼續睡下。
  因為卷碧每日要跪上兩個時辰,守夜的事情就全部落到了怡紅身上,只是兩三天這樣守夜,怡紅的眼底有了淡淡的青色。
  “讓卷碧守夜就是。”齊灼華說道,“你累成了這般。”
  “夫人前些個日子罰了卷碧。”怡紅說道,“跪了那麼許久,小姐你看,最近她走路都十分慢。”怡紅說完了之後就有些後悔,這個消息原本一直瞞著齊灼華,誰知道自個兒太過於困頓,才吐露了口風。
  齊灼華這才想到了第一日母親鐵青著臉,這幾日見著了卷碧似乎也沒有好臉色,齊灼華很是喜歡卷碧的衷心,此時低聲道:“怎麼不早告訴我。”
  怡紅說道:“不過是一兩個時辰,再說了,夫人吩咐了不許用這件事情讓你傷神。”
  齊灼華揉了揉太陽穴,“我曉得了,怡紅,你替我尋母親過來。”
  怡紅心裡的嫉妒如同瘋草一般在增長,小姐剛知道卷碧被罰,更何況已經過去了三日的功夫,還要提卷碧討公道?怡紅看著齊灼華臉色依舊是蒼白,不住地手指揉搓自己的太陽穴,小姐雖然比第一日好了許多,這幾日仍然頭疼暈眩的厲害。
  “還愣著做什麼?”齊灼華推了推怡紅。
  怡紅低頭,“奴婢一直沒有問,那日在莫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齊灼華眉頭微皺,語氣也冷了下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快去吧。”
  怡紅咬著下嘴唇,也不抬頭看齊灼華,匆匆跑了出去。
  齊灼華想要找周氏也是有緣由的,兩世為人都是周氏的子女,她十分清楚母親的脾性,若是母親認為卷碧是個不中用的,恐怕等到她身子一好,就會給卷碧安排好了出處,甚至任誰也挑不出一點兒的錯處。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齊灼華才打發了怡紅,去請母親過來。
  周氏摒退了眾人,“你這丫頭真真讓我不省心,什麼事情等到你好了再說,為了一個卷碧丫頭,巴巴讓人請了我過來。”
  “娘。”齊灼華軟語和周氏撒嬌,說道:“之前我一直想著和您說一說莫府的事情,那一日是我吩咐讓卷碧不要說的,因為牽扯到了莫家小姐的隱疾。”齊灼華娓娓道來那一日發生的情況。
  “卷碧是你的心腹,那麼怡紅呢?”周氏說完了,摸了摸齊灼華的臉頰,“你這件事情不應該瞞著怡紅,讓她心裡起了旁的心思。”
  “她?”齊灼華心底有些疑惑。
  “傻丫頭,在卷碧沒有來之前,你一直最倚重的就是怡紅,自從她來了之後,你對怡紅就淡了,這樣就罷了,她總歸是你的左膀右臂,你這樣瞞著她,她心裡頭會怎樣想?”
  周氏細細教導齊灼華的所作所為,此時齊灼華才意識到這樁事情自己原本就不應該瞞著怡紅,這樣傷了她的心,“娘。”
  “好了,怡紅這樁事情我替你解決,她本就是家生子,對你又是忠心耿耿,下次萬不可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周氏說道,“卷碧……”
  “娘。”齊灼華說道,“您就饒了卷碧,她是個實誠的性子。”
  周氏末了說道,“罷了,這事情既然還有這樣的緣由,也就不能怨她。”周氏並不是個不講理的,原本是打算等到女兒好了之後就打發走卷碧,此時也就放下了這個主意,加上卷碧也一連跪上了四天的時間,在周氏看來,也是夠了。
  齊灼華點點頭說道:“那莫家小姐那裡……”
  “明個兒你表妹過來的時候,你問問她吧。”周氏說道。
  齊灼華想到自己要在杜瑩然面前低頭,心中就有些不舒服,開口道:“你不是也說了,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嗎?”
  “她是你表妹,又是醫術精湛的大夫。”周氏說道,“就連老夫人的頭疾,也是紓解一二。京中有名的女大夫就那麼幾個,莫家小姐又到了適婚年紀,說不定這一次上京都就是為了她的病症。其他的女大夫,我們也不認識,反而不如就讓瑩然試試。”
  齊灼華雖然不甘願,也知道周氏說得是在理,兩人最終商議,先問問杜瑩然可有治療之法,之後等到自己病好了,再去莫府負荊請罪,那時候再讓杜瑩然替莫家小姐看病。
  周氏淺淺一笑,眸色劃過一絲的憂慮,狐臭之症,可有那般好治?一切都只能看杜瑩然了,周氏心中微微一歎,若是杜瑩然治得好莫德音還好說,治不好,恐怕華兒還沒有進莫家大門,就被全府上下疏遠了。
  杜家的藥鋪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加上每日裡又要勻出一些時間去齊府,杜瑩然的日子過得是忙忙碌碌,等到再次見到了孟舒志,才發覺已經距離狀元遊街那日有了十日之久了。
  今個兒下雨,病人少了不少,連帶來抓藥的人也不多,杜瑩然難得閒暇下來,正在整理父親的藥冊,就見著外頭兩人收了雨傘,拍了怕身上的雨水,走了進來。
  逆光而進,隱約可見鴉青色的鬢髮帶著雨水的潤澤,青色直綴衣擺微動,冠巾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晃動,說不出的瀟灑俊逸。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孟舒志。
  孟舒志是好友陪著一同進來的,白皙的臉上有淡淡的紅,似是不好意思,杜瑩然瞧著孟舒志的樣子,便從心底升起暖洋洋的笑意,從櫃檯後走了出來,笑盈盈地給孟舒志兩人倒水,“狀元郎喝水。”
  孟舒志見著少女的手指白皙,還有那甜甜的狀元郎,匆匆一瞥見著她頭上簪著自己送得發簪。窘迫地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反而被滾燙的茶水燙到,吐出來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杜瑩然見著孟舒志艱難咽了下去,連忙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個白玉小瓶,“水很燙,這裡面是我自己做的西瓜霜丸子,你含在口中。”杜瑩然用西瓜霜和薄荷還有蜂蜜調製成了蜜丸,可以消腫和清新口氣的作用,此時就遞給了孟舒志。
  孟舒志接過了杜瑩然手裡的藥瓶,含住了藥丸,這藥丸甜滋滋的,放入到了口中便覺得原本燙的難受的舌頭和口腔,帶著清涼的味道。
  沈子豪見著孟舒志的樣子,眼底也是笑意,呷了一口茶水,眼眸微微眯起,“好茶好茶。”
  這樣的動作讓孟舒志越發窘迫起來,耳根都是通紅,杜瑩然說道:“今個兒來這裡做什麼?”
  “冠玉兄得了翰林院的差事,得了消息就過來想告訴杜姑娘。”沈子豪的笑容一掃之前的隱隱憂鬱,正是中了舉,一掃過往的不如意。
  孟舒志卻連忙說道:“上一次你替表妹開得方子是極好的,我一直想著前來道謝。”
  不僅僅是沈子豪,就連杜瑩然也笑了,孟舒志的面上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之前妹妹孟玉溪便說要老道謝,他擔心妹妹說的杜家姑娘窘迫,就攔著不讓她來,正好今個兒確定得了翰林院的差事,明個兒一早就要去翰林院報到,才鼓足了勇氣帶著沈子豪來到這家小小的藥鋪。
  “柳姑娘的身子可還好?”杜瑩然問道。
  孟舒志連忙說起了柳蓮安的狀況,杜瑩然也發覺了柳蓮安安分了不少,起碼不自己折騰自己了。最近的病完全是柳蓮安自己折騰出來的,所以柳蓮安好了,也同她沒什麼干係。孟舒志說起了柳蓮安的病,這時候也好了不少,語氣也不似剛剛的窘迫。
  沈子豪說道:“這一下雨,便覺得屋內悶得緊,我在門口坐著瞧瞧。”說完是逕自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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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16:48


  孟舒志見著好友走到了門口,一時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兩人一陣沈默。
  反而是杜瑩然開口:“孟姑娘這會兒已經去了舞樂院了吧。”
  “是的。”孟舒志說道,“自從見過你跳舞,她時常說要更努力一些,自從去了舞樂院,少有回來的時候。”
  杜瑩然挑挑眉。這樣一來,柳蓮安在府中豈不是寂寞?就問道:“柳姑娘性子敏感,又鬱結於心……”
  “我雖然是她表哥。”孟舒志說道,“也不好日日陪著她紓解一二。”
  想到孟舒志陪著柳蓮安,杜瑩然心中有小小的不舒服,就說道:“既然如此,我請了孟姑娘,同她說說,舞蹈並不是一味練習的。讓孟姑娘多陪陪柳姑娘才好。”
  “你說話她定然是聽得。”孟舒志說道,“母親也常說她走火入魔了。”
  孟玉溪的性子跳脫,恐怕也是之前生病憋著了,杜瑩然想到了孟玉溪,微微笑了起來。
  清且淺的笑容,仿佛是芙蓉花盛開一般,孟舒志也曾見過更為靚麗的美人,卻從未明白過美人一笑可傾城的含義,此時見著她的笑容,就覺得手心裡是濕熱一片,願意為她的做任何的事情。
  杜瑩然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孟舒志的臉燒紅一片,紅彤彤的。“我,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我,我先走了。”像是有人在屁股後面追趕一樣,孟舒志站了起來,匆匆就走了出去。
  藥鋪外是綿綿小雨,見著孟舒志逃一樣鑽入到了細雨之中,杜瑩然連忙拿起了傘,“孟公子,你的傘。”
  往前走了兩步,把傘撐到了他的頭上,“給。”
  孟舒志道一聲謝謝,就往前走了。
  沈子豪此時也撐著傘,“他走的匆忙,把我倒給忘了。”沈子豪笑著說道,“杜姑娘,我也先走一步了。”
  杜瑩然的耳根也有些發紅,剛剛她何嘗不是忘記了沈子豪,應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藥鋪。
  孟舒志撐著傘,想著她的笑容,更想到她是自己未來的妻子,竟是臉上忍不住傻笑,沈子豪走上前的時候正好就捕捉到了他的傻笑,看著孟舒志的樣子,心中滑過了一絲豔羨,按道理自從中了舉之後,也有人榜下捉婿,但是他也想尋一個女子,舉案齊眉攜手與共。
  “杜姑娘這些日子忙些什麼?”沈子豪問道。
  “我還沒問。”孟舒志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前兩次總是見著杜瑩然匆匆忙忙,這次過來就是想問一問她的近況,誰知道話到了嘴邊,最後到底是忘記問出了口。
  “你啊。”沈子豪搖搖頭。
  孟舒志忍不住說道,“總之當是去出診了。”
  “既然如此,是誰又巴巴扯著我過來的?”沈子豪忍不住嘴角勾起。
  孟舒志其實心裡有一籮筐的話想要和她說,只是看著她的笑容,到最後竟是全部忘完了。不過沒有關係,他們會成親,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漫長時間燈下剪燭,夜話相思。
  杜瑩然剛送走了孟舒志,小雨微停的時候又迎來了三公主。
  三公主的面頰微紅,一雙眼眸璀璨,“發生了什麼好事?”杜瑩然見著三公主的面頰如桃李一般燦然,便開口打趣著。
  “還不是為你求的。”三公主說道,“都是你的好事。”
  杜瑩然一愣,這段時間忙碌著齊灼華頭上的傷口,竟是還忘了這一節。原來三公主那一日見著了齊灼華的表情,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就乾脆讓母后說了金口玉言之語,說孟舒志同她兩人是天作之合。
  “我承你的情。”杜瑩然的心中如同潺潺小溪流過,“不過,你可別找藉口,面若桃李,快說,論到你自己是什麼事?”
  “母后要給我指婚。”三公主的聲如蚊蚋。
  杜瑩然聽得分明,卻忍住了笑,“哎呀,你說得太小了,剛剛說得是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說,我被指婚了。”這樣害羞的事情讓她一再重複,三公主白淨的臉上更加殷紅一片,眼眸裡也是水汪汪的,抬眼的時候看著杜瑩然擠眉弄眼,還有什麼不明白,“你討厭。”
  “好,我討厭。”杜瑩然笑著說道,“終於得償所願了。”
  “嗯,我身子不好,母后也希望找個喜歡我的,能夠照顧好我。”三公主說道。
  杜瑩然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不甘不願被人指了公主,自然談不上善待三公主。若是心底喜歡,自然為她做什麼都甘願了。
  “別說我不知羞。”三公主的聲音小小的,“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就過來找你了。”
  “怎麼會?”杜瑩然的語氣溫柔,她喜歡三公主,三公主的性子澄澈,“我們是手帕交,若是你知道了這樁事,還因為害羞不告訴我,我才會傷心。”
  “我就知道杜小妹子是最通情達理的。”
  “你若是不叫我杜小妹子,我會更通情達理。”杜瑩然說道。
  無奈的話語逗得三公主撲哧一樂,杜瑩然此時也放下心來,今日裡下著小雨,路面也是濕滑,恐怕皇后放三公主出宮,更主要的是擔心三公主過於歡喜,而心慌犯了病。三公主原本的唇瓣上有淡淡的烏色,此時消缺了不少。
  “你最近總是出診,”三公主的語氣嬌軟,“上次我來尋你,你爹爹說你出診去了,還有上上次,我打發了人過來,也是說你不在。”
  “是你華姐姐。”杜瑩然說道,“怎麼了?”杜瑩然敏感地發現在提到了齊灼華的時候,三公主的嘴唇微動,像是癟嘴一樣。
  “我……沒什麼?”
  “你的表情分明是有什麼。”杜瑩然捏了捏三公主的臉頰。
  “我就是發現,她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好。”齊灼華在三公主心中的地位一直很高,齊灼華開始的時候就在三公主面前塑造了完美的形象,端莊優雅大氣,她從沒有想過齊灼華竟然能夠做出那樣的表情,因為期待越高,對於齊灼華也就越失望。
  短短一句話,杜瑩然也就猜出來了大半,揉了揉三公主的腦袋,“好啦,都是人,你若是不喜歡了,以後疏遠就是。我可不是挑撥離間啊。”
  “我知道你不是。”三公主甜甜地挽著杜瑩然的臂膀,“齊小姐總是在我面前表現的太過於完美,現在來看啊不過是做給我看得表像工作,總是有露出來的時候,你就不一樣了。”
  “我怎麼不一樣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準備以身相許的。”三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就繃不住笑開了,而杜瑩然也露出了笑。
  清脆如同黃鶯出穀一樣的笑聲從藥鋪裡傳了出來,伴隨著春雨,綠了枝條紅了花骨朵。
  杜瑩然的笑容一直持續到進入到齊府的時候,給齊灼華診脈的時候才淡了笑容。說起來齊灼華花了多久的時間才攀附上三公主,現在三公主轉眼就準備疏遠她了。
  杜瑩然的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憐憫,若是以友人之心相待,首先就要真誠,而齊灼華正是在這裡犯了錯誤。
  齊灼華心不在焉,她在揣摩詞語,如何和杜瑩然說起來莫小姐的難言之隱。
  “表姐?”杜瑩然輕輕開口。
  “我這裡還有一樁事想要麻煩你。”齊灼華細細說道,“其實上一次摔倒,我是有緣由的,因為我發現了莫小姐的難言之隱。”
  杜瑩然等待齊灼華繼續,齊灼華小聲說道:“這樁事關係到了莫家小姐的名聲,就算是你治不好,我也希望這樁事不要傳出去了。”
  “這是自然。”杜瑩然微微頷首,“還請表姐放心。”
  “你們都下去吧。”齊灼華說道,單單留下了怡紅和卷碧。
  “出了這扇門,今天我在房裡說的事情,誰也不許對外說了。”齊灼華說道,她雖然蒼白著臉,甚至連聲音也不算大,卻格外的有力。
  怡紅和卷碧自然稱是,怡紅被留下了之後心裡好受了不少,她和卷碧同是她們姑娘的一等丫鬟,卷碧知道的清清楚楚而自己絲毫不知道,這種被瞞著的感覺一點兒用不好。同是怡紅也開始胡思亂想,小姐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跌到了頭。
  “之前賞花宴上,我和莫家小姐頗為投緣,這也是你知道的。”齊灼華開口,怡紅也收斂了心神,靜心凝聽小姐的話語。
  杜瑩然點頭,她自然知道,也知道為什麼齊灼華和莫家小姐投緣,無非是像是用對付三公主的方法對付莫德音罷了。
  “天氣涼爽的時候,我還常和她見面,自從天氣暖和了,便見不著她了。”齊灼華陷入了回憶之中,緩緩開口,“那一日我約她看狀元遊街,她家裡也是送來了消息,說是病了,我第二日就去了莫府。這時候才發現,她身上有味道。我原本就有些不舒服,後來就暈了過去,正好跌在了石頭上,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怡紅的眼睛瞪大了,雖然小姐是輕描淡寫,但是任誰也知道,如果不是濃重的狐臭味道,怎能夠熏暈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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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29:13


  杜瑩然早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此時點頭,“我知道了。”
  “這可有的治?”齊灼華屏氣凝神,等到杜瑩然的答案。
  “我得看看才知道。”杜瑩然說道,狐臭產生的原因是因為大汗腺分泌過多的汗液,而細菌在腋窩之中滋生,所以才會產生難聞的味道。既然有原因也就有兩個解決的辦法,現代技術割除大汗腺,就是方法之一,另外的方法就是抑制細菌的生長。杜瑩然自從知道了莫德音的隱疾,就已經開始做了能夠除菌的角皂,但是是否能夠對莫德音起到效用,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是武夫,平時有大量的運動,恐怕只除菌,效果近乎於無。但是莫德音是深閨裡的大家小姐,得了這個病,恐怕更是很少動,杜瑩然大約有8分的把握。但是話卻不能在齊灼華這裡說滿。
  “我知道了。”齊灼華的眼底裡劃過一絲的失望,繼而又是釋然。在她心中,總是認為杜瑩然是有些徒有虛名的,畢竟只學了短短時間的醫,就算是有天分,也應該有限,或許只是一兩次遇上了正好知道的疑難雜症,才闖出了名聲。莫德音的症狀,一定在西邊的時候就看過,既然那些名醫都沒有看出來,杜瑩然又怎麼能輕易治好。
  想到了這裡,齊灼華又有些後悔,早知道會有這樣一節,就應該讓杜瑩然再次學醫。上輩子的時候,莫德音嫁人了之後出來交際,從來沒有人說起異味,想來就是杜瑩然治好了的。
  話說到了這裡,杜瑩然就說道:“這件事情涉及到了莫家小姐,我又當怎樣去莫家說起這件事情。表姐到時候帶我去嗎?”
  齊灼華想了想,開口說道:“我這病還難受的很,莫家小姐那裡耽擱不得。這樣好了,我休書一封,等到了之後,你去見見莫家小姐身邊的嬤嬤,我信裡同她說清楚。”
  杜瑩然深深看了齊灼華一眼,“表姐,這個主意不大好,心裡頭看不到人的語氣,若是這樣一份信送了過去,就算是我治好了莫小姐,也要得罪人了。”
  齊灼華咬著下嘴唇,但是她也怕杜瑩然治不好莫德音啊。
  “表姐,這樁事不如我同舅媽說一聲。”杜瑩然說道,“若是你不舒服,讓舅媽帶我去就好。”
  母親做事情定然是齊全的,齊灼華此時也點點頭。
  杜瑩然離開了之後,齊灼華對著怡紅說道,“這樁事情,不是我想瞞你,實在是涉及到莫小姐的隱疾,我不知如何開口。後來同母親說了話,才知道是我想差了,你和卷碧兩人原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這樣的事情原不該瞞著你。”
  事實上,怡紅在剛剛能夠留到房裡已經滿足,此時自家小姐又是低聲解釋,心裡頭那點不是也釋懷了,笑著說道,“小姐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
  “以後不會瞞你的。”齊灼華說道。
  杜瑩然隨著周氏到了莫家的府邸,杜瑩然聽著周氏同那嬤嬤周旋,不由得感慨,齊灼華想要學母親周氏,卻只學了個皮毛,看上去端莊大氣罷了,卻沒有學會周氏圓滑的處理手段。
  “我們原先也是想請杜家小姐的。”嬤嬤開口說道,“倒是讓你們先來了。”
  杜瑩然只有在提到她的時候,淺淺笑容,表明她在認真聽。
  “那我就不多留了。”周氏最後說道,“瑩然,我一會兒也不來接你了,莫府上會送你回去的。”
  杜瑩然自然點頭。
  嬤嬤對著杜瑩然點頭,“杜大夫,跟我來。”
  杜大夫三個字一出,杜瑩然的心裡就仿佛被三伏天的冰塊熨帖了,身上是舒暢。她出診的時候並不喜歡別人喊她杜小姐,而是希望他人看她的目光是以大夫的標準和要求。
  莫德音此時從屏風後出來,臉上帶著期盼和羞愧,等到杜瑩然給她把脈了之後,眼底流露出不自覺的渴望和期盼。
  嬤嬤看著小姐的樣子,心裡有些心酸,多好的小姐啊,容貌好氣質也好,就是因為這味道,天氣熱一點連門不敢出。久而久之,誰都以為她是個病秧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少爺才會回到京都。
  杜瑩然把脈主要是判斷莫德音的體質,果然不出她所料,莫德音的體質是熱性體質,這也是她身上的味道濃烈的原因之一,杜瑩然對著其他人吩咐說道:“麻煩燒上水,放置在屏風後,然後房裡只留著我和莫小姐。”
  莫德音此時更是坐立難安,羞愧地幾乎要把頭埋在了臂彎裡,她覺得自己是被杜瑩然羞辱了,她覺得自己難聞,才會讓自己去洗漱。長而濃密的睫毛上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莫德音的容貌秀美,本人又是帶著怯生生的氣質,此時要哭而不哭的樣子如同雨後的梨花,嬤嬤看到了杜瑩然的表情,對著莫德音說道,“小姐,我們就先出去了。”
  “我……”莫德音開口,急切地說道,“等一下。”
  此時嬤嬤卻揮揮手讓人準備好了水,單獨留下了杜瑩然和莫德音。
  “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等一會兒有什麼味道也不用擔心。”杜瑩然說道,“我這裡帶了一塊兒我自己做的藥皂,你試試看。”
  莫德音一愣,隨著她眨眼,那淚珠就順著臉頰滾落,莫德音說道:“這……我每天都洗漱的。”她的聲音小小的,地上要是有縫,幾乎都要鑽了進去。
  “我想你應當也是日日洗漱的。”見著莫德音點頭,杜瑩然繼續說道,“就用這角皂洗澡,尤其是腋下,你身上不要用香露,洗完了穿上中衣,其他的衣服不要穿。”
  “好。”莫德音通紅著臉,看著杜瑩然的態度,也知道自己剛剛誤會了杜瑩然的意思,難怪嬤嬤聽著杜瑩然的話了之後就退了出去,“用了這個,我就會好嗎?”她到走到屏風處之前,忍不住回頭問道。
  “你先試試看。”杜瑩然說道。
  莫德音咬著下嘴唇,手裡捧著藥皂,繞入了屏風內。
  杜瑩然在藥皂之中添加了天然的殺毒消菌的物質,古代有沒有抗生素,應當是會管用的。杜瑩然安安穩穩坐在原處,手指輕叩桌面,想著事情,屏風後傳來了淅瀝瀝的水聲,過了一會兒則是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身影。
  “好了。”莫德音說道。
  莫德音款款走來,而杜瑩然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古人有雲若要俏一身孝,原本莫德音的氣質便是嬌弱和怯生生的,此時穿著白色的中衣,身材纖細,加上嬌弱的表情,就如同風中孤零零立著的柳枝條,不勝風力。
  藥皂原本的味道是很重的,洗漱味道被稀釋,帶著淡淡的草木方向,並不難聞。
  “你是不是很喜歡跳舞?”杜瑩然問道,“上次在賞花宴上,我看你看的目不轉睛。”
  “恩,”莫德音說道,“我很喜歡。”那種在悠揚的樂曲之中旋轉,裙擺展開,就像是盛開的花朵,纖細的手臂舒展給人美得享受,因為她的舞蹈,莫德音對杜瑩然生不出惡感。
  “我想,你應該不會跳舞,我教你如何?”
  莫德音被杜瑩然的話嚇了一跳,“不是治病嗎?”
  “你這不是病。”杜瑩然搖搖頭,“你跟我學好嗎?”
  “啊,好的。”莫德音說完了之後又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夏天的時候,我身上的味道很重。”
  杜瑩然就是想要讓莫德音出汗,然後判斷自己做出來的這款藥皂能夠持續多久的時間。“我想看看剛剛的藥皂能夠持續多久的時間。”
  既然杜瑩然這樣說了,莫德音點點頭。
  莫德音隨著杜瑩然開始了基本動作,她的筋骨沒有拉開,加上平時又少有活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額頭上起了細細的汗水,杜瑩然的鼻尖也縈繞了若有若無的味道。
  杜瑩然停了下來,從藥箱裡拿出了薄荷油深深一吸。
  莫德音的臉一紅,卻亮晶晶的,“好像真的有用,要是平時出這麼多的汗,味道很大。”
  “你這樣。”杜瑩然吩咐莫德音直接用手帕沾濕了清洗腋下,“你就用藥皂直接塗在腋下。”
  “好的。”莫德音眼睛亮晶晶的,璀璨生輝,折磨了她很久讓她苦不堪言的狐臭,只是用藥皂洗一次,味道就小了很多,她相信杜瑩然是真的能夠治好她的。
  莫德音再次從屏風後出來,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們現在呢?”
  “現在繼續。”杜瑩然說道。
  杜瑩然陪著莫德音一次又一次的跳著舞蹈的基本動作,一個下午的時間,莫德音的動作已經由剛開始的澀然到後來的流暢。如果不是因為狐臭,她可以做一個很好的舞者。
  “這樣就很好。”莫德音的眼睛亮晶晶的,這一次足足半個時辰以後,才聞到了些許味道,“我,我謝謝你,不用吃藥,就用這藥皂就好。”
  杜瑩然想了想,“恩,今天差不多了,我帶了兩塊,你先用著,就用藥皂洗漱,早起的時候,用水沾濕帕子然後塗在腋下。”
  莫德音的頭飛快點著,就像是搗藥的藥杵一樣,杜瑩然覺得有些心酸和好笑,得了狐臭,就算是在現代也是備受人的白眼,“好了,我先走了。你這幾日沒事的時候也出去走走,好試一試這藥皂。”
  杜瑩然想到用木盒把藥皂的成分再改一改,做成薄荷膏的樣子,若是出門在外,也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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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29:58


  王嬤嬤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小姐坐在床邊,臉上因為跳舞而暈染了紅霞,一雙眼睛也是奪目生輝,空氣之中還有若有若無的味道,小姐卻第一次沒有因為這個味道而自卑得抬不起頭。
  “嬤嬤,你知道嗎?”猝不及然,王嬤嬤聽到了小姐開口,她的瞳眸裡像是有火焰在跳躍,“杜家小姐真的很厲害,很厲害。”
  “要吃幾服藥?”
  “不是,不用吃藥。”莫德音說道,“她說這原本就不是病,讓我用藥皂就好。我剛剛和她跳了足足一個時辰的舞,出了一身的汗,去只有這個味道。”
  王嬤嬤聽到這話先是一驚,繼而面上的皺紋也舒展開,就像是一朵老菊花一樣,如果滿身的大汗,卻只有這樣程度的味道,那麼用香露壓下就是。“這真是太好了。”
  “是啊。”莫德音像是獻寶一樣把手中的藥皂捧了出來,“就是這兩塊。”
  “好好收起來。”王嬤嬤說道,“用了之後,以後味道都能消除?”
  莫德音搖搖頭,“杜小姐說有些難,這幾日讓我用藥皂洗漱,早起的時候用濕巾子沾著藥皂塗一塗,能夠頂半天的時間呢。不過這樣就很好,她說今天只是第一日,平時若是不處太多的汗,應當不會被人發現我的隱疾的。”
  “阿彌陀佛。”王嬤嬤念了一句佛號,“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也終於能夠放下這一節了。”
  莫德音聽到了王嬤嬤提到了娘親和爹爹,眼淚猝不及防就落了下來。
  主僕兩人竟是抱著哭了一場,因為莫德音的隱疾,王嬤嬤是操碎了心,現在雖然不能根治,能夠壓住了味道已經是從前不敢奢想的。
  王嬤嬤首先止住了落淚,還用帕子擦了小姐的臉頰,“這是好事呢,別哭了。”
  “恩。”眼底還含著淚,就笑了,仿佛雨中蓮花盛露,微微在風中搖展。
  杜瑩然第二日到了齊府,首先見到的不是齊灼華,而是齊家的主母周氏,“莫家小姐的病症,怎麼樣?可有把握。”
  “根治的話恐怕有些難。”杜瑩然說道,“不過已經有法子壓住了味道。”
  周氏不曾聞過那味道,聽著杜瑩然的話,心中難免有些失望。杜瑩然見著周氏的神色,開口說道:“莫小姐身上的病症,能夠壓住了味道,也就算是好了大半,自然就可以外出行走了。”
  周氏此時才覺得自己似乎是想差了,想來以前身上的味道定然是用香露都遮不住,才託病藏於深閨,現在杜瑩然已經能夠壓住了味道,齊府或許就能夠滿足了?周氏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不過比剛開始是要好多了。
  “還勞煩你了。”周氏微微頷首,“你去華兒那裡吧。”
  “舅母,這就是我要同你說的第二樁事了,剩下的,表姐靜養就是。”杜瑩然說道。
  杜瑩然最後陪著周氏去了齊灼華那裡,齊灼華連忙就問道,“莫家小姐的病症,可有的治?”
  杜瑩然說了同樣的話,不同于周氏那時候的失望,齊灼華的眼睛就瞪大了,滿眼是不可思議的震驚!齊灼華親自聞到了那個味道,尤其是香露和狐臭夾雜,那種讓人作嘔一輩子都難忘的味道,那種味道竟然能夠被杜瑩然壓住?
  周氏見著齊灼華這般,拿出手帕掩住口唇,輕輕咳了一聲。
  齊灼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表妹果然是醫術高超。”
  “算不上。”杜瑩然說道,她是有了前世的記憶,才能有現在的醫術,還比不得爹爹杜斐,關於醫術,是需要她一輩子追求的。
  “現在是春日,味道可以壓住,那麼夏日呢?”齊灼華繼續問道。
  “恩,半日的功夫是可以達到的。”杜瑩然說道,“出門的時候備上藥膏就好。”
  齊灼華的目光複雜,杜瑩然若是治不好莫德音,她會焦躁不安,此時聽到了杜瑩然能夠壓住味道,心裡頭更是泛著酸楚和疼痛。她總是輕描淡寫就化解了危機,還沒有過門,就讓孟舒志的一顆心拴在了她的身上,柳蓮安弄得憔悴不堪,而自己呢?就算是治好了莫德音,恐怕莫德音的心中也永遠留著一根刺。
  周氏見著女兒如此,不著痕跡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好了華兒,瑩然也說了你要靜養,既然莫小姐的病症能夠解決,你也就放寬了心。”
  “恩。”齊灼華說道。
  杜瑩然當然看到了齊灼華的目光,她付之一笑,從前她就同齊灼華說過,好日子是自個兒經營出來的。提出了告辭,周氏親自送她出去。
  等到杜瑩然走了之後,周氏回到了女兒的閨房之中,就說道:“莫家小姐身上的味道當真那般的難聞?只是壓住了味道,不治癒,也可以?”
  “娘。”齊灼華歎了一口氣,“你不曾聞過那個味道,便不知道那味道究竟有多濃烈,莫小姐身上噴的香露幾乎讓人打噴嚏了,還壓不住那味道。而且現在是春日,若是到了夏日,更是可想而知。再說了,只是外用的藥膏,就算是出門在外,只要按時塗抹藥膏,沒人能夠發現那味道,也就算是好了。我沒有想過表妹能夠做到這樣,壓制住半日,已經足夠了,更衣的時候就可以塗藥。”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有些苦澀。
  “華兒,你知道嗎?”周氏緩緩開口,“你在嫉妒她,你的表妹杜瑩然。”
  齊灼華身子一顫,眼睛不自覺瞪大了。
  “你總是在和她比較。”周氏緩緩說道,“這一次,你表妹替你解決了這樣天大的麻煩,你的眸色裡卻並不是全然的感激,甚至還有些難受,你嫉妒她的優秀。”
  周氏見著女兒開口,厲聲說道:“你聽我說!你以為你的表現騙的了誰?就拿這一次,你在莫家惹了天大的麻煩,你表妹解決了莫家小姐的大難題,可你倒好,你是什麼表情?”
  齊灼華被周氏說的有些委屈也有一些心虛。
  周氏的語氣又放緩了,“你們本是自家的親戚,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我有一陣子是對她不好,那是因為她那當街簪花的狀元郎,原本是我替你預備下的,但是你現在也有了歸宿,你同她較什麼勁兒?自從她去了及第巷子同她爹爹住在一起,性格也開朗了不少,先是和三公主交好,而後孟府的小姐也和她交好,這一次又對莫家有恩,莫家小姐對她也是感激不盡,你這個時候,不能同你表妹生疏了。”
  齊灼華的心中一痛,上輩子,莫德音就同杜瑩然兩人是交好的。
  “小時候你喜歡她跟喜歡的什麼似的,怎麼大了反而生疏了?”周氏緩緩說道,“她現在性子又好,又有一手好醫術,就算是你不想親近她,也萬萬不能露出今日裡的眼神。好好的親戚和朋友,生生會毀了。”
  周氏和齊灼華說了很多,齊灼華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同母親還有很大的差距,原本她以為自己重活了一世,兩世的經驗竟是還不如周氏看問題看得精準,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
  *******
  杜斐這幾日就發現了女兒更加忙碌了,先前是一邊去齊府,一邊搗鼓她所謂的藥皂,現在雖然不去齊府了,每日裡是把藥材擺弄到胭脂盒子裡。杜斐輕輕咳了一聲,“瑩然,若是想要什麼胭脂,讓脂粉店的人去做就是了。”
  “才不是。”杜瑩然手心裡捧著小小的胭脂盒子,小心翼翼放置到一邊等著膏子凝固,“這不是給我用的,是給患者用的。爹爹再等我兩日,我確定了有用,再給爹爹說。”
  杜斐原本覺得女兒在學醫上天賦斐然,若是浪費了世間去擺動弄脂粉,反而是落了下乘,此時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藥膏,還要放在胭脂盒子裡,卻也不多問了。
  這一日杜瑩然杜瑩然正在外曬藥,抬頭時候就看莫家兄妹二人。
  莫宇軒常年征戰在外,面上的肌膚是健康的蜜色,一雙俊眉斜飛入鬢,厲眸洞若虛火,一身青衣長衫生生被他穿出了生殺決斷之感,今日裡的風有些大,扯動他的長袍獵獵作響,竟是仿佛讓人聽到了遠方的旗幟被風扯動的聲音。
  莫德音穿著鵝黃色的褙子,下身是煙紫色馬面裙,裙面上是月兔搗藥繡紋,月兔的紅色的眼眸鑲嵌著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她身上披著大紅色披風,披風上一行白鷺拍打翅膀上青天。
  “杜小姐。”莫德音笑著上前,“這是家兄。”
  莫宇軒對著杜瑩然拱手,聲音沈穩,“舍妹的病,有勞杜大夫了。”說完竟是行了一個大禮。
  杜瑩然被莫宇軒的動作嚇了一跳,“無需多禮,我本是醫者。”
  莫宇軒看著杜瑩然,因為在曬藥,她穿的是粗布青衫,烏壓壓的長髮只用一根玉簪挽住,手腕上一直鮮翠欲滴的鐲子,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雖然不施脂粉,卻難掩芳華。
  莫宇軒這次過來是特地感謝的,他也知道妹妹身上的味道是多麼難以壓制住,自從開了春之後,無論如何妹妹都不肯出府,這一次用了杜瑩然的藥膏,終於肯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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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0:39


  莫宇軒接下來的舉動,才是讓杜瑩然錯愕,因為他讓人抬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箱子。
  “不必不必。”杜瑩然連忙擺手,“若是心裡覺得過意不去,付我一錠銀子的診金就好了。”
  “這些是野外的山參、靈芝之類的藥材。”莫宇軒說道,“在京都之中雖然難得,在有些地方卻算不得什麼。這些年出征在外,得了這些藥材,也用不上,就送與杜大夫了。”
  野外的藥材!杜瑩然的眼睛一亮,這在京都之中用千金都難買到的,“不然我給你銀子。”
  “不必。”莫宇軒竟是笑了,薄唇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柔和了他淩厲的面容,“這些不值什麼錢,杜大夫不必多說。”
  莫宇軒的態度堅決,加上一邊的莫德音也淺笑著說道:“哥哥原本就替我準備了這些藥材,誰能治好我,這些藥材就送給誰,你是名副其實的神醫了,不送給你又送給誰?”
  此時巷子裡本就有不少人,加上一箱又一箱的實木箱子往藥鋪裡面送,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聽到了神醫兩字,周圍的人是小聲議論起來。
  杜瑩然也只好接下了東西,這些藥材不僅僅是莫家兄妹兩人的感謝,也是想要發出信號,莫家姑娘的病症已經全好了。莫德音因為之前的狐臭,總是藏於深閨,現在既然能夠壓住了味道,少不得要外出走動。
  莫宇軒見著杜瑩然一點就通,眼眸裡劃過了欣慰的神色,柔聲對著妹妹說道,“你同杜大夫說說話,我先走了,晚些時候再來接你。”
  “我會讓你送莫家小姐回去的。”杜瑩然開口說道。
  “好。”莫宇軒說完了之後,就帶著人離開,此時只有披著大紅披風的莫德音還有她身側的小丫鬟留了下來。
  “我們進去慢慢說。”杜瑩然把莫德音引入到了屋內,讓劍蘭在外守著店鋪。
  等到進了內屋,“可還好用?”杜瑩然才開口問道。
  “恩。”莫德音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上午出來了一個上午,都沒人發現。而且這十天的時間,嬤嬤說味道小了些。”
  那藥皂本就是消毒殺菌,味道減輕也不奇怪。杜瑩然說道:“我原本就想著什麼時候再登門造訪,現在你自己來了,藥膏就直接給了你。洗漱的話,直接用藥皂,出門把胭脂盒帶上,若是別人問起,你說薄荷膏就是了。”
  莫德音打開了胭脂盒子,就聞到了沁人心脾的薄荷響起,淡綠色的一盒膏,讓她目光閃閃發亮。
  “恩。”莫德音點點頭。
  “若是有什麼難受的,一定要告訴我。”這次的方子和上次又有改變,杜瑩然生怕莫德音過敏了,“若是覺得難受,就來找我。”
  “好。”莫德音點點頭,“我可以叫你杜姐姐嗎?”
  “好啊。”杜瑩然莞爾一笑,“妹妹。”
  莫德音的面上歡喜,“過幾日,天氣好些了,我請你去賞花好不好?恩,華姐姐也去。”
  “恩。”杜瑩然說道,“春日裡多叫上幾個人,也是熱熱鬧鬧。”杜瑩然聽得出來莫德音的語氣是對齊灼華有了些排斥,但是今後兩人總是沾親帶故,所以仍是要邀請齊灼華。
  “是這樣。”莫德音說道。
  莫德音因為常年待在閨中,所以讀的書很多,說了一會兒話,杜瑩然便發覺了莫德音的知識淵廣,涉獵的書極其廣,而且照顧著杜瑩然,把書本的內容說得是淺白。
  杜瑩然不由得讚歎莫德音的知識淵博。
  莫德音似乎是極其不適應被誇獎,低聲說道:“我也是每天無事,就翻著書,等到後來看得多了,也漸漸喜歡上了。”
  好好的小姑娘,因為身上的難言之隱只能躲在屋裡,說起來也是可憐了,杜瑩然對著莫德音說道,“今後外出就是,把過去的份兒補上。”
  莫德音露齒一笑,笑容璀璨得幾乎晃花了人的眼,自從被杜瑩然的藥皂壓住了身上的異味,她整個人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笑起來也沒有了之前的憂鬱和害羞,原本的莫德音像是打著骨朵兒的花苞,含羞待放,此時則是怒放開來,在春風之中搖曳生姿。
  “你先把藥膏湧上。”杜瑩然說道,“下午藥鋪裡也沒事,等會我爹爹就會過來,我陪你去逛一逛。我知道有一家首飾店很好。”
  “真的啊。”莫德音軟軟地說道,像是和杜瑩然撒嬌一樣,“那我們去。”莫德音想著自己也帶了一些錢,要是看到了好的首飾,送給杜姐姐一套才是呢。
  莫德音今天雖然上午和哥哥逛了半天的時間,下午的時候仍是興致勃勃,不同於上午的走馬觀花,下午和杜瑩然去了首飾鋪子,去了胭脂店最後還買了些布料,她準備給哥哥做一身衣服。
  到了最後莫德音整個人幾乎要癱軟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用熱水泡一泡。”杜瑩然吩咐莫德音說道,“今個兒走了那麼遠,明個兒你肯定會難受,不過要記住,就算是難受,也要走動一番。”
  莫德音對杜瑩然的話可以說言出必從,雖然累得夠嗆,腦袋點得卻很用力。
  杜瑩然微微一笑,送走了莫德音之後,劍蘭捧著今天下午的收穫回到了藥鋪。
  晚上,杜瑩然把藥皂和藥膏給了爹爹,“這藥膏是我自己製成的,可以除瘙癢,如果身上有小丘疹,使用這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最為關鍵的是可以除狐臭,恩,如果是腳氣病,或許也有效。”
  狐臭和腳氣病,都是被稱為不可以治癒的存在,杜斐拿著藥膏,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藥?”
  杜瑩然和父親說了,杜斐聽著這些外用的藥物,大都是避穢的,“可試過了?”
  “這一次給莫家姑娘用的就是這個。”杜瑩然說道,“若是有人求診,爹爹不妨試一試。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適用,若是用了之後皮膚紅腫瘙癢,就需要用清水洗淨,不能再用。一般情況下,味道都應該會減輕才是。”
  既然這樣說了,杜斐就收下了藥皂和藥膏。準備過兩日同友人周御醫周若禾尋上病人試一試。
  杜斐原本把藥皂和藥膏給了周若禾,周若禾知道杜瑩然每每有奇妙的想法,這藥膏和藥皂從方子上來看,一味是避穢的藥物,周若禾說道:“正巧我有一親戚染了腳氣病,我讓他試試就知道了。”
  結果是好的驚人,不過是十來日的功夫,原本腳上的腳皮都褪了下來,漏出了粉色的正常的腳肉。周若禾看著這方子,原本是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當做女兒家用避穢的藥材隨便做出來的,見著親戚千謝萬謝,愕然地甚至揪掉了一兩根鬍子。
  周老太太見著丈夫如此,反而笑著說道:“你原本就常說後生可畏,現在怎的又忘記了瑩然丫頭的本事了。”
  周若禾想了想,“我再試試這藥。”便又尋了患有狐臭之人,這一次周若禾一共找了兩人。讓他們兩人用藥皂和藥膏,味道消減了不少,只有傍晚的時候,才有淡淡的味道。
  “神醫啊。”其中一人感激涕零給周若禾鞠躬,周若禾連忙說道,“萬萬不敢當,這是我從友人的藥鋪裡尋來的藥皂和藥膏。”
  那人問道:“這藥皂和藥膏可有得賣?”
  “我還要去問問。”周若禾想著,無論如何得去一趟及第巷子了。
  周若禾來的時候,便同杜斐說了這藥效。杜斐也是愕然,“此話當真?”
  “生了腳氣病的,壞腳皮全部褪了下來,還有狐臭的兩人也好轉了。”周若禾連忙說道,“瑩然那丫頭可和你說了醫理?”
  “並沒有。”
  “我等著她。”周若禾說道。
  正巧輪著杜瑩然外出遊玩,等到回去的時候,就看著周御醫翹首以盼等在門口。一襲青衫加上白須冉冉,微風吹鼓了他的兩袖,說不出的道骨仙風。
  “周御醫。”杜瑩然對著周御醫行禮,“我爹爹不在?”
  “並不是。”周若禾笑著說道,“我來是為了你。”
  “還請慢慢坐著說。”杜瑩然說道。
  她很快就弄清楚了周若禾的來意,是為了藥皂和藥膏,“不知道這方子的藥理是什麼?老夫看著便是一味的避穢之藥。”
  杜瑩然只得說道,“我醫治了一位小姐,發現其實剛出汗的時候是沒有什麼味道的,若是捂一會兒就除了味道。便是邪氣作祟,故而用了避穢之物。”對於看不見摸不著的,都用邪氣入侵來形容,例如生了風寒,便是得了寒邪,杜瑩然只得如此說道,“誤打誤撞,才有了這藥皂,之後我想著女兒家出行不便,便改了方子,做成了藥膏。”
  周若禾一拍手掌,“妙極,原來竟是這個理,不僅僅有入了體內的邪氣,更有覆在肌膚上的邪氣。”
  杜斐的手指輕叩桌面,原來竟是這樣的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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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1:58


  杜瑩然受過杜家的家訓,那就是對於好的方子,不可以敝帚自珍,杜瑩然見著周若禾對這個方子感興趣,就乾脆地說道:“若是周御醫無事,明日裡過來,看我是怎麼做出這樣的藥皂和藥膏出來的。”
  周若禾的眼睛瞪大了,杜斐的目光卻有淺淺的欣慰,在他看來,既然有了這樣的好的方子,就應當是公開,讓患者受惠。
  周若禾看到了杜斐還有杜瑩然兩人,心中是感動,他單手撫須說道:“兩位信得過在下,在下卻不能這樣做。”
  “既然有了好方子,還需要給患者用才是。”杜斐說道,“我父女兩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若是讓方子廣布於天下,還是周御醫出面的好。”
  腳氣病還有狐臭,雖然不是絕症,卻讓人十分煩惱,一個是患者腳底瘙癢,那種不停息的瘙癢幾乎讓人想要撓爛了腳底板,另一個狐臭則是讓人尷尬,所有人都對自己掩鼻相對,又是怎樣的苦惱。
  “不如這樣。”周若禾說道,“我明日裡會過來同杜小大夫討教如何炮製藥皂和藥膏,我認識一家炮製藥材的鋪子,那鋪子裡的人,都是曾經受惠於我,不必擔心他們泄了方子。藥皂和藥膏炮製出來了,太醫院用實價購買即可,這藥膏和藥皂也可以銷往舉國上下。”
  杜瑩然聽到了周若禾的方法,眼眸閃過一絲光亮,這個法子豈不是就是後世保護智慧財產權的雛形。
  杜斐說道:“不必這般麻煩,這方子太醫院那去就是,之後太醫署可把方子收錄於藥經之中。”
  周若禾苦笑著說道:“老杜你是大肚,我卻不能做這般小人的事情。那藥經之中,除了家裡沒落了的出賣方子,何曾有過十年內的新方?誰不知道經營藥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秘方!還請問杜小大夫,這炮製可複雜。”
  “並不複雜。”杜瑩然說道,“爹爹,我瞧著周御醫說的也是道理,若是給了其他人這方子,若是以為的避晦藥物研製也是不可,不如炮製好了賣出去就是,若不然方子寫出來了之後,被人用了,最後得不到好處,還有了我們的過錯。”
  杜瑩然見著杜斐仍是有些猶豫,就繼續說道:“還有這藥皂和藥膏,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若是出現了瘙癢紅腫的現象,就需要停用,我們可以把信箋紙附在其中,另外,炮製好的寫明瞭出處,若是有疑難雜症的,也可以進京來尋爹爹,這樣豈不是兩全。”
  杜斐倒還罷了,此時的周若禾的眼睛一亮,“若是真有人尋來,我也可以幫著杜老弟參考一二。”
  杜瑩然抿嘴一笑,“爹爹你覺得如何?若是炮製藥皂和藥膏的人可靠,也避免了其他庸醫亂配置,而生了事。”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杜斐微微頷首,“你說的有理。”
  這一日已經是傍晚了,周若禾並沒有留下吃完飯就離開了藥鋪,杜斐收拾著下午探討的記事錄,一邊對著杜瑩然說道:“郊外的桃花都開了吧。”
  “恩。”杜瑩然想到了那片片紛飛的粉色花瓣,仿佛置身於花海之中,心情也飛揚了起來,花海之中,所有人都是帶著笑,鬧得鬢髮也亂了。等到了最後,竟是莫德音給自己梳的頭。大約是曾經在屋裡被憋得很了,用不著出汗的活,她是最擅長的。
  杜斐說道:“也幸好,孟公子自從入仕了之後不再參加這類的活動。”
  “爹爹,你說他作甚?”杜瑩然的面頰浮起薄薄紅暈,豔若桃李。
  “總有說法,婚前三月,不適宜再見。”杜斐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惆悵,“轉眼來算,已經是不到三個月了。”
  婚前能不能再見到孟舒志,並不大重要,對她而言,既然對方已經是攜手一生之人,當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相處。杜瑩然的水眸瀲灩,手裡的藥杵繼續搗藥。
  杜斐看女兒一眼,心中是無限感慨,轉眼間女兒已經這般大了,學醫不過是短短時間就有如此的天分,孟舒志他也是親眼見過的,是心思澄澈正直的書生,兩人顧盼之間有又寫情意,杜斐只覺得心中一松,見到女兒過得好,心中那塊兒大石頭就像是落了地。
  第二日一早,周若禾早早就過來了,昨日是因為太晚光線也不好,所以杜瑩然選擇了今天早晨在周若禾面前告訴他怎麼做藥皂和藥膏。
  杜瑩然說的是仔細,周若禾神色嚴肅認真聽著,是不是和杜斐兩人出口詢問其中的不解之處,等到了最後,杜瑩然說道:“冷卻了放置好就可以了。”
  周若禾攜帶的藥冊已經被擠得滿滿當當,“老夫晚些時候就同那炮製藥材的掌櫃聯繫。”
  “恩。”杜瑩然應了一聲,同時從袖籠裡拿出了一張信箋,“這是我昨晚上寫的。”
  杜瑩然使用的信箋紙格式是模仿後世的說明書,首先寫明瞭這些藥皂和藥膏裡面的成分,注明了若是出現了不良的反應就需要及時停止使用,藥皂需要在1年內使用完,藥膏若是夏日,時間不超過3個月,若是冬日,時間不超過半年。平時需要放在乾燥陰涼的地方,若是出現了異味,則不可繼續適用。杜瑩然把自己想要的說明書上的內容,全部都注明了進去。至於那幾個時間節點,這個時代沒有微生物檢測技術,1年6個月還有3個月也是杜瑩然儘量估算出來的結果了。
  早晨杜斐已經讚歎過杜瑩然的這一張信箋紙,而此時的周若禾拿著紙,手指微微顫抖,瞳孔也不自覺放大,嘴唇嗡動,良久之後,一拍桌子,“妙極,妙極!”
  “瑩然丫頭大才!”周若禾慎重地說道,“這信箋是極好的,不僅可用於這藥皂和藥膏,其他的藥丸也可適用!”
  “若是先生用的上是最好的。”杜瑩然說道,若是生了蟲或者是生了黴菌的藥丸,那不僅僅是不能夠救人的姓名,反而是催命藥!所以藥鋪裡炮製好的藥丸並不會太多。
  周若禾讚歎點頭,他看著杜斐的眼眸裡有些淺淺的豔羨,這讓杜斐心中自得,翹起了唇角,表情也顯露了出來。
  “先生,若是這藥皂和藥膏出來,不要提到我,說是我爹爹制出來的就好。”杜瑩然說道。
  周若禾原本是撫著鬍鬚,聽到了杜瑩然的動作,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是為何?本朝女子也可有所作為!你何必拘泥於此?若是你揚了名,對醫術院的那群女子也是鼓勵之用!”
  杜斐開口說道:“早晨的時候我也是不想的,只是這丫頭提到了之前她常常出入齊府和莫府。若是此時流傳出這兩個方子,恐怕對兩個姑娘的名譽有所影響。尤其是莫家姑娘尚未婚配。”
  于女子的名聲有礙,周若禾聽到了這裡,也是了然,只是心中仍有些許遺憾。
  杜瑩然見到了周若禾的樣子,反而開口說道:“若不是為了兩位姑娘的閨譽,我也是想要揚名,就如同您說的,並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天下的女子。前朝的唐李初期,女子怒馬鮮衣,是十分快活,卻在我心中比不過今朝!本朝太•祖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格局,而後是長公主宜和公主,極大開闊了人的眼界,讓人知道,原來女子竟是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而後紛紛有各式的女子大放光彩!我生於閨閣之中,卻知道,女子雖然體力上比不得男子,許多地方卻是可以和男子匹敵,不弱於男子的。舞樂之道經過長公主宜和公主,以臻於極致!女大夫這一塊兒卻還不夠,至於其他的四院,更是沒有女子入讀!先生,說句不讓您笑話的,提高女子的地位,承了宜和長公主的遺志,也是我所追求。”一口氣說到了這裡,杜瑩然淺淺一笑,“醫術本是我一生的追求,我年方不過雙十,已有此成就,今後揚名的機會,難道還會從缺?”
  杜瑩然說到了這裡,她的下巴微微揚起,眼裡的那璀璨的光芒讓人側目。周若禾遺憾的也是如此,就連京都之中的女大夫都十分少,唯有皇城裡是有的,若是杜瑩然揚名,女子選擇從醫,那麼可以救更多的人。周若禾聽到了這裡,對杜瑩然一拱手,“若是瑩然丫頭又有了方子,請與我說。”
  杜瑩然說了這麼多的大話,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先生說道:“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過若是有了新方子,定然是告訴先生的。”
  周若禾帶著炮製的方子還有那兩張信箋紙離開,他的行動很快,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京都之中就開始販賣這兩樣東西,而後半個月的時間,證明了有效,京都之中所有的藥鋪都進了這藥皂和藥膏。
  雖然說裡面附的有方子,但是原本價位就不高,追求盈利的藥鋪之主看著成分也知道盈利並不高,真正研究能夠如何炮製這藥皂藥膏的,只是喜愛新藥方之人。
  同時杜斐所開的這一家醫館的名聲也揚了出去,剛開始上門的並不是想要醫治疑難雜症的患者,反而是慕名而來的醫者,想要同杜斐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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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2:35


  因為時常有貴客盈門,加上不少人還是瞧不上女大夫的,杜瑩然就乾脆每日裡閉門不出,藥鋪讓爹爹還有小武經營,小武現在也可以獨當一面了,若是有人來抓藥和看診,都應付得了。
  杜瑩然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就算是沒有出診,也在家中或者是看書,或者是跳舞。甚至去了一趟宮中之後,杜瑩然就想起來了莫家姑娘,想了想就休書一封讓劍蘭送過去。
  莫德音這些日子知道了這藥膏和藥皂的存在,當時就是一愣,哭了好幾場,眼眶都紅紅的,此時聽到王嬤嬤說杜瑩然打發人過來,看了帖子的內容,是邀請她外出,沙啞著嗓子說道:“嬤嬤,替我說一聲,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劍蘭從莫府出來的時候,正好就被莫宇軒看到了。莫宇軒很快就從下人的口中知道了,莫德音這陣子又不外出,並且偷偷哭了好幾回,身子也是羸弱。
  莫宇軒從下人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也不急著去見妹妹,反而轉身出門,他去買了藥皂和藥膏,他看到了裡面的信箋之後,拿著藥皂藥膏還有那兩張薄薄的信箋紙來到了妹妹的閨房。
  數日的功夫,妹妹的身子羸弱,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倒,眼腫的像是桃子一樣,這些天也不知道哭過了多少次。看到了妹妹的眼,心中有些心疼的同時,也有些惱怒,尤其是那藥皂和藥膏在自己的袖籠之中,重若千斤。
  “哥,你怎麼來了。”莫德音有些驚慌,慌忙地用帕子擦著自己的眼睛,此時眼睛已經紅腫,這樣鹵莽的擦拭反而更加疼痛,她忍不住低低呼出聲來。
  莫宇軒心中有些心疼,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把藥皂和藥膏遞給了妹妹,“你看看。”莫宇軒說道。
  藥皂和藥膏都是用木匣子裝起來的,莫德音看到了那藥匣子,就立即落了淚,咬著下嘴唇別開了臉。
  “打開。”莫宇軒的聲音再次響起。
  莫德音忍住了眼底的淚意思,打開了匣子,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莫德音只覺得又羞又怒,仿佛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有狐臭之人,她聽到了哥哥再次吩咐,“你仔細看看這一張方子的最末位。”
  袖長的手指從木匣之中拿出了卷成小卷的信箋,打開了薄薄的信箋紙,遞給了妹妹,莫德音淚眼朦朧,看著薄信箋上蠅頭大小的楷書工工整整,寫著用藥須知,最後的方子末尾寫明瞭方子的所有者為名為杜斐,點名了藥鋪所在的地址。
  莫德音的眼圈還泛著紅,一看到了方子的末尾,更是羞愧得流了淚,聲音更是有些沙啞,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哥哥,這本是杜家小姐制出來的方子。”
  那一日杜瑩然收下了他送的藥材,他就知道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見到了市面上賣著的藥膏和藥皂,他也並沒有著急,果一看,內容的信箋寫得清清楚楚,用了她爹爹的名聲。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妹妹反而不明白個中的道理。
  見著妹妹哭了,莫宇軒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柔聲安慰,反而說道:“你可知道你錯在了哪裡?”
  王嬤嬤看著小姐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想要上前安慰,卻被莫宇軒用眼神制止了。
  莫德音羞紅著臉,啜泣著說道:“哥哥已經同我說過了,讓我不要擔心,杜家姐姐接下了那些藥材,就代表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情。我卻……”
  莫宇軒歎了一口氣,“德音,如果不是今天正好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杜家小姐身邊的丫鬟,我還不知道你‘病了’!”在病了兩字上加重了語氣,“我竟是不知道你為了這樣的事情難過了這麼久。”
  “哥哥,是我的錯。”莫德音哭著說道。
  “我不會什麼大道理,我只知道,先前你嘰嘰喳喳說著同杜家姐姐有多麼親近,只因為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就這樣疏遠了她。你本在閨中交好之人就甚少,你親近她,為何又不信任她?自己不去瞭解事情的真相,就躲在閨中哭成這樣。倘若真的方子署名為杜家小姐,你哭成這樣被人看到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莫德音更是大哭,抽抽搭搭的,羞愧地幾乎想要把自己整個人藏起來。
  “這不怪小姐。”王嬤嬤說道,“小姐性子單純一時沒有想到這些,老奴也沒有深入想到。”
  莫宇軒的神色很淡,“王嬤嬤,這樁事,確實有你的錯。我問你,你認為杜小姐的醫術如何。”
  王嬤嬤被莫宇軒的冷眼一掃,只覺得背脊上的冷汗也濕了衫子,謹慎地說道:“杜小姐的醫術是極好的,小姐的病,正是她治好的。”
  “若是來的大夫,是京城之中有名的老大夫,你可會懷疑他會泄了風聲?”莫宇軒說道。
  “自然不會。”此時的王嬤嬤心裡隱隱明白了少爺的意思,心中也是羞愧。
  “就算是不是老大夫,京都之中有名的大夫,青年大夫,你可認為他會輕易泄了患者的隱疾?”莫宇軒繼續問道。
  王嬤嬤幾乎是羞愧了,聲音很小但是堅定地說道:“不會。”
  莫宇軒輕歎一口氣,他什麼也沒有說,反而讓人更加難堪。
  王嬤嬤想到,杜瑩然能夠治好自家小姐的病,既然是醫術高超,自己卻因為她的年輕,因為她的性別,而心裡小覷了她。王嬤嬤的一張老臉漲的是通紅。
  莫宇軒又對著妹妹說道,“嬤嬤犯得錯,你不僅有,還多了一條,你可知道?”
  “杜小姐是我的朋友。”莫德音臉紅紅的,說道,“我不該這樣想她。”
  莫宇軒說道,摸了摸妹妹的鬢髮,在妹妹很小的時候,父母已經亡故,可以說是他教養大的妹妹,莫德音因為身上的味道,很是自卑敏感一直宅居在府中,他很少有教她人情世故,就連閨中的手帕交也是進京之後才有的,第一個正是齊灼華。莫宇軒說道,“朋友之間當以誠相待。若是有了誤解,不可燜在心裡,與她說清楚,說不定就是個誤會,你看著一次,分明她這樣做,是為了你,若不是為了你,她可以署上自己的名字。”
  “哥哥,我知道了。”莫德音點點頭,此時用手帕擦了擦眼淚,“我知道怎麼做了。”
  “嗯,那就好。”莫宇軒說道。
  莫宇軒走了出去,聽到了莫德音的聲音響起,“嬤嬤,我要去及第巷子。”
  他抬頭看看天,春光正好,蔚藍色天空呼哨而過的是家鴿,鴿子腳上帶著的鴿哨,隨著它們的盤旋飛動,空氣之中發出了翁鳴的聲響。莫宇軒有一瞬間的怔忡,其實他知道原本齊府的老太太是想把杜瑩然配給他的。這個念頭不過是轉瞬即逝,莫宇軒想到了剛開始時候妹妹華姐姐長華姐姐短的,齊家大小姐也很好。
  杜瑩然正在院子中的樹下默棋譜的時候,就見到了莫德音推門而入,杜瑩然剛開始臉上還帶著笑,看到了她的眼睛,被嚇了一跳,“剛剛劍蘭說了你不舒服,怎麼還出門了,是見了風?怎麼腫成這樣?讓我替你把脈。”
  莫德音聽到了杜瑩然關心的語氣,心中覺得愧疚,眼淚更是簌簌落下,又把杜瑩然嚇了一跳,“怎麼了?”此時也知道了眼睛不是過敏,大約是這兩天哭得太多所造成的。
  “杜姐姐。”莫德音的手指抓住了杜瑩然的衣袖,“這件事是我不對。”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始末說了。
  杜瑩然很是愕然,繼而微微一笑,“我還當是什麼事情,沒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真的嗎?”莫德音的聲音小小的,“我覺得自己好笨,知道了外面傳著治療狐臭的神藥,我都沒有弄清楚就大哭了一場,還是今天哥哥買了給我看裡面的信箋紙,我才知道。”
  莫德音的眼睛還是紅腫著的,甚至素來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還帶著血絲,這樣並不好看的眸子卻讓杜瑩然的心帶著微暖,覺得眼前的眸子格外澄澈。很多人很難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拉下臉對別人道歉,莫德音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她覺得最為難能可貴的了。
  杜瑩然讓劍蘭取了冰帕子給莫德音鎮臉,“多大的事情啊,你哥哥見著了豈不是心疼?”
  “才沒有。”莫德音說道,“他訓了我一頓。”
  心思純淨的人反而對人的情緒敏感,莫德音感受到了杜瑩然並沒有介懷,語氣孩子中就帶著微嗔。
  杜瑩然一愣,也淺淺笑了,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莫德音也跟著淺笑,“這樣就對了。小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杜瑩然點了點莫德音的鼻子。
  “嗯。”莫德音點點頭,因為淚水的潤澤,那雙眼眸在陽光下仿佛是在閃爍著光芒。“哥哥也是這樣說的。其實我之前對華姐姐也有些芥蒂,等到眼睛不腫了,我也和她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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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3:14


  “嗯。”杜瑩然應了一聲,猜到了事齊灼華因為聞到了狐臭,在莫德音面前失態。莫德音想要和齊灼華解開誤會,杜瑩然覺得是一樁好事,說開了,或許莫德音才能夠真正放下。原本杜瑩然對待羞澀可人的莫德音就有些好感,她在自己面前哭得紅腫了眼,坦誠的語言更讓她欣賞眼前的人。
  “上次三公主有事情,下次我讓她見過你,她會喜歡你這樣的性子的。”杜瑩然說道。
  “我會喜歡誰的性子?”虛掩著的門被推開,推門而入的正是三公主。三公主笑語盈盈的,一雙手背在身後,身上還穿著儒生的長衫,手裡一把摺扇不停地扇啊扇啊。
  杜瑩然一見著三公主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你做什麼怪,穿成是這樣。”
  莫德音慌忙沾了沾自己的淚水,垂著頭,聲如蚊蚋對著三公主請安。
  三公主的眼睛一轉,手中的扇子合攏,微微挑起了莫德音的下巴,誰知道看到了莫德音腫的像是紅桃一般的眼睛,吧嗒一聲,手中的摺扇就摔到了地上。
  杜瑩然忍不住笑了,挽住了莫德音的臂膀,“她就是這個調皮的性子,別理她。”
  三公主清了清嗓子,“小生這廂失禮了。”
  莫德音臉上還帶著淚珠,就忍不住淺淺笑了,她的粉色的唇瓣勾起弧度,如同雨後初霽,說不出的清新,三公主忍不住看呆了。她素來交好的朋友要麼是端莊如同齊灼華,要麼是嬌俏活潑如同杜瑩然,另外的孟玉溪的性子也是活潑,曾見過婉約美人如同柳蓮安的,因為心中不喜,對她有些成見,此時見著如同柳蓮安一樣的羸弱美人,品味出了一分弱柳扶風之美,一時手中的摺扇又是掉了地。
  莫德音彎下腰拾起了扇子,杜瑩然笑著說道:“這位書生,莫不是看呆了不成?”
  三公主便笑了,“是極是極。”
  “怎麼今個兒穿上這樣?”杜瑩然問道。
  “今天是集英會,難不成你忘記了?”三公主的眼睛不自覺瞪得很大。
  集英會三個字,讓杜瑩然一個恍惚,聽著三公主的話,漸漸回憶起來了那些屬於杜瑩然的回憶。這也是太•祖在的時候定下的章程,為了促進學問,便有了集英會這一盛況,這一日男男女女都可以進入到書院之中的辯論所,先是有德高望重的書院先生講學文,之後則是學院之中的青年學子,會變相得進行才藝展示,最後一項則是往年畢業之中的學子的優秀代表會說自己在書院學習的心得。
  這是以前的杜瑩然並不曾去過的,莫德音的眼睛瞪大了,集英會,好似哥哥同她說過這件事情,她因為這幾日連續都沈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竟是忘記了。
  “你不會沒帖子吧。”三公主的眉頭微皺,忽然想起來只有在六院之中學習之人可得一張帖子,或者是位列公卿之人,家中若有適齡兒女,可得到帖子,另外每日京都裡會在東城門口發二十張帖子,一共三日的功夫,供那些學子來取。
  這三樣,杜瑩然都不符合,杜瑩然對著三公主微微頷首。
  三公主的眼睛一轉,“不過沒關係,你還是可以去的?”
  杜瑩然有些心動,但是最終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沒有帖子,而且使用特權並不大好。”
  “誰說要使用特權了?”三公主的面上嘴唇微翹,眼底充滿了笑意,“規矩是太祖定下來的,有帖子的人,只能一個人進去,連攜帶小廝或者丫鬟都不可以,我哪裡來的特權,這有一分的帖子,原本就是屬於你的。”
  “我記得舞樂院的院長那裡還有帖子,有過規定,若是得到了院長的賞識,可得到一張帖子。”三公主的眼睛發亮,“萬壽節那一日的舞蹈,絕對當得起那份帖子。”
  這樣一想,三公主有些興致勃勃地說道,“恩,我同你一塊兒去找王院長。你有沒有男裝?”
  “男裝並無。”杜瑩然說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去鋪子給你買男裝。”三公主歪著頭看著莫德音,讓莫德音有些緊張,“你可有帖子?”
  “有的。”莫德音的聲音小小的,通紅著兩隻眼配合怯生生的表情就像是小兔子一樣。
  三公主說道:“你要不要同我一塊兒去?”說完了之後,三公主笑了,覺得自己像是欺負良家婦女的惡少一樣。
  莫德音的眼睛微微瞪大,表情有些害羞,“恩,我想和杜姐姐還有公主一塊兒。”
  三公主被她小小的聲音弄得有些心癢,尤其是杜姐姐三個字軟軟糯糯的,別提有多可愛了。雖然杜瑩然的年紀比她小,為人處世要比她成熟得多,雖然自己每每喊她杜小妹子,其實反而自己更像是比杜瑩然小,見到了莫德音喊杜瑩然姐姐,三公主有些心癢,“你叫杜小妹子姐姐,對我也別太客氣,喊我鄭姐姐就好。”
  莫德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杜瑩然一眼,杜瑩然笑著說道:“她就是喜歡做姐姐,你喊她就是,她這個做姐姐的還少不得給你見面禮。”
  “是了。”三公主拍了拍手,笑著從身上接下來了一枚玉佩,“妹妹,這塊兒玉佩送予你了。”
  莫德音臉紅著,“可是我沒有什麼送給鄭姐姐的。”
  “喊我姐姐就好。”三公主被鄭姐姐叫的是渾身舒坦,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目光定格在杜瑩然身上有些幽怨,“杜小妹子就很少叫我。”
  “好了鄭姐姐。”杜瑩然失笑著說道,“走吧,我們去成衣鋪子買成衣,德音應該也沒有男裝吧。”
  “恩。”莫德音點點頭。
  三公主插話說道:“德音,這個名字很好聽啊。”
  “你都不知道別人是誰,就讓人叫你姐姐。”杜瑩然笑著說道,“莫家小姐,莫德音。”
  “你結識的人,我信得過。”三公主挽住了杜瑩然的臂膀,笑容甜美。
  杜瑩然被三公主的話說的是心中一暖,“好啦。”
  莫德音見著兩人,心中有些豔羨,她和齊灼華好像關係很好,但是總覺得差了一點點,此時看到了莫德音同杜瑩然,大約是兩人還是多了一分端著,少了親近感。
  “我是不是不太合適。”莫德音說道,“我的臉這樣,都見不成人。”
  “杜小妹子是大夫,她肯定有辦法。”三公主說道。
  “你可真是抬舉我。”杜瑩然笑著說道,然後對著莫德音說道,“不過你鄭姐姐說得對,我確實有些辦法。”
  “什麼叫做你鄭姐姐。”三公主插話,“我也是你鄭姐姐。”
  “好好好,我的鄭姐姐。”杜瑩然笑著說道,“現在看我妙手回春。”
  三公主有些好奇,莫德音的眼很腫,杜瑩然會怎麼做?
  杜瑩然首先用生薯壓成茸覆在三公主的眼上,片刻之後就看上去好了不少,手指沾著從冰庫裡取來的冰,讓指尖冰涼之後,手指按眼部四周的穴位。
  等到杜瑩然停下了了之後,三公主說道,“還是可以看得出。”
  “還有呢。”
  杜瑩然就用脂粉之類給莫德音化妝,“好了。”
  鏡子之中的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莫德音的手指輕碰冰涼的鏡面,竟是不相信鏡子之中的人是自己,原本自己和哥哥只有一兩分的相似,此時在杜瑩然施用了脂粉之後,少了一份嬌氣,多了一分英氣,竟是有五分肖似兄長了。
  “好棒!”三公主的眼睛瞪大了,“我也要!”
  “好。”杜瑩然用眉筆勾勒三公主的柳眉,勾勒出勃勃劍眉,不過是片刻之後,仍然看得出是女孩子,卻不似剛剛的嬌美了。
  “化的沒有莫小妹妹的好。”
  其實莫德音的樣貌和莫宇軒很是相似,只是因為莫德音身子贏弱,加上氣質有些喏喏的,化妝了之後突出了她原本的樣貌,就顯得更有英氣了。
  “我已經盡力了。”杜瑩然說道,說完了之後,簡單給自己勾勒了幾下眉眼,“我們走吧。”
  “杜姐姐好棒,”莫德音看著杜瑩然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崇拜了,杜瑩然不僅會醫術,跳舞跳得好,現在就只是簡單化妝,寥寥數筆,就改變了一個人的精氣神。
  “小妹妹,你這樣就不像男子了。”三公主挺胸抬頭,手裡的扇子搖啊搖啊。
  “我本來就不是男子啊。”莫德音小小地說道。
  杜瑩然笑著說道:“是是,走吧,去買成衣。”
  最後裝扮下來最像是男子的,竟是杜瑩然,唇邊一抹淡淡笑容,舉手投足不像是莫德音那般的扭捏,也不像是三公主刻意做作,一襲青衫,頭上帶著的是浩然巾,足下是黑靴,身上配著一隻玉佩,若不是手腕上懸著的手鐲透露出了她的性別,便很難看出是女子的裝扮。
  “拿著這個。”三公主硬要把手中的摺扇給了杜瑩然。
  “好了。”杜瑩然說道,“總覺得天氣不熱,還拿著一把扇子,傻裡傻氣的。”
  “你才傻裡傻氣。”三公主跺跺腳,就要捏杜瑩然的臉,“走,咱們先去找王院長,要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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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3:53


  帖子很順利就要到了,三公主也乾脆替自己討了一份推薦貼,順便再去了莫府拿到了莫德音的那份帖子,三人就乾脆在茶樓裡吃過了之後再去書院。
  三公主和杜瑩然的那兩份帖子是推薦貼,而莫德音的帖子則是眷屬貼,不一樣的帖子,所在的位置也不一樣,莫德音咬著下嘴唇,齊灼華的帖子則是院生貼。莫德音又有些退卻了。
  正巧遇到了孟玉溪拉著柳蓮安。見到了杜瑩然,孟玉溪先是有些猶豫,認出了三公主之後,看著杜瑩然有些不可意思,“杜姐姐!”
  柳蓮安抬起了頭,眼眸之中也有些錯愕,如果不是孟玉溪開口,她根本認不出眼前的青衫之人是杜瑩然,明明她是自己心中刻骨的恨。柳蓮安一襲青衫,見著杜瑩然面色紅潤,一襲青衫穿出了風度翩翩,反觀自己,之前月初就量好了尺寸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空空蕩蕩。
  柳蓮安對著三公主福身,又對杜瑩然還有莫德音兩人問候。
  三公主說道:“孟姑娘,你和柳姑娘怎麼在門口。”
  孟玉溪說道:“往年我和表姐是坐在一起的,誰知道,因為入了舞樂院,今年不可以和她坐在一塊兒了。”她有些愁眉苦臉的。
  反而是柳蓮安淡淡說道:“沒關係的。”
  孟玉溪搖搖頭,“不成啊,我很擔心。”
  “不如我陪著柳姑娘吧。”莫德音柔柔地開口,“我手裡也是眷屬貼。”
  孟玉溪看著莫德音,眼睛一亮,“好啊,我表姐身子不好,勞煩你多照顧了。”
  柳蓮安的心中一緊,面色有些蒼白,上次在遊街的時候昏厥了過去,孟玉溪就把她當做易碎的娃娃一樣,此時更是在外人面前這樣說著,她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次厲色。
  莫德音見著柳蓮安面色蒼白,對著孟玉溪點點頭,“我會替你照顧好你表姐的。”
  “那好啊。”孟玉溪展眉而笑,“我是孟玉溪,我表姐柳蓮安就勞煩你了。”
  “我叫做莫德音。”莫德音開口說道。
  一行人進入到了書院,杜瑩然忍不住打量起來,順著木制的長廊,可見著院子中的曲觴流水,金色錦鯉在水流之中嬉戲,假山怪石嶙峋,搬著青松而立,更有四時的花木,梅蘭竹菊等,錯落有致。接著兩側的房間分別是論道室和晨讀室,等到了最後,是一個開闊的場地,已經放置著牌子,獲得推薦貼的在最前面,因為兩人獲得是舞樂院的推薦貼,便在了舞樂院的第二排,第一排坐地是舞樂院的院長同教習的先生。
  孟玉溪的位置在第五排,此時時間尚早,就來到了杜瑩然這裡,“若是等會讓院裡新入學的見著了推薦位上,竟不是舞樂院的學生,恐怕要吃驚了。”
  三公主笑眯眯地說道,“你可要努力了。”
  孟玉溪點頭,“恩恩。自然是如此的,兄長也說,我現在魔障了呢。”
  兄長……孟舒志的臉一下子撞入到了心底,薄薄的胭脂掩不住淺淡紅暈,杏眸也是瀲灩如水,原本翩翩書生一下動了心,孟玉溪偷笑著說道:“今日裡是我兄長最後說話呢。”
  “這我早就知道了。”三公主說道,“不過,杜小妹子,你不知道?”
  “恩,”
  “你哥哥不該啊。”三公主打趣著說道,“怎麼也不同杜小妹子說一聲。”
  杜瑩然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記得李公子……”
  話還沒有說話,三公主的臉就燥紅了起來,“不說就不說。”
  孟玉溪不知道兩人賣什麼關子,說道:“我們去眷屬區,看看表姐她們找到了位置沒有。”
  眷屬區有總角少年,也有化作男兒的女子,女子的眼睛很亮,好奇地打量著書院,柳蓮安和莫德音的位置在中間偏後一點。
  “這裡真是熱鬧。”莫德音的目光明亮開口,“我從未見過京都之中是如此的盛狀。”就像是所有的公卿之家的少男少女都來到了書院這裡。”這裡用的不過是最簡單的黃山木靠椅,就連坐墊都沒有,便要這樣坐上一下午的時間,所有人來過書院裡的人都會覺得值。
  柳蓮安剛剛甚至私下裡和莫德音聊了聊,莫德音沒有柳蓮安有心計,不過是三兩下就被套出來了如何同杜瑩然認識的過程。柳蓮安素來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此時猜測到莫德音身上不是有腳氣就是有狐臭,想著杜瑩然讓莫德音陪著她,仿佛身上有了螞蟻爬過一般,萬分不自在,仿佛鼻尖也能夠嗅到若有若無的味道一般。她原本身子就不適,想到了這裡,面色更是蒼白得像是白紙一樣。
  孟玉溪見狀,此時有些擔心了,“表姐,你沒事吧,要不然我們回家算了。”
  杜瑩然早就注意到了柳蓮安的面色蒼白,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麼觸動了柳蓮安,面色竟是難看成了這樣。
  柳蓮安微微搖頭,上次暈過一次也就算了,這一次不和杜瑩然坐在一塊兒,她不信自己還會暈過去,若是暈過兩次,今後就不用出門了……這不是她所希望的,“我沒事。”
  “有我呢。”莫德音淺笑著,眸色流轉,“我陪著柳姑娘,她不會有事的。”
  三公主在一旁並不說話,她不喜歡柳蓮安,看著柳蓮安面色蒼白,心中生不起同情也生不起幸災樂禍,是無喜無悲。三公主靜立在一邊,忽然餘光見到了李儒,面色慢慢紅了起來,玉色的耳垂紅得幾乎要滴出了血,眼眸裡是波光瀲灩幾多風情。
  “恩。”孟玉溪重重點頭,仍是有些不放心,“表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一聲,我陪你早點離開沒問題的。”
  “我知道。”柳蓮安點頭,此時注意到了三公主的不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過是一群青衫的學子,也分不清三公主究竟是看得是誰。
  杜瑩然也見著了三公主的模樣,扯了扯她的衣袖,對著孟玉溪說道:“這會兒人也多了,等會就不好走動了,我們也去坐下吧。還有莫姑娘在這裡呢。”
  “好。”孟玉溪跟著杜瑩然還有三公主往自己的位置方向走了過去。
  李儒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見到了三公主一行,一眼就看出了化過妝的三公主,此時也面色發紅,跟在一群學子之中走路更是同手同腳起來。
  見到李儒如此,三公主反而噗嗤一聲笑了,讓杜瑩然放心了不少,她生怕三公主過於激動,等會發了病,手指在她的手心裡畫圈,同她講耳朵,“今後有的是時間,他心悅你,你也心悅他,這樁事是十全十美。”
  三公主小小應了一聲,孟玉溪看著兩人在說悄悄話,還有三公主的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心裡自然明白,也不湊上前,正無目的地四處看著,忽然就看到了兄長,以及祖父。
  忽然聽到了三公主不說話,三公主說道:“是孟老還有孟公子。”
  他今日裡穿著的是學院統一的青衫,俊朗的外貌和溫潤入竹的氣質卻將他和其他人區分開來,他的身側跟著一位熟悉的老者,正是孟憲潛,他的祖父。
  杜瑩然瞧著這位老者,之前見過他的時候,烏黑的頭髮之中隱隱有霜華,此時已經是鬚髮皆白,眼底有著淡淡的倦色,想到了孟憲潛同孟老夫人的伉儷情深,心中劃過一絲傷感。
  孟憲潛不過是簡單同三人說了幾句話,又有其他人過來,三人就先退下了,孟玉溪歎了一口氣,“祖母總不見好,我祖父也……”
  三公主小時候也是見過孟憲潛的,對這位溫潤和藹的帝師也有好感,咬著下嘴唇,“真希望你祖母快快好起來。”
  孟玉溪想到了那一年之期,心底也是沈甸甸的,臉上卻帶著笑,“恩,我也希望如此。”
  三公主小聲說道:“都說是雙喜臨門,若是有了喜事說不定可以沖一沖。”
  “你啊。”杜瑩然有些哭笑不得,就連孟玉溪先是愕然,繼而也是笑了出聲,“三公主說得有理,過段時間便是我孟家的好事了,三公主可回來吃一杯薄酒。”
  三公主煞有其事點點頭,“自然是要吃的,就算是不請我,我也會不請自來。”
  說說笑笑之中就消融了剛剛的傷感,杜瑩然坐在了舞樂院的推薦位上,旁邊便是醫術院,零零落落坐著幾位女弟子,更多的則是男弟子,周若禾很快就出現在了醫術院之中,杜瑩然見著他連忙直起身來。
  “瑩然丫頭,早知道我那張帖子應當先送給你。”周若禾說道。
  “我已經領了先了。”王行之笑著說道,“還是三公主引著杜姑娘過來的。”
  “是我忙糊塗了。”周若禾說道,“若是明年,定要來用我醫術院的推薦貼。”
  周若禾王行之分別是醫術院和舞樂院的院長,此時見著兩人為了杜瑩然這般說著,兩院之中的學子都望了過來,舞樂院的人大都是見過杜瑩然的舞蹈的,見她坐在院中的推薦位上也是淡然,只是為何會有醫術院的院長相邀?
  醫術院的學子則是譁然,為何院中為邀一個擅長舞樂之中坐到醫術院的推薦位。
  此時兩院的學子嗡嗡然,低聲議論著杜瑩然又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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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4:36


  “若是一個人跳舞跳得好,得到了周太醫的喜歡,還能去醫術院的推薦位坐一坐。”有尖酸刻薄的人就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尖銳,一下子就吸引了周遭的注意。
  見著四周的人都看著自己,那刻薄女子反而嘟囔一聲,“沒有進入到舞樂院學舞的人,坐到了舞樂院也就罷了,還要去醫術院。”心裡想說和三公主交好就是好,只是這話到底不敢說出口。
  杜瑩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她倒還罷了,不過是淡淡掃了過了一眼,知道以女子的身份行醫,得到了人的賞識,首先來著別人質疑的,往往就是女子,其他人總是覺得,萬般的行業,少有女子可以做到最頂尖的存在。每每會已惡意揣摩他人,總覺得他人是不勞而獲,走歪門邪道,達到自己的目的。杜瑩然對周遭的環境視若無睹,只是淺笑著對周若禾,說道:“這是自然。”
  三公主聽到別人質疑杜瑩然就覺得不喜,見到杜瑩然此時淡然,也壓下了心中的脾氣。
  聽到了杜瑩然的答覆,此時就有醫術院的學子忍不住道:“周院長,為何讓擅長舞樂女子,坐入我醫術院的推薦位上。”
  周若禾正色說道:“自然是杜家姑娘當得起這推薦位,應當拿我醫術院的推薦貼。”
  醫術院那裡的動靜更大了,就連舞樂院這裡也是,妙目少女在杜瑩然的身上逡巡,好奇為何杜瑩然能夠去了醫術院。
  杜瑩然見著三公主就要按耐不住,說道:“她人怎麼看我並不重要,別人不知道,你還信不過我的醫術?”
  那刻薄女子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醫術好與不好,總歸我們不知道的。”其實跳舞跳得好不好,她也不知道,因為這位刻薄姑娘是新入院的,沒有見過那一場萬壽節上的盛宴。
  “自然是好的。”三公主被杜瑩然拉著,孟玉溪卻是個急性子,尤其是自己也被杜瑩然醫治過一會,信服她的醫術,漲紅著臉,“我先前生了病,就是杜小姐看好的。”
  此時有人在刻薄女子耳邊說了什麼,她微微一笑,“我說怎麼你向著她說話,原來她是你嫂嫂,你未來的嫂嫂替你看病,自然相比是用了名貴的藥方,一味藥下去,自然也就全好了。”
  聽到了孟玉溪的說辭,舞樂院的人笑得是東倒西歪,孟玉溪的身子微微顫抖,氣得跟什麼似的,尤其是被人這樣一說,幾乎眼淚都要掉了下來,偏偏因為她和杜瑩然有那麼一點兒關係,不好再開口。
  此時五官明媚的李夢竹冷笑著開口:“杜姑娘萬壽節上的舞樂,在場之人,除了剛進學的都是見過的。若是無半點的真才實學,怎會得到這推薦的帖子。”李夢竹因為憤怒,一雙眼睛幾乎要灼燒得冒出了火氣,她原本就五官明媚,此時怒髮衝冠,明豔張揚得讓人無法直視,舞樂院張的跟著起哄的幾個,不好意思垂下了頭。
  “舞樂院的帖子雖然得了,我們是替醫術院鳴不平。”那刻薄女子強辯解道。
  李夢竹冷哼一聲,“能夠為院長,你認為沒有真本事的人,可能夠得到推薦貼。再說,據我所知,杜姑娘本身在京都之中是有些許薄名的,父親更是名聲斐然。杜姑娘的醫術,自然可以略窺一二。王然,你自己不用心跳舞,想要替你姐姐求一份推薦貼,可也要看看自家的本是。”
  李夢竹的話,讓王然漲紅了臉,“有沒有本事不過是你一張口胡亂說,我怎麼沒有聽說,她救過了誰!”
  “因為她救過了……”三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杜瑩然拉車了袖子,止住了她的話語,三公主的病症不需要對外人說,反而杜瑩然開口說道:“王姑娘,這幾日你可有覺得自己面色差了許多,頭髮也是不停地掉,晚上睡覺寢食難安,更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隱疾。”
  王然聽到了杜瑩然的話,瞳孔一縮。
  見著杜瑩然伸出了三根手指,“有三處,我同你說說看。”
  其實周圍的人,尤其是醫術院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王然的身上,王然身上有隱疾?雖然看上去面色有些發黃,似乎身子有些不好,但沒有把脈怎麼知道她身體有幾處隱疾?
  王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整個都僵硬住了,被兩院的人盯著,杜瑩然又款款走了過來,她的手腳發麻,手心裡也是一片濕冷。
  杜瑩然仔細看著王然,她並沒有伸手給王然把脈,這樣近的距離,她看到王然的面色,佐證了她的猜測,舒展了她的手掌,在她的手中寫下了口臭一字,“這是其中一個。”杜瑩然又寫下了第二個詞語,便秘,口中說明了是第二處隱疾,手指像是不經意地劃過手腕,實則是給王然把脈,杜瑩然確定了自己的最後的揣測,手下寫下了最後一個詞語,停經。
  口中說道,“這三項隱疾,都讓王姑娘憂心忡忡,尤其是最後一項,更是十分關切,我可說得對?”
  王然的面色又青又紅,任誰也能夠看出她現在的尷尬,“我,你可能夠治?”她的眼底也有隱隱的期盼,這段時間其他倒是還可以遮掩一二,頭髮掉的是越發嚴重了。另外還有就是停經,她甚至不敢告訴母親,生怕母親急瘋了。
  “我既然能夠說出,自然是可以的。”杜瑩然淺笑著說道,“晚些時候,到及第巷子的藥鋪來尋我。”
  “你不會和別人說吧。”王然低聲說道。
  “你放心。”杜瑩然說道,“我為醫者,醫者仁心這一詞我自然是知道的。”
  微風吹動著她的裙擺,調皮的風散了一絲鬢髮,杜瑩然的手抿了抿鬢髮,微微淺笑,那笑容竟像有道骨仙風之人的澄澈。王然咬著下嘴唇,“杜姑娘是個有本事的。”
  王然和杜瑩然的交鋒自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底,雖然不知道杜瑩然給王然做出來的三個診斷,卻聽到了之後的話語。
  此時的醫術院更是譁然,遠遠隔著,就斷定出來了王然的病,有一位男子首先叫了一聲好,之後醫術院的其他人,也齊聲讚歎。
  周若禾的目光欣慰,同時也有些好奇,他還沒有看出王然的病症,更何況杜瑩然更是沒有切脈,如何診斷出王然的三處隱疾。
  孟玉溪漲紅了小臉,一雙眼眸是亮晶晶的,充滿了對自己嫂嫂的崇拜,拉著李夢竹的衣袖,“李姐姐,杜小姐是不是很棒。”
  李夢竹淺笑著說道,“自然是好的。”李夢竹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巋然不動的齊灼華身上,果然,齊灼華是很不喜這個表妹,無論如何,發生這樣的事情,作為表姐的都不替自己的表妹說一句。
  李夢竹一直並不太喜歡齊灼華,此時見著齊灼華的表現,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不喜歡她。在人前表現出來的端莊大方得體,其實骨子裡最為涼薄。就算是對自家的表妹心中不喜,這樣的時刻也不維護著。
  醫術院和舞樂院這裡的動靜不小,就連孟憲潛也聽到了鬧出的這樣一場風波,聽到了杜瑩然的診斷,失笑著說道:“果然是個好本事的,難怪無論是王院長還是周院長,都給她送推薦帖子。”
  孟舒志的目光遠眺,落在了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上。
  就連柳蓮安和莫德音那裡也知道了這樣一場爭端,莫德音的眼睛有些失望,“可惜太遠了,要是剛剛我也在場就好了。”
  柳蓮安聽到了杜瑩然這三個字,心中就覺得煩悶,又是杜瑩然,又是出風頭,為什麼每次都是杜瑩然!
  待到這一場的風波止住了之後,有醫術院的學子主動相邀,“杜姑娘還請坐在我醫術院的推薦位上。”
  那人穿著海清色的直綴,樣貌只能說是平平,一雙眼眸卻湛然有神。
  杜瑩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周遭的人已經有人說出了他的身份,“那是安仁,安太醫的孫子,一身醫術得到了他的真傳,據說他的針灸是最厲害的,雖然還在醫術院休息,之後是定然是要去太醫署的。”
  杜瑩然對著安仁行禮,謙和說道:“多謝安公子好意,這一會兒我同三公主說好了。”
  王行之也笑著拱手對揚聲說道:“杜姑娘的醫術斐然,是我始料未及的,當得起醫術院的推薦位,但是我知道,杜姑娘的舞技卓越,也是當得我舞樂院的推薦位的,杜姑娘既然和三公主好友,這一次坐在我舞樂院也使得。”
  一場風波至此終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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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6:14


  杜瑩然坐在位置上,聽著那些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有些想法聽起來有些幼稚,卻滿含了講述者的抱負,從他們激昂的語調之中,聽得出滿腔的熱血和抱負,他們正蟄伏著,等待為官之日一展拳腳。有人講的是自己的抱負,有的人講的則是自己對經書的理解,每每到了精彩處,都聽得到人叫一聲好。等到了最後孟舒志扶著孟憲潛上去的時候已經是高•潮了。
  孟憲潛的身份,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學子心中的大儒,每年的集英會,都會過來說幾句。
  老者的聲音低沈,不如年紀學子的聲音激越,卻讓人靜下心來摒氣凝神細聽,等到孟憲潛提到了孟舒志的時候,他就在一邊,也是簡單說幾句,說出自己的讀書的方法,自己對書的理解。
  一老一少,皆是風度翩翩然,舞樂院之中因為剛剛王然的一番話,都知道了杜瑩然就是孟玉溪未過門的嫂子,也就是臺上孟舒志的未婚妻,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過了她。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杜瑩然露了一手,恐怕現在逡巡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不光是好奇,恐怕還有隱隱的惡意了。杜瑩然單手撐腮,碧水色的鐲子從手腕滑落到了瑩白色的小臂上,看著臺上的孟舒志,目光柔和,心底也有些許得色。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孟舒志不過是無奈的選擇,但是自從兩人動了心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出生好樣貌好前途也是好的,這樣的人自然是得到眾人的青睞。眾人青睞她,杜瑩然反而有一種得到了寶的快•感,幸好齊灼華犯了蠢,才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畢竟孟家家風正,孟舒志又對那位表妹並無情意,杜瑩然可以窺見未來的日子。
  杜瑩然定了定心神,讓自己不要流露出過於得意的神色,細細聽起了孟舒志的話。她眼眸微微眯起,雖然不學經史子集,孟舒志所用的方法於醫術之道上也是想通,孟舒志確實下了功夫,總結出來了最為適合自己的法子。
  等到孟舒志講完了之後,這一場的集英會才可以說是真正開始,因為孟舒志是和孟憲潛一塊兒上去的,孟憲潛的精神不太好,就早早下來了,看到了孟舒志送祖父出去,三公主卻是看著臺上眸色明亮,“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你不知道,去年有一個書生,做了一首很好的詩詞。”
  杜瑩然瞧著孟憲潛的精神實在不太好,就低聲對著三公主說道:“我出去看看。”
  三公主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你快去快回。”
  “恩。”杜瑩然悄然離了席。
  杜瑩然到了書院門口的時候,就見著孟憲潛的身子一軟,竟是要跌倒在地,連忙上前,同孟舒志一塊兒攙扶住了孟憲潛。
  孟舒志雖然有些詫異為什麼杜瑩然也會出來,此時顧不上疑問,低聲說道:“謝謝。”
  “書院可有什麼地方可以休息?”杜瑩然問道。
  “西側有廂房。”孟舒志說道,“杜姑娘,幫我扶著祖父,我來背他。”
  孟舒志穩穩地把祖父背負在了背上,杜瑩然跟著他,兩人很快就到了廂房裡,杜瑩然拿著孟舒志遞給她的藥丸,“吃多少?”
  數出了十粒藥丸,杜瑩然塞入到了孟憲潛的口中,手中微抬著老者的下巴,就讓孟憲潛硬生生吞下了藥丸,而孟舒志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杜瑩然嫣然一笑,“你看傻了不成?我這是為你祖父好,總不成還要慢慢等著他恢復意識,自己吞下去吧。”
  孟舒志臉一紅,連連擺手,“你這樣就很好。”
  杜瑩然的伸手給孟憲潛切脈,眉頭皺了起來,“怎的這樣了,今天還來集英會。”
  孟舒志歎息一聲,“我先也想勸勸他,但是,祖父覺得既然是一年一度的集英會,今年我有得了狀元,應當來說上幾句,能夠讓學子心有所得才好。”
  杜瑩然聽到了孟舒志的話,沈默了下來,“怎麼成這樣了,我瞧著令祖看脈象似是疲勞過度。”
  “我祖母前些日子生了風寒。”孟舒志低聲說道,“她原本就臥病在床,用藥更是斟酌一二,不可傷了她的腦,這風寒就好得格外慢了些,祖父一直在床塌邊陪著她。”
  生了風寒?杜瑩然的眉頭微微蹙起,“是什麼日子?”
  “正是我遊街那一日。”孟舒志苦笑著說道,“白日裡還好好的,闔府上下都是歡喜,誰知道到了第二日的時候,表妹就發現祖母發了高燒。”
  表妹,柳蓮安?
  杜瑩然的心中微動,“那你怎麼讓你外祖母過於操勞了。”
  “他剛開始的時候都是晚上的時候守著的,如果不是前兩天在家裡暈過一次,我們也不會發現,他竟是熬成了這樣。”
  杜瑩然的眼睛微微睜大了,按照孟舒志的說法,白日裡孟憲潛是醒著的,晚上又去照顧妻子,任誰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為什麼忽然想到晚上的時候去守著了?”杜瑩然問道。
  “並不知。”孟舒志搖搖頭,“祖父不肯說。”
  杜瑩然歎息一聲,總覺得這件事情裡似乎有些蹊蹺,若是剛生病的時候,日夜照顧是屬於正常,只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
  “這幾日我們晚上也多陪著祖母。”孟舒志說道,“許是祖父覺得一年之期要到了,心裡著急,又不想和我們這些小輩說。祖父沒事吧。”
  孟舒志的話讓杜瑩然想了想也是正常,畢竟他們兩人伉儷情深,心裡想必是著急了。“累著了。”杜瑩然說道,“多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藥丸原本就有安眠的作用,孟舒志替祖父寬了衣,展開了屏風,和杜瑩然走到了外間。
  此時房間安靜了下來,孟舒志心裡就起了些綺麗的心思,按理說婚前兩人是不當相見的,此時距離婚期也不足一月,孟舒志的面上有些紅,“你今天怎麼看得出那位姑娘的病症?”
  “事有湊巧。”杜瑩然說,想到了那位王然的病症,雖然在古代不常見,在現代可是不少的。她的病因也簡單,是因為減肥,過度節食引起的後遺症。她當時一看到那位王然姑娘的眼底有些發黃,皮膚的狀況並不太好,肌膚和其他人相比要顯得鬆弛就有了這樣的猜測,等到臨近了看著她的頭髮,發量並不多,加上不少新生的有些發黃和過於柔軟的髮絲,顯然她是經歷過了大量的脫髮,另外她抿著嘴,似乎害怕別人嗅到口腔裡的味道,佐證了口臭,畢竟因為飲食過少,腸胃不好,口腔裡會有臭氣,另外便秘也是如此。至於說絕經,則是悄無聲息地把脈判斷出來的。
  杜瑩然嫣然一笑,搖了搖手指,“其實是投機取巧,我正好之前見過有姑娘家有這樣的病症,最後的時候偷偷給她把脈就判斷出來了。”
  她的笑容嬌俏,杏眸裡都是歡快的笑意,讓孟舒志的整個胸腔都溢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上前一步牽住了杜瑩然的手。
  杜瑩然有些詫異,心底有點微微的甜意,那甜意從心底浸了出來,蕩漾在了眸子裡,一雙眸子帶著瀲灩羞澀的情意。
  觸不及防,杜瑩然就感受到了他的臉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她的嘴唇上落上了一個溫柔的吻。他的嘴唇柔軟,這是一個只有繾綣溫柔並無情•欲的吻,杜瑩然閉著眼,感受到了他口腔裡薄荷的味道,他的手指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良久,結束了這個吻,“抱歉,我……孟浪了。”孟舒志說道。
  發乎情止乎禮。
  杜瑩然的腦海裡出現了這個詞語,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關係的。”說完了之後又覺得自己表現得似乎很期待孟舒志的親吻一樣,雖然心底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她知道剛剛的所作所為,恐怕已經是孟舒志在婚前所會做出來的極致了。至於再往後的,恐怕要等到兩人成親。
  想到了成親,杜瑩然的臉越發紅了,心底也是隱隱期待。
  孟舒志輕輕咳嗽了一聲,“私底下,我可以喊你瑩然嗎?你喊我冠玉就是。”雖然剛剛有些失禮,但是畢竟他們是未婚的夫妻了不是嗎?孟舒志看著杜瑩然,心底歡喜,想要同她更加親近。
  冠玉是孟舒志的表字。
  “冠玉。”少女的聲音嬌俏,帶著軟糯的尾音,加上因為剛剛的親吻,眉眼帶著瀲灩情意,孟舒志又是看呆了。
  兩人坐在窗邊,支起的窗,杜瑩然正巧窺見了柳蓮安的身影,她四處打量著,然後匆匆就跑向了門口。而孟舒志正醞釀著要和杜瑩然說些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柳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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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6:56


  柳蓮安抿著唇,剛剛打了一個茬,轉眼就看不到了杜瑩然,難道是回去了?柳蓮安並沒有在院子中停留,繼續往前走著,這幾天外祖父的身體著實是不好,剛剛她看到他在臺上都是心驚,心底也有隱隱的悔意,她或許不應該和他說,外祖母好似有了反應。
  柳蓮安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春花爛漫的枝頭處,有著支開的窗,可以窺見裡面的情景,杜瑩然拉著孟舒志的手說著什麼,繼而是一個湊近了,像是在親吻他的臉。
  真是!太不要臉了!
  柳蓮安站在那裡,春寒仍是帶著些料峭,春風裡的那點寒意怎能抵得過她心底的那點寒意?柳蓮安的水眸裡都盛滿了淚水,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她難道比不過杜瑩然的容貌?杜瑩然哪裡有她的才華?明明,明明她是才是最合適的人。如果不是晚了那麼一小步的時間,現在訂婚的人絕對是她,而不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杜瑩然。
  那點寒意很快從心底又成了憤怒,雙手捏成拳頭死死的掐在手心裡,從柳蓮安的角度仿佛看到了杜瑩然得意的笑容,柳蓮安的淚水氤氳,她很快大步往回走,手背狠狠擦下了眼淚。
  為什麼?一丁點的活路都不留給她?不求為正妻,只求留在孟府,難道不成?柳蓮安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眼底劃過一絲厲色,喃喃地道:“杜瑩然,這是你逼我的。”
  “你?”孟舒志的臉頰有些微紅,“怎麼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杜瑩然牽著的他的手上,只覺得手心裡都是濡濕一片,生怕唐突了佳人。
  “你頭上有一片花瓣。”杜瑩然伸手,接著攤開了手掌,手心裡是一片淡色的桃花花瓣。
  杜瑩然自然看到柳蓮安的身子氣得發抖的模樣,看到柳蓮安過得不好,她也就舒心了。剛剛孟舒志的頭上並無花瓣,花瓣是她身上落了一片,她撿起來的。
  孟舒志說道:“你應該繼續看集英會,今日裡很熱鬧。”
  “不在乎這一時。”杜瑩然淺笑著,眼眸彎了起來,噁心了一回柳蓮安,她的心情很好,忽然就有了調笑的心思,“我覺得那些學子所會之物,是比不過冠玉的。”
  少女的聲音軟糯,尤其是刻意拉成了長音,那冠玉兩個字像是裹著蜜糖的糕點,那香甜的味道從舌尖綻放,渾身每一處都察覺得到那甜美。
  見著孟舒志的臉越發紅得幾乎可以滴血,杜瑩然撲哧一笑,眨眨眼,“你說我說的可是對與不對?”
  杜瑩然覺得自己像是調戲小美人的惡公子一樣,孟舒志已經害羞得手足無措,整個人僵硬著,“我去看看祖父。”甚至同手同腳地往屏風方向走了過去。
  杜瑩然坐在窗邊,一吹手中的花瓣,那花瓣就打著卷順著窗扉飛向了外面,她的心情也似花瓣一般飛揚,一開始的將錯就錯,到了現在的迫不及待,她還真是希望鳳冠霞帔那一日早早到來。
  孟憲潛並沒有昏睡多久,很快就睜開了眼,這樣近的距離,杜瑩然可以看到他眼底的些許紅色血色,“丫頭,勞累你照顧我了。”
  “老爺子何必如此客氣?”杜瑩然語氣輕快,“倒是您老還要多休息,要不然老夫人轉好了,您卻病倒了豈不是遺憾。”
  孟憲潛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失笑著說道:“被你這個小輩教育了。”
  “因為我是醫者,您是我的病人,”杜瑩然露齒一笑,“冠玉,勞煩你跑一趟,讓府中過來好一點的馬車。”
  冠玉,是讓她私下裡叫的,而不是當著自己的祖父。孟舒志有些瞠目結舌,耳根有些發紅,說道:“原本馬車就在外候著,現在祖父可能走?”
  孟憲潛並不是迂腐之人,反而樂見其成,兩人本是未婚夫婦,私下裡親昵些也是使得,含笑說道:“冠玉是我替他起的字,你可覺得好?”
  “自然是極好的。”杜瑩然也不羞澀,落落大方。
  反而是孟舒志覺得尷尬萬分,匆匆說一句,“那我便去讓馬車停靠過來。”
  孟憲潛笑著說道:“你這丫頭性子比冠玉還要大方。”
  “我是出門在外的。”杜瑩然笑著說,“跟著爹爹在外行醫,若是見著了人,便動不動臉紅,原本就有因為女子而輕視我的,豈不是越發瞧我不起。”
  “冠玉也只在你面前如此。”孟憲潛說道。
  杜瑩然的眼眸彎起,笑意到達了眸子的最深處,“我知道。”
  杜瑩然跟著孟家的馬車一直把孟老爺子送到了孟府才提出告辭,“算算時間集英會也還沒有完,我正好去趕個晚場,不然等會三公主也要怨我。”
  “那你便送送瑩然。”孟憲潛笑著對孟舒志說道。
  孟舒志訥訥紅著臉應了。
  像是知道了孟舒志的心願一般,馬車行得很慢,慢到幾乎感覺不到一定點馬車的顛簸,馬車車廂的空間並不大,他可以嗅得到杜瑩然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草藥的味道,夾雜著少女的幽香。
  “在京郊有一個莊子。”孟舒志忽然開口說道。
  “啊?”杜瑩然一時沒有明白孟舒志在說些什麼。
  孟舒志輕咳了一聲,說道:“莊子裡一眼溫泉,都說春秋兩季是最合適溫泉的。那裡的風景也很好,過些日子正是桃李芬芳時節。”
  杜瑩然忽然就明白了孟舒志的意思,他這是說的是婚後的莊子,饒是臉皮厚的杜瑩然也當下有些尷尬,“都很好。”
  “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孟舒志說道,“春天開滿了桃花,桃花溪水,彎如仙境,以往我也常同好友出遊。”以前都是和好友出遊,那裡的景色宜人,他想要帶著她去看看。
  杜瑩然心裡的那點甜,仿佛隨著血液奔流到了每一個細胞,“那,那很好啊。”
  路程再遠也是有到了的時候,“杜姑娘,書院到了。”
  “我就不去了。”孟舒志說道。
  “恩。”杜瑩然點點頭,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卻被孟舒志拉住了手。
  “這是婚前的最後一次。”孟舒志說道,他的聲音很小,似乎像是喃喃自語。
  什麼最後一次,杜瑩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孟舒志抱入到了懷中,她的眼眸微微睜大,再次感受到了那個溫熱的文,她的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很快。溫熱的嘴唇在自己的唇上輕碾,含住了自己的唇。這是今日的第二次親吻,依然讓她魂牽夢繞,仿佛自己的靈魂都被吸吮了出來。
  孟舒志理了理杜瑩然的鬢髮,“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沒關係。”杜瑩然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其實,我很喜歡。”
  說完了之後,轉身跳下了馬車。
  孟舒志撩起了簾子的時候,杜瑩然已經一路小跑再次進入到了書院內。
  杜瑩然用手背涼卻了自己臉上的熱度,等到進入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時候,依然是面若桃李,雙目含春,三公主見到了杜瑩然,“你去了哪裡了?”
  “剛剛出去通了一下風。”
  “你嘴唇怎麼了?”三公主好奇地問道。
  轟的一聲,杜瑩然的臉更加燙了,“沒事,剛剛不小心咬了一下。”
  三公主懵懵懂懂點點頭,拉著杜瑩然的衣袖,“你剛剛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我跟你說啊……”
  杜瑩然漫不經心地聽著三公主說好,實則思緒飄到了遠方。
  柳蓮安當然也注意到了杜瑩然的回來,面色越發難看,而身側的莫德音有些苦悶,因為柳蓮安的氣色實在是不好,她不得不分心留意柳蓮安的狀況,今天根本就顧不上集英會的精彩。
  終於等到集英會落下了帷幕,莫德音看到了杜瑩然等人過來,反而松了一口氣,“杜姐姐、鄭姐姐。”聲音朗脆,帶著迫不及待的雀躍。
  杜瑩然覺得有些好笑,此時的莫德音像是丟開了燙手山芋一樣,再一看柳蓮安果然面色更加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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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7:37


  “你都不知道啊。”三公主笑盈盈對著莫德音說道,“等到孟公子才離開沒有多久,她就跟著離開了。”
  三公主的話看似是對莫德音說的,實則是對柳蓮安說,柳蓮安想到了自己窺見窗邊時候,杜瑩然湊近孟舒志時候的模樣,此時再看著杜瑩然的嘴唇嬌豔欲滴,心底的憤怒的火苗在熊熊燃燒,那火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燒為了灰燼。
  莫德音的眼睛瞪大了,“是嘛。”她都一直留意著柳蓮安的狀況,根本沒有注意到杜瑩然的動態。
  “可不是?”三公主笑著說道,“小丫頭心裡頭也有些豔羨?”
  莫德音的白淨的面上泛起了桃花紅,成親這件事情她一直是不敢想的,此時杜瑩然解決了她的隱疾,加上看到孟舒志俊朗,想像著杜瑩然站在他身側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幻想。
  一行人熱熱鬧鬧站在一塊兒,就連齊灼華也跟著過來了,只是齊灼華站在那裡不語,心中也有些惆悵,曾經同她交好的三公主,現在對她少了以往的親近,而自己曾經在孟玉溪那裡說過杜瑩然的壞話,現在孟玉溪對自己也有些心結,就連莫德音那裡……
  齊灼華咬著下嘴唇,李夢竹似乎現在瞧自己不起。齊灼華的心中苦笑,下午時候聽到有人質疑杜瑩然的時候,她確實是心中竊喜的。等到後來杜瑩然成功化解了危機,她心底甚至還有些遺憾。齊灼華的眼睛閉上,她和杜瑩然兩人本是極其親密的表姐妹,關鍵時刻,三公主和孟玉溪都護著她,甚至連李夢竹那般的倨傲之人,因為見過了杜瑩然的舞蹈,也幫著說話。可是自己卻抱著幸災樂禍的想法,想到了這裡,心中是無限的灰敗,她有時候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難怪曾經用心結交的朋友,也一個個遠去。
  莫德音瞧見了齊灼華的樣子,悄悄搖了搖她的手臂,軟軟說道:“華姐姐,一會兒我同你一塊兒,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齊灼華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莫德音的樣子,心中一軟,“好。”
  杜瑩然瞧著齊灼華的樣子,心裡想著,經過了這一回兒,自己這位表姐長了記性才好。
  六人是兩兩結伴而歸,等到杜瑩然等人蹬了車的時候,卻見著李夢竹拉扯著李儒出現在了馬車邊,“我們過來的馬車壞了,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哥哥請我們喝個茶,順便再送我們回去?”
  李夢竹的臉上揚著笑,她身側的哥哥李儒卻鬧了一個大紅臉,杜瑩然瞧見了自己身側的三公主,也是漲紅了臉,笑著替三公主應下,“自然是好的。”
  到了迎客居,要了一個二樓的雅間,今日裡大部分文人都去了書院,因此迎客居裡是空空蕩蕩,展開了屏風,讓李儒同三公主兩人交談,杜瑩然則是看著李夢竹伸出手,撥弄古琴琴弦。
  杜瑩然看著那焚香在陽光下盤旋,散著迷離的味道,那古琴琴弦的聲音壓住了屏風後兩人說話聲。
  杜瑩然一直覺得李夢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之前少有和她交流,此時聽著李夢竹的琴聲,只覺得琴音高遠,含著淡淡的喜悅。
  一曲完畢,李夢竹含笑對著杜瑩然說道:“見笑了。”
  “彈得很好。”杜瑩然說道,“我是不成。”
  “杜姑娘的一曲足以動人心魄。”李夢竹跪坐在軟榻上,素白的手挽起了衣袖,給杜瑩然斟了一杯茶。李夢竹的動作優雅,帶著說不出的韻律,她本就生的明豔動人,焚香奏琴以及斟茶,增添了她身上的典雅氣息。
  “其實之前見著杜姑娘你的舞蹈,心中便十分喜歡。”李夢竹笑著說道,“除了為了我那哥哥,也是為了杜姑娘你這個人。”
  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李姑娘言重了。李姑娘話說行事仗義,尤其是今日,多謝你直言。”
  李夢竹笑著說道:“我以為,我們是很親近的。”說完了對著杜瑩然眨眨眼。
  杜瑩然笑著說道:“是極。”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話,今日裡見著杜瑩然的時候,心中就有一個主意,此時和杜瑩然聊了幾句,便提了出來。
  李夢竹說道:“我瞧著杜姑娘的醫術很好,倒是想起來我府中有一個丫鬟,腳背上生了癤子,你可治得?”李夢竹低聲說道,“我也知道我這話說的不大妥當,只是那丫鬟自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我見著姑娘說話可親,才少不得腆著臉問出這句話。”
  杜瑩然點頭,“自然是可的。”這個年代,治病看醫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杜斐現在名聲在外,大約也知道得到了他親傳的女兒也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這樣一來,來請杜瑩然看病的人反而漸漸少了,因為以往的時候杜瑩然還給一些百姓家的女兒和丫鬟治病,到了現在竟是少了。雖然還是有些平民家的女子上門求診,來替丫鬟求診的,是極少的了。
  李夢竹的面上歡喜,對著杜瑩然說道:“那癤子生得地方在腳背上,她先前一直是忍著,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等到了後來實在是走不成路才被我發現,我去外面求了藥,誰知道原本只是腫脹,現在竟是身上有些發寒,我正盤算著請女大夫,誰知道就見到了你的醫術,才冒昧開口。”
  杜瑩然眉頭微微皺起,若是癤子剛開始會疼痛腫脹,若是三到五日之後,腫脹生了膿瘡,待到膿水破出,自然這就好了,此時聽著李夢竹的話,竟是更嚴重了。有些病症是拖不得,加上中間又用了別人的藥,要是藥不對症,反而發作得更加厲害,杜瑩然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去看看。”
  李夢竹應了聲,她心中是想著更快些,也不好和杜瑩然開口。
  杜瑩然看出來了她的所思所想,淺笑著說,“我總不能跑了,晚上燈火也不好,明個一早登門總不會錯。”想了想,又說道,“先前的方子不要用了,我這裡有一劑偏方,把黃豆泡好,然後搗碎了,用乾淨的紗布纏著腳背,剩下的,我明天一早準過去。”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李夢竹臉一紅,“這丫鬟自小陪著我,我是心急了。”
  杜瑩然微微一笑,替李夢竹斟茶,“我知道的。”
  而屏風後走出來兩人,沒有之前的手足無措,雖然依舊是面上發紅,杜瑩然也算是放下心來,早點讓三公主熟悉了李儒,總好過一味惴惴不安,心跳加速。三公主本就身體不好,不可大喜大悲。
  吃過了茶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先送了三公主回宮,再是李家兄妹兩人,最後則是杜瑩然,晚間回到了藥鋪裡的時候,一豆燈火,不僅僅是有父親在等著自己,還有那舞樂院的王然。
  “杜姑娘。”王然見著杜瑩然下了馬車,眼睛一亮。
  杜瑩然沒有料到王然如此急切,轉念一想,天葵剛至便被自己減肥折騰沒了,這個年代子嗣頗為重要,自然是心急。
  “王姑娘還沒有用飯吧,便一塊兒用了。”杜瑩然說道。
  王然好不容易瘦了下來,自然就是靠的節食,晚間的時候素來是不用的,心裡有些惱怒,面色卻不敢顯露了出來,“杜姑娘,我是來治病的。”
  “我知道。”杜瑩然說道,“但是你這病的根源就在吃上了。”
  王然彆彆扭扭和杜家父女兩人用過了餐,杜瑩然便送了王然出藥鋪,宵禁的時間還有一會兒,王家的宅子距離及第巷子並不遠,杜瑩然就拉著王然緩緩向著她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為何讓你吃晚餐,就是因為你這病的根源就在於吃得太少。”杜瑩然說道。
  吃得太少也會有事?王然心底有些懷疑,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我既然能夠診斷出你的毛病,你卻不相信我的本事?”杜瑩然笑了,她輕柔的話語被夜風送到了王然的耳邊,那聲音猶如驚雷一般。
  “我從未聽過少吃些,就能夠這樣多的症狀的。”王然說道。
  “人與人是不同的,若是淋了一場秋雨,有的人會發熱生了寒症甚至一命嗚呼,有的人不過是咳嗽兩天就好了,還有些人什麼事情都沒有。正是因為體質的不同。”杜瑩然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當很長時間不曾食用肉物,所以你的肌膚黯淡無光,銅鏡看不出人的起色,你若是不信,去尋一面水晶鏡就知道我不曾騙你。另外食用的太少,腸胃功能不適,自然便秘,若是便秘了,體內雜物無法排除,臉上和身上容易生痘症。此外五穀為根本,你吃的也很少,所以頭髮枯黃無色,並且掉發,最嚴重的就是停了經了。我這些說的可對?”
  王然的眼淚都被嚇了出來,垂淚道:“勞煩姑娘救我。”
  現代也有女孩子因為過度節食,導致子宮內膜變得異常薄,最後造成了子宮萎縮,她希望的是王然不要到這樣一步。若是真的到了這樣的地步,藥物和多吃,無非是安慰效應,患者只能夠祈求奇跡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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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8:19


  第一次成功了之後,今後不會費太多的功夫。
  杜瑩然和李夢竹說這話的期間,泠兒已經是醉眼朦朧,臉上燒紅一片。
  “還有泡好的黃豆嗎?”杜瑩然問著李夢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讓人又搗碎了一些黃豆,覆在了泠兒的腳上,留了小丫頭照看泠兒的狀況,杜瑩然進入到了李夢竹的房間。
  多寶格上放置著精緻的擺件,祥雲送吉紋路的彩瓷大花瓶裡斜斜插了一隻桃花,桃花正羞澀打著朵兒,馬上就要盛放了。杜瑩然忽然就想到了孟舒志昨天的說辭,感覺到耳根有些發紅,就別開了視線。
  李夢竹卻笑著說道:“等到春日裡的時候,我哥哥說京郊有一處的桃花是最漂亮的,流觴曲水加上桃林芬芳,被他說得是宛若仙境一樣。”
  “你不曾去過?”杜瑩然抬眼問道。
  “也是沒發現兩年,去年原本是準備去,誰知道一場春雨,也就只得作罷了。”李夢竹說道,“可惜你成親也要不了多少時日,等到你空閒了些,我們一同禮佛踏青。”
  “好。”杜瑩然點點頭。
  李夢竹此時笑容之中帶著些曖昧之意,“雖然你我不能同遊,不過那時候春光正好,你倒是可以同孟公子一道,夫妻攜手而遊,豈不是熱鬧。”
  杜瑩然被李夢竹鬧了一個紅臉,“才懶得理你。”
  李夢竹捏了捏杜瑩然臉,“傻丫頭。”
  “我記得你的年齡要比我小。”杜瑩然說道,“沒大沒小的。”但是臉還被李夢竹用手指夾著,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著話,隔了半個時辰,杜瑩然又去了泠兒休息的地方,此時的泠兒酡紅著臉,已經是沈沈睡去了。杜瑩然躡手躡腳和李夢竹一塊兒出了外間,對著李夢竹說道,“最多喝兩口就夠了。每日裡晚上睡前的時候喝,我每天早晨過來看看狀況。”
  因為酒力的作用,此時的泠兒不似之前慘白著一張小臉,雖然知道是酒的作用,李夢竹卻心底覺得踏實了不少。
  杜瑩然一連來了三日,因為酒的作用,泠兒的神色已經不似第一次的慘白,而是泛著自然的紅潤,杜瑩然的手指捏了捏腳背上的火癤子,此時和第一日相比已經有多軟化,期內有波動,膿栓也生了出來,腳背上的一點紅色微微凸起。
  杜瑩然用紗布蘸著酒擦拭那一塊兒的皮膚,泠兒覺得被碰觸的地方漲疼得難受,沾上了酒紅腫的地方感覺到一陣清涼。杜瑩然接著又取了針,針尖紮入到凸起的小點上。
  泠兒的臉色越發白了起來,杜瑩然拇指和食指轉動那針灸,泠兒的樣子讓李夢竹都心裡覺得可憐。杜瑩然放下了手中的針,李夢竹就說道:“這樣就好了?”
  “沒有。”杜瑩然說道,“你現在外面候著,等會血淋淋的。”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泠兒的面色越發發白,李夢竹連忙說道:“她最怕見血了,我陪著她吧。”
  杜瑩然有些無奈,“你要是留下就留下吧。”
  泠兒說道:“小姐,奴婢沒事的,小姐還是避著些吧。等會要動刀子的。”
  “不用刀子。”杜瑩然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竹筒,此時聽到了不用動刀子,泠兒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好奇如何使用竹筒替自己治病。
  杜瑩然拿著鑷子夾住了一小團飽沾著酒的棉花,隨即在竹筒內繞了一圈,拿出了鑷子的一瞬間,右手中的竹筒精準地扣在了膿癤處。
  “啵”的一聲輕微響動,加上泠兒的身子猛地一頓,杜瑩然知道這是膿栓被負壓吸出。
  李夢竹看著泠兒,心底頭摸不準杜瑩然這樣做得含義,杜瑩然此時已經把左手的鑷子遞給了劍蘭,讓她熄滅了火,自個兒則杵著竹筒,緊緊壓迫住膿癤。
  等到罐子涼卻,扒下了罐子。泠兒倒抽一口涼氣,竹筒的杯壁上是黃紅色的膿水,她不過是看了一眼,就別過了臉,再看看自己腳上的傷口,那傷口正咕咕冒著鮮血。雖然一瞬間的疼痛,此時傷口依然隱隱作痛,卻覺得整個腳都鬆快了。
  杜瑩然用鑷子蘸著酒,擦拭著傷口,手中的鑷子按下周邊腫起的部位,是乾乾淨淨不見一丁點的膿水,而可憐的泠兒,被杜瑩然的動作弄得眸子裡盛滿了水汽。
  等到最後杜瑩然終於停止了動作,泠兒也松了一口氣,“我感覺好多了。”泠兒說道,“這樣就好了嗎?”
  “恩。好了。”杜瑩然取了一團乾淨的棉花蘸著酒放在了傷口,示意泠兒自己壓迫著傷口,“等會要是等會不流血了,就行了。”
  “還需要敷黃豆嗎?”李夢竹問道。
  “不用了。”杜瑩然看了一眼竹筒,覺得扔了也有些可惜,就讓劍蘭用白布裹好了之後收拾到了藥箱裡,晚點回去了洗乾淨再暴曬就好。
  “為什麼用罐子一拔就出來了。”李夢竹問道。
  涉及到了物理的知識,杜瑩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只能過簡單說道:“晚些時候你用罐子試一試就知道了。”
  李夢竹懵懵懂懂點點頭。
  杜瑩然則拿出了一個小壺,“這是我先前答應好了要送你的。”
  李夢竹的眼睛一亮,“謝謝,真香。”李夢竹拔掉塞子,陶醉聞了聞。
  “沒想到你還是個酒鬼。”杜瑩然說道。
  “酒鬼說不上。”李夢竹笑著說道,“只是見獵心喜。”
  李夢竹親自送了杜瑩然到門口,還給了她一個荷包,“這是診金。只不過這好酒的錢就不予你了,可是你送我的。”
  李夢竹這樣把治病和人情分的清清楚楚,杜瑩然也很欣賞,對著李夢竹點點頭,“這樣就夠了。對了,給你的酒,酒勁兒很大,不要喝太多了,若是難受了,就不要喝了。”
  “我知道。”李夢竹是這樣回答的。
  杜瑩然晚上的時候就和爹爹說了今日裡的拔火罐的事情。
  “古籍之中是有這樣的說法,可是如何去除膿癤?”杜斐聽到了杜瑩然居然用了古法的火罐,不由得大感興趣,“我在書中也見過,如何使用罐子來拔除體內汙物,沒有想到你已經解開了這個謎。”
  杜瑩然被爹爹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火罐在現代多用於保健了,倒是很少使用它最開始發明時候的功能,直到遇到了泠兒這一個病歷,讓她恍然想到了火罐最初的用途。她這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
  “就是這般。”杜瑩然給杜斐演示了一邊,最後把竹筒蓋在了爹爹的手臂上,“今日裡那丫鬟便是腳上生了癤子,我先用梅花針或者針灸刺破了之後,再用火罐放在這裡。若是仔細聽,可以聽到那膿栓被吸附出的聲音。”
  聽到了這裡,杜斐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隨著罐子內的涼卻,罐子把肌膚吸附起來的力量。等到杜斐睜開眼的時候,眼睛亮的出奇。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顯微鏡,不知道病菌的存在,卻也知道對於傷口儘量不要用手碰觸,面上的痤瘡若是用手碰觸了,容易發得更狠,算是要用刀子切開傷口,也要用火燎燒了才可,此時使用火罐,那竹管的周邊根本不曾直接接觸傷口。杜斐的眼睛在發亮,“妙極妙極。”以往都是使用清熱退火的藥,若是按照女兒的這個法子,便是反其道而行之,把熱火直接從肌膚上逼了出來。
  “之前這個法子沒有流傳下來,甚是可惜。”杜斐感慨道。
  杜瑩然又說了自己如何使用烈酒逼了熱毒,杜斐連連點頭,之後又說道:“哦?我說這幾日怎的有人議論巷子裡有酒的味道,竟然是你做得。”
  “爹爹嘗一嘗這酒。”杜瑩然神秘一笑,若是尋常的酒,度數太低,起不到什麼作用,而蒸餾過得到的酒也是不一樣,這酒原本是制出來消毒用,卻不成想,首先是讓人發熱毒。
  杜瑩然把酒倒了一杯給杜斐,杜斐就嗅到那種絕美的酒香氣息,見著杜斐就要大口喝酒,連忙說道:“爹爹小口嘗上一點,這酒不能夠大口大口得喝。”
  “好酒。”杜斐的舌尖碰觸到晶瑩透明的液體,就忍不住叫了一聲好,濃郁的酒香從舌尖綻開,那酒液就像是一道熱流,順著嗓子流入到了胃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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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9:00


  這個年代自然沒有彩超讓杜瑩然判斷,杜瑩然仔細問了王然的情況,也幸好停經的時間並不長,杜瑩然就叮囑王然多吃飯。
  王然心底自然是不願的,咬著下嘴唇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讓我吃藥也可以,吃多長時間都行。”
  杜瑩然聽到了王然的話,搖了搖頭,道:“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就算是吃再多的藥,也抵不過吃米麵有效。”
  “杜姑娘,你身材和中纖細,所以不知道我的難受,多少次都被人取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效,你讓我如何甘心?”王然說道,她的眼眸此時是異常的明亮充滿了不甘,說到了曾經的苦難,那雙眼眸裡的光芒讓人側目,到了最後聲音更是小小,帶著祈求,“求杜姑娘憐惜,替我開上藥。”
  “跳舞本就是消耗大的活動,適當少吃些就是。”杜瑩然說道,“吃上八分飽,一樣能成。若是你執意糟踐自己的身子,我也是無法。要開藥,沒有。”她的聲音雖然輕,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斬釘截鐵。
  王然皺著眉頭,低聲說道:“杜姑娘,你可是惱了我?下午的時候我在集英會上那般說你,你惱怒了?我同你賠禮道歉,不要同我計較。”
  聽到了王然的話,杜瑩然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我真的惱怒了你,又何必讓你前來求醫?若是你按照我的話來做,慢慢調養身子會康復過來的。”語氣也放得柔和。
  王然咬著下嘴唇,“為何非要用五穀,其他人開方子不都是吃藥嗎?”
  杜瑩然見著王然冥頑不靈,定定地看著她,“難道王姑娘不知道,食譜不如藥補這句話。”
  王然聽到這裡,眼睛就是一亮,“那說明還是有藥補的。”
  杜瑩然此時已經為王然的冥頑不靈有些通疼了。若是藥補,她是知道服用激素類的藥物,那種東西服用下去了,反而更容易發胖,“我這裡是沒有這樣的方子,只有食補這一條路子。”說白了,在現代的時候她也見多了小姑娘,哀嚎自己絕經的事情,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都很好解決,無非是照常吃飯就可以解決,但是很多女孩子生生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杜瑩然看了一眼王然,細語道,“只是讓你多吃些,又不是表明了吃下去立即就會胖起來,無論是瘦下去還是胖起來都是一個過程,更何況胖了還能夠再瘦。”王然此時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那些執拗的小姑娘一樣。
  王然說道,“我明白了。”
  杜瑩然看著王然的眼,知道她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在離開了王府之前對著她說道,“王姑娘,我已對症下藥,若是不謹遵醫囑,今後不必再找我,時間長了,我也治不好。告辭。”
  王然等到杜瑩然走了之後,悠悠歎一口氣,“若是再胖了,可怎麼辦?”心裡又想著天下的能人這麼多,總是會有人有辦法的,她一開始是有月事的不是嗎?繼而腦子裡又是想,或許過兩個月就一切都恢復了,王然此時心底又有些後悔今晚上多吃了兩口飯,心裡吩咐自己,明日一定要再少吃些才好。
  晚間到了屋裡,杜瑩然想到了女人對美的追求,若是王然真的子宮萎縮,也不知道她今後會不會後悔今日裡的決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王然的事情她已經盡力勸說,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這裡是古代,生育對一個女子而言是極其重要的。若是王然仍然選擇,她也是無法。
  杜瑩然很快就拋開了王然的事情,想到了李夢竹丫頭的事情上,目光落在了之前做好的竹筒上。杜瑩然拿起了竹筒,竹筒的開口被打磨得光滑,不會傷到人的皮膚,雖然先前也有古籍使用火罐,但是杜瑩然發現這個時代卻沒有廣泛使用,拔火罐在拔出膿癤上是在方便不過的了。想到了和周御醫的約定,微微晃動了手中的竹筒,若是推廣了拔火罐,可算是完成了與周御醫的約定?
  因為不知道李夢竹丫鬟的癤子究竟到了哪一步了,把竹筒收到了藥箱裡,準備明天一塊兒帶過去。
  睡前溫習了今日的功課,吹熄了搖曳火燭,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杜瑩然就去了李府,側邊的角門早已經有丫鬟候著了,杜瑩然跟著那丫頭到了李夢竹的住處,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叫做泠兒的丫頭。
  丫鬟生得一雙劍眉,若不是病了,平日裡定然是生氣勃勃的,此時一張小臉有些慘白,微微上挑的丹鳳眼裡也是黯淡。
  “杜姑娘。”見到了杜瑩然掙紮著要起來給杜瑩然請安。
  “不必多禮。”杜瑩然按下了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半靠在了床上,“讓我瞧瞧看你的腳。”
  丫鬟的消息是最靈通的,早已經有人告訴了泠兒,杜瑩然正是這段時間名聲斐然的杜斐之女,泠兒不知道自家小姐請她費了多大的功夫,心底有些不願,“也不礙事,說不定再吃幾天的藥就了。”
  杜瑩然看著她,“我已經來了,就是給你看病的,脫下羅襪吧。”
  李夢竹是個急性子,“杜姑娘可是京都裡最有名的女大夫了,你快給她看看,說不定吃一帖藥就好了。”
  杜瑩然聽到了之後無奈地說道:“就倆能周御醫,也是三方去。我若是有這個本事,豈不是比他還要厲害?”
  李夢竹噗嗤一笑,“在我心中你本就比他要厲害了,昨日裡一眼就看出了王然的病症。我當時瞧著許多人都是驚訝。”
  泠兒聽到兩人說話也知道了兩人是相熟,自己不過是幾日不當差,兩人是什麼時候相熟的?李夢竹柔聲對著泠兒說道:“聽我的,讓瑩然替你看看腳上的傷,昨天停了你的藥,讓你敷黃豆,就是她的主意。”
  泠兒解開了自己的羅襪,腳背上覆著的是黃豆渣。
  杜瑩然看著腳背是紅腫一片,已經鼓得如同饅頭高了,再問問之前泠兒吃的藥,都是一味的清熱去火的藥,此時在給泠兒把脈,開口問道:“之前是直接去藥鋪,抓了藥?”
  “是的。”泠兒說道,“若是生病了,去同藥鋪裡的坐堂大夫說一下病症,他就會開藥。我原本以為會好些,誰知道,腳背更是疼得厲害了。”
  全部都是清熱去火的藥,並沒有讓體內的熱毒散去,反而讓癤子遲遲不能軟化,想了想就說道:“這是我新做好的烈酒,你嘗一嘗。”
  烈酒?
  泠兒和李夢竹兩人的眸色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用喝酒的法子給人治病?
  若是想要給酒提純,把黃酒蒸餾,便能夠得到純度更高的酒。這酒精是之前杜瑩然閒暇時候折騰出來的,總共不到半斤,此時遞給了泠兒。
  李夢竹好奇地打開了蓋子,便嗅到了酒氣,“好香。”
  杜瑩然見著她如此,“我自個兒能力有限,做不了多少,這酒你可不許貪杯,是給泠兒用的。剩下若是沒有喝完,我也有用。”
  李夢竹笑這挽住了杜瑩然的臂膀,“你當真藏了許多的本事,就憑你這酒,便是許多人拍馬難及。”
  “不就是給你家丫鬟,看個病。”杜瑩然說道,“惹得你絮絮叨叨說這麼些。”
  李夢竹付之一笑,“若是其他交好的人,我還當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話鋒一轉,“為何用烈酒,你同我說一說。”
  “若是用了酒,是不是覺得渾身發熱?”杜瑩然問道。
  李夢竹點頭。
  “這酒就是讓熱毒發作了。”杜瑩然說道,“之前的清熱散火根本不行,便只能夠反其道而行之,讓體內的熱火從這裡直接出來。”手指指了指那火紅的癤子。
  似乎有些明白,點了點頭,李夢竹問道:“那這幾日給泠兒的食物,也可以用些上火的物質?”
  “酒就夠了,飲食上照舊,不必一味用清熱降火的食物就好。”杜瑩然說道,“對了,泠兒,你現在嘗一小口,我看看你能不能喝酒。”
  “以前同我是喝過酒的。”李夢竹笑著說道。
  之前的濁酒,酒精濃度太小,酒精度很難超過二十度,而她的酒恐怕在五十度以上了。杜瑩然對著泠兒說道,“你試試看。”
  泠兒呷了一口酒,頓時就不喝了,這酒實在是太辣了。杜瑩然給泠兒斟了一杯水,看著泠兒連忙吞了水,“讓我來就是,還要在喝一些嗎?”
  杜瑩然點點頭,泠兒喝了第二口,臉上就開始泛紅。杜瑩然就說道:“好了。”
  李夢竹有些吃驚的說,“你這酒這般醉人?泠兒雖然酒量淺,也能夠喝一小碗,現在不過是兩小口,便這般了?”
  “都說了我這酒不大一樣。”杜瑩然笑著說道,“我幾日本就打算新作一點,若是你喜歡,我給你做一小壺。”
  “若是太麻煩便算了。”李夢竹搖搖頭,“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
  “這第一小壺,確實是麻煩透頂。”蒸餾酒精利用的是酒精和水的沸點不一樣,這裡沒有溫度計,只能用火候來一點點調適,試了許多天,才得了這一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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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39:39


  杜斐又忍不住呷了一口酒,酒水的醇厚甘美,讓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整個人都被這酒水熨帖了,感覺到酒水進入到了身體裡,鑽入到了四肢骨骸之中,整個人仿佛浸泡在熱水一般,帶著暖洋洋的倦意。“真是好酒。”杜斐的酒癮被這香醇的酒水勾起來了,想要忍不住再嘗一點,這一次喝入的酒要比第一次多。
  杜瑩然奪下了酒壺,“爹爹,這酒太過於醇濃,你要少喝些。”
  杜斐第一口還是淺嘗輒止,第二口她可瞧見喝了不少,杜斐笑了,“只是你怎的忽然想到了要用這酒,莫不是準備婚禮上用?”笑意之中帶著些朦朧。
  杜斐一下子就醉了,杜瑩然知道爹爹說的是醉話,仍然是忍不住的臉紅,說話也有些呼吸不暢,“才,才不是。”
  杜斐卻絮絮叨叨說道:“我瞧著這酒不錯,若是拿出來招待客人,定然能夠讓人眼前一亮。雖然院子裡還有先前你娘親留下來的女兒紅,卻恐怕比不過這酒。”杜斐說到了這裡,眼淚竟是落了出來,喃喃自語道:“可惜你竟是無法親見著女兒出嫁。”想到了妻為女兒珍藏的女兒紅,比不過女兒自己釀造的酒,一時間又是心酸又是為女兒得意,五味雜陳。
  杜瑩然聽到了杜斐的自語,心中也是有些酸楚,知道是爹爹恐怕有些醉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從前她是從未見過爹爹的眼淚的。
  杜斐站了起來,走到了院子中,此時的夜風正緊,吹得夜晚盤旋著呼哨的聲響,杜瑩然就見著爹爹單手撐在了樹幹上,夜風鼓起了他的衣袖,整個人臨風而立,似乎是下一刻便會羽化升仙。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杜斐說道,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心力交瘁之感,“我想和你娘說說話。”那疲憊的聲音被夜風送入到了杜瑩然的耳中。
  夜風吹亂了杜瑩然的頭髮,聽到了杜斐這樣說,杜瑩然便轉身離去了。杜瑩然覺得自己的眼眶裡有些發熱,右手的指甲扣在手心,留下了淺淺幾個月牙,杜斐的樣子讓她有些心疼。
  杜瑩然的屋裡留下的是娘親給她縫製的嫁衣,這些年杜斐都讓繡娘養護著,正是因為早早就準備下了這些東西,所以就算是距離婚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仍能夠在外行走。
  五彩繡線在燈光下璀璨,杜瑩然的手指輕輕滑過華美的嫁衣,仿佛見到了那個溫柔可親但是病重的娘親,一邊咳嗽著一邊給她縫製這些嫁衣。猝不及防,發燙的淚水滾落,從臉頰上滑落一直滴落到了嫁衣上,一小塊兒的布料被淚水浸潤,明紅色變成了暗紅色。
  杜瑩然擦乾了眼淚,埋藏在嫁衣中,從未如此深刻體會到父母的伉儷情深,從未如此刻骨銘心地感受到母親對女兒的關懷。杜瑩然此時甚至有些恨自己當年為什麼不給書中的女孩兒一個完好的家庭。
  嗚嗚咽咽的哭聲響了起來,屋外是呼嘯的風。
  等到了第二日,杜斐主動尋到了杜瑩然,說道:“昨夜裡我有些失態了,你這酒,美則美矣,太容易上頭了。不過,這酒確實可以用在婚禮上,你怎麼想到用這個了。”
  “這酒有一種好處。”杜瑩然說道,“有驅邪的作用。”杜瑩然仿佛昨夜裡也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甚至用涼水冰了眼,今日裡再勾勒了眉眼,便看不出昨夜曾經哭過的痕跡。
  “哦?”杜斐有些疑惑,“但是我記得並沒有雄黃的味道。”
  “不是雄黃酒。”杜瑩然說道,“而是傷口用這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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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0:36


  杜瑩然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的時候,整個人如墜雲端,就算是那全福夫人替自己開面,面頰上的微微的刺痛感都無法讓她回到現實之中。
  面目帶著嬌俏的酡紅,唇邊帶著醉人的笑意,溫柔的杏眸也是閃閃發亮。
  她就要成親了,心裡頭這樣想著,面上的笑容越發甜美。
  頭上的釵環幾乎有兩斤重,梳妝好了之後,盛裝的她讓三公主都看呆了。“都說是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三公主笑著說道,“真漂亮。”
  給杜瑩然梳妝的,是皇后娘娘的宮女,面上的脂粉並不意味塗白,只是淡淡塗了一層脂粉,眉筆勾勒出遠山如黛的眉,口胭給她的唇多了一抹紅,並沒有塗太多的胭脂,因為新娘子嬌羞的紅,就是她最好的裝扮。
  莫德音看著杜瑩然,對著身側的齊灼華說道:“杜姐姐真漂亮。”
  齊灼華看著杜瑩然,是啊,她漂亮極了,比過去自己曾經記憶之中的大婚時候還要嬌豔,那種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繾綣溫柔,加上梳妝宮女的妝容,讓人眼前一亮。
  齊灼華心裡想到了上輩子同孟舒志大婚時候的情境,上一輩子的事情還會發生嗎?想到了柳蓮安,齊灼華有些心緒不甯,一時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緒,不希望柳蓮安的計畫得逞,也不想看到杜瑩然太過於幸福的面容。齊灼華別開了頭。
  三公主瞧著齊灼華的樣子,眼眸裡劃過了一絲厭惡。
  杜瑩然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驚歎宮女手藝的同時,也在想今日裡的孟舒志,紅袍白馬,定然是威風極了。閉上眼,似乎就能夠想像得到冠玉是怎樣的意氣風華。
  很快新郎的隊伍就到了。
  齊灼華聽著催妝詩,也和上輩子自己聽到了完全不同,當年的孟舒志的催妝詩也是極好的,卻不如此時,每念一首催妝詩,人群喝彩之後還會品味詩中的內容。齊灼華低下了頭,嘴唇苦笑,就算是感情深厚又如何?牽扯到了孟舒志的祖母,柳蓮安的計畫一定會成功。
  閨房的房門在打開前,杜瑩然已經蓋上了蓋頭,視野裡是紅彤彤的一片,順著蓋頭的縫隙見著腳下足尖微翹,上面縫製了精緻的珠花。等到閨門打開了,杜瑩然被全福夫人攙扶著,手裡捧著蘋果送上了花轎。身側一左一右分別是三公主和齊灼華,兩人心思各是不同。
  花轎很平穩,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顛婆,而在花轎之中的杜瑩然心緒紛雜,等到停住了花轎的那一瞬間,杜瑩然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實現之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皂靴,是孟舒志,杜瑩然的燥熱的心平靜了下來。
  她的手裡牽著紅色的綢帶,另一頭牽著的是孟舒志,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眼,跟著唱禮的人行禮,夫妻對拜的時候,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心底卻有一股暖流在湧動,他們成親了啊。
  夫妻對拜之後便是送入洞房。當喜稱挑開了蓋頭,孟舒志覺得眼前一亮。
  他從來都知道杜瑩然是好看的,只是今日裡的她如同怒放的牡丹,綻放了她的美。她的明豔和美麗讓他紅了臉。
  “新娘子當真美麗,難怪冠玉兄的臉都紅了。”“就是就是。”“此等美麗的孟少夫人,當得一首好詩,你們說對不對?”“是了,冠玉再吟一首好詩。”
  書院裡的孟舒志的好友在起哄,這讓孟舒志的臉更紅了,而聽到了最後的起哄,他心中微動,果然念了一首詩,引得眾人叫好。
  人群之中的柳蓮安面上是淺淺笑容,手心裡的幾個月牙狀的痕跡才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柳蓮安的詩詞學問極好,此時聽得出表哥詩詞裡的情意。
  喜娘微微一笑,手裡捧著託盤,唱喏著讓兩人喝下酒,酒水最終並沒有用杜瑩然製成的那蒸餾酒,而是用的母親當年埋下來的女兒紅。兩人的手臂挽在了一塊兒,這樣近的距離,杜瑩然看到了孟舒志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素來明亮的眸子也似乎有些暗淡,眼眸裡有淡淡的血絲。
  杜瑩然垂下了眼眸,因為要同她成親,他夜不能寐?想到了這裡,眼眸瀲灩如同秋水漾著溫柔的波。
  前些日子孟舒志一直沒有休息好,加上勞累了大半天的功夫,有些疲憊,此時看到妻子的臉,心裡頭的那點微甜,讓他不那麼疲憊,她就是他的妻了。
  吃生餃,撒紅帳,一項項進行下來,孟舒志就要去外面應酬賓客。
  喧囂過後,房間裡又冷清了下來。
  杜瑩然揉了揉太陽穴,帶著這樣重的鳳冠和釵環,加上吵鬧的環境,讓她有些頭疼。讓劍蘭卸下了鳳冠,才覺得整個人松了下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袖籠裡是三公主之前偷偷塞給自己的和酥餅,杜瑩然擦了口脂之後,就吃了起來。
  胃裡有點東西之後,便沒有那種火燒火燎的饑餓感,杜瑩然又撿了些瓜果吃,便有五分飽了,剩下的東西實在是不能吃。也就只要壓下了心底的那點渴望,沐浴更衣。
  等到房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杜瑩然知道是孟舒志回來了。
  他的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氣,神色有些疲憊卻在見到自己的一瞬間亮了起來。
  杜瑩然上前說道:“累著了吧。”
  “還好。”孟舒志說道,“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帶了點東西吃。”
  杜瑩然的眼睛微微睜大了,沒有想到孟舒志居然還考慮到了自己。
  “我聽人說,新娘子一早晨起來的時候便是不怎麼喝水和吃東西的。”孟舒志說道,“屋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剛剛實在是脫不開身,現在才讓你吃。”
  “不礙事。”杜瑩然說道,“之前吃了餅子墊了下。”
  “那就好。”孟舒志拉著杜瑩然的手,碰觸到了他的手,一瞬間有些心情不一樣,那是一種夾雜著悸動的甜蜜。往前走了幾步,杜瑩然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的手似乎有些涼,還有些發抖。
  “你不舒服嗎?”杜瑩然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腕,就乾脆給他把脈,他的脈象有些紊亂,似乎是過度疲勞所引起的。
  “我沒事。”孟舒志說道。
  “我是大夫。”杜瑩然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有沒有事我很清楚。”
  孟舒志輕輕笑了起來,眼眸裡是溫柔和愉悅,“我知道。”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頰,“你先吃點東西,你也餓了。”
  杜瑩然的臉一紅,對著孟舒志說道:“我去洗澡,你先洗漱。”
  “我想陪著你。”孟舒志說道,拉著杜瑩然的手,坐到了桌子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不忌口。”杜瑩然說道。
  疲憊的神情上浮現出淺淺笑容,“娘子好養活,是為夫之幸。”
  “你在說些什麼?”杜瑩然的面上有些緋紅,娘子和夫君,這個陌生而又讓人害羞的稱呼讓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杜瑩然原本就吃的五分飽了,此時再用上一些也就夠了,“也早些歇息吧。”杜瑩然說道,“我瞧你的脈搏,應該多休息。”
  孟舒志點點頭,早已經有丫鬟放好了水,杜瑩然讓其他丫鬟退下,自個兒對著孟舒志說道:“我來替你更衣。”
  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手指纖細靈巧,很快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系帶。今日裡她的身上是淡淡的脂粉香氣,而並不是自己聞慣了的藥材的氣息。
  孟舒志的酒量還不錯,此時卻覺得有些微醺。等到只穿著中衣的時候,就忍不住低頭含住了她的嘴唇,她已經是他的妻了。
  杜瑩然卻覺得孟舒志的身子並不太適合今日裡圓房,他的脈象很是不好。一開始杜瑩然是以為孟舒志是因為成親而輾轉難眠,把脈之後卻覺得這段時間應當是他有其他的事情勞累這了。想到了這裡,杜瑩然的手上微微用力,推開了孟舒志,“你該洗漱了。”
  孟舒志悶悶地笑道:“娘子可要幫著為夫?”
  杜瑩然挑挑眉,“好啊。”
  孟舒志見到杜瑩然似乎要服侍自己沐浴,面上又有些窘態了,剛剛那一個吻讓他的下•身已經是蓄勢勃發,雖然知道今日裡會坦誠相見,他品嘗她的一切美好,卻不是燈火通明的燈下,“我自己來就好。”
  “剛剛不是說讓我來嗎?夫君大人?”
  刻意拉長的尾音,如同軟軟糯糯的甜棗糕,濃郁香甜的味道從口腔裡散發到了骨子裡,她叫他夫君大人呢。而孟舒志糟糕地發現,她的聲音更是讓自己動情了。
  “乖。”孟舒志的聲音此時帶著些沙啞,“你在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好了。”
  床上等他?
  這會兒臉紅的就是杜瑩然了,她可沒有想到孟舒志會說出這樣的意味的話語。再看看孟舒志有些疲憊,心裡有些心疼,就說道:“恩。”
  並沒有等多久,孟舒志洗漱完畢,讓丫鬟處理好了浴桶之後,穿著中衣走向了床邊。
  “你今天……”杜瑩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一個吻。
  孟舒志捧住了杜瑩然的臉,吻住了她的唇,不同於之前的淺嘗輒止,此時的吻濃烈得帶著曖昧的味道,女子凹凸有致柔軟的身子幾乎讓他發狂,杜瑩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下•身已經硬了。
  孟舒志覺得懷中的妻子甜美得動人心魄,讓他體內的那點火苗熊熊燃燒,就連因為過於疲憊而引起的不適也似乎緩解了。
  杜瑩然感受到了孟舒志的手順著衣擺鑽了進去,女子特有的柔軟部位被略顯得粗糙的手擒住,這樣的感覺讓她紅了臉,眉眼也帶著迷離之色。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換回了兩人的理智。
  “我去開門。”孟舒志抽出了手,此時的杜瑩然嘴唇微微張開,眼神迷離的模樣讓他幾乎無法挪開腿,他忍不住又啄了一下她的紅唇,披著衣服去開門。
  不知道外面是誰,等到孟舒志關上門回到床邊的時候,就開始換衣服。
  “我有些事情,晚上的時候你先休息。”
  洞房之夜他要離開?
  杜瑩然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這樣荒謬絕倫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杜瑩然仔細看著孟舒志的眼,想要發現他在說笑的跡象。而孟舒志嚴肅而認真的眼神,表明他根本沒有在說笑。
  “你……的話當真?”杜瑩然問道。
  孟舒志雖然緩慢卻堅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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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1:17


  “為什麼?”杜瑩然問道,“我不明白。”如果是其他的女子或許在心中羞惱萬分,卻會裝作豁達賢慧的女子讓孟舒志離開,但是杜瑩然去並不這樣。
  “我有些事情。”孟舒志看上去並不太想要說的樣子。
  杜瑩然的眉頭皺起,平心靜氣地開口說道:“夫妻本是一體。”她往前走了一步,凝視他的眸子,柔聲說道:“並且我看了你的脈象著實不太好,不如告訴我,我替你想想法子,若是府裡的事情,興許我能夠幫得上忙?”
  孟舒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忪。
  杜瑩然見著孟舒志的神情,知道自己說對了,心中也努力想著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勞動新婚之夜的孟舒志?忽然一個曼妙的身姿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那人有弱不禁風的身姿,有著惹人心憐的面容,柳蓮安……
  “是表妹的身子有些不好,我過去瞧瞧。”孟舒志說道。
  杜瑩然的心裡一瞬間是滔天的怒火,為了柳蓮安,新婚之夜讓她獨守空房?那熊熊火焰幾乎燃燒掉了所有的理智,腦子中那根理智的弦在最後一刻繃緊了,孟舒志對柳蓮安並無情意,而柳蓮安更是以一直窺視自己的夫君。杜瑩然深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急。
  杜瑩然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難看,就乾脆低下了頭,語氣故作輕快,“你忘記了我是個大夫?若是表妹不舒服,我跟你同去就是。是不是柳姑娘身邊的丫鬟原本就想著叫我,卻覺得同我不熟悉?所以才用了你的名兒?”杜瑩然自個兒也尋了衣服,看樣子就是準備和孟舒志一塊兒過去。
  孟舒志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剛剛說的有些急了,是表妹讓人來尋我,去見見祖母。並不是表妹病了。”
  杜瑩然聽到了孟舒志的回答,心裡猛然一松。如果說新婚之夜,為了生病的表妹讓自己獨守空房,那是什麼事兒啊。
  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柔聲說道:“你就不要去了,也不知道要守到什麼時候,指不定又是一夜的功夫。”
  一夜的功夫?杜瑩然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既然是看生了病的老夫人,此時杜瑩然的理智也回籠,“我今日瞧你脈象不穩,還有神色疲憊,可是前幾日就日日在祖母面前守夜?”
  孟舒志有些遲疑地點點頭:“瑩然,因為你我是夫妻,我也就不避著你,我這十日都在祖母的床塌邊,因為我夜裡候著的時候,感覺到她有時候會有些反應。祖母能不能好,都是兩說,所以我原本就想著不予聲張。若是所有人都興師動眾,最後祖母卻沒有醒過來,豈不是連累府中上下都跟著揪心?”
  之前心中燃燒而起的熊熊火焰也幾近泯滅,只有零丁的小火苗還在胸膛之中搖曳,她是知道趙老夫人的狀況的,那已經是幾近植物人的狀態,為什麼孟舒志在的時候會有反應?“為什麼還有你表妹柳蓮安?”
  孟舒志搖搖頭,“這件事情原本就是表妹發現的。”
  柳蓮安!杜瑩然的眸色頓時就劃過晦暗不明的光,她就知道是柳蓮安。腦海之中忽然出現集英會上見過的孟憲潛,那時候的孟憲潛也是如出一轍的疲憊,柳蓮安先是用這個藉口讓孟憲潛守夜,現在又是孟舒志?柳蓮安想要在自己的大婚當天給自己增添晦氣?
  柳蓮安這個人著實給了她很不好的感受,讓杜瑩然不得不往壞處揣測。
  杜瑩然想了想就開口說道:“那就更應該我去看看了,說不定就是我嫁過來,才起了沖喜的作用,要是我陪著祖母說說話,她的身子就打好了呢。”
  沖喜?
  孟舒志一愣,杜瑩然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妝鏡前,飛快地梳出了一個斜斜的髮髻,只用一根發簪挽住了頭髮,那發簪正是當日遊街的時候自己送給她的。
  杜瑩然拉著孟舒志的手,“走吧。”
  孟舒志仍然是不動,“瑩然,你白日裡陪著祖母說說話就好了,晚上跟著我過去,豈不是累著了?”孟舒志這幾日陪著祖母,除了中途有時候會打個盹,幾乎是徹夜難眠,陪著祖母說話。夜夜不眠的滋味是不好受的,為了祖母孟舒志可以承受,卻並不想讓妻子經歷這一回兒。
  “冠玉,你讓我獨守空房,我當然可以做到。”杜瑩然瞅了一眼孟舒志,“我心中卻不喜歡,更何況,明日裡你讓我如何解釋元帕上無落紅?”
  剛剛明明再說祖母的事情,一瞬間就轉到了圓房的事情上了,杜瑩然直白的話語讓孟舒志的俊臉羞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
  杜瑩然笑著擠了擠眼,故作輕鬆地說道:“原來冠玉是這般盤算的,等到見了祖母,再回來與我圓房?冠玉好體力。”
  孟舒志面上很是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瑩然胡扯八扯,就是為了今夜裡親自去看看,這件事情是不是有柳蓮安的手筆。接著對夫君柔聲說道:“好啦,這幾日夜裡我同你一道去,若是母親問起來直說就是,你若是覺得不妥當,不要說祖母有了反應,就說我同你想要盡孝心。”
  此時的杜瑩然已經推開了門,回頭對著孟舒志招招手,孟舒志幾乎拿站在這裡淺淡微笑的妻子無法,最終拿起了見披風,“夜風涼。”細心地替她系上了系帶。
  杜瑩然瞧見了周圍的丫鬟和小廝都低下了頭,拉著孟舒志的手,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走啦。”杜瑩然笑著快速往前走了幾步。
  孟舒志很快就追上了杜瑩然,和她並肩而行。夜風微涼吹散了白日裡的喧囂,長廊裡是喜氣洋洋的裝扮,她以前是沒有來過這間小院的,此時饒有興趣地打量整個院子。
  如墨就在門口候著,見著兩人攜手而出,微微一怔,“少爺,少奶奶。”她給兩人行禮。
  “我還以為明日裡才能夠見到你這丫鬟,沒有想到今日裡就見到了。”杜瑩然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也罷了,提前予了你。”
  如墨捏住了荷包,小聲說道:“謝謝少奶奶賞賜。”她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小姐很是篤定地說只會出來少爺一個人,她完全沒有想到杜瑩然也會跟著過來,如墨咬著下嘴唇,心裡頭惴惴難安。
  杜瑩然見著了如墨的神情,對著她說道:“走吧。”
  入夜了的孟府靜悄悄的,長廊裡的燈火透過的紅色的燈籠罩照了出來,整個長廊都是喜慶的紅色。
  柳蓮安正在祖母的房中翹首以盼,因為今日是孟舒志的大婚的日子,柳蓮安也難得穿了活潑些的粉色比甲,下身是絳紅色祥雲紋路的馬面裙,見到了杜瑩然,面上一愣。
  柳蓮安的樣貌清雅,其實並不適合這樣的顏色,加上杜瑩然看著她一身的粉裝,心裡頭別提有多彆扭了,仿佛自己今日裡來見得是夫君的小妾一般。
  杜瑩然的到來何嘗不是出乎了柳蓮安的意外?剛剛她掐著點讓如墨過去喊人,心裡頭想著的是最好能夠讓他們今夜不能圓房。誰知道,雖然目的是達到了,今日裡一塊兒過來的竟是他們兩人?
  “表嫂。”柳蓮安上前一步,盈盈而拜。
  “我過來看看祖母的狀況。”杜瑩然笑著說道,今日裡的柳蓮安略施脂粉,掩住了蒼白的神色,因為用過了胭脂,嘴唇帶著豔麗的紅色。
  杜瑩然注意到了柳蓮安的裝扮,心裡頭覺得更加彆扭了,今日是自己和孟舒志的大婚,柳蓮安卻打發了丫鬟去新房裡找孟舒志,還有剛剛那個時間點也太過於巧合了,剛好是讓丫鬟撤了浴桶沒有多久,如墨就來叩門。
  柳蓮安行禮小聲說道:“因為以往的時候祖母總是會動上兩三次,而今日裡我守了很久卻沒有動靜,只好讓丫鬟去尋表哥了,加上祖母的面色看上去也沒有往日好。”
  聽著解釋是合情合理,杜瑩然卻總覺得這一次就是柳蓮安弄出來的事情。
  柳蓮安用手絹掩住了口鼻,打了一個哈欠,“失禮了,既然表哥同嫂子在這裡,我也就先回房了,等到明天早些時候我再過來。”
  如果是和孟舒志守一夜,柳蓮安就算是願意,她的身子骨也沒有辦法吃消,更何況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孟舒志恐怕也會意識到什麼,所以就乾脆早間的時候早些起床再過來。今日裡還有杜瑩然,她更是沒有準備讓杜瑩然發現自己所做的手腳。
  柳蓮安走了之後,杜瑩然讓人搬了兩個繡凳,自個兒拉著祖母的手探看,脈搏根本是毫無變化,為何孟舒志會說會見到趙老夫人的的反應?想要放下她的手的時候,忽然就注意到了右手小指指甲處的一點紅。怎麼會有紅色的血點?杜瑩然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的手指摩挲著祖母的小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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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1:56


  ”怎麼了?”孟舒志見著杜瑩然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開口問道。
  杜瑩然一瞬間腦海之中閃過了許多的念頭,最終咽下了即將出口的言語,放下了祖母的手臂,把被子往上蓋了蓋,對著孟舒志搖搖頭,”沒什麼,你平時晚上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陪著祖母嗎?”
  孟舒志低聲說道:”晚上的時候,我會和她說說話。”想到了自己和祖母說話的內容,孟舒志的耳根有些發紅。
  杜瑩然的思緒完全被那手指尖上的紅痕牽住,沒有注意到孟舒志的害羞,孟舒志松了一口氣,他前些日子和祖母說的大都是杜瑩然呢。
  前些日子孟舒志給祖母守夜了很多個晚上,心緒平定下來之後,就有些困倦了,孟舒志背了一段書,杜瑩然也不知道這段出自什麼典故,只覺得孟舒志的聲音低沈而舒緩,句讀斷的很好,聽著文章的內容,讓人仿佛瞧見了一個人的一生,小時候的頑皮把蚊蟲都放在蚊帳之中,少年時候的獨上高樓預做新詞強說愁,中年時候的鬱鬱不得志而意志消沈,等到晚年時候的豁達暢懷。
  再看著孟舒志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是越發小了起來,上下眼皮也是相碰,是一雙渴睡人的眼。
  杜瑩然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輕輕揉搓雙手,等到雙手都發熱的時候,放在了孟舒志的腦上,一瞬間孟舒志就清醒了過來。
  “別動。”杜瑩然輕聲說話,口中哼起了兒時聽過的鄉間小曲,那樣一雙手讓渾身都放鬆下來,溫柔的小調仿佛是春風吹拂到了心底,原本就疲憊不堪的孟舒志閉上了眼睛,杜瑩然聽到了孟舒志的均勻的呼吸聲,受傷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等到孟舒志甚至開始輕微打鼾,眼眸之中有些心疼。
  他確實是累著了,她曾經給孟舒志把脈,他的身體很好,此時因為是過於勞累才會發出輕微的鼾聲。
  杜瑩然原本就讓丫鬟準備了軟凳給孟舒志坐下,此時輕輕讓他靠在了軟榻上,準備替他尋一床薄被,忽然就聽到了吱呀一聲聲響,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杜瑩然看了過去,連忙對著房門擺手,房門推開的小縫裡擠入了一個青衣的丫鬟,手裡捧著的正是杜瑩然所需要的薄被。
  丫鬟的腳步很輕,躡手躡腳走了過來,杜瑩然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薄被,蓋在了孟舒志的身上,看著那碧青色的丫鬟,示意她跟著自己往外走。
  “我記得你是芳菲,對吧。”杜瑩然還記得趙老夫人身邊的這位丫頭,當時趙老夫人曾笑著說到她是把芳菲當做自己的丫鬟養的,已經替她尋好了人家,再留她半年,就把她嫁出去。此時的芳菲仍然是挽著少女的髮髻,顯然並不曾配人。趙老夫人身邊有兩個丫鬟,一個叫做聽風,一個叫做芳菲,杜瑩然還記得那個叫做聽風的丫鬟聰慧穩重,而芳菲是個活潑嘰嘰喳喳的性子,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煞是可愛,而現在相比同之間見的時候,性子看似轉變了不少,似乎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讓原本一個活潑伶俐的丫鬟心如灰死,身子更是消瘦。
  “回少夫人的話,奴婢正是芳菲。”芳菲小聲說道。
  “不必自稱奴婢。”杜瑩然說道,“我記得老夫人說了,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的。”
  芳菲的眸子閃現了一絲悲傷和懷念,“讓少夫人見笑了,老夫人確實疼愛我。”提到了老夫人,芳菲此時不再自稱奴婢。
  此時芳菲的語氣過於悲切,讓杜瑩然的心中一突,怎的芳菲是這樣的模樣,杜瑩然的眉頭一皺,此時不好深究,想了想就問道:“老夫人的狀況怎麼樣了?我聽夫君說起,這幾天夜裡好了不少。”夫君兩個字自然地從她的口中吐出,心中卻莫名漏了一拍,帶著淺淺心動。
  提到了老夫人的身體,芳菲的眼睛暫態間就亮了起來,不再有剛剛的晦暗,她重重點頭,小聲說道:“真的是好了不少,表小姐還有少爺陪著她說話的時候,老夫人有時候會有反應!”
  “先前的老太爺呢?”杜瑩然問道,“老太爺也是如此?”
  “啊,少夫人你怎麼知道?”芳菲有些驚訝,“明明應該沒人知道的。”
  “別忘了我是個大夫。”杜瑩然說道,“老太爺的脈象和夫君的脈象相似,都是過於勞累,所以略想一想就知道了。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全府上下不知道老太爺的事情,還有為什麼今天夜裡也可以不驚動別人,從新房裡喊了我和夫君兩人出來。”
  芳菲的表情一瞬間十分愧疚,幾乎是要哭了出來,她頹喪著臉說:“其實,我也覺得不大合適,畢竟是少夫人您和少爺的大好日子,但是今天確實老夫人的眉頭死死皺著,還好像說話了,手指頭還動了動。表小姐一臉驚喜,說要是少爺在場,今天又是少爺和您的大好日子,說不定老夫人瞧見了少爺成親的樣子,一下子就好了起來。所以才讓如墨去了新房。”
  手指頭,又是手指頭,杜瑩然想到了剛剛看到了老夫人指縫裡的痕跡,秀美微擰,等會她定要看清楚有什麼奧秘所在!
  芳菲繼續小聲說道:“還有,其實府中不知道,是表小姐和老太爺私下裡商量的,不想讓滿府上下空歡喜。”
  杜瑩然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此時夜風吹起,風中帶著微涼的味道,杜瑩然看著合攏的門,老夫人那裡等會再去瞧瞧,此時孟舒志也剛睡著,倒不如等會自個兒再過來,於是對著芳菲說道:“還有其他的房間嗎?”
  “有的,有的。”芳菲也想要瞭解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想到了上一次的集英會,府邸上下是沸沸揚揚,小姐更是在府中興高采烈說少夫人的醫術十分神奇,芳菲也想要知道老夫人的狀況,就帶著杜瑩然到了偏廳,給杜瑩然斟茶了之後,芳菲小心翼翼地說道:“之前大夫說的一年之期快到了,老夫人可能夠好?”
  “瞧不出來。”杜瑩然說道,“現在還是一切如常。”
  芳菲眼底的失望是那樣的濃烈,幾乎掩飾不住,那失望之中還帶著對自身的濃濃憂慮,讓杜瑩然用茶水熨帖了嗓子,開口問道:“你同老夫人情深,難怪老夫人也待你很好。”
  芳菲勉強笑了笑,低垂著頭不說話。
  杜瑩然知道自己同芳菲不熟悉,要是直接問是問不出來答案的,想到了芳菲的少女髮髻,就開口問道:“我記得老夫人說過,早已經替你許了人家,怎麼你還留在老夫人的身邊。”
  芳菲的身形一晃,臉色有些難堪,“老夫人的身子不好,我想陪著老夫人。這樁事,等到老夫人好了再說。”
  難道是芳菲許了的人家出了變數?杜瑩然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所以然,就開口問起了另一個丫鬟的去處,“聽風呢?我記得老夫人曾經誇獎過她,是再穩重不過的了,今日裡歸你當值,她在休憩?”
  “聽風姐姐在京郊的莊子上修養。”芳菲小聲地說道,“前些日子聽風姐姐就病了,身上生了疹子,先是在房裡帶著,誰知道竟是一天比一天重了,夫人就讓聽風先去京郊的莊子上休養了。”
  聽到了這裡,杜瑩然的心中一動,問道:“原來是這樣,那聽風是什麼時候就生了病?怎麼就忽然發了疹子?”
  “聽風姐姐素來在開春的時候,就見不得花草,往年最多身上癢一兩日,之後避開了花叢,休息就好,誰知道今年開了春就倒下了。”芳菲說道,想到了當時聽風的樣子,打了一個寒噤,雖然知道這疹子是不傳染的,只是想起來便覺得渾身上下發麻。
  聽風和芳菲兩人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聽風的性子是最為沈穩,性子也是心細,而芳菲性子活潑是老夫人的解憂果,性情相對而言就大大咧咧了一點,聽風的病是開春就來勢洶洶染上了,看似和這一次的事情風馬牛不相及,杜瑩然卻嗅到了其中陰謀的味道。一定是有人不想讓聽風留在府中。
  杜瑩然垂下了眼眸,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今日裡見著的盈盈而拜的柳蓮安,柳蓮安既然已經出招,她自然會小心應對,見招拆招。
  杜瑩然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始末,見著自從聽到了老夫人的狀況如一,芳菲就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明顯芳菲身後的事情和老夫人的病好與否有關,但是今晚上恐怕是很難問出來了,於是杜瑩然開口說道:“你也早些休息,等會我守著老夫人就好。”
  芳菲想了想,低聲說道:“少夫人您要是沒事,可以小聲和老夫人說說話,有時候就是表小姐對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就瞧見了動靜。”
  杜瑩然含笑點頭,“我知道的。”
  杜瑩然站在了夜風之中,看著芳菲對著自己盈盈一拜之後挑著燈籠離開,她輕輕推開了老夫人的房門。
  孟舒志闔上了雙眼,杜瑩然俯身,手指輕輕描繪他的眼底,那裡的淡青色讓她有些心疼,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眼底,杜瑩然轉身輕輕坐在了老夫人的床塌邊,再次從溫暖的被中拿出了老夫人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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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09:45:28


  杜瑩然拿起了老夫人的手,此時再次看著那右手的小指,在靠近指尾的部分有一丁點的紅點,如果不是第一次碰巧看到,是很難注意到的。
  杜瑩然把立在床邊的水晶燈小心地挪到了老夫人的身側,仔細看著這痕跡,有了燈光之後,杜瑩然看清楚了那抹痕跡,那小紅點齊整圓潤,就仿佛只是生的小痣,再正常不過。
  真的只是小痣?杜瑩然有些不甘心,又拉起了老夫人的手,再看看其他的手指部位,只有右手小指上有一點點的紅痕,仿佛是生在指甲和肉之間的。其他的手指都是正常。
  什麼都沒有發現,杜瑩然咬住了下嘴唇,心裡的那點不甘逐漸擴大,看了孟舒志一眼,如果孟舒志不在這裡,她會脫下老夫人的衣服,一寸一寸檢查老夫人的身體有什麼不對,此時卻沒有辦法,不甘心地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撥動她的手指,杜瑩然翻來覆去撥弄老夫人的手指,心裡頭帶著煩躁的茫然。
  不對!
  杜瑩然猛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感受到了不對,老夫人的脈搏不對,杜瑩然右手給老夫人把脈,左手撥弄老夫人的拇指指甲,果然,頓時就感受到了血管的猛然一動。杜瑩然再仔細看看老夫人的手,原本她以為老夫人的手是正常的,誰知道竟不是,她的手指指尖均勻的微微發腫,所以她才沒有注意到手上的不對。十根手指,無論是撥動哪一根的手指頭,老夫人的手上的血管就會猛然一跳。
  十指連心啊,杜瑩然閉上了眼睛,那小指的紅痕分明是針紮留下的痕跡,用細針紮入到了指縫指尖,帶來的疼痛讓人有自然的生理反應。杜瑩然睜開眼的時候,因為憤怒,她的雙眼格外明亮,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樣。杜瑩然用小指甲微微挑動老夫人右手食指的指甲縫,調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之後,露出了褐色的圓點。
  杜瑩然終於有了發現,並沒有什麼愉悅之感,反而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想到了笑容清雅的柳蓮安,只覺得她可怕的讓人想要退避三舍,那不是一個淡如蓮花的女子,而是美麗的罌粟花,醉人的美貌之中蘊藏這讓人不寒而慄的邪惡。放下了老夫人的手,喃喃自語,“我聽孟舒志說過,您是最疼愛她的,只是為了一個男人,她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下作的事情?”
  杜瑩然的手指劃過了老夫人不再光滑的面頰,她的眼睛緊緊閉著,表情無喜無悲,杜瑩然想起聽孟舒志所說的話語,那是關於柳蓮安的身世。
  趙老夫人喜歡小輩,族裡旁支拜訪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了懂事嬌美的柳蓮安,柳家父母還在的時候,就時常接柳蓮安到府中小住。等到柳蓮安的父母去了之後,趙老夫人更是沒有避諱她戴孝的意思,立即就讓人把她接入到了府中,像是一隻大鳥,把雛鳥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滿府上下,老夫人最疼愛柳蓮安,另外就是妹妹親近柳蓮安,孟玉溪去了舞樂院之後疏遠了柳蓮安,柳蓮安府中最親近的就是老夫人了,孟舒志只是簡簡單單的敘述,杜瑩然就知道以往的趙老夫人有多麼疼愛柳蓮安,而柳蓮安居然能夠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舒志此時發出了無意識的呢喃聲,杜瑩然心中一緊,立即看了過去,發現了他並沒有醒過來,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怎麼說出自己發現的一切,這樣骯髒的事情,說出來都髒了她的口,也不知道柳蓮安是懷著什麼心情做下來這些事情的。
  杜瑩然一想到柳蓮安每次假託外祖母有反應了,就讓孟舒志過來,這樣就可以多了機會和孟舒志親近,就覺得和柳蓮安在一個府邸上相處,簡直是與蛇共舞。她以前不喜歡柳蓮安,因為她能夠感覺到柳蓮安笑容裡的徐嬌,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柳蓮安能夠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恐怕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相信。
  她就這樣坐在老夫人的床塌邊,想了一夜,原本是大好的洞房的日子,誰知道就這樣昏昏沈沈坐到了天明。
  孟舒志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杜瑩然端坐在了床塌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怔忪,孟舒志直立起了身子,就發現自己的身上的薄毯滑落,捏了捏眉心,這幾日的疲憊,隨著這一覺整個人身上舒暢了不少。孟舒志往日裡也有時候會陪著祖母的時候睡著,通常也是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因為表妹柳蓮安通常是這個時間會過來。
  “在想什麼?”孟舒志坐在了杜瑩然的身邊。
  “啊。”杜瑩然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把老夫人的手塞回到被子裡,因為老夫人的手指上的細小傷口,讓她不敢動作太大,輕輕地把老夫人的手放了回去。
  “我祖母怎麼了?”孟舒志抓住了杜瑩然的手。
  “沒什麼。”杜瑩然深吸一口氣,笑了笑說道:“我瞧著祖母的脈象一切正常,你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別院裡住嗎?到時候不如帶著祖母一塊兒去泡溫泉。”柳蓮安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讓人寒心,並且說白了她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柳蓮安下手,有的不過是她的揣測,還不如先照看好了趙老夫人這才是正經。柳蓮安的事情,她並不想瞞著孟舒志,等到時候在別院的時候再告訴他好了。
  孟舒志確實放心不下祖母,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心中有些鬆動,猶豫地開口,“我想著的是帶你過去。”
  “帶著老夫人也好啊,”杜瑩然笑著說道,“讓老夫人在外散散心也是好的。”
  “祖母是最喜歡桃花的。”孟舒志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每次賞花會她都不會缺席,時常帶著表妹和妹妹。她最喜歡的就是桃花和梨花了,滿樹的芬芳,花瓣落下的時候就像是花雨一樣。”
  提到了柳蓮安,杜瑩然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孟舒志開口。
  杜瑩然再次搖搖頭。
  “你有事情瞞著我。”孟舒志開口說道。
  清脆的叩門聲響起,杜瑩然連忙站了起來,“我去開門。”
  柳蓮安叩門的時候,就聽到了吱呀一聲響,杜瑩然就站在門口。她看著自己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這樣的眼神讓柳蓮安心裡微沈,難道一夜的時間,她就發現了自己做得手腳,心中雖然有些錯愕,面上卻是柔和不帶一絲侵略性的笑容,“表嫂,表哥。”
  此時孟舒志已經走到了杜瑩然的身後。
  “昨天晚上,老夫人有沒有好一點。”柳蓮安輕快地說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了杜瑩然的眼眸,那眼眸如同冰冷的利劍,讓柳蓮安的心猛然收緊,也太快了,杜瑩然現在就發現了?柳蓮安此時也就停住了腳步,表情很是囁嚅不安:“表嫂,你怎麼這樣看我,我昨夜裡讓如墨過去找你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關心外祖母。”柳蓮安的表情怯生生的,似乎因為太過於懼怕,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
  孟舒志扭頭就看到了杜瑩然的冰冷的眼神,那樣銳利的眼神讓孟舒志很是一愣,“瑩然。”他忍不住拉了拉杜瑩然的手,“是我吩咐了表妹,如果祖母有什麼情況,就知會我一聲。”
  杜瑩然扯了扯嘴角,柳蓮安果然是心思敏捷地,拉住了孟舒志的手,“姐妹之間的小矛盾,你這樣說了,我如何面對表妹。”杜瑩然那此時也眨眼對著孟舒志笑了笑,“我是氣惱表妹的丫鬟實在進來的不是時機,只是,這是我同她的事,你這樣說了,豈不是讓表妹尷尬,畢竟昨個兒可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孟舒志想起了昨夜裡的綺麗場景,自個兒的手撫著嬌•妻隆起的豐盈,此時口乾舌燥,別過了頭。
  柳蓮安瞧見了孟舒志的樣子,咬著下嘴唇,原本是想要讓人起了矛盾,誰知道杜瑩然也是一個滑不留手的人物,輕輕鬆松就把剛剛的事情化為了女子之間的小矛盾了。
  杜瑩然對著孟舒志說道,“對了,不如讓劍蘭過來照顧祖母,劍蘭的力氣大,還會推拿之術,我不在的時候讓她來照顧吧。”
  “那是你的丫鬟。”孟舒志說道,“芳菲就很好。”
  “芳菲這段時間可累得夠嗆。”杜瑩然淺笑著說道,“昨個兒晚上我見到了她嚇了一跳,她原本是圓潤的臉,這會兒瘦成了尖臉,眼底下也是一片青色呢。我記得先前祖母最疼的就是身邊的兩個丫鬟了,一個回去養病了,另一個在府中累成了這般。”
  杜瑩然說到了這裡,讓孟舒志想起來了芳菲確實消瘦了不少,眼底有些愧色,“我不曾留意這些。”
  “都是內宅的事情,你沒有留意到也是尋常。今後有我替你留意就是。”杜瑩然說。
  孟舒志的心中有一種不一樣的情緒,夫妻本就是一體,杜瑩然的話真真切切把他們兩個連在了一起,孟舒志說道:“好。”
  此時孟舒志看著杜瑩然的眼神是溫柔的繾綣,這樣的眼神更是刺了柳蓮安的眼,她低著頭,手指死死扣在手心當中。
  “我初來乍到,有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坐鎮,我的底氣也是足一些。我想,借用一下老夫人身側的芳菲好了,芳菲是一直跟在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對府中也是熟悉,我瞧著這段時間照顧外祖母,憔悴了不少,不如先跟著我,也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孟舒志說道:“有我替你坐鎮。”
  “那可不一樣。”杜瑩然淺笑著,“內宅的事情,你可說不上話,我要芳菲就好。內宅之中,扯上了老夫人的這面大旗,我才好為虎作倀啊。”
  柳蓮安的心中很是平靜,又是留下劍蘭,又是要走了芳菲,顯然杜瑩然已經看破了為什麼老夫人會有反應的秘密。“不如如墨也留著照顧老夫人,以前老夫人都是兩個大丫鬟的,現在聽風一直在修養,老夫人這裡也不能沒有了人。”
  如墨頓時一張小臉煞白,滿眼都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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